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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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军医，管这么多做什么？」龙傲天给爱人盛了两碗汤，又拿出两个外皮金黄的油炸馒头，笑着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付昀没有去接馒头，只是盯着丈夫的脸沉声问道：「让军妓学习简单的包扎清创术，缓解一下军医和医女的压力，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为什么你要强烈反对？给我个理由。」
「那些女人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皮罢了，她们有什么资格去做医女？哪怕是做医女的帮手，也是玷污军营，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军队中有这种荒唐事情发生。」
龙傲天眼也不眨地冷酷说道，却见付昀更加悲愤，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道：「玷污军营？你他妈也好意思说这样话？如果那些可怜女人做了医女就是玷污军营的话，那你的兵每隔一个月就要去她们肚皮上吭哧吭哧卖力，这他妈又算是什么？」
「付昀。」
龙傲天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恼火道：「为了这么件和你完全无关的事，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当日我们在一起，是我强硬了些，可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拍着良心问问，我他妈连漠北腹地都让你去过了，宁可自己在担惊受怕中受煎熬，只为了不禁锢你的自由，你还想如何？怎么？如今看见了沈明珠，你那颗死水一样的心就活泛过来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沈明珠…」
「关沈娘子什么事？龙傲天，你说的这还叫人话吗？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怎能污蔑沈娘子？她一个弱女子，为大夏将士做了多少事你心里不清楚？北匈举国参战，大夏三面受敌，我们能坚持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居功至伟，你竟然敢污蔑她，良心被狗吃了？」
「如果不是对她有心思，你为什么要老往伤兵营跑？如果不是对她有心思，让军妓充做医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就回来对我拍桌子？」
龙傲天憋了许多天的怒火爆发，索性直言说出自己的怀疑，而这两句话换来的是付昀一拳揍在他下巴上，顿时下巴就青了。
「你个混蛋，老子往伤兵营跑，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放我出去做斥候，正好伤兵营忙碌不堪，所以我才过去帮忙。老子看见那些医女和军医是如何的忙碌劳累，所以才大力赞同沈娘子的提议，你他妈就只知道你的士兵宝贵，你知道那些军医医女生生累昏过去的滋味吗？」
付昀怒吼，却听龙傲天冷哼道：「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算沈明珠没过来，你还不是动不动就往军妓那边的营账跑？这是我看管得严，才没给你可趁之机，不然早不知出什么事了。你以为你为了那些军妓殴打士兵的那几起事情我不知道？」
「你知道又怎么样？那些畜生老子就打了，你来杀我啊。军妓怎么了？军妓不是人吗？都是些可怜女子，被那些混蛋兵痞子祸害也就罢了，还得承受他们的凌虐，凭什么？他们喜欢打人不是吗？那老子就让他们尝尝挨打的滋味儿。」
龙傲天看见付昀红了眼睛的模样，心头燃了几年的怒火「腾」一下子就彻底蹿了起来，他指着付昀叫道：「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是看上那里面哪个女人了？从你知道了军妓营，就三天两头去转悠。一群下贱之极的女人，看看把你给心疼的，付昀你还要不要脸了？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咱们索性就都坦诚相待了吧？你说，到底你为什么这么袒护那群贱妓？你是为了谁？」
「老子是为了谁？老子是为了谁？好，我就告诉你老子是为了谁，老子是为了我娘。龙傲天你个王八蛋，一口一个下贱，你是从心里就没把她们当人看是吧？真是抱歉啊，你拒绝了公主强娶到手的这个人，我——付昀，就是你口中这种下贱之极的女人生的，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龙傲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和付昀相知十年，却从不知对方母亲的身份，所以此时在这种关头，付昀于情绪过激之下说出的答案，一下子就把他给震懵了。
「这…这怎么可能？付昀你…这不可能。」
龙傲天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话，却听付昀惨笑道：「有什么不可能？我母亲是军妓，意外之下有了我，她偷偷逃走了，一直到现在，我他妈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他可能是个大英雄，也可能早就战死沙场，或许退役回家种田…算了，反正是谁都和我没关系。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你太混蛋了，每听你说一句下贱之人，我这心头都像是被割了一刀似得。如果你因此而看轻我，后悔强娶我为妻，没关系，咱们两个就一刀两断，以你龙大将军的名声，有的是好女子…」
「付昀你个王八蛋。」
龙傲天一拳砸在桌子上，脸红脖子粗的叫道：「这种事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早说？你说我看不起她们，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如果你真的尊敬自己母亲，为什么不敢说出她的身份？」
「你滚蛋！我是不敢说吗？我只是害怕，害怕说出她的身份，就会为她招来嘲讽羞辱，她一生孤苦，我不能让她的亡灵在泉下还不得安生…」
说到这里，一向都是嘻嘻哈哈的无赖男人猛然就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龙傲天呆愣了一下，好半晌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无声拉起付昀，将他摁在椅子里，把鱼汤鸡汤和油炸馒头默默推到他面前，沙哑着嗓子道：「好了，这么多年横在心里的结打开，是好事儿，现在赶紧趁热把这汤喝了。我炖了两个时辰，这汤浓的都快拉丝了，骨头都炖的酥烂，你不是最喜欢喝这样的肉汤吗？」
「你滚，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喝肉汤？」付昀一把甩开龙傲天的手，旋即站起身来，一把擦去眼泪，自嘲笑道：「是了，我忘了，这里是你的大帐，该滚的是我才对。」
他说完转身就走，忽听身后龙傲天大声叫道：「好，我同意让那些军妓改作医女，我也会劝说其他人同意沈娘子的提议。」
付昀猛然站住了脚步，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龙傲天，喃喃道：「你说真的？你…你改主意了？」
「抱歉。」龙傲天叹了口气，来到付昀面前：「我不该那么刺伤你，那个…这辈子我们回不去中原了，等这一场战争结束，我托付顾清池，让他将你母亲的坟茔迁来北疆安葬，到时我和你一起去拜祭她可好？」
付昀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泪如雨下的点头，然后大步走回饭桌旁坐下，将汤碗拖到面前，和着眼泪大口吞咽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出谋划策
「原来如此，付昀的母亲竟然是军妓，难怪你改主意了。」顾清池听了龙傲天说的事情经过，不由恍然大悟，他就说嘛，原先龙傲天是反对这个提议最激烈的人，他在北疆根深蒂固，除了自己老爹英国公，数他最得军心，所以，他一心阻碍的事情，是注定不可能成功的。
谁知还不到两天时间，这家伙就反了水，顾清池诧异之下，过来一打听原因，才知道个中真相，不由感叹点头，忽听龙傲天道：「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啊，不许你说付昀和他娘一句坏话，不然我和你拼命。」
顾清池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别小人之心，我压根儿就没参与这件事好吗？何况明珠向来主张人人平等，我受她影响，自然不会瞧不起任何人。」
「啊呸！」
龙傲天气得七窍生烟：「你他妈少来马后炮啊，那天和我说起这事儿，你分明也是和我一样瞧不起那些女人。怎么？这会儿想起你的心上人主张人人平等，你就怂了？变成大爱无疆的正义官员了？好啊，坏人都让我来做，害得付昀到现在还不怎么搭理我，若不是我说服了那些将领同意这个提议，晚上床都上不去。你倒好，一直纹风不动，现在知道我改主意了，就也赶紧跳出来装好人，你等着，看我不去沈娘子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别呀兄弟，都是可怜人，相煎何太急啊。」
顾清池连忙拦住龙傲天，企图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方替自己保密：开玩笑，要是让明珠知道自己歧视那些可怜女人，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更何况现在全军上下都同意这个提议了，自己更不能被明珠发现他原来是黑脸的真面目。
「不想让我告密也行，你得给我想个办法。现在军妓没有了，那个…士兵们的情绪要如何发泄？你须得拿个主意出来。」
「这个也要我帮忙想办法？」顾清池皱眉：「龙傲天你可别太过分，没地方发泄…那…那就不发泄呗，那事儿难道还能比命重要？」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压根儿不了解军营。」龙傲天鄙夷看着他：「时刻游走于生死之间，你以为我们的三军儿郎真是铁打一般？又要作战勇敢，又要纪律严明，又要漠视生死。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你只要他们做到这个做到那个，却不让他们发泄，那样的话，还不等上战场就憋死一半人了。」
「有这么夸张吗？」顾清池摸了摸鼻子讪讪问，却听龙傲天冷笑道：「别告诉我你还是童男子，那种事情上来了，似你我这般人自然可以控制住，可你不能要求那些大头兵都和你我一样。」
这点顾清池没办法否认，边疆大将军和堂堂状元郎在整个大夏帝国也是凤毛麟角般的人物。而那边龙傲天看着他的反应，忽然震惊道：「不是吧？你真的还是童男子？」
顾清池翻了个白眼，接着就听见这厮放肆的大笑声，忍耐了一小会儿，见龙傲天不但没收敛，反而笑得更夸张，捧腹弯腰，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便咬牙气道：「你够了啊，真以为手里拿着我的把柄我就不能奈你何了？要不要试试？」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狡猾小人。龙傲天迅速冷静下来，收敛笑容咳了一声，却到底忍不住好奇道：「不对啊，论理你这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就算是勾引几个良家女子也不成问题，更不用说青楼那些花花草草的，那是宁愿倒贴也要把你剥皮拆骨的啊，怎么你竟然还能保持童子之身？」
顾清池黑着脸道：「从前家里穷，我一心发奋苦读，哪有心思去流连青楼楚馆？只想着日后高中，娶一个娇妻，多纳几房美妾，享受一下齐人之福也就是了。哪里想到还没等高中，就遇见了明珠，从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只落得个曾经沧海难为水，弱水三千也只爱这一瓢的地步。」
这一点龙傲天也是深有体会，点点头感慨道：「说的没错，这心里就怕有人，一旦有了深爱的人，再看其他，哪怕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天香国色，也和路人甲乙丙丁无异了。」
两人这一下就找到了共同语言，滔滔不绝感叹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跑题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于是忙都讪讪住了口。
既然产生了友情，龙傲天也就不好逼迫太甚，对顾清池道：「说到底，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军妓做了医女，士兵们这方面的需要必须要发泄啊，只是…」
顾清池这家伙肚子里的水儿多多啊，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笑着道：「有了，你抓两个文书，让他们画几本春宫，命人带去大石头城印制上几万册，发在士兵手里，让他们用手解决，这个…你懂是什么意思吧？」
龙傲天点头，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顾清池抬头看看天色，便对龙傲天道：「行了，这会儿快晌午，炊事营那边的饭大概差不多了，我去给明珠弄一份。对了，你下次打猎，一定要叫上我，别看我弓马不如你，但打猎的本事未必输给你，豹子老虎野猪这大东西不敢说，猎兔子野鸡我保准比你娴熟。」
龙傲天笑道：「这且容后再说。我只问你，但凡文人，都是心高气傲，你让我找军营文书做这种事，他们非找我拼命不可。」
顾清池挥挥手，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文人要的无非一个名声脸面，你把这事儿给它上升到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不就行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上升到国家生死存亡的程度呢？忽悠人也不带这么忽悠的。」龙傲天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你要知道啊顾清池，文人心眼最多，他们可不是大头兵，你胡说八道几句都能让大家热血沸腾。」
「怎么就上升不到？军妓这种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会存在？如你所说，不就是为了保持士兵们的情绪稳定吗？你就和那些文书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能和疯狂北匈抗衡的唯一筹码就是士兵的死亡数目极低，保证了绝大部分人不丧失战斗力，可现在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军妓就必须充作医女，军妓充作医女后，士兵们情绪得不到发泄，就容易酿成兵变，那将是塌天之祸。而现在，能够挽狂澜于既倒，拯救这一场灭顶之灾的重任就落在各位头上了…「
龙傲天听得目瞪口呆，等到顾清池说完，他便一竖大拇指：「高，真的是太高明了，这样理由都能被你扯到一起，而且天衣无缝，让人心服口服，不愧是状元之才，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百七十九章：成长
顾清池黑着脸道：「少来，我的状元之才是在这种事情上体现的吗？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讽刺，想忽悠我？哼！」
龙傲天笑道：「你看，我就说你们文人不好忽悠，你自己就来现身说法了吧？所以刚刚那番话虽然听着有道理，却未必能让那些文书乖乖就范，俗语说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顾大人，我看这事儿最终还是要你来帮我解决。」
顾清池一看这厮竟然称呼自己为顾大人，立刻警惕地跳开两步，不悦道：「我都帮你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着？我不管，反正主意我是给你出了，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呵呵！你总不能还让我给你办这事儿吧？我好歹也是堂堂状元郎啊。」
「可这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啊。」龙傲天一脸正气地握拳：「顾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能和疯狂北匈抗衡的唯一筹码就是我们的士兵死亡数目极低，保证了绝大部分人不丧失战斗力…」
顾清池：…「我去啊龙傲天不带你这么干的，竟然拿我刚刚说过的话来砸我。」
见顾清池跳脚，龙傲天便不紧不慢道：「这是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顾大人，如果有你这个状元郎带头画这种东西，我相信其他文书一定也会甘之如饴；反之，我怕我就算说破大天去，他们也绝不肯干，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分内之事，我哪怕强行命令，也没有用，除非让英国公下令，或许方能办到。所以，你现在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以身作则，另一个是请你父亲下令。」
让老爹下这种命令？话没说完就被他拍死在墙上了吧。顾清池悲愤看着龙傲天：这恩将仇报的混蛋，明摆着是不给他留活路。
「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这事儿原本就和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我不管了。」顾清池甩袖子就要走人，却听龙傲天在身后笑道：「这事儿是沈娘子最先提议的，既然顾大人不管了，看来，我也只能让拙荆去找沈娘子商议了。」
这话比仙丹妙药还管用，顾清池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好半晌，他才阴着脸转过身来，恶狠狠看着龙傲天：「好，龙傲天，你赢了。他妈的这事儿我会去做，但是，作为文武双全的大将军，你也别想逃掉。别忘了，让军妓变成医女，这不但是明珠的期盼，同样也是付昀的最大愿望。来吧，就让我们一起来以身作则，为士兵们谋福利吧，这可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他妈的大事啊。」
龙傲天：…终于知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儿了。
堂堂威武大将军，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龙傲天正要「据理力争」，忽然就听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顿时面色一变，也顾不上和顾清池再扯皮，拱拱手便转身飞奔离去：这种号角声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敌袭。
刚刚消停了两天的军营再度忙碌起来，顾清池虽然功夫不错，但不擅长马上作战，再者他到底是文官身份，所以这个时候也没他什么事儿。因想了想，便来到伤兵营，只见沈明珠和军医们已经顶着黑眼圈再次忙碌起来，远远地，有一群他从未看见过的女人正在向这边张望，顾清池知道那就是北疆的军妓，按照龙傲天的说法，这一群女人显然不是军妓的全部。
顾清池没有上前打扰爱人，只是站在那里专注凝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沈明珠出了帐篷，和外面的梁长昌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一扭头，猛然就看见了他，先是一愣，接着便笑起来，冲这边挥了挥手。
顾清池微笑点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却知道心中百转千回的那些言语对方都懂。看到沈明珠又回到帐篷中忙碌，顾清池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战场：震天的厮杀声传来，这一战定然极为惨烈。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就这样冲入军阵中，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参战。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已经不止一次萌发，只不过和英国公说了之后，却被老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并且严厉警告他不要胡来。
「你以为你功夫不错，在战场上就能所向披靡？狗屁！告诉你，在上万人的战斗中，你纵然武功高强，也什么都不是。反而要牵扯士兵们的精力，因为他们不敢让元帅的儿子出事。所以小子，要是想出力，就好好儿为大军出谋划策，其他的不用你管。」
英国公的训斥言犹在耳，顾清池发现军营真是个可怕的地方，自家那颇有儒将之风的老爹如今已经完全成了个久经战阵的老兵，在家里可从没听见他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彼时陆清瑞也在帐中，看见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哥哥被父亲训得垂头不语，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自从顾清池来到北疆，和陆清瑞还没怎么说过话。这个弟弟被英国公扔在龙傲天的队伍中接受锻炼，也上过几次战场。到底是英国公的儿子，在龙傲天吩咐人特意照顾下，总算没出什么事，虽然还是有些惧怕血火生死的考验，但总算不像从前那样一听说上战场，腿肚子就打颤了。
在战斗中亲身经历过同袍的惨死，让陆清瑞对北匈鞑子产生了巨大仇恨，有这股恨支撑着他，虽然离成为勇敢的士兵还差些，但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之所以到英国公的大帐来，就是刚刚因为杀了两个鞑子得了军功，所以跑来向父亲报喜。
回忆起当时一幕，顾清池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总算他没有枉做小人，陆清瑞到底还是成长了。
战斗在两个时辰后结束，顾清池知道英国公的习惯，在战斗结束之前就去了帅帐。沈明珠的疲累让他坚定了招收军妓做医女的心意，至于士兵们的发泄管道…哼！不就是一些春宫图吗？豁出去了，反正不署名，谁也不知是他的作品，到时候拉上几个文书一起来，大家一定会为彼此保密的，更何况这是为了边疆将士，又不是诲淫诲盗，怕什么？
沈明珠还不知顾清池的立场已经转变，事实上她并不觉得顾清池的立场对这件事的推进有什么作用，所以压根儿不在乎那厮的态度。倒是付昀告诉她，说龙傲天答应了此事，这真是让沈明珠喜出望外，只要龙傲天改变态度，那此事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第二百八十章：重要情报
果然，今日就听见了好消息，梁大人告诉她，军中将领们已经同意此事，当然，这种事情私底下下了命令就行，用不着上报元帅，以免污了老人家的耳朵。
沈明珠能够看得出来，梁长昌对于军妓们也没有任何好感和尊重的意思，对此她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一番：梁大人作为军医官，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全部交给了北疆，虽然被兵士们称作死人脸，但他的娴熟医技和慈悲心肠不知挽救了多少生命，绝对是个万家生佛般的人物，这样的人，你敢说他一句坏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寻你拼命。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好人，男女尊卑观念却依然如此的根深蒂固。
好在频繁的战斗导致军医们已经不胜负荷，在这样紧急情况下，才总算让那些可怜女人有了一个出头的机会，沈明珠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这样一个特殊时刻，她的那份建议报告在梁长昌这里就没办法通过。
俗语说的好：狗累兔子也喘。大夏军队已经是如此，可想而知，北匈的鞑子们日子就更不好过。
「到底为什么？这一次我们是集中了整个草原所有部落的力量，连强壮一些的妇人和少年都被征召进了大军中，可为什么该死的大夏军队竟然还能像苍鹰一样勇猛的作战？明明他们已经三面受敌不是吗？该死的，他们的身体难道是铁打的？难道长生天已经抛弃了我们？不…这怎么可能？」
草原上的王帐中，传出了可怕的咆哮声，北匈的最高统治者——多罗可汗正在掀桌子。他本是一名雄主，奈何他们供奉的长生天降下的考验太过严峻，一连好几年，不是干旱就是雪灾，这除非是神仙做可汗，不然换成谁谁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大夏的皇帝一点儿也不比他逊色。
这一次悍然发动战争，已经是最后的破釜沉舟之举，好在大夏三面受敌，多罗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下，大夏不可能坚持多长时间，相比起只习惯于在草原生活的北匈，西夏才该是大夏的心腹之患。北匈不过是想抢劫一些物品缓解一下国内粮食危机，他们是马背民族，注定不可能占据中原的花花江山，可西夏就不同了，那些羌人的先祖就曾经在中原的西部生活过，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回到那边的锦绣世界，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绝不会放过的。
所以多罗怎么想，都觉着北匈和大夏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或许到了秋末，大夏西边边境就已经抵挡不住西夏的攻击，而需要从北匈这边调兵，到时北匈军队一鼓作气，定然可以击溃大夏边军，长驱直入中原大肆抢劫，带回国内急需的粮草茶叶盐巴奴隶，还有那些精美的瓷器和锦缎衣裳。
然而一直到今天，眼看隆冬就要到来，该死的大夏军队却没有一点调兵的迹象。倒是北匈国内，已经被这场战争压榨到了极限，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所以在看到侍卫送进来的战报后，多罗才会气急败坏的咆哮出声。
「启禀可汗，查吉米回来了，他说有重要的情报要报告可汗。」
帐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多罗先是一怔，接着便大叫道：「让查吉米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强壮高大的北匈人就走了进来，对多罗鞠躬九十度大礼参拜后，还不等说话，就听多罗烦躁道：「查吉米，我的好兄弟，你能够在这个时刻回来，与北匈共存亡，我很高兴。但是我认为大夏境内更需要你，只要你能持续不断破坏他们的粮草，这个作用要远远大于你回来亲自参加战斗。」
查吉米面上浮起一丝羞愧之色，沉声道：「可汗陛下，劫持大夏的粮草已经行不通了。自从我们得手几次后，大夏的运粮队就提高了警觉，先前有个叫顾清池的文官带着队伍运了大批粮草北上，防范十分森严，兄弟们小股搅扰均被他迅速拿下，我们还损失了十几个人手。所以末将放他过关，谁知之后的粮草输运，他们一次比一次严格，不但如此，皇帝的爪牙更是四处出动，捉拿咱们的人，大夏境内末将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好在这些日子，末将在大夏境内流窜，却也打听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特来禀报陛下得知。」
「什么重要消息？」多罗可汗有些不高兴，如果大夏的粮草得不到抑制，对比自己这边粮草供应的日益减少，就会是一个此弱彼强的局面，他不认为什么消息会比破坏大夏的粮草更加重要。
「回禀陛下，大夏军队从一开始就是四十万，打到现在，没有任何增兵，他们的战士却也没见少多少，这一点，难道您不奇怪吗？」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图八达告诉我说，大夏军队一定是有天神保佑。哼！一派胡言，如果他们有天神保佑，我们也有长生天，在这方面，我们对长生天的虔诚要比大夏多得多，没道理他们有天神保佑，我们却被长生天抛弃。」
多罗咬牙切齿地低吼，他一直认为这是图八达为他自己作战不力找的借口，却不料只见查吉米面色凝重道：「可汗陛下，如您所说，他们没有什么天神保佑，保佑他们的，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会制药，会医术的女人。这个女人名字叫做沈明珠，在大夏，她被称为药香娘子，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大夏军队士兵死亡的数量急剧下降，这才是他们能够坚持到今天步不退的最大本钱。」
「一个女人？名字叫做沈明珠的女人？」
多罗可汗完全愣住了，他看着查吉米，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什么时候战斗这种事情竟然也允许女人参与了？更不用说这个女人竟然创造出了这样的奇迹。
「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据说大夏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药香娘子的厉害，但是她对军队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却很少有人明白。末将这个消息，乃是得自一位千金贵女，那位贵女还透露，如果将这个沈明珠掳到草原，对我们北匈一定会有大作用。」
「你说的是真的？中原的千金贵女为么要把这种消息告诉我们？难道她就不怕国破家亡？真有那么一天，她的皇帝陛下绝不会饶恕她的。」
查吉米郑重道：「陛下，这个消息乃是末将辗转得来，末将也不知那位千金贵女的身份，所以她大概也不怕末将将她出卖，之所以那位贵女会透露这样的消息，据说是因为她与沈明珠有生死大仇；二来，她看透了咱们的本质，知道我们即便打退了大夏军队，也不过是深入中原抢劫，根本不可能对他们皇帝的宝座感兴趣。」
第二百八十一章：掳劫计划
「生死大仇？一个做药的女人，能和谁结下生死大仇？」
说到底，多罗可汗对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怀疑，却听查吉米笑着道：「虽然大夏除了京城之外，其它地方对沈明珠知之不多，但她和新科状元，那位英国公失而复得的儿子的故事却传得沸沸扬扬。末将猜想，所谓的生死大仇，说不定就是爱恨情仇那一类，中原的女人嫉妒心是可怕的，没有草原女子像大海般宽广的胸怀。」
「这倒有可能。」多罗可汗沉吟点头，待听查吉米说完顾清池和沈明珠的事情后，他对这个消息又信了几成。那边查吉米见可汗意动，连忙又添油加醋道：「可汗陛下，一个女人在北疆，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更不用说她一直坚持在伤兵营治疗伤员，而不是躲在帅帐里享受保护，咱们只要小心行事，还是有下手机会的。一旦真如那位千金贵女所说，将她掳来为我们所用，大夏实力大损之下，咱们实力却可以大增，就算那女人不肯就范，囚禁她或者杀掉她，都可以损害大夏军队的实力，这是一个长生天赐予我们的机会，不能放过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多罗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在桌案上狠狠一捶：「好，就这么干。恰好最大的一批粮草已经准备完毕，这是草原上最后一点粮食了，是咱们的命根子，我决定派遣护卫王庭的精锐押运粮草送往前线，同时从这批精锐中抽调三十个武功最高强的勇士，先行潜入夏境，和大夏军中的探子里应外合，擒拿那个沈明珠，退回北匈后，有押运粮草的两千护卫接应，就万无一失了。」
「陛下明见万里，末将佩服。」查吉米见多罗一瞬间疲态尽去，通红双眼中射出狼一般绿幽幽的光芒，知道他此时正是雄心万丈，连忙轻飘飘一记马屁送了过去。
…
「爹，最近怎么没看见清瑞？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开完军事会议的帅帐里只有父子两个，英国公也就不再在儿子面前掩饰疲惫，接过顾清池递来的湿热毛巾，覆在脸上捂了一会儿，才又使劲儿擦了擦，呼出一口长气。
听儿子问起陆清瑞，英国公沉默了一下，才涩声道：「他跟着断路小队深入北疆腹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顾清池愣了一下，似是没听懂英国公在说什么，好半晌，他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也从英国公沉重的面色看出这不是开玩笑。不由猛地跳了起来，大叫道：「爹，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小子功夫稀松平常，你怎么能让他深入断路小队？那…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那个小队能不能活着逃出北匈都是两说啊。」
如果是别人，英国公这会儿一定会大声呵斥，并且说一番「百姓的孩子能深入北匈，我的孩子难道就不行？」之类激励军心大义凛然的话，然而此时只有自家儿子在面前，英国公可以尽情将自己的低觉悟显露出来。因便悲怆道：「那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定要去，还说若是我不许他去，他就偷着去。」
「那你就由着他？」顾清池也是气急败坏：「你明知道他没什么能耐。当日我激他上战场，只是为了锻炼一下他的血性和胆气，不让他再浑浑噩噩自暴自弃过日子，不是让他来送死的。如果一定要您的儿子在小队中安定军心，您也该选我，不该选他，最起码我比他聪明，还能随机应个变什么的，更不用提我功夫比他好一百倍。」
儿子确实是急了，就这么一瞬间，眼睛都变得血红。看见这一幕，英国公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十分欣慰的露出一丝笑容，拍拍顾清池肩膀道：「好了，你也别把你弟弟想的那么不堪，他的功夫虽然不如你，但在军中就算是好手。既然是他强烈要求，而小队中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激励军心，我自然也就满足他的愿望。你弟弟就一句话，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请你回去后将蓝姨娘从庄子上接出来，在京城买处宅子好好安置她，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这混小子。」
顾清池气得眉眼倒竖：「我是说过让他博取军功换蓝姨娘后半生富贵的话，可我也没让他这么博取，他他他…简直气死我了。」
「已经发生的事，我这个当爹的还没说什么，你用不着气成这样。」英国公又拍了拍儿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他这一次回不来，便该着他只有这样的寿数，即便不上战场，也会死在别的事情下，没听说有人喝口水都能呛死的吗？如若他侥幸回来，那就是注定他能得这份军功，绝路还可逢生，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囫囵回来？是不是？」
「您老倒是乐观。」顾清池叹了口气，摇头咕哝了一句。
「不乐观又能如何？断路小队已经出发十天，这会儿只怕已经悄悄进入北匈，后悔也晚了。老夫可是三军主帅，若没有这点儿定力，凭什么统帅三军？」
说是这样说，但顾清池心情还是十分郁闷，有心去找沈明珠倾诉一番，却见爱人忙得昏天暗地，想了想，便一个人悄悄离了军帐，跑到和瑞山下，在山脚打了几只出来觅食的兔子，叉鱼他没那个本事，只好放弃，如此却也费了半天功夫，好在总算是赶在傍晚前回到军营。
未婚夫的爱心牌烤兔肉让连着吃了七八天稀粥咸菜的沈明珠感到一股久违的慰藉，但即便如此，她也只留了一条最小的烤兔腿，剩下的就让婉娘和秋屏送去给其它医女了。这些天大家都是超负荷工作，医女们也接连累倒，幸亏那些军妓已经能够处理最简单的包扎清创，过多的伤员让她们得到了大量练手机会，面对惨白人生中忽然出现的这一缕微弱希望和亮光，没有人愿意舍弃。沈明珠答应过她们，只要成手，从此后就可以留在军营中做医女，再不用做最下贱羞耻的军妓。
听说陆清瑞去了北匈腹地，沈明珠也感到十分惊讶，摇头道：「这小子真是，抽了什么风？当日咱们对他用激将法，把他赚来战场，只是想锻炼锻炼他，好歹得成个人，不能一辈子当窝囊废，可没指望着他做什么大英雄啊，他…他这是逞的哪门子能？」
顾清池郁闷道：「可不是？我都能够想象到，这消息若是被蓝姨娘得知，她得拿菜刀来找我拼命。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都已经进北匈了。」
说了几句话，顾清池便道：「我看你这黑眼圈越来越大，你得好好保重身体才行，如果断路小队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这场仗说不定在过年前就会结束。到时候咱们便回京城，看看皇上能赏你什么东西。」
「哈哈哈，好久没看见你这贪婪的模样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沈明珠欢快笑起来，一瞬间，两人都不禁回想起那段相互依扶的日子，帐篷里没有了声音，却有脉脉温情在彼此间流淌着。
这种气氛顾清池真心不想去破坏，只可惜理智告诉他，培养感情比不上让让沈明珠早点休息重要，所以还是强忍不舍起身告辞。
出来后，就见四个士兵拖着长矛从自己面前走过，他觉得奇怪，就叫住其中一个道：「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的兵？没事儿怎么跑到伤兵营这边来了？」
一个士兵连忙来到顾清池面前，大声禀报道：「顾大人，我们是龙将军麾下第七小队的兵，龙将军说伤兵营虽然在大后方，可一旦匈奴鞑子狗急跳墙，跑来侵扰，容易生出不测，这些军医都是军营的宝贝，必须要保护周全，所以派了我们一队三十个士兵日夜轮班巡逻守卫。」
「算他考虑的周到。这小气鬼，既然都虑到这一层，怎么也不多派些人过来？」顾清池摇头嘟囔着，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转身往自己的帐篷去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才有几滴冷汗从那个兵丁的额上渗出。
「快些藏起来，时机合适就动手。」回答顾清池问话的士兵冲其他三个兵丁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几人就在沈明珠帐篷周围分散开来，转眼消失了踪影，黑沉暮色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
第二百八十二章：发现异常
「少爷，您这可是擅离职守，万一徐将军向国公爷告你一状，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月色下，三个人在营地帐篷中迅速穿梭着，三人肩上还扛着几十斤重的布袋，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风一样的速度，其中一人开口说话，语气也是平稳的很，没有带一丝喘息。
「什么擅离职守？爷分明和徐兆请了假，他告什么状？告状也得先告他自己。」褚凤鸣冷哼一声，接着又得意笑道：「小爷如今不是京城第一恶霸了，做事情也会考虑的面面俱到，你们两个狗才不理解就不要乱说。」
听了褚凤鸣的话，清风明月两个小厮的脸都黑成锅底了，明月是个直爽性子，藏不住话，闻言就忍不住咕哝道：「原来那叫请假啊？少爷拿着匕首横在脖子上逼徐将军让你先行来军营，奴才还以为这叫以死相迫。」
「呸！」
被揭穿的褚千户立刻就恢复了京城第一恶霸的本色，一脚就把说实话的小厮给踹了个跟头。忽听清风在旁边幽幽道：「少爷，这里离伤兵营可不远了，万一沈娘子在外面赏个月什么的，您这番形状可就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褚凤鸣一怔，旋即一个箭步蹿到了明月身边，伸出手替他拍了拍衣裳，一面语含威胁道：「如果真让沈姐姐看见，等一下她问你我踢你做什么，你准备怎么回答？」
察觉到少爷语气中的杀机，明月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小声道：「就说少爷是和奴才闹着玩，对，闹着玩儿的。」
「嗯，这种实话就让人很喜欢听嘛。」褚凤鸣笑呵呵拍了拍明月肩膀：「将来回了府里，爷多赏你几两银子，给你娶媳妇用。」
话音未落，就听清风小声道：「少爷，沈娘子这会儿只怕睡下了，咱们是要叫醒她么？」
褚凤鸣道：「沈姐姐这两个月累坏了，她要睡下咱们就不叫了，进帐篷悄悄把东西放下就好。明天早上起来，给她一个大惊喜。」
「可是沈娘子的帐篷，咱们哪好说进就进？这男女大防…」
清风吓得声调都变了，却听褚凤鸣嗤笑道：「军营中哪会讲究什么男女大防？这大冷的天儿，沈姐姐一定包裹的严严实实像只狗熊，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了，若今晚不过去，明儿被我那不要脸的表哥知道了，你怕他不把这些药材夺走，跑去沈姐姐面前当成他自己的功劳献宝吗？」
清风明月想了想之前送粮路上顾清池的所作所为，一致认为这种无耻行径绝对是那位腹黑表少爷能够干出来的，于是也就不言语了。却听褚凤鸣愤愤道：「老子和儿子都一样的无耻，堂堂英国公，那还是我姨父呢，结果如何？为了帮他儿子追求沈姐姐，就三番五次打发我去接应粮草，一个月在军营连两三天都住不上，更不用提上场杀敌。没有沙场浴血的英姿，我拿什么去夺取沈姐姐的芳心？顾清池那混蛋倒可以表现他运筹帷幄的风度，我呸！简直太可恶了。「
清风和明月都听得囧囧有神，好半晌，清风才小声道：「少爷，奴才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您这话对国公爷太不公平了吧？分明他老人家是担心您出点闪失，所以才不让你上战场，只负责接应粮草，您就算不肯理解他的苦心，也不能这么污蔑他啊。」
「他两个儿子，一个在战场杀敌，一个在营地出谋划策，怎么不说担心出闪失，把他们派来接应粮草？」
「少爷你这就是不讲理了，正因为国公爷这样的以身作则，才能够显出他的大帅之风，不然三军将士为什么提起他老人家，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呢？」
「我不管。」褚凤鸣反驳不了清风，索性开始耍赖，哼哼唧唧道：「反正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他说明白，我不要再三天两头去接应粮草，我要上战场。今年冬天这样寒冷，隆冬后怕是还有几场大雪好下，真要是那样，北匈鞑子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再不上战场立战功，这趟北疆就算是白来，不行，我决不允许这样情况发生。」
清风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是白来呢？咱们家五位少爷，而少爷您身为国公爷唯一的嫡子，本是最不该上战场的，偏偏只有您有这个胆气，这一次回去，就是最不服气的三少爷，只怕也没有任何话可说，国公府世子之位您是当之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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