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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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妈妈不管你有多大的理由,这次必须要回来!梦想,情怀,等你再大一点,会明白,这些无根的东西,必须要花费巨大的牺牲和迁就去维系,你明白吗?”

从他几年前来应城的时候,就无数次被父母逼着回去。可他不想,不愿意,他希望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拒绝学工商管理将来接管家族产业,跑去学医学,也是因为如此。

可是这次,他爸爸病了,很严重,多年辛劳,落得一身的毛病,医生说要严格静养,可老头子不愿意,在医院大发脾气,“公司上上下下千百来号人,我躺下了行吗?”

家族产业,多的是陈年旧疾,很多东西根深蒂固,腐朽的都快发霉了,老头子筹谋多年,终于在去年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他都快退休了,却整出这样的事来,公司内外交困,危机四伏,这时候倒下来,无异于玩火*。

“江非,你就给妈一句准话,你回不回来!”

他烦躁的抽着烟,隔了好久才说,“回,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把这里处理好!”

“有什么可处理的,一个小医院罢了,那里再重要,有你父亲重要吗?”

他发了一通脾气,“妈,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话能这样说吗?若我这样办事,我回去接我爸的公司也是倒闭,我还回去干什么!”

那么多的医生和护士,还有病人,医院那些未处理的医疗项目,还有一些合约什么的,他都要处理干净了,一下子撂挑子不干,是严重的不负责任。

-

宋子言过来的时候,他静静地盯着看了好几秒,默契地什么也没问,只给他开了车门。

倒车,挂档,踩油门,黑色的别克英朗,这是他来应城买的第一辆车,最初办医院的时候并不顺利,私人医院,他选择最好的设备,医护比例比平均水平高太多,他力求服务也达到最好,他想用好的,做最好的,可是最终的结局是,成本太高,应城更多的是底层和中层收入人群,这样的医院,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奢侈。

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很多人都给过他意见,“这样的医院,不适合这个地方!”

他想改善基层医疗水平,可这想法太不切实际,这个项目一度差点砸在手里,为了逼他放弃这荒唐的想法,父母早就断了他的经济,甚至给亲戚们打了招呼,无论他有什么要求,都不要帮助他。

他的父亲说,“年轻人嘛,我允许你试错,但爸爸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你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你确定你还要试试吗?”

他说,“想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要试试。”

后来受过苦,作过难,很多时候绝望的他都要放弃了,可最后还是咬咬牙挺了过来,医院开始盈利的时候,他开始做研究项目,卖专利挣的钱用作医院运作,多余的拿来做奖励给医护人员。

好不容易形成良性循环,他才舍得买第一辆车,十几万的车,年少轻狂的时候,觉得这样的车根本入不了眼,现在体会到赚钱不易,忽然就觉得没那么重要了,说到底只是个代步工具,好车固然令人向往,但对他来说,这样的,目前已经足够了。

开久了,也挺顺手的!

他把车子开到最快,车窗摇下来,风从外面灌进来,那种速度带来的快感,终于冲淡了那股烦闷。

“好受些了吗?”他歪着头问宋子言。

宋子言叼着烟,回了句,“我没不好受!”

“呵,看得出来!”还真会嘴硬!

宋子言侧头看车窗外,路两旁的梧桐树快速地闪过,有穿校服的女孩子在路边走,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不由自主地想,今天是周三,她怎么会在外面?

逃课了?还是生病了?

“我上学的时候,总想着哪天突然放大假,但其实放了大假,在家待久了,又想回学校!人这种东西,有时候真奇怪!”他摇头笑了笑。

程江非抿着唇,“得了,甭感慨了,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宋子言点头,看着他。

他却一时开不了口,于是宋子言又说了句,“你倒是说啊!”

“我想回德国,我爸生病了,在医院,我刚跟他的私人医生聊过,状况很差,如果我不回去,我怕将来会后悔!”

“医院怎么办?”

“我正想跟你说!”

“别说留给我,我对经营一家医院完全没有头绪!”

“那我只能把它卖了,或者捐了!”

“不回来了?”

“应该回不来了,我爸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宋子言点点头,“替我向伯父问好!”

“谢了!”程江非看着宋子言,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这时候跟他说这样的话,总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

“谢什么!我能理解。”宋子言狠狠抽了口烟,吐出的烟圈顺着开着的车窗飘出去,很快消散。

程江非说,“把烟戒了吧!你最近抽的太多了。”

宋子言“嗯”了声,把只剩个烟屁股的烟摁在中控台的烟灰缸里,他说,“好!”

然后一路无言,快到城中心的时候,程江非放缓了车速,问他,“去哪?”

宋子言想了想,发现无处可去,这么大的城市,第一次生出无处可去的感觉,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到和唐瑶生活过的那间房子,满满的回忆,带着刺痛人心的力量。

可是最后,他还是回了句,“回家!”

程江非叹了口气,送他回去。

他没有停留,直接回去,他要快速处理掉医院,处理掉他辛苦搭建的王国,这种仿佛剜自己肉的行为,他再不愿意,还是要尽快去做。

宋子言回去,躺在沙发上,回忆一点点爬上心头,脑袋像是被针一下一下扎着,绵绵密密的疼。

林嘉怡来敲他门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他还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窗子外的灯光模糊地传过来。

他没有睡,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林嘉怡敲门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隔了好久才想起去开门!

林嘉怡扯着行李,站在外面,看到他的时候,皱了下眉头,他的状态不太好,她本来想安慰他的,可最后只是表明了来意,“今天程院长已经通知了我,他说医院很快就会停掉,那我在应城也没有待着的必要了,我父母很担心我,所以我想早些回去,我来是想和你告别的。”

宋子言侧身,说了句,“进来吧!我拿东西给你。”

她寄存在他这里的资料,还有一些她托他办的对比和分析,他从书房找出来,装订,用牛皮纸装好,递给她。

林嘉怡接过来,看着宋子言,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说了句,“你今天去见唐瑶了?”

他很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她总是怕惹他烦,从不触他的忌讳,可这次她真的好奇。

宋子言“嗯”了声,“见了!”

“那…你们?”

“她走了!”

林嘉怡尴尬地“哦”了声,无话再说。

隔了一会儿,她才说,“你不要难过。”

“我没事!”宋子言倒了杯水递给她,“护照办好了吗?”

她接过,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些不是滋味,“我先坐车去北京,回一趟母校,到那边再说!”

“注意安全!”

林嘉怡忽然觉得难过,她来,他去接,她走,他从不挽留。

他一向这样,分寸把握的滴水不漏,给足了她面子,却从来都无情的不给她半分希望。

“我妈给我找了个红毛洋鬼子,可她不懂我过于东方的审美,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

“你好好和他们谈,你父母不是不开明的父母,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他们不会强迫你的。”

“我知道,他们就是看我年龄大了,怕我嫁不出去。”

“乱说什么,你才多大!”

“二十六岁了,高中同学的孩子都会喊人了。”

“你还年轻!不用管旁人乱扯,你自己活得明白就行。”

“可我活得不明白,师兄…宋子言,我问你,你有没有过哪怕一刻,觉得我合适过?”

他没有犹豫,直接回她,“抱歉!”

林嘉怡笑了笑,“我就知道!”她捧着水杯,低头慢慢地啄着。

过了会儿,她才抬头,他歪着头,一下一下地揉着太阳穴。

她觉得心疼,难过,又有那么点不甘心,她忽然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她叫了声,“宋子言…”

他揉着太阳穴的动作停下了,抬头看她,“怎么?”

她忽然倾身过去,两手搭在他的肩膀,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却在最后一秒被他偏头躲过,林嘉怡咬着下唇,哪怕是一个吻,他都不愿意将错就错地给她。

他推开她,站了起来,目光清淡地落在她身上,“你别这样,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为什么总是装作视而不见?宋子言,我喜欢你,喜欢了多少年我自己都快忘了,从我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你了,明恋明恋,明示暗示,可这么多年了,哪怕铁树都要开花了,你就对我这么没感觉?”

她也站起来,上前了一步,仰着头看他,她凑近他,抓住他的手,想抱他,却被他反扣住了手,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冷了,“林嘉怡,你清醒点儿!”

她咄咄地回他,“我很清醒,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该清醒的是你才对,唐瑶走了,你们之间没可能了,走之前我去求她,求她考虑考虑你,别离开,别伤害你,可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她会祝福我们!”她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脸色,笑了笑,“所以啊,你还在坚持什么,你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她知道吗?她在乎吗?你醒醒吧!”

她用另一只手去勾他的脖颈,学着去勾引挑逗男人,她只穿了连衣裙,肩带褪下来,半个胸脯几乎露在外面,她捏着他的下巴,“宋子言,满不满意,试试才知道,我们试试吧,如果你还是对我生不出好感,我不会要你负责的。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纠缠你的!”

她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暮色四合,时间很合适,一个受伤的男人,或许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她愿意变成一汪水,去包裹他。

哪怕只有一夜,也算给自己漫长青春里执着不悔的坚持一个交代。她想要他,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她肖想了他那么多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强烈。

她这样想着,念头越来越疯狂,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抬头,想吻他,想占有他,想和他一起跌进无底的深渊,然而抬头的那一瞬,却撞进他冰冷的眼眸里,那双眼里像淬了冰,让人发寒。

他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说,“林嘉怡,我警告你,你够了!”

血液凝固,大概是那种感觉,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了一盆冷水,她狠狠地战栗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拉好自己的衣服,低头,苦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第32章 迷途

宋子言没说话,转身去了阳台,拉开窗帘,外面黑漆漆一片,玻璃上映着他的自己,脸色很差,他盯着看了许久,逐渐平复下心情,林嘉怡还站在原地,两个人站在一个屋子,第一次觉得这样尴尬。

“对不起!”林嘉怡再次说了一遍,她辛苦维持的分寸,今天全部崩塌了,今后,两个人连朋友大概都没得做了。

他开了口,“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错觉,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很抱歉。你很好,也可以找得到更好的人,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做不到喜欢你,即便在一起对你也不公平,你不需要忍受这样的委屈。今天的事我会忘记,从今往后,我希望我们只是朋友,这样的事,请不要再提,我无法给你任何回应。”

林嘉怡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笑了,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做朋友了,宋子言,我们江湖不见吧!这样或许更好。”

宋子言回头,看着她,然后说了一个字,“好!”

那一个字可真残忍,哪怕是她先提出来的,她还是忍不住心口疼了一遍,可爱情是什么,是一厢情愿里一个人的惊涛拍岸,只是她一个人的,哪怕她再翻涌,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她明白了,她也认了。

“那再见,我今晚的火车,你送送我吧,最后一次。”

夜晚的应城显得光怪陆离,霓虹灯到处闪烁,三环路新开了一家超市,门口搭了台子,歌舞团在撕心裂肺地吼着歌,音响震天,台上是个个子很小的女人,穿着露脐装,皮裤、长筒靴,唱起歌来吼的嗓子都要裂了的感觉。

“我记得高二的时候学校办晚会,大冬天,唐瑶穿着兔子装跳舞,只为了逗你开心,结尾的时候,她拿着话筒,站在三千人的礼堂上,祝你生日快乐!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就觉得这姑娘可真勇敢。现在想想,她之所以可以那样,是因为你心里有她,不是有句话吗,叫做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感情的事,输就是输了,其实很早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你,所以拼命想靠你近一些,那时候傻,跟自己说,往后天涯相随,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说不定哪天你累了,回头看到我,忽然就觉得,我也不错了呢!”

她絮絮地说着,以前从不敢在他面前说,怕自己的爱对他来说只是困扰,而最终,真的变成了这样子。

“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安慰我,我就是憋太久了,想说说话!”

那些不为人知的爱,如果能够早一点埋在回忆里,或许现在回忆起来,就能释然了,可她偏偏,做了这么多年无用的努力,到最后双方都难堪。

宋子言真的一路无话,送她去车站,帮她提行李,在她进站的时候,他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她点点头,转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倔强地一直走,一直走,不回头,背挺的直直的,直到进了候车室,她才放松下来,捏着票偷偷往回看,人影憧憧,什么也看不见。

真好,这下真的不用念想了。

她坐在连排椅上,难受得捂着脸,有个残疾小姑娘拿着小碗挨个要钱,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扯着她的袖子,把碗往她面前放,她没看懂,摇摇头,小姑娘锲而不舍地扯她,表情委屈又可怜,边儿上有人嘲讽地调侃,“要钱呢这是!”

林嘉怡这才明白,一瞬间有些啼笑皆非,她都这模样了,还要被人这样闹腾,她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零钱放在她碗里,小姑娘这才眉开眼笑地冲她鞠了一个躬,离开了。

被小姑娘一闹,她再也没心情自怨自艾了,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母亲给她发了微信,是张照片,红毛洋鬼子,底下附着一条消息,“这个怎么样?别挑了啊,嘉怡,你可不小了,这孩子不错,家里是开连锁超市的,比你小了一岁,我看正合适!”

这些个外国白人,她哪里能认得出谁是谁,以前她总是直接一句没兴趣挡回去,可这次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母亲的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过来了,兴高采烈地跟她交代那人的家底和背景,俨然一副她已经答应要嫁过去了似的。

看,她哪有时间伤心,生活一地鸡毛,根本没空去矫情。

“你说你是东方审美,妈这里其实还有一个,程氏药企的公子,不过程氏这会儿乱得不成样子,你爸的意思是不趟浑水,等看看情况再说吧!”

她还是回,“好!”

-

汽车沿着山边走,盘山路不好走,导航里不停在提醒,“前方急转弯,前方急转弯…”

唐瑶终于体会到贴着悬崖边儿走的感觉了,有时候突然从山坡上滚下来一颗石子,都让人忍不住心惊。

但车最终还是顺利到了,北乡镇政府,白色的二层建筑,坐落在山坡上,院子是用不到一米的青砖矮墙围起来的,里面杂乱地堆着东西。

领队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地方平时没人,我借了钥匙,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里驻点!”

一群人回说,“行!那开始搬东西?”

一些基础医疗设备,还有常用药,后勤人员一箱箱搬过去,而唐瑶蹲在路边,不住地干呕。

齐堃搬完东西出来,看见人还在垅上蹲着吐,就提了瓶水过去,拧开给她,“晕车?”

唐瑶漱了下口,跟他说谢谢,“估计是,以前不晕车的,今个儿大概是坐太久了。”

过了会儿,朵朵喊着饿,唐瑶扒着行李箱给她找吃的,却扒出来一沓钱,和一枚戒指,钻戒,细细的一根,很简单的式样,内壁刻着她的名字缩写。是宋子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塞进去的,她盯着看,突然而至的悲伤刺激着泪腺,她一下子捂住了眼,抹了一把,手心都是泪。

她一路上都逼自己不去想,不想他,可这一刻所有压抑的情感都爆发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朵朵有些无措,跑过去抱住爸爸的腿,“爸爸你去哄哄呀!”

齐堃蹲下身,“乖,让你阿姨自己待一会儿。”

朵朵“哦”了声,跟着爸爸出去了。

有人问齐堃,“堃哥,唐瑶姐是怎么了?”

齐堃接过他手中的大箱子,回了句,“没事,让她自己缓一会儿!”

“唐瑶姐看起来满腹心事的,不会是失恋了吧?”

齐堃拍了他一下,“就你能,干活儿去!”

唐瑶没哭多久,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再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了。

只有齐堃一眼就看见,她脖子里多了个坠子,是枚戒指。

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收拾妥当了,明天把牌子挂出去,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唐瑶晚上的时候出去转了一圈,这附近的住户并不紧挨着,一个坡上,顶多有两户,灯光零零星星,隔好久才能看见一户人家,她打了个手电,四处看看。

走了会儿,才发觉背后有人跟着,回头去看,齐堃手里夹着烟,跟在离她不到十米的距离上。

“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掐了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然后才抬头看她,“黑灯瞎火的,我倒想问你出来做什么,这地儿偏的,谁把你剁吧剁吧扔山沟里,都没人知道!”

唐瑶笑了,“哪有那么可怕!”她知道他是担心她,于是说了句,“谢谢!”

黑漆漆的夜,星子黯淡,两个人走在土路上,右侧是陡峭的山,左侧是陡崖,他走在她的左边,本来不想煞风景,可最后还是问了句,“真不打算回去了?”

唐瑶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有些倔地说,“嗯,死了也不回!如果我死在哪里,我就麻烦人把我的骨灰撒进湖里。”

他忍不住骂了句,“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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