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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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当然没有。”得了程月娇的警告，吴氏回过神来，当即摇头否认道。
“真的没有？”程锦玥上前一步，逼视着吴氏的眼神，质问道。
“没，没有。”再度摇摇头，吴氏的脸色已然变了，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的儿子人呢？”猛地抓住吴氏的肩膀，程锦玥加大了力道。
吴氏哪里经历过这般逼问？程锦玥的眼神又尤为骇人，吴氏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就说出了实情：“他……他们被抱……”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及时打断吴氏道出实话，程月娇的语气很是坚决，伸手拉住了吴氏的胳膊。
“对，没有看到，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有了程月娇的提醒，吴氏又找回了自己的底气，再度改了口。
“你闭嘴！”程锦玥厉声呵斥完程月娇，直接就将吴氏往一旁拽了拽，不留情面的威胁道，“母亲，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否则，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我……”吴氏是害怕的。才刚鼓起的底气刹那间又散了去，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程锦玥的眼神。
“锦玥姐姐误会了。我娘刚刚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才会口不择言。其实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娘就是信口胡说罢了。”生怕吴氏再度说错话，程月娇不得不主动站了出来。
第118章
“既然是心直口快，那就肯定说的是事实。而且我也不相信以母亲的为人，居然会口不择言，亦或者信口胡说。”看也不看程月娇一眼，程锦玥直接将突破口放在了吴氏的身上，“母亲，我奉劝你在我还好好问你的时候，实话实说的告诉我福宝和禄宝的下落。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程锦玥的语气太过冷厉，吴氏吓得白了脸，忍不住就双腿发软，“我……”
“娘，我们出来也挺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程月娇再度出声，不是跟程锦玥说话，而是面带安抚的看向了吴氏。
被程月娇这么一安抚，吴氏匆忙点点头：“对对对，我们要回去了，回去了。”
“回去？母亲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只怕就回不去了。”程锦玥冷哼一声，毫无预兆就伸手掐住了吴氏的脖子，“福宝和禄宝到底在哪里？说！”
“在，在……”感觉到来自程锦玥的杀意，吴氏彻底六神无主，下意识就指向了她们过来的街上方向。
“锦玥姐姐快住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娘？我娘再怎么说也是锦玥姐姐的长辈，锦玥姐姐不可以对我娘动粗的。”程月娇本来不想动手，可程锦玥居然直接掐住了吴氏的脖子。程月娇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就双手并用的抓住了程锦玥的手，想要将程锦玥扯开。
不过，程月娇可不是程锦玥的对手。只要程锦玥不松手，程月娇根本别想将她拽开。
反而是吴氏，在这么一拉一扯中，脖子被掐的更紧，脸色都涨红了。
这一刻，吴氏是真的觉得，程锦玥要杀她。
因为太过害怕，吴氏直接掉下了眼泪，哑着嗓音坦白说道：“那两个孩子被一道黑影抓走了。”
“在哪里抓的？谁抓的？”程锦玥皱了皱眉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街……”又一次抬起手，吴氏指向了她和程月娇之前去过的那条街的方向。
“锦玥姐姐，都说了我娘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还非要恐吓我娘说些骗人的话呢？什么黑影？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黑影？没有，真的没有！”阻断吴氏的泄底举动，程月娇心下得意，面上却是笑着说道。
“没有？我瞧着母亲这般反应，可不像是没有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母亲是很清楚我家福宝和禄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大妹妹却一个劲的故意打断母亲的话，莫不是故意不想让母亲说出实情？真是没想到，大妹妹面上瞧着柔柔弱弱的，暗地里却是如此的心肠歹毒！”冷冷的看着程月娇，程锦玥的眼神危险的眯了眯。
“锦玥姐姐误会了，我和我娘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程锦玥的表情很是骇人，程月娇吓了一跳。不过片刻的失态之后，程月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语气冷静的说道。
“母亲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母亲在撒谎骗人，还是大妹妹你在抵死不认。”程锦玥说到这里，直接抬起手阻止了程月娇想要辩解的话语，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过都无所谓。不管是母亲在撒谎，还是大妹妹在骗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只盼望母亲和大妹妹以后还是别来许家了，许家并不欢迎你们的再度登门拜访。”
“锦玥……”程月娇还想多说什么，却见程锦玥松开吴氏，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向了吴氏之前指的方向。
她没工夫继续陪吴氏和程月娇在这里废话，还是先去找福宝和禄宝要紧。
“月娇……”程锦玥刚刚的样子实在吓人，吴氏脸色变了又变，着实被吓得不轻，不敢再在这里久呆，“咱们先回去吧！”
程月娇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她今日来找程锦玥的目的还没完成，她连许家大门都还没进去。
可是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出意外之后，程月娇很清楚，等她明日抑或后日再来许家拜访的时候，程锦玥是绝对不会再给她开门的。
咬咬牙，程月娇还想再等一等，看看今日能不能瞅准机会顺利进入许家，趁着程锦玥不在家，跟许明知见上一面。
吴氏却是顾不上其他了。方才程锦玥是真的差点就掐死她了。她丝毫不怀疑，程锦玥确实想要她的命。
如此想着，吴氏就更加战战兢兢了：“走走走，赶紧回家。”
最终，程月娇还是不情不愿的被吴氏给拽走了。只不过她心下的不甘和烦躁，正急剧喧嚣，甚是浓烈。
“娘！”程锦玥心急火燎的来到街上，还没跑出多远，巷口就传来了福宝奶声奶气的喊声。
一看到福宝和禄宝安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程锦玥长长的松了口气，顿时就安下心来。
“还好你们俩没事。”一手一个抱住福宝和禄宝，程锦玥也没再放任福宝和禄宝在街上乱跑，直接带着福宝和禄宝回了家。
至于吴氏嘴里那个在街上抓走福宝和禄宝的黑影，程锦玥已然猜出了是谁，就更加不担心了。
许家院子里，王一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而福宝和禄宝，正窝在程锦玥的怀里，认认真真的讲述着今日在街上碰到吴氏和程月娇的事情经过。
当然，主要是福宝说，禄宝只负责补充被福宝遗漏的细节。
听到福宝说，吴氏居然当街就想将他和禄宝抱走，甚至还当众告诉路人吴氏是两个孩子的外祖母，成功的化解了围观行人想要出面帮助福宝和禄宝的危机……程锦玥的眼中冷意乍现。
怪不得吴氏和程月娇会知道福宝和禄宝被带走的事情，并不是她们两人无意间碰到，而是她们本来就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再一想到她方才都已经掐着吴氏的脖子逼问福宝和禄宝的去向，吴氏和程月娇依然吞吞吐吐的不肯告知实情，程锦玥心下的怒火亦是瞬间蹿烧。
若是福宝和禄宝真的被歹人劫持，只看吴氏和程月娇不但见死不救、甚至故意拖延解救福宝和禄宝最佳时机的作为，她就肯定会跟吴氏和程月娇不死不休！
说实话，程锦玥本来没想将吴氏和程月娇怎么样的。
细数原主没有出嫁以前在程家的那些日子，确实有委屈也有难过。不过原主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少反击吴氏几人。单就原主从娘家带出来的那两百多两银子，就已经可以划清彼此的界限，没必要再争个你死我活了。
也所以，每每跟程家人对上，程锦玥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从未想过要跟他们亲近。更甚至有些时候，她明显放了水，并未对程家人来狠的。
但是很明显，程家人将她的宽容视为了忍让，不但起心想要算计许家，甚至还对她的福宝和禄宝动了坏心思。
程锦玥是决计不会准许任何人伤害福宝和禄宝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坏心思也不行。吴氏和程月娇敢在福宝和禄宝身上起歹毒的恶意，就必须得承受她的报复。
“今日多谢王二哥了。”并不想吓着福宝和禄宝，程锦玥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压制下来，笑着向王一水道了谢。
王一水摇了摇头，并未接受程锦玥的道谢。
在他而言，保护福宝和禄宝是他的职责所在。若是福宝和禄宝有任何闪失，才是他的过错。
对王一水的脾气和秉性已经有一定的了解，程锦玥也不勉强，当即就不再追着要跟王一水道谢了。
今日福宝和禄宝在街上发生的意外虽然没有发生，却不能掉以轻心。至少程锦玥就很上心，也很戒备，同时也告知给了许明知知道。
比起程锦玥，许明知对于此事的处理手段就很是直接了当了。
不若程锦玥只是紧迫盯着吴氏和程月娇打算伺机加倍报复回去，许明知亲自去报了官。
许明知在豫州府是何其出名，他家的两个小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豫州府当地官员很是看重此事，立刻就命人着手排查。
而这一调查，就查到了吴氏和程月娇的身上。
于是乎，程路逸就被找上了。
“什么？当街掳走孩童？这位大人莫不是误会了吧！家母和家妹都是极为良善之人，她们都决计不会做出此般恶事的。”程路逸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府衙官差找上门。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想为吴氏和程月娇辩解。
“我们已经找到目击证人，确定当时程夫人和程姑娘就在事发现场。原本许秀才家的两位小公子是不会被掳走的。其中一位小公子已然当街喊出了有人拐子，也顺利引起了周遭路人的注意。”
“但是，程夫人却高声告知围观路人，她是许家两位小公子的外祖母，借此打消了围观行人的疑虑，驱散了人群。随后，程夫人当街冲程姑娘喊出了‘你抱大的，我抱小的’之类的言语。可因为当时街上人实在太多，许家两位小公子又极为不配合，根本没办法顺利将他们抱走。”
“于是，程夫人和程姑娘二人便找了帮手，当街将许秀才家的两个小公子掳走。再然后，她们没有报官，也没有出声呼救。恰恰相反，她们二人跑去许夫人面前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矢口否认她们在街上看到的一切，甚至出声威胁许夫人护不住自己的儿子。由此足可见，程夫人和程姑娘绝对不无辜！”很可惜，程路逸的辩解尤为苍白无力，府衙官差的证据一串又一串，说辞尤为犀利，直把程路逸说的哑口无言。
第119章
程路逸平日里还是很会说话的。可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遭受府衙官差的问话，而且还是如此振振有词的质问，程路逸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愣是被问懵了。
再然后，吴氏和程月娇就在他的眼前被府衙官差带走了。
等到程青远在程月蓉的撺掇下赶来豫州府，第一时间就听闻了吴氏和程月娇居然雇人掳走福宝和禄宝的消息。
“怎么可能？”不敢置信的看着程路逸，程青远的脸色尤为难看，“你娘和月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恶事来的！”
“我也不相信。可是衙门那边有证人，娘和大妹妹根本无从辩驳。”程路逸亦是尤为头疼。因为吴氏和程月娇，他的名声几乎要败光了。
“必须把此事澄清！”跟程路逸一样，程青远也是读书人。哪怕他而今已经不想继续往上考，却依然不能辱没自己的名声。
“可是爹，这事怕是很难办。”不得不说，有了程青远的到来，程路逸着实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天塌下来还有他爹帮忙顶着。
“难办也必须办。”若是换了其他事情，程青远不一定会耗尽心思。可事关他自己的名声，程青远轻哼一声，道，“去许家。”
有程青远带着，程路逸没有任何异议就跟在了后面。
许家，见到是程路逸过来，才刚开门的吴伯下意识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已经接连数日都被拒之门外的程路逸，早就习惯了被这般对待，急忙就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吴伯，麻烦通报我姐和姐夫一声，就说我爹爹来豫州府了。”
如若只有程路逸自己登门，他确实会担心程锦玥不肯见他。可是有了程青远陪同在侧，程路逸就不担心了。
吴伯皱了皱眉头，先是看了一眼程青远，随后才进去通报。
“我爹来了？”倒也不是什么太过意外的事情，程锦玥抿抿嘴，还是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吴小江就要去书房告知许明知。
“不必告诉夫君。夫君正在看书，不能打扰他。”许明知的才学，程锦玥很是相信。不过能不打扰许明知的情况下，程锦玥尽可能就保证了许明知的清净。
吴小江脚步顿了顿，明显有些迟疑。
尽管他们一家人都是在许家人搬来豫州府之后才买回来的，可对程家人的处事作风，他们也并非一丁点都不了解。
不得不说，吴小江是极为讨厌程家人的。这样的讨厌情绪使得他一听说程青远到来，下意识就认定程青远又是来闹事的。毕竟，吴氏和程月娇两姐妹之前都是有这般举动的。
没有去看吴小江的反应，程锦玥亲自迎出门，站定在了程青远的面前。
“你家两个小儿而今可在家中？”见到程锦玥，程青远旁的一句废话也没有，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程锦玥也没骗人，认真点点头，回答的很是斩钉截铁。
“既然两个孩子没事，你们缘何还要告上衙门？速速去把你母亲和大妹妹从大牢里救出来。”程青远板着脸，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恕难从命。”程青远的语气是硬邦邦的，程锦玥的语气也没温和到哪里去。
两父女毫无疑问，这便是面对面的杠上了。
“岂有此理！你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程青远的性子尤为古板和迂腐，最是受不了有人胆敢违背他的命令。眼下程锦玥的拒绝，已然惹得他很是不喜，当即就怒道。
“爹爹，出嫁从夫。女儿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当然需得听我家夫君的。”完全没有将程青远的怒火放在眼里，程锦玥的语气很是冷淡。
“你……”程青远的脸色变了变，正要接着训斥程锦玥，就见许明知走了出来。
许明知倒不是得了吴小江的通风报信出来的，而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自己走出来的。
有了许明知在，程青远已经到了嘴边的训斥再度噎了回去，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见到程青远，许明知的礼数都挑不出丁点的错来。
“嗯。”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程青远一甩衣袖，瞬间就挺直了后背，“许明知，你立刻去衙门把人给放了！”
“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不过一介书生，着实当不了官府的家。衙门抓人、放人，都有自己的规矩，容不得小婿质疑。”没有程青远那般高高在上的口吻，许明知的姿态要更加的沉稳，偏偏就轻轻松松碾压住了自视清高的程青远。
程青远当然知道，许明知说的没有错。但是尽管这样，这件事也必须许明知出面。
默了默，程青远清了清嗓子，不再如刚刚那般不可一世，而是放软了语气：“你是苦主，只要你去衙门说了既往不咎，衙门自然会立刻放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亦有相关法令条规。即便小婿真的去了衙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岳父大人不若等到衙门将此事查探清楚，自有定论。”许明知从来都不是宽容良善之辈，程青远想要拿长辈的名头来压制他，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吴氏和程月娇，许明知只负责报案，不负责之后的查证事宜。哪怕衙门最终判定吴氏和程月娇无罪，许明知也不会去干涉，抑或鸣不平。
反正他只需要知道，吴氏和程月娇确确实实被关进大牢呆了这么数日，就够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大牢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被关押进大牢的打击。以吴氏和程月娇尤为好面子的秉性，许明知可以笃定，这母女二人日后再不敢对福宝和禄宝起歪心思。更甚至，只怕吴氏和程月娇此后都会尽可能对整个许家所有人都避的老远。
“你先去衙门撤告，衙门之后要怎么定案，是衙门的事情，自然无需你多言。”程青远心里很清楚，许明知说的没错。衙门那边要怎么查案、怎么定案，哪怕许明知有心插手，也管不了。
是以程青远今日会找上门，本来就没想过许明知能帮得上多大的忙。他只需要许明知跟他一起去衙门走一趟，亲口告诉衙门那边，许明知要撤案，不再追究福宝和禄宝被掳走一事，就足矣。
“恕难从命。”跟程锦玥一模一样的态度和反应，许明知同样给了程青远这么四个字。
程青远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着实憋屈的紧。
“姐夫，你就发发善心、行行好，陪我们走这一趟吧！我娘和大妹妹已经在大牢里被关了好几日了。她们都是娇客，往日里何曾受过这般难、遭过这般罪？她们而今在大牢里是真的整日都在担心受怕，夜里连个安稳觉都睡不着。”程路逸是真的很心疼被关进大牢的吴氏和程月娇。
他已经去问过吴氏和程月娇二人了，她们是真的没有雇人掳走福宝和禄宝。这事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许明知面不改色的此般回了程路逸一句，便不再站在这里陪程家人浪费时间了，“乡试在即，我还有文章要做，就不奉陪了。”
乡试是大事，许明知搬出这个由头，即便是程青远，也不敢再强行将人给拦住。
不过，拦不住许明知，找程锦玥也是一样的。如此想着，程青远的视线就看向了程锦玥。
“烦请夫人去书房为为夫研磨。”没有给程青远开口使唤程锦玥的机会，许明知先一步说道。
“好。”比起程青远的别有居心，程锦玥自然更愿意听许明知的话。不假思索的，程锦玥就点点头，应声转身就要进屋。
“等等。”许明知走，程青远拦不住，也不敢拦。可换了程锦玥，程青远的底气瞬间又上涨了回来，“锦玥你站住，爹爹还有一些话语要交代你。”
不是叮嘱，而是交代。哪怕程青远的语气没有方才那般盛气凌人，却也夹杂着独属于他自己的狂妄自大。
自打程锦玥来到这个朝代，前前后后跟程青远也就只见过那么两三面。不过必须得承认，她对程青远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
此刻面对程青远所谓的为父姿态，程锦玥面色不变，很是淡定从容：“爹爹若有交代，只管当着我夫君的面直言便是。不过还请爹爹有话直说，勿要耽误了我夫君温书才是。”
程青远既然单独叫住程锦玥，自然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许明知的面道出。可偏偏，程锦玥非要将许明知也给拉住。这样一来，程青远满肚子的训斥就无处可说了。
总不能真的当着许明知的面将程锦玥臭骂一顿吧！正如程锦玥所说，她已经出嫁，便是许家人了。
视线扫过许明知，程青远忍不住就有些心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更何况这个主人还是许明知，程青远自叹不如，委实不敢当面跟其对上，更别提彻底撕破脸为敌了。
第120章
程锦玥很有耐心的站在那里，等着程青远的交代。
许明知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神色冷然的盯着程青远。
被许明知这么一盯，程青远就更加不敢开口了。
总觉得一个不慎说错什么话，就会彻底得罪许明知……
若是往日里的许明知，程青远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可一想到许明知马上就要参加乡试，程青远就不得不考虑万一许明知考中举人，之后能带给程家的诸多好处了。
必须得承认，现下的程青远对自己有着绝对清楚的认知。
说起对程路逸的叮嘱和教导，程青远自认已经很是用心。可程路逸能考中童生，完全是凭靠许明知的指点，而不是他这个亲生爹爹的谆谆教导。
曾经程青远还能欺骗自己，程路逸是运气不够好，这才没能考过府试。可在他加倍用心的教导下，程路逸却依然再度止步院试！
摆在眼前的事实明明确确的告诉着程青远，他确实没办法在科举路上相助程路逸。反之，唯有许明知，才能真正帮得上程路逸。
程青远深知，他自己这辈子是没有任何的指望了。可他有野心，也有期许。如若程路逸能考中秀才、当上举人，程青远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美。
他们程家这辈子想要光宗耀祖的重任，就指望在程路逸的身上了。
想到这里，程青远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摆摆手，改了口：“眼下女婿乡试在即，锦玥你要操持好整个家里内内外外，切勿给女婿增添任何困扰和麻烦。务必记住，乡试方为最要紧的事情，万万不能疏忽大意。”
程锦玥可以笃定，程青远原本的交代绝对不是这么几句话。不过既然程青远自己改了口，程锦玥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点点头，程锦玥的语气很是随意：“好，我记住了。”
交代完了程锦玥，程青远顿了顿，又看向许明知：“程家在此预祝女婿高中举人！”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朝着程青远拱拱手，许明知回道。
程青远就笑了笑，不好再多说其他，也说不出更多的客套叮嘱，就只能就此放弃了。
许明知也没再多言，带着程锦玥回了院子。
程青远和程路逸两父子就这样被关在了许家大门外。
明明已经走到门口，却连门都跨不进去，足可见他们程家而今跟许家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何种地步。哪怕说是岌岌可危，也并不为过。
轻叹一声，程青远的脸色很有些难看，心情更是复杂。
“爹爹，咱们不救娘和大妹妹了？”程路逸本来还以为，只要程青远亲自来找许明知，许明知肯定会退让的。
可是亲眼目睹许明知并不买账的全过程之后，程路逸陡然间发现，他其实高看了程青远。
又或者说，程青远在许明知面前的地位，远没有程路逸想的那般重要。
这样的认知很让程路逸担心，也着实烦躁和不安。
“当然要救。”程青远脸色冷了冷，径自转过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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