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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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大师早就恢复到刚才那副宠辱不惊,心如止水的模样,“那孩子是故人之女,从小在寺里长大。”
陆芜深邃的目光落在朝阳殿外,若有所思。没想到那姑娘居然是天一大师的徒弟。
不过他还没有看到老太太和陆心雨眼里暗藏的深意。
***
慕寸心擦了烫伤药后就安分地回到客房陪梁妮了。
梁大小姐美美地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心情顺畅,不过听了慕寸心刚才的遭遇仍旧没忍住毒舌,“你脑子被门夹了是吧?没事你跑到朝阳殿捣什么乱,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干欠虐!”
“人家不是好奇嘛!”慕寸心唯唯诺诺,一副小媳妇模样。
“哎,我说慕寸心你是不是傻啊,都说了是贵客,你还好奇个毛钱啊!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啊?我真想把它劈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
“等着吧,有你抄不完的经书。”
梁妮一提到这个慕寸心就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气了。她捏了捏眉心,内心是崩溃的。
抄经书啊,那可是她的死穴。
大早上就闯了祸,还冲撞了贵客,所以等天一大师把她叫到禅房时,她已经做好了抄经书的准备了。
这两年来寺里的次数少了,几乎没怎么抄过经书,倒是经常看着静恩在一旁抄经书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委屈的模样看看着就心酸。
“头上的伤怎么样?”天一大师坐在那张老旧的檀木桌旁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气定神闲地开口。
慕寸心垂着眼睑,绞着手指头,声音压得很低,“不碍事。”
天一大师点头,“你师叔的烫伤膏很管用,记得多擦擦。”
“知道了,师父。”
“心儿,你认识陆家的公子?”
师父向来福灵心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洞若观火,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会这样问慕寸心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她实话实说:“我在帮陆小姐设计一间婴儿房,打过几次照面。”
“原是这样,陆家不是一般的家族,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天一大师抚一抚斑白长须嘱咐。
“您放心师父。”
“好了你先出去吧!”天一大师抿了一口茶水直接撵人了。
“就这样?”没事了?慕寸心有些摸不准师父的脾气,这次居然没有让她抄经书。
“心儿你长大了,不用我事事言传身教、耳提命令了,以前让你抄经书是为了磨你性子,现在没有必要了,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去把握分寸。我希望下次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慕寸心觉得师父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可是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清楚。
~
从禅房出来,慕寸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陆芜狭路相逢了。
她对于迎面而来的陆芜还真有些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不过怔肿的瞬间,那人就在她面前站定了。
“慕寸心是吧?”陆芜笑得一脸邪气。
慕寸心几不可闻地点头,“陆先生。”
陆芜依旧笑着,“不用叫我陆先生,直接叫我名字。”
慕寸心捏着大衣衣摆,不为所动,“陆先生我先走了,等下还有事。”
陆芜一听忙堵住她去路,“别着急走啊,我想和你聊聊。”
慕寸心想绕道走,避开他,“我还有事,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陆芜盯着她,问得认真,直接捏住了她手腕。
慕寸心:“——”
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地就沉了脸,声音也冷了很多,“陆先生你放手!”
陆芜似乎没有意识到慕寸心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即就松了力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几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借助这间隙,慕寸心顺利抽出手,语气依然不善,暗带嘲讽,“抱歉陆先生,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至于做朋友我还高攀不起。”
一个商离衡已经让她够头痛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以往的平静,她可不想再招惹什么人了。
陆芜多么骄傲的人啊,听慕寸心这样一说当时就黑了脸,扔下一句“矫情”就大踏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追王沥川,好帅!一脸花痴~
☆、霓虹灯(1)
霓虹灯(1)
慕寸心陪着梁妮在永安寺住了将近半个月,每天散散步,听听木鱼声,吃吃斋饭,日子过得朴实又空洞。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梁妮倒是难得沉得住性子在寺里住这么久。要是换做以前就算待上半天,她都会觉得度日如年。
而慕寸心从小在寺里长大,早已熟悉适应了佛门圣地清心寡欲的生活方式,住上一/两个月也完全没有压力。
在这半个月里她已经将婴儿房的初稿设计出来了,就差找个时间让陆心雨过目了。
商离衡的办公室也差不多快完工了。
陆老夫人这段时间倒是一直住在寺里,陆芜时不时来寺里看看老人家。慕寸心和他还打过几次照面。但是两人却是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慕寸心觉得没有必要,本就不熟。而陆芜却是不屑。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在回去那天她见到了久违的商离衡。
他们已经近半个多月没有碰面了,咋一撞见慕寸心还真有些意外。
这几天横桑突然升温,温度高了好几度,天气也有几分闷热。年轻的男人穿一件休闲的黑色线衫和一条米色的亚麻长裤,脚上是一双干净整洁的运动鞋。简洁明快,却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儒雅俊秀。
那年在永安寺第一次遇见他,他也是穿一身休闲的运动装,站在冗长的队伍里,眉目清冷,就像藏着北极延绵不绝的冰雪。
周遭的环境闹哄哄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悠哉悠哉的样子,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虽然在寺里长大,但却是所有孩子里最没有佛性的那个,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诉她佛不能渡她,她只能自救。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商离衡时,她是觉得讽刺的,她想不通这样清冷沉寂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信佛。直到现在她依然忘不了男人投射在那群施普大师身上专注诚挚的目光。就像头顶的太阳,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她当时难以理解,亦不想理解,只觉得讽刺,认为他和身旁那些试图让佛祖拯救的游客没什么两样,她才会向他比了个中指,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
商离衡是和周最夫妻一块儿来永安寺的。徐长安来寺里还愿,周最顺带也将商离衡拖来了。
自从订婚宴那晚过后,商离衡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脾气飘忽不定,时而平静,时而暴怒。别说是底下人,就算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经常忍受商某人的冷暴力。
周最回家找老婆抱怨,徐长安淡定从容地说:“找个时间去趟永安寺,把三哥也叫上吧!”
周最开始还觉得奇怪,不清楚白他家媳妇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现在在永安寺看到慕寸心顿时什么都整明白了。
商离衡隐在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完全就跟没看到慕寸心一样。可是心里却难得起了波澜。
慕寸心还是平日里的打扮,卫衣配牛仔裤,外加一双黑色的一脚蹬,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看到他后眼神躲闪,整个人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其实那一晚强/要了她,事后他也很后悔,当时完全是被怒火迷了心智,冲动地做了那样伤害她的事情。可是悔不当初亦枉然,覆水难收,伤害就是伤害了,就算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事后他也想过找她,可是他商离衡骄傲了三十年,现在要他在一个姑娘面前低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于是也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他几不可察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她的眼神有时扫到他,就会忙不迭移开,完全当他是病毒,避之不及。他心里有气,索性就不去看她,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沐浴在日光下的藏经阁。
那座古老的建筑,久经雨雪,历尽风霜,虽然年年修缮,但还是抵不住时间的摧残,迟暮的沧桑显露无疑。
阳光照亮男人半边俊俏的侧脸,柔化了他惯有的疏离,徒然让她生出几分平易近人的错觉。
慕寸心自然是不懂男人心里的千回百转,此刻她只觉得不自在。
她虽然没有古代女子那样将贞操看得比命还重,但到底还是女孩子,突然被人强行要了,还是以那样侵占掠夺的方式,要她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晚过后男人留在她身上的青紫痕迹,一条条、一道道,触目惊心。
关于那晚具体的感受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的感受就是男人的暴虐和掠夺。
万千风雨,要席卷一切。
怔肿过后,她猛然回神,看到徐长安一脸热情地拉着自己说话。
“你怎么在这?”
徐长安是青陵人,字里行间尽是江南水乡的软糯声调,听在人耳朵里格外舒服。
慕寸心捏着卫衣衣摆回道:“我陪朋友在寺里住几天。”
“我来还愿,以前向佛祖讨了个愿望,现在愿望实现了。”徐长安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周最跟她解释。
她的目光落在夫妻俩身上,比肩而立,十指相扣,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和谐。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得偿所愿。
而她,呵呵……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心里仿佛被人撬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酸楚涌现出来。
说到底她还是羡慕的。
她不愿多逗留随便寻了个理由就先离开了。
***
傍晚时分,叶绍君来接梁妮,慕寸心不愿打扰夫妻俩独处,就打算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站在公交车站台处没等多久,就看到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停在她面前。
徐长安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叫她:“慕小姐回市区吗?上车,我们送你。”
徐长安笑起来有两个很浅的酒窝,愈发美得倾国倾城。
美人相邀,慕寸心本不该拒绝。但是一想到车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她就本能地抗拒。她捏了捏帆布包包带婉拒,“不用了徐老师,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多大点事啊!”徐长安再接再厉。
“公交车马上就来了。”
“如果今天我们没碰到,你坐公交车无可厚非,可是既然碰到了,就没有再让你坐公交车的道理,你说是吧,三哥?”
后座里的男人对于徐长安的询问置若罔闻,静默地把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过下一秒画风就突然变了,切换的速度异常惊人。
慕寸心还欲拒绝。不曾想男人直接从后座下来,捏住她手腕三两下功夫就将她塞进了车子。
慕寸心:“……”
徐长安:“……”
周最:“……”
六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商离衡,均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商离衡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里不好等车!”
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咳咳咳……”周最憋着笑,心里乐翻了。
徐长安则笑得意味深长。
慕寸心的内心却是无比崩溃的。她拢了拢眉心,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谢谁。
两人坐在后座,车里的氛围变得异常尴尬,慕寸心不断绞着手指。
商离衡的余光瞥到慕寸心的小动作,直接开口:“别绞了,手指绞断了。”
慕寸心:“……”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了,只要一紧张,这姑娘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
车子缓缓从永安寺驶入市区,窗外由最开始的黑漆漆一片变得有无数光束射入,车厢里也跟着变得澄亮了许多。
昏沉沉的光线下,男人一张清隽的侧脸半明半昧,深浅不明,旁人辨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慕寸心没有再绞手指,但是右手紧紧拽着包带,指节微微泛白了她都没有意识。
车子毫无征兆地停在时代皇宫金碧辉煌的大门前。
周最解了安全带,说:“三哥,我约了人谈事情,你送慕小姐回去吧!”
徐长安和丈夫做着相同的动作,笑着告诉慕寸心:“今天还有事,下次再聚!”
慕寸心还能再说什么,只能应承地点头,“好的。”
周氏夫妇离开后,商离衡解了后座车门的车锁坐到驾驶座里。
他等了一会儿,看慕寸心不为所动,依然在后座上正襟危坐。他眉梢轻蹙,不悦地发布命令,“坐到副驾上来!”
慕寸心茫然地对上他那张略带薄怒的俊脸,下意识就拒绝,“不用了,我坐在后面挺好的。”
商离衡犀利的眼神扫过慕寸心,声音更加冷沉,“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慕寸心:“……”
凛冽的气场,不容商榷的语气,慕寸心睫毛微颤,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听话地爬到副驾上。
看到慕寸心的动作,商离衡的脸色当即就缓和了不少。
“去哪儿?”商离衡扭动车钥匙,转过头问她。
“回学校。”她闷闷地答。
明天就开学了,她原定的计划就是直接从永安寺回学校的。
“开学了?”
“明天。”
商离衡开了音乐,熟悉的旋律瞬间倾泻下来。
或许你正在等着黎明
或许你依然无法平静
只为你心中的伤痕
看不到那盏闪亮的灯
……
歌声轻飘飘的,就像悬于头顶的浮云。
男人清润的嗓音伴着虚无缥缈歌声一并送进慕寸心耳里,“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好像花光了商离衡全部的气力。
骄傲如他,何曾在女人面前低过头。
慕寸心听懂了男人是在为上次那件事跟她道歉。
可是她并不觉得他有必要向自己道歉。血债血偿,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她的回答出其不意的平静,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商离衡颇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然后整个车厢的气氛都压抑了起来,空气都好像凝结了。
两人的呼吸声皆有些厚重。
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一整条马路灯火辉煌,绚烂夺目。
霓虹灯奢华的灯光穿透车窗拢在男人的头顶,映衬着他一边棱角分明的侧脸,说不出的低柔与优雅。
窗外无穷无尽的暖光照亮了男人那双搭在方向盘上修长漂亮的大手。骨节分明,白皙圆润,好看得没天理。
慕寸心低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只捏着包带的左手,她搭在包上的右手不自觉就握成拳头,心里无声无息地感慨。
云泥之别莫过于此。
一路无话,彼此都沉默地诡异。
车子终于不负众望在C大北门停下。
看到熟悉的校园,慕寸心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她解了车锁下车,往前走了几步路后又突然折回来敲男人的车窗。
“怎么了?是不是忘拿东西了?”商离衡摇下车窗,他以为她有什么东西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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