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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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对付他？”
“不用我对付，警察就能把他钉死在牢里。还有他那个奶茶店……呵。”
沈家宥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看得苏岑觉得身上凉嗖嗖的。看来这位大少爷是要动真格了。
苏易桐这回没个几年怕是出不来。撇开对她做的那些事，他那个奶茶店听说也是问题多多。表面虽说看着风光，内里却是乱账一片。
沈家宥这是准备趁他病要他命的节奏了。
苏岑突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不同情对方。
两人就着吵闹的电视背景音又聊了几句，话题几番变化最后又回到了桑落心身上。
“仔细想想，也不知是该厌恶她还是同情她。”
好歹也是一线大明星，却犯下了杀人以及投毒的罪名。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只怕这一生也是生不如死。
“其实她若不对你我下手的话，我真有点同情她。”
沈家宥给她喂了一片火龙果：“我以为你不会感情用事，毕竟你的职业。”
“法医也是人，也不可能做到毫无七情六欲。桑落心之所以会杀人，也是当年齐诺自己种下的因，最后他又成了那颗结出的果。我办过很多案子，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多年前做下的一桩小事，也许到最后就会演变成恶性案件。齐诺他……”
苏岑突然有点卡壳，她说不下去了。
沈家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这种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认真做你的法医，努力还原真相就可以了。至于别的，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桑落心是死是活，得看法律的裁定，旁人谁也无法下这个定论。
苏岑点点头：“很少听你讲这么有道理的话。”
“这话我便不爱听了，我这人向来都很讲道理，不像有些人，无缘无故发脾气。”
出了院就直奔自己家，还把他关门外。若不是他够聪明猜到她家没水没饭，他今天只怕得多费不少唇舌，才能敲开她家这扇破木门。
苏岑不理他的抱怨，只是问：“所以你前一阵子频繁跟桑落心接触，也自有你的道理？”
“从你几次遇袭之后，我就对剧组的人产生了怀疑。虽说你这人有点招人恨……”
苏岑一记眼刀射过来，沈家宥立马改口，“主要是工作的缘故，受害者虽然爱你们，嫌疑人和他们的家人总不会太喜欢你。”
苏岑收敛了锋芒，示意他继续。
沈家宥笑着又想去撸她头发，却被苏岑躲开了。
“赶紧说，别磨蹭。”
“怎么跟审犯人似的。”沈家宥呲了呲牙，又道，“我估摸着跟这个案子有关。齐诺的死多半是组里人所为，那人如此针对你，或许不止是恨你那么简单。对犯罪分子来说，恨是小事儿，被抓才是大事。加上后来我的茶水里又开始被人下药。”
“所以你之前的嗜睡是药物作用？”
“应该是，虽然没上医院仔细查过，但综合各方面来看应该不是我身体的自发行为。那人如此针对你我，怕是我俩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者应该这么说，她以为我们俩知道了些什么。”
毕竟这个事件里，他和苏岑知道的事情并不比警方多。
“她以为……她为什么会以为？这两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苏岑突然认真起来，甚至拿出了纸笔，将自己几次遇袭的时间和地点罗列出来。又让沈家宥回忆了他第一次被人下药的时间点。
最后她总结归纳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她既然如此针对我们两人，那事情就应该发生在我俩在一起时。往前推测的话，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又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就应该是案发当天在案发现场的时候。那会儿只有我俩干的事情是什么？”
沈家宥一听这个便笑了：“还能有什么，苏法医大概是来之前水喝多了，迫不及待拉着我去找厕所。”
苏岑也想到了那一幕，不免有点尴尬。她那一回做得确实挺明显，甚至很刻意。
可谁也没想到，那一次无心的邀约，竟成了事后两人几次遇险的缘由。
“我托人打听过了，桑落心给出的口供是，她那会儿刚犯了案十分紧张，警方突然到来又让她坐立难安。所以她忍不住给人打了个电话。或许她以为我们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她和别人的通话内容，所以才……”
这之后她便过上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因为精神极度紧张，她几乎每晚都无法安睡，头发几乎一夜之间就白了很多。
“哪怕再怎么染色，新长出来的头发依旧白得厉害。她和齐诺的妻子陆美青，这段时间的日子都不好过。”
也因为如此，苏岑有一阵儿才会怀疑陆美青。但陆美青没有条件给沈家宥下毒，她的嫌疑便可完全排除。
“就凭白头发，你便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沈家宥笑笑：“还记得你办过的那个案子，女明星程婕自杀那个。”
“记得，这也跟桑落心有关？”
苏岑想了想，自己就给否了：“不对，是跟齐诺有关吧。程婕是不是也被他给……”
沈家宥点点头：“我找过程婕她弟，提到了齐诺也提到了桑落心。那小子对这两人恨之入骨。用他的话来说，他姐后来会走上绝路，全是被桑落心给害的。如果不是她把程婕介绍给齐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所以桑落心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苏岑接触过不少这样的案件，只是没想到桑落心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操作。
“她怕是心理出问题了。”
“不止这一件。”沈家宥又提了剧组另一女演员何贞的事儿，“……又是晕倒又是从梯子上摔下来，这事儿你应该有点印象。当时她的经纪公司也比较上心，带她上医院检查了一番，查出她体内有毒素这个事儿。这事儿报到了我这儿，我让人私底下留意了一下，发现桑落心与何贞有点儿矛盾。”
“什么矛盾？”
沈家宥突然有点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后才道：“为了一个男人，听说是个企业家，从前一直和桑落心走得比较近，最近又看上了何贞。”
苏岑无语：“她果然是……”
这突然的反转让人不知说什么好。桑落心痛恨齐诺把她推入火坑，可真的在里面待久了之后她又一副不太想出来的样子。又是把别人推下火坑，又为了那样的男人与人争风吃醋，甚至不惜给情敌下毒。
苏岑原本对她的那一点同情，一下子便散了。
“疯子，全是疯子。”
“她确实疯了，听说她的律师在主张为她做精神鉴定。”
苏岑盯着沈家宥看了许久：“要不你也去做一个吧。”
“为什么？”
“天天约人吃饭让人给自己下毒，最后为了当场抓赃还自个儿给自个儿下药，我看你也是病得不轻。”
“我和她不一样，她是为了害我，而我是为了……”( ?°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沈家宥突然伸手搂住苏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为了救人。为了救你，做什么都值得。”
苏岑被他这话弄得后背一僵，一股电流瞬间从腰间直蹿脑门。但她还是装得镇定自若的样子，推开对方坐直身体，顺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沈家宥也没再凑上来，只扭头看她：“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好吗？”
苏岑却坚决地摇摇头：“不，我不喜欢脑子不好的人，说出去挺丢脸的。”
她说这话时淡然的语气，让沈家宥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
也是这般求复合，甚至只是假装复合，可苏岑却很不客气地拒绝了。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学霸找学渣，传出去我挺没面子的。”
☆、占便宜
两人吃着水果说着话,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下来。
电视里的节目也换了一茬, 早就从综艺节目变成了各种腻腻歪歪的电视剧。苏岑不太爱看这种, 百无聊赖拿着遥控器在那儿换台。
她突然发现, 闲下来的生活她竟有些不适应, 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沈家宥对她被停职的事儿并不在乎：“你不上班也没什么，干点别的事儿，要不出去旅个游放松一下？”
苏岑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儿, 但眼下似乎也不是旅游的好时机。
“案子还没完全解决……”
“是说齐诺的案子，还是你跟苏易桐的事情？这两桩事都不难解决。”
“我说的不是这个, 而是……”
苏岑没再往上说，电视里也正好演到一段安静的剧情，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响, 让人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沈家宥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那会儿正站在沙发后面，就顺手摸了摸苏岑的脑袋：“这事儿也很快会解决。”
苏岑回头狐疑地望他：“总不至于也跟桑落心有关吧？”
“那倒没有。不过你别急，所谓好事成双，有些事情迟早总是要解决的。”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 开始琢磨起晚饭的事情。
“我猜你应该也不想出去吃，那咱们是叫外卖还是自己做？”
苏岑知道他刚才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里面也有不少牛羊肉之类的食材, 便起身道：“还是我来做一些吧，外卖不健康，你病刚好。”
“你病也才好，做饭不累吗？”
“不累, 就当锻炼身体。”
苏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将他买的食材一样样拿出来。她本想让沈家宥去沙发里坐着休息，奈何对方不理会她，自顾自拆了各类食材的包装，还替她把刀和砧板都给洗了，一副要打下手的模样。
苏岑前一阵儿见识过他的手艺，知道他还算有两下子，也就没把他赶出厨房。
两个人挤在不算太大的厨房里，干什么都很难放得开手，时不时就会撞上。有时候是沈家宥的胳膊打到苏岑的手臂，有时候是苏岑踩对方一脚。
有一回略尴尬，苏岑一个转身的时候，屁股不小心在对方身上蹭了一下，当时就把沈家宥逗乐了。
“看来我们苏法医口不由心。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对我这身体还有那么点觊觎啊。”
苏岑当时手里拿着菜刀，咣一声切到案板上，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怎么，这是要拿我练手的意思？”
“倒也不必练。我大小也算有点经验，收拾你一个不在话下。”
“那你准备在哪儿收拾我？这里地方太小，浴缸什么的你家有吗？”
苏岑租的这个老房子还真没有。浴室太小，房东只做了个浴房，好在她没有泡澡的习惯，平日里也不觉得怎么样。
这会儿听对方问起，她便顺口道：“浴缸没有，可以在床上。我家的双人床够用。”
这话说着本没有什么，可不知为什么沈家宥突然就收声没再说话。苏岑拿着刀安静地切了会儿菜，也品出点不对劲儿来。
她刚刚那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占人便宜呢？
沈家宥半天没说话，别是误会了吧。
她赶紧解释：“你别乱想，我说在床上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把你……”
苏岑张了张嘴，发现“分/尸”两个字似乎更加说不出口。她这人正经惯了，连私底下开玩笑都很注意分寸。
更何况这还是她喜欢的人，跟死沾边的词，她自然不愿意说。
僵持了半天，苏岑摇摇头：“没什么。”
“哦，没什么。”
沈家宥学着她的语气来了一句，但听在苏岑耳朵里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那个“哦”字充分表露他内心的想法。
这男人就是想歪了。
晚饭两个人一起合作完成得很快。因为都刚出院也不适合吃大鱼大肉的东西，苏岑就简单做了两菜一汤。主食原本想煮米饭，沈家宥却说想吃她做的葱油拌面。
“我记得你以前给我做过，那味道我一直惦记着。在美国的时候也去很多华人餐馆尝过，总不是你做的那个味儿。今儿再给我做一回？”
苏岑也记得。
“是做过，复读那一年。不过那一回我是给自己做的，是你厚脸皮死赖着不走，没办法我才只能分你一碗。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吃了三碗。”
“记得，所以我今天也要再吃三碗。并且……”
苏岑一边择葱一边问他：“并且什么？”
“并且我今儿还得死赖着不走。不仅今天不走，以后也不会走。”
苏岑拿他的无赖没办法，又觉得这话番话莫名透着股暖意。这么些年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真的还没有一个像沈家宥这样，赶不走打不跑，就这么始终站在自己身边。
哪怕去美国，也像是把影子留了下来，一直在暗处默默地笼罩着她。
这种感觉，挺好。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吃完饭又像从前一样坐在那里看综艺。桑落心出事之后，那档综艺有她参加的那一期就从网上下了架，包括她以前演的其他影视剧也都没了踪影。
苏岑就很关心沈家宥的新戏：“还拍吗？”
“得拍，不过估计得赔钱。”
“赔钱还拍？”
“总要有始有终。不过也说不好，说不定有人就爱蹭这波热度，回头来一笔大投资也有可能。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得继续做。”
他说着把苏岑落在前面的头发往耳后理了理，“老婆如今失业在家，老公我不得努力挣钱才是。”
“我只是暂时停职，很快就会回去上班。所以你也不用太……”
苏岑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颇为认真地添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拍戏太累的话，不如就别做了吧。我虽然挣得不多，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沈家宥被她这话噎得半天没接上话茬。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岑好半天，确认她不是开玩笑后，不免有点受伤。
“我就这么没用，沦落到要靠你养的地步？”
“你不是流年不利么，这戏拍了也是赔钱，还不如不拍。再说你从前脑子就不大好使，最近又被人下了好几次毒，我怕你毒素未清，万一伤着根本……”
苏岑越说越起劲，没留意到沈家宥眼前一闪而过的不屑。然后就在她准备发出最后一击时，男人猛然间凑了过来，直接朝她整个人扑了过来。
苏岑吓一跳，向后一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却没能躲开对方的攻击，两片唇瞬间让人吻住，只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呜咽声。
沈家宥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这样的方法最直接有效。
那天晚上沈家宥说到做到，还真就赖在苏岑家没走。不过他也向对方保证，至少在今晚不会乱来。
“你刚出院先放过你，等过两天再说。”
都是成年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也都能心领神会。过两天要做什么苏岑心里门清儿。她假装镇定地瞪对方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只是关上门的刹那，她才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响得几乎要冲破房顶。
放假的日子有些无聊，苏岑头两天被沈家宥拉着去看电影逛街，还被对方强行塞了不少礼物。多是些衣服包包之类的东西。
她对品牌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只知道有一回进家包店的时候，沈家宥一口气买了五个给她，那几只包拿出来的时候，旁边那些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眼睛都直了。
她还听见有人在那儿感叹：“这是哪国来的石油王子，这么土豪？”
所以那些东西应该都不便宜。
可苏岑逛了两天就不想再出门了。
怕对方乱花钱是其次，关键是沈家宥这人辨识度太高，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
他爸是大导演，他也算是年少成名。如今自己也当了导演，又因为颜值颇高，搞得吸了一大波的小女生粉丝，动不动就有人跑过来要签名。
光是签名也就算了，还有人对她产生了好奇心，一个劲儿地追问两人的关系。
有一回甚至有人认出了她。
“这不是上一回网上流传的沈导的初恋吗？我们都看过照片了，你们学生时代真的好配哦，想不到现在还在一起。我真的又要相信爱情了。”
沈家宥那个骚包的家伙听了这话后得意洋洋，还故作镇定地反问对方：“真的配？”
小女生们心思单纯不疑有他，被他那头狼直接带进了沟里。
“配一脸呢，那张照片真的绝了。”
彩虹屁听得沈家宥心情大好，不仅给人签名，还同人合了影。
然后当天网上微博就上了热搜，小姑娘把跟沈家宥的照片放了上去，还把偷拍自己的照片也一并放了上去，并且绘声绘色描述她与沈家宥是如何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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