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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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提了,萱嫔娘娘还就在旁边呢。这么些天,奴婢也算是看出来,那位杨姑娘可会讨好萱嫔了,若被她依附上去,有萱嫔牵线搭桥,未来还真不知会怎样。”

“萱嫔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她依附上去,你想多了。”

舒妃摇摇头,莺歌给她剥着盘子里的松子,一边嘟囔道:“真不是奴婢想的多,您是没看见杨姑娘对萱嫔那个亲热讨好的劲儿,今日若不是萱嫔在那里,我料着她也不敢说这样话,这其实就是在表忠心。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萱嫔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自己容貌平平,如今有这么个美人儿上赶着交好,也难保不心动,她总要为自己将来打算吧?洛嫔到底年纪有点大。”

舒妃冷笑道:“萱嫔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是最有数的。这杨妍的品性连我都能看出来,皇上都不肯收她,萱嫔怎可能不知道?若说她吃软不吃硬,褚贵人那会儿也曾上赶着讨好过,结局又如何?你等着看吧,这杨妍若能及时看透放下也就罢了,若始终执迷不悟,有她受罪后悔的一天。”

“娘娘便这么笃定么?”莺歌这才露出几分开心模样:“我看着她一个劲儿讨好萱嫔,还以为萱嫔十分受用,会将她收在身边呢。”

舒妃从莺歌手里接过松子,拈了一颗放在嘴里,不知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展颜一笑,悠悠道:“不会,她们两个就不是一路人。呵呵!萱嫔是个心直口快的,正所谓过犹不及,若那杨姑娘真如你所说,这样上赶着的讨好,你看吧,萱嫔很快就会不耐烦了。别说,她们两人要是撕破脸,或许倒有一场好戏看。杨妍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女官,时不时点拨两句,说不定就有三人成虎的效果。”

莺歌眼睛一亮,轻声道:“眼看就要到京城,若真如娘娘所说,咱们宫里可就又要热闹了。”

“可不是呢。”舒妃微微一笑,但旋即面容又沉下来,叹了口气道:“热闹归热闹,只是这萱嫔的地位还真是不可撼动,难道只能等她老了?可到那时,我也老了啊。”

莺歌连忙道:“娘娘终究是在妃位,娘家又是根深蒂固,萱嫔哪能和您比?这两年她受宠,大概也没几个人记得她父亲都做过什么样的错事,这样的人,纵然一时受宠,又有什么可怕的?”

舒妃看了她一眼,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我看皇上如今对宁大人倒是没什么芥蒂,先前独独派他去苏州代天子巡视,可见对其看重了。我就怕将来借着萱嫔的声势,他们宁氏一族后来居上,也成了新贵,如此女儿借着娘家的势,娘家借着女儿的势,可就没人制得住她了。”

莺歌笑道:“娘娘不用烦恼,叫奴婢说,只要萱嫔不能诞下龙子,正经还该让她再得势一些才好。”

“哦?这话怎么说?”

舒妃坐直身子,就听莺歌沉声道:“这人啊,有几个得志不猖狂的?娘娘看皇后和皇贵妃的母族,先前被皇上敲打过多少回,可又收敛了多少?萱嫔若是能封妃,宁家还会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吗?威宁公魏国公他们横行霸道,但只要不过格儿,有当日的从龙之功,皇上少不得要忍一忍。可若是宁氏一族得志猖狂了,皇上还会忍?说不定想起从前宁大人帮助大皇子的事,那股邪火就会升起。龙颜一怒,宁氏一族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好萱嫔娘娘也能恃宠而骄,慢慢的,皇上自然也就看她不顺眼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家真好

舒妃起先还没把心腹宫女放在眼里,然而越听,目光便越是深邃,待莺歌说完,她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点头微笑道:“跟着我在宫里住了两年,果然出息了,竟能想到这一节。可不是?宫中人因为萱嫔受宠,都想着要如何防她,这却是错了,对付她,还是要添一把火的好,正所谓烈火烹油,能到几时?好,果然是好主意。皇上早有封妃之心,只是没有借口,看来回去后,本宫还要替皇上用心筹谋一番,给他这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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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可算是回来了。”

站在照月轩门口,宁溪月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话音未落,就听清霜笑道:“先前知道要下江南,娘娘不知有多兴奋,白天晚上数着指头的盼望。结果真正下了江南,才几天啊,回程的时候就透出那么一股子归心似箭的急切来。船在通州码头停下,我看您的模样,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来呢,如今终于回来了,可还想不想着出去了?”

“想肯定是想的,不然为什么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份儿幽怨,便是对自由的渴望。只是外面固然山清水秀,海阔天空,但有数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若说过日子,当然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好,更何况我这照月轩怎么也不能称之为狗窝吧。”

素云忍不住笑道:“娘娘这话说得没错,出去时虽然诸多不便,但是在宫里日子久了,怕还是要怀念这段日子的。”

正说着,就见秋桂从大门出来,看见她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面上便露出极喜悦的笑容,回身冲院子里喊道:“快出来迎接娘娘,娘娘回来了。”

“我的天,我最怕她们来这一出,偏偏还是没躲过去,秋桂这小蹄子,平白的不在屋里绣花烧水,怎么就跑出来了?”

宁溪月叫苦不迭,话音未落,果然就见从院门内涌出许多人来,大小奴才们将她团团围住,先叽叽喳喳笑闹了一会儿,接着就听姜德海大吼道:“看挤着娘娘的,一个个的都疯了吗?给我好好儿站成一排,还没给娘娘行礼呢,便一拥而上。都是素日里娘娘惯得你们,越发没了规矩。”

素云也叫道:“都给我好好儿排队,真是疯了。姜德海你也是,这些日子娘娘不在,你就没领着她们好好儿学学规矩?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儿进步。”

姜德海咕哝道:“有什么用?我虑着再怎么教规矩,娘娘一回来,全得白费。不用说别的,娘娘不在的日子里,一个个可都规规矩矩的,连门都不怎么出。谁知娘娘一回来,就全都变了样子,这能怪我吗?”

管事太监和管事姑姑都这样说了,奴才们一个个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忙排好队,宁溪月这才抚着胸口道:“好嘛,果然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素云和姜德海说话比我管用。清霜,你给我瞧瞧,脑袋上发髻和首饰没歪了吧?等会儿沐浴后换了衣裳,还要去见皇后娘娘呢。”

宛儿便笑道:“既然回来了,这些哪里还用得着娘娘操心?沐浴后自有奴婢给您重新梳洗打扮,保管让您漂漂亮亮的去见皇后娘娘。”

春草也笑道:“就是,奴才们看见娘娘回来,心里头高兴,这一会儿才没了正形,真正论起活计手艺,我们照月轩的人不会比任何人逊色。”

宁溪月摇摇头:“这楼歪的,怎么就扯到活计手艺比拼上头去了?秋桂,你刚刚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还不快去?”

“没有,奴婢就是出来看看娘娘到没到,本来奴婢们商量着,要到宫门前迎您,姜公公不让,说是太招摇了,奴婢们没法子,就只能轮流着过一会儿出来看看。”

宁溪月道:“姜德海做得对。那么多娘娘出宫呢,就显摆出你们思念主子来了?再说不是都提前送了信回来,说今天必定到家的吗?你们安心等待就是,出来看什么?我身边这么多人伺候,还怕一个照顾不到,我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宛儿笑道:“娘娘一去这么多天,从未有过的,大家也是着急,您也该体谅咱们才是。”

说完就听素云道:“行了,别站在这里,被人看见,又不知说什么呢,都进屋吧。”

宁溪月也眉开眼笑道:“对对对,进屋进屋,唔……我闻到小厨房的点心味儿了,不愧是我的人,知道我的喜好,没白疼你们,不枉主子我从江南为你们精挑细选了礼物,千里迢迢带回京城。”

众人眼睛就都放出光来,夏蝉笑叫道:“那礼物呢?难道就是清霜姐姐和小易子他们身上的包裹?这么几个包裹,也装不下什么啊。”

宁溪月笑道:“那都是随身用的东西,礼物怎可能装在这里?想累死几个呢。都在后面的大马车上,想是过一会儿,内务府的人就该送过来了。”

众人簇拥着宁溪月进屋,姜德海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娘娘就是咱们的主心骨,从您离开后,虽说日子照样过,可总觉着少了些什么,大家平日里自然也是说笑玩乐,可就是死气沉沉的,娘娘一回来,这院子算是有了鲜活气,就连花草树木,也都越发碧绿喜人了。”

宁溪月忍不住笑道:“姜德海,几天不见,你这马屁功夫见长啊。认真和你说,这两日不许捧我,我在船上实在是受够了。”

姜德海委屈道:“奴才哪里是拍马屁?这都是奴才的肺腑之言,不信娘娘问其他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感觉?”

宛儿春草等人一起点头,宁溪月连忙摆手道:“都歇着都歇着,有什么好话,咱们留着日后说。热水烧好了吗?烧好了我赶紧沐浴,之后趁着梳头的工夫吃两块点心,就得往皇后那里去,不然其他娘娘们都到了,就我没过去,又是一条小辫子,还不知那些家伙怎么编排我。”

春草和秋桂连忙道:“热水都预备好了,我们服侍娘娘沐浴。”说完拥着宁溪月往后堂去,这里姜德海等人就问素云江南发生的事,听说遇到了几次刺杀,洛嫔险些为了保护宁溪月丧命,众人面色都变了,一个个后怕不已。

正说得热闹,宁溪月出来了,于是宛儿等忙奉上点心,又替她重新梳妆,接着换了套衣裳,便带着素云往坤宁宫来,一边埋怨道:“不该和他们说这些事,反正都已经过了,何苦让他们后怕担忧?”

素云笑道:“依照皇上的心,大概连太后和皇后都想瞒着,只是这种事瞒得过去吗?怕是不到半天,整个宫里都传遍了,春草秋桂夏蝉她们也总会知道,到那时胡乱猜疑后怕,还不如我说出来。”

“那也悠着点儿,轻描淡写就成了嘛。”

宁溪月摊手,就见素云无奈看着她,摇头道:“娘娘这话又小孩子气了,这种事情,越轻描淡写,越让大家害怕惊疑,倒不如具体都说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而能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你说得也是。哎!你说这事儿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问罪的话,怎么也不该是我背锅吧?虽然我是最受宠的,可我地位不是最尊贵的,舒妃娘娘该首当其冲才对,是不是?”

素云笑道:“这话娘娘何必问奴婢?其实您心里门儿清,这罪名啊,就得落到您头上。舒妃娘娘是皇后派的人,皇后会怪她吗?”

“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啊,前两次刺杀,我也差点死掉好不好?最后一次,那干脆就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小宁,我就被绑架了。”

素云叹了口气道:“后宫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这点娘娘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更何况,第一次刺杀,还是您和皇上同行呢。”

“那又怎样?我还替皇上挡了一箭,皇后娘娘实在要怪,去怪皇上好了。”

宁溪月没好气地嘟囔着,眼见已经到了坤宁宫外,不由长叹一声,苦恼道:“好吧,就如你说的,其实这些我都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岳飞那么大的功劳,一个莫须有罪名,就能让他死在风波亭,我又算得了什么?皇后娘娘想拿我做法,那真是再容易不过,这口黑锅,看来我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娘娘也不用烦恼忧心。”素云笑道:“皇后娘娘就算要怪罪,不过是训斥几句,您只当耳旁风就是。”

宁溪月就把胸脯一挺,恍然道:“就是就是,我原本的厚脸皮哪里去了?她想训斥就训呗,我又不会掉一块肉,就不信她还能把我打入冷宫怎的,这得是皇上下旨。”

“就是。只要皇后娘娘顾念着和皇上的夫妻情分,她也不会真对娘娘怎么样,不怕皇上恼了她么?”

“对对对,所以没什么可怕的。”宁溪月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真是,怎么这忽然还有点恃宠而骄的感觉了呢?怪不好意思的。”

素云忍不住“扑哧”一笑,悠悠道:“娘娘可别给恃宠而骄这个词儿丢人了,您算哪门子的骄?奴婢倒觉着,您都谨慎的有些过分了呢。”

“小心无大错嘛,谨慎一点也不耽误我吃喝玩乐,毕竟这是在后宫。”

宁溪月说完,已经来到坤宁宫院门前,两个小太监给她行礼,她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踏过门槛,款款走进院子。

进了正殿,才见几乎坐满了,宁溪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些女人该不会幼稚的想给我按个迟到的罪名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欲加之罪

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吟吟给皇后皇贵妃行了礼,就听芳嫔笑道:“妹妹可来迟了,该罚。”

宁溪月笑道:“一路风尘仆仆的,沐浴完毕我才过来,不然只怕对皇后娘娘不敬。不过我似乎也不迟吧?分明先前说的是申时前过来就好,我还想着要提前些,免得皇后娘娘误会我要蹭饭。”

话音未落,就听皇贵妃冷笑一声:“胡说,其他人也都是风尘仆仆的,怎么不见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见你根本就没将皇后放在心上,若本宫猜的没错,你怕是在照月轩用过了点心水果才来的吧?”

其他嫔妃皆掩唇而笑,宁溪月心中有气,暗道笑吧笑吧,你们也就只能从这一点上来黑我了。哼!吃货怎么了?能吃是福,我是吃货我骄傲。看你们一个个沉迷于勾心斗角,怕是吃饭的时候也在想着怎么害人,压根儿就是食不知味,这才叫悲哀呢。

表面却只微微一笑,轻声道:“贵妃娘娘,藐视皇后这顶大帽子,嫔妾可不敢当。分明我是对皇后娘娘满怀崇敬,生怕自己错失了一星半点儿,又想着离娘娘说定的时间还早,所以不敢急切,这才仔仔细细的梳洗打扮。不信您看,我这头发还是半干的呢。若说点心水果,确实饥肠辘辘,自然要补充一点儿,但那也是趁着梳头的时候塞了几块,唯恐在诸位娘娘面前失仪,万一这肚子咕噜咕噜叫,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贵妃娘娘不问我这番真心,却一个劲儿要往我头上扣帽子,不知嫔妾怎么得罪了您,才换来这样下场呢?”

“呵呵!巧言令色,皇后娘娘会信你才怪。”

皇贵妃翻了个白眼,就见宁溪月眼波一转,悠悠笑道:“皇后娘娘当然会信我,我不过是小小一个宫嫔,哪里就敢对皇后不敬?若说这里一定要有一个不将娘娘放在眼中的,那她必然是位高权重……”

不等说完,就见皇贵妃拍案怒斥道:“你胡说什么?谁敢对皇后娘娘不敬?位高权重又指的是谁?”

宁溪月淡淡道:“嫔妾当然不觉着会有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可贵妃娘娘似乎认定了这里一定有人对皇后不敬,嫔妾只是顺着贵妃娘娘的话,提出猜测供大家参考。”

“行了行了。”在上面看够戏的皇后终于发话:“萱嫔刚从江南回来,你们就又这么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的,叫人看了笑话。萱嫔你也是,怎么就和皇贵妃卯上了呢?”

宁溪月忙道:“皇后娘娘明鉴,是贵妃娘娘揪着嫔妾不放,一定要开玩笑,嫔妾若不接茬,岂非不识趣儿?”

“原来只是开玩笑。”姚妃呵呵笑道:“我看着萱嫔这锋芒毕露的样子,还以为你在江南得皇上宠幸,回宫后便恃宠而骄了呢。”

“姚妃娘娘明鉴,这话可不好乱说,嫔妾向来谦虚温和,绝不敢有半点儿恃宠而骄,就算偶尔会兴起这个念头,我也会及时将它掐死。后宫这么多人,身为嫔妃,理应恭谨温柔,方可做六宫表率,恃宠而骄什么的,现在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娘娘放心好了。”

姚妃:…… 我为什么要说话?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听她自吹自擂很有趣吗?

“好了,萱嫔也坐吧。”

皇后也有些看不惯宁溪月这精神抖擞的模样,同是从江南回来,看看舒妃芳嫔悦嫔等人,面上都有疲乏之色,只有这个女人,依然神采飞扬,半点不见旅途劳累一路风尘的模样,以至于明明貌不惊人,看着却觉赏心悦目。

“是。谢皇后娘娘。”

宁溪月这才来到座位上坐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中暗自盘算批斗大会是不是紧接着就要展开,现在离晚饭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够娘娘们就刺杀问题对自己口诛笔伐了吧?流程赶紧走起来走起来,走完了还要回去吃饭呢,在这里受的委屈,必须要烧鸡烤鸭等美味才可安抚。

正想着,就听姚妃道:“我先前从养心殿来,在那里看见了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问了才知道是皇上从江南带回来的,萱嫔妹妹,不知这美人是何来历?”

“嗯?”

宁溪月惊愕抬眼,心想这不对啊,怎么?批斗大会还带搞前戏的?还是说,皇后娘娘知道不能把我怎么样,打算把这一茬儿轻轻揭过?这还差不多,本来就都是皇帝搞出来的事,你去和他闹啊,对着我这么个小小宫嫔下手,良心一定会痛的。

“哦,娘娘说的是杨妍吧?她是两江总督杨帆的小女儿……”

宁溪月将杨妍的来历和盘托出,心中不停翻着白眼,暗道皇后娘娘您别装了成吗?给大家节省一点时间吧,我就不信舒妃静嫔她们会不向您禀报杨妍的来历,这会儿您恐怕比我了解的都透彻呢。

但是皇后的耐心显然极好,硬是听她禀报完了,这才皱着眉头道:“竟是这么个经过,这事儿……似乎也没有先例,萱嫔,你可有问过皇上的打算?要怎样安排这杨妍?两江总督的女儿,总不能一直做女官吧?”

皇贵妃冷笑道:“别说两江总督的女儿,就是寻常一个七品官的千金,也不可能甘心在这深宫里做个女官啊,更不用说她还是才貌双全。我说萱嫔妹妹,你是怎么回事?当日皇上下江南带着你,皇后和我还都对你寄望甚深,想着皇上独宠你一人,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挡在外面,结果这不但没挡住,反倒让皇上带了只狐狸精回京,你是嫌这后宫还不够热闹?”

芳嫔笑道:“娘娘可别这么说,萱嫔妹妹的确是受宠的,皇上对她是真心爱护,只怕越是这样,妹妹心中感激,越发要投桃报李,为皇上后宫中再添点新人,聊解寂寞。说起来,杨姑娘和皇上,兴许就是萱嫔妹妹在其中牵线搭桥的呢。”

“话不是这么说。”静嫔看着自己的指甲,悠悠道:“这过河拆桥的事儿还少吗?怕就怕杨姑娘到时候得宠,皇上就把萱嫔妹妹给忘到脑后去了。”

话音未落,就听皇后咳了一声,静嫔方讪讪住口,只见皇后皱眉道:“虽然大家说话有些不妥,但道理是没错的,这杨姑娘虽是两江总督的女儿,到底不懂宫中规矩,也没经过什么培养,万一皇上真给了她位份,再闹出笑话,有失后宫的体统。萱嫔,你这件事实在做得不妥当。”

宁溪月瞪大眼睛,心想什么?等等……怎么这事儿就成我做的了?我才是最生气的那个好吧?当日听说了此事后,我都去和皇上拍桌子了,还想让我怎么的?可皇上有他的打算,我也很无奈啊。你们……你们这也太欲加之罪了吧。

耳听得众嫔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责怪着,宁溪月就觉着气往上撞,忽觉后背传来一阵轻轻顺抚的力道,她知道这是素云了解自己,在替自己顺气,于是这股火气方慢慢平息下去。

终于,嫔妃们不言语了,难得今日宁溪月没发挥她口齿伶俐的本事,竟然任大家唇枪舌剑了一场,可见她心中也十分沮丧懊恼,更不敢和众人顶嘴,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危机:本来么,也没什么出众的相貌和才艺,多说在吃食上面有几个新鲜点子,可这又有什么值得夸耀?如今皇上又收进来一个新人,眼看新鲜劲儿过去,失宠就在眼前,若此时还要顶撞大家,可不是自己找死呢。

嫔妃们自觉出了口恶气,俱都得意洋洋,这边薛常在陈常在在这种场合也没有说话资格,都担忧地看着宁溪月;悦嫔倒是有心帮忙,苦于口齿不行;洛嫔只慢慢拨弄着茶盖,远山般的眉毛微微挑着,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却是半句话都不说。

忽见宁溪月微微一笑,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洛嫔眼睛一亮,知道好戏来了,忙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不自禁挺了挺脊背,做出一副倾听样子。

“难得娘娘们今日谈兴甚浓,好嘛,这一刻钟,我竟是没捞到说话机会。”

果然,宁溪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接着目光在众人身上掠了一圈,悠悠笑道:“是,杨姑娘的事我是知情的,这事儿皇上也没瞒过人,不但我知道,舒妃娘娘,静嫔芳嫔两位妹妹也都是知情的。我原本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只是后来见大家都不说话,我便也反省了一下,发现从前确实是我做得过了。嫉妒虽是人之常情,却也有违女德女训,皇后娘娘日常教导我们,后宫妃嫔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皇上就是我们的天,我们做的任何事,务必都要以皇上的龙体健康和心情愉悦为重。江南乃是天下闻名的美人之乡,皇上下了一趟江南,带回一个美人,也不算什么。正所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连风流才子们到了江南,都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女儿家,咱们皇上带回一个来算什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凯旋而归

舒妃等人的面色立刻就黑了,连皇贵妃和皇后的面容也沉了下来,洛嫔在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暗道我就知道,这女人才不会给人攻击她的机会。这些人也是蠢,拿这种事来讽刺她,还不如用刺杀之事刺她几句呢。不过我们后宫女人,眼睛盯着的,自然都是皇帝身边新宠,大家会如此做也不意外,刺杀?反正皇上毫发无伤,又有太后说他,远比不上杨妍的威胁。

宁溪月仿佛没看到众人沉下来的脸色,仍自顾自道:“我这样一想,心就豁达通透了,也不敢再嫉妒了。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皇贵妃也是协理六宫,将来皇上选秀之类的事宜,都是你们帮他操办着。这世间最尊贵的两位女子,尚且能够遵守女德,温良贤淑,主动为皇上选取新人填充后宫,我一个小小宫嫔,怎么就敢恃宠生骄,嫉妒惹事?我该当以皇后和皇贵妃为榜样,谨小慎微,时时反省,做一个三好学生,哦不,三好宫嫔,争取为我们后宫的大和谐出一份力才是。有一分光就要发一分光,有一分热就要发一分热……”

皇后:……

皇贵妃:……

众妃嫔:……

宁溪月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偏偏她的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动辄就是太后怎么怎么,皇后怎么怎么,皇上怎么怎么,众人有心打断她,又不敢,谁不知道这女人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都吃得开,万一因为多这一句嘴,就被她告了黑状,说自己对太后和皇帝不恭敬怎么办?

姚妃体弱,实在支持不住了,默默以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咕哝道:“萱嫔妹妹这体力也未免太好了些,一路奔波,怎么还这样精神?“

“多谢姚妃娘娘夸奖,嫔妾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这精神头还不错,从江南到京城,虽是一路行船,对我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姚妃:…… 好嘛,合着这还能耳听八方呢,惹不起惹不起,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好吧,看起来也躲不起,连皇贵妃都只能在那里翻白眼,我难道敢做第一个告退的人?

“如今天气越发热了,你可做了夏天的衣裳?”

“这话说的,早预备好了,只是端午还没过,若是上身未免有些招摇,你做了几身?”

……

“唉!今天晚上不知道吃些什么,我有心吃点清淡东西,可是嘴里没味儿,话梅那个东西,吃多了又上火。”

“怎么好端端吃起话梅来了?该不会是有了吧?这事儿马虎不得,该找个太医好好儿看看。”

……

坐在末位的几个贵人常在和答应都偷偷开起了小差,彼此交头接耳悄声议论,不一会儿,这股风潮就蔓延了整个坤宁宫,连皇贵妃都故意大声地和舒妃说话。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心思:萱嫔这祸水赶紧收了神通吧,有点眼力见成吗?看看我们,没人愿意听你在这里滔滔不绝长篇大论啊。

然而宁溪月对这些杂音充耳不闻,仍自顾自表现着自己的“贤良淑德用心好学”,且声音越发慷慨激昂,连皇贵妃故意高声说话,都没办法将她压下去。

这一来,可就苦了皇后,因为宁溪月是专门向她禀报的,所以眼睛也只盯着她一人,皇后一个人坐在宝座上,身旁没有一个陪坐的,连心腹宫女都只能站在身后,以至于想找个人分散下注意力都不能够。

幸亏心腹宫女芙蓉足够机灵,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家主子和娘娘们又败给萱嫔了,也不知道那女人肚子里有多少弯弯绕,怎么就拿不住她呢?这一转眼睛便能转出个主意,如今竟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她也不嫌丢人得慌。

芙蓉察觉到宁溪月的“诡计”,于是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扶住皇后肩膀,大声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皇后也是聪明人,有了这么个台阶,立刻就坡下驴,手扶着额头轻声道:“本宫这会儿觉着有些恶心头痛。”说完还使劲儿喘了两口。

“娘娘您别吓奴婢啊。”芙蓉一边说着,就焦急地冲殿外大叫道:“快,快叫太医过来。”

这一下嫔妃们都顾不上说话了,皇贵妃上前一步,关切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我看大家不如散了吧,让娘娘好好将养两日。”

只听这话,还真以为有许多关心在里面。宁溪月看了皇贵妃一眼,心想:呵呵!见识到我的厉害,便想临阵脱逃?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皇后娘娘这个模样,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想来都没精力追查我陪皇帝遭遇刺杀的罪过了。

一念及此,她也连忙附和道:“贵妃娘娘说的没错,都是我,许久不见皇后,如今一看见您,便立刻有了主心骨一般,只觉无比亲切,什么话都想和您说,结果却疏忽了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是我的不是。皇后娘娘,那嫔妾就告退了。”

皇后强行忍住了心中恶心,暗道可算把这祸患送走了,天可怜见,怎么宫里就进来了这么个瘟神,脸皮又厚,嘴又能说,偏偏头发梢到脚后跟都是精神,还算计不到。连江南做了那样万无一失的安排,都让她逃过一劫,更不用提皇上当眼珠子般捧在手心里,不行,不能多想,再想下去,真要气出病来了。

无力挥了挥手,宁溪月等人便都告退离去。

出了门,萱嫔娘娘游目四顾,斗志昂扬,仿佛是在向众人挑衅:来啊,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我这肚子里可还有许多话没讲完呢。

皇后娘娘都败退了,谁还敢来和她争持,静嫔芳嫔等人恨恨看了她一眼,向地上啐了两口,却也只敢留给宁溪月一个不屑的眼神,接着就转身气愤愤离去。

“好了,别跟只斗鸡似得,没看连皇贵妃都走远了?”

洛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溪月这才放松了身体,笑道:“你看见的,这可不是我想斗,而是我这刚回宫,娘娘们就迫不及待想趁着我风尘仆仆之时,再给我个下马威,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谁敢让你坐以待毙?皇上的宠爱是假的吗?皇后都只能用装病来躲避你的锋芒。你给我悠着些,咱们宫里这些娘娘,都是外表貌美如花,内里心狠手辣,你这样会招人恨的。”

“说的好像我不这样,就不招人恨了似得。当日我初次侍寝,洛嫔娘娘是如何对我的还记得吗?”

宁溪月哂然一笑,就听洛嫔也笑道:“你还有脸说当日?哪一个刚侍寝的敢向你那般?我记得那会儿你不过是个常在,就敢和曹贵人杠上,我说了你两句,你就在我耳边来了一番狠话,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浑然不像嫔妃,竟是个无赖一般。我那会儿就对你生了忌惮,想着宫里怎么容得下你这个异类?谁知到如今,我这竟活生生打了脸,曹贵人都进了冷宫,你倒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我还要你相救。”

“你摸着心口凭良心说话,曹贵人也好,玉妃也好,哪个是我主动去迫害的?不是她们要害我,会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你当初那么对我,我又何尝害过你一遭?该帮忙的时候照样帮忙。似我这种仁义善良古道热肠的后宫之人,摊上了你们就珍惜吧,什么异类奇葩?明明就是嫉妒我的才华。”

“你不自吹自擂能怎的?我如今倒有些明白皇后的处境了,合着还真不是装病,这是活生生让你给恶心着了。”

“你再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宁溪月作势挥手去打洛嫔,就见她一挑眉,沉吟道:“你说到象牙,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那里有一座象牙雕的炕屏,委实精美,正好我那听雨轩也没什么好东西……”

“素云,我们快走吧,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赶紧回去再冲个凉。对了,把门关好,就说我今儿累了,什么客都不见。”

宁溪月转身就走,一边对素云嘱咐着,洛嫔在她身后笑得直打跌,一面嘲笑道:“个没出息的,一架象牙炕屏罢了,都舍不得?当日我为你舍命时,你是怎么说的?这会儿就反悔,还不让我进门,哼!我就不信,难道皇上去了你也不见?”

宁溪月只当没听见,拽着素云脚下生风般的去了,这里洛嫔便对彩袖道:“行了,咱们也回去吧,我也乏了,回去好好儿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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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舒妃娘娘过来了。”

“嗯?舒妃?”谭锋搁下笔,抬头看向于得禄,眉宇间有一丝惊讶:“她怎么忽然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呢,也不好问,不过看舒妃娘娘倒是笑盈盈的样子,想来就算有事,也必定是喜事。”

“行,让她进来吧。”

谭锋点点头,从龙椅上起身,就见舒妃走进来,看见他,便盈盈下拜行礼,谭锋便笑道:“你向来不喜欢出门,怎么今日倒有闲心来朕这养心殿?”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圣旨情书

舒妃笑道:“皇上这话说的,您这养心殿谁不喜欢过来?只是因为知道皇上日理万机,所以臣妾等素日无事,也不敢过来打扰。今天我冒昧前来,倒是有一件事想要禀报皇上。说起来,这也是我没事儿瞎琢磨,闲操心,不过……许是正合了您的心意,如何?皇上可想听一听么?”

谭锋笑道:“你都这样说了,朕自然要听一听,合朕心意的事?朕倒不知自己有什么心意,你就知道了?”

舒妃挑眉笑道:“皇上别不信,您听了臣妾的话,就知道这话再合您心意不过。”

说完跟着谭锋走到里间,在炕床上分左右坐下,从宫女的手里接过香茶,方听谭锋笑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说的朕都好奇了。”

舒妃慢慢拨着茶盖,微笑道:“臣妾知道皇上心思,从去年,您就有意将萱嫔封妃,只是始终没有借口,机会也不合适。如今又过了一年,算一算,她来宫里也快三年了,虽说没诞下龙子,可是陪王伴驾,服侍皇上,委实功绩卓著,这一点,就连臣妾也不得不服。可若只是这样,也不能因此封妃,好就好在她对皇上也是一片赤诚,江南之行,面对刺客冷箭,能够挺身而出,舍命救驾,这可算是天大的功劳。虽说当时身上穿着软甲,毫发无损,但她又不知情,所以这也算是救驾之功,皇上说对吗?”

谭锋本来正喝茶呢,听了这话,就将茶杯慢慢移开,抬眼看向舒妃,沉默了一会儿,方微微一笑,轻声道:“果然还是你懂朕的心思,不错,这救驾之功,总该赏赐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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