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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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裴寒舟就那么站在她房间门口, 眼睑轻垂,肌肤被浅色灯光雕琢出玉石一般的细腻质感。

林洛桑后背靠在床头,手里还捏着一小块被角, 停住了即将要进行的动作。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冷?”

男人颔了颔首:“嗯。”

未过几秒又补充着强调了语气,“非常冷。”

林洛桑目光复杂地瞧了他一会,正准备跟他商量着今天已经躺下了,要不明天再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讲出第一个音节,男人又俯了俯身,手指压在她脚踝处的被褥上。

“之前晚上不总是冷到往我那边钻,这几天降温怎么会不冷?”

林洛桑用足尖拱了拱脚边毛绒绒的东西, 一阵晃荡的水响传出。

她说:“因为我之前搬家的时候买了新的热水袋。”

“…………”

男人直起身,抽走她被子里拿来续命的东西,沉声科普:“这种东西要少用。”

她偏头,“为什么?”

男人折身往卧室里走,声音愈来愈远, 甚至都被空间拉出了三维立体感。

他举重若轻, 淡然而不羁:“还没想好。”

“……”

热水袋被男人拿走, 被子里的热气也被他抖散了大半, 林洛桑认命地下床穿好拖鞋,走进了卧室。

久违地一到这地方,她睹物思景, 昔日场面涌上脑海, 想起自己曾经给他打过很多个领带一一挂好,手都差点打抽筋。

又想起今天见到男人时他脖子上整齐的领带, 她转头看向裴寒舟:“你今天的领带是自己打的吗?”

他正坐在床边把她的热水袋锁起来,故而未有设防, 直接回道:“是啊。”

“你不是挺会打领带的吗?”她道,“那之前为什么打成那个鬼样子?”

男人终于意识到回答和行为没对上,但也没有丝毫慌乱,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圆场:“那应该是因为,看到你我就心……”

林洛桑:“心不在焉?”

男人眼睫轻颤:“心惊胆战。”

“……”

“我看你不如还是自己睡吧,告辞。”

说完她立刻就转身要走,被人噙着笑扣住手腕,又给拽回了床边。

她没稳住,直接倒在了枕头上,腰部还没来得及用力,男人便已经用被子把她裹成了糯米糍。

林洛桑像海狮一般笨重地扑腾了两下,猝不及防听到男人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共振得她耳郭都在发麻。

“别跑了,”他说,“被子外面冷。”

冠冕堂皇的,好像刚刚费尽心思把她从暖和被窝里弄出来的不是他一样。

林洛桑嗤一声,正想质问他,侧头时好像发现柜子旁边摆了个小瓶子。

形状很熟悉,她抽出手摸到,对着满是英文的瓶子认真地读取了几秒。

“褪黑素?”她回身问他,“你买这个干嘛?”

他垂眼:“买这个还能拿来干什么?”

褪黑素是拿来助眠的,林洛桑偶尔也会吃,常用在倒时差或是录完节目大脑亢奋必须逼自己睡觉的时候。

以前没见床边出现过这个,应该是她前阵子离开时添置的,看瓶子还挺新。

“没吃几次,”男人低声道,“你刚走的时候,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知道了,”她严肃地回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早有打算,把这个瓶子摆在这儿,让我看到了心疼你然后任你摆布?”

裴寒舟一时失语:?

她往后蹭了几寸,礼貌又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喉咙,温声提醒他看表:“很晚了,真的不可以。”

裴寒舟:“……”

“我没想干什么。”

“那就好,”她摸了摸他的鬓角,然后伸出一只手臂比出安全距离,“但由于在这个地点,我不太信任你,所以我们今晚就……”

话没说完,整个人被翻了个面儿,男人钳住她手臂拢了拢,将她背对着抱进怀里,沉声截断道:“就这样。”

左边的蝴蝶骨接收到男人胸腔中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一路传导到她心脏的位置,他的下颌就抵在她发顶,呼吸声深深浅浅地掠过。

她以一种婴儿酣眠的方式贴在他的怀里,腰上的禁锢有力却温暖,他看似用力,实则只是虚虚覆住,并不会让她不舒服。

她舒适地弓了弓身子,忽然问:“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和普通人一样,自由地出入人多的场合,你最想要做什么?”

他想了会,说:“去看你的演唱会吧。”

她懵了一下。

“到时候总不能看转播,但如果去现场又要留出一大片空位,不像阿怪的演唱会有部分票没卖完,我可以和主办方商量给我留出一块。”男人淡淡道,“你的演唱会,应该是座无虚席。况且,我也不能跟你的粉丝抢票。”

她抿了抿唇,小声说:“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困扰吧,你肯定也想要治好。”

“以前觉得无所谓,”他说,“但是遇见你之后,也想和你一起在很多人的国际广场跨年,也想陪你在人群里看日出,也想带着你感受很好的气氛,而不是去哪里都要清场。”

“你平时的工作已经很特殊,随时随地要和观众保持距离,如果平时生活也像那样,会很累。”

林洛桑睁开眼睛,望着衣柜一角出着神:“我有时候其实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

“你排斥其他女人的靠近,我永远不用担心你出轨或是和异性距离过近。虽然有时候不能去一些很想去的地方,清场了没有气氛,但起码——”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思考着措辞,男人就跟在身后纵容道:“好,那就这样,不用再考虑治愈的事情。”

林洛桑合理怀疑自己有一天如果想去放火烧山,这男人也会是第一个给她点炬火的人。

她皱了皱鼻子:“你理智一点行不行?”

“我还不够理智?”

“……”

她又接着道:“但是那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仔细思考之后,我非常肯定,我也希望你可以抛掉过去带来的一切,积极而健康地生活。”

“怎么又不怕我出轨了?”他笑。

“因为,”她深呼吸一口,轻声说,“我相信你呀。”

卧室内有片刻宁静。

半晌后,他哑着声音回:“嗯,都听你的。”

“什么叫都听我的,”她试探,“那我和心理医生一起帮你计划治疗方案?”

他不假思索地应答:“嗯。”

“我当你的私人医生?”

“嗯。”

“我去上医科大学?”

“嗯。”

“我弃唱从医?”

“嗯。”?

“我回去睡了?”

“……”

“这个不行。”

“嗤。”她哼哼唧唧两声,“没意思。”

“话说回来,”男人道,“如果当年能及时诊治,现在也遇不到你了。”

林洛桑仰头,对他的豁达表示敬佩:“你挺苦中作乐的啊?”

“不会,”他说,“也有遗憾和担心。”

“比如?”

“比如万一以后女儿出嫁了,和亲家该怎么沟通。万一儿子的女朋友到家里来,我又该保持什么距离。初次见面坐太远,似乎有些不尊重人。”

林洛桑:???????

她回味了足足三分钟,才明白裴寒舟到底在展望些什么东西。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成功的资本家都是这么高瞻远瞩的吗?

人还没转正呢,连孩子都给她安排好了,并且还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她偏了偏头,嗫嚅:“你想得真远。”

男人垂头:“远吗?”

“远啊……”

她吸了吸鼻子,困意上涌,尾音拉长后渐渐微弱,坠入梦里。

不知道多久过去,男人淡声澄清。

“不远了。”

///

次日,在林洛桑的旁敲侧击下,裴寒舟给她看了曾祖父曾留给自己的遗物。

那样喜欢看戏的老人,留下来的也是一本戏折子。

林洛桑问他:“你打开看过吗?”

“没有,”男人垂眼,“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开,沉重不是他想要的,但我无法轻快。”

他淡淡地:“这本折子,似乎只能提醒我的不孝。”

男人离开之后,林洛桑打开翻阅了几下。

戏折子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纸,应该是即将与世长辞前,老人知道或许见不到他,于是抓紧时间,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

字体模糊,辨认不清,大抵交给了裴寒舟后他也无法看清。

幸好戏折子里有老人抄写的很多戏词,由于戏曲是传统文化,她作为音乐人多少有些了解,于是便把纸张中辨认不清的字找出来,再寻找老人抄下的戏词中有没有笔划外形相似的,根据上下文和自己的了解,来分析那到底是什么字。

好在老人虽然写得潦草,但她对戏曲略有涉猎,因此“翻译”过程算不上艰辛,尽管繁杂,但她也理出了头绪。

值得一说的是,老人有一出很喜欢的戏曲,连眷抄时都无比认真,经典句子甚至还换了颜色做标记。

而那一首恰巧她也喜欢,好像曾经还在那张翻唱专辑里致敬过十几秒。

她盯着戏折子出了会儿神,想起了小时候的裴寒舟,他也会在老人的带动下听这些吗?

但她没有出神太久,很快又继续投入翻译,看着最终的成品,心间涌现无限的感动和唏嘘。

次日,她上午在健身房练了舞,下午和裴寒舟去了自己前几天曾踩过点的地方。

她没有主动说,只是先在附近买了杯鲜榨果汁,再回来的时候,看他正对着那一片乐高积木沉思。

她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

裴寒舟淡淡道:“我还记得这里。”

“那次月考我在生病,成绩出来以后,只拉开了第二名几分,家里人怒不可遏,扬言要打得我握不了笔。我逃了出来,躲在这里,最后是他来把我接走的。”

她当然知道,“家里人”指代的是他严格的爷爷,而“他”,指的则是曾祖父。

“他虽然做不了多少,但总归来讲对我很好。”

男人半垂着眼睫,瞧不清眼底汹涌的情绪,但嘴角却挂起一丝嘲弄的笑,“他走的头几年,我甚至不敢去祭拜他。”

那几年他们做过他唯一的寄托,但曾祖父最终也没能等到他回报,只有曾祖母还健在,他不愿悲剧重演,于是力所能及地对老人好。

林洛桑一语中的:“你愧疚吗?”

“我没有办法不愧疚。”男人说,“总觉得无颜面对他,连他临终时微小的遗憾都无法弥补。”

她极少见他这样,思忖半晌之后,说:“可一切根本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那么小,没有决定权,你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也许他并不怪你。”

男人低声:“我也这样安慰过自己,但明白是一回事,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他究竟怪不怪我,恐怕谁也无法替他定论。”

“你之前给我的戏折子我看过了,里面有一张纸,”林洛桑抬起眼,“是给你的。”

裴寒舟猛地一滞,蹙眉看向她。

她递出那张纸:“他是真的,不怪你。”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如同命运际遇般脆弱泛黄的纸张,展开,是熟悉的笔迹。

因为乏力,偶尔有些地方写得潦草模糊,但她已经在旁边做好了标注,看起来并不费力。

林洛桑上前半步。

“他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你正直勇敢,不走歪路,你做到了。”

“第二个心愿,希望你平安健康,你也做到了。”

“第三个心愿是要你懂得感恩,现在曾祖母被你照顾得那么好,不就是证明吗?”

“他临终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些,他没有遗憾了,”她上前握住男人的手,“你不要自责,这一切真的和你无关。”

男人容色复杂,一遍又一遍浏览自己熟悉的字迹,好像有什么在一点点从身体中流走。

他听见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温柔抚慰和治愈的能力:

“你之前和我说过,因为爱,所以你不怪我。”

“现在也一样呀,因为爱,他又怎么舍得怪你呢?”

“虽然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但只要曾经见过的每一面都认真度过且珍惜,并且在往后也永远记住,意义远甚于那最后一面。”

半晌后,他掀开眼睑,低声道:“要和我去看看么?”

……

一小时后,二人抵达老人的墓地。

天空难得放晴,下午的日光暖和而刺眼,混着彩虹斑斓地洒在墓碑上,她就陪着他无声地伫立许久。

她知道,那封信在某种程度上,会减轻他的愧疚,让他慢慢释怀,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起码今天,他可以在回忆中放过自己了。

不管能不能治好全部,至少会让他在想起时不再难捱。

“还有个彩蛋,”离开时,她说,“那封信夹在你曾祖父很喜欢的一出戏里,那出戏的那一回正好讲到亲情:不计较付出,不需要回报,不讲对错,有心意……就不会孤单。”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耸了耸肩,“但我想会是他的意思。”

男人顿住脚步,她也不明所以地转身往回看。

他理了理她的领口,唇边终于久违地,挂上一丝释然的笑。

裴寒舟沉声回应她:“嗯。”

那晚他睡得很沉,林洛桑次日起来时,就连不小心踢到了衣架都没有吵醒他。

他一般来说都是浅眠,就好像一直有着心事,难以完全放下。

但今天,他睡熟了。

看着男人的睡颜,她也禁不住弯起唇角,悠悠吐了口气,心中的大石也悄然坠地,心满意足地去上班了。

上午的行程是教练习生们最后练一次主题曲,公演即将开始,这个主题曲作为开场展示,要跳给所有的观众看。

“你们要谨记拿出最好的状态,台下坐着的都是决定你们命运的衣食父母,她们花了钱和时间,你们也需要呈现最好的舞台。”

林洛桑对着镜子展了展身体,“我最后带你们练一次,由于人数很多,没办法每个都指导到,只看大效果。”

练习生们也跟着她做伸展运动,一边伸展一边兴致高涨地说好。

她早上欣赏裴寒舟的睡颜欣赏得有点久,想的也有点多,因此耽搁了时间,出门没有化妆。

况且现在这个主题区排练也不规划在流程内容中,是她自己自愿加班,故而她并没有通知摄像老师拍摄,打算低调地练完这一part。

结果跳到一半,四五个摄像机瞬间涌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精准捕捉。

“别别别——”林洛桑抬手遮住脸,“拍她们,早上勤奋刻苦,为观众们呈现最好的状态。”

又捂得更加严实,“这个老师怎么回事,还怼着我的脸拍,我是真的没化妆。”

素颜时,如果做好了心理准备,譬如说直播卸妆之类,那就没什么,但她今天完全没做准备,出门连脸都没检查,摄像机这么直白地就怼了上来,不知道清晰度是多少也不知道是什么角度,她下意识就开始挡。

练习生不信,凑上来:“老师胡说的吧?这怎么可能是素颜呢?”

“我刚刚还在问九九老师用的什么粉底液这么贴肤,原来没化妆是吗,打扰了打扰了。”

“不会吧,好伤人,我上了粉底液还没导师素颜白?”

哄堂大笑。

她挡脸的手被求知欲旺盛的练习生们扒拉看,练习生一看她真的是素颜,顿时觉得这个对比下显得人生真是好没意思,长长的叹息此起彼伏,最后就演变成了大家问她日常是如何护肤的。

“怎么会有人没有毛孔呢?这不合理吧?”

“鼻翼不泛红嘴角不暗沉,老师您怎么做到的?传授给我吧!”

“本痘肌实名制羡慕没有痘痘粉刺闭口的牛奶肌,老师代言哪个护肤品来着,我买还不行吗?”

“我找到了!老师的缺陷!”

“什么??”

“老师右边的眉毛比左边多了几根。”练习生委屈得直哼哼,“别的实在是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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