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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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沐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顾叶宸的视线移到了一旁站在角落里的许亚菲身上，许亚菲被他冷厉危险的眼神看的浑身一震，这样的顾叶宸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让她周身陡然生了一股畏惧。

顾叶宸将言沐放下，缓缓往许亚菲走去，一步一步都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性，许亚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身后是白色的墙壁，她避无可避。

顾叶宸站定在她的身前，冰冷的如冬日里的寒冰一样的眼镜直直看着她，许亚菲身体抵在墙壁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里犹带着些颤意，“叶宸哥哥，你听我解...”

许亚菲话未说完，纤细的脖颈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掐住了，她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襟，“叶...”

掐着她脖颈的手却是更加用力，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惜，许亚菲呼吸不上来，张大了嘴巴，眼睛有些涣散，双手不停地胡乱捶打着顾叶宸的胸膛，“顾,顾，你，放...”

顾叶宸却置若罔闻，仿佛听不到她任何的回答，眼中带着让人恐惧的狠绝。

“小宸...”顾父和顾母跑过来，“小宸，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亚菲...”顾母大惊失色，用力推搡着顾叶宸。

顾叶宸身形未动，顾父皱了眉，看着许亚菲已经快要窒息的苍白脸色，大手一把抓在了顾叶宸的手腕上，看向顾叶宸盛怒的面庞，沉声呵斥，“顾叶宸，不要失了分寸...”

顾叶宸低头看向顾父抓着他的手，狂热的眼神渐渐趋于平静，沉默了半晌，缓缓松开了手，亚菲捂着脖子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被冷汗浸透。

顾叶宸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步走到急诊室前静静站着，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紧攥拳。

顾母想要上前，顾父却是抓住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跌落在一旁的许亚菲，他今天去参加这个聚会，已经给她在老朋友的公司里谋了一个不错的职位，房子也替她租好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一出事儿，若小芷出事真与她相关，就怪不得他不看老朋友的面子了。

‘叮’的一声，灯牌变暗，手术室被打了开来，身穿白大褂的大夫走了出来，几人忙迎了上去，“秦大夫，怎么样，小芷怎么样了？”

那秦大夫摘了口罩，对着顾父顾母安抚的笑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孩子也保住了。”

听到这句话，顾叶宸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卸了，靠在了墙壁上，只一瞬间，顾叶宸分开几人，跨进了手术室，正好对上被推出来的乔芷，乔芷躺在病床上，小脸上面无血色，沉沉睡着，顾叶宸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那颗心才恍恍惚惚找到了地方，缓缓落了下来。

将乔芷推到病房内安顿好，顾叶宸一手握着她有些发凉的小手，一手轻轻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芷，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见了。

“咳，咳...”秦大夫轻咳一声，“叶宸，我想有关乔芷的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顾叶宸依依不舍的将被子给乔芷拉好，嘱咐言沐好好看着乔芷，才与顾父顾母随着秦大夫出了病房。

秦大夫要求他们去办公室谈，顾叶宸却不同意，一定要在病房门口谈，他现在对谁都不放心，片刻都不想离开乔芷。

秦大夫与顾母是大学时的密友，又与顾家相交多年，对顾叶宸的性格自然是了解的，也不勉强，斟酌了一下语句，才道，“其实乔芷的身体现在并不适合怀孕。”

“为什么？”顾母下意识脱口而出。

秦大夫并没有立时言语，而是看向了顾父，顾父看秦大夫的神色，手微微一颤，“是因为她以往的生活？”

顾叶宸心里一惊，看向顾父。

秦大夫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当年接回乔芷的时候，给乔芷调理身体的就是秦大夫的丈夫，当年乔芷的身体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并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瘦弱没有营养，常年的营养不良，拳打脚踢，再加上割腕，胃出血，内里也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乔芷的身体这两年看起来的是好了许多，可是要说怀孕，她的身体怕是撑不起来一个孩子，今天就是个例子，不过是有些不舒服，外加上心绪有些不稳，便动了胎气，要想保住这个孩子，确实有些难，即便保住了，到了最后，以她的身体能不能生下来也还得两说！”

一边听秦大夫说，顾母的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往下落，“我可怜的小芷...”

顾父伸手揽住了顾母的肩膀，眼中带着些悲哀。

顾叶宸往后退了两步，将自身的重量搁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试了几次却是不成功，最终放弃，将烟盒紧紧攥在了手里，声音清冷却也坚定，“把孩子打了吧！”

顾父顾母并没有震惊，早已料到顾叶宸的选择，顾母有些不忍的伏在了顾父怀中。

“打掉吧，等以后小芷养好了身体再生便是！”顾父低低道，想到乔芷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他，他的心里便仿佛火烧一样疼的撕心裂肺。

秦大夫看着一家三口的样子，眼中带着不忍，却还是没有隐瞒，“其实乔芷的身体是很难受孕的，怀孕的可能不过百分之五，几乎就是不可能怀孕的，这一次能怀上怕也是难得，若打了这个孩子，身体再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以后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再怀孕了。”

秦大夫话一落，顾父顾母都震惊的看向她，秦大夫无奈的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有办法了。

顾母几乎是失声痛哭，顾父用力抱着顾母，努力压抑着自己，却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顾叶宸倚在墙上，身体几不可见的晃了晃，低垂的眼眸阖了阖，直起腰神，转身打开了病房的门，门内言沐站在门口，大眼睛看着顾叶宸，顾叶宸看着言沐，慢慢蹲下身子将言沐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了言沐的脖子上，言沐抬起小手，缓缓拭去顾叶宸逗得泪，带着哭腔，“爸爸，不哭...”

*

乔芷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睁开眼睛便看到顾叶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眼苍白的脸上不由浮上一抹温和的笑容，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一时间又想到什么，乔芷脸色一变，忙伸手去摸小腹，顾叶宸忙拉住她的手，安抚她，“孩子没事儿，你别激动！”

乔芷这才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缓缓放在小腹上，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乔芷安了心才发现顾叶宸神色有些不对，面上有些疲惫，眼神之中似是带着些强颜欢笑的意味，乔芷从他手中抽出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怎么了？”

顾叶宸握住她的手，探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乔芷，你吓死我了...”借此掩饰他有些慌乱的神色。

乔芷揉揉他柔软的发，“我怎么了？”

顾叶宸身子一震，缓缓抬头，眼中神色已经如常，语气温和，“大夫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又加上这几日不太吃饭，有些动了胎气，需要好好静养！”

顾母回家做了饭菜送来医院，与顾父两人拎了四个饭盒，八-九样饭菜，一一摆在桌上，顾母看着乔芷，一脸的心疼，“小芷，来，看看你想吃什么？还有小米粥和鸡汤，妈妈先盛一些给你垫垫肚子。”

乔芷昨天一天几乎没大吃饭，昨天晚上又折腾了这一番，早已饥肠辘辘，这一次倒是没有恶心难受，除了依旧吃不了鱼的腥味外，吃的怕是这一段时间来最好的时候了。

顾母照顾着乔芷吃饭，顾叶宸出了门往走廊尽头的平台上抽起了烟，顾父过来时，顾叶宸已经接二连三抽了好几根了，眉头紧紧皱着，面上有些烦躁。

顾父轻轻叹了口气，“少抽些吧，对身体不好！”

顾叶宸没有言语，夹着烟的手送到了嘴边。

沉默半晌，顾父看着院中已经泛黄飘落的树叶，不知不觉，冬天快要来了。

“你打算如何跟小芷开口？”

“照实说，孩子在她身上，又不能不声不响的打掉，只能照实说。”顾叶宸狠狠吸了一口烟。

顾父按了按眉心，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那，不能怀孕这件事呢？你也打算告诉她吗？”

顾叶宸手一掷，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摁灭，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声音有些冷涩，“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她知道，必须瞒着她。”

顾父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你若不告诉她，给她没有了这个孩子，以后还能怀上另一个孩子的错觉，等日后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怕是要怪你的。”

顾叶宸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最后将烟蒂扔在地上，用力将它碾灭，声音低沉嘶哑，“怪就怪吧！”然后转身拿离去。

顾父看着地上被烟灰弄黑的地方，缓缓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开始擦拭地面，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户打在他弯着的腰身上，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照下了他的影子，他缓缓的用力的擦着，直到地面干干净净，那洁净如新的地面仿佛一面镜子，镜子中一个人身穿军装，对他笑，“思宏，我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呀！”顾父握着纸巾悲戚出声。

顾母站在病房门口，远远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影，他已经不是三十年前那个穿着绿色军装有着阳光笑容的年轻小伙子了，这些年，他的苦，他的痛，她都知道，也都了解，本以为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让他好过一些，可是现在这个折磨了他二十年的梦魇再一次如同重磅一样砸在了他的身上。

第52章

乔芷已经在医院的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这几天她几乎都没有吐过，吃饭也正常了，脸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可是顾叶宸和顾父顾母还是不允许她出院，也不允许她下床，要不是她言辞拒绝，就连上厕所顾叶宸都要抱着她去。

趁着顾叶宸有事儿回公司的空档，乔芷忙掀开被打算下床走动走动，便见言沐一脸正色的站在床边，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她，声音平板，“爸爸说你不可以下床！”

乔芷忙摸摸他的头，柔声哄着，“就一下下，我就下床走一小会儿...”

言沐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爸爸说不行就是不行！”

对言沐的公正无私，乔芷很无奈，只好躺回床上，想了想还是有些心里不平衡，“言沐，你现在对你爸爸可是言听计从的，你不是应该是与我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吗？”

言沐翻了个白眼，这一次连‘傻子’也懒得说了。

乔芷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言沐，“小沐...”

言沐看她，乔芷眼带笑意，“你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言沐看着她半晌，低下头，没有说话。

感到言沐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乔芷从床上直起腰身摸他的头，“怎么了，小沐？”

言沐摇摇小脑袋，起身走到一旁去倒水，乔芷叹了口气，小小年纪总是那么多的心事儿。

邰翎是和米琪一起来的，米琪听邰翎说乔芷住进了医院，是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来医院看望乔芷。

米琪摘下墨镜，睨了乔芷一眼，“呦，怀个孕还这么矫情，都躺到医院里来了。”

乔芷失笑，听着米琪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心情一下子都欢畅了。

“呦，小帅哥，你就是言沐吧，来，让姐姐捏捏！”说着就伸手要捏言沐的脸。

言沐嫌弃的瘪瘪嘴，闪身躲开她的手缩在乔芷身边瞪着米琪。

米琪啧啧，“有个性，我喜欢！”

乔芷笑，拍拍言沐的小脑袋，“乖，叫阿姨！”

“阿姨？”不待言沐说话，米琪就不乐意了，“我有那么老吗？还阿姨？乖，小沐沐，叫姐姐就好...”

“米琪，言沐是我儿子，她要是叫你姐姐，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声阿姨的！”乔芷打趣她。

米琪‘切’了一声，“跟你们这些没有幽默细胞的人真是一点儿共同话题都没有！”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吧？”米琪终于记起她今天来医院的目的，言归正传。

“已经没事了，你看我气色多好！”乔芷伸了伸手臂。

“得得...”米琪忙制止她，“你还是别显了，好好躺着吧！”

乔芷看了一眼从进来就没说过话的邰翎，她这几天管自己的事情都来不及，也没时间去过问邰翎，只听顾叶宸提了几句说叶青要与莫维奇结婚了，看邰翎这一脸憔悴的样子，怕是这几天也不好过。

米琪看见乔芷看向邰翎，没好气的道，“不用理他，这几天就跟失了魂儿似的，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对了，乔芷，叶青那小妮子呢，怎么老长时间不见她了，游戏上也看不见她，没人带我打怪，我自己还真没意思。”

听到叶青的名字，邰翎的身体明显一震，乔芷并没有错过邰翎的表情，心中暗叹了口气。

“叶青有事儿回老家了！”乔芷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

“回老家了？”米琪挑挑眉，嘿嘿笑，“回家生孩子去了吧，叶青这小妮子，真当她怀孕我不知道呀！”

“怀孕？？？”乔芷与邰翎俱是一脸震惊的看向米琪，“什么怀孕？”

米琪一脸迷茫，“你们不知道叶青怀孕了吗？差不多一个多月以前，我经纪人病了，我来医院看他，正好碰见叶青从妇产科出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我好奇心这么重，就找熟人帮忙看了叶青的病例，嘿嘿，当时就已经怀孕四十多天了呢！”

乔芷小嘴张着半天没合上，叶青怀孕了？难怪那段时间她那么能吃，竟然是怀孕了，是谁的孩子？

乔芷缓缓转头看向邰翎，就见邰翎一脸懵了的样子，半晌，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夺门而出，与从外面推门进来的顾叶宸撞了个正着。

“邰...”

顾叶宸话音未落，邰翎已经不见了人影。

顾叶宸推开门进来，看见米琪微微颔首，他与米琪以前也是同学，只不过没有邰翎与她那么熟谂。

“邰翎怎么了？”

乔芷直直看着他，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眼睛不停地眨着。

送走了米琪，乔芷一把抓住顾叶宸的手臂，“我知道了，叶青一定是怀了邰翎的孩子，所以才躲着邰翎的。”

顾叶宸小心翼翼的揽着她的身子将她放在床上，轻点她的额头，“叶青与邰翎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你先顾好自己，身体还虚着，不能过于激动。”

乔芷撅撅嘴，躺回床上，翻身盖住被子，背对着顾叶宸，小声嘀咕，“也不让我下床，也不准我出院，现在连我想事情都管着我，我真是比犯人还辛苦,人家囚犯每天还有放风时间呢，我呢？我每天就只能蹲在这张床上，什么也做不了，说不定有一天我就能结网了呢...”

顾叶宸听她碎碎念，哭笑不得，低头蹭她的脖颈，“你再念念叨叨的就成唐僧了...”

乔芷推他，“你看，现在连说话都不让我说了...”

顾叶宸忍无可忍，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言沐瞅见两人的亲昵，也是忍无可忍，目不斜视的往病房外走去。

*

许亚菲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顾父顾母刚刚送完饭走了，病房内只有顾叶宸和乔芷两人，顾叶宸头一天晚上没睡好，正挤在乔芷的病床上补眠，乔芷拿着一本书轻轻的翻着。

许亚菲一进来顾叶宸便醒了，许亚菲看到床上的顾叶宸时明显有些怔愣，身体不可抑制的缩了一下，那日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亚菲，你来了！”乔芷忙推了推还有些迷蒙的顾叶宸，顾叶宸按着眉头揉了揉，万般不愿的翻身下了床。

许亚菲抱着一束花，摄于顾叶宸的威压，站在那里不太敢上前。

顾叶宸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衬衣尚有三个扣子没系上，乔芷忙伸手帮他将衬衣整理好，又拽着他的衣襟让他低头，替他理了理头发，然后将他推到一边，对许亚菲客气的笑笑，“过来坐吧！”

顾叶宸挑挑眉，却是并没有说话，走到病房内的小阳台上，倚在窗台上，燃起了一根烟。

许亚菲将花插好，然后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经过了那晚上的事情，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半晌后，乔芷才轻轻开口，“我替叶宸道个歉，那天晚上他太冲动，误会你了！”她听顾母说过这件事情，知道言沐与顾叶宸是误会许亚菲了，一事归一事，也不能冤枉人家。

许亚菲闻言脸上浮起一抹自嘲，“哪来的什么误会不误会，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本也是自私的。”

没料到许亚菲会主动提及那天晚上两人所说的话，乔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许亚菲敛了脸上的神色，看向乔芷，温和的笑了笑，“我已经从公司里辞职了，又找了一份新的工作，也从顾家搬出来了，以后大家都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对我百般提防了。”

乔芷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乔芷这一辈子除了遇见了苏梓那一家子她认为的‘纯粹的坏人’以外，从进了顾家的门起，便不觉得这世界上的人有多坏，她本身清冷，不与人多交，有些人心眼不好，她便敬而远之，她没有什么执着的事情，大多随遇而安，顾父顾母又将她保护的好，所以面对许亚菲这样的人，她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说许亚菲不好吧，她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虽然大家都能看出来她对顾叶宸的情谊，可是她也没明面上对顾叶宸做出什么事情，虽然这大多归功与顾叶宸的洁身自好和言沐的防御得当。

说许亚菲好吧，在乔芷心里她也算不上，明明知道顾叶宸已经结婚，还对他死缠烂打，各种破坏她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乔芷自认不是圣人，她可做不到心无芥蒂，和和气气的相处。

见乔芷没说话，许亚菲无奈的笑笑，“乔芷，我放弃了，真的放弃了，我祝你们幸福！”

人也许真的需要一个契机才会幡然醒悟，就像那一天晚上，他用力掐着她的脖子，那是这一辈子以来他与她最近的距离，可是她从他眼中看到了狠绝阴厉，那一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若乔芷真的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她毫不怀疑他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她爱上的人在那一刻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让她心寒，她这些年倾心爱慕着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自己一直放不下的执念？

许亚菲告辞离去，顾叶宸扔了烟蒂，跟在许亚菲身后出了去，叫住她。

许亚菲回身，面色淡然，“怎么了，顾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叶宸黑眸看她一眼，淡淡道，“那天晚上你跟小芷说了什么？”那天秦大夫说小芷动了胎气的原因是身体太虚吃饭吃的不好，但还有一句他也没有漏听，那就是‘心绪不稳’，什么样的心绪不稳才能让她动了胎气？那天晚上只有许亚菲在场，她一定是说了些什么。

许亚菲垂眸，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抬眸看他，“我说你一定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这样的情话...”

......

顾叶宸回到病房，乔芷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合着眼睛，她现在一天能睡十五六个小时。

顾叶宸脱了鞋上床，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乔芷微微侧头，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手环抱住他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睡着了。

顾叶宸看着她还是还是有些苍白的小脸，大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小巧的鼻头，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最终怜惜的落下珍重的一吻，耳中回响着许亚菲的话，“乔芷说她坚信你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第53章

因为这些天乔芷舒着营养液，一直卧床休息，所以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

这一日晚间，乔芷吃饱了饭在地上慢慢的溜达着，这几日刚刚被解禁允许下地走动。

乔芷摸了摸自己稍有些鼓起还不太明显的小腹，脸上洋溢着笑容，“叶宸，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那日我问小沐，他不说话...”

想到言沐，乔芷敛了笑容，转而看向顾叶宸，“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天我问小沐喜欢弟弟还是妹妹时，他一脸的不高兴，他是不是怕咱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对他不好了？这孩子太敏感，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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