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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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细想之下,她又觉得合理。毕竟这个女人自私狭隘,心狠手辣。爱而不得完全可以让她因爱生恨。

或许苏烟倪口中的爱完全不足以称之为爱。她爱的不过是晋王殿下的皇子身份,她爱的是他的地位和成就。倘若晋王殿下如今不是皇子,只是个普通人,且一文不名,苏烟倪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这就是现实。她不过就是以爱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虚荣。这不是爱,这是掠夺。

“我十岁入军营,还未到弱冠之年便已独自带兵打仗,斩获敌将首级。这些年浴血奋战,功勋卓著。得父皇母妃疼惜,受万民爱戴。一个男人该有的殊荣我全部都已经有了。成人以后,爱慕者无数。京城多的是高门贵女想要嫁于我。有这么多人喜欢我,你却是唯一一个不在意我的身份和地位,只在意我这个人的女人。此生有幸得你相伴,共度余生,我死而无憾。不论今后发生了什么,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计代价。”

说着苏烟倪,这人倒是突然煽情起来,弄得叶世歆十分不适应。不过男人眼中的坚决她却看得分明。

她从不怀疑他的决心,她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世事无常,她的身世又太过复杂。一朝暴露,势必引发腥风血雨。

现在她只希望这个秘密能瞒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最好深埋地下,永远都不要浮出水面。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

长风呼啸,满城皑皑白雪。

马车特意绕到将军府。

叶世歆不明所以,“怎么来了将军府?”

林木森告诉她:“我和舅父有事情商议,你先回府休息。”

叶世歆分外不解:“都这么晚了想必舅父早已歇下了,殿下为何不等到明日一早再来拜访?”

林木森:“陇西一事,事态紧急,等不到明日。”

她不疑有他,“天寒地冻的,殿下记得早点回去。”

林木森说:“不用等我,你先睡。”

话音未落,男人转身进了将军府。

晋王殿下深夜前来,徐惟诚夫妇猜想他想必是有要事。两人忙起来迎接。

男人面露歉意,“深夜前来叨扰舅父,实在抱歉。只是本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舅父。”

徐惟诚听完忙将人请到书房,“殿下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他神色严肃,语气深沉,“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舅父如实告知。”

徐惟诚:“殿下究竟想问什么?”

“静言和先帝的端慧贵妃究竟有何关系?”

☆、(085)真相

(085)真相

夜已深, 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雪片洋洋洒洒抖落,京城一片素白。

徐惟诚和李元熙心里清楚, 晋王殿下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可夫妻两个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件事。

长公主的身世一直都是皇家秘辛,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件事。晋王殿下究竟如何得知的?

“殿下可是听到了什么?”徐惟诚面色凝重。

男人轻声说:“舅父不必管我听到了什么, 你只需如实相告即可。静言和先帝的端慧贵妃究竟是什么关系。静言是不是端慧贵妃的女儿?”

如果他的猜测成立,那么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叶世歆的身世也就水落石出了。

徐惟诚倏然叹一口气, “没错,端慧贵妃就是长公主的生母。”

晋王殿下忙追问一句:“如此说来, 静言并非先帝所出,而是随家后裔?”

徐惟诚点头说:“是的。”

他果然没有猜错。

他这才终于明白当时静言诋毁端慧贵妃时,叶世歆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那不仅是她的大嫂,也是静言的生母。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能比听到一个女儿诋毁生母更让人心痛了吧。

这个傻姑娘知道真相, 可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静言真相。所以她只能以那样的方式来为自己的大嫂挽回一些尊严。她为难不了别人, 只能为难自己。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嵌破皮肉,指甲深陷进去。她当时一定很痛很痛。

林木森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际遇,他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够难的了。殊不知她竟比他还难, 她背负的比他多的多。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默默背负了这么大的秘密,谨小慎微, 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行差踏错。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他, 替他解毒。直到现在她手腕上的那条伤疤仍旧存在,触目惊心。

她明明知道他们身份悬殊,中间隔着国仇家恨,却还是愿意遵从本心,决定与他携手一生。这究竟需要怎样的勇气才可以做到如此?

可他呢?为了得到她,将她留在身边,不惜拿圣旨胁迫她。他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自私自利。他这样的人,其实根本就担不起她的付出。

虽然一早就有所怀疑,可当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证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撼。震惊的同时,他更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对她已经足够好,已经足够坦诚相待。却想不到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林木森的脸色白了一度,神色复杂。

徐惟诚面露担忧,“殿下,您怎么了?”

林木森摆摆手,轻声道:“我没事。”

“静言的身世父皇可知道?”他接着这样问。

徐惟诚:“当年先帝曾下遗诏册封端慧贵妃的孩子为湖阳长公主,并嘱托当今陛下一定要善待长公主,陛下一直以为长公主是先帝的血脉,这些年来从未食言。”

他那位自私凉薄的父皇,倒是对先帝重情义,信守承诺。好在父皇不知道个中隐情,如若他知道真相,静言并非皇家血脉,她绝对活不到现在。

可怜先帝,到死都不知道真相。他还以为静言是自己的骨肉。死前还要嘱托自己的兄长好生抚养这个孩子。

李元熙轻声说:“当年那场浩劫,长公主在乱世中降生,她一出生,端慧贵妃便自缢于寝宫。陛下命我将孩子抱走,交给萧贵妃娘娘抚养。贵妃娘娘并不知晓长公主的身世,只当她是先帝的遗孤,尽心尽责抚育。”

林木森:“舅父和舅母亲生经历了那场劫难,烦请你们同我细细道来。虽然我也听了不少传闻,可其中隐晦的事情总归还是不知晓的。还望舅父舅母告知。”

夜间寒凉,李元熙抬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她看着晋王殿下轻声说:“真要说起来,那故事可就长了,殿下且听我细细道来吧……”

承宣五年十二月,两国交战,战火燃烧。□□(当时还是宁王)林沐阳乔装打扮秘密潜入陈国刺探军情,途中遭遇埋伏,机缘巧合之下被陈国长公主陈嫣所救。故事从这里开始。

林沐阳结识陈嫣,并很快相爱。乱世之中,一个是大林皇子,另一个是陈国长公主,这段感情注定是一段悲剧。

陈嫣费尽心思助林沐阳返京。林沐阳承诺回京后便迎娶陈嫣。只可惜这终究只是口头之言,并未付诸实际。次年陈嫣诞下一子,并与独子相依为命,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煎熬中香消玉殒。孩子尚不足三岁,她便身染沉疴病逝。

林沐阳得知那孩子的存在后便派人将他接回京城。为了掩人耳目,他将那孩子录入随家族谱,变成了大司马随广源之子随宁远。

随宁远目睹了生母的悲惨一生和生父的自私冷血,仇恨在他心中深深扎了根。

长大后的随宁远邂逅了兵部尚书叶家的小姐叶世佳,两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

可惜却被先帝半路截了胡,叶世佳变成了先帝的宠妃。

杀母之仇,外加夺妻之仇,让随宁远对皇室一族充满了怨恨。他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十年磨一剑,勾结陈国皇室,并与叶世佳里应外合发动了靖安之难。

最终在徐惟诚和李元熙等人的努力之下,靖安之难被彻底粉碎。随宁远兵败,被射杀于城楼之上。先帝病逝,当今陛下继位。随家被满门抄斩。柳飘絮和萧贵妃等人偷梁换柱,暗中将随家小女儿救出。

同一日,端慧贵妃叶世佳诞下一枚女婴,随后便自缢于寝宫。陛下遵循先帝遗诏将孩子册封为湖阳长公主,交由萧贵妃抚养。

□□爷辜负了陈国长公主,随宁远不幸成为了牺牲品。□□将随宁远录入随家族谱,搭上了随氏一族。后随宁远谋逆,随家被灭门。十七年后随家遗孤叶世歆又嫁给了晋王殿下,入了皇家。命运错综复杂,兜兜转转,也不知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夜更深了,风雨满城,呼呼作响。

坐得久了,林木森觉得自己全身僵硬,虚浮无力。

这个故事太长太长了,他听了很久很久。

他动了动自己酸涩僵硬的肩膀,活动全身筋骨。

手边的茶水早已透凉,几片青绿色的叶子在杯中漂浮。

他缓缓起身,看向李元熙,“舅母,您觉得随家那个孩子还在么?”

“那场大火之后,我去现场看过,那孩子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脖子上的一块长命锁还在,手上的那串檀木珠手串却没看到。我以为是被大火烧了,可四周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任何痕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因为这点我总觉得那个孩子她还在这世上。”

“檀木珠手串?”林木森及时挑出重点。

李元熙比划形容:“那手串由十六颗通透明亮,质地光洁的檀木珠子穿成,是随夫人在孩子出生前特意找普宁寺住持求来的。为的是让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晋王殿下很快就想到了早前在叶世歆手腕上见过的那串檀木珠。她在北境军营的时候还戴在手腕上的。可入了京城以后却再也没见她戴过了。

“为何偏偏是檀木珠?”他不解。

李元熙解释道:“孩子还未出生之前,时任钦天监梁远道曾著《天象纪要》断言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麒麟子。麒麟子,其血能解百毒,现世之后,家国大乱,祸国殃民。只不过当时先帝并不相信梁远道的言论,认为他是危言耸听,祸乱朝纲,便将他关进了大理寺天牢,永世不得出狱。并下令焚毁所有《天象纪要》。自此以后,没人敢再提此事。随夫人害怕梁远道的预言成真,就前往普宁寺找住持求了这串檀木珠手串,为保女儿平安。”

李元熙停顿一瞬,继续说:“太后娘娘也知晓此事。孩子出生以后,她还特意命人打了一块长命锁给孩子戴上,保佑她平安无险。平心而论,我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活着,好好的活着。她是无辜的,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连到她,她也不该背负那么多。”

看来如果当年不是柳飘絮等人快了一步,将那孩子救出。徐惟诚夫妇和太后娘娘都会想方设法救出她。

恩怨纠葛,有人失去自我,在日复一日的仇恨中变得面目全非。而有人却始终心地纯良,固守本心,懂得祸不及幼儿。

——

微微天明时分,晋王殿下方回王府。

他蹑手蹑脚回房,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吵醒熟睡的叶世歆。

他抬手悄悄脱了自己身上的斗篷。迎着风雪归来,斗篷之上免不了会沾些雪沫子。雪沫子无声无息融化,慢慢变成了晶莹的雪水。

室内静悄悄的,烛火轻摇。

他偷偷地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妆奁匣子。小心翼翼打开,微弱的光束之下,檀木珠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他掂在手里默默数了数,正好十六颗珠子,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他盯着那手串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妆奁匣子。

年轻的女人在床上睡得酣熟,睡容乖巧安静。

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北境军营见到她的场景,一身蓝衣,身形曼妙,步履轻盈。白色面纱掩面,可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是灵动逼人,璀璨生辉。

那一管声线更是清透空灵,婉转悠扬,清晰异常。像极了高山上的溪涧,潺潺流动。

她一开口,他便对面纱之下的那张脸充满了好奇与期待。那种隐隐的期待和小兴奋,他过去从未有过。

他知道自己第一眼就沦陷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他们注定会相遇,她也注定了会嫁给自己。他们的结合是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大方向沿用了《将军》的时间线,不过有些小细节会有所出入。《将军》是两年前的文了,也没回去仔细抠时间线。你们看看就好,别太深究。

☆、(086)坦白

(086)坦白

第二日一早, 晋王殿下再次请旨入宫。在含元殿面见陛下时,他讲陇西灾情做成奏报, 一一上呈。

他的父皇只想要表面的和谐,那他便给他表面的和谐。奏报里只对陇西灾情做了简述, 对太子的恶行却只字不提。

皇帝看过奏报以后, 轻声道:“陇西一行你辛苦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府里歇着吧。”

年轻的男人眉眼低垂, “儿臣先行告退!”

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快速出了含元殿。

皇帝招来赵公公问:“李淳佑那边可有消息?他何时返京?”

赵公公恭顺地答:“据下边的探子来报,李侍郎怕是还要再耽搁一段时间, 不过年关之前肯定能回来。”

皇帝抬手摁摁眉心,悠悠道:“朕的这些儿子们争斗得厉害,他们都当朕不知道,其实朕看得比谁都清楚。老四是个谨慎之人, 即便太子有错, 他也是绝不可能在朕面前揭露的。还是等李淳佑回来听听他怎么说吧。”

赵公公:“陛下英明。”

皇帝想起陇西旱灾一事,心中也是烦闷异常。他静默一瞬,再次对赵公公说:“去给朕把苏明朗给朕叫来。陇西这么久也不下雨,这钦天监每天就知道给朕打马虎眼。”

赵公公领旨:“奴才这就差人去请苏大人。”

***

年关将至, 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天象不好,这一年各地旱得旱,涝得涝, 到处都在受灾。其中以陇西最为严重。旱灾加瘟疫,当地百姓的日子变得越发艰难。

户部左侍郎李淳佑被陛下派到陇西赈灾,外加处理瘟疫一事。原定半月回京述职, 可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在太多,一耽搁就耽搁了一个月。

对于陇西百姓来说这是灾难频发的一年,亲人们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他们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而对于京城的某些高官来说,他们依旧沉寂在一派祥和的气氛里,全然不觉即将有一场灾难降临。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张嬷嬷领着王府里的下人们如同往年一样在为年节做准备。这是王妃入府的头一年,很多事情都得精心布置。

看着大家伙这么忙碌,叶世歆却实打实是个显然人。每日里只能用那些话本来打发时间。

晋王殿下悉心培育的那片金银花姗姗来迟,终于开花了。

花匠们将金银花开花的好消息告诉晋王殿下。他异常兴奋,第一时间就拉着叶世歆去花圃看。

大片大片的金银花,藤蔓相互纠缠,金银交错,美不胜收。寒风之中,花骨朵迎寒绽放,美丽与气节并存。

叶世歆自小便见惯了金银花,金银花开花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不过她感动于晋王殿下的心思。他瞒着她悄悄种下了这片金银花,并差花匠悉心养护。只为在花朵绽放的这一刻给她一个惊喜。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早已来过这片花圃,也见过这些金银花。花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心意。

“这些花苗是去年冬天我从南境带回来的。那时双方一停战,我便马不停蹄赶去南境找你。可惜你早已悄悄离开了。我就差没将整个南境给翻过来了。找不到你,最终只带回了这些金银花幼苗。好像守着这些幼苗,就能等到你一样。”男人负手站在风中,身形挺拔,寒风将他身上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里头的衣裳一晃而过。

当时叶世歆其实早已悄悄入了京城。改头换面,成了户部尚书叶家的四小姐。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神医柳星叶。

她当时的想法是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和晋王殿下再有交集。他们最好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可惜世事变幻莫测,东躲西藏,绕来绕去,她也愣是没能绕过他。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姻缘天注定,他们注定了会再次相遇,而她也注定了会成为他的妻子。

叶世歆伸手握住他的左手,男人手掌宽大,手心温热,握住他的手就仿佛握住了一团火焰,暖意融融。

“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我们站在一起,旁的都不重要。”她柔声细语地告诉他,声音动听。

是啊!即便有错过,也有误解和猜疑,可最后他们还是站在了一起。他从不惧怕等待,也不惧怕磨难,只要结果是好的,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就是这样,命里该你遇见这么一个人,兜兜转转一圈儿,最后也终究还是会遇到。

枝叶青绿,杂乱无章。一朵朵小花点缀在枝头,迎接着料峭寒意,生机勃勃。

林木森说:“你那么喜欢金银花,之前的衣服上也都绣了金银花,以后也都绣上吧。”

她点头说好。

入京以后为了遮掩身份,怕被晋王殿下认出来。她便不敢再穿绣有金银花的衣裳。如今一切都早已水落石出,她也留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或许还有一件事也应该开口告诉他了。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背负了这么久。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谨小慎微,步步惊心,唯恐行差踏错。

“殿下还记得《天象纪要》里那篇有关麒麟子的预言吗?”年轻的女子一身绿衣,迎风而立,笑容沉静,身形纤细曼妙,精致小巧的碧玉耳坠在风中轻轻摇曳。

男人静默地点了点头,“记得。”

她轻声细语,“我便是那麒麟子。早前你身上中的七日散,也是拿我的血做药引替你解了毒。”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褪下左手手腕上的玉镯,“这是当时留下的疤痕。母亲送给我这只玉镯,我戴在手腕上,正好可以遮盖伤疤。”

她肤色白皙,手腕上那道疤痕显得格外明显。若不是玉镯遮挡,只怕会更加触目惊心。

她摸着那细长的伤疤,逐字逐句地说:“其实我也并非叶家的女儿,我本名随宁馨,是前大司马随广源的幺女。没错,我就是乱臣贼子的后代。是我的大哥随宁远谋划发动了当年的那场靖安之难,险些让你们林家的江山易了姓。殿下,深究起来,咱们之间隔着的是国仇家恨。”

她慢腾腾地说完,抬头去看男人的反应。却发现他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诧的神色。

“难道殿下你早就知道了?”她聪慧过人,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林木森轻轻抚摸她手上的疤痕,细声道:“其实也不算很早,前不久刚知道了。”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自问已经隐藏得非常好了,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照理晋王殿下根本就不可能猜到。

“有好几次静言他们提到先帝的端慧贵妃你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你一直在紧紧拽住你的这只玉镯,你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你紧张一贯常有的动作。而且在陇西那晚,你明显很压抑,心情格外的糟糕。静言出言中伤端慧贵妃时,你竟然破天荒地跟她起了争执。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定然不会这么做。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还有之前舅父生辰,舅母特意安排的那场狸猫换太子的戏,那分明就是在试探你。慈宁宫有那么多的房间,皇祖母却偏偏让你住进了双宜姑姑生前的闺房,那本《天象纪要》肯定也是故意给你看的。她自然也是在试探你。再者你手腕上的伤疤。我的毒莫名其妙就被解了。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我自然就开始怀疑了。前不久我去问了舅母,了解了那些前尘往事,得知了静言的身世,以及那串檀木珠。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他静静地望着她,顿了顿,“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亲自告诉我这些。”

叶世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够好了,殊不知身边已经有这么多人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皇祖母说你长得和双宜姑姑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她见你的第一眼就开始怀疑了。母妃是不熟悉双宜姑姑,所以至今未曾察觉。父皇难得见到你,也没觉察到。可如若有心之人私下提醒,那就难说了。在这京城,你始终都非常危险。”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叶世歆,她长得和生母相像。难怪她及笄以后师父就一直要求她佩戴面纱。原来就是怕有熟人看到她的这张脸,进而产生怀疑。她一直戴着面纱,成亲以后却又不得不揭掉了。大林自古的习俗规定女子在成亲之后必须梳妇人发髻,也不得再佩戴面纱示人。

当时师父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叶家的这层身份做掩护,她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的千金也接触不到什么贵人。只要她为人足够低调,自保是完全没问题。这才安排她和柳传言入了京城。

可师父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嫁给了晋王殿下。嫁入皇室,就必须要和权贵打交道。虽然是陈年旧账,可免不了有人还记得随家人。

师父总是叮嘱柳传言提醒自己。可没有师父在身边时刻提点自己,她也有些大意了。

“为保你平安,我必须带你走。比起这天下,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了你,我决定自私一回。等我处理完手头这些事情,我就去向父皇请旨让我继续镇守北境,我带你离开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文在慢慢收尾了,大概还有一两万的样子。

☆、(087)新年

(087)新年

小年那日, 陇西数千位百姓联名上书讨伐太子一党。当地府衙迫于无奈,不得不派官差镇压。自此, 双方矛盾激化,引发暴.乱。

消息传到京城, 全程震惊。

天威震怒, 众臣惶恐。

陛下派兵武.力镇.压,却是越镇.压越乱。陇西局势动荡, 全城一片混乱,死伤无数, 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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