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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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养性?”赵允旻问道。

“画舫上吹笛子的是华匠师吧,本还想请了华匠师教吹笛子,可我信守承诺了。”严天佑随手将笛子放在桌案上,吹不出曲调,就是根一捏即碎的竹棍子。

赵允旻未接此话,“睿宗帝命我与赵允佶明日送你出城,赵允佶大约会折柳相送,我只能今夜过来,与你饮一杯践行酒。”

“好,望下次相见,是你我共同伐燕之时。”严天佑举起酒盏,任赵允旻满上,一饮而尽。

第146章打水漂

北梁使臣出城时宫里派了仪送队,赵允旻、赵允佶二人一左一右,骑着高头大马陪同严天佑,因为有旁人在,赵允旻一路皆沉默,赵允佶却是说个不停,努力地让北梁皇子对他的‘满腹才学’刮目相看,偏偏北梁皇子似冰山,起初还应他一两句,后来干脆不理会。

一旦有热闹瞧,街市上最多的就是老百姓。

罗坊主、华琬带着辛苍和辛芜挤在人群中,姐妹二人要同北梁皇子道别,罗坊主和华琬则想亲自送自凝光院被选出的七名匠师。

今朝别离,是一生不能相见,纵是往日交情不深,心里也会生出世事无常的感伤。

严天佑等人很快出城门了,辛苍和辛芜向华琬一躬身,匆匆朝前挤去。

华琬听她们用北梁族语喊了句什么,北梁皇子和赵允旻同时看过来。

辛苍和辛芜双手交叉环胸,朝北梁皇子深深鞠躬,久久不肯起身。

赵允旻的目光掠过北梁匠师,与华琬遥遥相望。

人群里华琬的身影弱小单薄,因为闪避拥挤人群而险些儿摔倒。

赵允旻握着缰绳的手收紧,隐现出青筋,不能照顾好华琬的折磨,与当初卧薪尝胆的苦楚一般无二。

赵允旻暗暗决定了行事要更快些,抵达城门时,赵允旻才缓缓收回目光。

……

各国使臣离开后,朝廷和京城跟着清静下来,本以为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不想才过去两日,朝堂上御史台杜监察就站了出来,直接参吏部侍郎齐冯。

齐冯贪赃枉法,大肆敛财,杜监察手中证据确凿。

朗声诵状时,杜监察虽未点出二皇子赵允佶,但朝堂上再耳目闭塞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二皇子与齐冯是一丘之貉。

睿宗帝怒到气息不畅,连喊三声‘查、查、查’后,又将奏折砸在了满身汗的赵允佶脚旁。

证据确凿的贪赃案,查起来能有多难,刑部尚书魏淮愁的是此事牵涉二皇子,如此是往严了查,还是点到为止?魏淮左思右想,自忖猜不透圣意,只得寻阁臣寇清禹替他支招。

这两日朝臣间议论最多的除了案子本身外,还有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杜监察。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将矛头直指齐氏族人和二皇子,不过细算来杜监察还是给睿宗帝面子了,一直等到使臣离开,才去参齐冯。

此桩受贿案中,最快浮出水面并最令人愤怒的是齐冯等人,借六院选匠师去北梁之际敛财。

是以六院也被卷入其中,成为坊间百姓的谈资,好在睿宗帝和朝臣都无意将火往六院引,故六院也只是为流言所扰,其余并无损失。

……

酉时华琬回厢房歇息,推门便看见林馨在那儿唉声叹气的。

华琬解着制衣的领扣,疑惑道:“馨姐姐,遇见甚烦心事了?白日里事情太多吗。”

“对,也忙。”林馨故作样子地揉揉手腕,“阿琬,你知道么,前些时候我爹担心凝光院将我送去北梁,就托了关系,往吏部送了五百两银,也不知最后是不是落在齐大贪官的手里。”

“五百两,也太多了!”华琬惊讶地停下手中事情,五百两是她两年的俸禄,她比林馨还心疼,“馨姐姐,凝光院不是说只从制艺坊和琢石坊挑选匠师吗,你怎还……”

林馨懊恼的一挥手,“别提了,这不着急么,早在罗坊主说此话前,我爹就去寻人了,后来知晓了又能怎样,送出去的钱岂可能再收回来,只能自认倒霉。”

虽然林家家财颇丰,五百两银尚不足挂齿,可银钱平白打水漂,还是令商贾之家出生的林馨郁闷了好一阵。

林馨撅起嘴,掰手指在那算着,“咱们六院里匠师大约有一千人,一千人里至少一百户人家去寻吏部或少府监官员了,假若一人五百两,那就是五万两银。”

华琬听言蹙紧了眉头,古之圣者有云:‘德莫高于爱民,行莫贱于害民’。

偏生朝廷那些权贵非但不珍惜子民,还借机敛财,希望皇上严惩了二皇子赵允佶。

“罢了,不提烦心的事儿,阿琬,你们上界坊可有好玩的,今早上我还瞧见了北梁的两位匠师,除了个头高些,脸黑点,其余倒是与我们新宋女娘差不多。”林馨懒懒地靠在床榻舒展腰肢。

华琬好笑:“自然一样,都是两眼睛一鼻子,对了,我有件事情馨姐姐听了定然欢喜。”

林馨以为华琬要卖关子,不想华琬顺嘴一路往下说。

“馨姐姐,表哥不是考上进士了么,前日雁塔题名后就等着朝廷下官牒和任命状了,舅舅、舅娘很是欢喜,在家中摆了席面,请当初关系亲近的云霄乡乡民一起热闹热闹,舅舅写信与我,要我明日回去一趟,馨姐姐可要一起去。”

华琬一边说话一边略略收拾了厢房,无事后,提了只装针线的笸箩到自个床榻旁坐下,她要绣一只流云百福荷囊,再坠上如意结穗子送与殿下,白日不得空,晚上要多争些时间。

林馨一声哀呼,“表哥的庆功宴,我自是想去了,可是……”

林馨沮丧地垂下脑袋,原来自从他爹在贡院放榜日见到了李仲仁后,就不允许她去李家了,她爹言正是因为合适,所以她才得避开,不能让李家人看扁了去。

林馨压抑着内心想见李仲仁的冲动,咬牙说道:“阿琬,我不去了,代我向舅舅、舅娘问好。”

“咦,真的不去吗?”华琬压根未料到林馨会拒绝,舅舅在信里说宴席图热闹,人多些才好,还顺道提了可以带林馨去的。

“嗯,不去了。”林馨知她爹不会害她,坚定地拒绝。

华琬想了想,林馨不去也罢,她还不知晓表哥对林馨的心意,明日她正好寻了机会,单独问问表哥。

翌日华琬向罗坊主告假,不忘与辛苍、辛芜解释原因,让二人先与罗坊主学,待她回来,再继续教她们。

辛芜的性子要活泼些,叽叽喳喳问了许多,似乎想跟了华琬去瞧热闹了,扭头发现罗坊主在瞪她,赶忙噤声不再多言。

第147章正气

华琬乘马车刚到枣家子巷巷口,远远瞧见出落成清秀小娘的香梨站在院外等她。

香梨见到马车不敢认,直到华琬探出身子与她招手,才一脸欢喜地朝华琬跑来。

二人有近一年未见面,小香梨牵着华琬手不肯松开,两眼红红的,嘴里嘟嘟囔囔地怨华琬都不回云霄乡看她,可她亦知晓华琬在六院事重,并不真舍得怪。

李仲仁听到马车轱辘声亦走了出来。

中进士后李仲仁是有官身的人了,葛氏特意买了罗纱和绢布,亲手替其缝了身袍服,本就生得俊朗,穿上罗纱袍服更是风度翩翩。

看到华琬独自一人过来,李仲仁心情愈发好,因华琬在放榜日独自离开而于心中布下的阴霾,多少散去了些。

李仲仁走到华琬跟前,看向华琬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宠溺,抬手揉了揉华琬脑袋,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他和华琬如今各是甚身份,华琬仍旧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而李仲仁抬手时,华琬是想躲开的,除了殿下,她不喜被旁人触碰,无奈香梨挡着她,只得偏了偏头,人却退不开。

李仲仁朝香梨微微颌首,直接牵起华琬手往院内行去。

华琬脸色一变,院子里皆是乡亲,表哥此举纵是无心,也会叫旁人误会了去。

幸亏李仲仁牵的不紧,华琬一狠心挣了出来。

李仲仁回首面露惊讶,华琬满是笑意的眼中透着股坚定。

李仲仁双眸浮起层薄雾,有几许迷惑和不解,他终于察觉到他与华琬之间出现了一堵墙,他努力地推,但墙纹丝不动。

考中进士的喜悦一点点褪去,李仲仁忍住纷乱思绪,温柔笑道:“阿琬,你是我妹妹。”

“嗯,你是最疼我的哥哥。”华琬抿嘴笑,笑容如碧蓝天空的云彩,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华琬回身牵走香梨,舅舅、舅娘、表哥的好她都记着,她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到了屋内,华琬向舅舅、舅娘、莫福叔等乡亲问好,周围人多了,香梨又被莫婶唤去问事情,华琬才与李仲仁说起话来,“表哥,放榜那日我本是想等哥哥回来的,可事发突然,我不得已离开,对不起了。”

李仲仁苦涩一笑,“不妨事,本该以公事为重,我也不对,明知你忙,还将你从凝光院唤出来。”

华琬挠挠头,显然表哥不开心,可她又不能说出实情,华琬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她在汴河码头瞧见表哥一事,询问道:“表哥金榜题名后可是去汴河游画舫庆祝了?”

李仲仁蹙了蹙眉,未隐瞒华琬,“那日夜里我确实去汴河了,朝中张大人邀请我在太学的同窗王笙到汴河赏景,王笙亦考中三甲进士,不知缘何,王笙向张大人提起了我,我本想拒绝,但碍于张大人和王笙的面子,还是勉强去了。”

“张大人是何人?”华琬好奇地追问。

李仲仁将声音压得极低,“是张贵妃的嫡亲哥哥,在朝中门下省任五品给事中,汴河赏景后张大人曾与我递了请帖,想收我入他府,虽知晓若为他所用,我在仕途上能更坦荡,但我一向看不惯这种将百姓踩在脚底、心怀叵……嗯,准确说是为一己私而结党营私的朝臣,遂拒绝了他,对了,阿琬,你怎知晓那日我在汴河。”

华琬最佩服哥哥的一身正气,由衷地朝李仲仁竖起大拇指,至于她为何在汴河,华琬未开口脸先红,“我正好与一位朋友乘画舫游汴河。”

李仲仁严肃道:“阿琬,晚上你要少出去,你那位朋友是何人,可能信得过。”

华琬当没听见,自顾地左右张望,看到香梨同莫婶说完话回来,连忙朝香梨走去,“表哥,我有事与香梨说了,一会再来寻表哥。”

“阿琬,我……”第一次见华琬溜的这般快,李仲仁气恼的一时无言。

华琬揉揉额角,早知道她不提在汴河看到表哥了,惹得现在关于林馨的事还未问出口,她先落荒而逃。

院子里乡亲们在大声说笑,起初众人还会顾忌有了官身的李仲仁,后来发现李仲仁仍与当初在乡野的温雅小郎一般无二,便放心了,对李仲仁肆意夸赞个不停。

“李小郎年纪不小,如今又是进士,该准备娶媳妇咯。”

“咱们李小郎还用急,凭这相貌,凭这本事,到李家说媒的都能将门槛踩平。”

院子里不知谁带头开起玩笑,四周哄笑声不断,惹得华琬与香梨时不时扭头看究竟,都没法安生说话了。

二人咬咬耳朵,决定带些果子,再寻一处清净地。

到了一间小耳房,香梨捏着手指,不好意思地问道:“琬姐姐,你现在是金匠师,可否让我跟在你身边当个伺候婢子。”

香梨没征兆地说出这话,华琬半晌未反应过来。

“香梨,你遇见了甚事情,怎忽然想来京城,莫叔莫婶又知晓吗。”

香梨红着脸,闷闷地说道:“家里要将我说给邻村的一户张姓人家,我不愿了,琬姐姐你都未成亲呢,我作甚那般着急,而且张家郎君我瞧见过,两眼是挤在一块的,看着好不吓人,至于我想来京城这事,爹娘还不知晓,但是家里人都夸琬姐姐你好,倘若跟在你身边伺候,他们定然会同意。”

华琬甚觉为难,她只是名寻常金匠师,平日里凡事皆亲力亲为,让香梨到身边伺候是绝对不能的,纵是辛苍、辛芜两姐妹,她从不许她们干除了制饰外的辛苦活儿。

“香梨,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回去同莫叔、莫婶商量,我也回凝光院与坊主商量了,你若过来,不是当婢子,而是学制首饰,可愿了?”

莫家替香梨说的亲事如何华琬不知晓,但莫家长辈素来疼香梨,大约张家郎君并没有香梨说的那般不堪,华琬仅是觉得香梨刚及豆蔻,年纪尚小,京城里贵家女娘俱是被家中留到及笄后才出嫁,言年长些对女娘身体更好,是以华琬才提议教香梨制首饰,若香梨真能学成,是好事,若不成,也无妨。

第148章置宅

“琬姐姐是答应我了!”香梨兴奋的直拍手,“我今儿回去便与爹娘说,可我手笨,心思不若琬姐姐半分灵巧,首饰大约是学不成了,琬姐姐随意指使我打下手。”

香梨确实是个笨手笨脚的,华琬想起当初在云霄乡同香梨一起玩闹的日子,忍不住笑道:“你倒是长几分心眼,我还记得你娘抱怨你将新晒的柴禾落在灶火旁,险些儿将厨房都烧了,后来莫婶好长一段时间不允许你进厨房。”

“那时年纪小。”香梨仰着头,心却虚的很,爹娘要她嫁给邻村张家,就是因为她活儿做不利索,娘言张家人皆是能干的,心眼又实,她嫁过去会享福,香梨撅起嘴,并不以为然。

两人又说了会话,香梨便缠着华琬教她打络子,绳子刚扯出来,听见外头有人在唤华琬。

华琬自耳房探出身子,“舅舅、舅娘有甚事。”

李昌茂和葛氏一同走进屋子,见香梨黏在华琬身边不肯出去,葛氏直接赶人,“香梨,你先去找你娘说话,一会再过来寻华丫头。”

香梨朗声应下,一蹦一跳地离开,心性倒是半分没变。

华琬朝二人行了晚辈礼,端庄从容,葛氏眼皮子一跳,那一天到晚只会缩在角落里闷声不吭的丫头,长大了。

李昌茂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阿琬,仁儿中进士,我与你舅娘寻思了在京城踏踏实实地添置处院落,前几日我们去四处寻了,真看中一处,是旧城光化坊的一间二进宅子。”

李昌茂不忘取出院落图纸递与华琬相看,“二进院里我们特意留了间朝南的厢房与你,阿琬瞧瞧可满意。”

华琬接过图纸,布局齐整,院落方方正正,华琬笑道:“很好呢,舅舅、舅娘将舒服的厢房留给表哥和自己,我平日皆住在凝光院,没得空置浪费了,对了,买下此处院落,家中钱够吗。”

“够的够的,”李昌茂忙不迭地答应,不免羞愧,“之前替阿琬存在钱庄里的银子暂时取出来了,当初将你接回李家,本是要好生照顾你,可现在一家子却指着你,阿琬,我们知晓你在凝光院也不容易,前些时日你送与仁儿娶妻当聘礼的金银器,我们真落不下脸收,还是给阿琬你存着。”

葛氏撞了下李昌茂,咧嘴道:“他爹胡说什么呢,华丫头现在是凝光院金匠师,名头上就带个金字,每月里不但俸禄可观,还有许多贵人给赏赐,运气好时,一件赏赐就能买套宅子,也就你一天到晚念叨那点钱,其实华丫头压根未看在眼里。”葛氏说着眼睛尖尖地瞄到华琬腰带上系的玉笛,立即啧啧道:“瞧瞧那玉棒子,成色比许多贵家夫人戴在手腕上的都要好,拿去当了,怕是三套宅子都来了。”

华琬脸色一变,赶忙用手捂住玉笛,玉笛是殿下送她的,她谁都不会给。

葛氏一撇嘴,“紧张什么呢,不会拿你东西。”

李昌茂气得直骂葛氏,华琬又急急忙忙地去劝两位长辈。

有乡亲在喊李昌茂了,二人要出去招待乡亲,这才安静下来,李昌茂走到门槛处,想起一事,又与华琬说道:“阿琬,挑中吉日,我们买下宅子搬去光化坊,待安顿好,再写信与你。”

“嗯,舅舅若要帮忙,一定与我说了。”华琬恭敬说道。

用过席面,华琬在寻机会同表哥单独问话,无奈乡亲一直围着李仲仁,李仲仁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华琬干瞪眼捱到申时,终是未问成。

偏生回到凝光院,林馨又朝她问不停,知晓华琬未与李仲仁说上两句话,才安下心来。

白日华琬走后,林馨心里闷着难受,写信去询问她父亲,问既然满意李仲仁,为何要一直拖着不请媒人上李家提亲。

林员外回女儿信亦是极快的,林馨看到信心都提起来。

原来并不是考上进士就万事大吉,爹言今年新科进士的任职状还未下,他请人往吏部打探消息了,若李仲仁留京,不论是入翰林院,还是甚别的官衙,他都会立即命媒人上门,纵是李家拮据,拿不出太多聘礼也无妨,毕竟林家为商贾,在钱上他不会为难李家,同时他会给女儿丰厚嫁妆,断不让女儿在李家被欺负了去。

倘若李仲仁不能留在京城,而是被分往偏远州县,他断不舍宝贝女儿跟了去。

林员外和林馨心里都明白,早年这留不留京,递了钱都能得到准数,可今年不成了,睿宗帝正在命刑部彻查吏部,哪个吏部官员嫌命长,敢在这时候收受贿赂。

林员外在信中还言,李家没有贿赂吏部的银钱倒罢,偏偏在朝中还没有半个熟人,除非他被哪位有头有脸的朝官收为己用,否则考中状元都很悬。

林馨是真心替李仲仁着急的,可这忙她帮不上,本想提醒华琬几句,可一方面不愿华琬与李仲仁多接触,另一方面担心华琬央她家帮忙,她还得费心思推拒,愣是将话咽下去。

……

朝堂上吏部受贿一案很快出了结果,二皇子因治下不严被睿宗帝狠狠斥骂,并勒令回韵兰殿思过,无睿宗帝允许,不得再出现朝堂上,至于吏部侍郎齐冯则被革职流放。

此案直接动了齐氏一族的利益,一向沉默安静的齐淑妃开始惶惶不安,坐不住了。

而与六院挑选匠师有关的少府监徐司监,倒是在此案中出淤泥而不染,毕竟当初杜监察也未参他,是以徐司监虚惊一场,在朝堂上出一身汗,半句不敢多言。

张贵妃和张承安虽未庆祝,甚至不敢露出半点笑容,可心底早乐疯了。

唯一不足是杜监察未因此得圣主青睐,但是杜监察同他们推荐的原吏部七品掌固姚沅,被睿宗帝升为了吏部五品推官,吏部侍郎一职暂时空缺。

虽不若当初计划的完美,可他们在吏部上占了推官一职,莫看品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肥差。

此事落定,赵允旻亦将目光投入到今年的新科进士上,雨泽一个时辰前递了消息进来,言张承安再次下帖子邀请华琬的表哥李仲仁。(小剧场

赵允旻:哼!蠢作者!

作者:干嘛?

某苦瓜脸甩了双棉手套过来:给她戴上。

作者一脸嫌弃:啧,小气吧啦,不就被表哥牵了下小手嘛。

赵允旻:就小气,反正蠢作者不敢换男主!

某人凹凸眼中)

今天三更,明天亲们不见不散,嘴一个

第149章弃子

赵允旻对于张承安的执着颇为惊讶,算上张承安邀请李仲仁画舫赏景那次,这是张承安第三次向李仲仁示好了,赵允旻嘴角微弯,“看来李仲仁是个有骨气的,但尚不知变通。”

雨泽认真道:“张承安接连被拒绝,已经恼羞成怒,与其府中幕僚言李仲仁有眼不识泰山,敬酒不吃吃罚酒,既不能为他所用,便当枚弃子,张承安暗地里去寻了姚沅姚大人。”

“张承安心胸狭窄,先看他要如何将李仲仁变成一颗弃子。”赵允旻拨弄青花瓷瓮里的白玉棋子,听闻杜大人和姚大人棋艺皆佳,可惜他还不能与二位前辈对弈。

不二日,新科进士的任命状下来了,李仲仁接到吏部送来的官牒和鱼符时登时僵住。

他被任命至昆南道的一处偏远郊县任九品芝麻官,昆南道在西南边陲,距离京城有两千里路,是十足的苦寒之地。

葛氏知晓后直接晕过去,幸而有李昌茂在后头扶着才没摔倒。

李昌茂慌慌张张地替葛氏掐人中,好不容易醒来,葛氏‘哇’的大哭出声,扯着李仲仁直说不去了。

李昌茂坐在杌子上叹气,“官牒下来了,岂能不去,你想让仁儿抗旨吗?”

葛氏气得打李昌茂,“都怨你,天天催仁儿念书考进士,早知如此,还不如考名秀才,在关阳县做个教书先生多好。”

李昌茂烦闷地说道:“好了,现在最苦恼的是仁儿,你再吵吵嚷嚷,仁儿岂不更难受,哎,世道不公。”

葛氏摸了把眼睛,抬头看向神色迷茫的儿子,心里害怕,颤抖地唤了两声,可李仲仁正想什么想得出神,未理会葛氏。

葛氏以为儿子被气傻了,又捂脸痛哭起来,半晌葛氏想到一人,抓住李昌茂衫袖,“他爹,你快写信与华琬,她如今是凝光院金匠师,定认识不少贵人,让华琬帮忙,去求贵人,一定能将仁儿留下来。”

李昌茂满脸为难,李仲仁听到华琬名字立即醒神,不待他父亲开口答应,李仲仁先走到葛氏身旁,神情恢复以往的温和,“还请娘听儿说两句,昆南道滁远县是遥远贫苦,可亦需要县官,终归有人要去了,阿琬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能再麻烦阿琬,况且此事不似爹娘想得那般简单,阿琬帮不了,这次是孩儿不孝。”

一番话说的葛氏悲从心来,却仍不死心,见李仲仁离开房间,仍旧逼李昌茂写信去凝光院。

华琬接到信时自然傻了眼,怎么也不相信考了二甲五名的哥哥会被分去昆南道。

“阿琬,你怎么了?”林馨换下制衣,见华琬一动不动,走上前拿手在华琬眼前晃了晃,“对了,我听说朝廷给今年的新科进士下官牒了,表哥是不是去翰林院。”

华琬将信递给林馨,红了眼睛说道:“馨姐姐,往年不是会参据考生户籍下官牒么。”

林馨嘴唇哆嗦,虽然爹事前已经说过此种可能,可她看到昆南道三字时还是彻底惊呆了,半晌挤出一句话,“阿琬,表哥是不是得罪哪位达官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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