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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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婴的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手里是一个荷包。抽开荷包的绳子,两根手指捏出了一个小铃铛来,递给了他。

“你拿着这个,潜入那老太婆的卧房。待她睡熟了,你就将这铃铛置于她天灵之上轻轻地晃七下,她就会醒过来。见她睁开了眼睛,你就问她齐思原在发病当日到底去做什么了?还有他有没有什么仇人?这个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你必须完成任务。”小声的告诉他,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罗大川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都亮了,“这么神奇么?成,这事儿包在小爷身上。”他也终于接手一些神奇之物了。

不再言语,姚婴朝着他竖起大拇指,之后便转身又回到了东哥身边。

趁着人困马乏又乱糟糟的时候,罗大川顺利的溜走了,没一个人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隐隐出现亮色,而那个满院子爬的人终于身体一松,一下子就躺下去了。

一见如此,围成人墙的小厮立即一拥而上,直接把齐思原给抬了起来,快速的运回住处去。

东哥长长的叹口气,“咱们走吧,人困马乏,坚持不住了。”

老夫人去休息了,东哥直接找了那个中年男人,他的确是有些身份的,是这安阳伯府的大管家。

他有些为难,表示老夫人不会让他们离开。又说这府里有客房,可以供他们休息。

东哥一听直接拒绝,若真住在这里,不止休息不好,没准儿连饭都没有。他宁可去住客栈,自己花钱也能找个舒坦。

大管家不是老夫人,他也没那个胆子说一不二,留不住东哥,就只是再三恳求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就赶紧过来。若是老夫人醒了见他们不在,说不准会生气。

东哥懒得理会,又累又饿,他都要厥过去了。

四个人离开,还真没人注意罗大川。大概真是都困倦的糊涂了,罗大川那么大个目标不见了都没发觉。

从安阳伯府出来,尽管空气很冷,大家却也觉得舒坦多了。这个府邸,谁待在里头谁早衰。

车马还停在府外,姚婴和东哥上了马车,那边小仲驾车,言责一个人骑一匹马拽一匹马,迅速的离开了这儿。

“出来时没看到罗大川,他是不是早就跑了?”东哥也没好意思在府里时问,这出来了才问道。

姚婴摇了摇头,“他去做事了。放心,完成任务他就会出来的。金隼跟着我们走,一会儿会回来等着他给他带路的。”

东哥已无力再问,他是真的很累,身体不好,这儿又冷又干,一路颠簸本就疲累,这会儿更觉得透支了一样。

清晨的城里静悄悄,小仲驾着马车,在拐出这片较为不错的居民区之后,忽然在前面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

小仲眯起眼睛仔细一瞧,然后就笑了。前面那个人点点头,转身在前带路,他驾车跟随,很快就顺着兜兜转转的街巷来到了一家酒楼的后门。后门敞开,车马进入,缓缓停了下来。

在马车里晃荡的东哥都要睡着了,姚婴则是又饿又渴的胃疼喉咙疼,嘴皮干燥,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还以为是舔到了沙漠。

两个走出马车,外面小仲才说道:“东哥,阿婴姑娘,公子的人来接咱们了。”

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这才看到一个人站在房子的阴影之中,是个熟脸,之前在囚崖时见过,的确是齐雍手底下的人。

东哥精神一凛,不再迷糊,快步的走了过去。

姚婴缓步的跟上去,也听到了东哥和那护卫说话,说是得到消息本是要埋伏几个巫人中的邪术高手。哪想到在进入和川郡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踪迹,之后进入了一片旧城废墟时,忽然受到了攻击。

齐雍掩护其他几个人撤退,受了伤,没在别的城池养伤,反而在昨晚赶到了邺城,眼下正在上头房间里休息呢。

一听说齐雍受伤,东哥脸色都变了,立即脚步匆匆的从后门进了酒楼。

姚婴也快步跟上,饿的她胃里抽筋儿,难受极了。

这酒楼的掌柜和小二都休息了,无比安静。踩着楼梯上楼,因为炭盆,这里还挺暖和的。

上了二楼,东哥已经跑进房间了,他的确是无比着急。

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趴在床上的某个人,大概是因为床太短了,床尾那里被拆掉,只剩下床柱了了。乍一看,这里好像被拆迁了一样,而齐雍就趴在废墟里。

东哥俯身给齐雍问安,之后就询问是哪儿受了伤。

齐雍趴在那儿,原本脸是朝里侧的,听到声音,他缓缓的转过脸来。他脸色有些苍白,胡子拉碴的。

“背上。”他回答了一句,嗓音微哑。

东哥立即小心的掀开被子,他裸着后背,肌肉块纠结着,乍一看很是吓人。

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他的肌肉,而是他肩胛骨下方一块巴掌大的黑迹。

姚婴走到旁边,忍着胃疼,她仔细的盯了一会儿,随后道:“东哥,我来处理吧。”

东哥扭头看她,之后点点头,“好,能处理自然好。这种东西,我没见过。”

解下披风,姚婴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挽起衣袖刚打算上手,无意间和齐雍对上眼睛,他的眼神儿把她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好像里面有两把刀子。

缓缓的眨眼,姚婴迅速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东哥正在门口和其他人说话。她咻的转过头来,然后竖起两指朝着他眼睛戳了过去。

☆、077、铁石心肠

光线朦胧的安阳伯府,金隼在半空盘旋,不时的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根据金隼的提示,齐雍带着手底下的护卫一直追到了这府邸的后门处,齐思原已经跑到这儿来了。

这府邸的所有门都被锁上了,而且不止上了一道锁,齐思原想要爬出去难如登天。

追到了这儿,护卫就发现了齐思原的影子。这里太暗了,姚婴到了这儿就是睁眼瞎。

倒是那些护卫如同兔子似得,几个蹦跳就出去了,罗大川也不甘示弱,也跟着追了过去。

他们几个快速的围成了一圈,直接把快速爬窜的齐思原给堵住了。他意欲突破重围,但其实他根本没睁眼睛,他现在感应靠的不是眼睛。

罗大川打算冲上去把他压扁,先声夺人。

不过,齐雍一声令下,护卫则采取了别的法子。当然了,他这法子也没有比罗大川温柔多少。

护卫一拥而上,四个人各自按住他手脚,运用巧劲儿,直接把他手臂和腿给拽脱臼了。

齐思原一下子就躺在了那儿,脑袋不断的扭动,可手和腿脱臼,根本爬不了了。

“捆起来,带走。”齐雍懒得靠前去看,这里连个灯笼都没有,这安阳伯府抠门的很。

四个护卫手脚麻利,轻松的把人给捆绑起来,然后抬着仍旧扭动挣扎的齐思原离开后院。

前府那里正在进行审问,傀儡术能坚持六个时辰,东哥正带着小仲和言责在审问。

护卫把齐思原运送到了大厅里,直接将他扔在了桌子上,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龙虾。

四个护卫去外面开始帮着东哥审问,毕竟人太多了。这边独留罗大川一个,站在桌子边儿看着那只‘龙虾’,跃跃欲试的想给他两拳。

姚婴缓步的走到桌边,她被披风包裹着,娇小而苍白。

这齐思原的脑袋和上半身还在一拱一拱的,试图离开这儿。不过手脚用不上,他也只是在原位挣扎而已。

“长得真瘦啊,身上没二两肉。这脸挺俊秀,青楼里的相好肯定很多。盘查起来,不太容易。”姚婴转到他脑袋那儿,仔细看他的脸,虽说他闭着眼睛,但是瘦瘦白白的。

罗大川立即冷哼一声,“就这模样还叫俊秀呢?我说阿婴妹妹,你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么?你看看小爷,再不济你想想留荷坞的孟乘枫长公子也行。当然了,孟乘枫可能比不上小爷,但肯定也比这家伙长得好,我们才叫男人。这不是男人,是乌骨鸡。”

姚婴无言,看了看罗大川那粗鲁又不顾形象的样子,她还是觉得齐思原更好看一些。当然了,没办法和孟乘枫比。

“赶紧动手吧,在这儿熬夜,是为了让你看男人的么?”齐雍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忍了好一会儿了。

看向他,姚婴点了点头,双手从披风里拿出来,站在她头顶的位置,两手按在了他的脸上。

这齐思原真瘦,大概是这段时间折腾的,每天只吃一顿饭,然后晚上爬一整夜,不瘦才怪呢。

倒是脸白白的,皮肤也不错。

用力的按住他的脸,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扒住他的下巴和人中,用力,他就张开了嘴。

他嘴张开的瞬间,姚婴就一下子松开了手,后退的踉跄了两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罗大川扶住她,一边朝着齐思原的脸看,也没什么呀。

齐雍微微蹙眉,之后起身走过来,“发现什么了?”

“他嘴里有东西。”姚婴说了一句。她倒也不至于害怕,只是出乎意料。

齐雍看了看她,之后亲自上手,用力的扒开齐思原的嘴,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瞬时从他嘴里伸了出来。

身体微微向后,齐雍皱着眉头看着那团黑色的东西,原来是他的舌头。

只不过,这舌头上长了一层的黑刺,乍一看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是舌头。

罗大川看的恶心,“不行了,小爷要吐了。”

姚婴再次上前,仔细的看他伸出来的舌头,好像是要攻击谁似得。

“依我看,他必然是在发病那日用舌头接触了什么。也兴许是将蛊伪装成了食物?反正这个下蛊的人手法不低,但也没打算害死他。”姚婴伸手,以一根手指碰触了一下他的舌头。那些黑刺有些扎手,不过于她来说没什么用。

“你还真是不嫌脏。”齐雍看了她一眼,他是很嫌弃的,别看他在山里待着能随处睡觉,好似不在乎环境脏不脏,但这会儿的嫌弃却也是真的。

“你说这个对他下蛊的人也不想害死他,那必然就是有仇怨,但仇怨又不至于要命的那种。”姚婴盯着齐思原看,一边说道。

“嗯。赶紧解决了吧,本公子这么撑着也很累,而且很令人作呕。”齐雍低头看她,催促她尽快行动。还盯着这张脸看,有什么可看的,现在吐着个黑舌头,这就是黑毛猪,和好看沾不上边儿。

“解决很容易,不过,可能会对他以后说话有影响。或许会结巴,或许会大舌头。”姚婴歪了歪头,这齐思原是青楼常客,又是个妈宝,总是不想便宜了他。

他那妾室苏氏长得多漂亮,还不善待人家,老夫人动不动就拿人家出气,便宜了这家子都觉得天理难容。

当然了,这安阳伯府的确是很一般,作为一个有爵位的皇亲国戚,排面太小了。

从披风下拿出一个荷包,抽开绳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蜡状物。

“罗大川,把琉灯拿过来。”说着,她转身走到小几上拿起一个茶盏的盖子,将那块蜡状物放在上面。

罗大川拿着琉灯过来,将上面的灯罩拿下来,里面只是普通的油灯而已。

真是吝啬,这么好的琉灯和灯罩,底下就是一盏普通的油灯,十分会省钱。

捏着茶盏边缘置于油灯上面,灯盏热了,上面的蜡状物也开始融化。

那东西融化了之后就变成了黄褐色的,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说不上来的味儿。

罗大川皱着整张脸,他最受不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了,还不如直接来臭的,最起码他能知道是臭的,这个味道却说不上来。

齐雍看着,视线不时的定在姚婴的脸上。她做事时极为认真,苍白的小脸儿很严肃,那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像两颗成熟的葡萄。

加热到最高温,那些黄褐色的液体都开始咕嘟嘟的冒泡了,姚婴扫了一眼齐雍,他立时加大了手上的劲儿,齐思原的嘴也被迫张到最大。

他的舌头也在往外伸,喉咙里发出一些咝咝的声音,那声音比赤蛇发出来的还瘆人,让人起鸡皮疙瘩。

脚下一转靠到齐雍身边,她拿着茶盏的盖儿就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他嘴里。他的舌头好像还想攻击,但碰到热烫的液体就立时缩了回去。

全部倒进去,齐雍也在同时把他的嘴给合上了。他的手就像钳子,死死地捏住他的嘴,任凭他的脑袋一直摇摆挣扎,他的手是纹丝不动。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却不再是咝咝的那种,总算是人的声音了。

罗大川站在旁边看,一边满脸难以言说,那么烫的东西倒进嘴里,他这往后说话必然会受影响。、

不过他并不同情,只是觉得神奇,同时又受到启发,觉得往后在外不能随便吃东西,鬼知道进嘴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齐雍按了好一会儿,这齐思原才安静下来。

不挣扎了,他眼睛也睁开了,只是双臂和双腿都脱臼了,又像个粽子,他这会儿躺在这儿真是很可怜。

眼皮撑开,他眼珠子都是涣散的,可见神智仍旧不清醒。

姚婴站在他头顶,低头也看他的眼睛,“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想清醒还得等等。”

“瘦的像只鸡似得,人牙子都不要。”罗大川在旁边冷哼一声补刀。

齐雍看了一眼罗大川,笑了一声,可见他很赞成罗大川的话。

站在那儿盯着齐思原看,好半晌,她伸手拨开他的嘴,这回他的舌头没伸出来。

举着油灯近一些,观察他藏在嘴里的舌头,没那么黑乎乎的了。大概是被烫的,这会儿满口都是紫色的水泡。

这若是被那老夫人看见了,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他应该不会再到处爬了,不然把他这手臂接上吧。”眼下捆着他也没必要了。

齐雍坐在椅子上,那么硌屁股的椅子他坐得倒挺稳当,瞧他姿势好像很舒服似得。

“罗大川,你给接上吧。”将这个任务分配给了罗大川。

齐雍吩咐,罗大川倒是没那么多屁话,上前,扯开了绳子,见他没挣扎,他这才动手给他接手臂。

似乎练武的人天生就会这些,一手按着他肩膀,另一手抓着他手臂,寻了个正确的姿势。然后用力一推,就听得咔嚓一声,完事儿了。

齐思原混沌的发出呜咽声,可见是疼的。姚婴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由皱眉,肯定很疼。

“你身上还藏了些什么东西,过来本公子看看。”齐雍两条长腿大敞四开的靠坐在那儿,忽然说道。

姚婴条件反射的抓紧了披风,“就是这些日子在楼里自己鼓捣的,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了。”她鼓捣了很多,有时甚至一天只睡一个时辰。

如此不易,都是她心血,带在身上防身,她总是能安心些。

“那么紧张做什么?过来。”微微蹙眉,她那模样像防狼一样。

转了转眼睛,姚婴一眼看到大厅外,审问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但凡被询问完毕的人都被挪了位置。

“我出去看看。”她才不要把自己的心血都给他看,鬼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走出大厅,她轻轻地嘘口气,走向东哥,主要人物都是他审讯的,包括老夫人和那个大管家,还有齐思原的胖夫人。

“结果如何?”外面冷飕飕的,姚婴把兜帽扣在了头上,并且在披风里抱紧自己。喉咙有些疼,又微哑,这个地方的夜里不能出来,气候太差了。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这长公子不学无术,和邺城一些纨绔子弟整日混在一起,逛青楼去赌坊混烟馆。若说仇人,没有一个说出子午卯酉来。”东哥摇了摇头,找不到所谓的仇人。也或许,齐思原的仇人,连府里的人都不知道。

“那蛊也不至于要他的性命,所以仇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是一些普通的纠纷,逛青楼去赌坊去烟馆,哪个地方都没好人。”姚婴摇了摇头,若是这么一想,就更头疼了。人和人之间总是有摩擦,鬼知道哪个和齐思原有摩擦的人心眼儿特别小。

就在这时,小仲快步走过来,“没什么收获,倒是打听到了一箩筐的家中烂事。那个苏氏,她的儿子被过继到那正室夫人的房里了。那苏氏好像都魔怔了,刚刚问她问题,她一个劲儿的念叨自己儿子,看来平日里他们也不让她见自己儿子。”这种夺人子女的事情,简直和人牙子没什么两样。小仲出身贫苦,最看不上这种事儿。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不过这两天好像也没看到有小孩子,甚至连那卧床生病的安阳伯也没看到。

看向苏氏,她眼下虽中了傀儡术,但却满脸都是泪。朦胧的光线下,她真的无比可怜。

看着她,姚婴也不由叹口气,“那正室夫人有不孕症,生不出孩子,就把苏氏的孩子给抢走了。这种事儿,也未必是那胖夫人自己的主意,和那对儿极品母子分不开关系。”

“老夫人刻薄,不过这苏氏娘家似乎也并非小门小户。我记得,说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前几年没落了。之前,他好像是长公子的正室。”东哥忽然想到之前调查的情况,这安阳伯府人也不多,调查起来也没那么复杂。

若说皇亲国戚侯爵门第,这安阳伯府的确是小小一个,实在上不得台面。

“原来苏氏是正室,后来因为娘家没落,这齐思原就又攀了太田郡太守的高枝儿。原配变妾室,亲生骨肉又被夺走,这个、、、也算仇怨吧。”姚婴脑子一闪,她若是苏氏,也绝对不会轻饶了这家人。

东哥看向她,也同样一诧,“说的是啊。”

两个人随即朝着苏氏走过去,她仍旧双手下垂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是不问她话,她也不会出声。

只是,她脸上都是泪,那两只眼睛像核桃似得。

她的委屈真是如同洪水一般,忽然来了,筑起防洪堤也拦不住。

看着她,姚婴忍不住叹口气,“如果这一切都是苏氏做的,那我就不应该这么快的救回齐思原,不管怎样得折腾的他只剩下一口气才解恨。”

东哥却不赞同,“如果真是苏氏做的,到时真相大白,她在这里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如若长公子能够通情达理,这苏氏也许能好过些。”

“哼,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选择不说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进入别人的耳朵不就行了。小仲,过来把苏氏抬走。”真相嘛,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谁也没规定一定要对所有人说实话。

小仲过来,让他抱一个已婚妇人,他还真是不知怎么抱。张开双臂,虚空的摆了几个姿势,之后脸就红了。

姚婴看了看他,“罗大川,出来干活。”这事儿还得脸皮厚的罗大川。而且在他眼里,似乎是不分男女的。

听到召唤,罗大川果然痛快的从大厅里出来了,知道要自己做什么,他没一点儿含糊,直接把苏氏给扛起来了。

中了傀儡术,她身体都僵硬的,被罗大川扛在肩膀上,她就像一棵大树似得。

进了大厅,罗大川把苏氏放到地上,她还是那样站着,真的像个木偶。

姚婴和东哥走进来,在苏氏面前停下,看着她这张美丽的脸,就更觉得齐思原不是个东西了。

齐雍靠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蓦地道:“确认问题出在这个女人身上?”

“有很大的可能。属下之前做过调查,这安阳伯的长公子当年求娶的是和川郡洛城有名的书香门第苏氏一族,据说他们祖上不少人出仕。在我朝虽是在没有出任仕途的,但好歹也是百年传承的门第。原本当初皇上好像要给指定婚事的,但安阳伯府没同意。好多年前的事儿了,直至再查到安阳伯府和和川郡太守家订了亲,才发现这苏氏一族没落了。苏氏家族本就没几个人,都死了,只剩下这个嫁到了安阳伯府的女儿还活着。我想,这苏家的财产,是不是都被安阳伯府弄到自己手里了。”东哥说着,又一边猜测,很有可能啊。

“说的再多都是猜测,让她醒过来,自己说。”姚婴哼了一声,随后从披风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罗大川立即凑到她身边,不眨眼的看热闹,她身上必然藏了很多神奇的东西,若有时间,他非要全部都看一遍。

打开那小瓷瓶,之后放到了苏氏的鼻子底下,她眼珠子立即有了神采,身体也一软朝后跌了过去。

罗大川立即拽住了她,如同拎着一个物件似得把她放到了椅子上,苏氏倚靠在那儿,神智在一点点的恢复。

放好瓷瓶,姚婴微微歪头看着她,“美人就是美人,如此狼狈之时,也这么好看。当初求娶人家费尽心思,这会儿却完全把人家当家具了。”

“要小爷说,这就是下贱。别瞪我,我说的是他。”伸手一指那个还躺在桌子上的人,他骂的是齐思原。

“有理。”姚婴点头,这个她赞同,就是贱。

“你看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放在家里摆着,然后去青楼里找千人枕万人睡的妓女。以前在青阳郡的时候,小爷就没少见过。青楼里的妓女,没有比这苏氏漂亮的,但就是因为不是良家女子,所以那些男人争着抢着去睡。小爷我至今不明白这帮男人是什么想法,我娘说的好,只有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男人才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守着糟糠之妻。”罗大川小声的说着,惹得姚婴刮目相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正因为有人争,才会引得更多的人去争。”这种心理,就是一个字,贱。

罗大川深以为然,“阿婴妹妹的说法和我娘不谋而合。”

“罗公子也是个听母亲话的好宝宝。”他母亲肯定也是个不平凡的女性,把自己这粗鲁不羁的儿子的三观矫正到如此程度,不一般。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吹捧,东哥和齐雍看着他们俩,脸色各异。

“人醒了,你们俩闭嘴。”胡说八道,这俩人的脑子兴许是一样的。

两个人回头各自看了齐雍一眼,之后转过脸来,看向苏氏,她果然醒了。、

扶着椅子的扶手坐直身体,她还有点懵,看了看站在她眼前的姚婴和罗大川,又看到了躺在桌子上的齐思原。视线再向外,就看到了那些如同稻草人一样站在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站起身,苏氏脚下踉跄,柔弱的很。

“夫人,我们已经知道你夫君发病是被谁害得了。你若实话实说,这真相我们必然会帮你隐瞒,不会让老夫人以及这府邸里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你可以放心的说。”东哥走过来,做这种思想工作,他还是很在行的。

“你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苏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脸上会有泪。

“听说你有个儿子,被那个胖夫人给夺走了。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儿子也变成他们这样,做稻草人。”姚婴面无表情,她苍白的小脸儿乌溜溜的眼睛本就看起来有些诡异,如今再这样说话,更是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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