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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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溪月顿时就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下去,因为动作太过形象,素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见了精气神从主子身体里跑出来的“噗”的声音。

“还能怎么做?乱麻一般全无头绪,唉!如果能够在后宫立足掌权的代价是这些,我宁愿不要,抱住皇上大腿做挂件就好了啊。”

“娘娘。”素云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义正言辞道:“您不能这样想。求娘娘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奴才。”

“嗯?关奴才们什么事?”

素云感叹道:“说到底,后宫中的奴才有几千甚至上万,可娘娘也知道,我们这些奴才,当真就是最底层的蝼蚁,先前若不是您帮忙争取,大家连七情六欲的权力都没有。好容易如今有了对食,许多人的日子都好过了。可即便如此,从这一次如意的事情上,娘娘也可看出,主子们对奴才是什么样?说杀也就杀了,那平日里的打骂刑罚呢?皇后和皇贵妃也不管这种事,呵呵,也别指望她们会管,她们自己就是这样人。大家伙儿盼了多少年,才总算盼到娘娘这样一位菩萨般的主子出现,若您能够掌权,甚至……那不但是太后皇上之幸,后宫之幸,更是奴才们的大幸啊!”

说完就见宁溪月眨巴着眼睛,沉吟道:“你这一说提醒我了,我何止是管着御膳房,宫女太监们的对食大权也掌握在我手里,怎么说我在后宫还没立足之地呢?”

素云:…… 娘娘这关注的是不是有些歪了?她怎么总去注意那些别人都不在意的细节呢?

“娘娘,说到底,咱们这后宫中,奴才们的地位极低,您只管着他们对食,又是纪律严明,他们能给您的助力有限,哪里能和这件事相比?借着此事,皇上可是给了您调动质问的特权,不单单是对奴才们,对嫔妃们也可施展,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宁溪月没有说话,她从塌上起身,然后坐起,穿鞋下地,来到窗前,推开窗子。

院子里一片萧瑟冬意,然而几棵树木虽然光秃秃的,却是枝干虬结粗壮茂盛,只待春风再起,它们便可立刻焕发出勃勃生机。

素云所想的,仍是有限。其实从御膳房开始,到将太监宫女对食的权力交给我,再到如今让我借着这案子强势插手进嫔妃们的圈子里……皇上,您这是步步为营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臣妾真的谢谢你了。只是……您究竟想让我做到哪一步?升职加薪能跟得上吗?臣妾进宫后不到一年,已经从常在晋封嫔位,这简直就是火箭般的速度了,您还想让我突破光速怎的?知不知道步子太大,容易扯到……好吧,即使臣妾没有那玩意儿,扯着肉也疼啊。再说,皇上您不是有吗?您就不怕嫔妃们联合起来,让您蛋疼?

无独有偶,此时的养心殿中,大内总管也正在琢磨这个事儿。

他伺候了谭锋许多年,对谭锋心思的把握自然比素云要强,让宁溪月管理御膳房,还可以看做只是皇上的无心之举,或者是想让宁溪月赚点银子,但是把宫女太监对食的权力也交给对方,于得禄心里就有谱了,知道皇上这是要抬举萱嫔。只是……今天这事儿,是不是权力一下子放得太大了?

谭锋批完几份奏折,便撂下笔,从桌上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见身边毫无动静,抬起头一看,大内总管虽然人在这儿,却是肉眼可见的,神魂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于是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想什么呢?”

“啊!”于得禄这才回过神来,轻叫一声,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奴才有一事不明,可若说出来,怕是皇上又要说奴才多嘴,操着没味儿的心。”

谭锋一笑,身子向龙椅上一靠,悠悠道:“是为了朕将这桩命案交给萱嫔的事儿吧?觉着朕给她权力过早,又担心她不过是个嫔位,承担不了这份儿压力?”

于得禄陪着笑道:“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您这样一说,奴才哪怕不明白,却也放心了。奴才就是怕皇上太爱护萱嫔娘娘,以至于一时间考虑的少了点儿,所以想着给您提个醒儿,果然,奴才就是在这里瞎操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情所迷

谭锋点点头,淡然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朕也知道,萱嫔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她也总说自己懒,只想岁月静好。可这里是后宫,哪怕朕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清楚,后宫注定就不是个岁月静好的所在。萱嫔如今拥有恩宠却没有地位权力,只会遭人嫉妒,除非她有了权力,才会令人敬她畏她,纷争就会少一些。我政务繁忙,怕一时照看不到,别再让她着了别人道儿,你看洛答应,到了这个境地,还要被人落井下石,用人命来陷害,何其阴狠毒辣?至于地位嘛,再等等,她本就晋升的快,如今再从嫔位晋妃位,即便朕不需要借口,也总要再熬一段时间,慢慢来吧。”

于得禄一听:得!主子还知道萱嫔娘娘的晋升速度太快,要悠着点来。

刚想到这里,就听谭锋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过年是个喜庆日子,给几个低等宫嫔抬下位份,倒也应景。”

于得禄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上。万万没想到,自从萱嫔娘娘入了宫,自己和皇上在某些问题上的认知差距就越拉越大,但大内总管真心不觉着是自己的错误:过年是个喜庆日子没错,给低等宫嫔抬下位份也可以,但问题是,皇上您以过年喜庆为借口,将萱嫔娘娘抬上妃位,这就过分了啊,这不是慢慢来,这明明是比流星闪电还快的晋升速度啊。

“皇上,这……是不是太快了些?毕竟嫔和妃之间,差距也实在是……从前除了极个别的情况,许多低等宫嫔都是有了儿女后,才会晋封一级,如今萱嫔娘娘……”话说到这里也就行了,至于什么是极个别的情况?无非就是纣王对妲己,幽王对褒姒那种呗,这可不敢拿出来说。

谭锋瞪了于得禄一眼,冷哼道:“朕自有决断,要你多嘴?”

于得禄苦笑道:“不是奴才多嘴,实在是……皇上,这事儿您是不是还要和太后皇后商量一下?”

谭锋心里清楚,于得禄说的没错,既然立了皇后,总不能就让其成为一个摆设,似宁溪月这样的晋升速度,从常在到贵人到嫔也就罢了,但是要封妃,务必要和皇后通个气儿。可是他非常明白,皇后绝不会同意,到时候祖宗规矩,不能服众等一大堆理由搬出来。哪怕自己,也越不过去。

若是太后的话,母后很喜欢溪月,应该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给朕拿个主意,让朕能够顺理成章就将溪月封妃,到那时,后宫里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皇帝陛下越想越觉着此事可行,于是吩咐于得禄去慈宁宫报信儿,只说晚上要过去用膳。

对主子的心思,大内总管一清二楚,但对这事儿,他却不抱乐观态度,只是主子有命,不敢不从。更何况,若自己现在就说太后不会答应,等到用过晚膳,太后果然不答应,皇上再看自己这张乌鸦嘴,那还不是恼羞成怒?能有他好果子吃吗?

因着这些,于得禄二话没说就去报信了,只等着看谭锋铩羽而归,一点儿也没有”宁愿自己遭殃,绝不让主子撞墙”的耿耿忠心。

不得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是至理名言。就连谭锋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设,陷入爱情后,智商也明显有了短板,倒是于得禄看得清清楚楚,同样看的清楚的,还有英明的太后她老人家。

原本太后知道儿子晚上要过来,心里就画了魂儿,和身旁兰心说道:“皇上如今不像从前,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我心里倒欣慰。只是今儿怎么忽然又要过来?怕还是为了萱嫔,这后宫能让他如此热切的,也只有那孩子了。”

兰心当时还笑说:“并不曾听闻萱嫔娘娘有什么事,虽然皇上将听雨楼的案子交给了她,然而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哪里就能生出什么波澜?”

太后笑道:“既如此,不如咱们打个赌,若是为了萱嫔的事儿,你就再用心给我做一套衣裳;若不是,随便你要什么,我给你便是。”

兰心笑着应了,一旁嫣然也跟着凑趣,主动要求加入赌局,并且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太后这一边,结果自然是躺赢。

不过太后猜中了人,却没猜中事,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提出的要求竟是趁着过年喜庆,给低等宫嫔们抬位份。

抬位份还好说,虽然谭锋登基不到两年,用不着这么早恩赏后宫,何况内库也不是那么丰盈,但这是皇帝家事,他喜欢,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皇帝陛下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把常在封为贵人,贵人封嫔都行,你现在重点竟然是要把萱嫔封妃,这就绝对说不过去了嘛。连太后听了,面色都差点儿变成锅底,可见谭锋这方面的智商在爱情潜移默化下退步到了何种程度。

谭锋一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八成要落空,但他岂是轻言放弃之人,啜了一口茶水,内心很快便想好说辞,沉声道:“母后,不是儿子喜欢萱嫔,就不顾一切抬举她。实在是这后宫接连出事,着实该整顿一番,我冷眼打量了这些日子,能胜任的,唯有萱嫔。她的性情您知道,最是纯良宽仁不过,偏偏还不是一味软弱,做人做事,深谙随机应变之道,所以我才将这桩命案交给她。当日洛嫔的事,我心里就存着疑虑,所以并未将其打入冷宫,今日和此事两相印证,我倒觉着洛嫔真有可能是冤枉的。后宫到了这个地步,必得有人站出来下力气整治,皇后皇贵妃,她们日常管理后宫是可以的,但终究顾虑不周,所以我有心让萱嫔也管一摊子事,可她如今这位份,不能服众,因此儿子才想趁机将她封妃。今晚就是特地来向母后讨个主意,您看此事要怎么操作才好呢?”

“皇上对萱嫔的看重和爱护,哀家心里清楚。实话说,那孩子的确讨人喜欢,哀家对她的感情,不会比皇上差半分,只是封妃这件事,太过重大,她如今寸功未立,你将她封嫔,已属过格,再要封妃,万万不能。”

谭锋的态度十分强硬,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我决心已定,只是来找您商量怎么做”的意思,但他没想到,太后的态度更强硬,直接就给他否了,表示此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母后。”

谭锋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却见太后一摆手,沉声道:“皇上,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也承认,你刚刚所言,确实有其道理,只是,这道理越不过其它的道理,所以短时间内,除非萱嫔生育,不然没有封妃的途径。”

谭锋没有再开口,太后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母后知道,你喜欢萱嫔,宁大人是个能臣,你也准备重用他,可你既然知道宁大人那边要徐徐图之,怎么到了萱嫔这里,却忘了烈火烹油,并非什么祥兆呢?萱嫔进宫才一年,就被封妃,你让那些王公大臣怎么看?你登基还不足两年,这根基真就稳固到可以任性妄为的地步了吗?”

谭锋到底是人中龙凤,经太后这样提醒,也终于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因慢慢点头道:“母后说的是,是儿子考虑欠妥,既如此,那就再等等吧。”

太后面上浮现出几丝笑容,心中暗道:不愧是连先皇都看好的孩子,能够做到他这个地步,殊为难得,更难得的是,他竟还能纳谏如流。

因心中又是骄傲又是爱惜,轻声道:“你刚刚说到洛嫔,哀家这里就想多说一句,洛嫔当日只是怀有身孕,最后就落得这样下场。你这会儿不管不顾将萱嫔封妃,岂不是将她也推到了风口浪尖?俗语云捧杀二字,确是有其道理的。”

谭锋冷哼一声,沉沉道:“所谓捧杀,不过是爱未深沉罢了,后宫女子,多是棋子,才有什么平衡之道,捧杀之说,若是朕铁了心爱护萱嫔,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能起作用?”

“皇上可是对那宁氏动情了吗?”

太后幽幽问了一句,顿时让谭锋愣住,但皇帝陛下旋即便坚定摇头道:“朕是喜欢宁氏,但动情之说,未免可笑,朕是帝王,帝王就是孤家寡人,哪里能容的七情六欲左右自己。”

太后心说你还有脸说这话?刚刚一意孤行非要抬举宁氏为妃的,不是我眼前坐着的这个帝王儿子?

表面上自然不肯拂了谭锋面子,只微笑道:“孤家寡人的滋味有什么好?高处不胜寒啊!皇上,只要不因情灭性,如纣王明皇一般,为美色所误,哀家是希望你也尝一尝这人间情爱的。你看那些风月佳话,能够传唱千古,便足以证明它的魅力。若是你对什么都不动心,那可不像石头一般?哀家不愿你变成这样。”

谭锋见太后说到这里,面上露出怅然之色,便知她又想起先帝了。父皇对母后也是宠爱一生,只可惜后来因为政治需要,将母后的家族连根拔起,以至于两人再不复从前恩爱。谭锋佩服父亲的勇气,并且深知自己也是这样人,然而他也不能不同情母亲,因不愿让其忆起这些伤心事,便连忙陪笑道:“母后也太抬举宁氏了,您怕儿子为美色所误,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份祸国殃民的姿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照月轩

太后果然被逗笑,摇头道:“你只在哀家这里逞能,难道舍得把这话说去宁氏面前?”

谭锋骄傲道:“那是自然。朕常在她面前说,溪月固然恼羞成怒,但因为朕说的是事实,所以也只能受着。母后放心,她并不是那些小心眼的,连句实话都听不得。”

太后点头道:“宁氏的心胸的确不是别的女人可比,不愧是宁风起的女儿。寻常女子,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最听不得这话。”

谭锋得意道:“那是,不然她凭什么独合朕意?朕听照月轩的奴才们说,平日里大家若赞她美貌,她都一点儿不高兴,非说人家是骂她呢。可见在这方面,溪月确有自知之明。”

“是吗?”太后也来了兴趣,笑着道:“让皇上这一说,哀家还真有些想她,前天她过来陪我说了半天话,就逗得我十分开心。既如此,明儿索性让她再过来一趟,给我讲一讲这桩命案,哀家在后宫沉浮了半辈子,许是能给她提供点思路也说不定。”

谭锋笑道:“好,母后喜欢她,朕就放心了。”

从慈宁宫出来,于得禄小心觑着皇帝的面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高兴,这厮心里纳闷儿,暗道看皇上刚过来那会儿,真有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如今铩羽而归,怎么好像还全不在意呢?

一面寻思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忽听身旁谭锋道:“你往哪里走呢?”

“啊?”

于得禄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下方向,纳闷道:“没错啊,这不是回养心殿的路?”

“谁说朕要回养心殿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女人还不知怎么着急上火呢,走,去照月轩。”

于得禄:……

“皇上,这个月刚过半,您已经有九天都是在照月轩过的夜。今儿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都打发了人过来,说是眼瞅着要过年,想听听您的意见,这个年到底怎么过好?”

“就如同去年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对了,前些日子去东瀛的船回来,内库比去年这时候要丰盈些,让她们不必太为难,热热闹闹的才好。”

于得禄目瞪口呆,心想皇上,您什么时候也让萱嫔娘娘带坏了?难道没听出奴才这话里的重点吗?

“不是皇上,这过年前一两个月啊,论理您该各处都去看看,这半个月您都去照月轩了,剩下的时间,又大多是在批阅奏折……”

“胡说。”谭锋义正辞严:“朕有这么过分吗?就像你说的,半个月都在照月轩?明明朕是勤于政事,这半个月多在熬夜批奏折。”

大内总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皇上,奴才哪敢欺君?您不信可以翻翻起居注。论理这话怎么也轮不到奴才来说,只是众位娘娘那里,都要奴才说话,奴才也没办法,这只能硬着头皮……”

“拿人家手短了吧?都让你不要收那么多银子,你就收一座金山,死了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

谭锋冷哼一声,于得禄差点儿哭了:“天地良心啊皇上,奴才真没敢收娘娘们的钱。自从萱嫔娘娘进宫受宠,奴才就不好意思收了,明摆着收了钱也办不成事儿,难道皇上要来照月轩,奴才还敢拦着不成?”

“你今天晚上怎么就敢拦着了?”谭锋生气,就见于得禄苦着脸道:“皇上是英明君主,这后宫讲究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各位娘娘总在奴才这里说,奴才大着胆子,凭着这些年伺候皇上的情分,总也得说一句话。这话说了,奴才心里还能安生一点儿。”

“行了行了。”谭锋挥挥手,没好气道:“听听这话,这心让你给操的,真真一个直言劝谏的大忠臣,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内阁首辅呢。怎么着?朕要是不听你的话,就成不英明的昏君了?”

“不敢不敢,就给奴才吞天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想啊。”于得禄听着谭锋的口气,终于松了口气,笑嘻嘻擦了擦额头汗水爬起来,诚恳道:“奴才都是为了皇上,这份儿忠心,日月可鉴。”

“行了。”谭锋心里清楚于得禄说的没错,只是,原本都想好了今晚要去照月轩,向那女人好好诉下辛苦,叫她知道自己对她用的心思,忽然间就去不成了,这当真太扫兴。尤其是想到宁溪月今日在坤宁宫的言行举止,心中越发觉着可怜可爱,这照月轩是必须去一趟的。

因想了想,便对于得禄道:“朕知道,皇后贵妃她们不敢逼着朕,就都在你面前放话,你也是为难的很,朕不怪你。不过今天这不是事出有因吗?所以还是先去照月轩一趟,我也要听听萱嫔对这事儿有什么计划章法,之后再去皇后贵妃那里,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来得及。”

于得禄心想众位娘娘,奴才真的尽力了,我这可是冒了杀头的风险啊,从你们手里得的那些金银珠宝和这个风险一比,当真不值一提,奴才对得起你们了,至于皇上之后会不会真的说到做到,我实实在在无能为力,反正总算给了这么个话儿。

这样想着,顿觉心安理得,陪着谭锋向照月轩而来,隔着远远地,就见四周暗黑之中,只有这一处灯火通明,谭锋便感叹道:“你只说我总喜欢往这里来,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照月轩的灯光,朕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于得禄许是刚刚大胆进谏没有被踹,所以胆子分外大了起来,平时哪怕吐槽欲望再强烈,他也会忍着,这一次却没忍住,小声陪笑道:“皇上,那是因为照月轩里住着萱嫔娘娘,若是住着悦嫔娘娘静嫔娘娘甚至是舒妃或者玉妃娘娘,您还会有这种感觉吗?”

看着主子有些愣怔的表情,大内总管悄悄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回家的感觉?明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正想着,就听谭锋忽地轻声笑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朕竟会因为她而生出几分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感觉。”

于得禄愣了一下,却见谭锋大踏步向照月轩走去,他顾不上多想,连忙小跑两步,跟上主子的步伐。

宁溪月此时已经发完了饭后牢骚,处于彻底认命的阶段,正半坐在塌上冥思苦想,努力回忆两世为人的生活中所有关于破案的片段。

之前在微博上好像看过一个帖子,是什么法制节目里的,就是一个关于女子溺毙案……哦,想起来了,那个是丈夫为了得到巨额保险金将妻子杀了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半点关系。

《洗冤录》里好像有关于溺毙的验尸方法,可以分辨出此人是被直接溺死还是杀人后抛尸,不行,那是我中学时看的剧,基本上都忘光了,不过倒提醒我,请一个仵作来验尸还是有必要的。

杀人动机很明显,是为了陷害洛嫔,可洛嫔都混成这样了,连我看着都有点不落忍,更何况上次她一舞动四方,结果也没看见打动皇上,究竟还有谁这么不依不饶,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这案子会和她之前的欺君假孕有关系吗?唔!首先要确定,洛嫔当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欺君假孕,还是被太医所欺……

“啊啊啊啊啊!太乱了,皇上搞什么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后宫女人,为什么他一定要把我往谢瑶环包青天的方向培养?难道要我一个后宫女子日后掌管刑部吗?”

宁溪月忍不住抱着脑袋开始嚎叫,还注意着不能力道大了,不然素云好不容易梳出来的发型会被弄乱。

正叫着,就听身后一个声音轻笑道:“掌管刑部?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宁溪月猛然回身,就见让她如此苦恼的罪魁祸首正缓步走来,嘴角微弯,流露出一抹笑意,真是端端正正一位翩翩佳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即便已经有了无数次肌肤之亲,对这个人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宁溪月仍会时不时就被皇帝陛下的外貌惊艳到。就好像此时,在刚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她明明是想冲过去先捶两拳出气的,可一看见谭锋稳稳走来的模样,就立刻不由自主的开始花痴。

“嗯?什么?”

谭锋一挑眉,而宁溪月也回过神来,没好气撇撇嘴,嘟囔道:“没什么,我夸皇上英俊帅气。”

“朕怎么没听到?”谭锋来到宁溪月面前,拉着她的手在塌上坐下:“你真的是在夸朕?”

“拜托,我又不是文盲,好歹我爹也算是文坛才子好吗?别的我不行,公子如玉这种诗意的溢美之词我还是会几句的。”

“朕有那么好吗?”谭锋忍不住就咧开嘴笑了:“这都一年多了,你看朕还会偶尔痴迷?”

“当然了。如果不是皇上您长得好,刚刚臣妾就忍不住要行凶了。”

“噗”的一声,谭锋忍不住喷笑,伸手指点了点宁溪月的鼻子:“朕一片苦心都是为了你,竟然不领情,真是个没良心的。”

宁溪月没在意这个话,而是想到了别处,转身搂住谭锋脖子,兴致勃勃问他道:“皇上,一年多了,您看臣妾……是不是也有点进步?不像初进宫时那般平平无奇了?”

“没有啊。”谭锋上下打量了宁溪月几眼,然后故作沉痛道:“不还是那副模样?连胸都没有一点儿进步,亏朕每次都那么卖力的揉……”

不等说完,就被宁溪月双手推开脑袋,听她羞恼叫道:“你走。”

“好了好了。”皇帝陛下微微一笑,重新将宁溪月搂进怀中,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下,笑着道:“溪月,你该高兴才是,正因为你容貌不是十分出色,才证明你不是以色侍君。花无百日红,多少嫔妃都有人老珠黄的苦恼和恐惧,你就不用有,是吧?你这颗珠子品相本就不好,就算老了,又能黄到哪里去?”

宁溪月:……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虚此行

“皇上,您确定您这是夸奖?是安慰?”

“是啊,难道你听不出来?”

“恕臣妾愚钝,我怎么听,都觉得您这是在往臣妾身上捅刀,而且捅了一刀还不够,还要接着捅第二刀第三刀。”

“溪月,是你多心了。”

皇帝陛下信誓旦旦,却见宁溪月一撇嘴:“我信你才有鬼。皇上,臣妾给您提个意见,你不能因为我善良单蠢,就可着劲儿的捉弄。洛嫔这个案子,上有皇后贵妃下有慎刑司,凭什么要落到我头上?还说什么是一片苦心为我,说这话您亏不亏心?这种烫手山芋,您是煞费苦心为了害我吧?”

谭锋煞有介事地摇头叹道:“唉!真是好人难做。也不想想,朕要害你,还用得着煞费苦心?”

宁溪月:……

“真是为了你好,原本朕想着,借由这件事,将你位份抬一抬,做了妃子,朕就可以名正言顺让你协理六宫,不会有不能服众的问题,也不会遭受压迫欺侮……”

宁溪月的身子一瞬间就软下去了,是真的软下去,不是故作娇嗔,整个人以一种跪坐的姿势匍匐在谭锋的大腿边,捶胸顿足地叫道:“皇上,臣妾谢谢您了,您就让我在这后宫里过几天安稳日子吧,您要是恨我爹,并且连带着恨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捧杀我的主意,您就赐我一个痛快,强似娘娘们看着我都恨不能把我生吞了似得,各种明枪暗箭从四面八方而来,臣妾就是千手千眼的蜈蚣精,也是防不胜防啊。”

一边叫着,捶胸的手就悄悄转移了阵地,来到谭锋大腿上,在那上面好一顿捶。

“好好好,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谭锋连忙抓住那双“趁机做乱”的手。好嘛!看来是真生气了,不然不会这么大力道,虽说他从小练武,这点力气还捶不疼他,但这么个捶法儿,不轻不重的,把皇帝陛下某种异样感觉都给捶了出来。谭锋哪肯让宁溪月看见自己失控的模样?连忙将她搂住,笑着道:“朕确实是一片好心,不过已经被母后阻止了。”

“太后英明,多谢太后救臣妾狗命。”宁溪月抹抹眼睛:“不行,臣妾要去慈宁宫谢恩,现在就去。”

“你忙的什么?这会儿母后怕是都歇下来了,放心,有你去的日子,母后说了,让你明天就过去,把这案子详细和她说一说,她在后宫多年,许是还能给你提供点思路什么的。”

“别说,太后娘娘这一点说的没错。”

宁溪月连连点头,忽听谭锋道:“行了,说正事吧,对洛答应这件案子,你怎么看?可有什么计划没有?”

“毫无头绪。”宁溪月一摊手,无奈道:“皇上,臣妾就不是这块料子,要不然,您看看找刑部的人过来帮帮忙?”

“胡说,刑部的官员怎能进入后宫重地?不妥不妥。”

谭锋摇头,宁溪月也知道这不可能,因苦恼道:“刑部的人不能来,那仵作呢?我们最起码要知道这个宫女是被直接溺死还是被抛尸池塘的吧?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怎么可能确定嫌疑人?”

谭锋想了想,沉声道:“之前的后宫如何?朕不知道,只是从朕记事之日起,这后宫表面的繁华下,就不知有多少人命官司。今日你这话提醒了我,要不然,看看挑选两个仵作,让他们净身入宫,以后专门负责后宫之事的勘验?”

宁溪月:……

“不……不用了皇上,这太作孽了,仵作虽然低贱,可那也是您的子民啊,怎么就不能对他们付出一点爱心?说抓进宫里做太监就抓了,陛下您这爱民如子的人设可不能因为这种事崩塌掉。”

谭锋;……

“不然呢,那又怎么办?不是你说的,死者是被溺毙,还是杀害后抛尸,这一点至关重要,不能确定第一案发现场,就没办法找嫌疑人吗?不找仵作净身入宫,难道你懂这方面的知识?”

“呵呵!”宁溪月尴尬一笑:“虽然臣妾从小就不是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但多说也就上树看看鸟窝,爬房瞅瞅月亮,还真没非主流到这个地步。”

“什么……非主流?”谭锋又从宁溪月嘴里听见了新名词,十分纳闷,因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大家闺秀是官宦小姐们的主流趋势,这个皇上知道吧?所以像我这种调皮捣蛋,让我爹看见我就头疼的,自然便是非主流。至于喜欢仵作知识,沉迷断案追凶之中乐此不疲的,那自然就更加非主流了。”

“噗!原来如此,偏你嘴里就这许多怪话。”谭锋哈哈一笑,接着上下看了宁溪月几眼,忽地轻叹道:“幸亏你是个非主流,朕从小身前身后,便是那么多所谓的主流女人,这日子过得就如一潭死水般。后宫当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再天真明媚的少女,来到这里,也仿佛染上了一层阴霾。幸亏溪月你意志坚强,那层阴霾竟然不能沾染你,甚至连靠近几分都不行,这是上天对朕的厚待。”

若是别的嫔妃,能得到皇帝这样褒奖,只怕会喜极而泣,宁溪月却只悄悄翻个白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谭锋胸膛,小声道:“皇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因为您身边都是温良贤淑的主流女子,所以您才会觉得臣妾与众不同;若您身边都是臣妾这种非主流,你就会发现,那些温柔女人有多么可贵了。”

谭锋认真想了想,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从来都是物以稀为贵,若朕身边都是你这种大闹天宫的,这后宫怕是连完整的瓦片都剩不下了,好嘛,朕堂堂天子,最后难道要落个无家可归的境地?”

“皇上。”宁溪月一下坐起身:“您不许污蔑臣妾,看在臣妾如此有自知之明的份儿上,咱们能不能实事求是?我什么时候大闹天宫了?我要是有那份儿本事,您现在就无家可归了信不?”

“哈哈哈……那是你能力不够。小园里的鸟和鱼,肯定会认同朕的话。”

宁溪月:…… 完了,不就看了回鸟窝捉了两回鱼被抓现行了吗?这污点是要跟着她一辈子吗?

“好了,说回正经的,对这案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朕事先声明,不可能派刑部官员断案,仵作也不行。”

“那皇上您看,能不能帮我找个女神捕什么之类的过来?”

谭锋:……

“溪月啊,你平时看那些传奇脚本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将那些杂书和现实混为一谈?什么女神捕?哪有这种人?从古至今,红拂女也只出了一个,还多是后人杜撰夸张。”

“看来皇上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宁溪月叹了口气:“我还是明天去找太后,看看能不能得些启发,让思路豁然开朗吧。”

谭锋摸了摸下巴:“朕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呢?好像是在影射朕今晚过来这一趟,完全就是没用的。”

宁溪月斜睨了谭锋一眼:“皇上,这还用臣妾影射吗?断案的官员没有,仵作没有,女神捕也没有,那您今晚过来这一趟,到底有没有用?您自己心里没数?”

谭锋:……

“很好,竟然敢瞧不起朕,就让你知道知道,今晚我过来,到底有没有用。”谭锋在宁溪月耳边悄声说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向卧室走去,至于要干什么,唔,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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