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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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抿了一下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摊开的掌心缓缓收拢,也顺势收起了她杂乱无章的命运。

萧潇,唐家惊魂记【6000】

祠堂邂逅傅寒声等人,萧潇坐着没动,甚至未曾出声。未曾出声介绍的那个人还有唐伊诺,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萧潇给傅寒声认识。

其实何需她介绍。唐伊诺想起11月下旬,C大奖学金答辩会上,傅寒声曾当着众人的面给过萧潇难堪,险些让萧潇下不了台,这事C大学生几乎人人皆知,所以唐伊诺心想,傅寒声纵使已经忘了萧潇叫什么名字,但再见萧潇,必定会对萧潇有所印象,如此这般,倒也不用她费心介绍了,况且…

那晚,同样是唐家祠堂,她大概是因为在外吹了风,受了凉,以至于出现了幻听,母亲唐瑛打电话给“FuDong”,询问唐妫伤势如何。

她一直分不清楚,那声“FuDong”究竟指的是谁?中国文字博大精深,拼音“Fu”和拼音“Dong”组合在一起,若是不按音调的话,比如说:阜东、邞笗…如果她愿意,可以组建出满满几大页,纵使按照音调来筛选,也能组建出不下几十个不同的名讳稞。

她没有那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萧潇怎么可能会和“傅董”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真如此。

傅寒声看到萧潇,表情未曾有任何变化,从萧潇身旁经过,宛如之前从未见过一般。

或许,傅寒声早已忘了萧潇是谁。唐伊诺心里是这么想的遨。

唐家祠堂里,唐伊诺点燃了一炷香,然后递给了傅寒声。

31日深夜,背景是唐家祠堂,傅寒声和萧潇本是夫妻,但这一晚,萧潇背对着傅寒声等人,静静的坐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似是对里面的人和事恍若未闻。傅寒声拜祭完唐奎仁,把香插在香炉里,走出祠堂时,路过萧潇身边,漫不经心的唤了一声:“萧同学——”

萧潇身体微微一僵,她仰脸望着傅寒声,他就站在她的身旁,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光,隐隐的晦暗色笼罩了萧潇一身。

“前厅晚宴开席,不预备吃晚餐吗?”声音淡淡的,不见丝毫情绪起伏。

萧潇对傅寒声了解一二,他既然开了口,就容不得她拒绝,萧潇移开眸子,缓缓起身。

萧潇跟在几人身后,唐伊诺没想到傅寒声竟然还记得萧潇,他唤萧潇去前厅吃饭,是好意,更像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

这一路,傅寒声走得很慢,偶尔会和周毅浅声慢谈,倒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唐伊诺也曾应和着陪聊了几句,唯有萧潇沉默的很。

若是局外人看了,可能会觉得她很不合群。

她,原本就沉默寡言,从小到大,性子就古怪的厉害,也甚少同人亲近。

交谈还算融洽,气氛也还好,因傅先生行走缓慢,待几人再次回到前厅,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宴席上已有不少人喝的脸色郝红。

应是饿了,几人跟随傅寒声一起去了晚餐自选区,傅寒声拿了餐盘慢条斯理的挑选食物,唐伊诺倒也并非应景,而是真的饿了,正自选食物时,只听傅寒声对她开口道:“来到唐家,还没有和你父母坐下来交谈过,唐小姐是否能找一下他们?”

闻言,唐伊诺哪有不找的道理,利索的应了一声,就去寻找父母去了。

萧潇正在自选食物,傅寒声走到了她身边,也不见他说话,他在挑选了几样食物之后,低缓的清冽声方才响起:“不愿来前厅用餐?”

萧潇答:“太热闹。”

他视线微垂,落在了她的脸上:“打算饿着肚子回家?”

傅寒声说“回家”,这两个字让萧潇晃了一下神,隔了几秒,她说:“回去吃饭也未尝不好。”

他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深夜回去,厨师怕是都睡了。”

“我自己做。”

这话倒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了,傅寒声眉眼间开始有了淡淡的笑意,不置可否的选择了沉默。她自己做?他哪能真让她亲自下厨,到时候受累的那个人还不是他?

“吃这个。”

傅寒声不动声色的和她交换了餐盘,萧潇低头看着餐盘里食物,倒都是她平时常吃的,微微愣神,难道他刚才唤唐伊诺离开,只是借口,目的就是为了把手中的食物交到她的手里?

不管是不是借口,远处唐伊诺正带着徐书赫走过来,并不见唐瑛身影,傅寒声拿着萧潇之前的餐盘随便的挑选了几样食物,

“前厅西北角休闲区还算幽静,去那里乖乖把食物给吃完了。”他说这话时,语速是真的很慢,那些字词从他好看的薄唇间缓缓道出,别有一番性感蛊惑。

萧潇看了他两眼,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倒也听话,傅寒声嘴角笑容深了,深深的眸子未曾离开过她的脸,淡淡的添加了一句:“不许和陌生男人说话。”

徐书赫被宾客绊住了脚步,唐伊诺迈步正朝这边走来,傅寒声端着餐盘,挺拔的身影擦过萧潇身侧,离开时他说:“最多一小时,我们今晚早点回家。”

几乎是傅寒声话落瞬间,萧潇端着餐盘去了前厅西北角,那里确实很安静。

这一晚,到场宾客大都是修养极高之人,虽然凭借请柬入内,但也不乏鱼目混珠之人,也许不能称之为鱼目混珠,那么“李代桃僵”怎么样?

唐婉举杯和宾客应酬,裙角飞扬,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声息清脆。

“唐总——”

这道声音颇为熟悉,唐婉回头望去,就见那个同她一起上过绯闻报纸的小开阔少,正站在她的身后,眸光专注的盯着她的裸背,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玩世不恭。

他的名字叫程远。

在唐婉和他的绯闻事件曝光之前,唐婉确实和他有过几次约会,他开着别克车,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手表,他是一个很典型的花花公子,即便是和唐婉在一起,也从不掩饰他对美女的热爱,就像此刻,年少轻狂,再加上又是一个被长辈惯坏的富家子弟,所以嚣张是难免的。

今夜,他本不在受邀之列。试想一下,这场宴会是经由唐二爷一手操办的,所有的宾客名单和请柬,全部都要过他的目,况且这位叫“程远”的男人,还曾和自己的女儿出过开~房绯闻,唐二爷又怎么可能会让程远进来呢?

请柬是给程远父亲的,程远虽狂妄,但程父在商界却也是小有脸面的人,为人也很实在,往年都曾邀请程父出席,没道理今年因为晚辈闹出绯闻事件,就将程父拒之唐家门外,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但程父身体不适,夜间未能前往,于是程远代父来了。程父对自己的儿子毕竟有着诸多不放心,儿子出门前,程父频频叮嘱:“不要喝酒,你一喝酒就只会惹是生非,要是再闹出事情来…”

程远听得厌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程父的喋喋不休:“知道了,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程父可谓了解至深,这位叫程远的阔少,若是喝酒,必是豪饮,越是有人呐喊,就越是以为自己酒量深,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颇有几分梁山好汉豪饮烈酒的架势。

他出身好,有个有钱的老爸,再加上出手大方,所以身边从不缺少女人,更不乏女人倒贴。对于程远来说,唐婉是女人中的极品,只可惜两人约了几次会,却一直没有称他心头好,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得偿所愿,把她吃干抹净,但往往是这最后一步,却是极其难走,所以他至今未能如愿。

此刻宴会上,程远显然忘记了徐誉的警告,喝了不少烈酒的他,迷离的眼光不时追随着唐婉的美背,看的如痴如醉。

再说唐婉,看到程远的那一瞬间,当即就寒了脸,再闻他身上酒气浓郁,唯恐他在人前作出失礼的举动来,环目四望,见宴会西北角还算安静,于是提着裙摆走了过去。程远见了,还以为有戏,笑了笑,紧随其后。

只可惜,唐婉尚未走近宴会西北角,就被程远蓦然拉到了盆栽背人一角,他紧紧的箍住她,沾满酒气的脸庞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直往她皮肤上窜,而程远本人更是恨不得隔着衣服跟她大战几个回合。

倒也不是羞愤,但那一刻,唐婉的太阳穴确实是突突的跳了起来,她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于是一脚踩在了程远的脚上,她这么猝然一踩,程远可谓是措手不及,疼痛是一定的,但好在他还没有醉得理智尽失,还知道捂着嘴,止住了那道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声。

“装什么纯洁,圈子里有谁不知道,当年你和小白脸夜间厮混,当场被你父亲带人逮了个正着,早已是残花败柳,你他妈现在跟我装什么纯情女啊?”程公子说着,心里又痒了起来,这一痒,手也是痒的,于是再次搂着唐婉的腰,伸手就朝她饱满的胸部探去。

这是唐婉的伤疤,不能被人提及,若是提及,她必定会暴跳如雷,她恼怒的挥开程公子的手,声音瞬间恶寒到了极点:“程远,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程远欲虫作祟,喷着酒气,压低声音冷笑道:“我让你见见什么才叫过分。”

程公子说着,一条腿更是横插在唐婉的裙摆下的两腿之间,“来吧,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我一准儿让你飘飘欲仙…”

程远的话落入耳中,是轻贱,也是讽刺,听得唐婉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她被刺痛了,她发誓,宴会结束,她绝对会让程远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此刻她的怒火和悲愤,又该如何宣泄呢?

这里是唐家,虽然此刻这里尚无宾客,可若是一会儿有人过来,若是看到她和程远这样…

程远搓摸着她的玉背,唐婉眸子沉了,她越过程远的肩膀,这么一抬头,竟看见了一个面熟的人。

那一刻,唐婉忽然想起了父亲曾遭人殴打报复,她曾在咖啡厅被徐誉谴责,全都是因为那个“她”,瞬间怒火中烧,但面上却沉了气色,她也不挣扎了,只冷笑道:“是啊,我自认不是纯情女,但程公子呢?程公子既然瞧不起我,又何必跟我纠缠不休呢?难道是程公子花名在外,纯情女看到程公子大都会望

风而逃?这么看来,程公子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程远这人到底是年轻气盛,经不起言语相激,再加上喝了酒,头脑不甚清楚,出了一身蛮力之外,思绪完全被唐婉牵着走,眼下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恼了,脸更是脱离了唐婉的颈窝,整个人仿佛被炸毛的狮子。

唐婉和他对视两秒,妩媚轻笑:“程公子不是瞧不起我吗?既然如此,就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要不然只会降低你的品位。还有…你程公子如果真有魅力的话,有本事你就去找她,你程远要是能追到她,就算我唐婉一辈子都躺在你身下又如何?”

她,哪个她?

无需程远询问,程远只消顺着唐婉的目光望过去,只一眼,便看到了静坐休闲区的女子,虽然只是一道背影,但…遐思无限。

“此话当真?”姑且不说休闲区那女子容貌怎样,单凭唐婉开出的条件,就足以让程远怦然心动了。试想一下,像唐婉这样的佳人,若是一辈子都蜷伏在他的身下,怎不令他热血沸腾?

唐婉阴冷一笑:“当真。”

“成交。”

程远放开唐婉,并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买卖划算到家了。另外,此事攸关他程公子的个人魅力,怎能失手,连带让唐婉笑话?

出战,必须胜。

这位唐家来宾喝醉了,亦步亦循的找她搭讪不说,似乎开始有了动手动脚的趋势。

西北角虽然安静,但萧潇已无法继续做下去。先前傅寒声让她把晚餐都给吃完了,他选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她是吃不完的,正好口渴,她端着餐盘起身。

那人竟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尾随。

随他吧!

西北角偏寂静,宾客很少过去,在那里遭遇登徒子,想必也是看四周无人,这才色由心生,可若是走到人多处,想必也就自讨没趣,悻然离去。

这里是唐家,萧潇无意张扬,更不愿因为此事被人饱受关注,但…

“这位小姐,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小姐,不说手机号码也可以,要不你把名字告诉给我吧?改天我们一起约着出去吃饭。”

“小姐,我在跟你说话,你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了?”

话到这里,嗓子都快说干的程远明显是心火滋生,纵使他耐心再强,但出战将近十分钟,任他巧言妙语,却始终无法引萧潇说出一个字,怎不气恼?

但气恼归气恼,程远没想到这位冰美人倒是一个美人胚子,眉目冷清,气质飘渺,看的人心痒痒,恨不得抓在手里,好好的欣赏个没完。

此女和唐婉是两个截然不同类型的女子,还真是被他给赚到了,但此女不是一般的难以亲近。

萧潇把餐盘交给侍者,后又要了一杯水,静静的喝着,对程远的话充耳不闻。

她那么无动于衷,连个多余的情绪表情也没有,完全视程远是隐形人,程远再看一眼远处和人交谈的唐婉,竟觉得唐婉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讽刺。

程公子颜面尽失,眼瞳骤然一缩,一边和过往来宾含笑打招呼,一边冷嘲热讽道:“傲气什么?女人还不是一样,关了灯,再贞~洁的烈女也会变成荡~妇…”

程公子只能把泄愤之语吐到这里了,因为萧潇直接把杯中水泼在了他的脸上。在萧潇泼水的过程中,她并没有发怒,她只是觉得他醉了,需要这杯水醒醒神。

瞧,她多善良,总是在替他人着想。

跟唐婉不一样,唐婉需要顾虑各种因素,但萧潇无需过虑,她向来是有仇报仇,别人让她心里不痛快,她是见不得那人欢喜交加的,不拉着一起下地狱,无疑是对不起她自己,所以那杯水,她泼了。跟不理智无关,若是那人不尊重她,她又何需尊重那人。

萧潇这么把水一泼,可谓是效果惊人,起初是小范围诧异注视,接下来却是大范围注视了,到最后几乎整个宴会场的人全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傅寒声起先没注意,他正跟方之涵说着话,直到周毅在他身旁唤了声“傅董”,他这才端着酒杯,缓缓回过头来。

有很多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的是,程家公子头发上是水,脸上是水,就连西装上也是水,而他面前恰恰站着一位黑衣女子,面色漠然,令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很显然,程公子一身的水,完全是出自黑衣女子之手。

宴会厅并未寂静,反倒是议论纷纷,沉默的是唐婉,是徐誉,是徐书赫,是唐二爷,是唐瑛和唐伊诺…

他们没想到萧潇冷静如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个程远究竟做了什么事,否则怎会激怒萧潇?

他们离得远,离得远的那个人还有傅寒声,他大概是目睹妻子壮举最迟的那一个人,其实他真正目睹的那一幕并非是萧潇泼水,而是——

p>对于程公子来说,被打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待醒过神来,这是天大的耻辱,被那么多人盯视着,面上无光是一方面,程远的额头上甚至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酒气上涌,偏又见萧潇跟没事人一样,朝高脚杯放置区走去。

水杯没水,自然是要寻地方放置水杯了。

程公子盯着萧潇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站住。”

萧潇脚步未停。

“你站住。”声音飙高的同时,程公子更是几个快步就追上了萧潇。

程远第一次说“你站住”时,傅寒声并未听到,很多人都未听到,而周毅就是在这时候唤了一声“傅董”,于是傅寒声回头的瞬间,自然听到了程远第二次发飙道出的“你站住”。

这一声“你站住”可谓是石破天惊,整个宴会场估计所有人都听到了,傅寒声只见程远几步就追上了萧潇,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程远忽然抓住了萧潇的手腕,傅寒声脸色大变的同时,就见萧潇被盛怒之下的程远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其实,萧潇并非是摔倒在了地上,事实上那天晚上她很狼狈,右脚伤势本来就没有完全见好,所以程远恶意推倒她时,萧潇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撞在了放置高脚酒杯的长桌上。

是的,是布满高脚酒杯的长桌。

暴怒,傅先生很吓人

据来宾介绍,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程远推倒女子时,女子重心不稳,刚好长桌在侧,于是女子下意识伸手扶着长桌,试图稳住身体,但因力道太猛,长桌竟被女子力道推倒,紧接着女子身体失去平衡倒地。另外,伴随长桌倒翻,原先放置在上面的上百只高脚酒杯全都砸碎在地,现场先是“砰”的一声重响,再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酒杯破碎声,那么清脆,清脆到“百杯齐发”,除了声音震人心扉之外,现场众人更是在短暂的惊愣之后,顿时陷入到一片鸦雀无声之中。

但那样的鸦雀无声却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秒左右,也许连一秒也没有。

这一晚,萧潇庆幸,她只是摔在了地上,若是摔在酒杯里,或是被长桌砸到,她怕是又要进医院了。

这一晚,出名的那个人不仅仅只有萧潇,还有一个傅寒声。

几乎是萧潇倒地的瞬间,惯常冷静漠然的傅先生,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唤一声“潇潇——”,更不曾首当其冲的搀扶妻子,关怀她的伤势。

后来,周毅私底下形容:“当时,傅先生就好像是一只被人激怒的猛狮,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兽性大发。”

那晚,喧哗声里,有谁能想到,傅先生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同时,狠狠一拳挥在了程远的脸上,那力道实在是太狠了,程远措手不及间,脚步一阵踉跄,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后腰火辣辣的疼,但再疼也比不过脸上传来的疼。

后来,有宾客是这么叙述的:“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傅先生打架,别人打架只会让人觉得粗俗,但傅先生那晚打架实在是太帅了。”

不用理会,这是花痴女嘉宾说的话,不予考证。

倒是有男嘉宾的话可信度极高:“当时,我真的很担心程家那孩子会血溅当场,你不知道傅先生当时有多吓人,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中了,程家公子还真是踢到了铁板,被傅先生打得惨不忍睹。”

再说,傅寒声那一拳直接把程远打趴在地,程远这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众人眼里的傅寒声,任谁都能看出,有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那么灼烈的火焰足以烧死任何一个人。

他只烧程远遨。

此时,萧潇已被华臻扶了起来,萧潇除了脚疼之外,身上更是传来淡淡的疼,不过无碍,过一会儿也便好了。

挥出一拳的傅先生,大概是觉得西装外套束缚了他的动作,抬手压着怒火,蹭蹭的三两下解开了西装纽扣,名贵的西装外套被他抛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蹭蹭的解开袖扣,挽起袖子的间隙,见程远终于爬了起来,他薄唇间勾起一抹极其阴戾的微笑,迈步走向程远的时候,傅先生又蹭蹭的扯了扯衬衫衣领。

他这样的架势看呆了所有人,他这是要大开杀戒啊!

早说过,傅寒声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商界不知有多少人私底下说他“涉~黑”,其实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待人也从不手下留情。惹他者,必定下场凄惨。

程远原本酒醉中醺,但傅寒声那一拳却打出了他的清醒和意识,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他至今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脑子跟浆糊一样,难道那女子是傅寒声的人?

程远注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傅寒声是真的狠啊!他抬腿,一脚踹在了程远的小腹上。那一脚是货真价实的疼,程远捂着腹部,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程远是很尊敬傅寒声,谁让人家地位高呢?但尊敬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傅寒声欺凌,他不服,不服…

程远忍着痛,冷冷的瞪着傅寒声:“傅寒声,你是钱多,但钱多也不能这么糟践人?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傅寒声不理疯狗咆哮。

“除了推你,他还对你说了什么轻薄话?”傅寒声站在寂静无声的宴会场地里,声音淡淡的,甚至连音阶都不曾提高半分,但语气却让闻听者心头发毛。

他虽背对着萧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他是询问萧潇的。

他了解他妻子,若非是动了怒,又怎会无端朝人脸上泼水?定是程远说了不适当的话,还有…这位叫程远的年轻人,仗着父亲有俩臭钱,不知在外玩~弄了多少女人,被人赋予一声“花花公子”,反倒让他喜不自胜。貌似这人前些时候还和唐婉闹出了绯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敢把坏心思转移到萧潇身上,他是哪只手推萧潇来着?

傅寒声这么问,萧潇却不答,那番话…

“无妨,你说。”声音竟是柔和了好几分。

萧潇垂着站着,沉默了几秒,方才道:“他说我傲气什么?女人还不是一样,关了灯,上了床,再贞~洁的烈妇也会变成荡~妇。”

宾客哗然,尤其是女宾,女性如此被侮辱,令人羞愤的同时,也令人愤恨难当。

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道谴责的视线,全都凝聚在了程远的身上。

程远眼睛开始闪烁了。

tangp>傅寒声定定的看着程远,双眼渐渐被猩红替代,但那双火眸却是寒冷的,仿佛淬着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这么说的?”

这一刻,不管程远愿不愿意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惧怕这样一个傅寒声。

傅寒声怎不可怕?

他被妻子那番话被刺激到了,像是失了心智的疯子一般,他出手又是一拳狠狠的挥在了程远的脸上,程远狼狈倒地的同时,耳朵更是嗡嗡直响,那一刻,他甚至在恐惧之下产生了错觉:傅寒声怕是会打死他。

别说是程远产生了错觉,就连宾客也都产生了那样的错觉,眼见傅寒声曲起一腿,半压在程远的身上,单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拳接一拳的狠揍程远,虽说男女宾客觉得他有些活该,但看到傅寒声那样,全都是不寒而栗。

眼前这位傅先生,猝然间褪掉了伪善的外衣,他一拳拳的打在程远的脸上,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寡情残暴的令人喉咙发涩。

傅寒声那么狠,骇的人心头砰砰直跳,就连见多识广的徐书赫,唐二爷,还有方之涵,贺家父子,全都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浓浓的骇意。

唐伊诺惊呆了,唐婉惊呆了,她们看着那么暴戾的傅寒声,禁不住心头一颤,神思游离。巨大的变故和突发事件,激得她们丧失了所有的意识和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

纵使,唐婉早知他是寡情之人,可还是震惊了。

“谁是荡~妇,谁是荡~妇,谁是荡~妇…”

那些字是从傅寒声的齿缝间蹦出来的,他打得程远嘴里出血,打得程远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这时候唐瑛如梦初醒,她震惊于傅寒声的暴戾,她虽然气愤程远口出污言,但照傅寒声这么打下去,会出事的。

唐瑛连忙心急如焚的喊了声“周毅”,周毅也是惊呆了,回过神来,又连忙推了一下怔忡在地的华臻,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拉失控的傅寒声?唯一能出面的萧潇,她偏偏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幕,试问当时在场的女子有哪一个不是心存不忍,唯有萧潇…她似是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争斗,那么冷漠,那么无情。

只能周毅和华臻出面了,两人各自弯腰抓着傅寒声的手臂,语速很快:“傅董,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傅寒声厉声道:“放手。”

“傅董——”

再说程远,他趁着傅寒声力道散去,爬着往前逃命,脸色吓得发白。

“放手,再敢拦我,决不轻饶你们。”

这话可谓是极其狠厉,华臻不敢拦了,就连周毅也不敢拦了,就在他们松手的瞬间,傅寒声已站了起来,他紧盯着程远,目光那么狠,但背对萧潇说话时,却是异常温和,仿佛宴会场里没有别人一般,只有他和她,当然还有一个程远。

“还口渴吗?”傅寒声在失控之余,忽然念及妻子把水都泼在了程远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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