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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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沧脸上大写的一个囧字,他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劝说了。

“徐你那是什么表情?对于你来说,就算扣了一年的俸禄也没问题对吧?可我不一样,我又不是公主王爷之女,有数不尽的钱花,当然心痛了。”

宣素秋瞪着“不知民间疾苦”的官二代富二代徐大人,然后伸手一抹泪水:“算了,反正钱都被扣了,哭也没有用,我还是想想该怎么弥补吧。唔!徐,你说我如果去刑部兼职的话,你会不会同意?”

“当然不行。”

徐沧眉毛都挑起来了,万万没想到宣素秋竟然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便想出了“兼职”这种异想天开的主意,这种念头必须不能助长,不但不能助长,还得趁着念头没成型前一巴掌拍死,是的,必须拍死。

宣素秋被徐沧吓了一跳,委委屈屈道:“不行就不行嘛,徐干什么这么凶?”

徐沧:……我这就叫凶了?真的……很凶吗?

“行了,别哭了,只是一件小事,不行我就……唔!包在我身上了。”

徐沧本来想说扣掉的俸禄我给你补上就不行了吗?但旋即想起宣素秋那个“泾渭分明”的好习惯,若是由自己给她钱,难保她不把这个记在账本上,日后还想着怎么还自己。

想到这里,徐沧转身出去,来到门房那里,犹豫了一下,却终于还是上前。

门房见了他,忙站起来点头哈腰地陪笑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哦……今天早上,宣仵作是因为跟着我出去公干,才会迟到的,你把她的叉叉划掉。”

“哦……”门房傻眼,心想公干?大人您一早上不是上朝去了吗?能有什么公干?

但能坐到这个油水丰厚位子上的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岂会为这么点小事和主官较真儿?因这门房就连忙笑道:“好好好,这个小宣真是的,为什么不说清楚?早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嘛。”

徐大人毕竟从未以权谋私过,虽然只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他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说什么便转身匆匆离去,心中暗自道:下不为例,嗯,其实我这个也没什么嘛,就是一个迟到罢了,又没有耽误事,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有下次了。唉!好奇怪,为什么我对小宣就这么偏心呢?喔!是了,好仵作不好找啊,好不容易有一个,我当然要好好珍惜,没错,就是这样的。

宣素秋哪里知道徐沧竟为她破了例,在验尸房伤心了好久,忽然想起今天徐沧要重新审问秋雨春蕊,就连忙跳起来奔了出去。

来到徐沧的办公房,就见他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宣素秋就知道肯定是审问不太顺利,因左右看了看,见屋里一个人没有,连初二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想了想,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翼翼道:“徐大人,怎么?秋雨春蕊和世子爷还是没露出一点儿破绽吗?”

“没有。”

徐沧叹了口气,见她如同小耗子似得探头探脑,不由失笑道:“你干什么?左顾右盼的?”

“呃……没什么。”宣素秋哪敢说她是在寻找初二,期盼一旦徐沧发火时好有个难兄难弟共同抵挡。

“论理不可能啊,大人昨儿晚上准备到半夜,那么多问题,秋雨和春蕊只是丫头,如今又疲惫的很,她们怎么可能扛得过去呢?倒是那个世子爷,他是男人,又是世子,定力肯定要高一些,大人,会不会是他在说谎?”

徐沧沉声道:“没有证据,不能有任何偏向意识,不然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也许你自己觉得公正,但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就开始偏颇了。”

宣素秋点点头,知道徐沧说的有道理。于是便为他打气道:“没关系大人,今儿再让她们熬一宿不许睡觉,明日继续审,我偏不信了,若是说谎,真能天衣无缝不成?”

徐沧即便心里有些沮丧,听了宣素秋的话,也不由振作起来,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说,这会儿快晌午了,等用过午饭,我们再去国公府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痕迹。”

宣素秋一见徐沧还有心思吃饭,不由放下心来,嘿嘿笑道:“徐,我刚刚发了俸禄,素日都是你请我,不如这一次我来请你吧。”

说完忽然又叫道:“不过我们可得说好了,你不许叫太贵的东西,更不许去那些金碧辉煌的酒楼吃,我那么点儿俸禄,可请不起,就是加上赏钱也请不起。”

“好,听你的。”徐沧也意识到他总是照顾宣素秋,会让这个自尊自重的女孩儿心里不自在,于是含笑答应了,点头道:“不如就去面馆吃一碗扣肉面,这个你总请得起了吧?”

“这个请得起请得起。”宣素秋欣喜点头。果然到了晌午时,徐沧便和她一起出去吃了碗扣肉面,还要了两个茶叶蛋。

吃完饭后,两人就带着初二来到长乐侯府,不一会儿长乐侯爷迎了出来,脸上似是有些不自在,对徐沧道:“徐大人有什么事吗?”

徐沧心里有些奇怪,暗道怎么了这是?我没得罪这位侯爷吧?怎么连让我进门都不肯了?

虽如此想,面上却平静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案子缺少实证,如今在死胡同里,本官有意再去陈夫人院中看一看,希望能够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呃……好。”

长乐侯爷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神情,但只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却是冲着身旁随从使了个眼色。

第六十六章:丑闻

不料一回头,就见徐沧盯着那随从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侯爷该不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吧?或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本官知道?恕我直言,侯爷可莫要以为春蕊进了大牢,这案子就和世子完全没关系了,他们三个现在都有嫌疑,到底谁是凶手,还未曾盖棺定论呢。”

长乐侯爷知道徐沧这是怀疑自己让随从去湮灭什么证据,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然而想一想,徐沧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换成自己也得疑惑。儿子还在大牢里,若因为此事让他被徐大人定为重点怀疑对象,冤不冤啊。

一念及此,便叹了口气,忍耻苦笑道:“既然大人这样说,就告诉了你也无妨,大人请进,我们边走边说。”

徐沧点点头,和宣素秋初二随着长乐侯爷一起进门,往后院而去,一面听老侯爷沉声道:“不怕大人笑话,这几日府里因为儿媳之死,着实是闹了个人仰马翻,只有我和两个姨娘,只忙得焦头烂额。却不料下人们看见这样情景,也不安分,今儿竟然有个小子在后院对一个丫头拉拉扯扯动手动脚,那丫头也是个直心肠的,羞怒之下就嚷了起来,叫几个路过的婆子听见,这才将那混账东西给拿住了,我这刚刚要命人将他打死,不料就有人来禀报说大人过来了,所以只得暂且按下。”

徐沧一听原来是人家的丑事,自己刚才那一问倒是冒昧了,因连忙道:“原来如此。唉!富贵门第中,虽然仆役如云,可这人多了,品行不一,难免会发生这些令人恼怒的事,侯府当此多事之秋,侯爷当善自保重身体,莫要为这些小人烦恼,上火伤身,就不值当了。”

“多谢徐大人开解,老夫省得。”

两人在前面说话,宣素秋就在后面看着徐沧背影,忽然发现他的一个特点,因暗自道:徐在家里和衙门中不怎么爱说话,可是一旦遇上这些应酬场合,他就是彬彬有礼言语得当,难怪他可以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屡破奇案,是了,一个闷嘴葫芦怎么可能成为大理寺卿?破案追凶一定要询问的呀,若从这一点论,他也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的人才啊。

一面想着,便四下里张望,忽见东边小路上几个婆子气势汹汹押着一个少年走过去,她先是一怔,接着想起长乐侯爷的话,就忍不住叫道:“哎……哎,那个少年……就是侯爷刚刚说的混账东西吗?”

“小宣。”徐沧回过头瞪了她一眼:这不是戳人家疮疤吗?这个小宣,太实诚了。

长乐侯爷脸皮子抽抽了几下,宣素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忍不住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落在老侯爷眼里,不由想起自己那个外孙,心情缓和了些,这才不情不愿道:“嗯,就是那个小王八蛋,才多大?胆子倒是不小。”

那少年的哭喊声远远传来,宣素秋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她也痛恨登徒子,但刚才一眼看过去,那分明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许是被什么春宫画儿误了,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既然也没造成什么不好的事,打他一顿,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都牢牢记着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明知自己这番话说出去不会招人待见,她仍是忍不住硬着头皮道:“那个……侯爷,我说一句话您别着恼,我看那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他能懂什么?大概就是被哪个混帐行子教唆了几句话,或者不小心看了什么杂书,一时糊涂犯下这样的错,惩戒一番让他长点记性,以后改过自新是可以的,但……但就这么打死了,会不会太残忍?”

长乐侯爷皱眉道:“这样无行放浪的东西,若是放过了,谁知日后还能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

徐沧知道大户人家最重礼教和男女大防,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因为一时色心起,便要被活活打死,这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因想到这里,便淡淡道:“论理这是侯爷家事,本官不该多嘴。不过说起来,这件事的确不至于就被打死,侯爷,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侯爷实在生气,把他撵出去,或送去乡下庄子里也就是了。”

宣素秋一听徐沧支持自己,胆儿立刻就肥了,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徐大人说的没错。侯爷啊,您想想秋雨和春蕊,那也是两个奴婢,可就是因为陈夫人太狠毒刻薄,就……”

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消失,宣素秋看着老侯爷那张拉得老长的黑脸,终于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又说错话了。

小宣这是怎么了?她是属刀子的吗?抓着人家侯爷疮疤猛劲儿戳。徐沧忍不住扶额叹息,小声道:“侯爷,她不会说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被戳了一刀又一刀的长乐侯爷的确很生气,但是宣素秋的话却的确给了他很大触动,想到儿媳狠毒,最终却送了自己性命,焉知这不是报应临头?长乐侯府一向是慈善人家,大概是这些日子的事情让自己脾气太暴躁了,本来嘛,为这点事就打死一个人,确实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脸色便缓和了些,沉声对身旁随从道:“既然徐大人和宣仵作都为他求情,念在他素日里也算老实的份儿上,今次就饶过他,你去告诉一声,让打二十板子后撵去庄子上。”

“是”

随从刚回来不久,此时答应一声,又撒腿追着那些婆子去了,宣素秋心想:这平日里定是经常传信儿,所以体力这么好,跑了一趟脸不红气不喘,我也做不到这一点呢。

陈夫人的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宣素秋想起小桃红说过:秋雨和春蕊的东西都被扔了,她们的衣服也都被送给了其它丫头。再看院子里那一树桂花开得正盛,可是开得再好,却是院落无声,没有人再来欣赏,岂不寂寞孤单?因心中不由升起几丝感叹。

第六十七章:心理暗示

徐沧带着初二和宣素秋将陈夫人的内室暖阁外室又仔细走了一遍,却仍是没有什么发现,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想到没有线索,这案子还不知要如何结案,不免有些失望烦恼。

这时天已黄昏,他们就在这院子里,竟然耗了两个多时辰,可见徐沧检查的有多么仔细。

徐沧就命初二回衙门说一声,然后准备和宣素秋直接回家。

刚出了二门,就见一个提着箱子的官员正由管家送出来,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迎上前道:“原来是徐大人,下官有礼了。”

徐沧连忙道:“耿大人,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府里谁生病了?”

宣素秋就知道这是一位太医了,也连忙上前见礼,就听耿太医道:“是啊,府里一位姑娘病了,所以侯爷命人去请了下官过来。”

他没问徐沧是来干什么的,长乐侯府世子夫人被害案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会儿当着管家的面儿明知故问,那不是招人恨吗?

两人并肩出了府,耿太医这才问道:“不知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听说棘手的很?”

徐沧苦笑道:“是啊,凶手实在狡猾,一场雨,又隔了一日,竟是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我手里又没有实证,只有一些推测,所以这案子到现在还没办法得出结论。”

耿太医讶异道:“竟然连徐大人也束手无策吗?那当真是复杂得很了。”

徐沧道:“说起来,倒也没有复杂到哪里去,可架不住三人的供词滴水不漏,不瞒耿大人,本官也用了一些手段,例如不让他们睡觉,趁着他们疲惫的时候进行反复审问,可即便如此,竟也问不出半点漏洞,若不是他们三个嫌疑最大,此外再没有嫌疑人,我都怀疑他们三个全是清白的了。”

“不让人睡觉,再反复审问,犯人精神恍惚,极度疲惫之时,若是谎言瞒骗,一定会露出马脚。哎呀徐大人您太损了……哦不不不,下官的意思是:您这招高明啊,从精神上将犯人摧残到崩溃,还怕他们不能实话实说?”

宣素秋脸都黑了,心道父亲一直说我是个实心眼儿的,怎么这位大人比我还实诚呢?什么叫太损了?你以为你后面补救了一下,我们就没听到吗?

面对耿太医说漏了嘴的实话,徐沧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问道:“耿大人作为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你可曾遇过这样的人?是不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太强大,所以本官问不出什么呢?”

耿太医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道:“别说,我还真记起一个例子来。这种人,精神强大是毋庸置疑了,但若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还要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心中认定自己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是这样那样做的。这个……要怎么说好呢?让我想想,嗯……我在还没有成为御医前,曾经走遍天下,就遇见过一个病人,家里人都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可是他言语清楚条理分明,就是有一条,不知为什么产生了幻觉。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总之他认定自己曾经上山打死过一头炼丹的狐狸,所以家里一遇见倒霉事儿,就说是当日被他打死的狐仙作祟,后来在家中供了狐仙牌位,早晚上香,虔诚无比。然而据他家里和村里人说,他那一日分明是在家里磨豆腐,却不知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

徐沧和宣素秋听见这样的奇闻异事,不由都瞪大了眼睛,宣素秋便急忙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到最后也不知道。但我详细问过此人那天的情形,大家说是他磨豆腐磨得累了,便回屋倒头睡下,大概是做了梦,因为精神极度疲惫,所以醒来后还有些恍惚,家人说他从屋里出来,就摇摇晃晃扛起锄头出了院门,不一会儿后就回来了,可第二天就非说自己在山上种地打死了一头炼丹狐狸。所以下官推测,他大概是把这梦当做了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才能够说的活灵活现。依照大人刚才所说,下官觉着那三人中若真有凶手,她的情形大概和这人差不多。”

“多谢耿太医,你帮了我的大忙。”

徐沧真诚地向耿太医拱手一礼,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连忙还礼,接着两人又就此事说了几句,便在路口分道扬镳,耿太医还要回太医院值夜,徐沧则是和宣素秋直接回家。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稀奇的事,可那个人是极度疲累做了梦,所以可能是把梦里发生的事情当做真实,但这件事,凶手明知自己杀了人,又怎可能让自己若无其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有些神棍骗人的手段高明,有些愚民没有什么知识,极易被他们愚弄,一旦信了他们,就死心塌地,连是非道理都不讲了。想来这凶手也不过是用这些手段,把杀人的过程用另一些事情替代,然后把自己都骗过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找不出凶手来了?就算崩溃了,可她心中若认定自己没有杀人,也就没有办法啊。”

徐沧苦笑道:“可不是?案发时间在深夜,只要告诉自己那时候在睡觉就好,其他的事情,尽管按照事实来说,唉!所以我反复问了许多遍,也是一无所获。”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便到了院门外,这时初二也回来了,看见徐沧和宣素秋,忙紧走几步追上来。

三人推开院门,就见阿碧阿莲在院中坐着,托着腮帮子不说话,一看见他们,不由跳了起来,齐声叫道:“少爷你回来了?”

“嗯。”

徐沧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暗道干什么?这两个丫头怎么看见自己这么激动?

“少爷……”

阿碧刚刚叫出两个字,就见门帘儿一掀,接着一个秀发如云衣衫明艳身段袅娜的女子就奔了出来,到徐沧面前就跪下了,哭着道:“少爷为奴婢做主啊。”

宣素秋就觉着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便知道来的人是红香了,满院子里也只有她喜欢用这种浓浓玫瑰香,不过她不反感,觉着这味儿还挺好闻的,阿碧阿莲却不喜欢,徐沧似乎也不太喜欢。

第六十八章:被衣服陷害

但是再看此时的红香,眼睛微红,如云秀发有些凌乱,珠泪滚滚而下,当真就如同一只带雨桃花般丽色无双惹人怜爱。她心里便不禁“咯噔”一下,暗道怎么了?该不会是初一今儿在家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一念及此,不免着急起来,四下张望着初一的身影,忽听徐沧沉声道:“你先起来说话,这么风风张张的,成何体统?”

“少爷,奴婢不愿意和初一在一起,求您收回成命,奴婢不要和那样不要脸的东西在一起。”

红香却不起来,还抓住了徐沧的袍子下摆继续痛哭。

完了完了,肯定是初一这混账家伙心急之下,不知怎么惹恼了红香,听听这话,不要脸的东西,该不会那混蛋竟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吧?

宣素秋和初一交情很好,此时一听这话,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扭头看向徐沧,果然就见一向面无表情的大人眉毛也微微挑起,冷冷道:“初一都做了什么?”

“他……那个不要脸的……他……他竟然和……和绿玉……大人,奴婢实在说不出口。”

“什么?绿玉怎么了?”

初二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绿玉,不由一个高儿跳起来,只听红香恨恨道:“你去问初一,那个混蛋,还有脸跪着,他就是跪上一万年,也抹不去他就是个……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许是顾忌不能说出流氓之类的字眼,所以红香这话有点语无伦次,初二心系着绿玉,二话不说便往绿玉的屋里跑去,这里徐沧站在原地,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少爷,奴婢求您收回成命,奴婢不要和那个……”

“行了,你既不愿意,此事不用再提。”徐沧冷冷打断红香的话,拽出了袍子往正厅而去,一面对阿碧阿莲道:“去把初一给我叫来。”

“是。”

阿碧阿莲彼此看了一眼,又冲宣素秋使眼色,手指指着屋里,示意她进去劝劝少爷,争取别让他盛怒之下把初一打死。一面往后院去找初一。

宣素秋进到屋里,看着徐沧面沉如水在那儿坐着,她心里也觉着如同压了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可是为了初一的小命,说什么也得努力求求情啊。

“那个……徐喝水。”

求情当然不能红口白牙就求了,所以宣素秋非常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徐沧,见他接过去,这才小心道:“那个……徐,您是知道初一人品的,也许他今天就是一时糊涂……”

完了,说不下去了,再怎么糊涂,你能糊涂到红香身上也不能糊涂到绿玉身上去啊,也难怪红香哭得那么伤心。

宣素秋心里腹诽着,忽听门外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少爷,奴才来了。”

宣素秋一回头,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初一两颊红肿,一步三挪地走了进来,刚踏过门槛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哭道:“少爷,奴才知错,请少爷责罚我吧,就是打死我,奴才也没有半句怨言。”

“没有半句怨言?真的吗?”

徐沧喝了一口茶,没好气地问。

“真的。”初一垂头沮丧道:“奴才被猪油蒙了心,犯下大错,少爷要想打死我,奴才真的没有半点怨言。”

“起来吧,这巴掌印是谁打的?绿玉?”

“不是,是红香。少爷别怪她,也难怪她生气,少爷明明把她配给了我,可我……可我竟做出这样下作丢脸的事,少爷……要不是怕死,奴才都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真的没脸活了。”

“既然知道丢脸下作,为什么还做出了这种事?”

徐沧口气里听不出一丝愤怒,吓得初一如同鹌鹑般的抖,总觉着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因耷拉着脑袋哭诉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本来和绿玉好好儿说话,我……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她,红香都有些什么喜好,想着讨好讨好红香,但不知怎么的……这……这就看着绿玉,就……就觉着身上有些燥热,只想……只想摸摸她……哎呀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徐沧猛然站了起来,沉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啊。”初一抬起头,眼泪都下来了:“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骗少爷,真的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唉!这下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徐沧在厅中快速走了几步,忽然扭头向宣素秋看过去,见她眨巴着眼睛看自己,眼中还有哀求之色,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你以为我真会打死初一?笨,为什么你不想想?今天长乐侯府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哦,果然很巧合。”宣素秋恍然大悟,接着连忙道:“徐,侯府里那个少年是什么品性咱们不知道,可初一咱们熟啊,他……他不是这样的人,难道这事情还有什么关窍不成?”

“侯府那个小厮,咱们虽然不知道品性,可是长乐侯爷知道,你还记得吗?当时侯爷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念在他素日里也算老实的份儿上’,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小厮平时也是个老实孩子,可老实孩子竟然能犯下这种错误,这本来就耐人寻味,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而已,但现在连初一也犯下同样的错,若说还不能发觉这其中的问题,我可没资格做这个大理寺少卿了。”

宣素秋脸一红,不过旋即想到她只是个小小仵作,这辈子也不可能做上大理寺少卿,所以无能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心中也就释然了。

初一正在那里擦眼抹泪呢,听见这话不由一怔,放下手呆呆道:“少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奴才是被人陷害的?”

“不是被人陷害,而是被衣服陷害。”

徐沧的语气非常肯定,趁着初一跳起来之前,他沉声道:“去把绿玉叫过来。”

第六十九章:推断

“是。”初一扭头正要跑出去,忽然想起因为白天的事情,两人之间实在尴尬,自己哪还有脸去找她过来?就算是少爷的命令,没脸还是没脸。

因便冲宣素秋作了一揖,央求道:“好小宣,你替我跑一趟吧,我……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见绿玉。”

宣素秋哈哈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虽是这样说,却已经迈步往外走,就听初一咕哝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我对你如何?这会儿不过求你办点事儿,就来嘲讽,也不想想哥今天受了多少罪。”

徐沧待宣素秋出去,才看着初一沉声道:“小宣是个活泼性子,但你是知道分寸的,莫要平日里和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她是我的贵客,我看现在院中上下,竟没人在乎这一点,个个都和她处的融洽,你们是把她当做和你们一般的人了吗?”

初一一愣,接着才明白徐沧的意思,连忙陪笑道:“少爷,恕奴才直言,虽然您把小宣当作贵客,恨不得我们对她都像对您一样恭恭敬敬才好,但以小宣的性子,咱们要真这样对她,只怕她会浑身不自在。您放心,院子里的人都是真心喜爱敬佩她的,就是刘家两口子也不例外,没人会看轻了小宣。”

徐沧皱眉,以他的立场来说,总觉着这样不太妥当,不过初一说的也没错,宣素秋分明是个活泼少女,若是对着她都像对自己一样,只怕她还真不习惯。

正想着,就听脚步声响,接着宣素秋带着绿玉走进来,绿玉眼睛也有些红,看见徐沧连忙行礼,只听他淡淡道:“起来吧,这套衣裳你还穿着呢?”

绿玉早得宣素秋告知初一不是有意冒犯,很可能问题就出在这件衣服上,因连忙道:“回少爷的话,奴婢原本不知道是这衣服惹的祸,刚刚得小宣告知,想着少爷大概要看一看这衣裳,所以就穿着过来了,若是您要奴婢来,奴婢就回房换一身衣裳。”

徐沧点头道:“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知道,用不着生气,初一很可能是被这套衣裳坑了,你回房换下来,把这衣裳给我。”

绿玉忙答应了出去,不一会儿换了自己的衣裳,手里捧着那套衣衫走过来,双手递给徐沧。

徐沧接过衣裳,在鼻端嗅了嗅,微微皱起眉头,忽听宣素秋道:“绿玉说,这衣裳的熏香品流极高,她伺候了公主那么些日子,见识过不少内务府的上等熏香,可唯独没有闻过这种。”

“哦?”

徐沧心思一动,却没说什么,对绿玉道:“你回去吧,告诉红香一声,让她不要哭天抢地了。初一也是冤枉,早知道今日不放他回来了。”说完见初二在外面探头探脑,他也不说破,这些解释,绿玉自然会告诉他。

吃晚饭时,宣素秋见徐沧有些心不在焉,就小声道:“徐还在想着这衣裳熏香的事?奇怪,这香到底有什么古怪?怎么倒和的效果差不多?”

徐沧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忽然抬头问宣素秋道:“这衣服是谁的?”

“啊?”

宣素秋愣了一下,挠挠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春蕊就是秋雨的呗。”

她忽地一个激灵,喃喃道:“不是吧?大人,难道这衣服的主人就是凶手?这……这不太可能啊,顶多就是……就是有人不甘寂寞,所以想赵世子,才偷偷在衣服上下了这种特殊熏香。”

徐沧又是一皱眉头,他想告诉宣素秋和这种词不该是一个女孩子拿起来就说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她这份儿百无禁忌的洒脱吗?她是大理寺的仵作,难道自己还要把她变成大家闺秀不成?

因此就将这念头放下了,微微一沉吟,方轻声道:“小宣,不是因为衣服上这一点熏香就能确定凶手,而是……你还记得我说过那是个奇怪的夜晚吗?”

这个宣素秋当然记得,徐沧说过,那个晚上陈夫人,秋雨,世子爷的表现都很奇怪,他们推测是有人下了药,所以让陈夫人暴怒却软绵无力,最后被人活活闷死,还有赵世子发情,竟然在那样晚上还不依不饶寻秋雨索欢。

她悚然一惊,轻声道:“莫非……莫非大人能够从这衣服推断出那天晚上一系列奇怪事情的原因?”

徐沧沉声道:“没错。我们都知道这些人奇怪的表现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药,偏偏找不出的方法,尤其是那天晚上下雨,所以没有人从厨房送宵夜过来,那就奇怪了,如果药是下在饮食里,且莫说时间问题,就是效果,那就要分好几种,让陈夫人软绵无力的,让赵世子失控的,凶手怎么敢保证赵世子和陈夫人就会规规矩矩把她下好药的饭菜正确无误地吃下去?如果不能保证这一点,她就没办法杀人,等药效过后,她的计谋必然败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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