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云檀作品早安总统夫人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元清沉默了几秒,突兀的说道:“你确定今天天气不错吗?”

她当时在医院还没有走出去,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刚走进大厅,外面竟然在下雨。

“抱歉,我在医院,所以不知道下雨。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改天吧!”她听到电话里元清在交代秘书有关工作细节,等了一会儿,就听他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说个地方,我一会儿去找你。”

听着电话那端徐药儿说了地址,元清挂断电话,有些晃神。看着桌上堆积的文件,他轻轻叹了叹,今天工作确实太多了,看来只能等一会儿回来加班了。

下午路面有些堵,徐药儿约元清去的地方离国民医院不远。那是一家咖啡厅,顾客稀疏,音乐轻柔。

元清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徐药儿站在阳台上。因为是隆冬,离圣诞还有几天,她穿着毛呢风衣,背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近一年来,她似乎变了许多。她不说,他就不方便问,长久以来养成的性子难以更改。

他坐下,拿起已经煮沸的花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闻声,转身看他,她甚至还笑了笑。如果细看的话,那笑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我以为你要过了圣诞节才回来。”他把茶杯移到她面前。

“谢谢。”她说。

他抬眸看她,就那么沉沉地看了一会儿,唇角勾了勾:“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这么礼貌。”

她有心事,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笑笑,有些心不在焉。

元清一向敏锐,察觉到徐药儿见他不会单纯只是喝茶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话、什么事要跟他讲。毕竟在两人相处六年的时间里,她并不是一个太过主动约人喝茶的人,唯一一次约他喝酒还是带着目的性,为了苏安试探阁下的行程安排…

她沉默,他就耐心地等着。望着窗外的雨水,他…一向都很有耐心的。

徐药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元清没有想到徐药儿说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句话。

徐药儿问他:“你这辈子,有没有亏欠过谁?”

元清愣了愣,皱眉不语。不说话,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过谁,而是徐药儿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他有没有必要回答她。他在斟酌。

徐药儿倒也不以为意,端起面前的花茶凑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小抿一口,这次笑了:“或许我该问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元清眉深了几分,盯着徐药儿。徐药儿也看着他,眼神却都渐渐地冷了下来。元清这才意识到徐药儿这样的眼神已经出现很久了,远在她没有离开总统府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如今只不过更加坦诚,更加肆无忌惮罢了。

她对他有…敌意?敌意从何而来?他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得罪这位姑奶奶。

终于,他说:“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徐药儿笑,轻轻抚额,随即看着他:“能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吗?”

“临近圣诞节,我工作比较多,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说着,他翻看了一下手表时间。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几分钟就到了。”那个地方很近,真的很近。因为徐药儿带元清去的地方是国民医院地下车库。

那里是她十八岁被定格的不堪过去!

PS:还有一万四!等待啊!

357朗朗,是弟弟也是儿子!【4000】

她和他,一前一后,行走在雨幕中,两把黑伞在细雨中漂移。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想开口说话,徐药儿心情沉淀如石,元清更是心思烦躁。

这样一条街道似乎勾起了他残碎的朦胧过去,许多年前,他依稀好像愤恨无助的走过这样的街道,只是记忆太空茫,他竟没有丝毫印象。

他下意识排斥这条街,多年来也很少开车经过这里,只因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仓惶和绝望。

只是后来的记忆却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他自诩记忆超群,却不曾想过记忆终究有它的盲点存在。

如今,徐药儿在前面走,步伐轻快,宛如一只会飞的鸟。她的长风衣衣摆飞扬,发丝在雨雾中显得如梦似。

他在后面一步一循的跟着,看着徐药儿背影,忽然觉得其实他从未了解过她。也许不是他未曾了解,而是未曾花费心血认真地去了解前方的女子,哪怕他们是多年挚友,哪怕他们彼此看起来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在这一刻,元清惊觉出他其实是不了解她的。

那是K国著名的国民医院,徐家产业,院长是徐药儿的母亲,元清不会不知道这些。只是徐药儿如今把他带到国民医院干什么?

徐药儿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转身对他说道:“我弟弟徐朗,你听说过吗?”

“嗯。”当初既然邀请徐药儿到总统府工作,她的背景自然都查的很清楚,她有弟弟徐朗在K国又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人人都知道。

“他生病了。”声音虽然平静,但是话语间的黯然却是情真意切。

元清微愣,沉默了片刻,出口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他怎么了?”他想,如果是小病小痛的话,徐药儿不会特意开口告诉他的,如今她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徐朗病得很重。

徐药儿垂眸,没有回答他,反而笑道:“你要不要见见朗朗?他应该会很…喜欢你。”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纵使元清再忙,基于礼貌,基于和徐药儿相识多年,他是不可能掉头就走的。更何况徐药儿家人生病,他应该去看看的。但徐药儿带他去的地方不是医院大厅,而是径直去了地下车库。

“去车库干什么?”元清心中的烦躁越发明显了。

“我给朗朗买的花还放在车里。”她淡淡的解释。

“我在这里等你。”

徐药儿静静地看着他:“我有黑暗恐惧症,车库灯暗,你陪我走一趟。”

徐药儿有黑暗恐惧症,元清是知道的。有一次她和他乘坐电梯被困,当黑暗笼罩电梯的那一瞬间,徐药儿脸色苍白,沿着电梯壁一点点的滑下了身体,她蜷缩一团,浑身都在发抖。他轻轻唤她的名字,过去试图安抚她,但手刚碰到她,她就失控地尖叫出声…

那次的黑暗只有三分钟,但三分钟过后再去看徐药儿,她眼神散乱,很明显受了什么惊吓,她倔强的不用别人搀扶,一个人走出电梯的时候,脚步踉跄,那次她说:“我有黑暗恐惧症。”

车库密密麻麻停了许多车辆,徐药儿在这里走得很慢。她脚步虚浮,但似乎心中有目标,所以走得格外坚定。

“车呢?”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有一种心慌攥住了他的感官知觉,他太不喜欢这个地方了。或许,今天他原本可以不用出来的。天气阴沉,徐药儿冰冷,就连他也变得格外心神不宁。

徐药儿终于在一辆车前停了下来,静静转身看着他:“我已经有将近十一年没有来过这个地下车库了。”灯光打在她的脸庞上,带来阴影,越发衬得神情晦暗:“我父母曾经一度想把这个车库给填平了。”

为什么?

这是元清的问题,但话到嘴边,竟觉得很无力。

“元清,如果今天不是你陪我一起来车库,我估计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来这里。”也不敢来这里,如今这样多好!

元清呼吸忽然屏住了。他是一个心思八面玲珑的人,善于推敲,徐药儿说十一年前,十一年前是…

元清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徐药儿。

徐药儿兀自说道:“那年我十八岁。母亲医院接收了一位车祸高危病人,局部骨头粉碎,父亲赶来和母亲一起会诊。那天我来医院找他们,我把车停在了这里,下车刚走几步,就被人紧紧抱住,他把我拖到了那里…”她忽然停住了话锋,看着元清笑的迷人:“那天我流了多少眼泪,我很害怕,很绝望,很无助,可是没人能够帮我的,没人能帮…”

车库气氛阴沉,一片死寂,元清站在那里,隆冬冷空气让他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徐药儿自嘲一笑:“元清,像我这样的人眼泪该有很多,但是我却不敢轻易哭,因为徐药儿的人生里不需要同情。我只敢在下雨天哭,不打伞,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没有人会知道我在哭,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我害怕黑暗,拒绝男人示好,十八岁断绝了爱的梦想,想爱不敢爱,我的人生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元清心开始尖锐的疼了起来,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格外清晰和深刻,就连痛和不安都表现得那么猖狂和嚣张。

良久之后,他不知道是怎样找回自己声音的,“…那天的日期是…”

“5月13日。”

简洁话语宛如锋利的刀片直接划开他的心脏,鲜血瞬间喷薄而出,伤口就那么暴露在眼前,于是一切痛苦和仓惶都变得无所遁形…

5月13日,他对身边的人说过:“带我去医院,快——”然后呢?意识混乱,再然后一片空白。

他从不知道,在他缺失的空白里,竟然会伴随着这样的丑陋和伤害,而他伤害的人竟还是她。

他看着面前眼神沉寂的女人,心里在那一刻涌现出来的是什么?羞愧?内疚?痛苦…

他又该怎么面对这么一个曾经被他无意识伤害的女人?她是他的挚友,是他的多年共事伙伴啊!

天啊!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徐药儿神情淡漠:“没有一点儿印象吗?”

“抱歉。”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一切词藻都显得太过虚假,而道歉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她笑,一句抱歉,就能恩怨尽消吗?也许吧!她无心恨了,她在乎的只有儿子,只有儿子而已。

“我肩膀上的齿痕是你咬的?”那日醒来,他已经在元家了,好似是一场梦,除了被咬的皮开肉绽的齿痕之外…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那天他脱掉上衣让她上药的时候,她会失控落泪。那么多的泪,仿佛要把她的绝望都宣泄而出。

“你是因为齿痕,所以认定我就是…”

不,一个齿痕,不会让她妄下评断,就算有人跑到她面前对她说那个人是元清,她也会彻查清楚才肯定罪。她之所以认定,是因为元清和朗朗的DNA鉴定显示,两人是亲生父子关系。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具有说服力吗?

“元清,我怀孕了。”顿了顿,看着呼吸急促的元清,她勉强笑了笑,“十八岁怀孕,十九岁温哥华产子,同一时刻徐家有子徐朗,他今年…十岁。”

元清身体向后踉跄几步。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贯冷静的神情出现裂缝,看得人心生不忍。但如今她又哪里来的不忍和心痛,她的灵魂早已苍老麻木,冷清的不复一点生机。

徐药儿说:“我不想抓着过去不放,我如果没放下,就不会放过你,放过我,离开总统府。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卸职,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因为伤痛,因为好友亲缘,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会变得难以接受。”

徐药儿说:“我有一个儿子,却不敢把他放到阳光下。他每次开口叫我姐姐的时候,我的心是痛的。但我没勇气告诉他,我是他母亲,一个生了他,却没勇气唤他一声儿子的母亲。”

徐药儿说:“没有孩子之前,觉得爱情是人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情感,后来有了孩子,伴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我才明白唯有家人最重要。我和你的恩怨,悉数放在一边吧!因为那样的痛因为时间累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疼痛。”

徐药儿最后说:“朗朗生病了,很严重。我是真的没办法,无路可走了,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找你。骨髓配对不成功,我只能把希望放到你身上了。”

那天,当元清站在无菌室外面,透过玻璃看徐朗的时候,一直隐忍的泪水嚣张滑落。他想真好,能哭,代表心灵就没有彻底的干涸,至少他还知道疼痛…

他没有进去看望徐朗,没脸看,没办法面对自己的罪孽。

那天,徐父在办公室里对元清大打出手。一拳挥过去,元清不闪不避,嘴角鲜血渗出。他蓦然朝徐父跪了下来,喉结颤动,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的,如今,此时此刻,口才雄辩的他唯一能说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连他自己都在唾弃他的卑鄙行径,更何况是徐父、徐母和徐药儿了。

他伤害他们女儿,纵使被他们打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可徐朗怎么办?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徐药儿的,徐朗的。短短一瞬,他恶行昭彰,他晋升人父的同时,却被无情告知他的儿子患有白血病,急需骨髓配对…

徐父的拳头并不留情,徐母呢?最初见到元清就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她扯着徐朗的衣服,打他,锤他:“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是我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是我们徐家的小公主,她那么听话,那么懂事,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见到老人会让座,见到孩子会逗他们玩,她见到流浪狗会抱回来喂养…那么好一个孩子,你怎么舍得伤她?你不是在伤她啊!你是在伤害她的父母!你好本事,你不费一刀一枪,险些毁了她,也连带毁了我们徐家,你更毁了她一生!她今年二十九岁,寻常女孩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有谁没有几段感情经历?可她没有,她排斥,她害怕,她痛苦,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你听过那样的哭声吗?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从不关灯,她不敢在黑暗里独处,那是怎样一种伤痕累累和痛彻心扉?!不管你如何狡辩,我都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把我们女儿给毁了!如果不是因为朗朗,我真想拿着刀子杀了你…”

元清不狡辩,他从未想过要狡辩,他习惯了承担,习惯了接受。那些在他人生里不管是好,还是坏的东西,他都悉数接受,只因那是他应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但徐药儿和徐朗,他担负得太过沉重。身体负重的同时,心灵饱受侵蚀折磨,他想徐父的拳头其实还能再狠点,要不然不足以减轻他的罪孽…

可是徐父的拳头被徐药儿握住了。元清看她,她眸色沉静,无波无澜,轻叹道:“爸爸,我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一切以郎朗为重。”

这句话无疑最能击中人心。徐药儿就像历经沧桑,看破诸事一般,甚至还扶元清起身,但她说的话却漠然冰冷:“那么,有劳了。”

有劳了…

元清苦笑。他是徐朗父亲,为儿子匹配骨髓,如今却被儿子母亲说“有劳”了,多么讽刺啊!

358元清,请给我一个孩子!

老师唐纪曾经对病人说过,当人陷入绝境的时候,请不要那么快就放弃希望,因为有一个词语叫做:绝路逢生。有一种希望,它叫:奇迹。

他们没有迎来所谓的绝路逢生,更没有所谓的奇迹,满怀期望,注定陷入的是绝望和无望。

元清面临着徐药儿之前经历的心程过往,他拿着化验报告,像老僧入定一般靠着冰冷的墙壁,沉沉的闭上了双眸。

配型不合适。他从最初的失望中清醒过来,打电话吩咐下属全国寻找合适骨髓的时候,徐药儿艰涩苦笑:“这个电话,不用打了。”朗朗生病初期,父母就联系全国骨髓库,并跟各大院方都打过招呼,如果遇到合适的骨髓,就请第一时间联系他们,所以,是真的不必了,因为没必要。

“国内没有,就把希望放在国外,全世界那么多人,一定有跟朗朗合适的骨髓存在。”这个时候的元清是不可能死心的,因为他还没有经历死心的过渡期,不像徐父、徐母和徐药儿,陪着朗朗走过漫长的大半年,心力交瘁。有些儿童的骨髓配型也许几天就等到了,也许要等一年,或是几年,或是直到孩子遗憾离世,都没有等到可以挽救他生命的骨髓出现。

徐家是医药世家,有的是药,有的是钱,但是却深深得感受到钱不是万能的,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来的。

在这世上,只有经历过白血病侵蚀的人才会明白骨髓的重要性,因为活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上面。

徐朗不如别人幸运,因为这些不幸中,还添加了一项稀有血型,这种血型极为罕见和少见,它叫——DEIGO。

不同于ABO血型,这意味着为了确保手术万无一失,寻找到DEIGO血型的人进行骨髓移植尤为重要。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元清就是DEIGO血型的人,但是很可惜,就连唯一的希望也都随着无情的“不匹配”三个字宣布瓦解。

出结果是在凌晨两点,徐朗睡着了,徐药儿抽出被徐朗握在手里的手,走出病房。窗外雪花翻飞,快到圣诞了,是该好好下一场了,这雪似乎也压抑了太久,下得格外欢畅。

有人坐在花园凉亭长椅上,头低垂着,心事难以窥探和明了。也许她并不计较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只是那么沉沉地看着他。

那颗沉寂的心,曾经那么鲜明的为他跳动过,如今为什么只是看着他,就感到很无力呢?

不知道站了多久,后来元清抬眸。两人相隔那么远,但徐药儿知道他在看她,保持着对视姿态,倔强地不肯妥协。

徐药儿嘴角的笑容好像凌晨雪花,触及温暖便会幻化蒸发不见。他和她早已相隔天涯,但在这样的天涯阻隔中,却有念头在徐药儿脑海中凝聚成形。她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定,因为决定太过锥心,所以清丽的脸部轮廓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冷硬如铁。

步伐行走间,一步步不是踩在了地面上,而是踩在了她的心里。

她没有回头路,她也不想再走回头路了。尘世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行走,她不走都不行,哪怕走的跌跌撞撞,她也要一直走下去。

元清看到踏雪而来的徐药儿,漆黑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沉寂。

徐药儿在亭口的长椅上坐下,距离他很远,并不看他,而是看着外面的雪花,伸手就能触摸。

“你说朗朗能坚持到明年圣诞节吗?”她这话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元清。

元清薄唇动了动,很显然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词穷了。

寒风吹在徐药儿的脸庞上,伴随着她开口,热气在雪花中飘渺挥散:“曾经有人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回答不出来,于是我把问题抛还给了她们。每个人给我的答案都不一样,有人说幸福要从爱情中提炼精度;有人说幸福就是拥有让人艳羡的好工作,最好名利双收,让很多人都能记住她;有人说幸福是一家人冬天的时候围在壁炉前喝茶聊天;有人说幸福是跟最爱的那个人一起白头到头,迟暮之年还牵着手过马路,一起回忆过往爱情路程…”

徐药儿发丝被风打乱,她理了理发丝,“我当时觉得她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后来我才发觉,所谓幸福应该是一生没有病痛折磨,无病健康才是幸福的真谛。”

徐药儿说着,站起身体,转头看元清。纤细的身影挡住了凉亭光线,寒风逆袭,发丝和裙摆在寒风中被迫翻飞,她的脸庞有时明亮,有时晦暗。这一次她语声坚定,说:“元清,给我一个孩子吧!”

元清蓦然抬头看着徐药儿,眼中光亮破碎成片…

*

徐药儿不能等了,不能漫长的等待下去,她不能寄希望于那个奇迹。奇迹,从来都显得太过飘渺。

骨髓移植是救治白血病的方法,但是如今她要为了自己的儿子再勇敢那么一次。

他才只有十岁,她想参与他的成长,参与他今后人生的喜怒哀乐,朗朗是坚强的,如今他还没有倒下去,不久前他还劝慰她,他会活下去,在他那么坚强对抗病魔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够倒下去?

曾经有人为了救自己患有白血病的孩子,再次怀孕生育。从新生儿脐带血中分离出了造血干细胞,然后移植到患病兄长的体内,手术获得巨大成功。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会让父母难以接受,但还是跟他们说了。果不其然,父亲反对,母亲劝她,他们对元清的恨和不原谅早已深入骨髓之中,如今大概觉得她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如果没有科学和事实,临床依据,徐药儿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处境里。

徐父和徐母又岂会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们对徐朗爱并痛苦着,那种滋味真的很难讲明白,但是女儿的孩子,他们又岂会不爱?该怎么阻止呢?终究说不出阻止的话,只因谁也不敢承担失去徐朗的痛苦,如果在徐朗的事情上出现什么不测的话,他们不敢想象女儿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人生变故和打击。

脐带血中的干细胞俗称万能细胞,可以复制存活,它是人体制造血液和免疫系统的主要来源,完全可以取代骨髓移植使用。

徐药儿选择脐带血是因为之前在温哥华生育朗朗的时候没有保存他的脐带,需知脐带血给白血病患者移植后的排斥性比骨髓移植要低百分之六十,配型成功率高,也没有免疫排斥的危险,最重要的是移植成活率高,治愈率更高。

之前不走这一步,是因为放不下自己。但是当一个母亲被逼入绝境,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生死门前徘徊挣扎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朗朗能够活着,就算拿她的命来交换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父良久沉默,最后,他问:“他呢?”冰冷的话语无疑说的那人是元清。

“他去看朗朗了。”

“他怎么说?他…”徐父想到什么,忽然怒声道:“这个兔崽子,我恨不得再揍他几拳。”

徐药儿走到徐父身后,搂着他脖子,下巴支在他肩膀上:“爸爸,别再因为我的事情动怒了,你发现没有,你都开始长白头发了。”明明是撒娇的话语,但是徐药儿说出来,却显得尤为沉静温婉,这一刻话语里多了温暖和安抚。

“老了吗?”徐父愣了愣,终是拍拍女儿环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叹道:“丫头,爸爸这一生没害怕过什么,最怕你和你母亲的眼泪。我不想让你委屈你自己,你懂不懂?”

“懂的。”一直都懂,所以才可以把朗朗交给他们,无所畏惧的拼搏事业,所以她才有今天。

她的感激在心里,在日常生活里,在他们的眼睛里…

徐父问:“你决定了吗?”

“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徐父迟疑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第二个孩子也患有白血病,怎么办?”

她眸子微敛,“…我想上天不会一直苛待我。”

“元…那个小混蛋同意了吗?”徐父这么问,就代表他态度软化了。

“嗯。”事实上,元清没说同意,可也没说不同意。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当她说脐带血可以救朗朗的时候,他就算想拒绝,也没有拒绝的勇气。

那个男人对她和朗朗感到很愧疚,愧疚啊!

“过完圣诞再说,我需要和他好好谈谈。”

“好。”

“好温情,需要我回避吗?”是端茶进来的母亲。

徐药儿笑,站起身,“不用,我给你们腾地方。”

PS:还有七千,继续。

359药儿,我们结婚吧!

徐朗在沉睡,元清握着他的手,手指颤抖,需要用多大的勇气才敢把这双稚嫩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昨天之前,他从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他的骨血延续着他的生命。一晃十年,而他却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没有尽过一天身为人父应有的责任。

他的心早已暮霭深沉,可是如今它在剧烈的跳动着,那么强劲的力道,几欲冲出胸口。

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那年家人为他庆祝生日,蛋糕上插满了蜡烛。妹妹元夕淘气,把蛋糕移得很远,笑吟吟地说:“蛋糕离这么远,如果你还能吹灭的话,那就代表你的愿望会如愿以偿。”

家人起哄让他吹蛋糕。那天烛火前方,他对面坐着的人是龙若薰。她优雅微笑,那笑不多一分,可也不会少一分,礼貌到了极致。

他的心也曾跳动过,他许的愿望有关于龙若薰,但那天的烛火每次被吹的奄奄一息,东倒西歪的时候,却又死灰复燃。摇曳烛火中,元夕笑道:“哥,看来你的愿望要等到明年再许了。”

第二年的时候,他没有许愿,因为龙若薰出国了。从此以后天南地北,远隔重重高山远洋,他的心百炼成钢,直到最后化为一片沉寂无声。

如今,应该是昨天黄昏,车库里他心思动荡,他终于察觉到了被他遗忘在岁月浪潮中不敢追究的过去。他对一个叫徐药儿的女人心思愧疚,无颜以对,他更害怕面对徐朗。那么多的负疚,好像不把他淹没誓不罢休。

他想哭泣,想随心所欲地哭。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他可以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情感,可是后来他长大了,他不愿意在人前示弱,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哭泣,那是懦弱,那是痛苦的代名词。不哭,不是伪装做作,而是明白就算哭了,有些困境还需要他去面对,既然如此,又何必无谓浪费眼泪。

可是如今,他握着这么一双手,还是落泪了,那里面有亏欠,有痛苦,有疼爱…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阁下在法国巴黎圣母院会失声痛哭,只因死去的那个人是他的儿子,虽然未曾谋面,却血缘漫天,亲情难以割舍。

  如果觉得早安总统夫人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云檀小说全集多年前她曾闯入他的城早安总统夫人挽不回的旧时光天才宝宝:总统爹地伤不起陆少的秘密恋人致命纠缠:总统大人请爱我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如果不遇江少陵丑颜:阿呆皇后,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