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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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鹤远:[严谨一点来说,我是你前任男友兼现任炮友。]

“……”

狗男人对自己定位还挺准确的嘛。

梁雪然只回了两个字。

[呵呵]

魏鹤远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梁雪然面无表情放下手机,推开椅子,走出去,到外面的甲板上透气。

魏鹤远费解地滑动,重新审视自己发过去的短信。

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让她这么开心?

都笑呵呵了。

宋烈凑过去,想看魏鹤远到底在研究什么。魏鹤远把手机拿走,宋烈终于看到了魏鹤远正在看的书——

《如何教育好青春期的女儿》

往旁边一看,魏鹤远带来的另外几本。

《如何和叛逆期的女孩和平共处》

《正确引导孩子健康成长》

真是个狼人。

“……”

宋烈对魏鹤远钦佩地竖起大拇指:“拿育儿书泡妞的,您还是头一人,真叫我长见识了。”

余光瞥见梁雪然站在甲板上,他压低声音:“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了你,追女孩还是得靠行动啊。”

趁着魏鹤远说话之前,他跳起来,往外面走。

原本正在和陆纯熙笑盈盈聊天的花菱也立刻放下杯子,跟在后面。

梁雪然浑然不知身后的争论,她有一点点晕船,到了外面,风吹了吹,还算得上清醒。

只是旁边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大老叔,身上体味和浓重的香味交织,熏得梁雪然头疼难受;这边栏杆也不高,她微微躬着身体,伸手抚着胸口,想要把那阵恶心感压下去。

有几个摇滚少年打打闹闹地过来,其中一个人作势要推另一个人下水,恰好船体在此时一颠簸,那人被绊了一下,推偏,直直地把栏杆旁弯腰的梁雪然推了下去——

梁雪然叫都没叫一声,噗通一下掉进水中。

旁边还在盘算着用什么样姿势入水比较好看的花菱:“……”

靠,这招还是她想的!

来不及多想,救人心切。

旁边的宋烈立刻翻了栏杆跳下去。

在花菱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他又噗噗腾腾地浮出水面,拍打着水面,声嘶力竭地喊:“救命啊啊啊啊!我不会游泳啊啊啊!咕噜咕噜咕噜——”

花菱:“……”

而先掉进去的梁雪然,什么话都没说,她似乎也不会水,但仍旧在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还未反应过来,花菱忽而被人大力拨开。

她毫不设防,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她嗷了一声。

毫无形象。

一身戾气的魏鹤远大步走过来,沉着脸,脱去外套掷在地上。

那样一个爱洁的人,毫不犹豫纵身跳入污浊的河水中。

花菱坐在地上,尚未醒过神来,无意识地说:“如果刚刚是我掉下去——”

陆纯熙伸手,把她拉起来,十分温柔地说:“如果刚刚是你,他们一个都不会跳下去。”

第60章 四十六颗钻石

这不是梁雪然第一次掉进水里。

她小时候和小伙伴偷偷跑去水库里钓鱼,被看管的大叔吓了一跳,噗通掉进去;大叔好不容易把她捞上来,送她回家。

看她哭的可怜,也没再追究。

那时候掉进水中的恐慌感,梁雪然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极力挣扎也浮不上来,害怕自己可能就那样淹死掉。

现在她不怕。

因为魏鹤远在奋力地朝她游过来。

梁雪然憋着一口气,这水并不干净,甚至有点脏;失足或者故意掉入塞纳河中的人太多,单单是想想那个场景,她就觉着一阵窒息。

她起初以为魏鹤远不会过来。

毕竟他用的游泳池一定要再三消毒清洁。

魏鹤远从来不会去海泳,极少去泡温泉。

但这么脏的河水……他直接跳入,没有丝毫犹豫。

哗哗啦啦。

梁雪然被他单手抱住,河水还泛着寒意,她因为寒冷而发抖,魏鹤远更用力地搂着她,让她贴近自己,低声说了句“别怕”。

后面水里的宋烈嚎的声音更大了:“你们别忘了我啊咕噜咕噜——”

黄纫捡起魏鹤远放在地上的外套,等梁雪然一上船就及时给她披上;她还在生理期,魏鹤远不着痕迹地站在她背后,调整拿外套角度,保证正好能够盖住她的臀部。

“先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跟上,”魏鹤远说,“我先送雪然回去换衣服,今天行程照旧,你们几个先去,不用管我和雪然了。”

旱鸭子宋烈被救生员拉上来,不停地呕着污水,现在哆哆嗦嗦,不停打喷嚏:“那我呢?血浓于水啊!好好的表外甥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哇?”

花菱站在一旁,同魏鹤远目光相对,慌忙后退一步,摇头摆手:“真不是我。”

她还没和梁雪然说上话呢,眼睁睁看着她落了水。

魏鹤远没看她,让船靠岸,打横抱起梁雪然,全然不顾怀里的小姑娘恼怒地试图踢打着他——

“你疯了吗?”梁雪然说,“你和我这么亲密,他们会多想的!”

“还能怎么多想?”魏鹤远反问,“反正你已经承认我是你初恋了。”

一提早上的事情,梁雪然反驳:“谁承认了?我说我初恋又古板又自大,又没有指名道姓,你怎么这么能对号入座呢?”

“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说的都是贬义词哎。”

“贬义词也无所谓,全当是你给我取的爱称。”

“你怎么软硬不吃呀。”

魏鹤远倒是被她气笑了:“这半年你对我来过软的?”

梁雪然讷讷。不再说话。

魏鹤远按了按她的脸颊,梁雪然不堪被调戏,挣扎着要下来:“放开我。”

“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走得动路?肚子不疼了?”

“……”

梁雪然没有话反驳了。

肚子当然疼,生理期本来就不能受凉,偏偏又掉进水里。现在才刚到了六月,水还是冷的,又脏又不舒服。

她本身没有洁癖,但是和魏鹤远相处久了,也多多少少受了影响,觉着刚刚掉进的水里脏的可怕。

“……我又不是没有手脚。”

胳膊腿冰凉,脸也是凉的,魏鹤远心疼极了,声音略微提高:“有手脚还能被人撞进河里?你的手长出来是摆设?不知道抓住栏杆?”

梁雪然肚子疼,又被他骂的很气。

她那个时候胃里难受的厉害,又是突然被推下去,哪里有时间反应过来再去抓?

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

看到梁雪然眼睛中蓄满委屈,魏鹤远蓦然想起来,育儿书上讲,对待叛逆期的孩子不能一味的打骂责罚,要温柔地哄。

想到这点,男人声音放缓和:“还好你知道自救,比宋烈强多了。”

被点到名的宋烈还在不停吐,他又是挣扎又是嚎,喝下去好几口脏的河水,恶心的胃汁都要吐了个空。

车门已经打开,魏鹤远小心翼翼地把梁雪然抱着放进去。

他手指骨节泛白,此时两个人都有些狼狈,但魏鹤远天生就有那种干净冷冽的气质,哪怕此时衬衫湿透,也丝毫不显慌乱。

魏鹤远说:“我不让你逞强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依靠我。”

安静回到住处。

梁雪然带着很多备用的衣服,但回去之后,一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各大品牌的新款;拿出来看,都是她的尺码。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人放进来的。

梁雪然一件未动,仍旧换成自己的衣服;吹干头发,今天没什么行程,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睡。

睡到一半,心脏悸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敲打着她的胸口;梁雪然冷汗涔涔醒来,看了眼时钟,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直接睡过中午饭。

已经一点整了。

被冷水泡这么一次,小肚子依旧不舒服;枕边的小床柜上是魏鹤远留下的纸条,提醒她记得按时吃药。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甄曼语打来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梁雪然回拨过去。

甄曼语的尖叫声几乎要穿透梁雪然的耳朵:“啊啊啊啊!!!男神又约我去吃饭了!他说这次有心理准备,上次是胃不舒服,这次我想吃多少螺蛳粉都没关系!”

梁雪然说:“恭喜你啊。”

甄曼语已经乐疯了,极其开心地和梁雪然分享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但梁雪然兴致并不太高。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古怪的情绪是怎么了,晚上仍旧在做噩梦,梦到昏暗的那个小房间中,熏香气味令人作呕。

那杯药水又苦又甜,味道奇异,本来已经认命,却又突然生起几分反抗的勇气来。

自睡梦中惊醒。

枕边空无一人。

梁雪然侧身抱住柔软的枕头,微微侧脸,脸颊贴到绒绒上,轻轻叹口气。

短暂的巴黎之行很快结束。

梁雪然回到华城之后,才得知云裳准备和故宫文化联合出时装特辑的事情。

“第一批会挑选十件优秀的设计,”黄纫给全部设计师都发送了邮件,“由陆纯熙和我评定,这一次,我们两个不参与这场内部比稿。”

黄纫给出了半个月的时间。

花菱那边早早地就准备好,刚刚回国,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画稿交给她;虽然是他一个人画出来的,但风格变化大到完全看不出来。

为了他的这份才华,花菱“纡尊降贵”陪他吃了一顿饭。

男人知道花菱讨厌他的脸,局促不安地戴着口罩和墨镜赴约,一直到上了菜,也傻乎乎地戴着,不肯摘下。

花菱忍俊不禁,因为那些画稿,她心情大好,伸手去摸他的口罩:“疯了?你戴着口罩怎么吃饭?”

男人却侧身避开,他的脸因为那场大火遭到难以修复的损伤,像是一只只歪歪扭扭的虫子趴在脸颊上,目光闪躲:“别。”

他的声带也受到损伤,沙哑的,像是被砂砾磨破了。

“我自己来。”

男人瘦的很厉害,只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身体微微佝偻;花菱的美好令他自惭形秽,在她目光下,男人只觉自己无地自容。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口罩。

偷偷地瞄花菱,不其然从她目光中看到厌恶,男人立刻有把口罩戴上去,瓮声瓮气:“算了,菱菱,别吓到你。”

花菱丢开筷子,只不过一眼而已,足够让她吃不下饭,叹气:“张峡,我多给你点钱,你去把自己的脸弄一弄,别的不说,先把皮肤弄平整就好。”

张峡局促不安,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的确也是,他的脸丑到她了。

是他不对。

张峡低声道歉:“对不起。”

一直到结束,这顿饭两个人都没怎么吃;张峡的口罩全程没有摘下来,吃东西也偷偷摸摸的;花菱看见他的脸就反胃,更别说正常进食了。

但在离开前,张峡又把包里另一摞厚厚的画稿都交给花菱:“这是我没事的时候自己画的,你看你喜欢什么,都拿走好了。”

花菱看他。

张峡因为她这偶尔的一眼而心跳剧烈,只觉自己连续几天的熬夜都算有了回报。

他不敢表现的太过开心,低下头,仍旧是用那个布满砂砾一样的声音说:“菱菱,你也不用给我钱了,你留着自己买好看的衣服吧。”

花菱什么都没说,皱眉,是把一叠粉红色的钞票塞到他衬衫口袋中:“以后别叫我菱菱。”

张峡微弯的眼睛慢慢地平下来。

花菱眼睛中充满了厌恶:“听着不舒服。”

-

梁雪然不知道花菱已经提前准备好画稿,她近期往博物馆里跑了好几趟,去官网上扒拉各种藏品介绍,熬红了眼睛,尝试无数次,始终画不出能让她满意的作品。

她到了瓶颈期。

陆纯熙和黄纫目前仍旧对她寄予厚望,然而她现在真的画不出来。

烦躁地把笔丢在桌子上,梁雪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轻云那边又出事了。

轻云签约的十个主力设计师纷纷递上辞职信,要求跳槽,哪怕面临着不菲的一笔违约金,也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梁雪然让人暗中查了一下,这些设计师要去的新公司,都是Bontin。

一家和轻云定位相同的快销服装店,先前也出过不少爆款;母公司在瑞士,这是打算来攻占中国市场了——第一件事就是挖走竞争对手的各大设计师,然后吞食。

轻云不是唯一一家被针对的,国内几个定价相仿、消费目标群体类似的小品牌基本上都被挖走了主力设计师。

梁雪然亲自去了公司,和这些要走的设计师们谈话。

那些设计师原本以为梁雪然会责骂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做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但梁雪然微笑着同他们聊天,问:“都找到合适的职位了?”

Bontin给出的报酬和承诺实在太过诱人,诱人到他们甘愿就此叛逃。

此时被梁雪然这么点出来,他们顿时又有了些底气不足:“嗯。”

“是哪里?”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最终有一个人开口:“Bontin。”

梁雪然说:“是个好去处,前景不错,眼光很好。你们发展快,公司小,暂时跟不上你们发展,你们去那里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十个人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梁雪然骂一顿之后再走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和蔼可亲,一个个都愣住了。

其中一人讷讷开口:“谢谢梁总理解。”

他们先前不怎么关注高层上面的事情,见过梁雪然的次数并不多。

但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梁雪然实在太美了,雪肤乌发,单单看脸就是祸国殃民的那种、太过于明艳、女性柔弱的美。

美的令人怀疑她的能力,或许真的如外界所说,是一个绣花枕头,没什么大用。

美人多半被惯坏了脾气,偏偏她现在宽和地笑着,似乎对他们的“背叛”毫不在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Bontin的恶意挖墙脚,恶性竞争。

Bontin那边的中文官网和官方网店都已经开设起来,实体店在两周后也会开业,不偏不倚,每个店铺的选址都和轻云在同一条街上;有的甚至就在右边,装修上也是花了大工夫。

梁雪然说:“你们其中有的人是从轻云起步就在了,虽然我来的晚,也知道轻云起步条件恶劣。你们一路走到这里也都不容易,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去处,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那些违约金,都不用交了,我替你们出。”

她低头,一一在辞职信上签下自己名字,微笑:“交接完工作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没用完的调休记得去申请一下,日后去了新公司也要继续努力啊。”

旁边的助理把辞职信收好。

几个人有男有女,站起来,齐齐朝梁雪然鞠了个躬。

沉默着离开,忽而,一个男人顿住脚步。

梁雪然认得他,当初轻云最早的设计师之一,姓赵。

她平静地问:“小赵,你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折身:“梁总,我不辞职了。”

他从旁边助理手中拿回自己的辞职信,撕了个干干净净,丢进垃圾桶中,朝着梁雪然深深鞠躬:“我不走了。”

这四个字一出,又有人停下脚步,要回自己的辞职信。

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只走了两个,剩下八个人都眼睛红红地看着梁雪然。

梁雪然站起来,她脸上微笑依旧,看着这些人:“那咱们就努努力,把Bontin这块硬骨头给它啃了!”

啃掉Bontin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国人还是有种对外来物的推崇,Bontin的店面设计经过精心挑选,衣服虽然频频被诟病抄袭大牌、材质不好,但架不住软文铺天盖地的一放,各路网红博主纷纷趁着开业去Bontin实体店打卡试衣,一时间Bontin门庭若市,连带着轻云销量连连下跌。

而梁雪然也没有在云裳和故宫文化的第一版合作中交出新作品。

她还陷在瓶颈期中,再加上轻云遭遇恶性竞争,连云裳的夏季新品,都没有交设计稿。

这令当初买了梁雪然第一款小裙子后的名媛和小花们恨不得把她捆起来让她画图做衣服。

无他,全因那款小裙子真的是太太太美了!

无论高矮胖瘦,肤色深浅,穿上去都一水儿的好看;当初梁雪然在做裙子时候,也曾提出一个贩卖配套首饰鞋子构想。虽然这个构想最终没能被云裳采纳,但梁雪然后来仍旧在把小裙子的不同的风格搭配图晒了出来,适用于不同场合,只是一根腰带或者丝巾,就能让这条裙子呈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故宫文化合作中,花菱有两款裙子入选,这次销量不高也不低,算是这系列的一个均值。

梁雪然没有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了,如今她满心眼里都是怎么提高轻云的销量、如何在Bontin的挤压下生存下去。

Bontin已经依靠着这招,成功收购了两家国产品牌;前天刚刚朝梁雪然抛出橄榄枝,但她不愿意做第三个。

从六月到七月,梁雪然没有见过魏鹤远一次。

他先前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要去欧洲一阵。

梁雪然那时候忙着公司的事情,看到后随手放下;本来想着等有空闲了再回复,但她再想起来的时候,这条消息已经成为两天前的。

也就不回了。

如果乱七八糟的事情把生活全部填满,她真的没有精力过多的去想念他。

只是偶尔做了噩梦惊醒,半梦半醒中,摸不到旁边温热的男人,也不会有人把她揽入怀中。

除这一点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7月6日这天,梁雪然照例睡的很晚,她刚刚躺下,忽然听到卧室的窗户轻轻地啪了一声。

她坐起来,打开刚刚关掉的灯。

华城夏初多雨,今天下了一天的蒙蒙细雨;梁雪然第一反应就是又有呆头呆脑的小鸟在啄玻璃窗求避雨,她穿着拖鞋下床,拉开窗帘。

窗户玻璃被雨打湿,没有小鸟。

小雪球本来窝在被子上睡的正香,忽而咪咪咪地叫起来,优雅地下了床,跳上小窗台,往外看。

梁雪然抱起小雪球,刚准备转身,又听到“啪”一声。

是人在朝着窗子掷棋子。

梁雪然凑近看,果不其然,楼下,身着白衬衣黑裤的魏鹤远微笑着仰脸看她,朝她晃晃手。

!!!

他怎么过来了?

梁雪然看看表,已经快要晚上十二点了啊。

来不及多想,她放下小雪球,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下去;外面的雨水很凉,冻的她打了个喷嚏,还没走到魏鹤远面前,男人已经回头看到她,大步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斥责:“怎么穿这么少?”

“你……”

梁雪然想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一句话还没说完,魏鹤远便自来熟地拽着她往房间里去:“进去再说。”

梁雪然:“进去干吗?”

魏鹤远淡然应对:“做点炮友该做的事情。”

梁母已经睡下了,梁雪然怕惊动她,只好由着魏鹤远上楼——一月未见,他似乎清瘦了点,肤色还是那么白,白到冷冰冰没有温度,现在低头看她,笑着问:“怎么了?”

“没怎么,”梁雪然扭过脸,说,“我生理期。”

“……”魏鹤远算算时间,“怎么突然这样频繁?”

“我也不知道啊,”梁雪然诚恳地说,“难为你个大鞭炮了。”

魏鹤远发现梁雪然总是会说出很多别有深意的词语:“大鞭炮什么意思?”

“只想着打炮的大变态啊,”梁雪然看他,“简称大鞭炮。”

她补充:“大猪蹄子。”

魏鹤远回应:“小鸡爪子。”

说话间,已经到了梁雪然卧室,魏鹤远又好气又好笑,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又舍不得看她受委屈,一声长叹:“我刚刚坐了14个小时的飞机,明天上午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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