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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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总是欢喜的,就算有什么小摩擦,默念一句“大过年的”,也就不计较了。

待小公主快满周岁的时候,皇帝已经暗示过景华,要把她的位份升到四妃之一的贤妃了。景华也不推辞,她的族人父兄戮力报国,她在内服侍天子,难道不值得嘉赏吗?与景华一起升位的还有许多低位妃嫔,也算是大封后宫。

战事很顺利,景华陪皇帝在御花园行走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位英朗男子走来,景华仔细看了半晌,笑问皇帝:“那是睿王吗?果真英武不凡,大英雄当如是!”

皇帝还没见过这种在他面前称赞别的同龄男子的,有些吃味的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景华诚实摇头:“不认识。不过我认识这衣服啊,王爵服饰,再结合年龄,只有睿王了。我来中原之前,可是狠狠恶补过相关礼仪的,就算不认识人,总要认衣裳配饰啊,不然得罪人怎么办?”

“你倒有些小聪明~”皇帝虚指景华,不知想到什么,问她:“你们女子都这样细心吗?”

“陛下又歧视女子来了,细心关男女什么事儿?大朝上纠察礼仪的御史言官不懂这些吗?宫里专教规矩的女官内侍不懂吗?怎么咱们做妃嫔的懂就值得陛下特意拿出来说了。”

“你这张嘴啊,朕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

“那陛下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语气有多不好,好像细心是什么错处一样。”景华不满冷哼一声,剥开皇帝的袖子,远远看欣赏睿王。睿王非常守礼,见皇帝身边有宫妃在,远远就停了。

“还看,朕在你面前还不知足呢!”皇帝又拿大袖挡景华的眼,佯装生气道。

“哎呀,陛下威仪赫赫、俊美无双,可睿王身上有独属武将的豪迈气势啊。陛下不要吃醋,我还是最喜欢你的呀~”

“最?难不成还有别的喜欢?”皇帝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真是个小气鬼呢~要是这点儿小事您就生气,等知道草原上儿郎都喜欢我,你还不气得三天不理我啊!”景华才不怕他的冷脸,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你在草原上这么受欢迎?”皇帝也不是真的生气,他还不至于分不清玩笑逗趣。

“陛下这是小瞧谁?我在草原上,就和您在中原受女子青睐是一样的啊。儿郎们仰慕无忧公主,追逐第一美人,也喜爱我本身啊。”

“那你呢?”

“我当然最喜欢陛下,所以才嫁来中原!”景华这时候就十分狗腿了。

“朕是说,你喜欢别人仰慕你什么呢?公主的身份,第一美人的虚名,还是自己本身?”

“第一美人才不是虚名呢!我只需要够美就行了!”景华重重强调这一点,惹得本有些不悦的皇帝哭笑不得,自己这位睦妃,当真会抓重点。

“不管仰慕什么,都是我啊。难道喜欢我公主身份会比喜欢我的容貌高一等吗?这些都是我的啊。就像陛下,我仰慕中原文化,所以到了这里;陛下英明仁爱,温柔可亲,让我倾心;我和陛下有了小小,掌上明珠、口中珍宝,让我更喜欢陛下。这所有一切构成了我对陛下的喜欢,陛下难道不是这样吗?为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楚。”

这时候讲究慎独谦虚,皇帝哪里听过这等热烈的告白,不自在咳嗽两声掩饰微红的脸庞,轻斥一句:“轻浮~”

“哦,那我轻浮别人去了~”景华不高兴得拂开他,朝着睿王的方向看去。

皇帝不理会她虚张声势,扬声叫睿王过来,睿王毫不犹豫走过来,倒吓得景华后退两步,匆匆行了一礼,落荒而逃,败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皇帝一眼。

皇帝被飞了眼刀反而心情舒畅,哈哈大笑,这小妮子!

第167章 目标明确做太妃3

大封后宫,总是从低位妃嫔开始的,曹贵嫔一直满怀期待的等着,即便皇帝小半月没见她,她也没慌。这是因为前朝战事激烈,整个后宫都小半月没见人,不独她一人。

可没想到,一腔热血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比她位份低的封了,比她位份高的封了。现在满后宫就只剩下睦妃升贤妃的大典了,这是正一品的典礼,前朝也要选德才兼备官员作为正使,必然留到最后郑重以待。曹贵嫔还没脸大到以为自己有直接从贵嫔升贵妃的本事。

“砰砰!”曹贵嫔忍耐许久,还是没能压抑住胸中怒火,把桌上摆设全掀到地上去了。怪不得宫里娘娘都喜欢砸都呢,果然能出气。

外间等着的侍女连声问道:“娘娘,怎么了?奴婢们能进来吗?”碍于命令,她们不敢擅闯,可还是着急得伸长脖子。

“不用,不小心撞到桌子,你们等下再进来收拾。”曹贵嫔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平静下来,不能让自己愤怒的表情展现在外人面前。情绪管理,情绪管理!曹贵嫔默念几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为什么被突然闪在半空中。她塑造的人设有什么问题吗?明明皇帝上次离开之前非常满意的啊?

小女孩儿情窦初开的仰慕、不爱外物只爱灵魂的真诚、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卑微,这样一个温柔似水、柔弱无依,男人一撒手就活不下去的小可怜,难道皇帝不怜惜吗?

曹贵嫔在心里爆粗口,这狗皇帝果然不好伺候。自己一个知府的女儿,放现代那就是市委书记兼市长的掌上明珠,高干子弟,多少人上赶着追求。结果在这个封建社会,居然要和这么多愚昧无知的女人争公用黄瓜,而且没有争赢,气死人了!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又仔细分析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曹贵嫔安慰自己现在好歹已经是一宫主位,比原先的窝囊废厉害多了,没关系,现在所有的挫折都是成功路上的勋章。

如此反复安慰自己之后,曹贵嫔才叫人来收拾东西,又叫了一直在服侍在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拿了没有标记的金银给她,让她去打听一下,皇帝这半个月与后宫中谁接触过。思来想去,曹贵嫔觉得能让皇帝改变心意的应该是后宫中人,自己如今还是小虾米,应该没有外臣会注意到自己。虽然不悦,但这是必须正视的事实。曹贵嫔就想知道谁谁坏了她的好事,她受宠的这些日子,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虽然自认与世无争,可优秀就是原罪啊。

那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奴婢不敢窥视帝踪啊!”

哦~对封建王朝还有这样一个欲盖弥彰的罪名,和大不敬一样的,只凭借上位者一面之词,完全是欲加之罪。

“放心,哪里就是窥视帝踪,不过是渴慕陛下的小女人关心陛下罢了。”曹贵嫔笑着把人扶起来。

宫女抖得不成样子,宫中还有个罪名叫怨望,可看贵嫔娘娘的神态,明显是听不进谏言了。自己能怎么办?再推辞一次,让贵嫔娘娘当场斥退吗?可自己哪有打听陛下行踪的本事?还是问问相熟的小姐妹,随意拼凑一点儿先应付了再说。

应该想个办法从娘娘身边退下来,上次与睦妃娘娘宫女起冲突的小柔就很好,该引荐她到娘娘身边服侍的。

和睦楼里,景华听着乌兰的禀告,轻笑道:“那是个有大志向的,仔细盯紧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要大意。”

“您放心,仔细着呢。那边低您好几个品级,放任宫女冲撞却不来告罪,真当宫里是太平地界了。”

“哎,也不能这么说,这中原皇宫和阿爸的帐子也没多大区别,只是中原讲究多,干啥事儿都要张遮羞布,哪像我们这样直白。”景华抚摸着温润细腻的瓷器,轻笑道:“中原物产丰富、文化昌明,趁着这机会,加紧通商,学定居、学圈养、学文字,咱们部族也不能总在草原上流浪。”

“嗯。”这就不必说什么了,她们远离家乡、千里迢迢来此,不就是为了部族强盛吗?

景华以为自己的后宫生活会平静无波的走下去,毕竟自己什么都不沾,作为吉祥物,谁还没事儿来踹两脚呢?皇室已有详细的规章典籍,皇帝不像昏庸的,皇后更是符合世人对贤后的一切标准,德妃虽然受宠,妻妾名分已定,也翻不出的大浪来。就在景华期待册封礼,准备提前进入养老阶段的时候,前线传来消息,张国公领兵深入草原,被敌军俘虏,他麾下张家所有子弟都折了进去,数万人也全军覆没,要知道他带领的可是中军啊!中军!

消息传到后宫,张皇后悲伤过度,直接倒下,听说宫外的老国公也当场吐血,卧床不起。

皇帝却没有空闲来安慰皇后,中军失利,这对大战的影响、对国朝国运的影响太大了,已经不是考虑个人小情小爱的时候。

皇帝带着朝臣们连轴转,努力弥补损失,景华也很着急得联系了在京族人,询问父兄是否也战败被俘。

“还好,还好,咱们一向是作为偏师和向导,不过是被溃军冲击了一阵,没有多大损失。”高娃捂着胸口后怕不已。

“我写封信,你帮我带出去。告诫父兄,朝廷兵强马壮、陛下英明神武,此时万不可首鼠两端,英勇的敌人值得对手敬重,内奸只会人人不齿。我亲眼见识过中原百姓富庶、商贸发达,青年子弟都有报国的热血,打仗,打的就是国力,这样的朝廷不是只凭借刀枪马匹就能攻破的。越是艰难险阻,越要迎难而上,此时,正是立功的时候呢!”景华让乌兰复述一遍自己的话,听了一遍没错,才切切嘱咐她一定亲自交代兄长。

等把信送出去,景华又换了一身素净衣裳,吩咐过高娃,“今天轮到谁给皇后侍疾?我和她换换。”

“是德妃娘娘,不过德妃娘娘已经称病,并没有去。”

“这些人,还嫌不够乱呢!”景华扯了扯头发,唤道:“快些,梳妆好了过去侍疾。对了,先和德妃说一声,免得她以为我踩着她出风头。”

“您真要去啊?咱是不是避一避,咱又不懂中原这一套,万一曹国公府要问罪呢?”高娃有些担心,这不符合公主来中原后的一贯方针,她们向来随大流,怎么现在突然与众不同起来。

“从没听说过打了败仗就要问罪的,那天底下还有人敢做将军吗?谁敢保证一辈子都打胜仗。我也不是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她对我也只是面子情,我这是为了陛下。前头已经够乱了,后院再起火,你让他蜡烛两头烧?神仙都撑不住!我要炫耀恩宠与众不同,啥时候不行。别说废话了,赶紧给我梳妆。”景华说私房话,却一点儿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她们也不在内室单独说话,还有好几个来和睦楼之后才收拢的“心腹”。

所以,景华前脚刚到了凤仪宫,后脚她的话就全盘被禀告给了皇帝。

皇帝紧皱着的眉心微微散开一些,叹道:“这些天天送汤送水的,能有睦妃三分懂事朕就知足了。”

大总管毛士则笑着给皇帝推拿,“娘娘们也是心疼陛下呢。”

皇帝挥挥手,不理会这个半点儿口风都不错的老狐狸,轻叹一声,把这些小事抛到脑后。后宫现在于他微不足道,如何稳定军心、如何挑选大将才是关键。

宫外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刚开始的时候说张国公兵败被俘,后来又传张国公之所以领着中军数万人还能战败,都是因为勾结敌军的缘故。现在最新消息是张国公已经接受劝降,在敌国娶妻生子,很快就要反戈攻打朝廷。

后宫妇人胆战心惊的听着外面或真或假的消息,有亲朋好友在战场上的,更是担忧得夜不能寐。这段日子,京城周边的寺庙道观香火都旺盛了几分。

皇后早已卧床不起,宫务现在由淑妃和德妃管着,景华原本的册封典礼,因为战事不力直接取消,她眼前只是睦妃,有巴结者称呼一声“贤妃娘娘”都要被景华退回去重新学规矩。

景华肉眼可见的低调起来,也不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到处炫耀恩宠了,姿态放得四平八稳。没有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倒比那些送荷包、抄佛经、祈福的妃嫔得了更多皇帝的赏赐。

前朝很快从勋贵中选出了一位军候、两位伯爷坐镇,带着大批粮草军械赶赴战场。

其中昌盛伯老伯爷老当益壮,用兵如神,带领偏师诱敌,让敌军陷入沼泽中,用火攻一举消灭了敌军有生力量。这一战打得实在漂亮,成为两国大战的转折点,朝廷开始逐步占据上风。

而昌盛伯正是德妃的祖父,后宫形势因外朝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第168章 目标明确做太妃4

皇后和德妃的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即便皇后伤心得卧床养病,可她依然是皇后,前朝还有太子在呢。

可是,局势总不会一成不变,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消息,老国公听到仅存的长子被敌军枭首示众之后,气绝身亡了。就是那个在谣言里一会儿投敌、一会儿叛国的张国公,实际上,他被俘之后拒绝投降,慷慨就义。他的人头被敌人当做功勋,一直悬挂在高台上炫耀武功。等朝廷大军打过去,才收拢遗体,运回京城入土为安。

这是何等样的人间惨事,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皇后接连失去亲人,这样的打击,加倍摧残着她的健康。

后宫永远与前朝相连,昌盛伯老伯爷立了偌大军功,升了侯爵,宫里德妃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尤其在前朝传出,陛下训斥太子之后。若是平常,这就只当父亲教导儿子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家的一举一动都让外人解读出千百种意思来。

这与景华关系不大,景华只关心大胜之后,族人得到了哪些好处?朝廷不可能组织移民到草原上放牧,所以这次大战占据的好草场就归了自己的部族。有了水草丰美的草场,族人就能多养牛羊马匹了。

“哥哥想承办马场,为朝廷养马?”景华问跟着凯旋大军一起进京的嫂子,有些惊讶问道。在她印象中,哥哥还是那个一根经的粗莽汉子,没想到已经能提出这样具有政治敏感性的建议了。

“是啊,若论养马,还是咱们草原人更在行。之前你传回去圈养的法子,能养温顺的牛羊,但要养出骏马,还是要在蓝天白云下、在大草原上放开蹄子跑才行。”嫂嫂笑眯眯道:“你是个有见识的,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说话。当然,要是不行就算了,千万别为难自己,不要让人以为你往娘家扒拉好处。”

景华轻笑,“嫂嫂放心,只要我在这里立着,天然就代表了部族的立场,若真要用人管理草场、放牧骏马,咱们部族肯定是头一份。”

嫂嫂自然也知道,她也庆幸自己的小姑子是个拎得清的,既然做了部族的捧在掌心的小公主,总要为部族做出贡献。人年纪越大,越知道责任有时候是凌驾于自由之上的。

“这里是我收集制作毡毯和纺织羊毛的技术,嫂嫂带回去交给族人。中原人技术发达,改造的织布机能纺织羊毛,咱们学会了这些手段,就不必只卖粗制的羊毛,成品价格能翻几倍,族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优质绵羊还是要继续选种,这些东西不可能一直保密,只有咱们越来越强,才能走在比人前面。我在宫里找到两个年过二十五的宫女,她们有手艺、懂技术,在中原没有家人拖累,愿意去草原。二十五岁对中原人来说,只能出去做人继室或者自梳做教养嬷嬷,但咱们草原人不讲究这些。这是难得的好姑娘,嫂嫂,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懂!”嫂嫂喜不自胜,待看过两位宫女之后就更满意了,她们在美人如云的后宫自然只能算清秀,可在外面也是上等的美人,更别提她们还有技术傍身了。嫂嫂都在扒拉自己娘家兄弟,看有没有合适人选了。

景华的心思都在拉拔族人身上,对后宫自然就放松了一些,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皇后和德妃的关系已经僵硬到一定程度了。

可这与景华有什么关系呢,不论谁做皇后,总归不会是她。不管皇帝如何决定,只要不妨害她的利益,部族的利益,管他呢!

然后,景华发现,皇帝陛下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众人在花园赏花,皇帝会特意叮嘱:“剪一捧格桑花来,给睦妃拿回去插瓶。她家乡的花儿,看着以解思乡之情。”

这不是对景华的温柔体贴,而是对众人的宣告。景华看后宫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尴尬劲儿别提了。

在别的妃嫔伴驾的时候,皇帝用膳吃着蒸鱼做的好,也要吩咐一声:“给睦妃送过去。她总和朕说草原上羊肉鲜美。鱼羊为鲜,让她尝尝。”快马加鞭从江南运来的珍贵活鱼,就这么送到景华桌上。伴驾的妃嫔多尴尬啊,转身就把这“圣宠”传出来了。

更过分的是,皇帝看到蜀中进贡的蜀锦,笑眯眯吩咐道:“这颜色正,给睦妃做骑装正好,今年秋猎,也让朕见识见识她英姿飒爽的风采。”

面对皇帝的一系列骚操作,景华痛苦的支起额头,“德妃那边怎么样?”

“砸了一屋子东西,都没找个手脚不勤快的宫人背锅,就这么传出来,不高兴已经到了极点。”乌兰面无表情回禀。

“换我我也生气!不对,我现在就很生气。”蜀锦是德妃在蜀中做官的族叔送来的,其中意味还用说吗?结果皇帝转头就给了自己,景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时候跑去争宠,不然皇帝怎么突然之间抽风了。

“我现在去和德妃解释,不是我向陛下邀宠,你们说她能信吗?”景华抱着万一、可能、侥幸问道。

这回不止乌兰面无表情,连一向直性子的高娃都一脸同情的看着景华,脸上写着五个大字:说啥梦话呢?

“那我最近得罪陛下了?”景华痛苦饶头,德妃眼看着要水涨船高,皇帝这么大张旗鼓的拉自己出来站台,是想坑死自己吗?不过他这样做,是不是说明他想废皇后了?大人物们做事总是这样,想做什么自己不说,一定要下面人揣测心意,然后“逼迫”皇帝行事,然后皇帝就不是那个见风使舵、忘恩负义、宠妾灭妻的人了。

要知道,当年皇帝以庶皇子之身登基,张氏一族可没少出力,张皇后的后位,完全是赏功酬能。

皇帝想干什么景华不想干涉,只是德妃做了皇后自己怎么办啊?

明明是皇后和德妃的争斗,为什么要把自己扯进来?景华抓着头发,想不通皇帝是什么逻辑。中原人、草原人都是人啊,怎么皇帝的思维就这么扑朔迷离呢?

景华还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准备继续苟下去,小厨房传来消息,“这次送来的羊奶不新鲜,加再多茉莉煮也去不了腥味儿,小公主不肯喝。”

景华紧张得冲到偏殿去看小小,发现小小只是发脾气,不愿意喝羊奶。接过奉在一旁的羊奶喝了一口,景华也没尝出太大不妥,无毒,只是不新鲜而已。宫里就她这里喜欢用羊奶,采买正好是德妃管理的宫务。

景华拿帕子擦干嘴角奶渍,盯着脏污的手帕愣愣出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避就避得开的。

皇后的身体慢慢好转,开始接受众人请安。

皇后病愈之后的第一次请安,宫里妃嫔来得格外整齐。大伙儿嘴上正常说笑,眼神却到处乱飞。钟昭仪理了理鬓角,娇笑道:“看到娘娘凤体痊愈,妾就放心了。娘娘也要放宽心绪,外面传什么世子谋逆的瞎话,咱们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钟昭仪说的是皇后的哥哥,张世子被人弹劾咒诅陛下,妄议他们一家战死,都是皇帝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在府中暗藏兵甲,意图不轨。

皇后面无表情点头,“嗯,谣言止于智者,你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

钟昭仪又笑道:“娘娘说的是。对了,德妃姐姐,听说老侯爷已经请旨让爵啦?老侯爷真是高风亮节,于战场上力挽狂澜不说,还教子有方。妹妹家里兄弟也是不争气的,待会儿可否去姐姐宫里请教一下。”

德妃高高昂起头,瞟了一眼皇后,骄傲道:“好啊,若有空闲的,不妨一起去吧。”

昌盛侯老侯爷力挽的狂澜正式张国公倾倒的巨浪,反应在后宫里,就是越来越强势的德妃和越来越沉默的皇后。

景华听得脑仁儿疼,尤其是钟昭仪不依不饶,捏着嗓子指桑骂槐。

“咚!”景华猛得搁下茶盏,不耐烦道:“有完没完?阴阳怪气有意思吗?”

“睦妃这是说谁呢?”德妃也搁下茶盏,眼神不善的问道。

“说钟昭仪。”景华点了点愣在当场的钟昭仪,快人快语道:“我是不明白你们中原人,说话做事扭扭捏捏,钟昭仪你说着半天,不就是想说张家落败,要废皇后吗?”

“胡说!我没说过!”钟昭仪厉声反驳。

“行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你都叨叨这么久了,现在才来反驳有意思吗?嗨,我就不明白了,张家是张家,皇后是皇后,从来没有听说娘家败落了,就不能做主母的。在我们草原,主母的部族就是不在了,依然是主母,你们中原不也讲究糟糠之妻不下堂。皇后是一国之母,因一家兴衰而易,岂不是把国母推到一族之女的位置上?枉你们个个自称才女,这点礼法都不懂,还不如我这蛮夷呢!”

景华集粗俗和直白于一身,犹如叫破皇帝新衣的小孩儿,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宫妃,扬长而去。

反应最快的是曹贵嫔,出了凤仪宫,曹贵嫔小声追上德妃,小声道说:“当初立后也是看家世的啊,不然怎么不立平民之女。如今出事儿了就不能把一国之母置于一族之女了?真是好歹都让人说了!”

德妃被人叫破肖想后位,正在气头上,从高高的肩舆上俯视曹贵嫔,冷哼道:“怎么不当着皇后、睦妃的面说?”

第169章 目标明确做太妃5

“朕听闻你今天在凤仪宫为皇后说话了?”和睦楼里,皇帝摆弄着腰间玉佩,仿若漫不经心的问道。

“算吧。”

“什么叫算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也学会打官腔、绕弯子了?”皇帝调笑道。

“我本意是刺一刺那个阴阳怪气捏着嗓子说话的钟昭仪,后来想想,话一出口,的确对皇后有利,所以算是。”景华坦坦荡荡把和别的妃嫔矛盾展示在皇帝跟前。

“爱妃倒是坦诚,那爱妃是真觉得皇后不当废吗?”

景华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皇帝,“这事儿能和我一个做妃妾的商量吗?”

皇帝笑道:“爱妃自谦,朕不问了。”

“那不行,陛下都问了,又不让我说,我憋的慌啊。”景华坐到皇帝身边,“在凤仪宫说的话,都是哄外人的,我心里的想法是陛下想保护皇后就保护,觉得张家拖累就废了她,我都无所谓啊。”

皇帝本以为她要剖白以他为天,和朝上那些“此乃陛下家事”“唯陛下之命是从”的滑头一样。却不想她话锋一转,嘟囔道:“反正陛下也不可能让我做皇后!”

这句大实话惊得皇帝一愣,以他的城府,能微微怔愣,已经是很大失态了。

“爱妃说的这是什么话?朕最心疼你不过,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谣言?这是大实话!说起来,我也出身尊贵,为陛下诞育过子嗣,还能讨陛下欢心。若是陛下真肯立我为后,我明日就摆明车马为难皇后去,陛下肯给我一句准话吗?”景华凑过去,双手环在皇帝脑后,笑盈盈看着他。

皇帝让她盯得不好意思,微微低头啄了她脸颊一下,嗓音沙哑低沉,“又调皮。”转移话题的意思非常明显。

景华才不惯她这坏毛病,放开他坐到矮塌另一头,冷笑道:“既然陛下不会立我为后,我上蹿下跳蹦跶什么?等三十年河西的时候,让人当做秋后蚂蚱一锅端了吗?”

“哟,真生气啦~朕何曾说过这种话,不气,不气,是朕错了还不行吗?”皇帝连忙坐过去,搂着景华轻声哄道。他在内帷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要是没人和他闹过脾气,新鲜感上头,他也愿意伏低做小。上次景华剖白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和他在中原的地位一般无二之后,皇帝倒真有些平等相待的意味。

“哼~这还差不多,陛下要是好好问我,我岂有不认真回话的,非要拿我寻开心,可别怪我把话杵回去。”景华顺势倒皇帝怀里,“我还是那句话,皇后废不废的,只要不能让我当上皇后,我就不关心,都依陛下心意。”

皇帝摩挲着景华的胳膊没说话,心里却盘算开了,睦妃说的不错,肯在废后一事上自陈己见的,都是于后位有想法的。有维系礼法的名儒重臣,不赞成废后,不见得他们觉得张皇后有多贤德,只是母族败落,便休弃妻子,不符合士大夫们的审美,他们也绝不赞成扶正妃妾,“毋以妾为妻”是儒家名训。那些以张世子悖逆为由,罪及出嫁女的臣子,也不一定认为张皇后失职,只是后位尊贵,张家败落,却该由新人统领后宫,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后宫也同样适用。不废皇后,各家在后宫中的女儿如何上位。

张世子的罪行几分真几分假皇帝心里清楚,张世子的人品、才干,皇帝更清楚,灌两口黄汤胡言乱语几句有,但若说谋逆私藏兵甲那是万万不可能。这些罪名之所以没有让三司介入详查,是他还没拿定主意如何处置皇后和太子。若非岳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世子的位置是绝不会落到他头上。岳丈一代英豪,老国公也是沙场名将,可惜子不类父,岳丈早就越过儿子培养起孙子来。当初那些传岳丈通敌叛国的无稽之谈,皇帝根本没放在心上,堂堂国丈私通敌国为什么?为以后在敌国做一个人人防备的“异族”,为了离开世代生养自己的故土?还是为了有朝一日太子外甥继位再来攻伐自己,被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皇帝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睦妃,这是一个知情识趣的漂亮女人,若她是某个朝臣的女儿,即便家世不显,自己也能强推她上后位,毕竟在这宫中,如此得他心意、又如此清醒的女人不多见。可偏偏是异族,即便自己哪天为色所迷昏头了,天下臣民也不会接受一个异族国母。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有些愧疚,“朕记得你晋封大典还没办,这次你直接升贵妃吧,做朕的贵妃,离朕更近一点,好不好?”

景华抬头惊讶的看着皇帝,隐约有泪水盈于眼眶,低头轻轻嗯了一声。皇帝感怀得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景华却悄悄给乌兰使眼色,在心里狂骂:狗皇帝!枉我这么认真表白心意,居然还想拉我入火坑。我只差在脑门上贴着我是异族,不可能做皇后,不要把我牵扯进后妃斗争,他妈的居然还不放过我。贵妃常用做封后的过渡,自己若做了,岂不更与德妃结死仇。皇帝还是没放弃在自己和德妃之间做平衡吗?那就别怪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景华伺候皇帝用了午膳,让他在这里小憩。看皇帝呼吸均匀睡熟了,景华才轻声吩咐捧着一大叠礼单的乌兰:“抄录一份名单给我就是,人不见了,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别打扰他。”

“打扰什么?”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帝问道。

景华回头轻笑,“还说不打扰,这不就惊扰陛下了?不是什么大事,是最近给我送礼的有点儿多,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礼都重,我不敢收,退回去也有讲究,所以要先看看礼单。”

皇帝心思一下子清明起来,睡意都没了,对乌兰招手道:“过来朕瞧瞧。”

皇帝拿起托盘上的礼单翻了几本,皮笑肉不笑道:“倒真是重礼?她们送这些来做什么?”

“巴结我呗?”景华凑到皇帝身边,陛下睡不着,我给你按按吧,下午还要批折子,久坐伤身。”

“后宫里很多人给你送重礼?”皇帝你问道。

“最近才多起来、重起来,还不是陛下盛宠的缘故?您看见的才是冰山一角呢!肯送礼的都是实在人,还有躲在我必经之路上,小声嘀咕皇后不贤,我最受宠,后位非我莫属的。带人去找,传小话的宫女肯定早跑没影了。我嫂嫂进宫,也要捎带几句外面的请托,往我娘家送了重礼,让在朝上帮忙敲边鼓,鼓动陛下废后,日后定推举我为皇后的。日后的事情不知道,不过礼是真的重,陛下若心疼我,不然允我拿钱不办事儿?”

皇帝怒极反笑胸腔震动,引得景华按捏不准穴位,冷哼道:“自然,他们愿意送,爱妃收着就是。”

这些手段,与自己经历的也差不多。皇帝想起那些恨不得把张家打成乱臣贼子的朝臣,完全忘了不久前他们是怎样盛赞两位国公的战功。那些经意不经意在朕耳边谈论废后一事的,以退为进、浑水摸鱼,手段层出不穷。就是睦妃对废后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无欲则刚,如她所说,废后与否,她都不可能做继后,自然能淡然处之。

没过多久,皇帝就下旨令三司细查张世子谋逆一案,朝廷三法司自有风骨,查出张世子的确对陛下有不敬之言,可那些甲兵在国公府礼制规定之类,并不能算谋逆。其他细节也一并清查,加诸在两代张国公身上的污名也被洗清,抓了不少乱传流言的中下级官员。

皇帝拿着三司的结案条陈,轻叹一声:“朕这舅兄啊!为人不谨,可也无大逆之心。削为侯爵,以儆效尤。立张轲为世子,只盼他继承祖辈勇武,再为朝廷效力。太子啊,抽空去侯府一趟,代朕慰问你舅舅表兄一番。”

太子早已上朝听政,站班就在头一位,此时出列躬身应下。

待散朝之后,太子去凤仪宫向皇后回禀这个好消息。皇后缠着抹额正在礼佛,听了这消息,低低诵了一声佛号,笑道:“能保住一个侯爵,还特地点了轲儿的名,张家子弟日后为官为将不受限制,已经比预想中好太多了。”

“父皇不再追究,母后也不必礼佛了,母后快起来吧。”太子孝顺的扶着皇后,就要扶她起身。

皇后却摆摆手:“你父皇此举,不过为了一个稳字,后宫格局也该变上一变,我只能继续做无宠无爱,只留名分的皇后。礼佛就很好,也能平心静气。”

“母后!”太子不赞同得轻唤一声。

“痴儿,这些事情,你是一路切身经历的,早该放下无畏的濡慕。你父皇当初想废后,即便他知道泼在你外公一家身上的污水是无稽之谈,他也没有为之澄清的意思。我嫁给你父皇,本就是张家助他上位的酬劳,如今他坐稳皇位,也不喜欢我这个曾经见证他卑微的强势的妻子了。若是祖父、父亲还在,他还能稍加收敛,可惜如今只有你舅舅,支应门庭艰难,军中又有新的将领,张家算是跌跤了。”

“可这些都与你关系不大,你是太子,有外家助力是锦上添花,没有外家也无甚不可。如昌盛侯府之强势,到底是你三弟引为助力,还是昌盛侯府通过三皇子攫取利益,还是两说。你做好太子本分,如今没了外家支持,更不必顾忌谁的面子,做一个孤臣、纯臣,处处以你父皇为先。我了解他,只要对着江山有益,他不会以自己的喜恶为标准,他会挑选最合适的人继承江山。”

“是,儿子谨遵母后教诲。”太子跪在皇后身边低声应道,声音哽咽:“儿子只是担心母后受委屈。”

“放心,以你父皇不爱冒险、擅用平衡的性子,后宫必定是我、德妃、睦妃三足鼎立,我还有皇后的名分在,又有睦妃暗中相助,不会受委屈的。”

“睦妃娘娘仁义,若是日后……儿臣必不亏待。”

“善待可以,仁义倒也说不上。我与她不过各取所需,不过与人合作,诚信为本,若真有那一日,许她想要的就是。”

太子有些不明白了,听闻睦妃相助,太子还以为母后手段高明拉拢了睦妃,或者睦妃心存善念,不忍见妻妾颠倒的事情,怎么听母后说起来,竟然是冷冰冰的交易。睦妃与他年纪相当,太子真的有些疑惑了,“当初睦妃为何帮我们呢?”

皇后轻笑,回忆起当初自己也是这么问睦妃的,睦妃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只有三个问题:你废了,我能不能登上后位?德妃若是登上后位,我的日子能比现在好吗?我若帮助你稳住后位,等你胜了,你能保我后半生无忧吗?”景华笑得灿烂:“别管现在陛下的盛宠多么迷人,后妃的巴结多么令人沉醉,抛开表象,我想要的就是无忧啊。陛下不停在我和德妃之间制造矛盾,若是德妃真的上位,我就算做了贵妃,也要屈居她之下,受她辖制。不如我现在帮您,您日后帮我。”

“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吗?”

“也想过,所以我查了张国公的为人,除去您哥哥,张家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好男儿,女儿肖父,我信张家的人品,愿意赌一回。”

“你放心,我与陛下不同,相信我、选择我的人,我必倾心回报。”张皇后郑重承诺。

“我做女儿的时候,阿爸许我无忧,未成,但我不怪他,我愿意为部族牺牲。陛下也曾许我无忧,我知他是逢场作戏,也不怪他。皇后娘娘是第三个许我的人,再一再二不再三,您可不能再负我。”景华说得恳切,把威逼利诱藏进真诚里。

“定不相负!”张皇后紧紧握着景华的手,这小姑娘做她女儿年纪都够,心志却足以与她平等对话。景华的孩子不可能继承皇位,她们之间永远不会存在利益冲突,张皇后能斩钉截铁下如此保证。

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还有一句话,她们都没说,可心里都清楚。对同一个男人的失望,催生了她们的友谊。

第170章 目标明确做太妃6

“前面传来消息,陛下降旨,德妃娘娘贤德温良,加贤字为封号。只是我朝素来只有贵贤淑德四妃,德妃娘娘加贤字封号,殊荣更甚。陛下的旨意是要大办,听闻礼部那边是比照副后来操持的。”

景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么说来,我这贵妃是当定了?”一日没下旨,景华就能安慰自己那是闺房私语,巴望着皇帝反悔。

其实啊,皇帝也想反悔来着。只是景华通透,别人还能糊弄过去,在景华面前食言,皇帝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贤德妃?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号怪怪的,不太吉利的样子。”景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话可不能说,让人听见,还以为您嫉妒诅咒呢!中原人的弯弯绕绕,咱们何必追究。”乌兰上前一步奉上一盏温热的奶茶。如今市面上的奶茶多是咸口的,加橘饼、核桃之类浓稠一碗,吃着十分饱腹。只有景华宫里用的是甜口奶茶,鲜奶混着茶叶炒过,淋上一层黄褐色的焦糖,更香醇可口不说,关键不那么发胖。若是旧日做法,吃一碗,一顿饭就省了。宫里没那么多地方跑马,胖起来容易,瘦下来难。如今,连皇帝接接受了这种奶茶,宫廷引领时尚,听闻已经在京畿附近流传开来。

景华摩挲着奶茶杯壁,叹道:“还得想个办法避一避锋芒,有皇后暗中支持不够,今日饭不管明日饱,该想什么办法呢?”

自己与德妃仇怨已结,看皇帝的模样也没有让她们一笑泯恩仇的打算,景华心中更坚定了支持皇后和太子的立场。

有德妃辉煌盛大的册封礼在前,景华这个按照仪制的贵妃册封礼就显得平淡无奇。刚完成了册封礼,景华就曝出了身孕。

“好,好,这孩子真是个机灵了,爱妃又要给朕添一麒麟儿。”皇帝搂着景华的胳膊喜不自胜。

“的确是个好孩子。”景华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她本就有打算再生一个,好给小小作伴。只是没想这么快,如今局势倒是让她把这项计划提前了。

“咱们已经有了小小,这次爱妃给朕生个皇子吧。”

“陛下又说这种话,当心小小听见了不高兴,公主就不值得疼惜了?”景华一向不惯他这毛病。

皇帝被撅了也不恼,“小小是朕掌上明珠,可朕也盼着爱妃儿女双全呢!等皇儿日后长大了,就把封地划在北边,离他舅舅近一些,离京城也近一些,两日之内跑马能到,省了你我思亲之苦。”

呵呵,孩子还没生出来,封地都先规划好了。刚刚敲定了自家部族为朝廷养马,即便迫不及待要加深联系,你也委婉些啊。景华在心里翻白眼,心里不高兴,面上自然就带出了,怼他一句:“陛下又不缺皇子,张贵嫔不是也怀了吗?人家可是早早宣扬开了,自己怀的是八皇子,她早晚要母凭子贵的。”

“吃醋了?”皇帝点点景华的鼻尖,“与那等轻浮人计较作甚,朕也是看皇嗣的面子,等她生了,自然要加恩的。”

“不敢~”景华轻哼一声,“我偏不生儿子,我就喜欢女儿,再生一个女儿才好呢。”

“朕金口玉言说是儿子,自然就是儿子。”皇帝刚刚平定西北,彰显武功,如今说话越发说一不二了。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大总管毛士则连忙上前解围:“陛下喝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学起小孩儿模样了,真是欢喜啊。”

景华是很给毛士则面子的,这位大总管在皇帝身边几十年,论了解皇帝,无论是前朝内阁大臣,还是后宫宠妃皇子,都不如这位不显山不露水大总管。

皇帝也反应过来,爱妃年岁尚轻,小自己很多,人家在草原也是人人追捧,父汗赐号无忧的小公主。“好了,还和朕闹脾气呢!孩子现在还看不出男女呢,咱们做爹娘的就争竞起来,岂不让孩儿笑话。”

景华这才转嗔做喜,“他敢!真敢笑话爹娘,我就给他穿花衣裳,让人笑话他没有男子汉气度。”这就是委婉承认皇帝的说法,希望自己也生个儿子了。

皇帝笑盈盈点头,非常满意景华的知情识趣,又重新搂紧她:“朕本想让你分担些宫务,如今也不能劳累着了,等你出了月子再接手吧。”

景华忍不住拽紧手心,这就是她迫不及待怀孕想要避开的,没想到皇帝还没打消这个主意呢!皇帝是怎么回事儿?刚开始的时候,明明很温柔体贴,即便装的,也装出了仁君风范,现在又是发什么疯。景华不乐意,自然不接话。

皇帝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会儿说日后皇子的安排,一会儿说要她接手宫务,听得本就烦躁的景华越发不耐,猛得甩开皇帝的手,坐到另一边去了。

被如此接连下面子,皇帝也不悦得沉下脸来:“朕体谅你有孕不易,你这又闹什么脾气!”我不喜欢宫务,不想管,陛下让别人管去吧。”景华的脸色也不好看。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朕心疼你、看重你,你倒恃宠而骄了?”

“这算哪门子宠爱?反正我不干,陛下另请高明吧!”景华转身甩袖,背过身去再不理人。

内帷如何做小伏低,皇帝终究是皇帝,听闻此言,立即头也不回甩袖而走。

“陛下,陛下,陛下~~”毛士则撵到宫门口才追上皇帝,气喘吁吁道:“陛下息怒,怒极伤身啊,可不能如此疾走。”

皇帝猛得停下,险些让刹车不及时的毛士则撞上,语气冷硬道:“你也要进谏言?”

毛士则赔笑道:“陛下说的什么话,奴婢只管服侍您,进谏那是前朝大臣的事情,奴婢只怕您伤身呐!”

“哼!”皇帝被顺毛摸了,才急切发泄道:“不知好歹!朕盼她生儿子、掌宫务难道是害了她吗?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果然是这些日子的盛宠让她不知天高地厚了。若非看她父兄功绩,朕也懒得包容她的小性子。在家里谁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既然进了后宫,就该知道妇德。”

“是,是,是。陛下息怒,贵妃娘娘到底还小呢。”毛士则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模样。

“年纪虽小,脑子却清明,她别谁都明白。”皇帝立刻翻白眼,“她就是故意的。”

话说出口,皇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沉默一瞬,道:“回去看看,别真气出好歹来。”

跟着皇帝随侍们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怪不得说帝心难测呢?刚还疾风骤雨,现在又雨过天晴了,陛下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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