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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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卿冷冷的说道:“你能在你丈夫拥抱你的时候,温暖的回拥他吗?”

“…”

原来,当一个人麻木到极点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也只会平静无波的看着对方,淡淡的迎视着对方的视线。

亦如:白素。

这一次,慕少卿笑了笑:“这些都是再简单不过的生活小片段,可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这样一个你,我要你干什么,闹市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你不知强了多少倍…”

白素眼眸骤缩,似是被慕少卿的话刺伤了一般。

慕少卿见了,其实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悲凉和难过…

“你说什么?”一道近乎结冰的声音在房间内突兀响起,此话一出,似乎就连空气也在瞬间冻结了起来。

定睛望去,只见楚衍不知何时回来了,脸色阴寒,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慕少卿。

慕少卿无视楚衍的愤怒,冷冷一笑,语声无谓,似痛似快:“原本很好奇你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唐天瑜为什么会有了你的孩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对她生厌了…”

这一刻,楚衍脸色可怖到了极点,显然被慕少卿激怒了,白素面前好像有一阵风快速刮过,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就见楚衍揪住慕少卿的衣领,挥出一拳狠狠打在了慕少卿的脸上。

“慕少卿,你还是我认识的慕少卿吗?”楚衍近乎咬牙切齿道。

那一拳很重,慕少卿嘴角被打破,他不在意的擦了擦血渍,站稳身体,笑了笑,忽然出其不意的还击给了楚衍。

但那一拳却被楚衍抬手狠狠攥住,攥的那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隐现。

慕少卿咬牙道:“你呢?你还是我认识的楚衍吗?你明知道我爱她,你明知道我离开她的时候有多痛苦,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跟她结婚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

楚衍狠狠甩开慕少卿的手,声音清冽:“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当一辈子的亲人,可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明明知道她残废了,你明明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你说你连多看她右手臂一眼都不敢,因为你担心她会难过,可你刚才都对她说了什么。你字字句句往她心口上扎刀,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

“别对我说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为了国家感染上中毒性肾炎,我因为爱她,选择跟她分手。我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但你知道,你就站在玻璃窗外面,你知道我躺在病床上透析有多痛苦,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慕少卿看着楚衍,眼神痛苦受伤,“你欺骗了我,楚衍。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她在一起,怎么可以?”

室内一片沉寂。

楚衍下意识看向白素,她神情震惊,看着他,也不知还是在看着慕少卿,他目光凝定在白素身上,却对慕少卿说道:“我知道,我欠了你。”

慕少卿自嘲道:“你和她要结婚了,我竟然最后才知道,那天我带她离开婚纱店,如果我真的要落井下石,我会直接对她说出实情,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抛下我去跟你结婚的,但我犹豫了,我…怯步了,万一我出事,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该怎么办?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啊!”

“欠你的,我都还了。”楚衍脸色沉凝,眼神中蕴含着不知名的风暴。

慕少卿冷笑道:“还?你用什么还?我挣扎求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这位好兄弟可曾到医院看过我?你当时正跟我喜欢的女人新婚燕尔,你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吗?如果你明白,你怎么能期望我原谅你。”

“…”楚衍转眸看着慕少卿,那双眸子里蕴含了太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慕少卿狠狠的盯着楚衍,语气生硬:“楚衍,你妻子说我落井下石,其实真正落井下石的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不该这么说阿衍,他对你真的尽力了。”说话的人是徐泽,他刚进来不久,但却怒火中烧。

慕少卿眼神里夹藏着可怖的陌生色:“又要一起同仇敌忾了吗?为什么明明做错事情的那个人是他,可你们却都要拼命维护他,好像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一样,不觉得可笑吗?”

“慕少卿,七年前阿衍把他的一只肾给了你。”徐泽突然大吼出声,似是隐忍到了极致,此刻承受不住,所以才会爆发而出。

“…”

此话一出,万物俱寂,白素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有一种未知的眩晕感迅速渗进她的毛孔血液中。

她看着楚衍,楚衍看着她。

四目相望,一个震惊,一个平静;一个脸色唇色惨白,一个薄唇微抿。

她站着没动,仿佛被定了身一般,而他也兀自站在原地,面对她的视线,微微敛了眸子。

那一瞬间涌现出很多疑惑来,但白素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同样无法思考,脑子嗡的一声闹成一团的人还有慕少卿,他无意识的摇着头,下意识抗拒这个讯息。

“你说什么?”

徐泽按着慕少卿的肩,逼他直视他的双眸,那里面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你肾脏那么难匹配,你以为是谁给你的?是楚衍。你说他跟素素新婚燕尔,所以才会没有探望过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当时在哪里?你住院的时候,他也在住院,你在动手术麻醉昏迷的时候,知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就躺在一帘之隔的手术床上?你知道阿衍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问我:少卿怎么样了?”

“不…这不是真的。”慕少卿身体微微发抖着,眼神里溢满了痛苦,泪水就那么不自觉的汹涌滑落。

“把肾给你之后,他身体曾经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差,白天为了不让人知道,正常工作,到了晚上几乎全都在输液中度过…”

徐泽眼眶湿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这才松开慕少卿,转而看向白素,艰涩道:“婚后阿衍对你冷淡,不是阿衍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你看着他意气风发,那都是装出来的,两个人呆的时间太久就会发现破绽,对他来说,他不允许那样的破绽出现在你面前,他不希望有一天如果你能爱上他,是从怜悯和愧疚开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的苦都自己受着,宁愿别人误会,宁愿别人恨他,也不愿意让他在乎的人心里难过,对他有所愧疚。”

“阿泽,不要说了。”楚衍声音很冷,也很压抑。

徐泽竟然第一次反驳楚衍的话,痛心道:“为什么不说?那是一只肾啊!你为了慕少卿的生命割了一只肾给他,换来的却是不理解和仇恨,为什么不告诉他?”

话落间,徐泽早已泪流满面,看着神情痛苦的慕少卿,徐泽哀声道:“少卿,纵使因为白素,楚衍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你,但一只肾还不足以弥补一切,还不足以说明兄弟情深吗?”

慕少卿脸色惨白,肩膀耸动,双手覆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的瞬间,徐泽听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道极其明显的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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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0-31 8:51:34 本章字数:6592

对于慕少卿,即便不是恋人,即便早已无爱,但白素却把他当亲人一样来看待。

抛开他们相爱一场不说,多年前慕少卿好几次救白素生死于危难间,就是这份恩情,足以让白素感恩一生了。

她相信慕少卿曾深深的爱过她,将她的生命凌驾在他的生命之上。

当时她在想,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遇到像慕少卿一样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她感谢他,感谢她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男人,惊艳了她的少女时光,给过她喜怒哀乐,给过她无尽的感动和尊重,陪她一起走过青春痴狂,即便后来他和她历经分手,不经意转身间,两人自此以后永隔天涯轹。

有一种感情布满了利刃,尘世男女如果倒在上面,将会死的异常悲惨。

这种感情叫:被迫放手。

并非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出现这么悲情的片段,但全球几十亿人口,每个人经历的过往都是一本百看不厌的传奇,这么看来,所有的所有无非是上天无意中开了一个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罢了糈。

慕少卿和楚衍,白素从未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过,所以不存在那句:不及某人。

一个人,一生中,会经历很多个意外,或大或小,它们会在不经意间出来搅局,将你杀的措手不及。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慕少卿当初跟她分手是因为肾脏出了问题。

如果慕少卿当初没有提出分手,即便慕少卿病入膏肓,她绝对会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跟楚衍结婚后,白素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很多情感,以前放不下的人和事,都能在岁月迈进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把心空出来,她的人生里恰好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叫楚衍,他了解她的喜悲,尊重她的人生,包容她的倔强,喜欢她的不完美…于是心,似乎很容易就沦陷在他的眉眼春情里。

对慕少卿,她感动,但感动不是爱。

他们在生活中每个人都在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儿子,丈夫,父亲,爷爷;女儿,妻子,母亲,奶奶…

他们背负人生给予的头衔,在里面来回变换着自己的角色,然后转身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竟走了这么远。

过往经不起流年辗转,时间可以把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把当初的疼痛变成现如今的麻木,曾经以为痛不欲生的事情,也许到了某一天,你会忽然间发现其实无关痛痒。

今年27岁的她,早已明白有些过往不堪回首,越回忆越心伤,但短短一瞬,让她接受慕少卿曾经患上肾炎,楚衍在他们婚后不久,把一只肾给了慕少卿…对她来说,无疑很难接受。

她这才发现过往犹如坍圮的废墟,踩在里面除了灰尘弥漫之外,更有一种对时空转换的莫测迷茫感。

思维被定格,那里一片空白,而过去之于她,是一处看不见底的悬崖,似乎窥探的久了,稍有不查就会摔下去,跌的粉身碎骨。

慕少卿被事实击垮了,过往事实宛如一张漆黑密集的网,瞬间笼罩他周身。

他恨了七年的人,有一天忽然被告知,他恨错了,他不耻的兄弟,竟然是当初救了他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怎么去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白素从未见慕少卿这么悲伤过,他是一个害怕沉溺悲伤里太久的人,但今天他的人生信念却被悲伤湮没了。

白素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深幽。

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被人轻易就感动的人,很多时候依然可以在感动的情况下保持理性。

有人说她心狠,说她无情,说她不及别人懂爱,也许吧!

因为感动,而去成全一段爱,这对她,对别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多年前的慕少卿,他率先转了身,也许正因为他足够坚强,所以才能狠下心走出为她画地为牢的不舍之房。

多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试图找回曾经丢弃的美好,但凡事总有意外。比如说:最初的爱在时间里被稀释。

比如说,她爱上了楚衍,毫无征兆。

于是白素知道,慕少卿在她生命里曾鲜明深刻的出现过,但仅仅只是出现过;真相蹉跎着旧时光,他们这些在爱海中沉浮的人,所要经历的,无非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撕心裂肺。

爱和不爱,终究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他还叫慕少卿,她还叫白素,但心情却事过境迁,她的心里再难泛起涟漪春波。

她在慕少卿的取舍中看到了尘世残酷,爱恨无奈。一切的一切因为当年一个转身,尽数灰飞烟灭,转瞬间爱恨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

*****

白素的眼睛里有着潮润的水光,但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只是灯光晃在了她的眼里,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很平静,也许她只是习惯了平静。

徐泽留在莫家陪着慕少卿,乔梁帮慕少卿处理嘴角伤口的时候,楚衍和白素一前一后走出了莫家。

很默契,他和她坐在了后车座,易笙开车。

大概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坐车场面,所以易笙有些犹豫。

“阁下,先去哪儿?”易笙不确定这样的问话是否正确,看了看楚衍和白素,两人表情一如往常,喜怒难测,所以心思难猜。

“素园。”楚衍声音清冷,靠着椅背闭目休憩,待引擎发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眸子,俯身帮白素把安全带系上。

她垂眸望去,明明打人的是他,但手背似乎破了点皮,隐隐渗出些许血迹。

看的专注,再抬头时,心里一咯噔,没想到楚衍正低着头,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那双眸子似乎道尽一切,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的。”白素开口,声音平淡的不起丝毫波澜。

楚衍看了她一眼,声音凉薄:“少卿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很好。”

“…嗯。”她扯了扯唇,算是笑了。

察觉他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白素轻轻说了一句:“很累?”

“嗯。”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她:“你呢?”

“…我也累。”

在这样一个深夜,寒风陡峭,冷意深深,看着窗外疯狂摇摆的枝干,白素这才意识到S国已经进入隆冬了。

深秋和初冬交替,之前日子被鲸吞食在了现实里,不经意间就流逝了,而他们还将在寒风陡峭中继续摸索慢行…

*****

回到素园,看到白素,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白墨和吴为了。

白墨原本已经睡着了,听到汽车声这才爬了起来,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也许是白素回来了…

这是白墨最近养成的第二个习惯:自欺欺人。

最先看到的人是楚衍,白墨心里一阵失望,正准备回到床上睡觉,却看到了紧随楚衍下车的白素。

惊喜来的太意外,白墨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欢呼一声,光着脚拔腿朝外面跑去。

兴许是灯光太刺眼,白素还没走进客厅就觉得眼睛被刺得有些生疼,还没适应过来,就有一道身影飞快的冲进了她的怀里,气喘吁吁,手脚并用,只差没有攀在她身上了。

那么小,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力气有点大,白素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接下白墨后,下意识向后退了退,然后有手臂搂着她的肩,让她得以靠在他的怀里。

有一种温暖在白素心里缓缓蔓延而出。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白墨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白素的怀里,奔进她怀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可抑制的笑容,但抱住白素的那一刻,立马就湿了眼眶,委屈之下带着哭腔。

白素低眸看白墨,见她脸上湿湿的,心里竟然涌出丝丝缕缕的难过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她伸手想把白墨抱好,一向懂事的白墨现如今像个撒娇的孩童一般,紧紧的抱着白素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我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一刻,没有自责是假的,她收养了白墨,却没有尽到照顾白墨的责任,在复仇***驱使下,她的确愧对白墨。

“没有,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她试图安抚白墨。

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白墨,似乎让白墨遗失了安全感,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白墨抱着她力道很紧:“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我…”

白墨哭的撕心裂肺。

对于白素来说,白墨很少这么哭过,她一向很懂事,纵使在连城学校里,有时别人嘲笑她是聋子,她也能咬着牙忍着眼泪,一声也不吭的忍着受着。

但如今,她哭的这么肆无忌惮,显然她认为她被白素给遗弃了。

当一个孩子哭泣的时候,白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抹去她的悲伤,楚衍也不知道,但他注意到白墨没有穿鞋。

“吴为,把小姐拖鞋拿过来。”楚衍的声音,隐隐有些疲惫,更多的是无奈。

于是,深夜素园客厅,白素只能在一遍遍的安抚中,告诉白墨,她不会离去,这才打消了白墨的顾虑。

凌晨的时候,白墨抱着白素睡着了…在客厅沙发上。

白素想抱白墨去楼上卧室睡觉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白墨接到了怀里,“我来。”

楚衍背影挺拔,白墨被他抱在怀里,靠着他的肩膀,睡姿恬淡。

白素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疼,这一幕似梦而非梦,曾以为只存在梦间,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在现实中上演,难免令人感慨万千。

******

楚衍下楼时,没有看到白素,问了吴为,才知道白素回卧室去了。

楚衍开门入内,就看到白素提着一只药箱从隔间走了出来。

“你手背受伤了。”她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药箱坐在沙发上,开始翻找里面的消毒物品。

楚衍就那么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方才走过去坐下。

白素拿着棉签涂抹楚衍伤口时,楚衍一直在看她,眸子似深非深,似浅非浅。

白素试图不去探究和理解,因为研究来研究去,她也看不懂,既然如此还不如省省心思。

消毒水在卧室里萦绕蔓延,楚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越来越灼热,他怎么能专注盯着一个人看那么久?

她想到了速战速决,然而楚衍却在这个时候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素素…”尔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温情和不易察觉的压抑。

白素手里还拿着棉签,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一点点的攻城略地,动作轻柔,她微微偏头,两唇错开,他炙热的呼吸就那么喷洒在了她的耳际…

他没有霸道的追逐而上,而是和她额头相抵,手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腰。

室内一片寂静,她坐在他怀里,将衬衫从他西裤里抽出来,手从衬衫下摆伸了进去,在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里,她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轻轻抚摸着:“这边吗?”

“不是这边。”清冷的声音带着温柔,手指寻到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另一边…

“你怎么这么傻?”掌心下的皮肤温度有些滚烫,她的手却有些凉,他握着她的手就那么轻轻的暖着。

“如果他出事,你伤心,我也伤心,我只是想给我们大家一个可以期许的未来。”

白素呢喃出声:“一只肾,一个未来…”

楚衍清遂的双眸波澜不惊:“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缺,我有,所以我就给了…就这么简单。”

只是这么简单吗?

“我在你腰侧看不到你动手术的痕迹。”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眼神温和:“我做了祛疤手术。”怕吓坏她。

“你在非洲的时候,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打篮球?”那些久远的回忆涌至脑海,短短一瞬间触动颇深。

“…谁让你喜欢呢?”他垂眸,脸色隐隐有些不自然。

白素抿唇,想起那日她在楚家,他因为一路跑过来,脸色很差,当时并未多想,如今想来…他身体怎么吃得消?

白素声音凄婉:“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怎么能猜得透?”

修长的手指滑入她漆黑的发丝间,楚衍沉敛的双眸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忽然开口问道:“素素,你觉得什么是爱?”

“…”她选择了沉默。

曾经,她以为她知道什么是爱,但现在她不确定她是否知道。

楚衍深邃的眼眸看着白素,缓缓开口说道:“爱是两个陌生男女住在一栋房子里,除了正常的***之外,没事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把你的痛苦说给我听,把我的痛苦有选择的说给你听,这就是我理解的爱。”

沉默几秒,白素感慨道:“我和你,一个右手废了,一个缺少了一只肾,我们大概是这世上最历经磨难的一对夫妻了。”

他竟笑了,嘴角笑容浅淡,一如经年:“这样很好,因为你不会嫌弃我。”

她把手从他衣服里抽出来,被他暖热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其实一直以来,我从未嫌弃过你,少卿刚才说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两年前的白素还有什么值得人欣赏的资本,那么现如今的她就有多狼狈。但你依然很出色,跟你在一起,自卑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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