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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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正想走到外面去叫顾阳安排点东西二厂的人同他们锦衣卫一锅炖,最好把这养心殿围得水泄不通,经过窗户的时候,忽然余光瞥见一抹黑影极快掠过。

姬廉月:“……”

正当他高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此时殿外便响起拔刀声音,一个声音不怎么耳熟的锦衣卫吼了声“什么人”就应声倒下,挂在窗户旁——

身穿夜行服,脸上带着面罩的男人从窗外踩着他的背一跃而入,与站在窗前成雕像状的姬廉月撞个正着。

姬廉月:“……”

姬廉月唇角抽搐了下,想了想,那句“有刺客”还没来得及嚷出声,那人已经如同一阵风似的掠到自己面前!

他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上对方那冰冷蚀骨的漆黑瞳眸,瞳孔微缩,“陆……”喉咙像是卡住了,他艰难地张口。

来人的剑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却在最后一秒稍微一顿,反手用剑鞘轻巧一击将他震退数步远!

姬廉月站不稳嗑碰到案几桌角头破血流,脑子里嗡嗡的,血都模糊了视线,艰难地爬起来沙哑着嗓子吼了声“来人有刺客”,外面的人一拥而入时,他也张牙舞爪地往前扑——

陆丰已经来到龙榻前,长剑一挥,被褥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

观月帝早年习武,对于危险并非一无所知,如今病的迷迷糊糊也是条件反射一滚躲开要害!

“御医!”

“救驾!”

“皇上!陆丰!”

“陆丰!你当真——”

数名锦衣卫一拥而上,陆丰转身与他们斗成一团,刀光剑影间,姬廉月心酸地发现,陆丰用的还是他那把绣春刀。

锦衣卫说,刀在人在。

顾阳他们都不是陆丰的对手,禁军也不是,转眼间养心殿血流成河,但是没有人死亡……黏腻的血遮挡住了视线,姬廉月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直到一高大身影拎着剑从外面杀进来,后面还带着一大群禁军侍卫,前面的人一头冲进来爆喝一声“贼子尔敢”,后面还没来得及看到养心殿情况的人还在骂“来人啊霍显你无法无天”!

姬廉月:“……”

乱上加乱。

顷刻间,霍显已和陆丰斗成一团,追着霍显来的禁军进了养心殿则全都傻了眼,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陆丰与霍显的武功不相上下。

霍显是唯一能够在陆丰手下势均力敌走上几十招的人,事实上如果单打独斗陆丰也并非霍显对手,只是这会儿姬廉月在,还一脸是血,霍显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稍一分神,又被陆丰一剑刺入肩部!

“噗”的一声伴随着男人的怒吼,他双眼染上血色,一手将那绣春刀折断,将近疯狂地将肩头短剑拔出——

“霍显!”

姬廉月额角青筋暴起,撑着案几大吼。

鲜红血液溅满一地,霍显拔剑反手一剑刺入陆丰胸腔,又干净利落挑了他手筋,一把将陆丰捏着喉咙拽过来,面如恶鬼:“你把他怎么了?!”

锦衣卫冲上来,顾阳趁机抱着陆丰的腰往后拖——

两人身上的血弄了他一身,陆丰一个猝不及防被往后拉了几步,霍显还挣扎着要往上冲!

姬廉月见状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撞入男人怀抱,抱着他的腰,冲身后顾阳撕心裂肺地吼:“走!顾阳!带他走!”

腰间男人湿热的呼吸和粘稠的血腥充满了他的鼻息,他面色苍白,因为摁不住狂兽似的男人,脑袋撞在他结实的胸膛,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而他只知道伸手要去碰他肩膀上的伤:“别动了,霍显!他走了!他走了……你先,先包扎!”

顾阳压着陆丰离开。

养心殿内混乱终于稍微安定,御医瑟瑟发抖抱着药箱冲进来,皂靴踩着一地粘稠鲜血,与鞋底还未融化的雪混杂在一起……御医先看观月帝,只见他胸前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好在有棉被做缓冲以及躲避及时,伤口不深。

观月帝坐起来看了眼不远处抱成一团的姬廉月与霍显,淡淡一挥手打发了一些站在旁边的寓御医:“看看去。”

御医得令转身,匆匆来到霍显身边,这时候男人已经冷静下来,倒是姬廉月方才撞着脑袋,这会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只觉得耳鸣头昏,瘫软在男人怀里——

见霍显伤可见骨,微一惊要上前。

没想到霍显让了让,面色阴沉地示意自己怀中人:“我无碍,先看他。”

姬廉月靠在他胸膛,艰难睁开眼。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跟他好好讨论一番他放走刺客的事,想了想却还是说:“出来的着急,忘记带令牌,禁军拦着不让进,我翻墙进来的……来迟了。”

姬廉月想了下霍显进来时身后那一群“小尾巴”,姬廉月:“……”

男人大手抹了把他脸上的血,将他抱起来一些,靠在自己没受伤那边肩头,低下头嗓音沙哑:“疼不疼?”

“自己没站稳磕的,不疼。”姬廉月慢吞吞道,“就是有些头晕。”

男人抿抿唇。

将他抱起来,一把将榻子上乱七八糟的茶几扫下地,噼里啪啦茶具落地声中,他面无表情将姬廉月放到榻子上。

养心殿众:“……”

姬廉月指了指他肩膀上的血窟窿,问:“疼不疼?”

“不疼,”男人面无表情,“没有你放走陆丰时心疼。”

姬廉月:“……”

养心殿众:“……”

霍显微微蹙眉,用大拇指指腹揩拭去姬廉月脸上的血,又垂下手。

这才转身去找人给自己包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有点晚,下午出去医院拿结果了,晚上直接出来了吃了饭

不好意思

☆、第86章

这一夜颇不太平, 姬廉月放走了陆丰,观月帝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去把陆府那块捂了好几代的铁券免死金牌收了回来。

他到底是给陆家留了个后。

陆丰今日手持绣春刀闯入养心殿,见了血, 也算为父母报了仇, 真相他总有一日会知道, 想必也不再那么恨皇帝——

观月帝有时候想,这大概就是上了年纪, 人都有了许多不该有的慈悲之心,换了三十年前他刚登机那会儿, 指不定就直接杀了陆丰,他不会有潜入皇宫的那一天。

……只不过是皇帝睁只眼, 闭只眼。

靠在床边,观月帝有些昏昏欲睡, 看着包扎着脑袋,因为失血面色苍白坐在床边的姬廉月, 笑了笑:“回去吧,还杵在这做什么?”

姬廉月有些茫然地看了观月帝一眼,看后者一脸平静, 又多少猜到今晚他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顾阳怎么有胆子不跟观月帝报告有人要放走陆丰呢?

观月帝早就知道了。

所以今晚他才会坐在这里, 以“侍疾”的理由等着陆丰来。

手被拉过,皇帝的手轻轻拍了拍儿子有些凉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凉?”

“唔。”

“回去看看霍显么,他那一下没伤及药害,但伤口也实在不浅, 他走得匆忙,我看他是因为陆丰心中有气……”观月帝难得像个真正的父亲似的絮絮叨叨起来,“陆丰已经走了,别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伤了和气。”

姬廉月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观月帝淡淡道:“阿月,你和顾家小子,还有陆丰,其实都是朕眼跟前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前你小时候,还当公主时,朕还考虑过把你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

自古公主不下降权臣。

若有,所下降家族,必为皇帝亲信,极为信任之名门望族。

“陆府满门忠烈,原可再兴旺百年,是他咎由自取。”

观月帝一声叹息,仿若话语之间又老了几岁,他手背冲外,轻轻扫了扫——

“你回去吧,去看看霍显。”

姬廉月站起来,不知道为何眼底有些发酸,他忽然想知道若是这几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若是他真的是女儿身,他是不是会嫁给陆丰——

他是威风的锦衣卫指挥使,整个京城的官员看见他还会瑟瑟发抖。

他则是他养在府中普普通通的妻,平日闲来无事与京中贵女闲聊游戏,或者窝在家里,怀中抱着只猫,写上一首打油诗,谱上一首不堪入耳的浪曲……待每日黄昏下职,夫君身批夕阳而归,他站在门廊下等他,给他念一念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会一同用晚膳。

他可能会缠着陆丰那面瘫脸给他讲一天宫里的八卦,那些琐事面无表情地被讲出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多的琐碎幻想拼凑出一个平静也平凡的一日。

最终被殿外屋檐,落在鼻尖的一抹雪花打碎了所有的画面。

“……”

姬廉月的眼泪猛地滚落下来,心中升起了一股茫然与悲怆,恨造化弄人,也想过或许曾经年少时期,他确实憧憬过陆丰——

只是那年花好月圆,好像没有太多的烦恼,亲朋好友都在身边,国泰民安……有太多更眼花缭乱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根本没有仔细去想这些风花雪月。

后来有了霍显。

他毫无征兆地闯入,强势地占据了一切,他总算是意识到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感情……

可惜这种感情太特殊,一次只能给一个人。

他和陆丰就这样错过了,好像有些遗憾,但仔细想,似乎又没什么好遗憾的。

姬廉月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否算对不起陆丰,他只是忽然猜想,或许陆丰今晚根本就没想过活着走出皇宫……

他也不知道这人世间是否还有什么值得陆丰眷恋。

但他总归希望是有的。

彼时,天已蒙亮,东边有初阳升起……晨光熹微,刚到了一日里最冷得时候。

……

将军府。

养心殿中的混乱一过,霍显草草包扎便回到了将军府,战场上受过的伤成百上千,他亦并未将这次放在眼里。

虽然这次伤口是比以往深了些。

霍显回了将军府,也没唤人,黑暗中自个儿提了井水清理了伤口又缠了纱布——隆冬腊月,井水已经快结冰了,那冰冷却正好麻木了伤口带来的疼痛,男人觉得很是受用。

清理完伤口便翻身上床睡觉,如此作死之下,半夜就发起了热。

将军府的管家是半夜叫隔壁安王府的管家弄醒的,睡眼朦胧中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大爷受了伤,宫里头派了人来瞧瞧。

将军府管家晓得自己这是失职,吓得屁滚尿流,跑过去敲霍显的房门,半天又没人应——

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推开了门,便看见只盖一床薄被躺在床上的男人……

外头能冻死一头牛的温度。

见霍显对来人毫无反应,管家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大,垫着脚上前探了探男人的体温,滚烫一片!

管家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转身去传唤御医。

“伤口发炎,外加又碰了冰水。”御医说,“方才进来时候看见井水边结了层薄冰,是用了井水?怎的伤成这样,你府上没有女主人,总该有个懂伺候的婢女吧?”

管家哭笑不得,别说女的,将军府上那可是母蚊子都没有一只。

送走了御医去抓药,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霍显,管家琢磨着这到底还是得有个女人照顾呐——

稍一思考,他便叫来一名,耳语半晌。

那侍卫领命,顷刻间出了将军府,又消失在了街尾巷子的一座府宅里。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又出现了。

只是这次他身后多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上,抬起纤细的手拉起兜帽,低下了头。

……

将军府。

霍显烧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给他盖上了比之前厚实的被子,又有人放了冰凉的水在他额头上。

那个人动作的时候,袖子扫过他的鼻息。

起先霍显心中一喜,以为是姬廉月,然而很快的,他的鼻子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像是衣物特地用香薰过后残留的味道。

……姬廉月从来不用这种香。

那颗雀跃的心,终于还是泯灭归入沉寂。

胸口潦草缠绕的绷带被纤细的指尖拆开,女人颤抖的鼻息就在他的耳边响起,烧得不辩人士的男人微微蹙眉,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轻轻一颤,睫毛颤抖了下,声音极低柔:“将军。”

霍显捏了捏掌心的手腕,入手只感觉到一片滑腻柔软,女人的手到底还是小,和成年男人的完全不同。

心中惆怅,原本就面色惨白的男人,这会儿那因为干燥有些起皮的唇动了动……谢三郎附耳倾听,却听见他叫她的名字:“谢……三郎?”

那一刻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她猛地眨眨眼,扬起了唇角,连带着呼吸都微微颤抖着,“我在,是我,”她吐气如兰,如同一条蛇盘踞在他的床头,“将军,您发了热,便不要讲话了——”

我在这照顾你。

她将微来得及说的话藏在心里,却印在眼中。

气氛这样美好,甚至有些甜蜜,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时的天朗气清。

却在下一秒,男人偏开的脸中被打碎的一干二净。

“不要你。”

他嗓音沙哑,几乎碎不成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如雷炸开,让她的笑容和欣喜僵在了唇边。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依然英俊如记忆中初见时那般,战场的风霜战伤只是让他于岁月里渡上了另外一层更有魅力的沉稳。

她记得初见他时,他坐立于通体俊黑高头大马之上,手执马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马鞭抬起她的下巴,问:你就是带领这些人闹事的那个谢三郎?

他赏过她军棍,亦在训练时刻意刁难过她,亦曾陪她负重跑过十里路,渡过急水河。

他曾经因为嫌弃她吃饭太慢将她拎到自己的桌边共进一切膳食,也歪着脑袋嘲笑她:怎么,看着本将军吃不下去啊……吃不下去你也给我吃!

那时候他笑得肆无忌惮,带着一丝丝的邪性冰冷。

后来她无意中替他挡了一刀,助他拿下敌人将领立了功……将军的帐里,知道了她的女儿身,没有震惊也没有暴怒,他只是偏过头告诉她:穿上衣服。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喜爱。

直到最后,他率领精兵,踏过千军万马,闯入敌营将她救出来,那一刻谢三郎知道自己大概是完了,沉沦进爱情永远是那么的简单。

原本只是想跟着他回到京城,偶尔大街小巷一遇便也知足。

但是当真的见到了这个人,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原来更多。

今日半夜被将军府的侍卫叫醒,她懵懂之中心中居然是万分的惊喜,来到他的面前宽衣解带悉心照顾,只求他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能泛起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她以为自己几乎就要成功了。

直到这一刻。

她听见他清清楚楚地说。

谢三郎,我不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个杀青,这章是陆丰。下次是谢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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