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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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道:“他死于战阵,但阿史那咥力特勒击杀了敌将,给他舅舅报了仇。他的外公支持他继承部落汗位。”

草原上对血脉的认知与中原不同。小部落甚至不把女子外嫁,只让她们向路过的男人借种生孩子。这都是草原的自然条件和人口生态造成的。

女子虽然被视作男子的财产,没有继承权,只负责生孩子,但她们生下来的孩子的血脉是被承认的。

且阿史那氏和阿史德氏互相联姻、彼此嫁娶数代,血脉早就混得极其近亲了。

谢玉璋道:“阿史德纠纠老病久矣,他说话没那么管用了。大萨满呢,阿史那阿巴哈库那设表态了?”

“你还真清楚。”李卫风赞道,“对,那老头子支持乌维儿子。”

阿巴哈这是承认了咥力特勒了吗?

谢玉璋想起了那个狼一样的青年,想起了他眼睛里的杀意和握着刀的手。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刻,死神伸出手,在她就要回云京的时候扼住了她的喉咙,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谢玉璋竟在春光里泛起了寒意。

李固和李卫风都眼睁睁看着谢玉璋的面孔苍白了起来。她的眼中有惧意。

春光明亮,他们站在她面前,清楚地看到了她鼻尖渗出的细微汗珠——那是冷汗。

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固皱眉:“永宁?”

李卫风也问:“没事吧?”

谢玉璋看清面前站的两个人是谁,看清身周是哪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没事,只……”

前世乌维没死,后来诸部一个一个地被蒋敬业打残了。俟利弗死后,在草原上,其实只有处罗可汗才是中原真正的敌手。可现在都不一样了,谢玉璋和扎达雅丽牵头,说服了阿巴哈支持,使五部提前归附,竟给了咥力特勒保存实力的机会。

只那时候谢玉璋一心所求是回中原,哪管得了她走后洪水滔天。

她抬起头,道:“咥力特勒极有乃祖之风,比他父亲强百倍。他若将两部合作一部,实力便大增。陛下切不可小瞧他,当多支持屠耆堂,以免咥力特勒坐大。若真如此,亦可留着处罗给他。草原诸部,切不可再合为一国,越碎越乱就越好。”

在漠北时,她和林斐两个人成日里钻研这些事,分析的时候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她习惯性地便将心中所想直说了出来。

说完,两个男人却都不说话,只看着她。

谢玉璋才猛地惊觉,今日已经不同往时。她忙福身:“永宁僭越了。陛下别在意,随便听听就是了。”

李固却道:“你说的是对的。”

李卫风也道:“跟我们想的一样。”

只他们不习惯一个年轻女郎却像他们一样操心这种事。总让人怪别扭的。

谢玉璋觉得自己多虑了,面前的人,是天下雄主和铁血将军。她都已经回到云京了,作什么还去操心这些事。这都是李固的事,让他操心去吧。

谢玉璋便想告退。

李固却问:“永宁,你在怕什么?”

谢玉璋微怔。

李卫风抱着胳膊说:“你刚才脸都白了。”

她刚才这么失态吗?谢玉璋赧然。但直面自己的恐惧,终究不是那么舒服。

谢玉璋垂首,过了片刻,才抬起头,道:“我怕咥力特勒。”

李固的目光锐利起来。

谢玉璋道:“出发回中原前的最后一天,咥力特勒来见我。他已经发现了我做的那些事,所有的事。”

她咬重了“所有”,李卫风没有注意,但李固心中明白,这“所有”二字中,也包含了谢玉璋杀死乌维的事。

虽然明知道谢玉璋无事,正安然地站在他面前,可是李固的心脏还是揪起来。

“啊?那你没事吧?”李卫风惊讶问道。

当时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谢玉璋一点点失去了表情。

“我大意了,不该叫侍女们退下的。其实,帐子外面好多人,卫士就在门口站岗……可帐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她说,“他握着刀跟我说话。我那时候脑子太清醒了,像被冰冻过一样,知道自己要是说错一个字,就可能前功尽弃,再也见不到云京的城墙了。”

“好在,一个字都没说错。啊,想夸自己呢,那一次真的、真的就差一点就死了。”

“他终于放开了刀的时候,我的膝盖都发软,又不敢让他看出来,强撑着。他一走出帐子,我就跑着出去了。”

“回来的路上做过好几晚的噩梦,梦见自己说错了话,咥力特勒拔了刀,把我的头砍下来了。到入了河西境,看到了中原衣冠,才不做噩梦了。”

李固和李卫风都说不出话来。

谢玉璋从来是一个眼眸灵动、神情鲜活的女郎。

这两个男人和她打交道最多。他们看过她笑也看过她哭,看过她温柔看过她娇嗔。他们其实都知道她巧舌如簧,说出来的话里真假掺半,便那些眼泪也更多只是示弱以博怜惜。

可此刻,谢玉璋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玉雕得假脸一样。

是有多深的恐惧,把她吓成了这样?

她在草原上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第 122 章

李固喝道:“永宁!”

谢玉璋恍惚回神。

李固盯着她,道:“你已经回来了。你已经在云京了。”

李卫风道:“永宁你别怕, 阿史那家让老蒋打得屁滚尿流呢。”

谢玉璋长长吐出一口气, 道:“是呢。我就是……”

她抬头道:“蒋侯骁勇,我是极佩服的。只是咥力特勒必得防他。他虽一时臣服, 但野心不死。他临走前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打到云京来, 到时候捉了我去,给他一个人跳舞。”

李卫风叉腰:“我日他姥姥!”

在这种该骂娘的时刻,李固却问:“你在草原跳过舞?”

李卫风侧目。

谢玉璋脑子飞快转过,实话实说道:“没有呢。本来和俟利弗说好了要给他跳一支的,结果他没回来, 他死了。”

李卫风神色微动,按捺不住有想说话的冲动。李固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谢玉璋视线在李固压在李卫风肩头的手上转了一圈, 不知道他们弄什么玄虚。

放谢玉璋离开后,李固带着李卫风往李珍珍那里去。

李卫风抱怨:“你怎么不告诉她呢?”

李固没有表情:“告诉她什么?”

李卫风道:“你还装。当年你突然跑到漠北是干嘛去了?好好的你去狙杀老头子?一去你还就找到他了,老天爷给你透的方位的啊?”

他道:“你骗得了别人, 骗不了我。当年我就觉得不对, 后来事情都落定了, 我掐着蛮头的脖子问他来着, 他招了——你根本是去接永宁的。只是运气赶上了, 才杀了老头子。”

李固道:“那你想让我跟她怎么说?”

李卫风道:“说你去接过她呀,起码让她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吧。”

皇帝的脚步停下。

“七哥。”他盯着地面,说,“你是要我告诉她, 在那个时候,我弃了她?你想让我告诉她,她二嫁父子,都是因为我杀了老头子?是吗?”

李卫风哑然。许久,他说:“不是这么算的。”

皇帝却没再接他的话,径直向前走了。

李卫风跟在后面,犹自挠头喃喃:“不是这么算的……”

到了李珍珍宫里,李珍珍抱怨:“永宁这张嘴,可真能说。”

两个男人已经恢复得面色如常,李卫风一如往常,还笑嘻嘻地问:“咦,她说什么了?”

李珍珍道:“我想让永宁也进宫来,与我们姐妹三个做个伴。”

李固刚从宫人手里接过茶杯举到唇边,闻言顿住。

李卫风大乐:“你直说啦?不愧是大姐!哎,永宁怎么说?”

李珍珍犹自郁闷:“她叭叭叭叭把我说了一顿。”

李卫风哈哈大笑。

笑完,追问谢玉璋都说了什么,李珍珍学了个大概。李卫风啧啧赞叹:“这话一套一套的。”

李珍珍找着知己了:“憋死人了,我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你还笑,别笑了!”

看这两个,犹如昔日河西老大人还在时的模样。

李固无奈,放下杯子,挥退宫人,对李珍珍道:“大姐,这个事,你别管。”

李珍珍说出来就是想看看李固的反应,只李十一这个人,她从来也没看透过,竟不知他是真的不想她管还是怎地。

但照李珍珍想着,男人嘴上再正经,心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譬如霍九,在她面前都不敢多看她的爱婢一眼,一朝得势,啊呸,他还没得势呢,便急吼吼地把那婢子带走享用去了。

霍九死了,那婢子想回李珍珍身边,李珍珍不要她。她在正房外面给她磕了几个头,回去便上吊了。

终结在十六岁的年华上。

李珍珍说:“可是你把后宫交托给我的,我怎么能不管?”

李固道:“大姐管好后宫就行了,她不是后宫的人,别为难她。”

李珍珍对李卫风道:“我竟成了那为难别人的坏人了,你知道我有多难?”

李卫风这会儿可开着心了,把先前那些不那么开心的情绪都丢到脑后去了,架秧起哄:“就是,就是,有些人就不识好人心。”

李固看了他一眼:“我不如下道旨给你?”发到谢家村去。

李卫风立刻老实了。

李珍珍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问李卫风:“过些日子宫里的春日宴,张氏来不来?”

“她怎能不来?”李卫风“嘿”了声,讥讽道,“她可得让别人看到她过得多好呢。”

李珍珍道:“我可从来也没为难过她。”对手下败将,当然要以大度示人。

李卫风道:“你别理她就是,在外面她也不敢闹的。她要敢胡闹,张家第一个不放过她。”

李固则肯定道:“大姐一直做的很好。”

于男人们来说,女人们只要大面上能过得去,家里面有点什么,便都是小事了。可以忽略不计。

谢玉璋盼的三月三终于到了,这实是四时年节中的一个盛日。女郎们都穿上了春装,坐着车纷纷出城,到郊外宴饮游乐,踏青赏春。

便在这一日,女儿们也可以大胆地观赏那些青年郎君们。便有小情侣结伴出游,亦无大碍,常令人见了嘴角含笑。

一年中这么多时节,最让人觉得女儿家青春葳蕤、生命力勃发的便是这一日了。

公主府里自谢玉璋到嘉佑到丫丫,都换上了鲜亮的春装。

丫丫看到谢玉璋的马就拍手:“骑大马,骑大马!”

谢玉璋其实想带嘉佑骑,嘉佑却畏缩。谢玉璋心知不能急,便还是让嘉佑坐了车,她带了丫丫上马。

晚秀也带了牛牛上马。侍女们纷纷上马。公主府除了跟出来的粗使婆子,女郎们竟只有嘉佑一个人是坐车的。

丫丫、牛牛都出生在草原上,从会走路开始就在马背上玩了。坐在高头大马上毫不畏惧,还神气活现。

只他们小,出门的次数少,路两边的宅院、商铺和行人,常让他们两个发出“哇哦~”的惊奇赞叹,惹人发笑。侍女们走一路笑一路。

这一路行来,公主府的人赏景,她们的队伍却也是别人眼中一道靓丽风景。

自来云京的贵女们也好骑马冶游,身边亦有一二侍女能跟着骑马,跟着蹴鞠。但如谢玉璋身边这样,侍女们个个马术精湛的,绝没有。

前后护卫的卫士们,身上更是带着彪悍之气。与普通贵人家里养尊处优出来的家丁不大相同。倒有些天子亲军的气势。

而天子亲军,原是脱自飞虎军的。

谢玉璋从前还是宝华公主的时候,三月三常与杨家的表姐妹们约了一起。如今大家都嫁了,杨府里同辈的只剩下两个不到十二岁的,谢玉璋和亲前,她们才刚会走路。

谢玉璋今天自然是约了林斐。

她先去林府接林斐。林三婶在门口送,道:“交给殿下了。”

谢玉璋笑道:“三婶尽放心。”

林三婶笑道:“再放心不过了。”

林斐简简单单,只带了两个婢女,且她们都还不会骑马。

谢玉璋早为她们准备了车,也不需林府再出车费力。林斐嘱咐两个婢女:“你们只别乱跑丢了就行。”

她自己翻身上马,便和公主府女郎们融为了一体。

婢女们坐在车里,羡慕地看着公主府里的姐姐们个个都会骑马。她们府里的大娘,骑术也这么精湛。

早春的花已经开了,出了城,郊外尽是一片绿色,一扫冬日里的萧瑟。草长莺飞,游人如织。

谢玉璋问:“三哥他们不出来玩吗?”

林斐道:“出来了。哥哥要带着九郎十郎去认识些人。听说陛下想重立弘文馆,预计要取学生数十,各家都推了些子弟出来。正是九郎十郎多结交些朋友、长长见识的好时候。”

谢玉璋问:“九郎十郎想进弘文馆吗?”

林斐笑道:“并不想的,你不用为他们去跑人情。”

她道:“不过是陛下加恩显贵大员家子弟的法子罢了,要真想踏实读书,去那可不行。哥哥不过是怕他们死读书读死书,不懂得人情世故,学傻了,才要带他们去多见识些人的。”

“倒是有个人,我跟哥哥商量过了,你不妨将他推到陛下面前去。”林斐道。

谢玉璋一听,道:“哟,是谁?”

林斐道:“便是九郎十郎现在的老师。你道他是谁,是从前云京承景书院的莫山长。”

谢玉璋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林斐便知,谢玉璋在“前世”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果然,谢玉璋道:“这人不该我出面,该是你哥哥。我不能抢这功劳。”

林斐道:“那是候什么时候的事?”

谢玉璋回忆了一下,道:“记不大清,只记得你说过一嘴,大概得是六七年之后了。”

林斐道:“所以,你想让莫山长再等那么久吗?”

谢玉璋道:“可这样,三哥荐人的功劳就没有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功劳。”林斐道,“哥哥现在分量不够,御前说话,还是得你。承景书院烧了,莫山长的心愿便是想重建。只今上是武人出身,不大重视。便现在重立弘文馆,也不真为着作学问。莫山长原本隐姓埋名的教书,也是在观望,听说陛下先开弘文馆,不免有些心灰意懒。”

谢玉璋道:“他只是忙不过来而已。处罗那里还在打,江南岸还未收复,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做。”

想了想道:“也好,我去与他说说吧,我觉得他能听进去。他后来腾出手来,也做了这些事的。”

两人一路说着,便到了云京城南门外的曲江。

这里自来都是三月三踏青的好地方,人多得很。

各家高门,自都有豪奴提前来圈了地方。公主府也早早派了人圈了块地方,等谢玉璋等人到的时候,已经铺好了毡毯,摆上了几案,点上了熏香。瓜果洗净装在玉碗里,鲜鱼切作了薄如蝉翼的鱼脍,摆在了水晶盘中,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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