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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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锋忍不住哈哈一笑,在宁溪月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宠溺道:“也只有你,能把一只鸟儿都夸出花来。溪月,是不是在你眼中,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十分美好?朕从未见过对自然天地抱有如此善意的人。”

宁溪月连忙道:“皇上过奖,臣妾哪有这么善良?夏日里我看见苍蝇蚊子,那也是坚决要拍死的。”

谭锋:……

两人走进屋里,宁溪月又道:“臣妾也不是要养这只猫头鹰,不过是这只受伤了,所以先养在这里,给它治伤而已,它不喜欢笼子,可若是不用笼子,怕它作大死,到时候挣裂伤口,反而不美。再过几日,伤将养的差不多,就可以用绳子试飞,完全痊愈后,便可放归大自然了。”

“你舍得?明明听你刚才的话,是很喜欢这只猫头鹰的。”

谭锋忍不住问,就见宁溪月摇摇头笑道:“这鸟儿本就该属于天空野地,臣妾纵然不舍得,又怎好将它强留身边,不给它自由?皇上刚刚还夸我人美心善,我总不能辜负这夸奖。”

谭锋:…… “朕好像只夸了你心善,没夸你人美吧?你是知道朕的,从来实事求是,绝不会违心说谎。”

宁溪月:……

“皇上,您今儿来,就是为了打击臣妾的?”

宁溪月咬牙切齿地问,纤纤玉手握成了两只粉拳,却听谭锋哈哈笑道:“你可算了吧,如今大冬天的,朕穿了棉衣,你那两只手打上来,连个感觉都没有,让朕都替御膳房憋屈得慌,那么多饭菜,就好像喂进了……哦,也不知道是喂给了谁?”

“皇上,你其实是想说喂进了狗肚子里吧?你含沙射影,讽刺臣妾是狗。”

宁溪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皇帝陛下也有点压力山大,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朕只是奇怪,你既连猫头鹰都舍得放生,怎么不放生了竹熊呢?“

从这最后一句话,就可知道皇帝陛下对竹熊当真是怨念深重,恨不能将它们都给放生了,也省得它们在宁溪月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却见宁溪月笑道:“没办法,竹熊好吃懒做,别说如今日子过得这般滋润,就是从前在猎场,圈舍又小,环境也不太好,吃也就是勉强混个八分饱,就这样,总管说赶都赶不走,何况现在?再说了,这几只竹熊都是从小被收养,养到今天,已经失去了在野外独自生存的本能,这会儿将它们送去野外,不啻于送熊入虎口。那猫头鹰还好,它不过是受伤,就这么几天时间,不至于失去野外生存的本事,所以自然还是放它自由的好。”

谭锋嘴角抽了抽,冷哼道:“为竹熊考虑的当真周到啊,什么时候你对朕能有对竹熊一半的用心,朕就知足了。”

宁溪月无奈道:“皇上又来了,臣妾早就说过,这颗红心只向着您,怎么还要污蔑竹熊呢?臣妾对它们,也就是如同宠物一般,就好像其他嫔妃都养猫养狗一样,我养三头竹熊,很过分吗?”

“哈!”谭锋一声嗤笑,接着控诉道:“你对它们可不是只对宠物一般,别的嫔妃养猫养狗,也没见谁去破冰抓鱼喂它们。”

宁溪月:……

“皇上,恕臣妾斗胆猜测一下,您这些日子是不是馋鱼了?御膳房这几日没给您做鱼吃吗?不然您怎么揪着这件事就不放了呢?”

谭锋:……

“朕就是不喜欢……算了,说太多,倒显得朕小心眼,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谭锋说完,就见宛儿捧了一个食盘过来,里面装着四碟点心果脯,他盯着对方那只跛脚看了两眼,忽然道:“说起来,宛儿你这腿脚是怎么回事?”

“啊?”

宛儿没想到皇帝会忽然这样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宁溪月见她有些不知所措,便淡淡道:“宛儿之前在畅意宫服侍,因为做错了事,被玉妃娘娘不小心打残了腿。都是陈年小事,皇上今儿怎么忽然想起动问了?”

谭锋眉头一皱,疑惑道:“是玉妃?不是洛嫔?”

“当然是玉妃娘娘,洛嫔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我倒没听说秋水阁出过这种事,且如今她和两个奴才相依为命,脾气比过去好多了。”

说完见谭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便苦笑道:“这话宛儿也不好说,皇上也别放在心上,不然若无意间和玉妃娘娘说起,徒惹她尴尬,别再因此记恨宛儿,就不好了。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宛儿如今也过得挺好,连腿脚都不甚在意,您看我都不心疼她了。”

“你疼她们,是在心里。”

谭锋轻声一叹,就听宁溪月“悲愤”道:“哪有?我表面上也很疼的好吧?皇上不知道,素日里这些家伙不知道赚了我多少赏钱去,您每个月都赏我银子,可到如今,我也没攒下几个钱。”

谭锋:……

待宛儿垂头窃笑着退下,宁溪月方纳闷道:“皇上怎么忽然问起宛儿的腿了?臣妾见您似乎有些思量,莫非宫中又有哪里发生了虐待奴婢的事?”

谭锋道:“这倒不是。只是朕昨晚去畅意宫,看见了从前秋水阁里一个宫女,才知道只因当年朕夸过她一句,却害她之后在洛嫔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唉!这些女人啊,在朕面前都是一副善良柔顺的模样,谁能想到她们心地竟如此歹毒?玉妃昨儿晚上还有脸说洛嫔不好,如今看来,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主,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出去逛逛吧。”

彩袖给洛嫔梳着头发,一边看着主子面色,见她脸上淡淡的,便小声道:“再过大半个月,便是除夕,小主若不喜欢逛,不如四处走动走动,和其他娘娘说说话……”

不等说完,就见洛嫔抬头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有话就直说,怎么忽然想起让我去串门子了?”

彩袖在她发髻上插下一根珠钗,小声道:“奴婢想着,除夕是个喜庆日子,说不定皇上再看小主跳一曲,心中就会勾起前情,将小主从这听雨楼迁出,甚至……就是恢复您的位份,也不是不可能啊。”

洛嫔摇摇头,轻声道:“所以你就想让我四处串门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在除夕的时候为我说句话,让我有机会献舞,勾起皇上从前的情意?你这傻瓜,你看看这后宫里,有没有这样的好心人?萱嫔或许是一个,可她会帮我说话吗?”

彩袖小声道:“奴婢也知道萱嫔娘娘不太可能,不过别人也未必都不会帮忙,例如褚贵人……”

洛嫔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摇头道:“褚贵人之前想要结交萱嫔,结果被拒之门外,萱嫔别的不说,还算是有几分眼光的,她既不肯接纳褚贵人,说明对方和她不是一路人,既如此,咱们又有什么必要去巴结一个心机深沉歹毒的?我虽落魄,也不许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完见彩袖面上有些失望,她便安慰道:“你也不用挖空心思想着东山再起,就让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吧。更何况,除夕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大日子,你以为我这情况,是和监牢里那些囚犯一样,还有可能等着大赦天下?咱们就在这听雨楼里安分守己过日子,虽然没有秋水阁时候舒适,但胜在清静。”

彩袖难过道:“从上次贵妃娘娘骂了您后,这些日子许是见皇上那边也没有动静,内务府又懈怠了许多,如今隆冬腊月,他们克扣一点,小主这日子就要苦上好几分,奴婢实在不忍……”

不等说完,忽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尖叫,她不由一愣,接着就听洛嫔沉声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叫,你是不是也听见了?小闵子。”

“娘娘,奴才在。”

小闵子连忙从屋外走进来,就听洛嫔道:“你应该也听见刚刚那一声了吧?快去瞧瞧,看看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这应该不是在前院,前院不远就是照月轩,能发生什么事?你先去后院看看。”

彩袖心中一跳,小脸煞白道:“娘娘……是怕有人故意来害咱们?”

洛嫔面色凝重,沉声道:“不得不防。”

“可是……咱们都这样了,怎么……怎么那些人还不肯放过您啊。”

彩袖跺脚,就见洛嫔站起身道:“你也不用害怕,也许是我想得太多,只是……不知怎的,我这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就见小闵子回来,纳闷道:“启禀小主,奴才屋前屋后都看过了,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啊?没有人?”

彩袖更害怕了,呐呐道:“怎么可能没有人?总不成大白天……大白天还能有鬼吧?”

“不要胡说。”洛嫔沉声训斥了一句,接着皱眉道:“没有人?可那声尖叫……若说我听错了,总不可能咱们三个人都听错……走,去后院看看。”

“小主,就咱们几个人,不如……不如奴婢去照月轩,看看有哪个小太监在……”

“没有照月轩你就不过日子了?”洛嫔横了彩袖一眼,她如今对宁溪月的感情十分复杂,没有了仇恨对方的理由,可若是因此去向其求助低头,她是从心底里不肯的。

彩袖无奈,只好和小闵子陪着洛嫔向后院来,只觉北风阵阵,打在脸上,怎么想都有一股阴森之感。

洛嫔到底是做过一宫主位的人,到此时,反而愈发镇定胆大。只是三人在偌大后院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什么异常之处,正纳闷着,洛嫔忽然一眼看见不远处那荷塘,想起彩袖之前所说,便随口问道:“你不是说萱嫔要派人来整修荷塘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应该快了。奴婢前天看见已经有人在整修小园里的池塘,到咱们这里,怕还是要再等几天。如今天寒地冻的,匠人们干活没有那么快。”

彩袖说着,就见洛嫔向荷塘那边走过去,她吓了一跳,连忙道:“小主,您做什么?”

“我过去看看,这后院都走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只有那里还没去。”

“小主,这可不是玩的,别再失足落水了。虽然这荷塘没上冻,可大冬天的,万一掉到水里冻一下,也不是玩的。”

连小闵子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却听洛嫔斥道:“够了,我自有分寸,让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箭难防

小闵子和彩袖无奈,只好陪着洛嫔来到荷塘。到得附近,只见枯草树枝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彩袖便低头小声道:“先前奴婢和小闵子将后院整理了一遍,想着这周遭留着修荷塘时再整理,就……就没过来。”

“不关彩袖姑娘的事,是奴才偷懒。”小闵子连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听洛嫔道:“行了,我又没怪你们,跟着我来了这里,你们也着实辛苦……”

不等说完,忽然脚步一顿,彩袖和小闵子诧异看向她,就见主子面色凝重,沉声道:“不对,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来过。”

“啊!还真是。”

听雨楼比照月轩还不如,形同废弃,后院许多年无人打理,枯草丰茂,因此对面倒下的那一大片枯草,就格外明显,洛嫔看见后,便推断出是有人来过。

三人连忙走上前,仔细看了一遍,却也只看出这里有人来过,并没有别的痕迹,彩袖便嘟囔道:“真是奇怪,什么人?无端端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过来试探,怕是探明地形,便要来害我了。”洛嫔紧握双拳,眼睛都红了,恨恨道:“是谁?是谁这样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后宫琢磨害人之事?”

彩袖和小闵子都瞪大眼睛,好半晌,彩袖才喃喃道:“虽然这里是听雨楼,但好歹也是后宫地界,怕也没有谁如此大胆,竟敢跑来行刺小主吧?若真是这样,皇上岂会善罢甘休?且这附近就是照月轩,难道那人就不怕被查出来?”

洛嫔一愣,旋即慢慢点头,沉声道:“你说的有道理。便是敢害我,她也要想想皇上对萱嫔的宠爱,这种实在是下策。只是,不能明着害,难道还不能暗害吗?之前我小产,不就是遭了人家暗中的手段?”

“暗害小主,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彩袖还是有些不信,洛嫔的目光却四下里梭巡起来,一面道:“跑来这里做什么?或许埋个木头人,说我对皇上的处置心生怨怼,操纵巫蛊之术诅咒皇上,这一条罪名,便足够我死了。过去千百年来,后宫因此而冤死的嫔妃,不知道有多少。”

彩袖和小闵子心中一凛,连忙道:“这个倒不得不防,只是……若真有人这样做,那也太假了吧?娘娘埋下的木头人,怎么那么巧,就能被人看到找到?莫说听雨楼这样荒凉偏僻的地方,就是在秋水阁里,也难这样精准,咱们皇上英明神武,难道看不出这就是存心陷害?”

洛嫔冷笑一声,恨恨道:“无巧不成书,若真要以此害我,总会有个理由……咦?那是什么?倒好像是段布料,荷塘里除了枯荷鱼虾,怎么还跑出来布料衣服了?”

小闵子忙道:“奴才过去看看。”说完小心上前,这里彩袖紧张的用拳头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扶着洛嫔,一面叫道:“你小心点儿。”

“知道了。”小闵子答应一声,终于来到荷塘边,就觉着水里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弯下腰仔细去看,待终于辨认出来,不由吓得汗毛倒竖,“啊”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向后退着,一边叫道:“小主,是……是个人,是个死人。”因为惊吓太过,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洛嫔心猛地向下一沉,察觉身边彩袖软倒下去,她忙一把抓住,勉强镇定了下情绪,沉声道:“去……去叫萱嫔来。”

“哦……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彩袖见主子面上表情虽然还镇定,但声音中的颤抖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恐慌乱,因也失魂落魄的点头,然后撒腿就跑,跑不远就摔了一跤,她却恍若未觉,爬起来继续往照月轩跑去。

宁溪月正在悠闲品尝着新出锅的桂花糕,一边对素云道:“今儿正好没什么事,等到饭点前,咱们去御膳房转转吧。”

素云:……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奴婢替您办就是,何必亲自过去?传出去,恐怕又有人要笑话您不知自重了。”

“她们喜欢笑话就笑话啊,皇上不笑话不就行了?就算皇上也笑话,他继续来照月轩,继续赏我银子就好啊。说到底,不要去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又不是金银财宝,还能指望每个人都喜欢我怎的?别人想怎么说,那是她们的自由,关键是咱们不能被这些言论左右,要自由自在,活出自己的风采……”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安排跟着您去御膳房的人。”

哪怕素云久经考验,对宁溪月的洗脑教育已经有了一定抵抗力,此时看到主子的谈兴有越来越浓的倾向,也忍不住胆战心惊,终于在宁溪月坐起身挥舞起胳膊之后果断告退,及时止损。

第一百五十章 我真的不想做好人

“哎哎哎!急什么?这事儿不急,你回来,听我再和你说……”

宁溪月连忙站起,想要抓住素云,就在这时,便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凄惶大叫:“萱嫔娘娘救命啊!”

“嗯?好像是彩袖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宁溪月和素云都是一愣,接着连忙出门,就见彩袖跌倒在院子里,姜德海和李庄春草等都从别处赶上前来,而彩袖看见宁溪月,便一咬牙爬起身,跑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叫道:“萱嫔娘娘救命。”

宁溪月急忙拉起她,一面急切问道:“怎么了这是?洛嫔上吊了?”

彩袖:……

来找萱嫔娘娘真的有用吗?怎么她好像很期待小主上吊的模样?彩袖心里咕哝着,结结巴巴解释道:“没……没有。”

“呃……”

宁溪月有些失望,疑惑道:“那你喊什么救命?等等,莫非她竟要打杀你?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上次还为了护住你不惜向我下跪,这才几天,怎么就性情大变?嗑药了吗?”

“不,不是。”彩袖急了,连忙一鼓作气叫道:“萱嫔娘娘,我们后院荷塘里有个死人,我们小主叫我赶紧来找娘娘过去。”

“啊?不会吧?”宁溪月和素云等人都失声惊叫,彩袖连连点头道:“是真的,求娘娘过去,为我家小主做主。”

宁溪月看了素云一眼,犹豫道:“这个……好像不是在我业务范围之内吧?当初皇上说的明白,我只管着御膳房就行了,这好像是皇后和皇贵妃的管辖区域,就是慎刑司,也比我名正言顺得多,是不是?”

似洛嫔这种心如蛇蝎的狠毒货色,自己不去落井下石,耍阴谋诡计陷害就很善良了,还要主动去救?她好像还没到这么圣母的地步。

宁溪月心里嘀咕着,就见素云点头道:“是,娘娘说的没错。”

“娘娘,求求您去看一看,好歹给我家小主做个明证,不然我们小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彩袖泪流满面,抓着宁溪月裤腿苦苦哀求。

“这个……彩袖啊,你要相信皇后皇贵妃的智慧和眼光,她们不会坐视你家小主被冤枉……”

说到这里,看见彩袖瞪大的眼睛,宁溪月觉得这话骗鬼鬼都不信,因也有些讪讪,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声道:“就算皇后和皇贵妃一时间被蒙蔽,你们也该相信皇上……”

“娘娘,无论如何,求您过去一趟,奴婢给您磕头了,您若不去,奴婢无颜去见我家小主,宁可碰死在这里。”

彩袖说完,又毅然跪下去,以头碰地,磕得咚咚作响,宁溪月去拉她,她死命挣脱开,仍然拼命向地上磕头。

“哎!这怎么还搞道德绑架啊,跟着你们那个主子,好的没学会,就这些手段用起来得心应手。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吗?”

宁溪月跺脚,一旁素云秋桂姜德海等人都斜睨着看向她,暗道娘娘你都急得跺脚了,还敢说自己不心软?奴才敢打赌你撑不过小半刻钟。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高估宁溪月的意志力了,彩袖又磕了三个头,这女人就干脆利落地缴械投降:“行了,赶紧给我起来,头前带路,不就是看个热闹吗?哼!我还巴不能去看看洛嫔倒霉的样子呢。”

素云等人一起向天翻了个白眼,暗道娘娘,您心软就心软,别嘴硬了成么?奴才(奴婢)们听着,都觉得这脸上火辣辣的。

宁溪月带着几个宫女太监,随彩袖来到听雨楼,及至转过游廊来到后院,就见远处荷塘边一大堆人在那里站着,为首的两个竟然是舒妃和玉妃。

宁溪月一下子就站住了,喃喃自语道:“果然是有备而来啊,这里刚发现尸体,两位娘娘就及时赶来,虽说无巧不成书,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求娘娘救救我家小主,这一看就是蓄意陷害。”

彩袖又要下跪,却听宁溪月淡淡道:“行了,先过去看看再说,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个嫔位,那边却是两位妃子,俗语说得好,胳膊扭不过大腿,更何况现在胳膊只有一只,大腿却是有两只呢。”

一边说着,就走上前,舒妃和玉妃看上去也是刚来,正指责洛嫔被贬为答应,还不安分,竟敢害人致死。

洛嫔自然大声分辩,并且直言她们来得如此巧合,这其中必有猫腻。无奈她势单力孤,舒妃和玉妃又都是口齿厉害的,正独木难支之时,就听身旁小闵子大叫道:“是萱嫔娘娘,萱嫔娘娘来了。”

舒妃和玉妃先是一愣,接着都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暗道洛嫔情急之下,真是昏了头,竟然想让萱嫔为她做主,难道她不知道?这后宫里若说最恨她的人,萱嫔就算不是第一,也必定是第二。

一念及此,不由都是精神一振,舒妃便笑道:“萱嫔妹妹来得正好,我们正和皇后娘娘说话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在听雨楼后的荷塘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恰好玉妃妹妹说她的宫女如意已经失踪了两三天,遍寻不见,她从前又是洛答应的宫女,因此皇后娘娘命我们过来查看,谁知就是这样巧,这荷塘中的女尸虽然泡的浮肿了,可经过辨认后,还是依稀能够辨出模样,且穿戴打扮也能对得上,就是宫女如意。我们正和洛答应说呢,你就赶过来了,正好也可做个见证,随我们一起禀报皇后去。”

宁溪月看了那地上的女尸一眼,叹了口气,扭头对彩袖道:“回去找块白布,先把这尸体蒙上吧。”

“哦,好。”彩袖嘴里答应着,身体却不动,只看着洛嫔,只见她点头道:“去吧,找一块好点的白布,如意不管怎么说,好歹跟过我一场。”

“别假惺惺的了。”玉妃冷哼一声,阴沉道:“你但凡对她有一点主仆之情,也不会下如此狠手,如今人都死了,还有脸说什么跟过你一场。”

洛嫔死死盯着她,沉声道:“玉妃娘娘休要血口喷人,说是我害的,你有证据吗?如意早就不跟着我了,她失心疯了?跑来我的听雨楼让我杀她?就算她想找死,我又有什么理由造这个孽?看你模样,竟一口咬定是我杀的,莫非这事就是你做下陷害我,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下定论么?”

“你……你胡说。”

玉妃柳眉倒竖,却见舒妃摆手道:“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吧。”说完看向宁溪月,似笑非笑道:“萱嫔妹妹怎么说?”

宁溪月看了洛嫔一眼,心里在剧烈挣扎:从理智上,她知道洛嫔是被陷害;但是从感情上说,她真的很不想接受理智。虽然之前说过什么好自为之,但如果能将这个蛇蝎女人送去冷宫遭罪,她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

洛嫔和她对视着,目光中一片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最终宁溪月还是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越不过良心这一关,恨啊!她要良心何用?为什么当初不喂了狗呢?

“两位娘娘,我和洛嫔……洛答应的恩怨,你们也都清楚。若说这宫里最想她进冷宫,被赐毒酒白绫的,我绝对要算一个。可是……凡事总要讲究个道理逻辑,这件事疑点委实太多,我并不认为洛答应会如此愚蠢,在听雨楼杀人。所以……此事应该禀报皇上皇后,一查到底,咱们总不能在没有半点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是洛答应杀人。”

“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是说我和舒妃冤枉洛答应?”

宁溪月的态度大大出乎舒妃和玉妃的意料,当即玉妃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原本的打算,是想着宁溪月能趁机落井下石,在皇上面前狠狠吹一下枕头风,最好能把洛嫔一下子吹进冷宫,若是吹死,那就更好了。谁知这萱嫔竟好像脑子进水了一般,不但没落井下石,看上去还想来一出雪中送炭,当真气煞人也。

“玉妃娘娘这话从何说起?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疑点太多,要查证明白才好做决断。若最后真的证实是洛答应杀人,那无论她有什么下场,我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刚刚我就说过,我绝对是这后宫里最希望她去死的人。”

宁溪月说完,就听洛嫔冷哼道:“我很清楚你有多恨我,就不用一遍一遍的说了。”

“是说给你听的吗?我这不是怕舒妃娘娘和玉妃娘娘把你我当做一丘之貉?”宁溪月扭头狠狠瞪了洛嫔一眼,咬牙道:“说起来我和你八字一定犯冲,反正每次看见你就没好事。我多想把这良心喂了狗,然后管它疑点不疑点的,先直接把罪名给你坐实了,发落去慎刑司大刑伺候一圈儿。可惜啊,狗不肯吃,它还在我的腔子里活蹦乱跳,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洛嫔:…… “你别想得美了,就算我今日被诬陷杀人,皇上无论是将我打入冷宫,还是赐死,都不至于沦落到去慎刑司受刑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躺着也中枪

宁溪月立刻一脸失望,喃喃道:“是么?那真的可惜了,唉!我真想让你也尝尝慎刑司的滋味,当初我们秋桂还挨了几板子呢。”

洛嫔呵呵冷笑道:“是啊,她那几板子算是白挨,你就别指望还能从我身上找补回来了。”

舒妃和玉妃看着两人唇枪舌剑,心里都有些迷糊,暗道听这话,明明还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啊,为什么萱嫔不落井下石呢?真的是良心作祟?别开玩笑了,这后宫里,良心值几个钱?她对奴才们善良还有点道理,毕竟是朝夕相处伺候她的,可是对洛嫔,还要讲良心?

舒妃于疑惑中忽然灵机一动,自以为猜到宁溪月为洛嫔开脱的原因,因便笑道:“萱嫔妹妹,你不要有顾虑,虽然听雨楼和照月轩隔得不远,但洛嫔杀害宫女一事,是完全牵连不到你身上的,莫说你们还住在两处,便是一处住着,这俗语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又哪里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舒妃娘娘这话,是认定人是我杀的了?”

不等宁溪月说话,洛嫔便冷冷问了一句,只听玉妃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如意之前就说过你对她深恶痛绝,如今人又是死在你这里,你还有何话可说?即便不是你杀的,也必定是你指使人谋害了她。”

洛嫔没理会玉妃,转头看着宁溪月道:“萱嫔娘娘怎么说?”

宁溪月痛苦扭头,喃喃道:“我怎么说?我还能怎么说?我的态度一直就是鲜明坚定地。你不要总逼我表态好不好?天知道我多想颠倒黑白,不管证据,直接盖棺定论就是你杀的人,然后撺掇皇上把你送进冷宫去。”

洛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而舒妃和玉妃的面色却是变了,舒妃沉声道:“萱嫔妹妹这话什么意思?认定洛答应杀人,就是颠倒黑白?”

“不错。”宁溪月点点头:“没有经过任何查证,半点证据也没有,仅凭死者之前和洛答应有隙,又是死在她后院荷塘中,便要给她定罪,在我看来,就是不负责任颠倒黑白,虽然我比谁都希望凶手真的是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

玉妃气得大叫,心里差点儿爆粗口,暗道你磨叽什么?想做就做啊,这天下事谁真和你讲究什么是非黑白,还不是强者为尊?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洛嫔不死也得进冷宫,这才是真正大快人心的结局,谁要你非得凭着良心说话了?回头这女人要报复你,良心能帮你抵挡吗?蠢得要死。

然而这番话只能在心里咆哮,而宁溪月显然也十分坚持。有她这样一个局外人为洛嫔说话,舒妃和玉妃也不能随便行事,只好彼此无可奈何地交换了个眼神,舒妃便道:“皇后娘娘病着,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她,这可怎么办呢?”

玉妃还想尽最后努力,冷哼道:“叫我说,此事已经如此明显,还用得着费什么事?直接将洛答应杀人的结果禀报给皇上,由他定夺便是。”

宁溪月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这立刻触怒了玉妃娘娘敏感纤细的内心,因横眉怒道:“萱嫔笑什么?你可是觉着我们在皇上面前说话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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