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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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仲宁见谢随不动声色,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

他话音未落,丛喻舟突然踹了他一脚:“随哥不过随手写了个‘白’字,你就知道是谁了么?”

“还能是谁。”

“那你说说,名字里有白的,还能有谁。”

蒋仲宁看了看面前的方悦白,微微张嘴,似突然开窍了,立刻说道:“名字里有白的,多了去了,猜不到猜不到,哈哈哈。”

闺蜜偷偷拉方悦白的衣袖,给她递眼色,方悦白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目光,脸颊漾起了一抹绯红色。

方悦白的闺蜜问丛喻舟:“你们今晚怎么玩啊。”

“逛逛夜市,吃点宵夜就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还以为你们要去唱歌喝酒呢。”

“不去,明天开学了,早睡早起。”

女孩笑了起来:“你们不是经常迟到吗,怕什么开学啊。”

她开玩笑的话语令谢随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仿佛在这些女孩心目中,他们就应该是那种人,迟到、抽烟、打架

她也是这样想的么。

谢随扔掉了手里的石子,冲丛喻舟道:“晚上约个拳局。”

“不是吧,明天开学啊,你确定要去打拳?”

“让你约就约,有钱还懒得挣了?”

“行行行。”丛喻舟摸出手机,给地下拳击室的经理打电话,约了局。

几个男孩收拾收拾便准备离开了,方悦白纠结了很久,还是冲谢随喊了声:“你…你要小心一点哦,不要受伤了。”

那熟悉的柔和嗓音,在他的心涧划开波澜涟漪,他的手不禁攥了攥。

谢随和几个男孩离开以后,方悦白看到刚刚他站的地方,好像掉了一个白色的物件。

她走过去,将那玩意儿捡了起来,发现竟是一只小白狗,小白狗凶巴巴地呲牙瞪眼,就像他平时发脾气的模样。

方悦白隐约记得,好像谢随的钥匙串上就挂了这么一只小白狗。

她小心翼翼地将吊饰揣进了自己的包里。

地下拳击室昏暗的更衣间,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聊着荤段子,见谢随进来,他们扬手跟他到招呼。

“小随,正月十五都不休息啊,这么拼。”

谢随淡淡道:“穷人没有休息日。”

“喝,这说的是真理。”

谢随脱了外套,拿出钥匙打开他的私人储物柜,赫然发现自己钥匙上的小白狗挂坠不见了!

挂环还在,连环扣从中间断了一截。

谢随脑子一瞬间仿佛是空了,他反应了好几秒,眼睛蓦然变红,血丝满布。

身边两个壮汉见他情形不对,关切地问:“小随,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随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拿,狂奔着冲出了拳击室。

当谢随折返回人民公园的时候,夜市已经歇业了,四下里寂静无人,清冷的明月当空,照着他孤独的身影。

他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沿着河道一路找回来,却一无所获。

谢随又重新仔仔细细地将整个夜市街找了一遍,连草丛的边角缝隙都找了,依旧不见小白狗吊坠的踪影。

他站在树下,大口地呼吸着,猛地一拳砸在了树干上,指骨疼得快要碎裂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丛喻舟打过来的——

“随哥,这都快开场了,你在哪儿呢? ”

“人民公园。”

“你怎么又折回去了啊?”

“丢东西了,回去找。”

“你丢什么了?”丛喻舟听着谢随的嗓音都哑了,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关切地问:“要不要哥几个回来帮你一起找啊?”

谢随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粗砺的指腹揉了揉内眼角:“不用。”

“那那行吧,你先找着,如果找不到,明天我们过来帮你一起找。”

“嗯。”

挂了电话,谢随颓然地站起身,走出林荫小径的时候,他的步履都已经虚浮了。

心脏某处像是空了一大块,嚯嚯地漏着风。

有几个身着橙色制服的清洁工,正在打扫夜市的卫生。

“小伙子,丢东西了?”清洁工大叔热心地问:“丢什么了。”

“一只挂钥匙的狗,白色的,您看见了吗?”

清洁工大叔茫然地摇了摇头,劝道:“不就是钥匙链吗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甭找了,快回去吧。”

谢随回过头,迎着幽凉的夜风,摸出烟点燃,拿烟的手禁不住地颤栗起来。

开学以后,班级里的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了起来。

这是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新学期伊始,年级上流出一则不靠谱的传言,说谢随喜欢上了方悦白,元宵节放花灯的时候,还写她的名字云云,还说谢随把自己贴身的玩意儿都给她了…

当然,寂白也知道年级上这些传八卦的人很无聊,什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能说得跟他们亲眼看见了似的。

虽然寂白并没有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别人没有。

周五下午,方悦白从高三的独立教学楼出来,路过荒僻的小花园,被几个女孩截住了。

为首的正是安可柔。

自从寂绯绯被自己的粉丝反噬以后,安可柔终于走出了寂绯绯带给她的阴霾,重新恢复了过往的神采,甚至比过去更加嚣张跋扈,经常和寂绯绯作对,为难她。

反正寂绯绯已经丧失了网络红人的身份,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安可柔经常在网络上各种爆寂绯绯的黑料,让寂绯绯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这也怨不了谁,都是寂绯绯自己一手作出来的。

现在,安可柔的矛头又转向了方悦白。

几个女孩子一拥而上,将方悦白的书包抢了过去。

方悦白攥着自己的书包肩带,急切地问:“你们干什么!”

安可柔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听说,谢随喜欢你啊?”

闻言,方悦白脸红了:“这不关你的事。”

“你这张脸,看着还挺像那个谁,让人讨厌。”

身边女孩问:“哪个谁啊?”

安可柔挑眉:“寂绯绯咯。”

方悦白嘴唇都在发抖,学校里谁不知道,寂绯绯可是安可柔的死对头。

这时,有女孩说:“我倒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寂白哎。”

寂白和寂绯绯是姐妹,本来就有相似之处,方悦白长得像寂绯绯,也可能像寂白,这都很正常。

安可柔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不管像谁,都是她讨厌的人。

她夺过了方悦白的书包,打开将里面的习题课本一股脑倒了出来。

试卷和习题册“呼啦啦”地散落一地,还有两片卫生巾也被倒了出来。

安可柔眼角已经渗出了泪花,她想要冲上过去夺回书包,却被几个女孩拉扯着,头发都乱了。

安可柔捡起高三冲刺习题册看了看,扬着调子道:“你说你都高三了,作什么作?你还能在学校里呆几天啊,勾引谢随,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方悦白倔强地瞪着她:“我没有勾引他!”

“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闺蜜跟谢随的兄弟关系好,经常臭不要脸地贴着他们玩儿。”

这是事实,方悦白的确经常跟闺蜜打听谢随他们的动静,上次元宵节,也是实现问好了,特意过去“偶遇”的。

就在这时,钥匙串从书包侧边口袋掉了出来,钥匙串上还挂着一只龇牙瞪眼的小白狗。

安可柔捡起钥匙串,望向那只小白狗。

她隐约记得,这只小白狗是挂在谢随的钥匙上的。

安可柔扯下小白狗,然后愤怒地将钥匙串砸在安可柔身上:“这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方悦白厉声辩解:“我没有偷!”

“没有偷,谢随的挂件怎么会在你这里?”

寂白背着大提琴从排练室出来,走在花园小径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循声望了过去。

安可柔攥着小白狗吊坠,表情嫉妒得快要扭曲了:“说啊!怎么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方悦白咬着牙,死死瞪着她:“还给我。”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这东西交到教务处去。”安可柔冷笑着说:“听说你还是你们年纪的优秀学生代表,如果老师们知道学生代表居然在和谢随谈恋爱,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寂白听不下去了,她摸出手机走过去,摄像镜头对准了安可柔的脸,淡淡道:“玩校园暴力是吧,觉得自己还不够火,寂绯绯倒台了,你还想继承她的黑粉吗?”

安可柔见寂白在拍她,连忙挡住了脸,尖声道:“寂白,你干什么!快关掉!”

寂白伸出手:“东西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安可柔对寂白有种迷之畏惧,看到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就莫名慌张,不太敢惹她。

“给你就是了!”安可柔将吊坠扔了出去,小白狗在石板路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寂白的脚下。

寂白将它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掉了小白狗身上的泥灰,垂着眸子,神情很温柔。

“寂白,你等着。”安可柔恶狠狠地说完,扔下了方悦白的书包,跟女孩们一起离开了。

方悦白哭哭啼啼地将书本全部塞回了书包里。

寂白说:“如果你想去教务处告状,我可以把视频发给你。”

方悦白收拾好书包,啜泣着说:“不了,她们有钱有势,学校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如果去告状,说说不定她们还会把我和谢随的事情抖出来。”

寂白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和谢随没有早恋,就不用害怕这些谣言。”

方悦白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望着寂白,眼神有些复杂。大家都在说她和谢随有猫腻,凭什么寂白就能断定他们没有早恋。

“那个可以还给我吗?”方悦白指了指寂白手里的小白狗:“那是我的。”

寂白攥着吊坠,并没有给她。

方悦白略带敌意地问:“难道你也要问我,这是怎么来的吗?”

“可以告诉我吗?”寂白抬眸望向她。

方悦白心里有点来气,但是看着寂白那清澈明净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有点心虚:“我、我不想告诉你。”

“他送给你的吗?”

“他不能送给我吗?”方悦白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侧面反问,让自己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僵持。

寂白将小白狗揣进了包里,转身离开。

方悦白连忙叫住她:“你做什么,把东西还给我!”

寂白侧头,睨了她一眼:“这不是你的。”

就算他送给你,那也不是你的。

后来安可柔和方悦白的冲突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更加坐实了方悦白和谢随地下恋情的谣言,据说谢随的的确确将自己的吊坠送给了方悦白。

那天下午,方悦白收到闺蜜传来的谢随朋友那边的消息,说谢随在校门口等她,她着实兴奋了好久。

一放学,收了书包匆匆跑出校门,远远地看见丛喻舟几人坐在马路的护栏边上,中间的少年视线平视远方山隘,漆黑的眸子透着几许轻狂不羁。

方悦白停下步伐,整理了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还算矜持。

“谢随,你找我有事吗?”她红着脸问。

谢随懒得跟她废话,直说道:“东西还我。”

方悦白微微一怔:“什么东西?我没拿你的东西。”

“是吗。”谢随朝她走了过来,轻轻拎了拎她背后的书包:“如果老子找出来,那就算偷了。”

看着少年那宛若冰封的英俊脸庞,方悦白呼吸都快停滞了,谢随那种人,如果真的以为是她偷了他的东西,肯定不会轻饶放过她。

丛喻舟也劝道:“方同学,如果你真的捡到随哥的小白狗,还给他吧,元宵那晚随哥可是跑回去找了整整一夜啊。”

听到这话,方悦白震惊了一下,不过一个吊坠饰品,有什么稀罕,居然能让他这般重视。

她想起安可柔说她长得有点像寂白,又回忆起寂白看着小白狗时那温柔的表情,以及那日谢随在荷花灯上写的一个“白”字。

恍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方悦白胀红着脸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偷,那个小白狗吊坠是是我捡的,本来是准备要还给你可是昨天被人拿走了。”

“谁拿走了?”

方悦白讪讪地抬头,望了望谢随那张冷冰冰的脸,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是寂白。”

第41章 偷亲(求营养液呀!)

春日温煦的阳光透过方格天窗漫入了琴房。

谢随推门进屋, 看到女孩站在椅子上, 正用抹布擦试着琴房的天窗。

鹅黄色的长裙子被窗外吹来的风撩动着。

阳光倾洒在她白皙清透的脸蛋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玻璃球一般清澈清透。

她的个子不够,即便站在椅子上, 想要将天窗顶端擦拭干净,还要费劲地踮起脚尖。

谢随走过去,粗暴地将她拦腰抱了下来。

寂白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扛在了肩膀上。

寂白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谢随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 夺过她手里的抹布, 踩上了椅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玻璃上的尘埃。

寂白站在边上, 看着谢随那熟练的动作, 心说他干起活来真是一把好手。

她回头拿起扫帚,打扫琴房的卫生。

谢随见状,立刻跳下椅子, 夺过了她手里的扫帚, 躬着身帮她打扫灰尘。

寂白无奈地看着他:“谢随,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以后干活的事, 叫我一声, 你的手不应该做这些。”

“那我做什么呀。”

谢随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指了指琴房中央的大提琴。

“那我拉大提琴就不用干活啦?”

谢随撑着扫帚看向她, 认真地说:“干活,赚钱这些你都不用考虑。”

寂白嘴角抿了起来,旋起两个似有似无的小酒窝,只当他开玩笑:“天底下这样好的事?”

“当然没有。”

“…”

“除非你当我的小白。”

“”

寂白不知道该对这臭不要脸的家伙说什么了,她走到座椅边,拎起自己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了那枚小白狗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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