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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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二十四孝徒弟。

白初敛是真的饿了,早上挨了一顿噩梦的气又挨了一顿白峰山的冻,他坐下虽然吃东西的动作优雅却速度极快,飞快就着半条鱼喝完一碗粥,打发苏盐盐去盛第二碗时,白毅正拎着盘子里的鱼脑袋给鱼翻面。

“别折腾那条鱼了。”白初敛用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声音说,“你都不饿的么?”

就好像白毅“折腾”鱼不是为了给他吃着方便似的。

白毅抬起头冲着白初敛笑了笑,可惜那折煞玉虚派九千万少女的笑容就像对牛弹琴一般没有对白初敛产生丝毫影响,后者只是顺手从苏盐盐手中接过新的一碗粥,低头喝了一口,想了下又道:“你的剑被挑山崖下面了。”

白毅:“……”

白毅下意识摸了下空空如也的腰间,那里常年挂着的配件就好像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却没有了。

白毅顿了顿有点儿心痛,心道,您老这才想起来么?

白初敛给白毅夹了一块鱼放他碗里,用“今天天气真好,你剑掉下去是你活该跟我没关系”的云淡风轻语气道:“一会去铸剑台再选一把,反正衣服鞋袜也不合身了,正好一并换了。”

衣服鞋袜要去玉虚派内务府领取,领来的是全门派通用的通货,内务府在思过崖过去一点点的第二峰。

铸剑台在第十一峰,里面放着的兵器都是水平之上的好东西,通常是玉虚派中入了剑阁三层,当了大师兄的弟子有了什么功绩,才有资格入内选上一把趁手武器。

……这两地方天差地别,一点也不“正好”。

白毅夹着白初敛给自己夹的那块鱼,震惊得忘记放下也忘记塞进嘴巴里。

这副惊讶又惊喜的样子,看在白初敛眼中,很是受用。

奈何他徒弟虽然高兴写在脸上,却是个遵守规矩的老实孩子,高兴片刻之后那眼中的光芒便收敛起来,踌躇了下道:“可是师父,按照规矩铸剑台是有了功绩的弟子才——”

白初敛一挑眉:“铸剑台不是我玉虚派的一部分么?”

白毅:“是。”

白初敛:“我不是玉虚派掌门么?”

白毅:“是。”

白初敛:“铸剑台不是我的么?”

白毅:“……是。”

白初敛:“我把你的剑挑落山崖,不得赔你一把么?”

白毅:“…………是。”

白初敛:“那还有什么问题?”

白毅被绕得有点儿晕,他直觉这事似乎不能这么算,但是他又挑不出太多毛病来——可怜白毅此时只是个天真沉迷武学的孩子,压根对“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压根没有任何具体的概念。

他张口还想挣扎反驳,这时候却听见白初敛轻笑一声,用戏谑的语气道:“要不为师把天宸剑赔给你呀?”

那个尾音翘起来的“呀”,直接把白毅从椅子上面“呀”得弹飞起来,“啪”地就跪在桌子边,一瞬间沉默抗拒惶恐全部涌现在脸上。

看小徒弟被自己吓得奶狗毛都呲起来了,白初敛却一脸淡定,又夹了块豆腐放进白毅的碗中,又用筷子轻轻敲敲碗边,笑道:“哄你的,你倒是想得美……起来,吃饭。”

白毅跪在冰冷的地上走了一会儿神,半晌才抬起头对视上白初敛那双含笑的眼睛。

白毅:“……”

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从新坐回桌边,执筷闷头扒了几口饭,白毅这才闷声道:“师父,以后莫要这样了,天宸剑乃掌门信物,怎么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白初敛用没有半毛钱诚意的声音轻飘飘地回答:“好的。”

一个闹够了,一个被闹累了,师徒二人对话至此结束,大家认真吃饭。

苏盐盐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瞥了眼白毅,心中感慨白毅师兄真的好累,成天被亲师父一惊一乍的欺负,也不知道要短命多少岁。

作者有话要说:不亲眼看一眼,你们都不知道我能有多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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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初敛要去铸剑台给白毅选剑的事儿说着是轻松,但实际上白毅的操心实在是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那铸剑台确确实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选上一选的,白初敛也不像是他表现出的那样稳操胜券。

什么“我是掌门虚派都是我的”,骗下小孩的豪言壮志而已。

用过午膳,赶走了小徒弟,白初敛在苏盐盐无语的注目礼中,杵在铜镜前摆弄了一盏茶功夫的仪容仪表,确定自己每一根头发丝都规规矩矩,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这才迈步离开他的住处,往玉虚派十二峰之首独雪峰上听雪阁走去。

听雪阁是整个玉虚派的教务核心地,平日玉虚派各种大大小小会议决策,教派发展规划与管理,以及掌门日常行为规范教育……呃,都在这里进行。

听雪阁自上代掌门离任前开始实行内阁制度,玉虚派内设长老七人,执事一人,平日连同掌门一块儿共商议大事,得出结果,再由掌门做最后决定。

小事的话,便由执事一人监督完成。

——没错,这里面有点儿漏洞,那就是在“小事”方面,听雪阁执事有直接越过掌门行事的权利,而反之却没有明文规定亦行。

听雪阁的执事是当年白初敛的大师兄历封决,历封决一生为人正直沉稳,样貌端正英俊,深受江湖人以及玉虚派众弟子尊敬,这样的人出任执事一位自然令人信服……话说回来,历封决这辈子唯一撒过的谎大概就是内阁制度实行的那天晚上,他拍着白初敛的肩说着自己都不会信的鬼话:师弟,相信师兄,这制度绝对不是针对你。

从那以后,历封决此人在白初敛心中形象一落千丈,跌入地下排水沟。

今天,历封决让白初敛意识到,原来地下排水沟还能有两层。

巍峨独雪峰之上,听雪阁藏于纷飞鹅毛大雪之中,冷冷清清的建筑平添道骨仙风,阁楼门禁闭,门前只有一窜由掌门亲自踩出、歪歪扭扭却即将要被新雪覆盖的痕迹。

阁楼内却很暖,银丝碳火盆烧得正欢……奈何,这样灼热的火炭,却烧不热冰冷地下排水沟的黑心肠。

“不行。”

黄花梨木椅上,方才年满三十,江湖人称“踏雪郎君”的男人早就卸下了当年“和蔼可亲大师兄”的虚假面具,垂眼刮着茶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地淡淡道——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但凡入铸剑台弟子,需步入剑阁三层且对玉虚派有卓越杰出贡献……你那小徒弟又做了什么?”

白初敛面无表情地盯着说话的男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后者已经被他千刀万剐。

白初敛深呼吸一口气,默默说服自己这是师兄,他高贵为掌门却还是得给他面子不然师兄会很难做……于是干巴巴试图讲道理:“白毅的剑是我挑下白峰山悬崖的。”

“是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历封决的眉毛都没抖一下。

“……”

白初敛的唇角倒是狠狠地抽了抽,想打人。

好一会儿的沉默,良久,历封决终于放下手上那快被白初敛目光烧出两个洞的茶碗子,抬起头看了脸上写满了怨念的掌门一眼,叹了口气:“我便说今日你怎么那么自觉到这听雪阁来,不在你的床上孵蛋修仙。怎地开口便是这样为难人的诉求……规矩便是规矩,定下了怎可轻易改,这样以后规矩还立得起来么?”

白初敛:“……”

那教训人的语气讲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白初敛就想转身走人了,转念一想乖徒弟的剑还没搞到手他并不能够就这么轻易走掉,他硬生生站住脚下,听历封决像是老头子似的磨叽完。

白初敛对自己的诡辩技巧很有信心。

“呵,欺负我没进过剑阁消磨时间便胡诌想蒙我么?”白初敛满脸嘲讽翘了翘唇角,“‘但凡入铸剑台弟子,需步入剑阁三层且对玉虚派有卓越杰出贡献’——你倒是说说玉虚派派规哪条哪例写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我把那本派规当晚膳吃了。”

只可惜历封决完全不受他挑衅,只是微微一笑:“约定成俗。”

白初敛气得仰倒,恨不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连把破剑都不舍得破例给,白毅拜我为师能有什么好处?!”

历封决道:“说得好,白毅连《梅花剑法》都是跟我学的,亏你能把这话嚷嚷得那么大声,不脸红么?”

白初敛怒极反笑:“你教的?怪不得菜成那样,我手都没抬三下他也就能在我这走百十来招。”

“别激我,有本事掌门大人自己来,每日寅时起教学,您怕不是还在魂游梦里。”

男人冷笑一声一拂袖子,用眼角扫了一眼面前那因为忙着吵架凑得极近的人——那张素白的面颊如今因愤怒微有血色,一双眼瞪得极大责备地瞅着他,双手笼在袖子里,他凑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外面落雪的寒湿气息……

历封决不动声色拉开两人的距离,停顿片刻,在心中叹了口气,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阿敛,别总像个孩子似的。”

“……”

不阴阳怪气的叫他掌门,也不正常的叫他师弟,当历封决用上更亲昵的称呼时,白初敛脸上的强词夺理就有些挂不住了——白初敛自小学会走路之前,就先骑在历封决的脖子上享受到了奔跑的快乐……从某方面来讲,历封决比他爹还像他爹。

此时见历封决厚颜无耻搬出了杀手锏,白初敛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直起腰点点头“哦”了声:“那我把天宸剑赔给他。”

历封决蹙眉,提高声音:“阿敛!”

“那我总得赔人家把剑吧?!”白初敛也跟着把声音提得更高,“明儿江湖八卦‘玉虚派掌门癞皮狗’的消息就传得遍地都是了!”

“……?”

历封决好奇地看着面前那张气得泛白的脸,半晌没反应过来白初敛在气什么又为什么可以气得那么理直气壮。

想了想,琢磨自己不能跟这被惯坏的神逻辑计较,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挑了他的素雪剑,那就还他一把素雪剑便是。”

“不行。”

“怎么又不行?”

白初敛想到了坐在桌边,小徒弟夹着鱼,那张平日里过于沉寂的小脸上难得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时的模样……那可真是太可爱了,别说一把剑,想让人把玉虚派都打包塞给他。

“我答应白毅要让他去铸剑台选。”

这次轮到历封决笑了,他那双乌黑的眼眸眸中目光幽暗猛地沉了沉,勾起的唇角露出一点儿森白的牙——这模样生生将白初敛唬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像狗似的呲牙吓唬人。”

“没影的事你便夸下海口?”

“一把破剑的事能要多慎重?”

“不准。”

“大不了太名贵的剑不让他拿。”

“不准。”

“炉子借我我自己给他打一把。”

“不准。”

“师兄!”

“不准。”

“师兄兄!”

“不准。”

“历封决!”

“……”

片刻沉默。

始终坐在椅子上,一动都没动过的男人“咔嚓”一下将刚拿起来的茶碗搁在桌子上,茶杯盖因为受力过猛整个儿滑出去落在茶几上,吧嗒一声。

男人抬起头看着白初敛笑了笑,淡淡道:“再叫一遍试试?”

闭上嘴夺门而出之后,站在听雪阁大门前,寒风吹过,铺天盖地茫茫大雪之中,白初敛觉得自己是历代最没面子的掌门。

“哎。”

他该怎么跟小徒弟开口说“要么你还是先用着素雪剑吧”这种话呢?

想着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瞳眸就要因自己一句话熄灭光芒,白初敛唉声叹气得停不下来,摸了摸胸口,居然觉得颇为心疼。

早知道就不仗着心情不好任性挑他的剑了。

噫呜呜噫。

都是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师兄多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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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对自己师父悲惨遭遇一无所知的白毅还是寅时起床,外面天没亮,雪倒是停了,只是还是冷得很,一点都没有春天该有的样子……也不知道下山是否也是大雪纷飞,或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也许迎春花已经开了。

白毅坐在支棱起来的窗前吹了一会儿冷风,想起来该去练剑的时候,他扭头盯着平日里挂件的地方空空如也,呆了一下。

“白师弟,今儿不去练剑么?”

同房的师兄还没起床,只是被冷风吹得一哆嗦暂时醒了过来……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问坐在床边白毅怎么在那发呆。

“……我剑没了。”

“啊?哪去啦?”

“昨天和师父切磋,被他挑下了白峰山悬崖里去。”

“………………哦,掌门又欺负你啦?”

“嘎吱”一声,带着睡意的师兄一个懒洋洋的翻身,说话更像是在梦呓一般含糊得很,对于白毅的剑被掌门挑飞这件事也是完全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模样……甚至不一会儿,从他那边又响起了扯呼的声音。

居然是又睡着了。

尽管知道这会儿已经没人理会自己,白毅瞥了他那枕头下面压着一本不入流小说,叫《玉梅传》,而师兄……师兄正睡得黑甜黑甜的。

白毅心里开始盘算有空还是得去问问师父关于剑的事,昨天他光惦记着拒绝铸剑台的事了,都忘记了拒绝的同时他还得去管师父讨一把寻常的素雪剑来。

白毅打定了主意,又逐渐放松了,意识到今儿可能练不了剑,他也没偷懒,走出去在空地上打了几套拳,

又去白峰山锁链上面跑了三十多个来回……天将亮时,他站在了玉虚派掌门居所院子门前,身上已经微薄出汗。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白毅转身看了眼身后初升起的太阳,忽然想到这个时候,别说白初敛,就连照顾他日常起居的那个小师妹可能都没有起来——白初敛说小师妹那个年纪正在长身体,不合适早起,所以干脆主仆二人一块理直气壮睡到日上三竿。

想到这,白毅觉得有些好笑,盯着自己的脚尖嗤笑出声,然后他抬起手,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屋内,床上,白初敛正睡得欢。

如墨长发散开,有些凌乱,却让它们看上去更加柔软了,白毅不小心想到了昨日它们称着白峰山积雪时,那黑的黑,白的白,触目惊心的对比……几根发丝因为睡姿的关系压在那张白皙得过分的脸上,脸在枕边压出来的睡痕都称得有些触目惊心的红——白毅觉得他师父还是有些白得过分了,肯定是因为他老窝在床上不动弹又不喜欢出门的缘故。

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白初敛脸上的那头发拨开……指尖碰到他的面颊,一片温热,比想象中更加柔软一点。

头发已经拨开,白毅却有点舍不得拿开手了。

而就在这时候,白初敛懒洋洋地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少年,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道:“你没别的地方好去了么,非要来扰为师好梦?”

“剑被师父挑了。”白毅不动声色地缩回手,不自觉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不练剑。”

“哦,原来大清早绕人清梦是报复我把你剑挑了。”白初敛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被子,“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小心眼又恶毒的徒弟。”

白毅趴在床边笑,被骂了还特别开心的样子。

白初敛心想他怎么没脸没皮的。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白初敛闭着眼试图用被窝捂住自己,然而当他的被子刚刚拉过眼睛,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被子一角被人压住,那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紧接着白毅的声音在耳边特别近的地方响起:“师父,你昨晚睡觉怎地大门都不落锁,我都直接进来了。”

少年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边,有点儿痒痒。

白初敛懒得给小徒弟解释,方才他站在院子外面发出第一次气息的时候他都知道了,落锁,是为了防贼防刺客,他有什么必要啊?

所以他只是在被子下面“啧”了声表示不耐烦,奈何床边的人没得到回答,就锲而不舍地扯他的被窝。

“师父?”

“………………………………”

睡意正浓白初敛被逼疯了。

于是那天早上,白毅是拎着天宸剑去练的《梅花剑法》,师兄弟们对此等杀鸡用牛刀的行为看直了眼。

“天宸剑呐,这可是天宸剑!就被你这么当玩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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