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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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问:“导师严厉吗?”

萧潇答:“不温和。”

傅寒声忽然改了话锋:“有女同学欺负潇潇吗?”

萧潇微愣,看着傅寒声,不解问:“欺负我干什么?”

傅寒声煞有其事道:“不是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吗?”

这是夸奖,傅寒声高明,夸得不动声色,夸得滴水不露,同是女子,若不是对方极其优秀,又怎会令同性对她心生排斥呢?

语言魅力不过如此了,萧潇觉得这人花招可真多,没事拐着弯说话,究竟是在夸她,还是在打趣她?

傅寒声笑问:“有吗?”

“没有。”言罢,萧潇又补充道:“没人欺负我。”

听声音,是有些无奈的。

萧潇步子有些快了,傅寒声原速度不变,任她牵着他,谁让他不松手呢?如果萧潇此刻回头,她会看到傅寒声眼眸里的笑意,步伐相差,身影微错,他看着面前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牵着他下楼的女孩子,忽然觉得他抓住的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寻求多年未果的欢喜和愉悦。

这晚,两人分开一星期不见,一颗心或许是客套的,但日常简单对话,却一下子拉近了彼此距离,好比古筝长弦,轻轻一拨,却铮铮有声。

那一幕被正准备上楼唤两人用餐的曾瑜看到了,以至于经年不忘;那一幕更成为山水居岁月进程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

盘旋楼梯,山水居女主人素颜长裙,提着裙摆一角,低头看路时,眉目清冽,气质典雅沉静,她牵着一个精于世故的男主人,男主人眸子饱含笑意,本是冷情之人,但那晚笑容却能醉了满室灯光。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似是一对不被家人祝福,意欲逃离私宅的落难恋人。

曾瑜闪了神,也许她只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光:傅先生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初尝情滋味的大男孩。

多么意外的发现。

晚餐很丰盛,菜色多样,有C市特色菜,还有几道南京特色菜,另外还有一道绣球银鳕鱼。

绣球银鳕鱼,萧潇在傅宅常吃,私厨厨艺精湛,这道菜…

傅寒声夹了一片鱼放在萧潇面前的碟子里,催她尝尝。

萧潇拾筷吃了,她吃得慢,她在品味。

傅寒声问:“家里做得好,还是老太太那里做得好?”

其实萧潇是有些讶异的,山水居和傅宅厨师不一样,但这道绣球银鳕鱼,味道却是一样的,若非这里是山水居,萧潇怕是会以为她是在傅宅餐桌上。

萧潇如实说了:“味道一样,两位厨师私下交流过意见?”

“对。”

傅寒声笑笑,她这么聪明,看事情多是一目了然,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他从澳洲回来那一日,老太太曾在山水居客厅里跟曾瑜提过:“潇潇比较喜欢吃绣球银鳕鱼。”

曾瑜上了心,她让厨师去了一趟傅宅,这才有了这道绣球银鳕鱼。

菜,放在萧潇右手边,趁萧潇低头吃菜的时候,傅寒声看了一眼曾瑜,指了指菜色位置。

曾瑜会意,移动菜色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几道南京菜和那道绣球银鳕鱼换到了萧潇左手边。

萧潇没注意到,却听到了傅寒声嗓音清爽道:“喜欢吃的话,我让人每天把这道菜给潇潇送到学校去。”

“每天吃,早晚会腻。”哪能天天吃?

傅寒声却道:“不吃,看看也是好的。”

听了他的话,萧潇虽然低头继续吃菜,但嘴角却有了笑意。

曾瑜站在一旁,表情严肃镇定,内心却是感慨万千。

看出来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傅先生,正在变着法子讨傅太太开心,若非亲眼所见,她还真是不敢相信,有一天傅寒声竟也会讨好别人。

在山水居那么多年,除了萧潇,曾瑜没见傅寒声有耐心哄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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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山水居用餐氛围融洽,C市第一人民医院某间病房里,有那么一个人,因为太过害怕,他一手扫落了餐盘,焦躁不安的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好几圈,

他是刘坡。下午,纪薇薇去医院见他,无意中发现他装病,赖在医院里不肯走,有意讹博达,纪薇薇难免动了气。

傅寒声有话让纪薇薇代讲给刘坡,因那话有悖职业道德,纪薇薇原本是不想讲的,但又担心傅寒声是认真的,若是她没把这话转达给刘坡,回头刘坡真的出事,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刘坡听说后,当着纪薇薇的面还是很猖狂的,但当病房只剩下他一人时,他终于卸下伪装,开始露怯了。

C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流传着一句话:博达是C市名片,傅寒声在这座金融大城里,上可遮天,下可蔽地。

没有人敢招惹傅寒声这个人,但这次刘坡招惹了,他不是不怕,但这种害怕远远不及金钱诱惑。

唐氏,是继博达之后的第二大财阀集团,所以当唐婉找到刘坡的时候,刘坡心动了。博达厉害,但唐氏也不弱,若是唐婉能庇护他,他刘坡还怕什么呢?

装病,再后让傅寒声来医院给他道歉,若非唐婉指使,就是借刘坡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

刘坡很清楚,傅寒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若是明日不露面,那个人可能真的会废了他,可若是他露了面,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通求救电话,刘坡下午就打了过去,但唐婉一直没有回过来,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刘坡的电话终于响了。

唐婉只有一句话:“自求多福。”

要么同赴天堂,要么共坠地狱

周五晚上,山水居主卧室。

晚餐融洽的气氛并未延伸进卧室,萧潇无法应对的不是婚床,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傅寒声在这张床上达到共识。

傅寒声从浴室出来,若是以前,他对睡衣不会有那么多的讲究,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穿睡袍,出入浴室,也不会随便拿条浴巾就围在腰际。

萧潇不说,但他知道,她是不喜的。

他穿着月牙色居家服,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的时候,少了成功人士装扮,看起来似乎年轻了许多。

萧潇低了眉眼,正在看书,内心却不似表面看来那么平静,傅寒声走出浴室,她知道;傅寒声先自己喝了一杯水,然后又倒了一杯水走过来,她也知道;还有现在…腑…

傅寒声把水杯递给萧潇,只让她喝几口润润喉,便不再让她喝了,随后把水杯放在一旁,傅先生很自然的掀被上~床。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寂静的时刻了。

傅寒声和萧潇比肩坐在床上,萧潇看书“认真”,傅寒声靠着床头,跟着萧潇一起看,一双漆黑的眸在灯光下犹显惑人。

可不要以为傅寒声真的在看书,他哪有心思看那些文字?他看的是萧潇落在书页上的手指,想得却是妻子晚餐时嘴角的那抹笑。

傅寒声笑问:“难得双休日,潇潇有什么计划吗?”

“看书吧!”萧潇翻了一张书页,继续“看”。

沉吟了几秒,傅寒声这才继续开口:“九月下旬是老太太的生日,明天潇潇陪我一起去万佛寺给老太太请块健康符吧!”

“好呀。”

萧潇答应的很爽快,想起那日温月华帮她洗衣服,萧潇内心是有触动的,反倒是她,能为温月华做的事情并不多。

求健康符,还是可以的。

傅寒声在笑,小妻子的那声“好呀”勾凸出他的柔情万千,以至于就连笑声也是温润柔和的。

萧潇终于将视线移开课本,她知道傅寒声在笑,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低笑,她不明。

“怎么了?”

傅寒声睇视着她,半戏弄的加深笑意,那笑极为撩人,但话语却…

傅寒声回他的小妻子:“没什么呀。”

他有意拉长那个“呀”字,萧潇凝视他几秒,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那笑其实很浅,浅得不像是在微笑,但已经很好了。

她的情绪变迁,不指望别人能懂,只要他能分辨出变化就行,他抽出她手中的课本,“不看书了,快睡觉,周六香客多,明天我们要早起。”

“啪嗒”一声,萧潇转眸望去,那本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课本已被傅寒声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周五这晚,同床而眠,互不相碰,待身旁男子睡着了,萧潇悄悄打开了床头灯,然后才在朦胧的灯光里缓缓入睡。

萧潇睡去没多久,傅寒声睁开了眸子,他看了一眼萧潇床侧亮起的灯光,微微挑眉。

没灯光睡不着觉?

周六,C市天气很好,云朵像是被人撕碎的白棉花,点缀在天空里,美得不像话。

两人难得出行,萧潇为了拜佛方便,没有选穿裙装,而是一贯学生装束,在C市她并非名人,也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所以怎么样都是好的,但傅寒声就不一样了,他这张面孔辨识度太高,所以出行着实不方便。

临出门,他戴了一副墨镜,只因身材和外表太过出众,所以倒像是明星出游,萧潇觉得他这样,更招人注意。

“戴帽子吧!”萧潇提了建议。

一顶黑色棒球帽,虽说遮挡了他人视线,但傅寒声这个人气质在那摆着,立身香客之中,依然是出众者,难免会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他,无意中竟成为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傅寒声没关注这些,萧潇也没关注这些,他们比肩站在万佛寺大殿前,萧潇点了一把香,然后递给傅寒声。

寺里大香炉火星四射,浓浓的白烟缓缓飘起,香味很重,傅寒声拿着香,挺拔的身体被烟雾包裹,朦胧的像是幻境里面的人,触目只觉不真实。

他在上香前,忽然回头看着萧潇,似是在确认她是否还在他身后站着,就是那一眼,竟让萧潇心湖微微动荡。

佛殿门前,香火不断,周遭香客纷纭,不时穿梭其中,但他和她的目光却在某个瞬间里似是有了某种牵连。

他对她轻声喊道:“潇潇,你来。”

萧潇走近。烟雾中,傅寒声有些清离的眸子凝定在她的身上:“这香,你来上。”

他把香递给了萧潇,并未多说什么,但萧潇却在瞬间明白了傅寒声的意思,她已经入了傅家门,来到万佛寺为婆婆请块健康符,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尽孝了。

接香许愿,萧潇表情虔诚,后来把香插进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气熏得她眉头微皱。

下山途中,萧潇手中握着健

tang康符,傅寒声低眸开口,似是寻常语:“除了健康符,潇潇还许了什么愿?”

“只许了老太太健康愿。”

傅寒声笑了笑,他这人拜佛,但不信佛。若是信佛,傅寒声不会在万佛寺抽烟,但那日他点了一根烟,烟雾和香炉浓烟融在一起,灰蒙蒙一片,仿佛能混沌了整个天地。

他听了萧潇的话,只笑不语。

2007年9月初,那天是周六,傅寒声面对千年大香炉,他许的愿望是:他和萧潇,要么同赴天堂,要么共坠地狱。

真正在地狱里受煎熬的那个人是刘坡,还有被他请求同来山水居找傅寒声说情的纪薇薇。

他们上午就来了,却被警卫告知,“傅先生不在山水居,一早外出,尚未回来。”

到了中午时间,总要吃饭吧,但刘坡哪有什么胃口,纪薇薇不理他,若不是接了他的维权案,纪薇薇还真是不愿搭理这种人,现如今只盼着事情赶紧结束,早早和这人划分界限。

这顿午饭,纪薇薇胃口还是挺好的,若不是刘坡给她打电话,她估计饭后还会再叫份甜点。

刘坡在手机那头火急火燎道:“纪律师,半个小时前有车驶进山水居,我观察了一下,好像是傅寒声回来了。”

确实是傅寒声回来了,周六前去万佛寺拜佛,是他亲自开得车,距离山水居大门近了,只见一人顶着大太阳站在门口,盯着驶近车辆看。

萧潇识得那人,她记性一直都很好,看过有关于御景台的报道,是叫“刘坡”吧?

再看傅寒声,似是没看到那人,他只笑着跟萧潇讨论午餐该吃什么。那个叫刘坡的钉子户,看情形已然是妥协了,要不然不会出现在山水居。

萧潇看到刘坡,傅寒声不可能没看到,但他恍若未见,想必是有怒气的,晾晾刘坡也没什么,萧潇不过问,也不好奇了。

周六,刘波前来山水居,他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夜幕垂落,这期间纪薇薇回了一次律师事务所,喝了三杯茶,吃了一块慕斯蛋糕,这才开车来山水居。

萧潇和傅寒声在山水居吃完午餐后,两人互不干扰,傅寒声在书房办公,萧潇回卧室午休。

下午,傅寒声处理公事完毕,坐在花园遮阳伞下面喝茶看书,阿慈卧在他脚旁,轻轻舔舐着家居鞋面,他被逗乐了,也不看书了,坐在椅子上,弯腰拍了拍阿慈的头,陪它玩了半个多小时。

后来他上楼叫萧潇起床,卧室没人,反倒是浴室…

浴室水流潺潺,傅寒声心绪有些乱了,背身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这天,萧潇洗完澡,换过衣服,又在卧室里写了千字文稿,这才离开卧室,当时已是黄昏,书房门口有光影流泻而出,傅寒声在里面。

萧潇下楼倒水,两个家佣正在餐厅摆菜上桌,并没有看见萧潇,谈话声传进萧潇耳中,萧潇起先没心思听,但有些字句和词汇却让她皱了眉。

“听警卫说,那个钉子户对着山水居大门磕了好几个头,执意要见傅先生。”

“那个叫纪薇薇的女律师,胆子倒是挺大,眼见没办法说服刘坡离开,竟在山水居门口斥责傅先生不近人情。”

“哪是不近人情?分明是说我们傅先生不尊重人。”

“那个纪薇薇是什么人?敢这么说傅先生?”

“我刚在电脑上查了查,还真被我给查出来了,纪薇薇在C市顶尖律师事务所任职,前不久刚从温哥华回国,目前在C市工作。”

萧潇听了一会儿,却忘了茶是烫的,连忙放下茶杯,指腹却是一阵刺痛。

纪薇薇?

她回国了…

她说:他是喜怒无常的一个人

晚餐,萧潇吃得心绪不宁,跟环境,跟天气,跟菜色无关,跟警卫过来通报有关。

警卫说:“傅先生,那名女律师和钉子户非要见您一面才肯离开。取”

萧潇放下筷子,没了食欲。

傅寒声不说话,他看了一眼那名警卫,很明显是在隐忍什么,转眸看着萧潇,声音清润:“怎么不吃了?”

萧潇垂首迟疑,过了几秒,抬眸看着傅寒声:“要不,你去见见他们。”

“嗯?”傅寒声看着她,似是不解。

萧潇说:“那名女律师,我认识。”

傅寒声漫不经心道:“旧识?”

萧潇脑子有些发昏,对的,算是旧识,是旧识,她喃声道:“她叫纪薇薇,她出国之前,我们是校友。”

傅寒声仿佛没看到萧潇的满腹心事,他只是缓慢的点了点头,静静的吃着晚餐:“既然是校友,就再缓缓吧,改天见也是一样的。腑”

“她是…”萧潇欲出口,却又戛然而止。

傅寒声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潇:“是什么?”

“纪薇薇曾经是暮雨的女朋友。”说这话时,萧潇表情正被撕裂,“女朋友”三个字更是扎疼了她。

傅寒声“哦”了一声,似是恍然大悟,他并未回应萧潇,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把萧潇吸进去一般。

他进食一分钟左右,终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拭嘴角,起身时揉了揉萧潇的头,声音平和:“你慢慢吃。”

萧潇坐在那里没有动,夜幕降落,山水居外面的夜空灰蒙蒙的,但星星却多的出奇,餐厅一片静谧。

二十分钟后,傅寒声这才再次出现,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没有看萧潇,而是拿起筷子继续用餐,却对萧潇道:“他们走了。”

“…谢谢。”

萧潇拿起筷子吃饭,筷子却被一股力道给打落了,萧潇怔然抬眼,抬眸看着傅寒声:他眼神幽深,令人难以捉摸,但戾气已现。

“不知道菜凉了吗?”傅寒声看着曾瑜,声音愠怒:“热菜。”

事出突然,曾瑜吓了一跳,待缓过神来,连忙吩咐佣人把菜撤下去,重新热了之后才敢端上来。

那时,餐桌上只有傅寒声一人,萧潇已不在,餐厅里烟味很重,傅寒声一支烟抽完,紧接着又开始抽下一支,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被曾瑜重新端上桌的饭菜,这一次却是真的任由它们从热到凉。

傅寒声既然能够查出古力是谁,又怎会查不出纪薇薇是谁?他只是没想到,萧潇第一次放软声音同他说话,却是为纪薇薇求情。

在她心里,凡是和萧暮雨沾边的人和事,就都是好的。她明明视纪薇薇如刺,却为了让他见纪薇薇,不惜把这根刺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她服软是因为纪薇薇?不,她是为了萧暮雨。

那声“谢谢”逼出了他的火气,他挖空心思逗她开心,也不曾见她情绪有过起伏波动,就连偶尔微笑也是淡的几乎抓不住,但一句“纪薇薇曾经是暮雨的女朋友”却让她表情有了起伏,有了波动…

萧暮雨,他算是什么东西?

此生,傅寒声就没有这么咬牙切齿过,若是人活着倒也罢了,可那个男孩子偏偏死了,难不成他傅寒声还能找死人置气不成?

夜深了,接连抽烟缓和了傅寒声的情绪,他起身离开餐厅,曾瑜这才敢让人撤走晚餐。山水居上下,包括曾瑜在内,只道傅先生发脾气,是因为钉子户触怒了他,却不曾深想其它缘由,也无需深想了。

傅寒声上楼步子异常缓慢,曾瑜端菜上桌之前,萧潇离座上楼,没有留下一句话,好不容易缓解的关系,似乎再度陷入僵局。

面对他,她想到的唯有恶?

主卧室,窗帘没拉,月光流泻一室,萧潇已经睡下,背身侧卧,似是已经睡着了。

待傅寒声从浴室出来,再到他上~床已是十点左右了,他坐在床上拿起她之前看过的课本,看了少说也有半小时,这才合上书,关灯躺下。

深夜11点,傅寒声没有睡意,他看着躺在他身边的萧潇,身体贴上去,伸出手臂轻轻的环住了她,额头贴着她的后颈,轻声道:“我不是在冲你发火,恼了吗?”

“…”萧潇沉默,她醒着,未曾睡去。

他知道她没睡着,声音晦暗的听不出情绪:“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你有事情跟我说,我是你丈夫,能力所及,决不推辞。”

他的语气跟往日没有太大变化,但相贴的身体,却能让萧潇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和他话语间的诚意,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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