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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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倒吸一口凉气,哀求地看着宋儒儒,“温惜还是挺在乎你的吧,要是她来杀我,你会替我求情的吧。”

“为什么啊?”她反问道,“她是我闺蜜哎,她要杀人我肯定是帮她毁尸灭迹啊!”

“咱们不是朋友吗?”边尧难以置信地说,“再说了,我要不是为了帮你弄头发我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我又怎么会说漏嘴呢?”

这话是没错,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宋儒儒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朋友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边尧轻叹了一声,“可是我要是出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啊,相反的,我活着还能帮你避开颉颃呢。”他说着佯装拿起桌上的名牌,啧啧嘴,“我觉得你坐他旁边也挺好的。”

宋儒儒冷笑了一声,竟然还想威胁她?!“好啊,那你就安排吧,你让我坐他腿上都可以,大不了就打一架呗,我又不是没打过。”

边尧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然后问她,“儒儒,你是真的不喜欢颉颃吧。”

“关你什么事啊。”宋儒儒凶巴巴地说。

“就是确认一下……”边尧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我得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啊。”

宋儒儒往他胸口重重地一戳,每说一个字就加戳一下,“我喜不喜欢他和你有没有希望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你俩暂时都在我的黑名单上。尤其是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有希望的那一天呢!”

“那还是能的吧。”边尧嬉皮笑脸地说,“温惜虽然可怕,但她不知道我调来这里了,她去新闻频道找我也找不到的……”

他话还没说完,温惜的声音就从天而降,“师兄!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边尧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哎……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温惜的声音?”

“恩……”宋儒儒点点头,“我还看到了她的人呢。”

温惜杀气十足地走进来,手里晃着新买的包包,在边尧眼里像是在晃一个流星锤似的,他赶忙躲到宋儒儒身后,“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宋儒儒看向温惜身后跟着的修颉颃,啧啧嘴,“你说呢?这世上还有谁比修颉颃更不省事?”

边尧双手合十低头求饶,“温女神,咱们有话下了节目说好不好?你看我们马上都要录节目了,你把我打出个好歹来,我的主持生涯就真的要完了!”

温惜倒也通情达理,“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下节目,我什么时候和你算账。”她说完利落地拽了张椅子,往摄影师后面一坐,手指在椅把上敲了敲,边尧赶紧招呼场务给她泡茶。

修颉颃走到边尧面前,友情提醒道,“我教你怎么哄她吧,你先请她吃好吃的,再给她买口红,最后给她买包包。”他说着指向温惜的新包,“你看,我给她买了包之后她说她再生气都不会打我的。”

宋儒儒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你给温惜买了流浪包?!却要给我买猪皮包?”

修颉颃看向宋儒儒,神色很是为难,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回答她,“你不是让我在节目上不要和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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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是难受的小仙女,我不想说话,想静静

54,难道你喜欢女博士?

PART 54

节目嘉宾共有五位,除去修颉颃和宋儒儒,还有网络上小有名气的历史小说家天下公子和省博专家周礼伯。除了四位常驻嘉宾外,因为这期节目的主题正是前不久发现的唐巫女墓,所以还请了一位特邀嘉宾国学女讲师吕德。由于宋儒儒的要求,边尧将她和天下公子安排在自己右侧,周礼伯和修颉颃安排在左侧,吕德老师坐在特邀嘉宾席上。

开场前十分钟,宋儒儒正在更新微博,今天是新月许愿的最后一天,她得发微博提醒一下粉丝快点许愿。

天下公子从安排座位后就开始打量宋儒儒,瞧她虽然个子不太高,但身材匀称长得也机灵可爱,一直琢磨着想和她搭个话,见她在发微博便以此为话题切入了。

“小姑娘第一次上节目啊,在发自拍吗?”

宋儒儒确定自己是在场唯一的小姑娘,才抬起头来。未免上次姓名事故再现,她先看了一下对方的名牌,天下公子……唔,根据她多年的经验,一般能给自己起这么杰克苏的名字,多半是个自恋的宅男。

天下公子自然也没能脱离经验,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黑圆的脸蛋上留着自以为很帅的胡渣,暗花POLO衫立着领子,松垮的裤子配着大金色的H皮带。

这一身打扮看得宋儒儒赶紧多看了边尧两眼洗洗眼睛,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天下公子的问题。“我不是第一次上节目,也没有发自拍。”

“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发自拍嘛,要不我帮你拍吧,我拍照技术可好了。”天下公子以为她在矜持害羞,却不知道强行撩妹最为致命。

宋儒儒按下发送键后放下手机,冷冷地说,“不需要,谢谢。”

天下公子没想到自己主动搭讪竟然被狠狠拒绝,一时间难以下台,只能强行不屑。“一个小网红还得意了,你没看见超模温惜都坐在那儿等我吗?她可是我的粉丝。”天下公子见宋儒儒年纪不大,以为她是哪个直播主持或是写点鸡汤段子的小网红呢。

宋儒儒确定以及肯定,以温惜的看书品味绝不会看天下公子的种马历史小说,她最爱的都是玛丽苏文啊!不过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宋儒儒也不想与他抬杠,便点头笑笑,继续拿起手机不说话。

天下公子被人无视,脸色甚是难看,他在网络上可是一呼百应的大作家,什么样的女粉丝没见过,这小姑娘算哪根葱啊!他正生气的时候,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他的后脑勺,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与他遥遥相对的另一边,修颉颃睁大了双眼十分凶残地瞪着他,眼里释放出“宇宙第一小心眼”的光波。

哔哔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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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的主持风格幽默风趣,一改他之前做新闻主播的严肃正经,仿佛这才是他的真正舞台!节目前半场进行得非常顺利,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修颉颃和宋儒儒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沟通与交流,这也确保了节目的顺利进行。

到了下半场,唐墓的结构和保留的文物都已经聊完了,话题便围绕老妪的巫女身份展开。在此之前修颉颃就已经将推断写成了一篇论文,发表在专业期刊上。商族后裔、唐代巫女便是老妪最重要的两个标签。

这虽是一档历史文化节目,考据自然是重点,但综艺效果也不能少。在场的五位嘉宾里也只有修颉颃和周礼伯算是考古行家,宋儒儒还算是专业出身,天子公子和吕德讲师就没那么在行了,节目组安排他们参加也是为了增加话题性。

可往往越是外行,越喜欢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显摆,类似于某种自卑心理,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短板,所以先发制人,抢先把话题往自己擅长的领域上扯。

天下公子最擅长写杜撰体历史小说,男主是清一色的种马,在各个朝代都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所以他说起的话题自然少不了直男癌的思维,“都说唐朝民风开放,老妪又跳《桑林》这类奔放的舞曲,她棺椁里可有什么暴露的衣服?”

吕德讲师就稍稍不一样了,她开设的国学讲座一向宣扬复兴周礼,谈论这种话题在她看来是极其粗鄙的,“女子以德为先,巫女不知礼数也难怪后继无人,孤独终老。”

宋儒儒忍不住要为巫师团体正名,“《山海经》里记载有十巫,皆是能上天下地通鬼神的巫师,又多兼神医。《吕氏春秋》亦有记载‘巫彭始作治病工’,在古代巫师与医生本为一职,怎么会是不知礼数之人?反倒是博学之才。”

吕德讲师对巫女很是不屑,“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巫师虽有博学却不相夫教子,也是枉然。”

这话正中天下公子的下怀,他鄙夷地看了宋儒儒一眼。节目开始时边尧就一一介绍了嘉宾的身份,天下公子才知道宋儒儒并非他以为的小网红而是一名女博士,然而这并未让他对自己之前的冒犯有所后悔,反倒莫名有了一种迷之优越感。“是啊,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巫师也好,女博士也好,那都不行,女人太强,男人不爱。尤其是女巫师,那得多可怕啊,万一两人吵个架她还能诅咒你呢!”

边尧本来想替宋儒儒接话的,但宋儒儒的战斗值何须他人帮助?

天下公子话音刚落,宋儒儒就噗嗤冷笑了一声,“天下公子是小说写得太投入了吧,您的新小说是不是清朝的啊?我以为大清都亡了,不会再听到这种言论了呢。”

天下公子还记恨节目前宋儒儒对他的不屑态度,此刻竟觉得宋儒儒女博士的身份是个弱点,“这可不是我说的,女博士到哪里都是叫人害怕的,相亲市场里可都是低配。”

吕德讲师点点头,“《女诫》有言,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阴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要我看,班昭定是自己早早做了寡妇,就盼着天下女人都和她一样守寡才好,所以才会写《女诫》。吕老师,您不会真的认为女人就得一辈子相夫教子吧?那您抛头露面上节目可不太好哦!还有天下公子,您这么懂相亲市场行情,难道您一把年纪还在相亲?那我觉得您可能才是低配吧。”

论怼人,宋儒儒根本没在怕,尤其是天下公子这么low的直男和吕德这样心态畸形的妇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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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担心他们三人的对话再进行下去宋儒儒就要舌战群雄了,赶紧把话题扯回来,“大家讨论得这么热烈,看来女巫师的身份还是很特别的。修老师,您还见过其他朝代的巫师墓葬吗?”他说着递给修颉颃一个眼神,可修颉颃一直死死瞪着天下公子和吕德,根本没在看边尧。

边尧只得尴尬地将话题转向省博专家周礼伯,“看来修老师不太清楚,周老师您知道吗?”

周礼伯摇摇头,“这倒真没有过,巫师在各个朝代都并非上等职业,墓葬形制较低所以难以保存。这位女巫的墓葬规格在庶民中算上等,尤其是从陪葬品可以看出她生前积蓄颇多。”

一听这话,天下公子便又来抖机灵了,“刚才修老师说唐朝早已不盛行《桑林》了,那老妪哪来的积蓄啊,这巫女该不会中途改行了吧……”

修颉颃被宋儒儒规定在节目上禁言,所以看着她与两人争执也不能开口,眼下他终于被点名,有了说话的机会,立刻拿过话筒严肃又认真地说起上一轮的话题,枉费了边尧好不容易才把话题扯开。

“博士是一种学历等级,只要考上博士就是博士,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分。”

天下公子认为只要是男性便应该认同自己,面对修颉颃的呛声有些意外,“修老师说笑了,难道你喜欢女强人,喜欢女博士不成?”

“我喜欢啊!”修颉颃中气十足地回答他,“她能成为博士和强人说明她聪明能干,这是优点,又不是缺点!”

宋儒儒瞬间就红了脸,她别过脸去不看修颉颃,他还真是厚脸皮,无论到哪都把喜欢挂在嘴边,这么大人也不知道收敛!

边尧瞧出来了,这小子现在是到处给自己加戏啊,真真不能小觑了!但边尧碍于主持人的身份并不能参与互怼,只能保持中立的状态,尽可能缓解冲突,维持节目的正常进行。“其实大众把女博士归为第三类人,也是长久以来对女博士的刻板印象。其实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中,男女地位本就是平等的,不必非要分出高下,男主内女主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天下公子嬉笑着问自己的盟友吕德讲师:“吕老师,难道您希望您儿子找个女博士做媳妇?每天早出晚归,不做家务也不带孩子?”

“我可不喜欢,孩子的教育离不开母亲,要是一个母亲连孩子都不带,那算什么女人啊。”吕德讲师蹙眉摇头。

“那您多虑了。”宋儒儒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您儿子见过活的女博士和女强人没有,您这样嫌弃,只怕是小学生担心北大和清华抢自己该怎么办吧。”

吕德讲师一脸过来人的得意表情看向宋儒儒,“你还年轻不懂事,等你到了我的年纪,结了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女人太有事业心,家庭一定不和睦,肯定要离婚的。”

这话是中年人的杀手锏,但凡他们说不过别人时就搬出这座大山,没有知识储备就用经验强行取胜,也不管自己的经验是对是错,反正要把所谓的“中年智慧”发扬光大,仿佛宋儒儒只要此刻没能年长二十岁就没有资格反驳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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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灯光师做好准备,修老师马上要开始他的表演了。??ヽ(▽)ノ?

55,你还是欠我人情吧!

PART 55

宋儒儒一时语塞,按道理说吕德比自己年长,尊重长辈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可遇到这种长辈怼吧不懂礼貌,不怼吧怕她祸害苍生,最可怕的是他们一旦使出“我有经验你不懂”这一招,基本就等同于耍无赖了。

创业不如考编制,我有经验你不懂。

结婚生子最重要,我有经验你不懂。

丈夫出轨忍一忍,我有经验你不懂。

他们根本没在和你辩论,纯粹是倚老卖老,偏偏宋儒儒还真就没有那些“垃圾”经验。

远处的修颉颃见宋儒儒蹙眉为难,心头微微一颤,若要有理有据地反驳吕德倒也不是不能,只是……

有些话要说出口并非易事,每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吐出时总会将喉腔烫得鲜血淋漓。可他真的很担心宋儒儒,明知道她很厉害不会被人欺负,却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修颉颃喜欢看到她笑,因为她生气的样子凶巴巴的很吓人,而且她只要一生气就不爱理他,就连哄温惜的那三招都没用!

天下公子见宋儒儒无话可说,立刻就获得了精神胜利,“牝鸡司晨,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井底之蛙,终究还是目光短浅。”宋儒儒虽然不能反驳吕德,但回敬天下公子一句还是毫无压力。

天子公子此刻有吕德的话做盾牌,自然刀枪不入,“吕老师都说了,你还不懂事,只怕井底之蛙另有其人。”

宋儒儒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她不大开杀戒是没办法了,年纪大了不起啊?传播这种不正确的三观,年纪大也只能说明跟不上时代了!

哪知她还未开战,修颉颃却先她一步开口。他看向吕德讲师,一双黑眸亮若星辰,清亮的声音犹如碎冰击玉。“吕老师,我母亲和您差不多年纪,她结过婚也有孩子,是一位很要强也很有事业心的女性。他们结婚十年后因为我父亲出轨,我母亲就提出了离婚。”

他这话一说,吕德讲师以为他是来助攻的,连忙附和,“这就是我说的女人太有事业心,家庭就是不和睦!”

修颉颃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后来我母亲遇到了我的继父,他鼓励我母亲去追求自己的事业,为了让她可以安心工作,继父还时常请假在家照看三个孩子,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我们家也特别和睦。”

“其实这么多年,我母亲一直没有变,她始终在追求自己的事业,也始终是要强的性格,而变的只是她身边的人,所以影响家庭和睦的并不是有事业心的女性,而是那些认为女性不应该有事业的男性,他们本身才是导致家庭不睦的真正原因。”

吕德讲师和天下公子哑口无言,吕德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也许你母亲和你父亲不离婚,只要她多照顾家庭,化解了矛盾,你可能比现在更幸福呢?”

修颉颃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我父亲去世了。”

宋儒儒一下怔住了,她全然没有想过修颉颃会为了帮自己反驳吕德在节目上将往事和盘托出,那是他的沉疴旧疾,是他的往日伤疤,原来他并非一个没有风吹雨淋的人,他睡梦中的啜泣也并非装可怜。

她想起他说的话——“我不可以是真的可怜吗?”

宋儒儒想,或许修颉颃并没有给自己加戏,相反的,他将很多故事都藏在心里,像个自闭的小孩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给自己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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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一结束,天下公子和吕德讲师黑着脸离开,边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惜揪去了后台。周礼伯因为对唐墓颇感兴趣,散场后还在与修颉颃讨论问题。

宋儒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静静地看着侃侃而谈的修颉颃,他认真又专注地向周礼伯讲解自己论文的观点,仿佛节目里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但她却看出他清亮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悲伤,像是皎月当空却有乌云掠过。他还是受了伤的,揭开伤口与人分享血淋淋的过去并非一件易事,就像他放弃原本的黑白世界一样,每一次都很艰难,却又不得不那么做,只因为她比过去更重要。

等他和周礼伯谈完话,他才稍稍松懈了精神,明亮的眼眸黯淡下去,流露出疲倦的神色。

“修颉颃!”她叫了他一声。

忽地听到她的声音,修颉颃一下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宋儒儒竟没有走,他向周围看了一圈,边尧和温惜都不在!“你在……等我吗?”

“恩。”宋儒儒应了一声,从座位起身走过来。因为上节目所以她精心化了妆,化的是符合秋天气息的枫叶妆,腮红和唇膏都是南瓜色系的。修颉颃指了指她的嘴唇问:“你的嘴巴有些发黄哎,啊!你的脸色也发黄……你最近是不是肝不太好?”

宋儒儒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修颉颃这个人聪明的时候像个无所不知的奇才,可他蠢的时候又是真的蠢,耿直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替她出头时又变得高大勇猛。

他难道不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

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独自坚强地生活,她从来都不需要谁来保护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宋儒儒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

可她为难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不会喝酒却要替她挡酒,不会与人争辩就自揭伤疤,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宋儒儒怀疑修颉颃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在他的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人,一个负责睿智,一个负责天真,要说两者有什么共同点的话,便是他们都喜欢着她,睿智的那个用尽心机接近她,天真的那个用尽全力保护她。

喜欢她是一种本能,本能地去关心她的生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他是个根本不认识什么是流浪包、也分不清唇膏颜色的直男,但他依旧会努力学习如何让她开心,他会为了她的一句话换车牌,替她读书讲解知识,为她按摩穴位,去收集她喜欢的易学书籍。

这世界哪有人真的因为不会就不对喜欢的人好呢?不过都是不够喜欢的借口罢了。只要是放在心上的人,再笨拙也会努力去做,哪怕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也要让对方不被伤害。

她深吸一口气回答他愚蠢的问题,“是啊,我最近没怎么睡好。”

“为什么?”修颉颃担忧地问。

“因为你啊。”宋儒儒仰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我总是没办法安静下来。”

修颉颃低下头小声问:“那我是不是也不能打电话了,只发信息可以吗?”

“你发信息也有提示音啊。”宋儒儒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给你写信吧!”他扬起嘴角笑起来,明亮的双眼里闪着许多小星星,“写信就没有提示音了。”

宋儒儒想起了头顶有小星星的长颈鹿,它很幸福却又很孤单,它有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却又不知道别的小动物喜欢它。

它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像一颗闪亮而不自知的明珠,静静等待某一天有人为它拂去尘埃、视若珍宝,为了那一天它会一直等下去。

=====

走出电视台时,宋儒儒问他,“你开车来的吗?”

“恩。”修颉颃点点头,然后立刻说,“其实我也可以坐地铁。”

宋儒儒大步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那你送我吧。”

修颉颃微微一愣,赶紧快步跟上她,“你是不是因为没睡好,想在车上补觉?”

“是啊是啊。”对于修颉颃的脑回路,宋儒儒一向不与之争辩,“所以你开慢点,我就能多睡一会。”

“那我开20码吧。”修颉颃笑着说,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对了,边尧被温惜拽走没事吧?”

“没事的。”宋儒儒耸耸肩,“伤筋动骨也就一百天。”

宋儒儒走到停车场,才看到修颉颃今天开的车竟然是NM250,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我今天是先带温惜出去的,所以就开了这辆车……”

“带温惜出去你就开250?”她撇撇嘴,“那你的新车留着干嘛?”

“留着等你。”他认真地说,“我不想让其他人坐你坐过的位置。”

宋儒儒一言不发,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就坐进去,修颉颃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只好默默上车,做一个安静的司机。

车子以20码的速度缓缓在道路上行驶,宋儒儒靠在车窗上似笑非笑,隔了好一会她突然开口问他,“你还想吃排骨吗?”

“想啊。”他不知道宋儒儒为什么这么问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再说。。

宋儒儒抬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家东北筒骨店,“那你在前面停车吧,我请你吃排骨,算是谢谢你今天帮我。”

“你不用谢我的。”

“我不想欠你人情。”宋儒儒说道,毕竟她有过两次失败的经验,欠他人情日后被讨债往往更吃亏。

修颉颃眨了下眼,一脚油门踩下去,瞬间提速到80码,车子风一样地从筒骨店门前飞驰而过,“那我不要吃排骨了,你还是欠我人情吧!”

毕竟,他也有两次成功的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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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好友修颉颃今天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登场,??ヽ(▽)ノ?

PS,预知边尧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56,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PART 56

温惜虽然下手狠,但尚且知道分寸,毕竟边尧是主持人,得靠脸吃饭,所以她特别温柔地没有打脸。

边尧自知有错,可还是觉得自己挺冤枉的,无妄之灾啊这是!

“那你认阮教授了吗?”他扶着椅子想坐下歇歇,哪知屁股刚一沾上坐垫,立刻疼得弹了起来,想想已经住院的穆扬,边尧竟有几分庆幸与欣慰。

“怎么可能!”温惜正拿着锉刀修指甲,刚才不小心弄断了食指指甲,真是心疼死她了。“我让她回答两个问题,她一个都答不出来。”

边尧揉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腰问:“你不会问什么了什么奇葩的问题吧。之前你不是问过穆扬如果地球爆炸先炸哪里?”那阵子穆扬天天学物理,就差复读高三了!

“我就问她我爸是谁,就这么个问题,她都没回答我。”温惜吹掉指甲的屑屑,叹了口气。其实别看她成绩不好,但心里透亮得很,这世上的感情莫若爱恨情仇,喜怒哀乐,若是连她的父亲是谁都不能告诉她,那肯定没什么好事。“我想过了,我要么是私生女,要么……”

边尧好奇地睁大眼睛等着温惜的后半句,她却卖起关子,啧啧嘴不说了。

“要么是什么啊?”

温惜放下锉刀,起身拉了拉筋,免得剧烈运动后肌肉太过紧绷。她拎起自己的新包包,怜爱地抚摸了一下,“要么我就是变种人,外星人的后裔……”

“啊?”

温惜捧着脸微微一笑,“要不我怎么能是三界第一美,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有太阳系八大血统,十六星球混血!”

边尧竖起大拇指,“那是,要不是变种人你也不能战斗中自动加血啊?”他想起了与自己同命相怜的师弟,“穆扬住院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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