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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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苏越已经告诉了她。有时候想想,人与人的相遇,是一个很玄妙的事情,越是心心念念,那人越是喜欢开玩笑,迟迟不见;可真当死心之际,偏偏那人夹带着恶作剧,就那么措手不及的出现了。

纪薇薇说,他们是在万佛寺相遇的,佛祖降福之地,遇见也是一种造化。

沉默片刻之后,纪薇薇直直的看着萧萧,“萧潇,你还记得萧暮雨吗?”

这话很突兀,萧潇听完,下意识抬眸看着纪薇薇,她不言语,是因为她在纪薇薇的言语里听到了一丝浅淡的嘲讽。

纪薇薇说:“唐家慈善晚宴那晚,我舅舅当时也在。我和暮雨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舅舅曾来南京看过我,你记得吗?我们以前还坐在一起吃过饭。”

“忘了。”萧潇语气平淡,很多事情,她都已经忘了。

纪薇薇笑了一下,把玩着桌上的刀叉,撞击在盘子外壁上,声音有些刺耳,她轻声的叹,似是心累了,连带语气也跟着累了起来。

“他还记得你,他说你嫁给了C市赫赫有名的傅先生,说你是唐家大小姐…”纪薇薇是1月1日那天听说这件事情的,当时心里可谓是万马奔腾,但现在说这话,却是一派平寂和茫然,也许还有自嘲。

“我终于知道2003年,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了?因为站在你面前,他觉得很自卑,所以他才会死心的退而求其次,而我就是那个…”

萧潇却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她的表情出现了波动,不再是无波无澜的萧潇了,她看着纪薇薇道:“别这么说他,也别这么说你,不是这样的,不是…”最后一句“不是”更像是呢喃,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纪薇薇听。

“我不用你安慰,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恨他,人都死了,我还恨什么啊?”纪薇薇的眼角湿润了,一股莫名的泪意席卷而来,似是不愿萧潇目睹她的狼狈,所以别开了脸,她望着窗外,陷入了漫长的沉寂之中。

萧潇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那是她和纪薇薇认识以来,截至目前为止,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萧潇说:“那一年清明,我离开了C市,也离开了唐家,回到南京不久,我大病了一场。那是一场大病,很严重的重症肺炎,感染性休克,后来我听医生说,暮雨把我送进医院时,我的意识已经出现了障碍,血细胞很低,血小板很低,同时还伴有低体温和低血压,当天就住进了ICU。他吓坏了,护士说他给我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手机掉在地上好几次,他弯腰去捡,却是一滴接一滴的眼泪往下落。那一刻,他怕我会死…”

没有爱人之前,纪薇薇从不知道,她爱萧暮雨,竟然也可以随着萧暮雨的悲伤而悲伤,如今只是听说他落泪,她的眼睛就花了。

萧潇说:“我母亲来了,她带了医生来。重症监护室里,我母亲说:暮雨啊,阿妫不能跟着你一起吃苦,只要你把她当妹妹看待,你们今后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会全权负责,你忍心让她每天兼职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吗?”

那泪来的很快,纪薇薇尚不自知,已有眼泪滑落了下来。

萧潇说:“我都听到了,虽然开不了口,但我都知道,那天暮雨在病房里哭得很伤心,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所以我是他的情感替代品。”纪薇薇终于转过泪流满面的脸庞,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萧潇,心是痛的,回忆是悲苦的。

萧潇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有些单薄,但她语气温和,试图用恰当的措辞,来平息纪薇薇的痛:“暮雨有多自傲,他就有多自卑。我母亲每月打给我和他的钱,他一分都没动,全都帮我攥着。有些话,我不能直接讲给他听,否则他会无地自容,所以我陪他一起打工,我和他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不是亲人,但相依为命那么久,感情远远胜过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在寻求情感替代品,他曾经努力的想要爱上你。他若对你不好,你也不会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他煎熬妥协了一年多,到了2004年,最终还是没能骗过他的心。”说到这里,萧潇轻轻的笑了一下,软声细语道:“我不逼他,所以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远远的看着。人人都在逼他,我不逼。”

纪薇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泪不停的往下落,止都止不住,她抬手擦泪:“04年,你夜间回家遇劫,我去医院看你,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

“你故意让我看到你

和他有多亲近,你故意拆散我们…”纪薇薇的唇隐隐颤抖着,她太压抑了,也太痛苦了,她最爱的男子啊,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他就被萧潇烧成了一把灰,她越想越难过,她起身离座,她抓着萧潇的衣服,她一边拍打着她,一边带着哭腔喊:“萧潇,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这么坏?”

落在萧潇背上身上的,是纪薇薇的巴掌,是她的拳头;耳朵听到的,是纪薇薇的哭声和痛斥声,周围有侍者和顾客走过,都要好奇的朝里面望上一眼,萧潇任由纪薇薇打着,骂着。纪薇薇没说错,她确实很坏。

萧潇的无动于衷,让纪薇薇停止了拍打,其实纪薇薇出手并不重,一下比一下轻,到最后竟是无力了一般,巴掌落在萧潇的背上,更像是棉花轻拂,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

“你什么不避开?”纪薇薇哽咽着问。

萧潇悲悯的看着她,目光温柔:“这世上,还有几人能记得萧暮雨?还有几人肯把萧暮雨放在心里念着,想着?除了我,只有你了,我不避,你打吧!”

纪薇薇的眼里都是泪,可即便是隔着泪水,她依然看到了萧潇的眉眼:她那么平静温和,褪掉了所有的戾气,但眼睛深处却夹杂着不轻易示人的悲伤。

“萧潇,萧潇…”纪薇薇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是无力也是心思通透。

她看到了萧潇的另一面,也是在这个时候真正的看懂了萧潇:她善于伪装坚强,哭得次数寥寥可数,好像真的无坚不摧,但今日,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里莹莹闪动着水光,像是一个善于隐忍的老者,又像是一个隐隐倔强,不肯落泪的孩子。

纪薇薇肩头耸动,额头抵着萧潇的肩,嘤嘤的哭道:“你把他抢到手里,我成全你们,你们那么自私,只懂得相亲相爱,却从不顾虑我的感受。你看我都逃到了国外,可你都是怎么照顾他的?他生了那么严重的病,你都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让他就那么走了呢?”

几秒后,萧潇慢慢的抬起了手臂,她搂着纪薇薇,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试图达到安抚的效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许萧暮雨一世健康无忧,她甚至会笑意温和的祝福他和纪薇薇…

他那么美好的一个男孩子,却因为她活生生的被拖死,被累死。他离开的当天下午,学校闻听风声,许多同学都赶了过来,只是为了坟前送别,为他献上一束花。

许是感染了纪薇薇的哭声,萧潇的眼睛被烫红了。

——纪薇薇,别哭了。我为他举办了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追悼会,他躺在花丛里,虽然消瘦憔悴,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他放心她一人在世,她也要放他天堂自由。眼泪会止了他的步,思念会勾了他的魂,所以不哭不念,这样很好。

午后,纪薇薇去餐厅洗手间洗脸去了,萧潇先她一步走出了西餐厅,伴随着玻璃门缓缓开启,率先有一道身影进入了萧潇的眼帘。

那是一道修长的身影,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他和她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吧?

苏越坐在西餐厅附近的台阶上,看起来颇为随性,也不担心衣服是否会脏,侍者推门,萧潇走出来时,他正好回头看过来,似是专门为了等她。

苏越的目光凝定在萧潇的身上,隔了几步远的距离,他微微笑了:“脚伤好了吗?”

萧潇点头。

苏越动了动唇,声音很沉,透着疲惫:“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那些短信,萧潇看到了,她只是没有回复罢了,没有过多寒暄,萧潇说:“…我把墓园地址写给你。”

她知道,他一直想去墓园探望暮雨。

“地址,我有。”苏越站起身,淡淡的解释道:“纪小姐给我的。”

餐厅外,苏越的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他问萧潇:“纪小姐是暮雨的前女友?”

“是这样的。”原来不是错觉,适才纪薇薇失声痛哭的时候,苏越似是走了过来,但因为听到了哭声,又转身离开了。

很君子的举动。

苏越垂眸看着萧潇,眼睛清邃透彻:“我想查一下我的身世,如果有时间的话,打算这两天去一趟南京,你还记得暮雨曾经逗留过的孤儿院地址吗?”

萧潇记得,不仅记得,还常常往来其中。

父亲领养暮雨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往那里捐钱救助其他孩童,这也是萧家一直不怎么富裕的原因。后来父亲去世,她和暮雨也一直延续着父亲的习惯,哪怕是最穷的时候,她都没有断过那些钱。

资助孤儿,不仅是做慈善,更是生命传承的一种延续。

“我把地址写给你。”萧潇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苏越注定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暮雨也曾背着萧靖轩查过他的身世,却都无疾而终。她明知结果,可还是决定把地址写给苏越,只因她知道,有些事情苏越若不亲自试一试,怕是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我去找笔。”苏越忽然笑开了

,一双眼眸竟比夜空星辰还要好看。

萧潇笑了笑。此刻,倒是不太像暮雨了,暮雨的笑容通常都是温温润润的。

这时,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不用找了,笔和纸,我有。”

是纪薇薇,她的眼睛有些红,大概是哭过之后觉得不好意思,不看萧潇,也不看苏越,只低头翻找着包里的纸和笔。

她是律师,日记本和钢笔通常都会随身携带着,以便和委托人记录辩护要点。纪薇薇拿出笔和日记本,直接交给了萧潇。

这天是1月2日午后,萧潇站在餐厅外,右手拿着日记本,左手拿笔,低头书写着孤儿院地址,苏越和纪薇薇站在她身边,跟她一样低头默念着。

阳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三人似是被时光温柔怜爱,似是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纪薇薇看着萧潇,嘴角有了一丝百感交集的笑意:是不是很奇怪,他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忌惮你,不喜你,但他现在没了,我反倒怀念起曾经那么坏的你。他生前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扶你,若你有朝一日进军商界,我绝对帮你。你是他妹妹,我此刻也把你当妹妹,这是真心话。

苏越也在看萧萧,他眸子温润:独自悼念亲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若是一起悼念呢?痛苦是否会削减?

萧潇写完地址,把一页日记撕了下来,日记本和钢笔递给纪薇薇,那页书写着日记的纸张递给了苏越。

纪薇薇打开公文包,把日记本和钢笔装了进去,她对萧潇说:“你帮帮苏越,回头好好想一想,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如果找不到,不仅仅只是苏越的遗憾,同时也是暮雨的遗憾。”

萧潇点点头。

不期然想到了父亲的日记本,那些日记她并未读完,虽说大部分都是在记录她的日常点滴,但也有暮雨的,或许…

就这几天吧,她抽时间回一趟南京墓园,怕是要动土挖坟了。

同样是这天午后,当徐誉赶到会所,还没把车停稳,就看到了一辆全黑座驾从他旁边缓缓驶离,徐誉透过车窗,只看到那个男人一闪而过的脸。

好像是傅寒声。

徐誉皱了眉,隐隐觉得不妙,当他奔到会所包间,打开~房间的那一瞬间,只看到满室狼藉,餐桌掀翻在地,破碎的餐盘和各种菜肴混合在了一起。对了,还有那满室的酒香。

心弦一紧,徐誉快速扫了一眼包间各处,却不见唐婉的人,他喊:“唐婉,唐婉——”

这时,沙发背后传来了淡淡的异声,有一只碎了瓶口的酒瓶缓缓的滚了过来…

徐誉步子停了,他看着沙发一角,刚才看得急,他没怎么看清楚,但现在他看清楚,沙发背后似乎藏着一个人。

他缓缓走近,然后他的眉皱了起来,紧抿的唇,弧线吓人。

沙发背后,唐婉脸颊红肿。

对,是红肿,不是惨白。

除了红肿的脸颊,唐婉嘴唇乌青,额头上甚至还有未曾干涸的血块,徐誉看到她的时候,她蹲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膝盖,全身冰凉不说,还抖颤的厉害。

她这样的状态…

“唐婉——”

徐誉声音轻,手刚碰到唐婉的肩,她的反应是很大的,除了尖叫一声之外,身体更是往沙发处又缩了缩,她把整个头都埋在了膝盖里,她喃喃的念:“别打我,别打我…”

徐誉嗓子堵塞了,他缓缓直起身,身上除了彻骨的凉,更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握紧。

傅寒声,傅寒声,一定是他做的,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了。

徐誉虽不喜唐婉,但名义上她毕竟是他的妻子,而傅寒声…竟然对一个女人使用了暴力,简直是欺人太甚。

阿妫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他今日可以对唐婉动手,难保有一天不会对阿妫动手?

“魔鬼。”

唐婉吓懵了,她不停的呢喃,絮絮叨叨的念:“他是魔鬼…”

她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萧潇下午去了一趟证券交易所,把张婧她们三个全都叫了出来,张婧出来的时候,还端着架子,颇有些不情愿:“先说好啊!我的梦想是创业,可不想一辈子都给人打工。”

“如果我吃肉,不会只让你喝汤。”见张婧还想说话,萧潇一句话抛了过来,倒也中肯:“高学历可以让你成为公司白领,但好态度却决定着你在公司里的命脉,如果你想出人头地,此刻最应该学的,就是拥有一个好态度。糌”

被萧潇这么一堵,张婧哑口无言,反倒是把黄宛之和谢雯乐得合不拢嘴,张婧也有吃瘪的时候,难得。

萧潇问三人:“说说你们对证券交易的认识。”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推选黄宛之作答,于是黄宛之说了一个最现实,也是最俗的答案,她说:“证券交易,相当赚钱。”

萧潇:“…”

整个下午,萧潇都在跟张婧等人讲股票,以及现有的运作套路,再说三人从未玩过股票,倒是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听了萧潇的话,方才获知股票门道很多。

萧潇提及,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交易员之前屯有的仓位较重,再加上年底清点业绩,所以交易员多是会在近期平掉手中持有的获利单…

黄宛之问:“需要抢单吗?”

“不抢。”萧潇看着交易数据显示,对三人道:“平仓获利单,多是年初走势回落,如果抢单,可能会承担爆仓风险,这时候最好持看空态度。如果获利单连续三天无法成功突围而出,就证明此单无力延续强势,但回调率将会大幅度提高,我们到时候可以选诸如此类的获利单。楮”

谢雯好奇道:“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什么?”

萧潇说:“盯着唐氏上市发行股票,一旦有人进行小股买卖,不管多少,只需快速买进。”

张婧讶声道:“那不是你的家族公司吗?”

“这么说吧,我如果在唐氏持有股票越多,那么我在整个唐氏就越有发言权,这样的发言权,决定着唐氏未来的发展走向。”

萧潇无意说太多,但三人已然明了,

三人明白了。

这时候,黄宛之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现在赚了多少钱?”

萧潇在股市上斩获颇丰,短短几个月,她由最初的50万,钱滚钱,利生利,一直炒到了现在的两千万元,目前她的个人资产跟随博达,一起寄生在了明伦身上,钱数每天都在变化,所以很难说。

其实,真正的天才是傅寒声。

1994年,傅寒声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他预先投了100多万,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他的单笔资金就已从最初的100多万,涨到了一个多亿。成绩可谓骄人,当时还被誉为少年股市奇才。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萧潇正在回山水居的路上,她今日比傅寒声早几个小时回来,晚餐是自己一个人吃的,其实傅寒声有跟她打过电话,说是有应酬,晚上没办法一起吃饭。

这声“应酬”意味着他的休假生活正式结束。无妨,萧潇自己一个人吃饭,感觉有点莫名,竟觉得餐桌冷清无比。

晚餐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临睡前,萧潇又看了一个多小时的金融讯息,等她彻底睡下,已经是深夜9点了。

傅寒声是深夜11点回来的,萧潇当时睡得正沉,身旁床位沉了沉,她知道是那人回来了,但不想睁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这么一翻身,无疑是在告知那人,她睡得并不沉,于是那人亲了亲她的脸,萧潇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眼没睁开,但却下意识问他:“晚上喝酒了?”

他倒是老实,颇有耐心的吻着她,声音含糊:“不多。”

“有酒味。”萧潇睡意正浓,嘀咕了一声。

他低低的应,手却探进了她的睡衣下摆,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欲念叫嚣,但被他暂时克制住了,他把手撤了出来,也起了身:“我先去洗澡。”

傅寒声去洗澡了,萧潇却没等他,直接睡了。其实她睡不睡,跟傅寒声要不要她没什么分别,她在半睡半醒间被他架到了身上,萧潇不看他,任他剥掉了她的睡衣,任他精力旺盛的瞎折腾。

总之,放低她的个人情绪,顺从他就对了。

翌日,萧潇起得晚了一些,昨晚他去浴室洗澡之前,直接把衬衫和长裤扔在了衣篓里,长裤“投篓”成功,但衬衫却垂落住了衣篓和地毯上。

萧潇叹了一声,做事那么谨慎细致的一个人,一大早起床难道就没有看到衬衫在衣篓外扔着吗?萧潇赤脚下床,弯腰捡起了他的白衬衫,胸口位置有着淡淡的口红印。

萧潇抿了唇,直接把他的白衬衫扔进了衣篓里,转身去了书房,片刻后出来,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傅寒声在洗漱,见萧潇走进来,他看着她的脸,目光太过于深幽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萧潇进浴室之前,对他说了声:“早。”

tang哼了一声,也算是应了话,但语气却有点冷。

萧潇瞥了他一眼,变脸速度倒是挺快,昨晚折腾她的时候…昨晚前戏,他确实是兴致勃勃,但后来见她乖乖顺从,那人情绪似是变了,她能感受到他是多么的有力和激烈。

萧潇吐了一口气,她想这些干什么?要闹情绪,也该是她闹,他生个什么气?

清晨,萧潇走进浴室不到两分钟,就听卧室门传来“砰”的一声响,她愣了一下,抽了浴袍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朝浴室外走去。

卧室内早已没有傅寒声的身影,萧潇蹙了眉,吃火药了?

洗完澡,萧潇走出浴室,路过主卧一角摆放的衣篓时,眼尖的发现那件白衬衫似是被人动过一般。她记得,她是把白衬衫团成一团直接扔进衣篓里的,但此刻…白衬衫一侧衣袖却“悠闲”的垂放在了衣篓外面。

萧潇看着那件白衬衫,终于皱了眉,她倒是很想视若无睹,但胸口上的口红印,却让她的大脑变得异常活络起来。

他这是在故意给她添堵吧?

下楼,萧潇直接去了餐厅,傅寒声已坐在餐桌上用早餐,他离开卧室的时候,还没换家居装,或是出门正装,所以此刻还穿着一身黑睡衣,连晨褛都没披,也不觉得冷,还有…萧潇入座前,看了一眼他乌黑的短发,上面带着湿润的水汽。

萧潇脑补了一下:看来,他是晨运过后,直接冲澡洗漱,又加上“砰”的一声出了门,所以连头发也没顾得上擦干。

曾瑜给萧潇上了早餐,萧潇发现了,傅寒声今日很闲适,也很家居,吃早餐的时候,他不再看报纸,也不再理会他的手机。

萧潇看着坐在她对面用餐的男人,这大概是两人相隔距离最远的一次吧?

这样的距离很好,适合谈话。

萧潇没了食欲,她放下了刀叉,许是声音清脆,所以就在她抬眸的瞬间,傅寒声也抬眸朝她望了过来。

“怎么不吃了?”傅寒声语气很淡。

“有话说。”

傅寒声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你说。”

萧潇不急着说话,她先看了一眼曾瑜,示意曾瑜暂时先离开,直到曾瑜走远,萧潇才开口说:“昨天下午,我收到了三条彩信,这三条彩信全都来自于唐婉。”

“嗯。”傅寒声低头用餐,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然后呢?”

“彩信照片是关于你和她,有些…”萧潇无意详谈,所以抚着额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也许,你希望我能帮你把彩信画面一一描述出来?”

他忍着笑,盛了一碗汤,这汤不错。

喝了几口,似是意识到萧潇还在等他回话,于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能想象的到。”

萧潇隔着桌子看他:“照片是真的,还是合成的?”

“应该是真的。”他说话还算小心,万一被萧潇知道,他曾抽走她的手机卡就不太好了,况且他不能坦白他看过第三条彩信。

萧潇靠着椅背,她觉得她的额头正在突突的乱跳着:“这么说,你和她曾经有过一段情?”

傅寒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用深幽的眸看着她,最后道出两个字来,他说:“没有。”

萧潇看了他两眼,然后点头:“嗯。”

“嗯?”

傅寒声皱眉,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她到底是相信他,还是…

傅寒声心里没底,于是又问:“如果我说,我和唐婉从未上过床,你信吗?

他的笑容,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山水居,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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