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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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伞是借你的,等天晴了,你随时可以还给我。”男人把伞直接塞给阿笙,话音堙没在雨水里,微不可闻。

阿笙看了看怀里的雨伞,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书店,男人背对着她继续之前的工作,至于女人,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移开眸子,阿笙撑开伞,对书店里的男人说了声“谢谢”,男人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

雨幕中,水流沿着蓝色雨伞肆意流淌,阿笙背影渐行渐远,不曾看到适才送伞的男人站在书店门口看了她许久,许久。

“雷锋啊!没想到我未婚夫还是这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真稀奇。”女人也不嗑瓜子了,撑着脸颊看着男人,话语酸溜溜的。

男人掩下眼里浮起的黯然,走进书店,已经习惯性挂上了微笑:“别胡说,她是我校友,同年级不同班。”

女人撇嘴笑道:“还校友呢?人家都没认出你来,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她?”

“胡说什么?”男人不高兴了,眼眸最深处有着被拆穿后的羞恼。

她是顾笙,一高学霸,全校师生眼中的五好学生。高一时,他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塞到了她的书桌里,希望能跟她互勉互励,一起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此事无疾而终,那封情书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应该是看到了,她选择了沉默,于是他读懂了她的拒绝。

同处一个学校,以为再见会很尴尬,但她…似乎并不认识他,忐忑、谨小慎微的那个人似乎只有他自己。

青春期,暗恋不分男女。多年再见,当初青涩的少女早已长大,他也褪掉了年少猖狂,学会了平淡处事,以为过往暗恋早已往事随风,但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如今的顾笙脸庞清瘦,虽然微笑,但眼神却透着疏离和淡漠。他看了,眼里浮起寂寞的欢喜。

未婚妻的话开启了他的回忆,因为成熟长大,他开始为当初稚嫩的暗恋感到郝然。那是他心中的一个梦,虽然遥不可及,但每次想到“顾笙”,依然会觉得很美好,心也会微微牵动。

不曾告诉她,能够再次看到她,他很开心。

沧海桑田,蝴蝶已飞走

更新时间:2014-7-5 23:33:39 本章字数:4721

翌日天晴,阿笙前去书店归还雨伞,男人外出购书,只有女人一个人在店里。

看书的人比较多,女主人很忙,阿笙把伞悄悄放在收银台上,找来纸笔,只写了寥寥数字:“谢谢。”

走出书店,透过苍白的手指,仰脸看着天际高悬的太阳,太阳挂的时间久了,已经生出了些许倦意。

接连两日上街走走,看到干净的街道会有些不知所措。街道上的花宛如潮水汹涌,风一吹,好似雪花翻飞守。

不期然想起T市,和樱花路何其相似。只敢想到这里了,也只能想到这里,那里的人不敢继续往下想。

中午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卫生做得不到位,木桌上油油的。

有食客进来用餐,皱了眉,抽出纸巾不耐烦的擦拭起桌面,只差没说“太脏”等字眼。

店主是位中年女人,看到这一幕,脸上虽有笑,但多少有些尴尬,就是这么尴尬的微笑,让阿笙收回了抽纸巾的手指铫。

决定饭后去看看陶然父母,注定白跑一趟,听邻居说他们卖了这里的房子,在县城一角构建了新房。

邻居问:“我这里有他们新家地址,你要吗?”

“不,不要了。”

回去的路上,想起了陶然,他的音容已经在她脑海中变得很模糊,多年过去,只留下一个空洞的名字,提醒着她,这个少年曾经在她的生命里鲜明的出现过,只不过又猝然不及的消失了。

也曾想过,如果陶然没死,她和他或许会在一起,或许会在日常琐碎中庸俗分手,或许根本就没有开始,她便会拒绝他的表白…

年少爱情,萌了芽,却无法开出耀眼的花,因为有遗憾,所以才叫人生。

许父回来了,二娘做了菜请阿笙过去一起吃,许飞和俞夏也在,饭后照全家福,阿笙站在一旁远远看着,却被许飞一把拉到身边:“都是一家人,你躲什么?”

阿笙觉得不合适,但还是和他们站在一起合影留念,第一次没拍好,许飞重新调好焦,第二次才成功。

照片能把一个人最美好的青春留下来,如果不满意可以重新去拍第二遍,但人生却不可以。

那天,许飞没有急着回学校,带着俞夏去顾家坐了一会儿。

茶几上摆放着一本日记,依依誊抄的歌词本,阿笙还没有收起来,许飞拿在手里随手翻看了一下,“刘依依”三个字宛如巨石压在胸口,歌词本“啪嗒”一声就砸落在了地上。

俞夏不知其中隐晦,捡起来看了看,轻声呢喃“刘依依”三个字,眸色闪烁,笑道:“刘依依是谁?”

阿笙和许飞竟是出奇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俞夏倒是挺有眼色,把本子重新放在茶几上,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岔开了话题。

这晚回去,许飞和俞夏各有心事,沉默了半路,俞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刘依依是谁?”

许飞不吭声,沉默抽烟,手指间烟雾萦绕。

“你喜欢她?”俞夏不依不挠,似乎许飞不回应的话,她可以一直这么问下去。

许飞皱眉看着她,眸色压抑紧窒。

面对情事,一旦失去理智,说起话来难免会伤人伤己,每一句都尽可能往对方的心窝里面捅,俞夏也不例外,“你喜欢她,干脆把她娶回家得了,我给你们腾位置,不碍着你们花前月下。”

“到此为止,我不想和你吵架。”许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恼羞成怒了?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俞夏尾音上扬,周围来往路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许飞也怒了,积压一路的烦躁终于在这一刻被妻子点燃,“俞夏,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吃错药?许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依依这个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你晚上睡觉,有时候半夜说梦话,这个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不下上百次,我一直忍着不说出来,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还不够忍屈求全吗?”俞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悲愤,灯光下,眸子里水波流转,近乎控诉的瞪着许飞。

许飞身体发凉,从头到脚仿佛被冷水浇过一般,鼻子是酸的,眼睛是红的。

依依,依依…

他在心里一遍遍发狠的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他的沉默,只会让俞夏越发委屈,站在大街上,忽然就那么嚎啕大哭起来:“许飞,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俞夏哭声裹着雾气传进许飞耳中,许飞立在原地,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寒气,手中的烟不知何时被他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那里传来一阵灼痛,近乎自虐。

几秒后,他好像听到俞夏在叫他的名字,毕竟是夫妻,就算再如何委屈,看到丈夫手心烫伤,还是会在瞬间方寸大乱。

“你手心受伤了,别握着手。”俞夏声音焦急,低头查看着许飞的手,就在这时,身体忽然被许飞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把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紧…很快就有哭声从他嘴里迸发而出。

俞夏愣了,这是结婚后,许飞第一次在她面前流眼泪,而且哭的这么伤心,这么悲痛。她忽然说不出话来,直觉他的崩溃跟那个刘依依息息相关,嫉恨之余,她又能在此时此刻多说什么呢?她的丈夫看起来是这么的伤心难过…

抬起手臂轻轻抱着他,轻拍他的背:“不就是吵架吗?大不了下次不吵了,你别哭,我跟你认错。”

泪眼中,许飞仿佛在大街上看到了刘依依,她穿着校服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似乎从未离开过。

阿笙去墓园那天刚刚下过雨,天很凉,沿途树叶葱翠,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此起彼伏的吟唱着陌生的歌谣,

这里不似T市乐山墓园,说好听点是墓园,其实更像是乱坟岗,一座座坟墓没有规律性,离远看眼花缭乱。

几年间,这里添了许多新墓,想要找到爷爷和***墓颇费周折。

天气很阴,阿笙路过一座昔日长辈坟墓前,看到那里长满了毛毛草,弯腰拔掉,知道墓前干干净净的,嘴角这才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记得这位长辈墓碑和爷爷奶奶墓碑离得很近,往前再走几步,果然看到了那个稍大的坟墓,因为是合葬,所以做了两个坟头,如今上面长满了杂草,仿佛连在了一起,不过还是很好辨认的。

两位老人又有了新邻居,也许不能称之为新邻居,坟墓上亦是杂草丛生,凄凉的很。

路过的时候,阿笙垂眸看了一眼。那一眼,有着太多的不经意和敷衍,以至于走过墓碑时,步伐忽然止住了。

刘依依之墓。

手中的白菊花仓惶落地,阿笙脑子一片空白,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生卒年,但却有一张镶刻在石碑里的照片。

依依照片怎么放在了这里,阿笙内脏瞬间绞成一团,跪在墓碑前,愤怒的伸手去抠依依的照片。

如果那一刻有人看到顾笙,会发现她扭曲的脸究竟有多可怖。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因为执意要把照片抠出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

阿笙指尖太用力,以至于在墓碑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不远处有人祭拜家人路过,看到这一幕,老人颤歪歪的走过来,拉着阿笙的手:“姑娘,凡事看开一些…”

“不是,有人恶作剧,把依依的照片放在了这里,我要取下来…”见老人不松手,阿笙仿佛上了岸的鱼,大口的喘着气,“爷爷,你松开我的手啊,你松开啊!”

老人悲悯的看着她:“谁会拿生人照片开玩笑。”顿了顿,叹气道:“姑娘,她已经死了。”

阿笙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前少女的照片幻化成了一团火,狠狠的灼烧着阿笙的头骨。

似是受了惊,似是承受不了头部传来的剧痛,那墓碑好像是最狰狞的猛兽,张着血口,随时准备把她吞吃入腹。

阿笙眼眸里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仓惶爬起身,强忍几欲碎裂的脑袋,跌跌撞撞的往墓园出口逃去。

老人看着她的背影,叹息摇头,再看向沾染了血痕的墓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比我孙女还年轻…你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梦一场,今生各安天涯

更新时间:2014-7-6 10:46:10 本章字数:5084

仿佛有可怕的东西在身后紧追不舍,阿笙跑得很快,期间不知绊倒过多少次,挣扎爬起,继续往前跑。

那一刻忽视了腿部传来的疼痛,匆促拦了一辆出租车,汗湿的背紧紧贴着后座,似是困守玻璃缸中缺失氧分太久,阿笙单手撑着椅座,大口的喘着气。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司机透过车镜看了她一眼,语声关切守。

难怪司机如此,阿笙面白如纸,倒像是受了惊。

阿笙不回答,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扎在心里,她需要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掌,才不至于惶恐落泪。

哭不出来,但喉咙里却尽显苦涩,比喝了苦瓜水还要苦。

远离墓园,她整个人似乎在瞬间虚脱了,全身都在发抖,终于逃出来了。

后面有什么,她不知道。

…铫…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中午才停歇,许飞积压着太多心事,晚上住在了书房,俞夏也没阻止,抱了褥被给他,纵使如此,第二日醒来还是感冒了。

俞夏一大早就上班去了,并不知道此事,许飞中午醒来,只觉得头昏脑涨,所幸今天没课,冲了一碗鸡蛋茶,实在是没味的很,倒在床上继续睡。

门铃声响起,他不是没听到,若是俞夏,自有钥匙开门,若是有客来访,注定无法接待。以为门铃响过一遍就会停止,谁知…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开门,没想到那人会是阿笙。

她穿着一条黑色裙子,长发披散,有两缕垂落胸前,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瘦削单薄到了极致,但就是这样一个她,白与黑交融在一起,竟然带着夺人心魄的艳丽。

许飞这时候没有想到“艳丽”这个词,光线在阿笙身后凝聚,她站在门口,背对着光,许飞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觉得那双眸子漆黑如墨,仿佛这世上最幽深的枯井,可以吞噬她所看到的一切。

“阿笙…”你怎么来了?

这话许飞没有问出口,他看到了,她紧紧咬着嘴唇,那一刻许飞仿佛看到了阿笙小时候,她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咬着唇,不愿在熟悉的亲人朋友面前轻易掉眼泪。

如今,她这是受了委屈吗?

阿笙来到学校,查了课程表,知道许飞今天没课,问了他同事,得知他今天并没有出没办公楼,这才会来家里找他。

许飞把门打开之前,她正准备把手指从门铃按钮上收回来。

“快进来。”许飞从愣忡中清醒过来,把门悉数打开。

阿笙入内时,手指抚过门框,腿很麻,脚步很沉,似有千斤重。

她在玄关处止步,许飞回头,这才看到,她今天穿着一双黑色平底鞋,鞋上沾满了湿泥。

许飞也没在意,返身回来,拿了一双拖鞋放到阿笙面前,她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站着没动。

许飞目光闪了闪,笑了:“看样子,你是打算让我帮你换鞋了。”

阿笙手指掐紧,指甲早已磨断,指尖处传来尖锐的疼,也不知道是谁创造了“十指连心”这个词?原来她还是会感觉疼的。

“好,我帮你换。”许飞猜到阿笙是出了什么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不可能知道,但她这副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很担心。

弯腰帮她换鞋,她垂眸看他,似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了许飞身上。

“今天下午,我去了墓园。”阿笙声音很平静,室内温暖,之前凝聚在她身上的寒气早已消散,但一颗心却在胸腔里冻得瑟瑟发抖。

“哦。”许飞换鞋动作依旧,似是迟钝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忽然止了动作,手指贴着阿笙的脚背,心跳如擂鼓,很想抬眸看一看阿笙,但却在抬头前丧失了对视勇气。

“你猜我看到了谁?”阿笙默默看着许飞,嗤笑道:“依依,刘依依。”

许飞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嗓子里犹如塞了一块石头,哽的难受。

阿笙单手撑着鞋柜,她怕自己会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许飞的沉默,宛如不负责任的在她胸口掷了一颗铅球,疼的喘不过气来。

阿笙目光忽然变得很尖锐,嘲讽道:“是不是很可笑?这世上有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墓碑上面的照片跟依依长得一模一样。”

许飞终于颤颤的收回手,试着起身,却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脊背湿透,有无数声音在他脑海中拼命叫嚣着,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能淡漠对待,却不曾想,只是单单听到“她”的名字,就能瞬间撕碎他拼命伪装的自欺欺人。

“她是我认识的依依吗?”虽是询问,但心却沉入了谷底。

似是过了良久,许飞缓缓起身,红红的眼眸对上阿笙,艰涩出声,声音哑的不行:“阿笙,依依死了,她已经死了…”

空荡荡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阿笙终于垂下双手,身体里仅有的温暖,刹那间被冷水浇熄,丧失了全部的光和热。

“3月走进尾声,4月还没来,愚人节还没到,你们把玩笑开大了。”

阿笙脸色惨白一片,像是被人装在了棺材里,长久不见阳光,好不容易重获光明,周身却找不到丝毫人气。

依依的死对于她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她现在越平静,心里的痛就越汹涌,也许随时都能击垮淹没她。

许飞唇线抿紧,头疼的厉害,真想躺在床上永远的睡下去,但…

“她什么时候死的?”这一声伴随着喉间哽咽,悲恸入骨,

许飞声音破碎:“07年。”

阿笙双眼猩红,一双失去焦点的眸子就那么执拗的盯着许飞,事实上她早已看不清楚许飞的容貌。

又是07年,她在美国生不如死的同时,每当想到依依,心里总会溢满希望,却不知同样是07年,她的依依早已和她天人永隔。

“怎么死的?”一向咬字清楚的她,如今只能从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话语成了最奢侈的交流。

许飞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去问你哥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房间,分明溢满了温暖,但许飞话落瞬间,却好像被冰雪覆盖,阿笙如坠冰窖。

犹记得西雅图,哥哥曾经对她说过:“回首望去,记忆中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

那话,她未曾深想,如今才恍然明白,原来所谓的死是依依,所谓的伤是她。

阿笙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很痛,但却说不清是哪里痛,她仿佛坠进了漆黑的世界里,这一次连光亮也没有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些青色的血管凸显在手背上,指尖都是血,她能感受到血液在里面凝固的声音。

过往一幕幕,宛如早已落幕的舞台剧。眨眼间,青春埋葬,最美好的年华在不知不觉间碎了一地。

天真的很阴,凉风吹在脸上,触面伤骨。

06年,杭州。

依依说:“司法考试我没过,不过没关系,明年继续努力。”

依依说:“阿笙,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看书、买喜欢吃的东西、结交新朋友、坐公交车上下班,只不过有时候看电影会想起你,只是偶尔,哈哈…”

依依说:“前些时候我路过一家琴行,看到一把小提琴,站在橱窗外看了许久,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可我现在没钱,不过没关系,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买来送给你,到时候你拉曲子给我听。”

依依说:“等你从美国回来,我们好好聚聚,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阿笙,我很想你。”

这天下午,路人看到有女人光着脚在大街上行走,笑容恍惚,气息微弱。

阿笙眼前模糊,每次看到依依的时候,她都会对人微笑,面对喜欢的人,不敢正视对方,因为她会觉得不好意思,是个生性腼腆的人。

——依依,我回来了,我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想念我们逝去的旧时光,想念你明媚的微笑,想念我们同床说过的悄悄话。马上要入夏了,今年谁陪我坐在老槐树下吃西瓜?1998年,《泰坦尼克号》在中国内地放映,那年我们12岁,我答应过你,有朝一日会和你一起去电影院重温《泰坦尼克号》。抱歉,12岁到27岁,整整15年过去了,我让你等了太久,太久…

许飞发现阿笙离开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出了校门,再行不远,就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双腿隙缝里,有女子穿着一身黑衣昏倒在地。

删去昨天,晒干回忆

更新时间:2014-7-6 22:52:34 本章字数:4979

她早说过,人生就是一台华丽的舞台剧,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要回归尘世。

带她回T市的人是吴奈,对于这一切,昏迷中的阿笙茫然无知。后来听许飞说,吴奈是专程过来接她回去的,因为陆子初醒了,在找她。

至于后来怎么回到了韩愈下榻的酒店,阿笙没有印象,也没有多问,他若想带走她,方法自然有很多,仅是一纸婚书,足以把她牢牢的束缚在他身边。

那天醒来临近中午,周围很静,如果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细微的交谈声守。

那些声音是从花园中传过来的,触目所望,卧室完全摆脱了酒店摆设,欧美家具,多是颜色厚重的原木,室内草木种类繁多,和偌大的卧室交融在一起,不显突兀,倒很搭衬。

阿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裙,全身无力,熟悉的无力感让她预感到了什么,脸当时就寒了。

每次发病,每次静脉注射氯丙芩,意识陷入黑暗的同时,她会接连昏睡很长时间。

她又发病了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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