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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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讨钱的小姑娘见没糊弄住,懂行的来了。也不纠缠,继续向旁人讨钱去,依旧笑盈盈,脸色都不带变的。

九皇子也不傻,这么一弄知道自己闹笑话了,腼腆道:“多谢阿姐解围。”

“往日在家里读书,你还笑话过晋惠帝‘何不食肉糜’,如今知道了吧?”

“阿姐说的是,以后我要多出来走走看看,不能让人糊弄了。”九皇子攥着拳头立下豪言壮语。

景华不置可否,笑道:“走吧,按照你的计划走,今天说好陪你的。”

九皇子被打击得焉巴了好一阵,跟在九皇子身边的甲士提议道:“九公子若要稍些物件回家,不如往东大街去,那里都是大店铺和老字号。”

“最后才去,我知道的,东大街东西好价格贵,我先自己逛逛,说不定能买到便宜又好用的呢!”

甲士抽抽嘴角,不理会九皇子发梦一样的言语,要是有这种好东西,还轮得到从没出宫的九皇子吗?他早就去捡便宜了。

九皇子虽在天桥丢了荷包,但其实天桥这块已经算是治安良好。出了贵人富户聚居的街区,人声更加鼎沸,也更加杂乱起来。

九皇子看着街边长长一路跪着许多人,都是卖身的。有卖身葬父的,有“家贫无奈托付女儿”的,还有“若得让幼弟归乡,小女子结草衔环”的。

九皇子不可思议回头问道:“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有这么多百姓生活无以为继,典儿卖女吗?”

“是啊,日子过得苦。你要不要救他们与水火?”景华好整以暇问道。

九皇子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又见姐姐如此态度,猜想其中可能有自己不清楚的内幕,虚心求教:“请姐姐教我。”

“嗯,不算傻到底。你知道平常百姓,一年要多少银子才能温饱吗?”见九皇子摇头,景华笑道:“二十两。若是家有薄田,女眷会织布种菜,吃的穿的都能自给自足,还能更少。你瞧第三个头戴白花的小女娘,身姿纤弱、容貌秀美、肌肤白净,她头上的白色绢花三钱银子。当了这一身装扮,足够把所谓的父亲薄葬。还有那满脸泪水的中年妇人,第二排的哭得最大声的那个,她那双胞胎女儿也是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看人是否穷苦出身有很多方法,最直观的是肤色,若真是穷苦人,做活都要晒黑、吃不饱脸色都蜡黄。”

“阿姐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骗人的?”

“骗人也有不同的骗法。你丢个石头打那卖身葬父的‘父’,打重了说不得他要跳起来喊。这是利用旁人的善心骗钱。还有一种是想办法把自己卖入高门,从此攀上高枝的。也有见买主是外乡人,突然跳出个人来这姑娘不是先前卖主的女儿,是她的女儿,要抓买主去见官,告你一个买良为贱。买主回过神来找骗子,会发现骗子早就不见了。抓着他扬言见官的不知是苦主还是又一个骗子,这种骗法俗称仙人跳。你没发觉所有卖身的都是容貌好的?当然,容貌不好的也有骗人的,或者利用买主的同情心、爱美之心,或者利用买主占小便宜的心思。总之,在这条街上卖身的,不会是真有难处的。”

“那就好。”九皇子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天子脚下,不会让百姓过不下去的。”

“也不是。真要卖儿卖女,会去找牙行,就算没门路搭上官办牙行,也会去大些的牙行,签活契,把儿女送到大户人家,约定好年成就能归家。到了走投无路签死契,有良心的父母会找高门大户风评好的人家,没良心的直接拉到章台花柳地。总之,不会在大街上闹笑话。”

九皇子沉默了一会儿,问:“还是会有人生计无着,这能典儿卖女是吗?”

“是!”景华长叹一声:“总有沦落底层,过不下去的人。所以,我们能做的是兜底,把无力养活自己的鳏寡孤独送入济民所、养惠园,让乡里作保,给无依无靠之人发放救济之物,保证他们不饿死。再有,严惩那些买良为贱、拐卖妇孺孩童的人贩子,若是丢了孩子,一个家也毁了大半。京中各佛寺、道观都有收养孤儿孤女的,真活不下去,托庇于佛寺道观也是一条路。”

“每年慈恩寺都会受朝廷表彰,就因为他们收养孤儿,救人性命对吗?”

“对,也不全对。佛道两家,对他们的态度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还要从当年灭佛说起,佛寺当年占据良田、不事生产,与朝廷争夺民力。僧人更是娶妻纳妾,不禁酒肉,寺中藏污纳垢……”

贴身跟在两位小主子身边的甲士对视一眼,都从自己眼中看到的惊讶和无措。他们是直属陛下的架势,拨给二公主差遣,可也带着陛下的吩咐。他们惊讶二公主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见解,不论市井把戏,还是史书政务,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更惊讶她平平淡淡说出来,仿佛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以自己的见识为傲,不觉得自己话需要保密,在这大街上畅所欲言。

还有,他们该不该原样回禀陛下呢?

第26章 母后早逝嫡公主26

出宫一日,景华用小偷贼子和卖身葬父毒打了小九,小九却自觉见识了民生疾苦和世间百态。

在东大街买了些宫里不常见的东西,颇有野趣,给各宫都送了。

第二日,景华带着小九到各高门大户聚居的街区走一走瞧一瞧,回宫还把看到什么都说给皇帝听。人家高门大户又不是瞎子,这些街区都有人巡逻,每家都有人在朝为官,一打听,好家伙,居然是二公主和九皇子。二位贵人这是兼职御史呢,什么都和皇帝说,各家纨绔最近没少被耳提面命,若是遇到一对姐弟千万恭敬些。

连着许多日,景华带着小九几乎把京城逛了一圈,暗中盯着的人也奇怪,好好的皇子公主不在宫里享富贵,满大街吓人做什么?景华要查一查齐家班讲官的事情终究没瞒住,大家都提起兴趣,自动自发查了一下,别说,还真发现翰林院几个新进庶吉士抛弃老家糟糠妻,令娶高门大户之女的腌臜事。

当然,原本管理齐家班的人选胡庸是没有问题的。经过了众多同僚的“热心帮助”,他真的清白得不能更清白了。

有御史拐弯抹角把查探结果报上去,他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堵公主皇子的嘴,让他们不要满大街瞎转悠,考验京兆府的能力,只说是为陛下分忧。

皇帝把结果告诉了景华,第二天她又带着九皇子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

“原来西瓜是长在地上的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九皇子蹲在田间,看着暖棚里种出的西瓜,饶有兴致的到处转。

“是啊,我以前也以为是挂在枝头的。宫里观赏用的各类瓜果,不都是小盆栽,果实长在枝头。”景华也不讳言自己的无知。她之前的确不懂,可到田间地头一看,不知为什么,常见瓜果蔬菜五谷杂粮就分得清了,好像自己本来就知道一般。景华只以为是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她以前听宫人、庄头佃户说过,说一遍就记住了。为此,身边人没少奉承她聪慧过人、天人贵人。

“都说锄禾日当如,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瞧着种瓜果倒也不累。”九皇子端详着暖棚里的菜蔬瓜果笑道。

景华也笑了,开心问道:“你要试试吗?”

“阿姐陪我?”九皇子很有自己的小聪明,把景华拉上,她总不会自己坑自己。

“好啊。也不必尽学农人,咱们做得简单些,就伺候咱们今日要吃的饭食吧。”景华把庄头招过来问,“咱们中午吃什么?”

“都是山野东西,粗糙的很,上不得台面……”

庄头还要谦虚几句,景华打断:“越简单越好,我们姐弟亲自做一遍,你弄复杂了我们今天恐吃不上饭了。”

庄头呐呐不敢言,他恨不得把庄子上最好的给二位宫人,哪敢给皇子公主吃差了。景华自己做了决定:“庄子东边种着小麦,咱们把那片地的草给除了,晚上就吃面。嗯,葱油面,刚好我看房前屋后都栽着小葱。再掐一把菜叶煮个汤,也就够了。”

庄头听得一个踉跄,这们虐待皇子公主,他的头还能留到明天吗?

“好啊!说到做到!”九皇子却兴致勃勃,挥手道:“走吧。”

“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你这一身,一倾地的麦子才能换来。庄头,找你家孩子一身旧衣裳过来,记着,粗布。给我也找一身。”

庄头战战兢兢回去让婆娘找了两身衣服过来,没真敢拿旧衣服,找了做好给孩子过年的衣裳,恭敬奉上。他们过年穿的衣裳,里衣是细布,外面是粗布,棉花夹了薄薄一层,颜色也黯淡。九皇子穿着一身青黑色短打,景华则是一身灰扑扑的水红色,平白俗气了几个档次,和那一身细嫩皮肤极不相称。

麦田里除草只能用小巧的锄头,大锄头不能动,否则一锄下去,麦苗和野草同归于尽。

景华和九皇子躬在麦田里除草,九皇子刚蹲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腿肚子酸疼,来来回回换姿势。

“你可消停些,屁股再低点儿,麦苗都给坐塌了。”景华看他一眼,除草只能保持躬着的身子,蹲着要把麦苗压塌,这种屁股朝天的子嗣小腿肚子最容易疼。

九皇子咬牙没说话,小锄头不听使唤,总朝麦苗上去,气得他用手拔。扒了没多久,食指和拇指就勒得疼,又只能用上小锄头。动了没几下,突然听他一声尖叫,“有虫!”

被远远打发却不放心守在旁边的宫人甲士一股脑涌上来,景华喝道:“都退开!”

景华大步上前把一条毛茸茸的肥虫子挑开,别说九皇子了,就是青玉他们几个大宫女都吓得倒退三步。“咬你了?我瞧瞧!”

景华拉过九皇子的手反复检查,根本没被咬。景华心里松了口气,嘴上确道:“我就说那虫子不咬人,大惊小怪。”

“阿姐,那虫肯定有毒,你看我的手腕。”九皇子把红彤彤破皮的手腕给景华看。

“不是虫毒,是衣服磨的。你把里面的袖子卷了上去,外层是粗布的,自然把皮肤磨开了。后颈疼不疼……”

“疼疼疼疼疼!”九皇子被摸到后颈皮肤,龇牙咧嘴喊道。

“我把外层粗布衣领卷下来了,里面是细布的,不会再磨着了。”景华给他整理好,又把人按在地里,“接着锄草,说好把这块地锄完的。”

九皇子抬头看着一大片地,用巴掌大的小锄头,一点一点锄过去,得锄到猴年马月啊!九皇子又不敢对景华发火,迁怒道:“这什么破衣服,磨得我这么疼。”

“好衣服!我让庄头拿旧衣服他也不敢,这是他家孩子过年的新衣裳,平时还没有这样的好衣裳穿呢。”

“过年只能穿这个?那他们平时……”

“能到你我跟前的,都是体面人,你瞧不上庄头那身灰扑扑的短打,已经是庄子里最好的条件了。你以为在大街上见识几回卖身葬父就知道民生疾苦了,亲自下田一回才知道。咱们这是打了多少折扣的,农人可没有你我的闲工夫,一天必须把草锄干净。今天的活儿不干完,明天的活儿又来了。”景华假装没看到九皇子委屈得掉眼泪,偏过头继续锄自己的。

真上手了才知道,做农活真的难。

等他哭得差不多,收拾好情绪,景华已经把她那边锄干净了,转过来帮他。

见景华穿着同样的粗布衣衫,手上动作麻利,九皇子也不好意思掉猫尿了,赶紧干活。

天早黑了。等到他们把这一小片田的草锄干净,九皇子已经腰都直不起来了。

两人走出麦田,等在旁边的宫人哭着喊着围上来,好像他们不是锄草去了,而是大胜归来,或者受虐归来。庄头看着九皇子揉着腰路都走不稳,深深担忧起自己的脑袋来。

“行了,都散开,晚饭还没着落呢!庄头,平常人锄这些草能得多少白面做工钱?”景华问道。

庄头心说,普通人揪着水平不被打出去已经算主家心肠好,但皇子公主能是普通人吗?这块麦田他都计划好了,以后打出的麦子就供在祖宗牌位前,让祖宗也闻一闻皇子公主种出来的麦香。

“一碗……三碗?”庄头两只眼睛只往旁边看,揣度着女官姑奶奶的意思,尽量往高了说。

“行吧,就三碗,去给我准备好面粉。”景华也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不可能有三碗面粉,但总不能让小九饿肚子吧?

景华牵着小九,泥巴手和泥巴手握在一起,走到半路上,景华见着种葱的田埂,随手扯了两颗小葱,又掐了一把嫩菜叶。走到水井旁边,自有甲士跑去打水,宫人伺候,景华不让,自己给小九洗手、洗脸,顺带把菜给洗了。

景华也不让小九去沐浴更衣,牵着他一路去了厨房,“你去烧火,我来做饭。”

“公主,殿下累了一天了,再说殿下哪儿会,奴婢来吧。”青玉赶紧上前。

景华瞪了她一眼,青玉爱莫能助退回队列。“不会就学,不许帮他,教他怎么做,让他自己做!”

九皇子被这么“锻炼”也没哭,有礼道:“青玉姐姐教我就是。”

倒把青玉感动得满脸泪水,咱们殿下多懂事啊!咱们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公主真是比后娘还狠啊!比魔王还毒啊!

后娘景华看着庄头捧过来的三大海碗面粉,嘴角抽了抽,端来其中一碗,倒了一半在小瓷盆里,剩下的半碗让人找个布袋子装起来,她要带走。

然后,甲士和宫女们就这么看着二公主殿下大发神威,和面、擀面、切面、扯面,成功做出了两碗面条。起锅烧素油,下小葱炸香。另一个锅里烧开水,下面条和菜叶。再把葱油浇到白面上,就成了一碗葱油面。

庄头在外围看着都快感动哭了,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要说公主会读书、作诗,他反倒不这么惊讶,全国顶尖的人才教着。可若说种田、做饭,公主娘娘什么时候学过这个啊。无师自通,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景华假装没看到宫人帮忙烧火,放水放得能把厨房淹了,喊道:“小九,来吃晚饭了。”

九皇子累了大半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样朴素的、肉都没有的面条,他也吃得香甜,比那天在东华楼吃炸酱面还吃得多。两人就在灶房里,被宫人、甲士守着,吃了一大碗葱油面。

吃完面景华才松口让人伺候着九皇子洗漱歇息,喜得宫人们比九皇子还高兴,把皇子殿下从魔王后娘手里解救出来送到房间。

忙完了这些,宫人和甲士们才有功夫用晚饭。看着庄头送上的把子肉、烤鸡、老鸭汤,还有碗里晶莹透亮的白米饭,众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粗糙的饭食,在宫里他们正眼都不带看的。可想想两位主子吃的什么,再看看面前的菜色,他们都没心情吃了。

“吃吧,明早还要伺候两位主子回宫呢。”最后,还是青玉拍板,众人才拿起筷子。

第27章 母后早逝嫡公主27

红日高悬,宣正殿后殿。

高德正指挥着宫人摆膳,皇帝午睡刚醒,睡眼惺忪坐到位置上,定睛一看,笑了:“你这老狗,又弄什么刁巧?”

只见桌案上摆着一碗粗陋的浇头面,小葱切得也有长有短,给皇帝上这样水平的午膳,御膳房怕是集体想上吊。旁边配的精致小菜才是御膳房该有的水准。即便杯盘碗碟摆了一桌,让皇帝中午就吃一碗面也太寒酸了些。

不过,如高德了解皇帝一样,皇帝也知道高德不会平白发疯,笑问一句。

高德躬身,笑道:“回陛下,这是二公主殿下亲手做的呢。昨日二公主和九皇子殿下在庄子上带回的面粉。”

“景华呢?怎不来?”皇帝想起来甲士报上来的折子,两个孩子居然学农人除草,累得小九现在还在庆云宫躺着。这面粉的来历他也知道,两个儿女总共挣了一碗面粉,还给他带半碗回来。这样的孝心,比什么珍宝都让皇帝开心。

“御膳房烟熏火燎的,二公主回宫换洗后再来觐见。”

“真是她亲手做的?”皇帝惊讶问道。不是皇帝听不懂话,而是宫里高位娘娘、皇子公主们的所谓亲手通常是锦上添花。绣娘把衣裳做好,娘娘们收针就算亲自给陛下做的衣裳。厨子把饭菜做好,公主皇子把菜品盛到盘子里,那就是亲手。皇帝再看看面前这粗陋的面条,心想也只有公主做出这种菜色,下面人才敢送上来。

皇帝也不嫌弃粗陋了,就着小菜吃了这碗面条。滋味不如往常御膳,但皇帝还是吃得干干净净。皇帝幼年也跟着太祖、太宗上过战场,虽说他上战场的时候,天下局势明朗,趋于大定,可行军艰苦,皇帝也是知道的。

皇帝享受完儿女的孝心,又把甲士递上来的折子重新翻出来看。当初一扫而过没放在心上,原来“亲制”二字并非虚言。

皇帝心中感叹,叫人宣了二公主过来。

拉着女儿的手看,发现上面有细小伤口,皇帝的心如同泡在温水里,半响才长长叹息,“以后不许这样了。”

“朝臣们替儿臣把弘文馆的先生都过了一遍筛,自然不出去了。”景华笑着依偎在皇帝身边。

“古灵精怪~”

………………………………

皇帝欣赏自家儿女的巧思,弘文馆的先生可不赞同。

九皇子第一日到弘文馆上学,胡庸没推给下面讲官,亲自出面应对。

一堂课上,九皇子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好几次,程度由浅至深,等到九皇子答不出来的时候,还要继续问。

九皇子并不是胆小懦弱的人,面对师长也敢质疑:“胡师傅,我不知道。我年龄尚幼,还没学到这里。”

胡庸一噎,既然九皇子这么说,他继续问,那就是刁难了。平常孩子面对师长提问战战兢兢,遇到不会的只羞愧难堪,九皇子不是普通孩子,居然就这么坦荡荡说出来。

胡庸放弃刁难人,九皇子可不回避问题,下课之后,七皇子八皇子围在新入学的九皇子身边安慰他,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胡师傅有意刁难,别欺负他们年纪小。

九皇子不走寻常路,歪头问道:“胡师傅考校我比七弟、八弟多,肯定更喜欢我。”

七皇子和八皇子对视一眼,决定不与傻子九弟计较,七皇子转移话题道:“你的伴读还没来吗?”

“不知父皇给我选了谁。不过没事儿,弘文馆的师父不会乱罚人,我瞧胡师傅就很和气嘛,不用伴读替我挨打。”

七皇子学着大人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叹息:傻孩子~

胡庸在值房也听闻了七皇子的大论,同房的讲官挤眉弄眼问道:“不才兄对九皇子青眼有加,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胡庸气得吹胡子,不理会同僚调侃,等同僚都去上课了,利用齐家班总师傅的权利,把九皇子单独叫了出来。

九皇子被开小灶也不怕人,仿佛看不见胡庸黑锅底一样的脸色,笑嘻嘻给胡庸倒茶。唬得胡庸连忙站起接过,他们虽担了师父的实职,可毕竟不是正经拜师。再说,天潢贵胄的学生,能以平常人论吗?

九皇子见吓着胡庸,也不坚持,笑嘻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着暖手,弘文馆的茶不如庆云宫,他虽吃的了下田锄草的苦,可也不是自虐狂。

“胡先生瞧我不周正,可是因为外面查证先生们的流言。唉,若是为了这事儿,先生确实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出宫见识民风民情,奈何年纪小,父亲姐姐都不让,无奈只能想出这个借口。也是我年纪小想的不够周全,让先生们平白遭殃。胡先生细想,这些日子,我可有查过或者派人查过先生们?都是捕风捉影的谣言,流言猛于虎,古人诚不欺我!”

胡庸看着九皇子摇头晃脑晃脑心里好笑,出去玩就出去玩,什么见识民情,你这五头身的小矮子,见识京城百姓的脚底板吗?

“再说查证这是事儿,往常皇兄们入弘文馆的时候,诸位母妃都是查过的。不能因为他们是暗中查,这回闹到明面上就苛责我啊。同样的事情,怎么能有两样评价呢?先生,您说是不是?”

“看来是下官误会九皇子了?”胡庸假装心悦诚服。

“可不就是!”九皇子摇头晃脑,学着大人的模样叹道:“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

胡庸恭送九皇子回课堂,看他腆着小肚子左右摇摆如鸭子一样度着方步出去。等九皇子走不见了,才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知九皇子从哪儿学的度方步,老大人们走起来自然沉稳干练,肃肃如玉君子之风,五头身走起来只能是鸭子入水,脑袋、身子和尾巴一起摇,滑稽又可爱。

胡庸心想,这二公主和九皇子多半是用流言逼得言官御史和他们翰林院自查。也罢、也罢,科举多年跻身朝堂,还让两个孩子算计了,技不如人何必怨天尤人。

被这么插科打诨一闹,胡庸淡忘了对九皇子私自查验朝臣的不满,也不觉得这是不尊重的读书人了。小孩子嘛,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和自家儿子一般大小,何必苛责。

九皇子入了弘文馆,于他而言是开启新篇章,后宫之中也要开启新篇章,或者说,恢复就模样。

时过境迁,皇帝消气,凤仪宫宣布皇后病愈。上午刚传出消息,还没用过午膳,宋、赵两位贵妃就把宫权还了回去,半点儿不带耽搁的,足见中宫权威仍在。

“老奴就说圣心仍在娘娘,陛下一时在气头上,过了就好了。”张嬷嬷喜笑颜开,连连恭喜皇后。

“父亲说的是,江海何曾与溪水争先,高山何必与顽石比肩。我是皇后,只要我稳得住,什么都奈何不了我。”皇后被老父亲教导一番,从埋头赶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天,更明白方向所在。

“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

“只可怜了月华。你着人收拾些月华日常用的送去,好生宽慰她,本宫很快就接她回来。。”

“娘娘放心,老奴省的。公主金枝玉叶,那些姑子们不敢欺辱。”张嬷嬷对三公主的心和皇后爱护女儿的心是一样的。可三公主避居佛寺,暂时退出众人视线,没有紧急大事。现在最要紧的是皇后娘娘复出,要让内外命妇、后宫外朝都知道,凤仪宫圣眷尤在。

“宫中腊梅也是一景,不如大办今年的赏梅冬宴。”张嬷嬷提议道。

“可。”皇后颔首,吩咐张嬷嬷自去办理不提。

赏梅宴如同凤仪宫预想的那样,内廷宫妃、外朝命妇齐聚一堂,众人参拜皇后,入目尽皆俯首。即便是宋贵妃、赵贵妃这样圣宠优渥、执掌过宫权的宠妃,在正妻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自然知道皇后大办赏梅宴的用意,消息不灵通的,她们更不敢有想法,早被皇家威严所震慑。

湘仪长公主有心为皇后长脸,起身祝酒,又对景华道:“皇嫂贤德,天下皆知,听闻在内廷你和小九的供奉是一等一的。皇嫂宁愿委屈三皇子、四皇子,也要厚待你们。景华,还不敬皇嫂一杯。”

湘仪长公主也是宫里出生长大的,明白这次三公主出昏招,有二公主的影子。湘仪长公主更看好凤仪宫一系,二公主做再能干只是女子,九皇子现在才刚入学呢!湘仪长公主有意卖好,自然要踩一踩凤仪宫不乐见的。

景华微微一笑,端着酒杯起身:“湘仪姑妈说的是,父皇母后尊重我和小九原嫡出身尊贵,我们姐弟愧受了。女儿为母后上寿,祝母后千秋长寿、万事如意。”

湘仪长公主几十年养尊处优的脸都经不住变了,原嫡是凤仪宫竭力避免的事实,怎么借着她的话头说出来了。湘仪公主赶忙去看皇后,却见皇后笑容不改,仍旧温和慈爱。

“都是本宫该做的,景华的孝心,本宫受了。”说完仰头干了杯中酒。

皇后和二公主相视一笑,端得是天家气派,威严又和睦、庄重又温情。

第28章 母后早逝嫡公主28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景华她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吗?当场给母后难堪!湘仪姑母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延宏表兄在弘文馆读书的时候,可没少照应她!她谁的面子都不给,真当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啊!”凤仪宫中,四皇子气得跳脚,女眷的宴会他们没有参加,事后听说,气得七窍生烟。“枉我以前还在父皇面前说她好话,白瞎我一片好心,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行了,四弟,别说这些,兄弟姐妹相互照应是本分,不值当拿出来说。”三皇子轻斥一声,皱眉看着四皇子驴子一样原地拉磨。

“三哥!你还帮着外人说话,你忘了母后今天受气了,你还是不是母后的儿子?”

三皇子揉了揉额头,面无表情反问:“那我跟你一样跳脚就行了?你既然这么想为出头,那就去做吧。”

“我……我……”

“冲到庆云宫把二妹骂一顿打砸一番,再把父皇招来,没错变成有错,有错变成大错,再连累父皇训斥母后教子无方,你就满意了?”三皇子厉声问道。

“那也不能干看着啊!”四皇子吼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我没被她气着,倒被你们两个不省心的气着了。”皇后坐在上首,微微蹙着眉头。

“母后……”两人起身肃立,自陈不敢。

“二公主说的都是实话,实话自然不好听。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只当不知道这事儿,安心办差,给陛下分忧,我在后宫,自然稳如泰山。”皇后现在不折腾了,她的两个儿子已经开始办差,九皇子才刚刚入学,十年的年龄差,九皇子能挑起担子的时候,她的儿子早在朝中站稳脚跟。

见母亲这样沉稳,显然成竹在胸,三皇子和四皇子拱手应下,结伴出了凤仪宫。走了一段儿,三皇子突然道,“四弟先回去,我想起玉佩掉在母后宫里了。”说完也不等四皇子说一起去,急忙走了。

四皇子站在廊上,看着宫灯一路远去,渐渐隐没在黑夜里,心中十分不痛快,忍不住嘟囔道:“三哥总有东西落在母后那里。”

跟在一旁的贴身太监连忙劝慰:“三皇子心疼殿下呢,夜已深了,奴婢伺候殿下先回去歇着吧。”

“心疼?母后也这样心疼我?把我当傻子心疼?”三皇子气不打一处来。

“可不敢这么说。殿下!气话不是话,您消消气消消气,有口无心最伤人。”贴身太监心头一紧,只恨不得自己没听过这些话。

四皇子扫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几个人,冷笑道:“知道你们中有母后派来的,既然在本殿下身边服侍,就是本殿下的人,若有吃里扒外、另有主子的……哼!”

身边人不敢与之对视,低头连连应诺。

四皇子甩袖而走,贴身太监在后面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快步跟上。四皇子这般阴阳怪气已经好几年了,贴身太监有心和皇后娘娘禀告,可皇后娘娘、三皇子、三公主甚至萧家遇到事情,四皇子又是头一个冲在最前面。搞得太监也迷惑了,心想,到底是骨肉血亲,平日里埋怨几句,不过小儿争宠,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只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日常相处是另一回事儿。听到这样的怨怼之言,贴身太监每次都直冒冷汗。

三皇子去而复返,与皇后道:“母妃说的那些道理,儿子都明白。只是一味求稳也不行,咱们总想着稳,庆云宫去一味求进。长此以往,我们退无可退,庆云宫攻城略地,一路凯歌。外祖父讲兵法都说以攻为守才是上策啊!”

“你想做什么?”皇后紧紧抓着三皇子的手,“你妹妹是怎么入寺庙清修的你忘了?”

“母后放心,三妹不过孩童玩闹,临时起意。儿子会小心策划,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擅自行动。就是做什么,也会把自己摘出去的。”

“不行,你外祖父说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皇后想了想,还是摇头。她赞成父亲所说,只要她不犯错,一直是皇后,日后陛下升天,不论谁做到了皇帝,她都是太后。她是陛下拜过祖宗、写入宗谱的正宫皇后,岂能与那些妃嫔一样行事。

“母后!若是稳就能胜,史书上安有如此多的斑斑血迹。不趁着现在庆云宫羽翼未丰,等到日后再来收拾,为时已晚啊。”三皇子拉着皇后的手,顺势坐在她身旁,少年皇子已经长大,单薄的身体开始向青年人强壮的体型靠拢,当他坐在皇后的身边的时候,比皇后还高出一个头。皇后惊觉,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三皇子摆事实讲道理,分析这几年庆云宫的行事风格,一直说到宫门快下钥了,才说动皇后。

“那你要小心。”皇后拉着三皇子的手再三嘱托。

“母后放心。还是那句话,我要么不做,做肯定万无一失。若是出手,保证不会自己动手,就是真有万一,脏水也泼不到我头上。”

皇后把自己的令牌给三皇子,让他便宜行事。张嬷嬷忧心忡忡问道:“老公爷叮嘱娘娘不可擅动,不若给府里传个信儿?”

“不用了,让皇儿试一试吧。父亲老成持重,自然是没错的,可皇儿年轻,年轻人就该有冲劲儿。让他闯一闯,成了自然好,不成还有我这做母亲的兜底呢。”皇后轻轻摇头,手撑着下巴靠在引枕上,轻轻叹息:“道理我都懂,可还是不甘心啊。若是皇儿能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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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相似的不眠夜,人人都有自己的担忧,尤其是做父母的。

承恩公府,三房太太刚送丈夫回卧房休息,他的丈夫被公公找去议事,留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你要去哪儿?”三老爷已经躺下,却见妻子披了斗篷,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去看看云姐儿,你先睡吧。”三太太温声道。

三老爷累了一天,实在没心情关心这些琐事,只叮嘱一句:“你好生照看云姐儿,等九皇子挑选伴读的事忙过了,就该给她寻觅夫婿了。”

三太太颔首,缓步出去,她也不要一大堆人簇拥着,只让陪嫁嬷嬷打了灯笼,安安静静去了女儿的院子。

不出所料,院子里还亮着灯。三太太走进屋子,在旁边书架上轻扣,把云姑娘从书本中惊醒。

“母亲来了,女儿看书入迷,怠慢母亲了。”云姑娘连忙从绕过书桌给三太太请安。

“自家母女,不必如此客气,又在看书啊。”三太太携了女儿,走到书桌旁看她的功课,并非游记话本一类放松身心的闲书,而是一位大儒讲天理精微的经书。别说她一个小姑娘,三太太思忖着就是自家夫君也看不下去。

三太太拉女儿坐在自己身旁,摸着她的头发叹道:“自你入宫做了伴读,日日三更歇五更起,比赶考的书生还忙,我都舍不得让你弟弟去选伴读了。”

“母亲,我有幸入宫陪伴二公主,得大儒教导,自不能荒废光阴。饶家姐姐武艺娴熟,与上战场杀敌的小秦将军不分伯仲。二公主更是文武双全、学问练达。我若是没个长处,都不好意思立在她身边了。”

“多学点儿自然是好的,可你一个女孩子,为娘总舍不得你受苦。”三太太温声道,“你弟弟也不爱舞刀弄枪,按你的先例。公主都如此用功,更遑论皇子,他哪里是入宫的料子。”

见母亲深夜不能成寐,如此担忧,一向安分从时的云姑娘忍不住说了大实话;“母亲不必担忧,女儿有些幼稚想法,您姑且听听:弟弟是不可能做九皇子伴读的。”

“咱们府上有三房呢,之前是因为留在京城的孙辈只有我年纪性情都合适,祖母和大伯母才选了我,若是承恩公府再有机会蒙身上隆恩,恩典又怎么会只落到三房呢?哥哥弟弟们是男子,做伴读年龄又可在宽限一些。这是从小处说,跳出咱们府上再看,难道除了承恩公府,满朝公候勋贵、朝中要员的府中都没有合适子弟吗?既然女儿已经做了二公主的伴读,我们府上再出一位伴读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的意思是……”三太太倒吸一口冷气,为女儿话中的冷意心惊,又道:“可我们到底是骨肉至亲啊。”

“是啊,母亲。可骨肉之前,二公主先是天家人。”

“怪不得你从来不称一声表妹,你在宫里受委屈了吗?”三太太脑补了一些东西,眼泪都快下来了。

“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二公主对我很好,说句僭越的,比府里对我还好呢。可在深宫中见了那么多,我才明白这份好有珍贵,而我不能仗着亲戚糟蹋情分,若有一天情分耗赶紧了如何自处?反过来说,也因为见的多了,我不想弟弟再去。”说完,云姑娘又嗤笑一声:“也是我杞人忧天,二公主不会再选府上人做伴读。”

“早就听你说二公主能做九皇子的主,陛下也纵容。九皇子是咱们府上依靠,不管上面选不选,咱们态度总还是要的。”三太太也很快就想开了,就是选了府上,也不一定选得到他们三房,看来还要给孩子预备着去书院读书的事情。

“好了,好了,那些烦心事不必我们女眷操心。我只来问问你对婚事的想法,咱们家不是那些腐儒,女儿家对自己的婚事也能说几句。你父亲也让我来问问你,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您先别忙,二公主还未定亲呢,我还要入宫,现在定亲不好,等我从宫里出来再说罢。”

“傻孩子,这京城里的好儿郎都是有数的,人人都说一家好女百家求,儿郎也是有一样。等你定下亲事,再求个恩典不是难事,你终究是二公主的表姐啊。”

“求母亲先容我几天,等接待了二公主再说吧。”云姑娘见这借口糊弄不过去,又翻了个新借口出来。

“可不就是为二公主和九皇子驾临的事情,你父亲到正堂议事刚刚回来。我也是有感而发,才问你伴读的事情。”三太太解释来一句,又道:“你心里先思量着,自己有个数儿,等忙完了,我就来要答复。明儿让人给你送各家儿郎的册子来,这可是夫人们最喜爱的册子,从湘仪长公主府上流传出来的,再齐全完备不过。我勾了红圈的那些,你重点看看,都是好孩子。”

“好了,好了,夜深了,母亲快回去歇着吧。”

“害臊了呢!”三太太嘴角含笑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29章 母后早逝嫡公主29

这场刺杀来得突兀又迅捷。二公主的车架刚拐到承恩公府所在就街口,一个黑影从屋顶上窜出,直直往车架上刺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景华把小九护在身后,拔出头上长簪当做峨眉刺,与刺客对了一招。刺客身法高明,车架空间狭小,现实条件就摆在这里,除非车架上是萧统领那样身经百战的将军或武学大师,任谁也没办法平白生出翅膀来逃出生天。

景华拿长簪当暗器飞过去,又扔了靠枕阻挡刺客视线,随即抱着小九摔到地上,被反应过来的甲士护卫在中间。

此时车架刚好在转弯处,队伍被分成两段,景华乃是去外家作客,也没有摆出全幅仪仗,唯一的战力只有十个甲士,还被分成两拨。

而景华辛苦练武这些年的成果就在与刺客对招的几息之间显现出来,景华不需要和慈和大战三百回合,只需要在最危险的时候能护住自己的性命,剩下的自有护卫。景华从车架里摔出来,甲士们立即上前护卫。

那刺客悍不畏死,和几个甲士对打起来。

景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眼疾手快、福至心灵,也许真的是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当一个小内侍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趁乱刺向九皇子的时候,景华一边用身体去挡,一边操起旁边仪仗用的金瓜砸在那个小内侍头上。没人知道景华怎样爆发出这样大的力气,掺铁铸造的金瓜打扁了,小内侍的头和脖子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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