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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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大怒,对着荣子叫道:“你屎才臭!”

众人一齐愕然:谁的屎不臭?

九儿也道:“都怪你!笨蛋,不会把尿!”

两娃儿站在黄大娘身边,小声哄杜鹃。

在他们心中,尿**是十分丢人的。

他们目前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争取不尿**。为此,晚上睡觉前都是心惊胆战的,总不敢睡沉。然后来总是稀里糊涂就睡着了。睡梦中难免会“水漫金山寺”,第二天起来被人嘲笑,颓丧不已。

杜鹃妹妹本来不在身上撒尿的,今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把屎拉在身上了,这可是“奇耻大辱”!

林春将心比心,为杜鹃感到“痛不欲生”。

他一生气,就看荣子不顺眼,骂她“笨蛋!不会把尿。”

荣子被两小娃儿骂,觉得很无辜。

她又察觉任三禾看着她,忙忐忑地低下头。

如果目光能杀人,荣子和玉珍早死透了。

林春第一声叫,任三禾就听见了,也心急。

可他总不能提醒黄老实喊媳妇出来给闺女把尿吧?

那众人肯定以为他疯了,那边坐着那么多女人,哪里用得着男人操心这事,何况他还是一个不相干的“外男”。

因此,他只能在心里暗怪那抱着杜鹃的乡下丫头太蠢。

后来荣子察觉杜鹃拉屎后,那避如蛇蝎的样子更让他大怒,而且她这样双手托着杜鹃伸出老远,在他看来是很危险的——要是把杜鹃掉地上怎么办?

他目光如刀般盯着荣子,黄大娘的嫂子也察觉到了。

觉得他看孙女的目光太“火辣”,想起小姑子说的这人本事,以及这副长相人品,心中很喜悦。

她将荣子搂在怀里,对正帮杜鹃“善后”的黄大娘笑道:“她们小人儿,没带过娃,见了这个,可不吓得跑!等将来成亲养了儿,就不会嫌臭了。”

荣子听了,羞得忙转过身去,玉珍也红了脸。

黄大娘的嫂子望着任三禾,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虽然咱们小家小户的闺女,比不得有钱人家千金小姐,那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不过,该教的也没落下。样样事都教了,就是这养儿育女的事,要等她自个经历喽!”

待嫁的闺女一定要显金贵。

能干固然好,若是娘家人不看重她,把她跟老牛一样使唤,那就不显金贵了;最好是样样都能干,又倍受爹娘和兄嫂呵护和娇养的女儿家,那才显金贵。

至于嫁人后如何操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黄大娘的嫂子并不觉得孙女刚才的举动有何不妥,觉得这才是未嫁女儿的样子,因此满脸**溺地将荣子搂在怀里摩挲。

黄大娘将那沾了屎的尿布叠起来,用另外一面给杜鹃擦屁股,一面大声道:“她们小女娃,娇滴滴的,可不是怕这个。唔,这丫头屙屎真臭!甭说她们了,连我老婆子都要憋着气呢。”

仿佛这么说,杜鹃就从仙童变成凡胎了。

等收拾完后,她又照杜鹃小屁股“啪”地拍了一下,骂“都是讨债鬼”,将她递给嫂子抱着,然后自己起身进屋找尿布。

杜鹃羞得满脸发烧。

奶奶打她屁股一巴掌,疼是不多疼,那清脆的响声令她羞耻难耐——旁边可是有一堆大男人啊!

她不是奶娃,她心理年纪都二十多了!

又郁闷地想:“荣子她们也就算了,小女孩子这样表现情有可原;你说你一个老婆子,还是我奶奶,用得着这样贬低自己孙女吗?我长这么大,你才帮我换这一回尿布,就骂我‘讨债鬼’,要是黄雀儿这么骂还差不多。”

她终于不笑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能对着这些人笑,真是太虚伪了。

小孩子的心灵总是敏感的,林春立即觉出杜鹃不高兴。

他想杜鹃肯定是因为在身上拉了屎,觉得丢人;还有黄奶奶又为这个打了她,她才伤心的,于是上前拉着她手轻声唤道:“杜鹃!”

九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点心,剥开来,“给你吃这个”,掰了一点喂进杜鹃嘴里。

杜鹃便对着两娃儿笑起来。

再说黄大娘进了冯氏房里,四处找不见尿布,心头不耐烦。忽然看着那箱柜,心里不可抑止地渴望想打开看看。于是就装作找尿布,上前打开查看。

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杜鹃一套粉色衣裳扎眼。

想起大猛媳妇,她没好气地把箱子盖上,扯着嗓子对窗外喊道:“雀儿,雀儿!”

“嗳!”黄雀儿一路答应着,飞奔进来,“奶奶!”

“你娘把妹妹尿布放哪了?”

第066章 阴差阳错的误会

明天要上架了,小杜鹃也要插手管家了。庆贺!

***

黄雀儿伸手从她旁边的案板上堆的衣裳里面扯出两条尿布,小声道:“在这。”

黄大娘看着近在咫尺的案板,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迈步就往外走。

黄雀儿忙跟了出来。

来到杜鹃身边,她并没有把尿布递给舅奶奶,而是抱过杜鹃放进摇窝里,让她趴着,帮她换起尿布来。

黄大娘的嫂子一个不防备,被她抱走杜鹃,忙叫道:“哎哟,小心摔了!让我来。你哪会这个!”

雀儿头也不抬,小声道:“我会。”

说完,掰开杜鹃小屁股,先用一块干净的尿布又仔细擦了一遍,然后再换上一块干净的尿布,动作十分熟练。

众人都看呆了眼。

黄大娘咧咧嘴,皱眉道:“我都帮她擦过屁股了,你又擦一遍。白费一块干净尿布。哪就这么娇贵了?”

黄雀儿抬头,惶恐道:“我马上就洗。”

荣子和玉珍都走过来,稀奇地看着黄雀儿,夸道:“雀儿真能干。这么小就会照应妹妹了。”

杜鹃屁股兜上了尿布,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又精神抖擞了!

见她身上弄干净了,荣子拍手要抱她。

玉珍忙笑着挤到她前面,道:“让我来抱一会。”

杜鹃却一把扯住黄雀儿,攀着她脖子不放手。

小姐姐身子矮,站在摇窝边很容易就够着。

等黄雀儿揽住她,她便指着外面“呃啊”叫了起来。

林春马上道:“妹妹要出去玩。”

黄雀儿小心地看了奶奶一眼,把手上的尿布递给林春,抱起杜鹃就往外走。从后面看去,那小身子摇摇颤颤的,让人担心不已。

杜鹃却大声笑了起来。

林春忙跑过去拾起杜鹃另一块屎尿布,对九儿道:“走,洗尿布去。”说完飞跑跟上。

九儿也跟上,一边大声问道:“你会洗尿布?”

林春头也不回地答道:“雀儿姐姐洗。”

荣子在后急道:“雀儿,你抱杜鹃怎么洗?”

这情形并没让黄大娘自豪,反而觉得落了脸面,不禁火冒三丈,朝着黄雀儿背影骂道:“雀儿,你作死啊!要把妹妹掉沟里,看我不打你。把尿布放那,等你娘下午洗。”

黄雀儿停下脚,转头道:“尿布有屎,干了不好洗。”

黄大娘顿时哑口无言。

听孙女这口气,似乎常干这个。

她终于挂不住脸面,让大妞去帮黄雀儿。

黄雀儿并不要人帮,她把杜鹃放在门前一块大石上坐着,让林春和九儿在旁扶着,自己拿着那两块尿布跑到前面小沟边蹲下搓了起来。

杜鹃和林春九儿嬉笑不停,为的是让黄雀儿听了安心。

大妞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小堂妹十分疑惑:她怎么就那么爱笑呢?

黄雀儿洗干净后,飞快地跑进院子,将尿布搭在专门晒衣裳的竹叉子上,这才出来抱杜鹃。

杜鹃不想进院,对隔壁指了指。

林春马上道:“去我家玩。”

黄雀儿犹豫了,怕家里人叫她。

要是找不着,奶奶说不定会骂她。

杜鹃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担心什么,遂打消了躲开的念头。认命地想,再熬一会就好了,这些人吃完饭就会走了。

好在回去后,又说笑了一会,就开饭了。

共开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就算冯氏从几天前就开始准备,这顿饭也是不能跟杜鹃干娘家相比的,无非是多了些猪肉烧的荤菜,唯一的野味是兔子肉。

兔子是任三禾给的。

他终究不忍心,大年三十,送了两只兔子给黄家。

席间,黄大娘娘家哥哥对任三禾十分关切,问了许多话。

可惜,任三禾惜字如金,显得很高深莫测。

林大猛等人来此并不为吃喝,因此草草应付了几杯酒,吃了一碗饭,借口晚上林大头请客,便提出告辞,往隔壁去了。

任三禾自然也跟着走了。

临走的时候,又紧盯了荣子一眼,因为她又抱着杜鹃。

大猛媳妇借口弟妹要给杜鹃喂奶,把她也抱走了。

黄大娘等人苦留不住,只得随他们去了。

等人都走后,黄大娘便和嫂子合计,觉得依照之前情形看,任三禾十有八九是看上荣子了。

黄大娘便要冯氏亲去林家询问任三禾。

问准了的话,晚上就请林家兄弟和任三禾去黄老二家吃饭,大家商议婚事并认亲。这样以老两口的身份请客,显得郑重。

本来这事该黄老实去问的,但她怕黄老实不会说话。

“赶紧去,回头晚了煮饭来不及。”

黄大娘觉得此事十拿九稳了,因此心急火燎的。

凤姑虽然觉得任三禾没看上自己侄女很遗憾,却不会扫婆婆的兴,忙笑道:“娘别急。家里菜都是现成的。等大嫂一回来,我们就先过去准备。爹和娘、大舅舅大舅妈陪着客人慢慢来,坐下喝碗茶也就差不多了。”

黄大娘满意地点头,对嫂子道:“老二媳妇做事把稳。”

一面催着冯氏去了。

冯氏并未让她们等多久,很快就回来了。

她带来了不幸的消息:任三禾说他眼下不想成亲。

众人呆愣。

黄大娘诧异地想,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见他老是朝荣子看的,那光景傻子也能看出他对荣子动心了,怎么到说亲时又不应了?

她嫂子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拉着冯氏反复询问。

冯氏只得又解释一遍,说任三禾确实是这个话。

黄大娘看着冯氏,忽然就动了疑,觉得她必定不想这门亲事成功;再往深处一想:眼下不想成亲,那是要等几年了?她记得,冯氏有个小妹妹,旧年来过的。别是她想把自己的妹妹说给任三禾,故意用这话来搪塞自己吧?

黄大娘越想越觉有理,遂沉脸道:“老大家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有你这样办事的么?”

冯氏听了莫名其妙,问道:“娘怎说这话?”

黄大娘不想跟她掰扯,板脸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转头对嫂子道:“我去问鹃儿干娘。”

她娘家嫂子微微点头,看着冯氏笑容就淡了。

冯氏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黄大娘亲自出马,来到林家。

大猛媳妇正和大头媳妇在厨房忙晚饭呢。

黄大娘进去后,先赔笑说了几句闲话,问杜鹃可吃了奶,闹没闹等。

大头媳妇笑道:“没闹!杜鹃从来不哭,乖得很。”

大猛媳妇也凑趣道:“你老人家好福气,养了这么个好孙女。村里谁见了不夸!”

黄大娘这会子又觉得很自豪,忙谦虚说都是干娘照应她,跟着又感谢大头媳妇,说亏得她给孙女喂奶,她才能长这么好。

大头媳妇爱听这话,因此笑得合不拢嘴。

大猛媳妇先以为黄大娘是来接杜鹃的,谁知她站着唠叨半天也不走。她们妯娌忙得团团转,转身的时候跟她碰了好几下,不禁奇怪极了。

她心下一动,便问道:“大娘来接杜鹃?”

黄大娘正找不到借口呢,闻言忙点头道:“嗳!我那侄孙女好喜欢这娃儿。问她吃了奶,要抱回去玩呢。”

大猛媳妇忙道:“杜鹃跟九儿和林春在房里玩呢。”

黄大娘道:“那我等会去抱。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她干娘帮着问问。”说完,趁便就将来意说了,请她去问任三禾意见。

她以为大猛媳妇定不知这事,谁知她回道:“刚才弟妹来,也说了这事。我已经去问过任兄弟了。他说眼下不想成亲。”

黄大娘就愣住了。

原来冯氏见了任三禾有些发怵,自己不敢去问,才托了大猛媳妇的。

黄大娘愣了会,还不死心,追问道:“她干娘,你可说明白了?是那个穿浅红衣裳的女娃,先前抱着杜鹃的。你可别弄错了。我见任小哥老是盯着她瞧呢。要是没意思,那么盯着人家女娃做什么?”

大猛媳妇奇道:“有这回事?”

黄大娘猛点头,说任三禾看荣子,眼睛都直了,那光景肯定有意思,“他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伙商量。我哥嫂和侄儿那都是顶好说话的人。”

大猛媳妇便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呵呵笑道:“那我再帮大娘去问问。放心,我就问他:是不是瞧上抱杜鹃的小女娃了。要不然,那么盯着人家干嘛?要是想等两年,就说出来,人家也能等的起。是不是,大娘?”

黄大娘顿时眉开眼笑,急忙点头道:“等得起,等得起!我那侄孙女今年才十五。还小呢!”

于是,大猛媳妇就去上房问任三禾。

任三禾听后面色可就精彩了:错愕、羞怒,青红交替。

静了半响,待要不说吧,林大猛和林大头都盯着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我一进门,就看见她差点把杜鹃给摔了,我就盯着她;后来杜鹃要…要尿尿,她也不去把,我又盯着她;杜鹃在尿布上拉了屎,她又嫌弃,说臭,我又盯着她…”

说到这就没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他之所以盯着荣子,绝不是看小姑娘长得好看,这是怪她没带好杜鹃呢!

林大猛一口茶喷得满桌都是。

林大头也哈哈笑起来。

大猛媳妇使劲憋住笑,脸颊憋得通红。

她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走到门外,站住,双眼看天,想着怎么跟黄大娘说这事。

 

第067章 不能承受之事实

略一思忖,她就想好了。

这事得照实说,不过要说软和些。

不说清楚,黄大娘那边不死心,这事没完;

若说得太直接了,又恐怕伤了黄大娘娘家哥嫂的脸面,白得罪人的事她可不干。

于是,她满面春风地回到厨房,拍手笑着对黄大娘道:“我就说你老人家福气吧!我都不知怎么说好了!”

黄大娘见她这样,喜得心痒痒,差点没跳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直问上前来:“可是成了?我就说么,任小哥那样子,那对荣子可是…诶!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什么事没经见过?那还能看错!”

大猛媳妇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坏了,装过头了。

她忙笑嘻嘻地摆手道:“不是!不是说那个——那个事还是不成,任兄弟说眼下不想成亲。我是说杜鹃!大娘,你老人家可真养了个好孙女。这一村的人,谁见了不夸!那是人见人爱呀!”

黄大娘脸上的笑容来不及褪去,就被她的话打懵了头。

她刚想问个明白,再表白说任小哥想晚两年成亲也不要紧,他们等得起,谁知大猛媳妇又夸起杜鹃来。说得又快又响亮,还夹着一阵脆笑,她愣是插不上嘴。

人家夸她的孙女,她当然觉得有面子。

可眼下夸得有些不是时候吧?

若是杜鹃年纪大些,哪怕有十岁也好,那还能说明任三禾看上杜鹃了,可眼下她还在吃奶呢。

她一脸的不知所措。等大猛媳妇笑得慢了些,才呐呐问道:“她干娘,任小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大猛媳妇见说了这么多。她还没死心,知道糊弄不过去了。遂解释道:“任兄弟呀,他也喜欢杜鹃这娃儿…”

黄大娘吓了一跳,惊叫道:“他喜欢杜鹃?”

大猛媳妇点头道:“对呀!”

忽见她脸色古怪,念头一转,就知道她想歪了,忙拍手道:“看我这嘴,话说的不清不楚。大娘你老人家可别想歪了。任兄弟是觉得杜鹃这娃儿讨人喜。我爷爷奶奶也这样说的。说杜鹃这娃将来有大福气。你老就等着享福吧!”

大头媳妇嗔道:“嫂子,你不说清楚,把我也吓一跳。”

黄大娘快急疯了,心想再大福气。也等会再说。

“她干娘,你就说吧,任小哥是瞧不上荣子还是怎的?”

她干脆直接问了。

大猛媳妇笑道:“大娘别急…”

黄大娘嘴直抽,她能不急吗?

“…任兄弟见杜鹃讨喜,每回见了她。都要瞧着逗一会。今儿一进门,他就朝杜鹃看。恰好那荣子抱着杜鹃,也不知怎的,差点把杜鹃给摔了。他就不放心,就看了半天。后来杜鹃要撒尿…”

她也不啰嗦了。竹筒倒豆子搬,将缘故都说了。

总之,任三禾是因为关心杜鹃,才看她,不是看荣子。

所以,他对荣子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为了怕黄大娘面上挂不住,大猛媳妇把杜鹃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意思是人家这样都是因为你孙女。

对于大猛媳妇给予杜鹃的“高度评价”,黄大娘一时之间还难以消化。就好像黄雀儿当初吃下去那一大碗好肉,无法消化,都膈应在肠胃里,肚子闷痛闷痛的。

她整个人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对付胸口闷痛,一半却干笑着对大猛媳妇道:“原来是这样!这下我可就明白了。没事,不成也不要紧。呵呵,多谢她干娘!那我走了。哦,我把杜鹃抱回去吧。”

大猛媳妇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脸色,一边笑道:“我刚才过去,听屋里没动静了,想是几个小的都睡了。要不等杜鹃醒了,我送她过去吧。”

黄大娘忙道:“还是我抱回去吧。怎好让你们接来送去的。我们大伙儿晚上过去我那边吃饭,等会我们就要走了。她舅奶奶也喜欢杜鹃呢,要抱去玩。”

大猛媳妇只得道:“那大娘等等,我去抱杜鹃出来。”

孙女是人家的,她总不能扣住不放。

她不想让黄大娘去抱,是怕她见了任三禾尴尬,因为去房里要经过堂屋。

杜鹃睡梦中被黄大娘抱回家去了。

也不是非抱回不可的,不过是全黄大娘的借口罢了。

回到大儿子家,黄大娘还没缓过劲来。

直到将杜鹃交给冯氏抱进房里,她才在火盆跟前坐下,面对嫂子询问的目光,想着怎么说。

早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中午一过,那太阳就弱了,外面凉阴阴的。所以大家就挪了进来,围坐在墙角的火盆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笑。

黄大娘见冯氏进了房,索性直说——不直说她也说不清啊,于是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跟黄大娘一样,她嫂子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年轻男人,这么关注一个奶娃娃,谁信?

就算杜鹃长得讨人喜些,逗两句就罢了,能一直这么盯着她吗?便是亲爹,黄老实也没这样时刻盯着闺女吧!

她可是一直在悄悄打量任三禾,明白他看荣子看了多久,真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死也不信他对荣子会没想法!

可这回是小姑自己去问的,这门亲也是她在张罗,她应该不会哄自己。

众人都沉默。

之前黄大娘回来,荣子便知要说自己的亲事,不好在跟前听,忙拉着玉珍往外面去上茅房。

这时回来,一看奶奶和姑奶奶的脸色,便知亲事没成。

她尽量做若无其事样。在火盆边坐下,用一根树枝拨弄炭火,又喊荣子。“把那瓜子抓一把给我。”

小女娃,再掩饰。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失落。

她奶奶就心痛极了,再也不想在这待下去,对黄大娘道:“老大这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过去吧。”

一句话触动黄大娘的心肠,心底冒出一股火,对房里喊道:“老大家的。你出来!天不早了,我们回去煮饭也来不及,就在这将就一顿吧。也不要你费事,把那剩菜拢拢。再把那兔子烧了,蒸些干鱼、腊肉,烧些菌子和笋,再煮个豆腐,对付一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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