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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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士坐在客厅沙发的主座上,化了精致的妆,眉眼大气,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肩披貂绒,坐得端正:“去换个衣服下来,我请了徐家小姐过来。”

沙发另一边,还坐了两人,一男一女,是宇文老爷子的女儿宇文儒、女婿张天宏,自顾着品茶,没什么神色,视若无睹。

宇文冲锋没说话,直接走上楼梯,走到一半,楼上走下来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着小西装,手里拿着大人的手机:“锋哥哥,爸爸说这个小姐姐是你公司的,你能帮我给她打电话吗?我很喜欢她。”

宇文冲锋看了一眼,弯腰捏捏小朋友的脸:“你爸爸有这个小姐姐的电话,让你爸爸打。”

张天宏:“……”

宇文儒一杯茶撂下了,铁青了脸:“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偷吃就躲远点……”

宇文冲锋扬了扬嘴角,上了楼,推门进了一间屋子。

“少爷回来了。”

说话的是宇文家以前的司机,服侍了老爷子半辈子了,没成家,一直留在老爷子身边照看。

宇文冲锋站在门口,没往里走:“老爷子睡了?”

许叔点头:“刚刚还念叨你呢。”端了碗出来回话说,“老爷子今天胃口不错,还吃了两个汤圆。”

宇文老爷子中风后就退下来了,腿脚不方便,身体也不太好,卧床的日子居多,因着家里闹腾事儿多,平日里住疗养院的日子更多,两个儿子,一个在外交部,职位越做越大,回江北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一年也见不到一面,还有一个,混得是有头有脸,偏偏混不吝,见了不如不见,能气死人,女儿女婿也不省心,各玩各的,成天乌烟瘴气怎么折腾这么来。

哎,这就是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宇文家。

“等年后,送老爷子回疗养院吧。”宇文冲锋说。

许叔连连点头,家里那几个没个消停,老人家哪里经得起折腾了,眼不见为净了才好。

刚回了房间,宇文冲锋的手机便响了,是他妹妹宇文听,他倒了杯洋酒,走去窗前,划开接听键,一张与他七八分相像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上。

“哥,新年快乐。”

他的妹妹宇文听,与他是双生,五官生得同他很像,只是眉眼里柔和娇俏些,轮廓多了几分女性的秀气内敛,笑起来很明朗。

她是体育选手,从十一岁进国家队之后,便很少在家了。

离上一次见面有小半年了,宇文冲锋瞧了瞧视频里的小脸,嗯,没瘦,他问:“训练完了?”

“嗯。”那边风很大,她蹲在外面的阶梯上,声音闷闷的,“我封闭训练了三个月,才知道姜九笙交了男朋友。”语气里,非常失落。

宇文冲锋好笑:“你管这些事做什么,好好训练,还想不想身披国旗站上领奖台了?”

她反驳:“国旗的事你别操心,我一定拿个冠军奖杯回家给你装酒喝。”眉眼垂着,郁郁寡欢的样子,“哥,你怎么办啊?”

宇文冲锋喝了一口酒:“什么怎么办?”

她闷不吭声了很久,才闷声闷气地嘀咕了一句:“你那么喜欢她呀。”

她知道的,她的哥哥有多喜欢那个姑娘,大概因为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又是兄长,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软弱,只有一次,她看见她那总是佯装着玩世不恭的哥哥红了瞳孔,眼底有泪。

那一天,她哥哥喝了很多酒,说很开心来着,可喝着喝着就红了眼,摔了所有酒瓶,他躺在一地玻璃碎片上,自言自语地一直问,他为什么要生在宇文家,一直不停地喃着一个名字……

她哥哥醉的最厉害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笙笙,我不配。”

她问哥哥,笙笙是谁。

他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笑着说:“就是她啊,我最喜欢的人。”

照片模糊不清,是偷拍的,根本看不清模样。

宇文听后来才知道,照片里的人叫姜九笙,那天,她刚签进了天宇。

“听听。”

“嗯?”

宇文冲锋把手机的摄像头移开,他看着窗外,玩笑似的:“你哥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别像我。”

凭什么,她哥那么好!

宇文听把脸凑近了,拧着眉头,眼神特别执拗:“哥,你去把姜九笙抢回来吧。”

他从善如流,答得很快:“嗯,等她爱的那个人不爱她了,我就去抢。”

说得随意又平常,他笑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

洒脱得让人心疼。

宇文听不甘心:“现在抢不行吗?”现在不抢,她的哥哥一定还会伤心很久的,会一个人舔伤口,不让任何人看见。

宇文冲锋转过头,对着屏幕里都快要哭了的妹妹笑了笑:“哪行啊,我怕她哭。”用手指敲了敲视频里宇文听的脑门,“哭什么哭,傻不傻。”

你才傻!

宇文听吸了吸鼻子,凑近屏幕骂他:“宇文冲锋,你这个怂货!”

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训她:“没大没小。”

就比她大了五分钟,可为什么,她的哥哥,小时候甚至还没有她长得高的哥哥,要做所有本该父亲做的事情,如果可以选,她做姐姐就好了,她也可以送他去学校,可以给他擦眼泪,可以在父亲母亲你死我活的时候蒙住他的眼睛。

宇文听抹了一把眼睛,说:“过来,给我摸一下头。”

宇文冲锋笑着靠近屏幕。

她用手摸了摸,轻声温柔地说了一句:“辛苦了,哥哥。”

他骂她:“傻。”语气不再云淡风轻,桀骜的眼里,是豁然与认真,他说,“听听,别替我可惜,你哥我不贪心,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让我知道了我跟是宇文覃生不一样的。”

至少,他遇见了姜九笙,不再行尸走肉,因为啊,人有了喜欢的人,就舍不得活得麻木不仁了。

“哥,”宇文听红着眼,擤了一下鼻子,特别严肃认真地嘱咐他,“你以后一定要娶你爱的人,不要听妈妈的,她拿着刀逼你都不要听她的,大不了,大不了……”

让她死好了。

这是宇文听心底最自私的想法,疯了似的,只想她哥哥解脱,不孝她都认了。

宇文冲锋却始终没吭声。

怎么回答呢,他爱的人,注定要做别人的新娘。

“哥,怎么不回答我?”宇文听在电话那头催促。

刚好,敲门声响,下人在门外喊:“少爷,夫人请您下去一趟,说徐小姐来了。”

徐家小姐?

宇文听刚要问,他哥催她:“进去吧,外面冷。”

“你别忘了我刚才的话……”

宇文听的话还没说完,宇文冲锋就掐断了视频,随便套了件外套出了房间,下了楼,便看见徐蓁蓁坐在客厅,宇文儒夫妇已经离开了,唐女士端坐着在喝茶。

“跟我出来。”扔了一句,他直接往门外走。

徐蓁蓁连忙放下茶杯:“伯母,我等会儿再陪您聊。”

唐女士端庄大方:“嗯,好好玩。”

徐蓁蓁娇羞地笑了笑,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门口,遇到了宇文覃生,刚到家,一身军装,肩上有三颗金星,正值中年,仪表堂堂挺拔俊朗,没有身居高位的距离感,笑起来稳重却温和。

“这是徐家姑娘?”宇文覃生稍稍打量,和颜悦色。

宇文冲锋一言不发,神色漠然。

徐蓁蓁抬头,有些拘谨,礼貌地问好:“伯父好。”她是第一次见宇文覃生,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前仆后继了。

宇文冲锋的相貌,原来是随了父亲。

“外面在下雪,早点回来。”

徐蓁蓁乖巧地应道:“好的,伯父。”

宇文覃生没再说什么,取下军帽走进了客厅,端坐沙发的唐女士立马起身:“覃生,你回来了。”

徐蓁蓁不由得回头,还是第一次见宇文夫人这般温柔似水,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阴郁雍容。

宇文冲锋先一步走了,她立马收住思绪,连忙跟上去,他步子大,她有些跟不上,踩着高跟鞋走在雪地里非常吃力。

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下,回头:“你不知道?我父亲最喜欢乖顺懂事的。”

语气冷漠又凌厉。

他警告过她,别做不成宇文少夫人,做了宇文二夫人。

徐蓁蓁脸色有些发白:“他、他是长辈。”

他懒得多说:“自己回去。”说完就调头往宇文家别墅走。

徐蓁蓁喊住他,有些失控,大声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宇文冲锋抱着手,站在雪地里,嘴角有玩世不恭的笑,只是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冷若这严冬的冰霜:“我说是,你就会放弃?”

徐蓁蓁毫不犹豫:“不。”她穿了一身长及脚踝的裙子,站得笔直,神色傲然,“整个江北,能配得起你宇文家,不过几人,我徐蓁蓁就是其中之一,我为什么要放弃?”

宇文冲锋笑得玩味,许久,收了笑,嘴角有一抹坏意,很是雅痞,反问了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从来不用正眼看她。

徐蓁蓁抬头盯着宇文冲锋的眼,通红的眼眶里全是不甘:“你有那么多女人,你可以跟她们玩,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声音微微哽咽了一下,如鲠在喉,“我甚至不介意你有别人。”

宇文冲锋却听都懒得听,转身就走。

身后,徐蓁蓁大吼:“是不是因为姜九笙?”

一句话,教他停了脚步,回头,眼神冷漠至极:“跟你有关系?”

他放荡不羁惯了,真正动怒的时候倒很少,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眼里翻涌的全是灼灼怒火。

徐蓁蓁明白了,她这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了。

“果然是她。”她冷笑,语气笃定。

宇文冲锋不置可否,回了身,走近几步,他掸掸肩头的雪,语气像轻描淡写:“我这个人一般不跟女人记仇,可如果扯上了姜九笙,那另当别论。”

细看,他眉眼里,找不到一丝温度,全是凌厉。

徐蓁蓁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宇文冲锋也会为了一个人这样动怒,这样盛气凌人。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调头往别墅走,铃声响了,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许叔在那边心急如焚地喊:“少爷,您快回来,夫人出事了。”

出事了,又出事了……

风雪缠绵,下得温柔,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这个点,大概家家户户都围坐一团,欢声笑语地吃着团圆饭。

饺子才刚端上桌,时瑾的电话响了,没有来电显示,时瑾看了一眼号码,微蹙眉头,接了电话:“喂。”

隔了几秒钟,电话里传来沙哑无力的声音:“是我,宇文冲锋。”

时瑾离开座位,去了阳台:“有什么事吗?”

他开口,声音艰涩:“能请你给我母亲主刀吗?”

时瑾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

他问:“心外病症?”

“不是,创伤骨科。”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宇文冲锋补充,音色压着,听上去低沉,像无波无澜,“是割脉,肌腱神经断裂,院长向我推荐你主刀。”

神经连接手术的难度太高,要求很强的缝合能力,整个天北,外科缝合技术,无人能与时瑾匹敌,便是创伤骨科的主任医师,也自认由时瑾主刀成功率会更高,即便不是时瑾擅长的心外领域。

时瑾听完没有犹豫,很快做了决断:“我二十分钟后到医院。”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传来宇文冲锋低哑的声音:“谢谢。”

“不用。”

------题外话------

宇文听也是个传奇人物,预计,她的故事会写在番外。

第二卷 151:澎湃的大年三十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传来宇文冲锋低哑的声音:“谢谢。”

“不用。”

时瑾挂了电话,回了客厅。

姜九笙问他:“怎么了?”

“笙笙,我得回一趟医院,有紧急病人。”病人的身份,他没提,大年三十,不想别人的事扰她心情。

姜九笙没说什么,倒是谢暮舟有点不平:“天北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医生了吗?”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安生。

时瑾淡淡回了谢暮舟的话:“有别的医生,成功率不一样。”

谢大师:“……”

好吧,没话说了,徒女婿狂啊。

姜九笙起身,去给时瑾拿外套,只叮嘱了一句:“开车小心。”

时瑾说好,接过外套和车钥匙,留了一句话:“明珠,等会儿你留下收拾,别让你嫂子洗碗。”

秦明珠点头:“哦。”

这波操作牛!莫冰在心里点个赞。

交代完,时瑾出门,姜九笙跟着去送他。

他把她留在了玄关,没让她跟出去:“别送,你去吃饭。”

姜九笙站在门口,不太放心,又说了一次:“雪很大,开车一定要小心。”

“嗯。”时瑾低声地安抚,“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却摇头,眼神温软:“不用很快,我等久一点没关系,不用赶。”大概因为是除夕,漫天大雪寄情写意,竟格外得让人舍不得。姜九笙啊姜九笙,怎么越发黏人了。

时瑾牵着她的手,亲了亲:“进去吧。”

他出了门,过了几秒,姜九笙才回座位,没动筷子,若有所思。

谢荡阴阳怪气地损她:“姜九笙,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怎么不来个十八里相送!碍眼!

姜九笙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就没敢再吭声了,不过,秦明珠那只奶狗,抽风了似的,突然提了一嘴:“你夹绿豆输了,还有三圈没跑。”

“……”

谢荡撂下碗就下楼了。

吃完了饭,秦明珠自觉去收碗了,姜九笙要去帮忙。

他立马把所有碗都捡过去,一把全部端起来,很坚决地说:“六嫂,你去歇着,我洗。”

姜九笙刚点头。

“咣——”

全部砸地上,碎了一地。

谢荡窝在沙发上,尽情地嘲笑,莫冰有点看不下去,去拿拖把,秦明珠抢过去:“我来。”

拖把杆一甩,桌上的盘子又飞了一个。

所有人:“……”

秦明珠脸发烫,但依旧淡定地把剩余的碗收去了厨房,然后,水声传来客厅,还有时不时乒乒乓乓的声音。

谢暮舟笑着直说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事实证明,APM值502的电竞选手虽然手速很快,夹绿豆没得说,但真的不太适合洗碗。

碗也摔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因为莫冰和秦明珠顺路,他就主动提议捎她一程,莫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好拂了人家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秦明珠和莫冰走后,谢家父子俩在客厅坐了一会儿。

谢暮舟一边喝茶一边打发谢荡:“荡荡,你去洗个水果。”

又支开他!

谢荡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厨房洗水果了。

谢暮舟拉着姜九笙坐沙发上:“笙笙。”

“嗯。”

她神色温顺,不像对着别人那般随性淡漠,因为是恩师,所以亲近许多,说话时,会微微前倾,洗耳恭听。

谢暮舟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看着小时不错,对你很好,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姜九笙点头:“好。”

谢暮舟说完,又自顾思量了一下,继续说:“就是医生这个职业,没个定点,他医术又好,以后估计少不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你们热恋,不会介意,等以后定下来了,也要理解他。”

像个亲近的长辈,说一些体己的话。

姜九笙不记得她的亲生父母亲,记忆里,养父母也不会这么对她叮咛嘱托,也就只有她的老师会这样,掏心掏肺地跟她说这些。

她点头,一一应了。

谢暮舟叹了一声:“怎么有种嫁姑娘的感觉。”

一句话,让姜九笙红了眼,她其实是个幸运的人,虽然不幸过,但依旧遇上了很多很好的人,能拜于谢家门下,做谢暮舟的十三弟子,是她有幸。

谢荡洗水果回来,又聊了一会儿,快九点半了,谢家父子俩准备回去,姜九笙准备了酒给他们带回家,是她自己调的,老人家贪杯,外面的酒度数高,她便学了一些养生的调酒方法。

她还装了一袋速冻饺子,是白天程会送来的,谢荡一边嘴上说嫌弃,一边乖乖都接了。

都走到玄关了,汤圆还趴在阳台不动,谢暮舟喊它:“汤圆,我们回去了。”

汤圆继续趴:“嗷!”我不!我要跟狗子哥哥在一起!

谢荡不耐烦:“快点!”

汤圆把脑袋扎博美的狗窝里:“嗷!”不!绝不分开!

谢荡直接过去拽狗,拖着走。

汤圆一路上嗷嗷乱叫,撕心裂肺地:“嗷——嗷——嗷!”

那叫声,惊天地泣鬼神,直教人闻之动容。

谢家父子:“……”

这二哈,是纯的!

姜九笙看得忍不住发笑,揉了揉汤圆的脑袋,说:“路上小心。”汤圆不肯走,咬住姜九笙的拖鞋,她动不了,抬头跟谢荡说,“荡荡,拿两把伞。”

谢荡就去拿伞了,顺便,把汤圆拖出去。

汤圆对他龇牙咧嘴:“嗷!”

谢荡幽幽地看了一眼:“再嚎,就把你炖成狗肉汤。”

接着,汤圆脑中飘过一段话——

狗肉汤就是用狗肉炖成的汤,在狗肉汤饭店,所有的狗肉汤都是当天的新鲜肉一天一炖,没有老汤,这样做出来的狗肉汤叫清汤……

汤圆:“……”安静了,为了保命,狗子哥哥只能先放一边。

姜九笙送到了电梯口,谢暮舟让她回去。

“笙笙。”

“嗯。”

过了很久,谢暮舟说:“常回谢家来看看。”

她说:“会的。”

送完客,姜九笙回了公寓,把客厅的电视调高了声音,因为晚上博美没怎么吃东西,她去给它调了一杯脱脂牛奶。

姜博美趴在阳台,狗毛乱七八糟都是被汤圆抓的,它还在思考人生。

汤圆走的第一分钟,晃神。

汤圆走的第二分钟,晃神,晃神。

汤圆走的第三分钟,WOW,FANTASTIC—BABY!

姜博美猛地站起来,摇头摆尾,四十五度仰头看天,用生命在欢呼:“汪!汪!汪!”

姜九笙:“……”

楼下。

谢暮舟走在前头,谢荡懒懒地跟在后面,雪地里,两排脚印并排,后面跟着一只穿红裙子、戴黄头盔的二哈,那头盔,是鸭子造型,戴在汤圆二公主的脑袋上,蠢毙了,萌爆了。

“荡荡。”谢暮舟欲言又止。

谢荡最怕他这个样子了,抖抖鸡皮疙瘩:“有话直说,别跟我搞深沉。”

好吧,那就直说了。谢暮舟扭头盯着谢荡:“你还喜欢笙笙?”

“……”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大师理直气壮:“怎么不吭声了,不是你让我直说的吗!”

难怪说父子是冤家,专揭老底。

谢荡撇开眼,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带正经似的说:“一辈子还长着呢,急什么。”

一辈子?

这三个字说出来就吓人了。

谢暮舟盯着自家儿子的眼睛瞅,果然瞧见他眼底藏着的执拗,他大概也猜到了,谢荡这小子打小就拧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子,眼界又刁钻,认定了什么就死磕,估计,没有那么快抽身出来。

谢暮舟有点忧心了,不高兴地哼哼:“你说我急什么,我急着抱孙子!”

谢荡从善如流地转身教训汤圆:“听见没,肚子给哥争气点,早点让你荡哥当舅舅。”

带着黄色头盔的汤圆:“嗷!”

它能怎么办,博美哥哥绝育了,它也很无奈啊。

谢大师:“……”想把儿子跟狗子一起揍一顿,看他们还皮不皮!嗯,那两个公主上辈子肯定是貂,这辈子满世界的皮。

谢荡手插兜,晃悠悠走着,手机响,来电是一串数字,他接了。

一个弱弱的女声:“喂。”

谢荡又看了一眼号码,没印象:“谁?”

还是弱弱的声音,似乎有点底气虚:“我,谈墨宝。”

哦,是黑粉啊。

谢荡转了转手里的伞,慢悠悠地甩了汤圆一身雪花:“什么事?”

谈墨宝惆怅又忧伤的语气:“可能要劳烦你跑一趟。”她声弱,底气不足啊,“我被碰瓷了,没带够现金,那人要刮你的车,还不让我报警。”

谢荡嘴角隐隐有抽动的痕迹。

他是傻子吧,居然把他的爱车交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手上。

谢荡磨了磨牙:“等着。”掐了电话,谢荡扭头把汤圆脑袋上的黄色头盔拿下来,对他老爹说,“你跟汤圆先回去,我有点事儿。”

“年三十的,能有什么事?”谢暮舟打量他,眼神很耐人寻味。

谢荡没回,揉了揉汤圆的脑袋:“汤圆,看好你爹。”然后转身,挥挥手,骑着辆小绵羊走了。

沧江大道,雪花飘飘。

一辆白色法拉利靠边停,前边儿,还倒了辆自行车,七零年代那种,特老旧,自行车旁,躺了个人,蓝棉袄,板寸头,长得老实巴交的。

老实个屁!

那板寸头男人手里拿着把小刀,刀口就对着法拉利的引擎盖,拖着一条‘残废’的老腿,一副立马就要刮上去的架势。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碰瓷的。

谈墨宝赶紧好心提醒:“大哥,你可千万别刮,这车好几百万呢。”

那板寸头大哥一听更火了:“好几百万的车撞伤了我的腿,三千块都拿不出来,骗我们老实人啊!”

旁边,是板寸头的弟弟,是个光头,大冬天就穿了件长T,撸起袖子,手臂上全是纹身,凶神恶煞地说:“就是,今天你不赔我哥医药费,就别想从这里过。”

现在碰瓷还都带帮手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谈墨宝赶紧安抚碰瓷二人组:“我这不让人取钱去了吗?你们再等等。”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黄色小绵羊停在了路边,谈墨宝立马带领二人组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来了来了。”

谢荡把头盔取下,戴着口罩走过去。

谈墨宝立马一副见了亲人的表情,两眼泪汪汪地奔过去:“哥,你终于来了,钱带了吧。”

谢荡:“……”谁是你哥?

谈墨宝跑过去,一把拽住他,拉到一边,边打眼色边小声接洽:“你先借我三千,算我的,我赔了就了事,你赶紧撤,要是被发现这车是你的,就不好搞了。”这一带没监控,要是被传出来了,指不定怎么颠倒是非。

哎,要不是因为这是谢荡的车,她怎么可能闷不吭声让人坑。

谢荡跟没听见似的,双手插兜,转过身去,端着眼扫过去:“是你要刮我的车?”

板寸头大哥很社会:“你谁啊?”

谢荡幽幽地丢了一句:“车主。”

板寸头和光头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在交流。

谢荡走过去,靠着自个儿的爱车,用手敲了敲车顶:“你刮啊,一刀最少十万,你敢刮我就敢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这话说的,真狂。

板寸头恶狠狠睃了谈墨宝一眼:“原来是请了帮手过来。”

谢荡懒得兜圈子,拿出手机直接报警。

四肢健在那个,板寸头弟弟光头眼明手快,直扑谢荡就去抢手机,谢荡一个利索的闪身,手机没被碰到,可口罩被扯下来了。

光头抹了一把头上的雪,瞧了谢荡好几眼,大吃一惊:“我认得你,拉小提琴的!”他欣喜若狂,眼里都冒金光了,扭头就催促,“大哥,快把他拍下来,他是明星,肇事逃逸能上新闻。”

板寸那个,一听就立马掏出手机,拖着‘老残腿’对着谢荡就一顿拍。

忍无可忍了!

谈墨宝磨了磨后槽牙,走过去,把小绵羊的头套带上,一把把谢荡拽到后面去,活动活动手腕:“妈的,老娘不发威当我是谈淑妃是吧!”

撂了狠话,她蹲下就抓了一把雪,冲着那碰瓷的就砸,砸完,一个膝盖顶过去,压着人抡起拳头就揍。

板寸头大哥被揍的嗷呜直叫。

光头弟弟:“……”

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过去帮忙。

谢荡慢慢吞吞地伸了一只脚。

光头弟弟被绊住脚,没刹住,摔了大马趴,有点晕头转向,刚抬头——

谈墨宝戴着头盔照着那个光溜溜的脑袋,用力磕下去,咣的一声响,那叫一个清脆,对方愣愣地摸了摸光头: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

这头盔,真好用。

谈墨宝扶了扶头盔,再对准板寸头,又是一磕,对方被撞得嗷嗷叫,求生欲一上来,爬起来拔腿就跑。

谈墨宝拽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你不是腿被撞折了吗?”

碰瓷二人组:“……”

谈墨宝扭头,一本正经:“谢荡,拍下来,我们告他勒索诽谤。”

碰瓷二人组:“……”

碰上高手了!

兄弟俩交汇了个眼神,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溜烟就跑。

谈墨宝当机立断,拽住装瘸偷拍那个板寸头:“人可以走,手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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