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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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郅回去没多久就知道被李偃涮了一道,气到险些吐血。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暂时刘郅不得不重新考虑他那周全的一石三鸟的计划。

李偃特意去云县外接谨姝,想着等见了面她应当已好些了,他昨夜夜单枪匹马闯了云县,去药铺揪了一个大夫给他配药,吕安一路追他到城外,吓得都要跪下了,几次劝阻他,说:“末将愿效犬马之劳,这事怎能劳主公涉险?”

此时那刘郅就在城里头,若一个不察,失了一个校尉事小,主将若出事,那可就是天崩了。

李偃却撇了他一眼,“孤的妻,孤自己照料。”

且小小一个云县,便是刘郅在他面前,他想走,谁也留不住他。

他回来的时候,进了帐子,她已是烧的人事不醒了,吩咐了涟儿去熬药,他亲自拧了巾帕给她冷敷,她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皱得死死的,还叫他名字。

他很受用,手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探着额头,嘴上却哼了哼回她:“别以为这样孤便原谅你了,待你醒了,照旧要收拾你的。你一个女子,何故胆子这样大?”

这会儿她若好些了,他便要开始与她算账了。

他酝酿了些许气势便蹙着眉便进了帐子,掀开看,却未看到人,只涟儿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听见动静,涟儿忙直起了头,拜道:“主公!”

他眉头锁得更深了,不满道:“小夫人呢!又乱跑什么?”

涟儿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交代谨姝交代的任务,小心翼翼把装鱼符的盒子捧给李偃,又犹豫着,把那个丝绢也捧给李偃,她不识字,但见着那样珍贵的丝绢平整地搁在那里,心想这必然是小夫人落下的东西,便一并交给了李偃。

李偃看见鱼符已经心生不悦了,看见那张丝绢的时候,那扭曲又鲜明的“和离”二字,一口血就卡在喉咙里,半晌才运着气,怒了句,“孤还说不得她了是不是?”

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他喘着气深呼吸了几下,后槽牙咬得疼了都,这下真想把她捆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章看着会累吗?

累我以后加更就分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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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谨姝醒过来之后, 就一直呆呆地看着床帐上挂着的流苏, 流苏轻轻晃动着,晃得她眼晕, 她又扭过头去看窗外。

窗外的树吐了嫩芽, 葱绿一片。

两只鸟蹲在上头,一只在给另一只啄理羽毛。

这对谨姝来说, 无异于另一种羞辱。

她愤愤地闭上眼,什么也不看了。

可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昨夜里李偃盛怒而来又拂袖而去的画面。

她眉头便忍不住蹙了又蹙。

母亲在边儿上劝她,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他回来,你好生哄一哄, 便过去了。”

谨姝倏忽红了眼, 声音嘶哑地说:“诚然我给他添麻烦了,可他什么事都不叫我知道, 又偏偏给了我权利,如此他便一点错都没有吗?为何要我去哄他, 我命就这样贱吗?”她一回来便知道了, 一切都在李偃的算计中, 她是白担心了。

如此一口提着的气松下来, 病的便更重了。

那股委屈和难堪更是席卷而来。

她好心办了坏事,全是她多余罢了。

她气鼓鼓地把身子翻到里头去, 虽则有气无力却气势万千地说了句, “我不去!”

温氏简直大惊失色, 妻子迁就丈夫,那不是天经地义,何况女儿还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闻言难免数落了她一句,“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如此任性。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赔上阖族的性命,你便甘心了,痛快了?”

上一世,祖母也是这样劝她的。

乍一听闻,前世种种滚滚翻腾而来,眼泪便顺势也滚了出来。

“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便是念着我和他那些旧情,赔上阖族的性命真不至于。顶多他气我,顶多我赔上我自个儿的性命。我确切命是贱的,小时便不该活着,他养了我好几年,又送我去庵子,他没有对不住我的,全是我的错,我便是死了也活该。”她碎碎念着,脑子已不大清醒了。

温氏被她状似疯癫的自言自语给吓着了,忙低头给她掖好被角,叹了口气,“你好好养病,身子要紧,莫说那丧气话,好好的他何故要你命。便是好心办了错事,他要罚便罚,哪至于要你命去。说那些晦气话做什么。”

她觉得女儿好似变了许多,自小温婉聪慧,性子温吞的很,现下却变成了这样。

传闻里江东王李偃暴虐荒蛮,莫非私底下折磨了女儿?

前次她不放心,还私下里打听过,听下头人说江东王对小夫人颇好。

莫非…是房里?

温氏心里一惊,她自小也是官贵家里长大的,知道些达官贵人私下里是有些不好的癖好的。

她不由得更心疼了些,满面愁容地出了门。

心想改日里等谨姝好了要仔细问一问。

而谨姝还在那里碎碎念:“我本也不是善人,更不是救世主,我连我自个儿的命都不在乎了,我在乎旁人的命做什么。我不怕,活着若脏的很,那活着做什么。我便要做个恶人,谁的命都同我无关。我就是下地狱,成妖成魔,也是我自个儿选的。这世上好人那么多,谁爱当谁当去,我就要做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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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玉沧也不太平,叶邱平得了吩咐,照李偃说的,派人去和傅弋说,这婚事作废了,也按照李偃的吩咐,有多难听便说多难听,说傅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大把年纪了色心不改,别说他家女儿宝贝金贵,便是家里的丫鬟,也不屑于嫁给他这样的人。

前面宣扬的人尽皆知,其实叶家没有明确发话,只是傅弋过来提亲,叶家得了李偃的授意,话说的模棱两可,但看着就像是犹豫不决。傅弋手握重兵,虽然忌惮李偃,可这人自大的很,稍稍看见苗头,肯定会想叶家定是因为怕他不敢违逆他才犹豫不决。早就将此当作板上钉钉的事了。

且他之所以要娶昭慈,不过是前头李偃抢了谨姝,叫他十分没有面子,世人都说他比不过李偃,这才对叶家施压,企图找补回来一点。

现在被叶家指着鼻子骂,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送信的信使甚至都没敢进城,远远地在城外找了个守卫把信塞进去就溜之大吉了,免得殃及池鱼。

傅弋哪受过这样的羞辱,闻言便扣了一顶大不敬的帽子给叶邱平,说他前面勾结逆党,后又辱骂皇亲国戚,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他今日就要代圣上将逆贼捉拿归案。

他起先派了几百个侍卫过来,往大门口一堵,好不威风,带着傅弋的令牌,要叶邱平跟他们走一趟。

李麟倒乐得前仰后翻,撩着袍子就出门了,叉着腰往前头一站,拽的二五六似的拿鼻子朝着人家,“哪来的野犬在人家门口乱吠?懂不懂规矩,既然叶家同我主公结了姻亲,那便是我们江东的人,傅弋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和我们主公叫板吗?叫他撒泡尿照照自己,黄土埋半截的人,早些回老家养老去吧!”

那些人跟着傅弋狐假虎威惯了,从未听过如此逆耳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和李麟动起手来。

李麟巴不得呢!

料理了一圈,揉着手腕叫人滚蛋。

经此时,傅弋肯定怀疑叶家仗着李偃做靠山如此才嚣张成这个样子,这会儿李偃已经发了怒,派兵从北边过来了,叶家肯定是怕得罪李偃故而才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没多会儿傅弋就派了军队过来,起先人不多,就是想试探一下。

都被李麟带兵收拾了,后来傅弋急了,干脆把大部队调过来,将玉沧团团围住。声称玉沧太守失职,要代汉中接管玉沧。

然后朱婴直接带着山南的兵打到了林州城下,傅弋实在是个草包,朱婴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兵架到林州城内了。傅弋又急匆匆调兵回护林州了。

一来一回,模样狼狈又滑稽。

近日里,怕是要成方圆百里的笑柄了。

诸多琐碎不提,李偃赶回来的时候,其实已不用他多费心思了。

但他还是先去了军队,各处巡视了一遍,吩咐了李麟些许事,又把布防重新梳理了一遍,来往的书信,和各处的公文都一并批复了。

天堪堪黑的时候,身边人问他,“主公可要回去歇着了?”

他方才直了身,愣了好一会儿,说:“回吧!”

他从云县回来其实便就要回城了,一个心腹过来汇报,一句不落地把白日里谨姝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转述给他听了。包括谨姝和温氏的对话。那心腹跟涟儿一样是个耿直的,早先得了吩咐,一举一动都要汇报,一个字都不能落下,于是也不管谨姝说那话清醒不清醒都只管转述了,转述的时候还心想,主公不会大发雷霆直接把小夫人宰了吧?可想到主公乃大男人,怎么和一女子计较,便稍稍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主公听完这话,只是轻微蹙了蹙眉,其余半点表情也没有,原本都要到城门了,又忽然问了句,“军中可忙?”

近旁忙道:“无甚要紧事,一切都在主公意料之中,朱婴将军已将军队开拔进了林州,按照主公的吩咐,放傅弋走了,他的大军仍在城外叫嚣,但据我们探子回来报,傅弋已经私下逃了,估计是回汉中搬救兵去了。”

傅弋这个人胆小如鼠,心又比天高,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太平日子里大话说尽,一遇上事必然担不起主将的责任,现下逃了也是意料之中,李偃不禁嫌恶地撇了撇嘴。

李偃又问南边的情况,杨通杨选确切已开始布防了,但大多是针对刘郅的,只要他不继续南侵,杨氏兄弟和他暂且应当交不上手。

不等李偃问,边儿上人又汇报了宇文疾的情况,宇文疾那里更好笑,东胡人不知道听说了什么,忽然撤了兵,宇文疾已经要气疯了,紧闭城门,半点不敢动了。

李偃沉吟片刻,叫去信给那边,不要轻敌,谨防有诈。

那人又说:“主公放心,军师和仝将军在,可万无一失。”一个智囊,一个悍将。便是宇文疾有再多的能耐,暂时也翻不出浪花来。

李偃点点头,近旁以为他要回玉沧了,他却忽然掉马走了。

“孤不放心,孤…亲自去瞧瞧。”

一忙便忙到现在。

快入玉沧城的时候,李麟又出来迎他,汇报了些许事项后发现主公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李麟非常长能耐地猜测到,现下局势一片大好,刘郅虽仍陈兵于福孟和栎阳,但离玉沧都颇远,且现下经李偃这么一闹,各方势力都注意到刘郅了,一举一动必定没办法再逃人耳目,便是他想黄雀在后也没辙了。南面杨通杨选两兄弟肯定会更加警惕,如此一来,刘郅只要来动玉沧,南边就肯定有行动,几方斗法,谁也讨不了好,估计都会按兵不动。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大顾虑了,收拾傅弋不过是简单再简单的事,现下也有名有目,虽然牵强,但谁又会管这些。

所以现下这情形,八成和小婶娘有关。

上午小婶娘回玉沧的时候,可真真是吓了他一跳,那一口血吐得他头皮发麻,心想好家伙,小婶娘偷偷带着兵变戏法都能让叔父急得骂朱婴,那小婶娘要是一口气没倒上来,那叔父不得疯?

其实他是最清楚的,叔父这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骨子里别提多纯情了,那日迎娶牵了牵小婶娘的手,那耳朵霎时就红了,说起来,心里不定多喜欢小婶娘呢!

一大把年纪了,二三十岁的人了,还不会疼小姑娘,昨晚上那提着佩剑出门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杀了小婶娘了!

其实多半是着紧的很了吧!叔父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不相干的人,他管他去死?

但那架势,去了肯定也没好话,这破脾气对着下属好使,对媳妇儿哪能好使了去,便是好心也要办坏事。

小婶娘今日这幅形状跑回来,铁定昨夜里叔父做了不好的事。

再不就是说了不好的话。

李麟自认为分析的很透彻,于是夸大其词说:“叔父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婶娘吧!”他没叫主公,叫了叔父,听起来情真意切的,他唉了声,“你莫怪小婶娘冒险,她也只是着紧你,她不知你早设了局,只当你上了当,料想刘郅摆了一道在后头,你若钻了圈套,必然损兵折将,她知道了,手上无鱼符还好,有了鱼符,又怎能坐视不理?想来小婶娘也是巾帼女子,实在是真性情,虽则她一弱质女流不该涉这险,可现下生了病,叔父还是哄一哄去吧!上午里有大夫来请了脉,说是急火攻心,若是半路上一口淤血堵在心窍,怕是已经…”

李偃脸色变了一变,李麟瞅着,又添了一把火,“下午醒过来了,问你回了没,边儿上跟她说,说你在忙,她嘟囔了句,说你…”李麟顿了顿,吞吞吐吐地看了眼李偃。

李偃寒着脸,“说我什么?”

“说你哪里在忙,不想看见她罢了。还说…”

他这一说一顿的,李偃一颗心一起一伏的,杀了这兔崽子的心都有了,急切问了句,“一口气给我说完,再吞吞吐吐我剁了你。”

李麟啧笑了声,“别,叔父,你就是这样,小婶娘才生气的,你冲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发个脾气没什么。小婶娘乃女子,心思本就细腻,你再这样凶她,她心里觉得你不喜她,便更是要难过了。这不,下午在那里写和离书呢,她写一份,她母亲温氏撕一份,后来和离书不写了,写休书去了,嚷着叫你直接休了她呢!可见伤心透了。这会儿屋子里全是废纸和绞碎了的丝绢,折腾了会儿,不闹了,烧得更厉害了。大夫说她是烧糊涂了,心又不净,再烧下去,恐脑子要烧坏了,就开了些安定的药,我出来这会儿,小婶娘方醒,不闹了,却一直恹恹的,好似又问了句,问你回了没,得知你还没回,更是失望透了,屋里不让进人,自个儿躲在屋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偃眉毛蹙得更深了,僵着脸说:“闹,叫她闹去,孤太宠着她了,叫她觉得自己能爬到孤头上去了。”

得,榆木脑袋,李麟挑了挑眉头,懒得管他了。顺着他说:“自然,主公尊贵无比,一个女子算什么,她既不听话,又自甘做那下堂妇,主公便休了她,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再不还可屠了叶家满门,叫她追悔莫及,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到时候她便知道了,她现在能如此,是主公多大的恩宠。”

李偃也听出来了,李麟是在开涮他,瞪了他一眼,夹紧了马腹,朝者城门方向疾奔而去。

马一路进了府门,侍卫过来牵马,他翻身下来的时候,问了句,“小夫人如何了?”

那侍卫皱了皱眉,犹豫说:“不…不太好,反复发烧,人也一直不大清醒,一直在…说胡话。”

李偃怒道:“大夫都是干什么吃的?”

“府里养的大夫,医术还是信的过的,只是小夫人身体弱,连日奔波,上午又吐了一口血,一时半会难缓过来。”

谨姝喝了药,闹腾了一天,终于安静下来了,歪在床头,有些恹恹的,屋里头闷得很,她想出去走走,大夫不许,温氏自然不敢叫她出去,她也没强求,只说叫屋里头别留人,她想自个儿静一会儿。

她半是昏迷半是清醒,一直在翻腾,一日了,也没有见着李偃的面,听他的人说,他本要回来了,说不放心军中,便又走了,想来是不想见她,要晾着她了。

这会儿了,天已经很晚了,也没听他要回来的意思,估摸着是不回来了。

她迷迷糊糊的,还在骂自己,到底在奢想些什么,他一方霸主,便是曾经和她相依为命过几年,便是和他温存了几日,她如何就不同了?他要争这天下,他心里怀着这天下,小情小爱是断没有的。

她若好好的听话,他抬抬手也能顺势给几分关怀,都不当紧,现在她这么不老实,必是已经触他逆鳞了。

闹脾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她又有什么资格闹脾气。

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只是堵了一天了,这会儿也冷静了。

觉得闹着也没意思,但她实在也是不想去讨好谁了,他若冷着她,那也不必了,直接休了她的好。

她得和他说清楚了。

她是这样想的。

-

李偃大步往谨姝的院子去,本走得飞快,临近了,却又忽然犹豫了,不知怎么想起心腹转述给他的话,“诚然我给他添麻烦了,可他什么事都不叫我知道,又偏偏给了我权利,如此他便一点错都没有吗?为何要我去哄他,我命就这样贱吗?”

“我本也不是善人,更不是救世主,我连我自个儿的命都不在乎了,我在乎旁人的命做什么。我不怕,活着若脏的很,那活着做什么。我便要做个恶人,谁的命都同我无关。我就是下地狱,成妖成魔,也是我自个儿选的。这世上好人那么多,谁爱当谁当去,我就要做个恶人。”

诸多胡言乱语,脾气可真不小。

若旁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他定叫他后悔不迭。

可她说这样的话,竟叫他觉得…有些慌。

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站在院门口吹冷风,不进去了。

几个侍卫围在他边儿上,想问,又不敢问。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过了会儿,李偃寒着脸,问边儿上一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侍卫,“汝娶妻了吗?”

那侍卫有些莫名,但还是恭恭敬敬答了,“回主公,末将已成家,尚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他又问另一个,“你呢?”

“末将亦成家了。”

“那你呢?”

“末将已有一双儿女。”

李偃点点头,似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内心的不安战胜了作为主公的古怪又高傲的架子,“那…你们都是如何哄同你们闹脾气的妻的。”

几个侍卫更是莫名了,怎么还拉起家常了。

但既然主公问了,便不能敷衍,老老实实答了。

“内子很温顺,并不闹脾气,偶尔不快,末将晾她些许时候便过去了。”

李偃皱了皱眉,“何故冷待发妻,不是好男儿所为。”

那侍卫忙跪了地,下意识说,“末…末将知错。”

李偃转头看另一个,“你呢?”

另一个得了教训,搜肠刮肚寻自己待妻好的事例来,“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不甚好意思地说:“便是房里好好疼她哄得她高兴了,末将觉得这样行之有效。”

李偃却又皱了眉,“可若她生了病呢?”

这下几个侍卫终于了然了,这是主公要哄小夫人了。

几个人忙献策,“家嫂说过,女子闹脾气,并非是真要闹脾气,多半是想要夫君好言好语哄一哄,说些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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