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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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原来,原来......

那日唐瑛卧室,睡床上,唐瑛用含着雾气的眼睛看着萧潇,悲痛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同母异父,但你们是姐妹,怎么能…怎么能…”

话到这里,唐瑛已是哽咽难言,就连唐伊诺也是跪在床畔伤心大哭祧。

萧潇站在卧室里,全身血液在沸腾,她在这一刻察觉到了一个母亲的痛而难言,面对姐妹相伤相杀,唐瑛痛了,她身为母亲,被一种自责和痛苦所包裹。

“阿妫,唐氏是你的,谁也夺不走,至于伊诺......”唐瑛压抑哽咽声,断断续续道:“我敢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乱来,你就看在妈求你的份上,过往事就这么烟消云散吧!”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唐瑛在哭,唐伊诺在哭,就萧潇没哭。

她真的就没哭吗?

不,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唐氏,从来都不是唐氏,唐氏不仅困住了唐瑛大半生,更困住了她的小小世界。

走出唐家大门,一声“潇潇”入耳,她的眼泪开始一滴滴的往下落,抬眸看着他。

傅寒声站在车身旁,他眼里的妻子,意志一如既往的顽强鲜活,但滑落而出的眼泪却仿佛砸在了他的眼睛里。

他紧抿唇,大步上前,侧身紧紧地搂着她,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眼泪,辗转缠绵,他说:“没事,潇潇。珐”

如果萧潇不怀孕,或者肚子没这么大,他会把她整个身体都团在怀里,用体温去温暖她,而不是只能侧身抱着她,只能无奈的吻去她的泪。

但对萧潇来说,这样的拥抱虽然“疏离”,却仿佛有一条丝线把两人紧紧地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唇部带来的热度,足以燃烧冰凉的泪。

11月的夜有着无尽的寒凉,室温却很高。半夜的时候,萧潇的脸在灯光下很沉静,她抬手轻轻地关了床头灯。

“怎么把灯给关了。”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很低,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却不知他还没睡。

“…浪费电。”她喉咙有些发紧,说着蹩脚理由。

他沉默,没有问她是否在流泪,而是在被窝里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只有六岁,以为早已把你忘记,却没想到竟一直记在了心里。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着白颜色的棉布小裙子,小脑袋探出窗口时,你笑得很无忧,带着阳光的味道。一只纸飞机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很多年后,每当我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很温暖…”

那晚傅寒声不知道,他妻子究竟是怎么了,她哭,她像个孩子一样伤心大哭,纸飞机,纸飞机......

她一直以为纸飞机的背后代表的是庄颜,但11月的夜,她听到了一个男人最平静如水的心声,似是揭开迷雾的一缕光,豁然开朗的同时,却也逼出了她的泪。

她在他诧异不解,着急无奈的轻哄声里,终于意识到她是一个如何被时光厚待的人:萧暮雨爱她,所以选择了生死相忘;傅寒声爱她,所以选择了默默陪伴。

这天晚上,萧潇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和傅寒声回到了南京,在父亲和暮雨的墓前,她说:“爸爸,暮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

她要跟傅寒声拉钩,“你不能骗我,要永远陪着我。”

他温和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需要他耐心哄骗的小孩子,他笑着勾住她的小拇指:“不离开,我不骗你。”

声音低沉,在梦境里迂回,她从梦中醒来,已是清晨,卧室寂静一片,只有光线从窗帘隙缝间渗透而出。

傅寒声还在她身旁熟睡着,睡颜安淡,萧潇侧眸看着他,头轻轻的靠着他的肩。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患得患失的情绪一直都在,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虽心境坚强平和,却惧怕生命里的美好和温暖,有朝一日会突然消失。

他是目前为止,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支撑着她的喜怒哀乐,她在孕晚期每天莫名焦灼的心态里,越发依赖他的存在。

所以当傅寒声醒来,就看到了侧着身体,静静看着他的萧潇。有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最后他摸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需要言语,只因想说的话全都隐匿在了眼眸最深处。

11月中旬,萧潇最开心的事情,是吃了一只汉堡包。

那天从医院回西苑,她对傅寒声说她饿了:“想吃汉堡包。”

傅寒声直接拒绝:“垃圾食品。”

她也不说话,只无言的侧过头看着外面的麦当劳,他叹了一口气,开门下车,买了一只汉堡包递给她。

车里,他无奈的看着她,没想到吃着垃圾食品,竟能让她这么开心。似是察觉他有些不悦,她在吃了几口之后,把汉堡包送到他嘴边。

他别开脸:“我不吃。”

“你尝一口。”她坚持。

总不能让她一直举着,于是

tang心不甘情不愿的咬了一口他口中的垃圾食品,还没品出味,就听她开口问:“味道怎么样?”

“嗯。”有点敷衍,傅寒声侧脸看着萧潇,冷峻的线条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初衷不改:“偶尔吃一次无关紧要,但不能当饭吃。”

萧潇点头,其实吃汉堡包,倒也是心血来潮,以前忙碌时倒是常吃,如今再想以前,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11月下旬,开心似乎与萧潇无缘,世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好比办公室接到的那通电话。

对方把电话打给秘书室,语气不好,甚至放出狠话:“这通电话很重要,如果不转接给你们董事长的话,到时候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对方都这么说了,秘书也害怕担责任,万一真是重要的事情呢?

是一个男人,声音陌生,萧潇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但那人在电话那头放了话:“萧董,你认识谭梦吧?”

再提“谭梦”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在长达九个月的时间里,萧潇从未放弃过寻找谭梦,但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恍若隔世。

“谭梦,前任董事长秘书,有点印象。”在不知道谭梦和这人是什么关系时,这是萧潇仅有的回答。

“只是有点印象吗?”那个男人先是低低地笑了两声,方才道:“萧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对谭梦有点印象,那黎世荣呢?黎世荣在制造车祸之前,他曾跟谭梦见过面,他们当时都谈了些什么,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萧潇眼眸深了,嘴角慢慢下沉。果然,黎叔在出事前,确实是见过谭梦,谭梦事后离开,足以说明了一切。

“你知道?”萧潇问。

“不,我不知道,但谭梦当时录了音。这么说吧,我手里有录音文件,这份录音足以搞臭很多人,包括你,包括黎世荣。哦对了,还包括你的青梅竹马......这么说,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萧潇握着话筒,她低头抚额,无声微笑。听出来了,这人在敲诈她。无非是要钱,她不是砸不起钱,但问题的关键是,一个人的贪欲是否能被金钱满足。

萧潇语气平静:“谭梦呢?”

对方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对萧潇说:“萧董,你想见谭梦,怕是要等下一世轮回了,因为谭梦已经在一个多月前死了。”

“…”死了?

萧潇沉默,人这一辈子怕的从来都不是生老病死,而是猝不及防。这个男人既然打电话给她,十有八~九是不可能骗她的,手里必定有底牌在。

萧潇问出心头疑惑:“你和谭梦是什么关系?”

似是戳中往事回忆,那人语气明显松软了许多:“我和她旅途认识,后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这位先生,所谓交易,你是否应该拿出你的诚意,什么时候你愿意让我听听录音文件,到那时我们再谈交易或许会更公平一些。”

这是萧潇结束通话前的最后一句话,她是生意人,纵使有软肋掌握在别人手里,也绝对不会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现如今,是对方打电话谈交易在先,只要她无动于衷,对方必定自乱阵脚,主动联系她。

她不急,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暴雨袭来,惟愿时光待你好

徐誉找萧潇那日,C市下着瓢泼大雨。到了约定地,徐誉全身都快淋湿了,萧潇坐在后车座,隔窗看了他一会儿,示意当天驾驶员张婧请徐誉上车。

徐誉一身湿的上了车,萧潇刚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他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是那么的凉,她的皮肤是那么的温热祧。

萧潇侧眸看他,就看到了徐誉忍无可忍的表情。

他皱着眉叫她:“唐妫。”

是唐妫,不是阿妫,张婧坐在驾驶座上,知道后座一幕不是她能看,也不是她能参与的,所以唯有沉默。

这样的手腕较量,不知过了多久,徐誉终于松缓力道,放开了萧潇的手,他用沧桑沙哑的声音质问她:“何必赶尽杀绝?”

萧潇沉默,她意识到徐誉这样的愤怒皆是因为唐婉之前事件,他这样为一个女人愤怒的表情,如今再看竟是满眼风沙。

2007年的时候,他因为她,也是像现在质问她一样质问唐婉,如今身份倒置,萧潇内心没有失落,只有感慨万千。

窗外雨水迷离,像是一张哭花的脸。

“现在唐氏你一人称霸,再也没有人跟你争,你成功了。”2008年,徐誉在说完这句负气话之后,伸手打开了车门,萧潇开口叫他:徐誉珐。

他的手指颤抖了,眼睛潮湿,淡淡地说:“不要再叫我徐誉,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我之间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雨水从敞开的车门里飘飞进来,寒风吹打在萧潇的脸上,有雨滴沿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似是一个人不能轻易示人的眼泪。

萧潇看着徐誉,这个在她记忆中温暖经年的男人,曾经给过她无数关怀,但伴随着徐书赫和唐婉种种恩怨倾轧,注定是走进了死胡同。

她在风雨中握住了他的手,徐誉愣了一下,转眸看着萧潇,萧潇拍了拍他的手背,表情平静,轻声说:“徐誉,你要幸福。”

徐誉鼻子抽动了两下,别过脸的时候,也抽出了手,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身影沐浴在雨水里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萧潇的视野之内,再也看不到。如同2006年南京,他送钱和银行卡给她,被她拒绝而归,她送他离开,汽车驶离的那一秒,她透过车窗,分明看到了他泪湿的眼。

如今,徐誉还是徐誉,但属于他们之间的昔日过往,却早已飘然逝去。

徐誉错了,萧潇从来都没有成功过。那个外表倔强的女孩子,其实一直有一颗柔软的内心,职场有着属于职场的残酷,由不得她率性而为,心里明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却偏要做出另一种决定,环境所迫,每个人都习惯做一个坏孩子。

后座,萧潇抬手覆面,轻轻地搓了两下,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对张婧说:“开车吧!”

她不能哭,也不能释放她的压力,徐誉不曾知道,就连张婧也不曾知道,萧潇在见徐誉之前,刚刚历经一次来自于听力的劫。

是那个男人发来的音频文件,虽然只有数句,但音频里的男人声音却让萧潇眼眶湿润,是久违的黎叔。

寥寥几句话,却让萧潇靠着椅背失神了许久。

见徐誉,见苏越。一起吃饭,苏越来的早,在翻看一本书,见萧潇走来,微笑上前扶她,摸到她身上有些潮湿,皱眉道:“还是换身衣服吧,别回头感冒了。”

“点餐吧!”她说。

吃饭,苏越慢慢地说着话,萧潇微笑听着,她在看苏越,也是在看暮雨,他们都是美好洁净的人,本不该被污物浸染。

吃完饭,他合上书籍,单臂夹着书,走过来扶萧潇起身,萧潇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下意识猜:“万佛寺求的吗?”

苏越低头看了一眼佛珠:“薇薇万佛寺求的,也开过光,送给我说保平安。”

萧潇微笑点头,在这座偌大又繁华的城市里,有时候伸出手若是能够触及到一个人,那便是此生最美好的缘分。

C市人似是到了这一刻,才深深的意识到冬天来了,风雨阴冷,足足下了一整天,就连情绪也是湿漉漉的。

这天深夜十一点,傅寒声半睡半醒间,无意识触摸到萧潇身体,骤然间呼吸一停,霍地从床上坐起身。

睡意顿消。

萧潇身体发烫,傅寒声再抬手摸她的额头,心急如焚之下,下床去拿退烧药,但拿完药,刚走了几步,又意识到萧潇现在有孕在身,有些药不能随便吃,于是拿了手机和体温计回到床上。

先把体温计从萧潇领口探进去,萧潇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合上眼睛,耳边依稀传来他的声音:“发烧了,我们先量一下体温。”

萧潇虽头昏脑涨,但还是很听话的,道出一个“好”字,就似是又睡着了。

着急的那个人是傅寒声,他先是给医生打电话,不曾想却是关机,气急败坏之下又开始翻找手机电话薄,忙中出错,竟不小心按到了母亲的手机号码上。

“履善?”大半夜打电话,温月华一颗心也紧跟着吊了起来。

“妈,没事,我刚才就是不小心按错了电话。”

傅寒声虽然力持镇定,但语气中的异常还是让温月华听出了端倪,能让儿子这么失常,除了是萧潇......

念及萧潇,温月华也紧跟着紧张起来:“是不是潇潇怎么了?”

乱得时候,还真是一团乱。傅寒声稳了情绪,对温月华说:“潇潇忽然发高烧,也不知道该吃什么药…”这时萧潇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傅寒声腾手轻拍,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发烧多少度?”

电话那端温月华已经拿着手机匆忙起床了,傅寒声取出体温计,看一眼度数,却是呼吸一沉:“38.2度。”

“先不要随便用药,医生交给我,你现在抓紧时间给潇潇降温,可以用酒精擦浴,记得让潇潇多喝水。”温月华急急叮嘱,因为走的太急,膝盖竟一下子磕在了家具边侧,顿时疼的不行,却不敢多耽搁,换好衣服就去客厅找佣人备车去了。

温月华比医生先一步抵达西苑,先前傅寒声已经帮萧潇酒精擦浴过,但萧潇喝了一杯水,就再也不肯喝了,任凭傅寒声好话哄了个遍,全都无效告终。

“又量过体温吗?”温月华问。

“刚刚才量过,37.8度。”

“你别着急,我跟医生通过话,医生马上到。”温月华正说着话,躺在床上的萧潇也开始说起了糊涂话,声音模糊不清,傅寒声靠近追问:“小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无疑萧潇在做梦,呢喃道:“我的米老鼠呢?我的米老鼠不见了......”

“什么米老鼠?”温月华看着儿子,目光好奇。

“我曾经送给潇潇一只米老鼠。”傅寒声摸了摸萧潇的浓发,爱怜的看着她,凑到她耳边哄:“米老鼠在山水居,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温月华短暂沉默,她是没想到儿子竟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

这一夜纵使历经医生守夜治疗,傅寒声也未敢合眼。床上,萧潇沉沉入睡,米老鼠躺在她的身边,至于傅寒声一直坐在床上守着。

温月华毕竟是心疼儿子:“你先睡一会儿,有我照看潇潇,你就放心吧!”

“不用,我过一会儿还要给潇潇量体温。”他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萧潇的额头,萧潇在睡梦中,觉得不舒服,皱眉避开了。

他收手,不再碰了。

温月华也不劝了,她知道萧潇这烧如果不完全退下去,他今夜是注定睡不着了。

凌晨,母子守着萧潇浅浅的说着话,傅寒声见母亲双眸既是渴望,又是期待的看着萧潇的腹部,略一迟疑,终是拉着母亲的手贴放在了萧潇的肚子上,尽管是隔着被子。

触及的那一秒,温月华的手指颤了一下。

傅寒声说:“小家伙最近很调皮,动不动就折腾她。她在公司里已不能长时间久坐,站久了也受不了,更加不能正常仰躺入睡。夜间翻身困难,常常会感到腰酸背痛,睡眠质量很差,很多时候要睁眼看着天花板到天亮。如果被我捕捉到她失眠,她会笑着来一句:怪你,把我吵醒了。”

温月华听着,眼睛竟有些湿了。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女孩,怀孕以来,每天那么忙,顶受着各种压力,但她从未对我抱怨过什么,也没有哭诉过什么,默默吃东西,默默去产检,默默承受着一切,她不说,但只要有心,不会看不到。”

说到这里,傅寒声把母亲的手放在了萧潇的手背上,而他紧紧的握着她们的手:“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手指交握,不再只是潇潇入睡时,哪怕是潇潇醒来,我们也能像现在这样紧握着不放。”

泪水砸落在傅寒声的手背上,温月华点头,重重点头。

无从选择:唐妫,你快乐吗?

翌日萧潇醒来,不曾看到温月华,自然不可能知道温月华在陪傅寒声守了她一夜之后,又一大早做好了早餐,方才悄然离开。

萧潇看到的,是坐在床畔,抬手覆上她额头的傅寒声,低声询问:“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在发烧吗?”

萧潇摇头,看起来很没精神祧。

“来,抱抱。”他微笑,伸出了手臂。

萧潇坐起身,很乖顺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表情安静。

11月18日,萧潇在退烧的情况下坚持去公司,傅寒声无奈之下给黄宛之打电话,叮嘱黄宛之,工作间隙提醒萧潇多喝水,量一量体温,如果萧潇身体不舒服,请务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结果黄宛之还没打电话给傅寒声,傅寒声就在中午时间段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当时他正在外应酬,饭桌上酒过三盏,惦记萧潇身体,电话打给黄宛之,被告知萧潇精神不太好,中午也没什么胃口。知道还是生病所致,傅寒声把周毅叫出来交代了数句,就让司机开车去唐氏。

路上给萧潇打电话:“不上班了,我们回家休息,嗯?”

午后,黄宛之扶着萧潇走出唐氏,远远就看到了匆匆走来的傅寒声。环伺四周的,是冷冰冰的高楼大厦,但萧潇的眼眸里却漂浮着温暖的雾气,在这座城市里,总是无时无刻都能追寻到爱情的影踪,有些已经发生,有些正在发生,还有一些即将发生珐。

阳光下,傅寒声踩着影子走向萧潇,周身光晕凸显柔和,他的表情看上去平和而又安定。

萧潇预产期越来越近,分娩前的患得患失似乎在萧潇的日常情绪里尤为明显,有时候他半夜醒来,会发现她无声的依偎在他的肩上,他亲吻她的脖颈,“失眠吗?”

她点头。

那天坐在沙发上看书,萧潇脑袋枕着他的腿,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间,她说:“傅寒声,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傅寒声柔情触动,抚摸她的发:“傻瓜,又在说糊涂话了。”

遇到生命里给予温暖的那个人,本就是幸运。

那日萧潇在外用餐,如果忽略外面寒夜,餐厅内无疑宁静而又美好。邻桌是一对小情侣,小伙子刚出社会没多久,没钱给女朋友买大钻戒,在女朋友生日这天,订了这家消费惊人的餐厅,又买了一只白金戒指单膝下跪,眼睛泛红:“我很穷,但我会尽我所能的待你好,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朋友激动得直落泪,她蹲下身体紧紧地抱着小伙子,哽咽着说:“我愿意,我愿意…”

身为局外人,谢雯看的感同身受,问萧潇:“傅先生有跟你求过婚吗?”

“求过。”萧潇看着那对亲密相拥的小情侣。傅寒声确实有跟她求过婚,结婚后的每一次拥抱,都是一次“我爱你”,每一次悲伤后的微笑,都是一次“我愿意”。

11月23日,萧潇接到了唐婉的电话,约她外出见一面,去之前谢雯阻拦,唐二爷和唐婉相继离开公司,心里又怎会没有丝毫怨气呢?

“没事,只是见一面。”萧潇拿起外套起身。

茶餐厅,唐婉很憔悴,她在跟萧潇对视两分钟之后,终于哭了,她当着萧潇的面泪如雨下。

“唐妫,那个人是唐伊诺对吧?”唐婉说。

萧潇看着她不说话,从某一程度上来讲,她确实是愧对唐婉。脸上一凉,一杯水直接泼在了萧潇的脸上,周围有人看,萧潇低头的时候,眼眶突然间红了,她抬手抹了一把脸,过了数秒,抬头看着唐婉:“我很抱歉。”

唐婉勾头坐着,一言不发,后来她说:“因为是唐伊诺,因为她是徐誉的侄女,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这黑锅我唐婉背了,可是唐妫......”她双目流泪:“你听听外界的声音,人人都说你是C市女财阀,你是亿万富翁,可是你每天站在高处看风景,你真的就那么快乐吗?”

萧潇唇动了两下,最后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听到她是这么回答唐婉的:“快乐不快乐并不重要,因为我无从选择。”

11月24日,萧潇前去唐家,把日记本全都交给了唐瑛。那些日记,唐瑛并没有马上翻看,萧潇离开后,唐瑛对冯妈说她累了,想上~床休息。

一觉醒来是下午,阳光照射入室,卧室冷清,唐瑛坐在床上看日记,她想起随风而逝的那些年,日子简单而美好,她每一次看到萧靖轩都有很多话要说。年少情愫暗生,深爱过,误会过,陌生过,憎恨过,又是经年,爱情就是这么被生活一点点的压榨殆尽。

年轻的时候,她深爱过一个叫萧靖轩的男人,后来他们离婚,那个男人去了南京,再过十几年,他成了她回忆里的已亡人。

这就是属于她和萧靖轩之间的爱情故事,简单到一句话就能概括总结,但她这天下午翻看日记时,她看的是文字,脑海中闪现出的却是过往云烟。<

人死了,以至于她能记住的全都是他的好,和两人不同时期的微笑。

回忆里,她调皮,跳在他的背上耍赖不肯下来,他无奈的背着她往前走,她记得她当时很幸福,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眉眼笑意点点。

2008年的今天,唐瑛看着空旷无比的卧室,她张着嘴微笑,但笑容刚爬上嘴角,已有眼泪率先夺眶而出,多年过去,她还能清楚记起她当时对萧靖轩说的话——

“靖轩,我要让你背我一辈子。”

8个月职场历练,已让谢雯、张婧和黄宛之变成了像模像样的职场人,精致的妆容,铅笔裙,几厘米的高跟鞋,她们每天在三十多层的办公室里疾步行走办公,坚信时间就是金钱,面对人微笑恰到好处,做事效率高,工作态度严谨有序。

反倒是萧潇,随着分娩在即,很多时候她都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越来越少言,有时候面对地处三十几层高的落地玻璃窗,她会拿着遥控器开合窗帘,有时是坐在办公桌后默然观看,有时是走到窗前,俯望楼下穿梭人群,渺小的像是缓缓而行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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