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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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其他几个笑点低的嫔妃也都忍不住笑了。

她们平日里也都知道这彼岸花的说法,据说是佛经上有名的,听曹常在说出了这种花,几个嫔妃心中还暗暗后悔,想着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谁知让宁溪月这么一说,顿时格调全无,而且大蒜,宫里嫔妃们平时都是不吃的,味道太浓太大,这……这简直也太俗不可耐了。

曹常在脸都涨得通红,指着宁溪月大叫道:“胡说,你胡说,皇上,她为了侮辱我,竟敢当着您的面儿撒谎,这是欺君之罪,您要罚她……”

“够了。”

皇后忽然冷哼一声,目光不善地看向曹常在,沉声道:“宁常在是否罪犯欺君还是两说,难道你就想先犯下君前失仪的大罪?”

“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遭。”曹常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从高桌后走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谭锋挥挥手,目光看向宁溪月,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溪月小声道:“这种事情我哪敢撒谎?又不是活腻味了,不信皇上叫御花园的花匠来,一问便知。”

这事儿她还真是胸有成竹,从穿越后,经常看见彼岸花,为此专门问过许多花匠。都知道这种花佛寺里喜欢种,只是佛寺叫的名字太高深,大多数花匠记不住,都叫它的俗称蒜头草。

为了服众,谭锋便命人将御花园的花匠传唤了来,一问之下,果然花匠也是这么说。那还有什么说的?曹常在装逼失败,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曹常在哭哭啼啼坐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偶尔看向宁溪月的目光,怨毒的令人心悸,只让她十分无语,心想你个不识好歹的,姐没把这花是地狱象征说出来,就很不错了好吗?不然寻常人不知道这花的传说,那些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皇上再召来问话,啧啧,宫中能留一个喜欢地狱花的女人吗?你就卷铺盖回家吧,现在竟还好意思瞪我。

彼岸花当初在现代可着实是火过一阵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宁溪月通过百度,知道了这种花学名叫做红花石蒜,别称龙爪花蒜头草等等,另一个大大有名的别名是曼珠沙华,取自《法华经》中的梵语音译,意思说它是天上之花,天降吉兆四华之一,据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但同时,因为这种花多喜开放在墓地之中,所以它是地狱之花的传说更加深入人心。彼岸花,花开彼岸,何谓彼岸?自是黄泉。

只是似曹常在这样的女孩儿,平时哪里会因为一朵花去了解它的种种?闺阁千金,更没有杂学旁收之道,以至于曹常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才会在今日闹了大笑话。

在场的嫔妃中没人知道地狱之花的传说,宁溪月心存仁厚,没有说出来,不然就凭曹常在今天这无心之语,虽不至于白绫毒酒赐死,但打入冷宫是绰绰有余了。

有了这一出热闹,众嫔妃七嘴八舌议论了好一会儿,才听谭锋悠悠道:“这个游戏还没完吧?朕记得还有好几个人没说呢,怎可以不给人机会?”

舒妃连忙称是,于是游戏继续进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舒妃一直没点宁溪月的名字,直到连那两个答应都说完了,整个殿里只剩下宁溪月一人,舒妃看到皇帝陛下向那边望了眼,这才笑道:“抱歉,适才见宁常在吃得用心,我就没打扰,只是如今就剩你一个了,倒是要请妹妹说一说你的喜好。”

污蔑,这是红果果的污蔑啊!

宁溪月心中悲愤,暗道我难道是属木头的?吃一百个豆子不知豆腥味儿?因为吃,都出两次丑了,我还敢吃?分明从曹常在之后,我连口果酒都没敢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得用心了?这么红果果的睁眼说瞎话,良心呢?让狗叼去了?

一肚子话却只能憋着。宁溪月平静起身,目光森然盯着桌上菜肴,如同盯着舒妃那个卑鄙阴险的女人,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谭锋淡淡道:“朕倒也有些好奇,不知宁常在喜欢什么花?据说有一种花叫做食人花,你知道吗?”

食人花?

宁溪月只觉眼前一黑,抬起头狠狠瞪了谭锋一眼,心想我要是食人花,第一口就先吞了你。

结果就见少年天子一脸惬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唇边带着一丝冷冽笑意正看着她。

第二十五章 扰人清梦

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中那些怒火顿时无影无踪,宁溪月冷静下来,冲谭锋福了福身,沉声开口道:“皇上,臣妾才疏学浅,并不知什么食人花。不过臣妾也有自己喜欢的,但臣妾的品味大概有些独特,我不爱那些花儿千娇百媚争奇斗艳,只爱那翠绿欲滴生机勃勃的野草。”

“野草?”谭锋轻轻重复了一遍,眼睛微微一眯,锐利目光直射宁溪月,仿佛能够直入她的内心。

看什么看?姑娘我就喜欢野草,不行啊?你那眼珠子就算是X光,也只能看到我心里那片自由自在的大草原,哼!

宁溪月默默想着,忽听一个声音尖锐叫道:“野草?什么草?是狗尾巴草吧?”

是曹常在。这女人真可谓反应迅速,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神,她已经将炮口对准宁溪月开轰了。

“狗尾巴草的确是野草的一种。”

面对曹常在的讽刺,宁溪月竟煞有介事地点头,一下就将对方后面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谭锋有些怜悯的看了曹常在一眼,暗道你和她比词锋?呵呵!那女人的言辞犀利,是连朕都不太能压服住的,你这个时候不说安分守己坐着,还要跳出来,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果然,就听宁溪月滔滔不绝道:“但是,狗尾巴草虽是野草,野草却并不等于就是狗尾巴草。千千万万株野草绵延开去,就是碧绿无垠的大草原。我爱野草,爱它们生机勃勃,只要给一点阳光雨露,便可无拘无束的疯长;爱它们坚韧不拔,哪怕千斤巨石压顶,从石缝里,砖缝中,仍可看到它们不屈不挠探出身来;爱它们自由自在团结一心,风雨不能摧毁;爱它们能屈能伸……呃!没了。”

宁溪月明显是演得太投入了,等到回过神发现自己把不应该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为时已晚,只好硬生生停下,让这段宛如抒情诗般的自述心意失色不少。

嫔妃们显然也对这个急刹车有些不适,舒妃甚至完全没反应过来。宁溪月正想提醒她该做游戏结束陈词了,就听一个冷冽的声音道:“说下去啊,怎么就叫没了?”

谭锋看向宁溪月,明亮若朗星的眸子微眯,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微微前探:“爱它们能屈能伸,后面是什么?告诉朕。”

“呃……真……真没了。”宁溪月怯怯看着少年皇帝,都想哭了,暗道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皇上您要是看我不顺眼,一刀杀了就是,不带这么软刀子一下一下捅的,还专门怎么让我丢人怎么招呼。

“不可能没有,既然你不肯说,那让朕来替你说吧。”

谭锋的身子又靠回了椅背上,看上去十分放松闲适的样子。然而在宁溪月眼中,此时的他已经化身为优美的猎豹,蓄势待发,即将对自己发出致命一击。

“爱野草能屈能伸,这点没错啊。野草嘛,都是这样的,马车碾过时,它们便将身体极尽所能的放低,甚至贴合在地面上,等到马车驶过,它便重新直起身来。燎原大火过后,看似全部烧死,然而第二年春天,春风一吹,又是沃野千里,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朕说的对吗?”

对,这些说的当然全对,可这种话,不该在这个场合下说,更不该由她这个罪臣之女,当着皇帝的面儿来说,毫不夸张,这样一番话,就足够成为她的取死之道。

“皇……皇上……”

宁溪月眼泪是真的下来了,可怜巴巴看着谭锋,心想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难道杀我还需要借口,不然能引起后宫不平?我怎么没看出嫔妃们是这么善良的人呢?杀人不过头点地,皇上,你……你这也太恶劣了。

谭锋看着宁溪月,没想到这姿色平平的女人,害怕可怜的样子竟也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态。联想到让她侍寝那天晚上,对方大胆挑逗当面欺君的种种,一向无心无情的皇帝陛下,心中竟泛过几丝涟漪。

“对就对,不对就不对,哭什么?难道朕是老虎,能把你吃了不成?”谭锋白了宁溪月一眼:“就你这软弱样子,也好意思自比野草?”

“只是喜欢而已,不是自比。”宁溪月听见谭锋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小声咕哝了一句,为自己正名。不然就依照皇帝这番话,她要承认是自比野草的话,应该比曹常在说的地狱花下场还惨。

随着谭锋如刀剑般的话语出口,接着又轻描淡写将先前锋利化解,场中凝重气氛也重新活跃。接下来舒妃又主持了击鼓传花等几个游戏,或是看宁溪月可怜有意放过,或是怕她再次吸引皇帝注意而故意压制,总之,都没有她什么事儿。

之后大家出了大殿,来到院子里放烟花。早就在寒风里等了半日的太监们连忙上前,依次将鞭炮烟火点燃,一时间火光四射银蛇乱舞,还有硕大的各色花卉状烟火在半空盛开,端的绚烂无比美不胜收。

“母后瞧着今年的烟火如何?”

谭锋站在太后身边,看着自己登基第一年除夕的烟花盛放,微笑点头踌躇满志。

“征战结束,盛世来临,这烟火也比往日绚烂多彩了几分。”太后自然不肯扫儿子的兴,微笑看着半天烟花,忽然道:“是了,这一次烟火丰厚别致,足见用心,之后该好好奖赏内务府的工匠们。”

“儿子知道。”谭锋点头,他虽然有点小心眼,出手却很大方,此时心中满意,早就决定要好好奖赏内务府制作烟花的工匠。

身旁是嫔妃们兴高采烈的议论声,谭锋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一张张被烟花映衬得五颜六色的面孔,俱都喜笑颜开。

目光微微一凝,停在宁溪月脸上。谭锋目力极好,虽然那女人站在远处,却也能看到她的表情,眼睛瞪得极圆,兴奋地和身旁宫女一边比划一边议论,只是可惜鞭炮声中,听不清她再说什么,不过从表情上也能看得出来她有多兴奋。

谭锋有些无语:这是那个就在不久前,才被自己狠狠敲打过的罪臣之女?她这心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大呢?换做寻常人,此时不早该惶恐不安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谭锋很想将宁溪月圈在怀中,恶狠狠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害怕忧愁不安等字怎么写?

看完烟花,妃嫔们就各自回宫,虽然按规矩是要守岁,睁眼到天明,但是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去慈宁宫朝拜,接待命妇们,接着又要参加午宴,继续接待皇室命妇,直到傍晚才可能获得休息机会,所以大多数嫔妃还是会选择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小寐一会儿,让自己第二天精神充足。

宁溪月也不例外,她本就是不肯熬夜的人,今天除夕,陪着皇帝太后到后半夜才回照月轩,已经是破例了。因回来便洗漱换了衣裳,紧接着就钻进被窝。

真舒服啊。

屋里有点冷,照月轩不是什么受宠嫔妃的居所,煤炭供应自然也不会十分充足,仅可御寒罢了,因此用汤婆子暖了半宿的被窝就显得格外幸福。

宁溪月在脸上搭了一块裘绒,这样就不会冻脸,很快她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正昏昏欲睡间,忽然就听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停下,帐外响起窃窃私语声,旋即帐子就被掀开。

“什么事啊?”宁溪月一把将脸上裘绒撤下,就见素云急切道:“小主,皇上有旨,叫您去慈宁宫见驾。”

“不是吧?这个时候叫我去见驾?扰人清……”

不等说完,塞满了一脑袋的瞌睡虫瞬间跑得踪影不见,宁溪月呼一下爬起,惊慌道:“皇上不是这就想秋后算账吧?”

“不会的,谁会在大过年和小主算账?这会儿宣您过去,是好事儿来着。要知道,这会儿没有宣召,有资格在慈宁宫伴驾的,可只有皇后娘娘。刚刚杨公公说,皇上今晚只宣了两个人过去,一个是皇贵妃,另一个就是您。”

“所以……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宁溪月把自己围在被子里,暗道这还真是帝王心海底针,皇帝搞什么鬼呢。

“不管是不是给甜枣吃,小主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出被窝,好好梳洗打扮。”

素云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被宁溪月“折磨”了这么些天,论理早该适应,可直到今时今日,这耐心极好的管事宫女,仍时不时就会升起掐死小主的大逆不道念头。

“悲催啊。这样寒冷的夜晚,只有被子是我最后的依靠,为什么还要将它从我身上夺走?”

宁溪月小声嚎叫着,不得不一脸悲痛的离了被窝,被素云用最快时间打扮好塞进轿子。

“素云,从这里到慈宁宫,大概会走多长时间?”

“两刻钟吧。”

素云的声音传来,宁溪月一听,两刻钟?那就是半小时啊:“还好,还好,还可以补下眠。”

素云:……

第二十六章 超常待遇

一刻钟后,听到轿子里有自语声响起,素云忍不住问道:“小主睡着了吗?”

“没有,这轿子里太冷了,我要是睡觉,非伤风了不可。”

素云:很好,她头一次觉得寒冷冬天似乎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好处。

到了慈宁宫,只见整座宫殿都是灯火通明,大殿院子里的树上都挂着琉璃花灯和彩绸。

宁溪月还没来过这里,此时只看着这些花树,心里不由赞叹,暗道果然是皇家气派,这还没到元宵节,就是这样的华灯璀璨,不知到元宵节时,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赏灯。

一边想着,忽听前面一个清脆悦耳如风铃般的声音响起:“宁常在来了?怎么这么迟?皇贵妃还比你早到了一会儿呢。快点,我带你进去。”

这谁家熊孩子?怕我不死是不是?被人买通了吧?

宁溪月将心神从花灯上收起,抬眼一看,就见对面站着个宫装小美女,此时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越发显得绝美可爱。

乖乖隆地咚!这莫非是哪位小公主?不然怎能生的这样美?不过和太后似乎不像啊,难道先皇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

因便好奇问道:“你来给我带路?这我怎么受得起?”

“为什么受不起?”嫣然疑惑地看着她,从在冷宫悄悄跟着的时候,她就对宁溪月印象很好,所以今日才会特意等在这里,便是为了给她带路的。”

宁溪月当日在冷宫,倒是远远看过嫣然,只是没看清她的模样,这会儿完全没联想起来。

好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素云,看着嫣然的打扮,就明白对方应该是太后身边最受宠的那个小宫女。听到宁溪月的话,知她是误会了,连忙提醒道:“小主,这是太后娘娘面前的得意宫女嫣然姑娘。”

“呃……啊!”宁溪月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由有些尴尬,小声咕哝道:“真是,一个宫女也生得这样美,这让我们做妃嫔的情何以堪?就不能留条活路吗?”

许是知道宁溪月在宫中没什么地位,又或是觉着她和善可亲,嫣然听了这话,不但不惶恐,反而嘻嘻笑道:“宁常在何出此言?虽然我长得比你好看,但还是比不上洛嫔玉妃娘娘她们啊。”

宁溪月:……

很好,果然是牙尖嘴利的熊孩子,忒么我地位就这么悲催吗?一个小小宫女,也敢来扎心捅刀。

堂堂穿越女,能让这么一个熊孩子给压服住吗?所以宁溪月立刻还以颜色,冷哼道:“不用谦虚,等你长大了,肯定比洛嫔和玉妃娘娘还美。”

“多谢娘娘夸奖。”嫣然嘻嘻一笑,让宁溪月这个郁闷,暗道真是许多年不斗嘴,这功力都退步了,连捧杀都不能让熊孩子听出来,倒好像我夸奖她似得。

这时就已经进了大殿,接着嫣然将她带到花厅,就见太后和谭锋对面而坐,皇后皇贵妃在他们下首坐着,看见宁溪月,目中都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这个阵势……很好,皇上你就坏吧,就把我架在火上烤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我很坚韧,能够经得起烈火焚烧的错觉呢?如果为了杀我给我爹看,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怎么来的这样迟?皇贵妃还比你早到呢。”谭锋不知道宁溪月的满腔血泪,漫不经心的就是一刀捅了下去。

“回皇上,臣妾住在照月轩。”宁溪月平静回答,就见谭锋皱眉道:“照月轩怎么了?”

“皇上,照月轩离慈宁宫有点远。”

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脸上也带着无比得体的微笑,但谭锋就觉着从这话里,似乎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看向太后,就见母亲将一粒桂圆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唇边带着一丝微笑:很好,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笑道:“宁常在怕不是睡下了吧?不然瑶云殿也不近,本宫不还是比你提前好些时间赶过来?”

谭锋看了皇贵妃一眼,顿时就让她面色一凛,接着勉强笑道:“是了,今儿个是除夕夜,想来奴才们也想偷个懒,这才让宁常在来迟,也是有的。这样的奴才,当真该好好教训一番。”

宁溪月这人有个好处,勇于负责,从不推诿己过,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此时听皇贵妃不但要打压她,还想拿抬轿子的太监开刀,人家大年三十晚上要干活本来就够倒霉了,还要被扣锅?怎么?奴才的命不是命啊。

她想着自己反正是没什么未来的人,何苦还要连累无辜?太监宫女命如蝼蚁,也许因为皇贵妃这一句话,那两个抬轿子的太监就活不下去。于是连忙福身沉声道:“皇贵妃教训的是,是嫔妾贪睡,所以梳洗穿衣耽搁了些时间,和奴才们倒是没什么干系。”

太后看向宁溪月,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多了一缕温柔。

谭锋面色却似乎有些不悦: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想着奴才的生死,明明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境,虽然善良,但也愚蠢。

太后目光移到皇帝身上,接着嘴角边多出一丝笑意,见兰心似乎是想替宁溪月解围,她便微微摇头:天家无情是没错,儿子现在对那女孩儿想来也是嗤之以鼻。只是,又有谁会拒绝自己身边有一个善良的人陪伴呢?越是杀伐决断的人,越拒绝不了这种无害的温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最起码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欢。

“行了,坐吧,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今日是除夕之夜,论理该守岁到天明,你竟然这种时候还不忘偷懒。”

谭锋没好气地向皇贵妃对面椅子上一指。宁溪月于是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只不过她心里仍然存着疑惑,到底皇上这大半夜把自己宣过来做什么呢?尤其是坐在椅子上,听太后皇帝和皇后皇贵妃拉家常,怎么想这都不是她一个小小常在能够插足的场合。

“知道叫你来是做什么吗?”

皇帝陛下点满了的读心技能再次发动,不过这一次宁溪月只有感激,没有半分腹诽,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她老老实实道:“回皇上,臣妾不知。”

“就是猜到你回去后定要睡觉。哼!除夕之夜,朕……和宫人们都在熬夜守岁,凭什么你可以例外?所以将你叫过来醒醒神。”

宁溪月:……

忒么的这是皇帝还是瘟神啊?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他?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的?你困你也去睡啊,你不肯去睡,还要折腾别人,要不要这么混蛋?

宁溪月险些拍案而起,但看着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眼睛,最后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冲动:天地良心,她还没活够,实在不敢做这种大不敬之事。

“别听皇帝的,是哀家觉着你说话有趣,所以叫你过来。”

太后忽然开口,笑眯眯看了眼宁溪月:“别说哀家打扰了你睡觉,付出代价总会有收获。嫣然,叫他们把夜宵上了吧。”

“是。”

嫣然笑眯眯答应了,然后看向宁溪月,脆生生道:“今儿晚上的夜宵有各式面条和各种馅儿的汤圆,还有各色细粥小菜和点心,但不知宁常在喜欢什么?”

宁溪月:……所以我在大家心中,已经是个吃货了吗?

“对了,大鱼大肉是没有的,若常在想吃烧鸡烤鸭,那就没办法了。”嫣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所以不但是吃货,还是个喜欢吃肥鸡大鸭子的低等吃货。这熊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具备了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标配呢?

“调皮,仍按往年规矩,都进上来,让大家各自拣选就是了。”

太后伸手点了点嫣然,于是小宫女如一只燕子般翩然离去,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二十多个太监宫女捧着各色食盒鱼贯而入。

宁溪月最终选了细粥小菜,今天晚上吃的丰盛,鱼肉螺片都没少吃,这会儿正想清清肠胃。

却见嫣然站在她身旁,一双眼睛亮如天上繁星,见宁溪月看过来,她就脆声道:“奴婢伺候常在用夜宵。”

宁溪月:……

所以不但把我当吃货,还把我当成刘姥姥了?合着我今夜就是个耍物,过来给太后和皇帝陛下消遣用的是吧?

宁溪月举着筷子和嫣然对峙,试图告诉她耍物也是有尊严的,不能这么低级的耍着玩儿,好歹要表现出一定诚意,她或许会考虑像刘姥姥一样,让太后和皇帝陛下尽兴。

“宁常在怎么不吃啊?”

忽听皇后轻柔的声音响起,宁溪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立刻强笑道:“是,娘娘,嫔妾只是考虑着该先吃哪一样。”

果然几声轻笑响起,接着就听皇帝陛下没好气道:“这个还用去考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宁溪月答应一声,忽然发现,哪怕是做耍物给太后和皇帝陛下取笑,也比面对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强。最起码她还能察觉到那两位大人物的态度是亲切的,但这两位,哪怕语气再轻柔,她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满满恶意。

好在细粥小菜的味道很好,很快便治愈了她的心伤。宁溪月原本想着要剩下一点的,不能让这些人把自己瞧扁了:吃货怎么了?吃货也有尊严。

第二十七章 小主保重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吃的太尽兴,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十几个碟子和碗都空了。

果然,皇帝陛下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如凝住了一般,然后他冲宁溪月招招手:“你站起来。”

“啊?”

宁溪月正觉着丢脸,闻言连忙惴惴不安的站起身,心想不知道皇帝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就见谭锋在她肚子上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口气道:“还好,肚子倒也没鼓起来,不然朕真怕你吃撑了。”

宁溪月:……

怎么办?真想把这些碟子碗扔到那张可恶的俊脸上。人要脸树要皮,皇上您三番五次羞辱于我,真以为我不敢和你拼命吗?

宁溪月气呼呼想着,却没发现那边皇后和皇贵妃手中的帕子都被绞成了麻花,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嫉恨冷冽。

“我的个天啊,这是过年吗?分明是遭罪。”

置身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宁溪月的面孔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她舒服地伸展了四肢,苦着脸叹息道:“从年三十儿那天开始,我早早就被素云给赶出了被窝,一直到晚上也没合眼,然后就去赴宴,在宴席上发生什么事,你也知道了,真可谓是饱受惊吓。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窝,想着这下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刚合上眼,就又被宣去了慈宁宫,陪着太后皇上坐了一整夜啊。接着天亮了,外面的命妇们来了,我想着能见到母亲,还是努力打起了精神,结果后来才知道,如今父亲贬官,母亲的诰命也降级了,没资格入慈宁宫,只能在宫外参拜。清霜,你说我是什么心情……”

可算是自由了,在自己的小屋里,宁溪月向陪嫁丫头倾吐着满腹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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