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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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也不点破,做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从首饰柜里拿出一只盒子,那枚不被萧潇重视,甚至早就被她遗忘的戒指此刻正躺在盒子里睡大觉。

“小女孩做事就喜欢丢三落四…”似是取笑,傅寒声走过来,站在萧潇身后,将一条项链戴在了萧潇白皙的颈项间,萧潇垂眸看了一眼,无疑吊坠是那枚戒指。

他的动作和他的气息,促使萧潇僵着身体不能动。

身后,傅寒声老成持重的微微一笑,“知你心思,戴在手上难免引人瞩目,可戴在脖子上却刚刚好,也不容易丢。”

萧潇噤声,只因她被傅寒声堵死了话锋,无话可说。

傅寒声了解他的母亲温月华,同时他也了解宁波,似乎只要他愿意,肯对人花心思,那么不管是谁,都能被他窥视殆尽。

温月华牵着萧潇的手,问她话:“履善给萧潇买礼物了吗?”

宁波凑热闹,像个跳***一样挪到萧潇身旁坐好:“小嫂子,快让我看看,我哥都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萧潇抬眸望着傅寒声,他也在看她,不过他扯了扯唇,好像是在对萧潇说:“瞧,被我说中了。”

他确实没骗她,其实又何需骗她。

时间过得很快,没谈几句话已是黄昏。

傅寒声留温月华和宁波在山水居吃晚餐,菜色很丰盛,逐样摆上桌,营养搭配很合理。

这顿晚餐,吃得异常缓慢,傅寒声说他在澳洲接连几日饮酒,胃口奇差。他这么一说,傅母顿时心疼起来,连忙又让曾瑜再备几道暖胃的汤,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吃。

这么一来,除了宁波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萧潇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吃完离席,只能迁就傅寒声的用餐速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席间,最活跃的是宁波。

“哥,你明天能不能抽出那么一丁点的时间给我?”宁波说着,还伸手比了比小拇指,力证他需要的时间真的很短很短,见傅寒声挑眉看着他,宁波呵呵笑道:“你还记得Sawyer吗?就我那大学校友,我之前有跟你提过他。”

“有点印象,怎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跟宁波一样,同是美国华裔。

这时,宁波已经吃饱喝足,但大家都在餐厅坐着,形势逼人,只能陪大家干耗着,也确实是无聊,他拿着一只苹果放在掌心里扔着玩,仍是往日那副语气:“我想明天约个时间让你和他见一面,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这话可真新鲜。”温月华嗤笑,插了这么一句话。

怎不稀奇?宁波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向来只有别人担心他的份,怎料想他还会担心别人?天下红雨了。

宁波被温月华这么一嘲笑,干脆坐在椅子上扭了扭身体,嘟着嘴道:“哎呀,表哥,你到底有没有时间嘛?”

一口汤含在萧潇嘴里,差点被呛到。

傅寒声这个弟弟,若是撒起娇来,绝对比女人还要厉害。

再说傅寒声,他不是受不了,他是听不惯,不愿宁波再为这事烦他,敷衍道:“明天你跟华臻联系,定好时间,带他来办公室见我。”

宁波愿望达成,只有眉飞色舞的份,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结果,一顿晚餐,几人边聊天,边吃饭,等真正结束离席,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此时,是夜间九点半。

傅寒声胃不舒服,客厅里陪母亲聊天也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最后还是他抬腕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催傅母和宁波回去,傅母不放心,拿着手提包,频频追问傅寒声的身体状况:“你看你无精打采的,还是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那语气,只差没有叫他祖宗了。

“没事,有潇潇照顾我,你就放心回去吧!”傅寒声又叮嘱宁波:“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tang

其实,温月华已经出了客厅,听了傅寒声的话,却是真的不放心了。让潇潇照顾可不行,温月华忽然意识到,潇潇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21岁的年纪,就算照顾,怕也是不够细致。

不走了。

“你这样,我回去也是睡不着。”温月华返身扶儿子上楼,一边念叨,一边示意曾瑜唤医生过来,“不听你的,有病就该找医生,你快回房好好躺着。”

萧潇一路跟着,心里却在想,这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到了饭食胃就开始不舒服了呢?但生病这事…萧潇眸子暗了,向来是命不由人。

不管是傅宅,还是山水居,傅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并非无名之辈,他们均是C市赫赫有名的专家,或是院长。这晚来傅宅的,除了内科专家,还有一位外科专家。

“潇潇,你去拿条毛巾帮履善擦擦脸。”兴是心理作祟,温月华觉得儿子脸色不太好,有别于往日。

萧潇拿了一条毛巾走出盥洗室,医生已经来了,不过还没近床畔,傅寒声闭着眼睛,似是累了。

萧潇走过去,弯腰帮他擦脸,毛巾刚触及他的脸,他就机警的睁开了眼睛,那么近,他看见他妻子那双如水秋眸,还有那枚挂在她脖子里的婚戒,随着她弯腰帮他擦脸,在他眼前晃动着,光芒璀璨。

傅寒声看着萧潇的眼睛,眼神太灼热,萧潇一寸寸的避开眼,不再看他,却听他在她耳边说:“老太太今晚留宿山水居,你我怕是要一起住在婚房了,这事怪我。”

他声音很低,纵使是萧潇也听不真切,她只是感觉他是这么说的。是有触动的,他都病成这样了,还顾虑她的感受,她不说话,只看着他,浅浅的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傅寒声猝然握紧了她的手,虽然很紧,但紧得温柔。

萧潇一惊,他却闭上了眼睛,然后松开,轻声说:“不用擦了,医生已经来了。”

话说这晚,傅寒声这么一病,着实折腾了不少人,两位医生给众人的说法是:“傅先生饮酒过度,伤了胃。”

这话很简洁,却没人敢掉以轻心,温月华亲自送医生下楼,又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上楼,上楼见到儿子,也不管是不是在病中,张口就训:“你说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不要自个身体了?”

傅寒声没接话,不是病了吗?哪有心思搭腔?

温月华见他这样,哪还舍得再开口?

“困了。”床上,傅寒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月华帮儿子放好热水澡,萧潇也不能没事做,给傅寒声找了睡衣放在浴室里,婆媳两人伺候傅先生睡下,温月华终于暂时安心,活动着酸疼的手臂,对萧潇说:“卧室门不要关,我就在隔壁客房,履善若是还不舒服,潇潇叫一声,我一准儿能听到。”

“…”萧潇无话可说了。

萧潇原本还心存奢念,打算等温月华回房间睡觉之后,就拿床被子在沙发上窝一夜,哪能真跟傅寒声同睡一床?但温月华这么一说,卧室门是锁不得了,不仅锁不得,温月华这么担心傅寒声,难保不会半夜入房查看,若是发现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仅是想想,萧潇发现,她的胃也开始不好了。

婚房,他说她像毛毛虫

萧潇从南京带来的睡衣,多是睡裙,不合适。好在曾瑜在更衣室里备齐了睡衣睡裤,等她洗完澡出来,看情形,傅寒声已经睡着了。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声,把床头灯打开后,这才走过去把卧室灯给关了,随后绕过那张大床,从另一侧上了床礼。

傅寒声背对着她,呼吸均匀,萧潇有意和他隔出一段距离,也背对着他躺下了,不敢拉被子,吵醒他的话,只会迎来尴尬。

这室内,全都是他的气息,什么气息?淡淡的烟味,虽然被青草香覆盖,但她还是闻到了,可见这人回国后怕是在这间房里抽过烟。

萧潇对烟味向来敏感,事后就算再怎么清洁空气,她也能闻到。

一张陌生的床,身旁再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萧潇不可能睡得着,靠着床沿躺着,她无声数着时间。对了,她没关灯,她睡觉有一个习惯,房间内总要留一盏灯亮着,要不然她会很恐慌。

时间一分分过去,她开始觉得冷了,八月夜间闷热,卧室空调设置有些低了,她看了一眼背对她而眠,几乎把被子都裹在身上的傅寒声,犹豫了片刻,她悄悄起床,开始轻手轻脚的找被子,不盖被子睡一夜,明天起床,生病的那个人该换成她了。

没有被子,不见一条被子,很好。

她这边正傻站着,萧潇之前预感成真了,温月华竟真的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见萧潇站在卧室里,吃了一惊,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傅寒声,压低声音问萧潇:“怎么还不睡?”

萧潇看着温月华手中的水杯,轻声应:“渴了,想倒杯水喝。淌”

温月华也渴了,手中那杯水,是她刚才倒的,这不是担心傅寒声吗?临睡前过来再看看,如今听萧潇说她渴了,就把水杯递给萧潇:“喝吧,喝完,我再重新倒一杯。”

说了谎话之后,是要圆谎的。

萧潇把那杯水喝了,她要送温月华回房,温月华却道:“看你上~床,我就回去,履善这么一折腾,都快凌晨了。”

萧潇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床上,听动静,温月华是彻彻底底的离开了,她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冷的睡不着,就又坐了起来,摸索着脚链。

她刚才在浴室洗澡,就想把脚链给取下来,但扣环跟她想象中的脚链扣环不太一样,不管她怎么折腾就是取不下来,眼下更是无计可施,看来只能等傅寒声帮她解开了。

“睡不着?”

她刚想到傅寒声,却没想到他竟和她“心有灵犀”,属于他低沉的嗓音在卧室里响起,萧潇吓了一跳。

“我…卧室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萧潇转脸看他。

“没有。”他不再侧背着她,躺平看着天花板,似是生病,脑子也有些不灵光起来,过了几秒,问萧潇:“要不,我让曾瑜送一床被子过来?”

“怕是睡了。”这时候惊动曾瑜,无疑等于惊动温月华。

“时间太晚,你我凑合睡吧!”他说着,似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被子全都在他这边,于是随手一挥,动作帅气是一回事,热气迎面扑向萧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被子直接蒙住萧潇的头,她在挣扎露出脑袋之前,没看到傅寒声含笑的眼睛。

在此之前,萧潇也没想到,夜间睡觉,自己能这么折腾,眼下被子有了,但她又觉得被子里全都是傅寒声身上的热度,暖暖的,密密的渗进她的睡衣,在她的肌肤上蔓延…

她往床沿挪了挪。

“你再往床边挪,被子再大也不够盖。”傅寒声嗓音再次响起,透着疲惫。

萧潇只得又往他那边靠近一些,他是病人,她病了没什么,但若是傅寒声再生病,温月华那一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床头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萧潇靠过去的时候,就见傅寒声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深幽,她觉得这样不好,打算背对着他睡。

他忽然笑了:“怎么跟毛毛虫一样?”

话落间,傅寒声已伸手过来,搂住萧潇纤细的腰身,微一使力,就把她搂在了身边,倒也绅士,没等她做出抗拒举动,他已适时松开手。

“你这样动来动去,我也睡不着。”他平躺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无奈:“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公司开会,潇潇乖乖躺好,不要再乱动了。”

傅寒声最后一句话,倒像是困极了,只因被萧潇翻来覆去折腾的不轻,所以才会在无奈之下示好商量。萧潇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躺着不动了,再热,再别扭,再尴尬,她也不动。

她不知,她越是这样,傅寒声的心就会越柔软,她躺在他身边是无措的,是不安的,是紧张的,他喜欢她的生涩,喜欢她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她还年轻,年纪又太小,他对她来说,即便是丈夫,但也是陌生人,一个结婚将近半月的陌生人,她会辗转难眠,却道是再自然不过了。

他不碰她,不碰,至少今夜不碰,不能把她吓坏了,更不能让她对

tang婚床,对他心生排斥和抗拒。

就这样吧,他只要克制住邪念,那么今夜就会彼此相安无事,他太需要这份相安无事了。

这一晚,萧潇心里是忐忑的,唯恐傅寒声做出冒犯之举,然而他规矩的很,虽然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却有礼的分开一些距离,尽管不远,已是最大的尊重。

后来,萧潇在他营造的氛围里睡着了,躺在她身边的人,却注定是一夜无眠,他在凌晨时分,看着她柔软的唇,眼眸里装着满满的***:就亲一下。

他没吻下去,倒是送给了自己一声叹息,这夜过得有点快,也有点慢。

煎熬。

早晨,傅寒声比萧潇起得早,昨晚还胃痛的人,睡一夜醒来,除了脸色不太好,看样子胃痛已经好了大半。

他在书房里查看邮件,戴着眼镜,再配上群书点缀,多了几分儒商气息。

萧潇站在门口看他,“好些了吗?”

闻声,他抬眸看她,眼中褪去淡漠,揉了一丝暖意,他点头,又看她一身运动装束:“出去运动?”

“嗯。”

“别跑远了。”他含笑说:“后山不错,高彦识路,让他指给你。”

“好。”

傅寒声看着她的背影,开始觉得,慢慢的,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这天早晨,温月华也起得早,她在书房里找到傅寒声,询问了几句,知他身体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忘叮嘱:“以后外出应酬,能不喝酒,就尽量不要喝。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跟烟酒为伍,还打不打算和潇潇要孩子了。”

诶,最后一句说到他心坎上了,傅寒声勾唇笑,不语。

“笑,你跟我说说,你笑什么?”温月华见儿子这样,被他感染了,也抿嘴笑道:“我知道你是嫌我啰嗦,可妈这样,还不是关心你吗?”

“你说,我听着呢!”傅寒声对母亲一直是好脾气的,他和温月华相处,时常会让惧怕他的人不敢置信。

这位商业霸主,面对他的母亲,只有温言软语,他对温月华说:“你要是一日不念叨我,我还当真是不习惯了。”

这话不敷衍,是真心。

温月华心知肚明,但她偏偏调侃儿子:“以后换你媳妇啰嗦你,我可不招你烦。”

这次,傅寒声不吱声了。

他妻子跟“啰嗦”这个词不挂钩,能在日常生活中说几句贴己话,已是转变,不奢望更深的了。

后山地域宽阔,树木不少,还有一片枫树林,难怪傅寒声提议萧潇来这里跑步了,后山风景确实是很美。

跑了一段路,终于见到了傅寒声之前跟她说的“人工温泉”,周围设施完善,种植了不少花草,这个男人很会享受,从不亏待自己。

返身回去,萧潇出了汗,改以走路,高彦递了一条毛巾过来,她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汗,便见晨间一缕阳光从树林缝隙间渗透过来,萧潇手机响了,她不能不接,否则高彦该起疑心了。

“你好。”萧潇声音平静。

谭梦在手机那端说,“唐婉和一小开,屡次出入酒店,此事今天一大早就曝光了,我刚去唐家送文件,里面鸡飞狗跳,徐书赫气得不行,嚷嚷着要退了这门婚事。”

“打错了。”

萧潇直接挂断了手机,把手中毛巾扔给高彦,跑步回去,正是用餐时间,饿了。

魔鬼,好男人不会打女人

一顿早餐下来,傅寒声手机少说也响了三次,他不看,也不接,不紧不慢的吃着饭,一心两用,手中报纸在他的翻阅下“哗啦啦”直响礼。

傅寒声这个人,他看新闻报,看财经报,唯独不看娱乐报,但今天新闻报上却出现了一条花边新闻:唐婉夜会猛男,同赴酒店被拍。

他看到了,一眼扫过,折叠好新闻报,随即拿起经济报。

傅寒声手机又在响。

温月华把菜夹给傅寒声,问他:“手机响了,怎么不接?”

“有企业想拉广告赞助,博达正在观望。”他放下报纸,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直接挂断,拾筷吃饭。

萧潇默默吃饭,拉广告?怕是傅寒声搪塞温月华,随口拈来的借口。

温月华却是慈悲心肠,忍不住劝儿子:“若是能通融,给其他公司一条活路,于博达来说,也不损失什么。”

“你站在城楼上,城楼下都是饥民,一根绳子垂下去,一个人抓住了绳子,就会有第二个人紧随其上。与人通融不是不可以,但要分时机,分场合,还要分人,否则你的通融,只会让有些投机取巧者贪得无厌。”傅寒声清冷一句话丢下,温月华也有眼色,知道儿子不希望她插手公事,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安静吃饭,不说了。

傅寒声这话说得有些无情了,但萧潇却觉得很现实,她这么想着,一碗营养汤出现在萧潇面前,她抬眸,傅寒声只淡淡道:“喝这个,对身体好。”

拿起手机,他已起身离席淌。

这天早晨,周毅开车来接傅寒声,走近后附耳低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傅寒声微微皱眉。

昨晚山水居入宿,宁波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一大清早曾瑜叫他起床,他听烦了,大少爷脾气发作,火大的蒙着被子继续睡,温月华在一旁见了,对曾瑜说:“不管他,肚子饿了,自己会起床。”

这会,宁波火急火燎的起床,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不过不是因为饥饿起床,而是因为惦念昨晚上说的话。

“哥,你别忘了,你昨天晚上答应过我,说你今天会抽出时间见Sawyer。”

“你带他去公司。”

傅寒声朝座驾走了几步,又掉头看着妻子,她站在温月华身边,素净的脸上被暖阳施加了浅浅的薄媚,似是涂了胭脂一般。

不,他妻子不化妆,一切都是自然色。

他跟温月华说:“妈,你晚些时候再回去,也好让潇潇在山水居多陪你说说话。”

温月华抿嘴笑,她想找人聊天还不容易,傅宅就有一个周曼文,年纪相当,话题也多,何必逗留山水居折腾一个小丫头听她瞎唠叨。他这哪是为她着想,分明是挂心潇潇会无聊,所以才会让她这个当妈的,留在山水居里多陪潇潇坐坐。

上了车,傅寒声懒懒的靠着后座,窗外阳光晴暖,汽车驶离,那景那人稍远一些,便再也看不清了。

山水居附近,他能看清的是一辆银白色跑车。

那是唐婉的车。

先前,周毅对傅寒声说:“我下车劝过唐小姐,但她非要见您。”

见面之后呢?难道她希望他鼓掌夸她桃花朵朵开?

源于这个想法,他开始觉得有趣了。

八月下旬阳光不似以往猖狂,收敛了热度,照在人身上,会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唐瑛开车紧跟傅寒声座驾,她在高架桥上提速,终于和周毅并排而行。

车里除了周毅,只有傅寒声了,他坐在后车座,没干什么事,就抽了一支烟,他不下车见唐婉,却让周毅放慢车速,为了能够让她看见他,他还摇下了车窗,大大方方的敞开着。

不是要看他吗?别急,由着她慢慢看。

他是故意的。

傅寒声,他就是这么猖狂,阴狠无情的一个人。

唐婉看着他淡漠的眉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着他吞云吐雾,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吸烟时,喉结滑动的频率…

她要疯了。

明知他是魔鬼,可她却深深为他着魔,她有多恨他,曾经就有多爱他。不,她现在依然深爱着他,只要他叫她一声“婉婉”,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可他不会再那样叫她了,他视她如陌路,他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

后来,周毅提速,唐婉跟丢了,她把车停在路边,她瘫坐在驾驶座上,怔怔的看着行走匆忙的上班族,忽然鼻子一酸,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博达董事长傅寒声,富甲一方,豪宅名车不在话下。他有钱,有貌,有身材,有学识,有家世,有智商,放在言情小说里,他是最完美的男主角,但唐婉知道,他除了不是男主角,就连男配角和男三号,男四号…也跟他无缘,他甚至不能称作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是不会打女人的。

那年隆冬,唐婉陪傅寒声出行异地,从饭店出来,有一位老太太拿着

tang破碗拦着他们乞讨,唐婉见此情形就烦,挽着傅寒声手臂就往前走,傅寒声不动声色道:“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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