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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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猛急促道:“你谁家的我也不知道。官兵就在村里住着呢,黄家和你大头伯伯家住的人最多。不过你放心,没伤人。你快走吧,别再问了。”

杜鹃心里涌出悲伤,叫道:“干爹!”

黑夜里,林大猛听得心一颤。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在杜鹃的满月宴上,任三禾提议让媳妇认她做干闺女的情形。那时候,她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

他深吸一口气,摸摸杜鹃的头,柔声道:“乖。听干爹的话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杜鹃顿时泪如雨下。

她竟不知情形这样残酷!

别看她跑得欢,其实心里懵懵懂懂的。之所以一看见官兵就跑,完全是凭借本能,因为从她穿越来那天开始。到任三禾在泉水村出现,又一待这么多年,她便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不同寻常了。

她虽然没有哭出声来,林大猛也感觉到了。

他硬着心肠又道:“别去回雁谷,也别去找春儿,他被人看起来了。你去了不讨好。”

杜鹃大惊,疾声问道:“春生被抓起来了?”

林大猛忙安慰道:“不是,他没事,还在书院读书呢,就是被人监视起来了。所以我叫你别去。”

杜鹃放心的同时,心中也哇凉哇凉的。

忽然一日之间,她真正孤独无依了。

在林大猛催促下,她终于走了。

和如风一起,投入大山深处。

林大猛在她走后,默然靠在崖壁上,听山里似乎很静,又似乎有各种声响。好一会。才慢慢回村。

黄家,黄元急得如锅上蚂蚁一般团团转。

下午这些官兵围住杜鹃家,他得了信立即就赶了过去。

听说他是杜鹃弟弟。守卫的官兵就放他进去了。

“昝虚妄!”

看着领头的官军将领,他大惊失色。

这人是方火凤,也就是昝水烟的大哥,嫡亲的大哥。黄元两年前见过他。那是在荆州府城的临江楼吃饭时,那天昝虚极过生日,书院同窗们凑兴畅饮。饮至半酣时。昝巡抚在西南军中任职的大儿子因公务回城,也赶去了。

昝虚极向众人介绍他的堂哥。当时大家相谈甚欢。

黄元当时对他的印象:二十出头,相貌十分英俊。如今想来昝水烟相貌与这大哥倒有五分相似,然与昝虚极相比,他这“英俊”更突出的是“英”;谈吐机敏、权变,言辞间略有些傲慢,却愿意放下身态和在场的书生们交结,获得许多人好感。他当时因年纪还小,倒不大在意这些。

今日再见昝虚妄,十分威严沉肃,再无当日和颜悦色。

想到方火凤,黄元略有些忐忑,也不敢攀交,整理衣衫,上前躬身拜倒,道:“学生黄元见过昝指挥使。”

当时昝虚妄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杜鹃院子当中一张楠木雕花圈椅上,看手下官兵们在屋里屋外各处搜寻探查呢,见他跪拜,盯着他默然无语。

好半响,才淡声道:“原来是黄贤弟。”

黄元道:“难为昝指挥还记得在下,惶恐的很!”

昝虚妄眼中厉色一闪,道:“黄贤弟才名远扬,本官怎能忘记!起来吧,本官可不敢当黄‘秀才’的跪!请问黄贤弟来此何干?”

黄元不理他讥讽,站起身,抬头直视着他道:“敢问昝大人,何故带领官兵围住在下姐姐住处?师出何名?”

昝虚妄鼻子里轻笑道:“自然是师出有名。”

黄元追问道:“请问大人,在下姐姐所犯何罪?”

昝虚妄又盯住他久久不语。

黄元也不避让,也看着他。

昝虚妄看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地笑道:“个中详情,本官也不清楚。因为,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黄元十分疑惑,因问道:“可否见告,奉谁人之命?”

正在这时,一个官兵来报:泉水村老里正在外求见。

昝虚妄沉声道:“让他进来。”

很快,林大爷便跟着一个官兵进来了。

他进来后,只打量了一眼,就朝昝虚妄跪下。

“小民参见大人。”

昝虚妄盯着他问:“你就是林大猛?”

林大爷忙道:“林大猛是小民儿子,现是泉水村里正。小民过去是村里正,如今不大管事了。大人屈尊降临泉水村,还带了许多官兵,不知什么事?小民儿子不在家,不敢怠慢了,所以老汉才来这听大人吩咐。”

昝虚妄见他还算恭敬,微微点头,叫“起来吧。”

于是林大爷就起来了,站在一旁。

和黄元一样,他也十分疑惑,等这军官说缘故。

昝虚极看了看二人,也不啰嗦,就命人取来一纸文书,送给他们看。

第381章 用心(二更)

黄元和林大爷看时,原来是州府发的行文,上面赫然盖了荆州府衙和山阳县衙大印,还有西南禁军的调兵虎符,也未说缘故,只叫押解泉水村孤女黄杜鹃进京。

林大爷虽识得字,却看不明白那印,忙看向黄元。

黄元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那公文。

好一会,他看向昝虚妄,微微蠕动嘴唇,想要询问他可知内情。然想起他刚才说了不知内情;又想这逮捕文书都未列明原因,且来人不是县衙捕快和差役,而是西南禁军亲自出动,可见是不能见光之事,只怕问了也白问。

百转千回之际,又想起杜鹃未回,还能来得及。

才要告辞离开去安排,就见昝虚妄站起来,对林大爷说道:“烦请二位带路去村里。本官职责所在,有些事须得告诫村中百姓,还要略事安排。”

说完转头对手下一个将领吩咐道:“你带人守住村中各条入口道路,发现黄杜鹃立即拿下;另外,凡有村民入村者,许进不许出;这院里也派人埋伏看守。”

那人抱拳应是,转身安排去了。

黄元更心惊,又无法可想。

林大爷望着官兵不断奔走,也呆住了。

昝虚妄看见他神情,问道:“本官见老里正似乎有些不忍心,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本官见这房屋十分精美,听说是你侄孙林春为那黄杜鹃盖造的,你们林家对她可真是恩同再造啊!”

林里正心里一突,忙道:“林家并不知她是什么人。小时候我那侄儿就帮林春和杜鹃定了亲,杜鹃为人又好。就多照顾她些;黄家也是一样的。我们泉水村人可都是良民。”

黄元垂眸道:“山民淳朴良善,本心无错。”

昝虚妄轻轻一笑,道:“不知者不为怪!前罪不究,眼下再要袒护她,可就是与朝廷作对了。老里正可要想清楚了。”

林大爷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黄元听了心乱如麻、颓然无力。

昝虚妄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却未多说,挥手命林大爷在前带路,他自带着两百人在后跟随,浩浩荡荡一行人往村里走去。

等过了河,进了村,立时惊起一阵鸡飞狗跳。

沿路走来。村人们都惊恐地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官兵,不知怎么回事。想要问老里正或者黄元,然两人神情都很沉重,更增添了不祥之感,越发不敢吭声了。只远远地看着,或者躲在院内连头都不敢伸出去。

一百多年来,古村宁静的生活首次被搅扰。

然接下来让他们更惊心的事发生了。

到了黄家,黄元抢先入内,让黄鹂扶着即将临盆的冯氏去到上房最东头原先方火凤住的屋子,并嘱咐她们别出来,这才将昝虚妄让进厅堂。

昝虚妄入内坐下,黄元亲自端了茶来奉上。

他喝了两口。说不上三句话,就下令林大爷召集村人来林黄两家院内听候示下;一面又命身边亲随领一小队官兵去后面任家捉拿任三禾妻子儿女,就地关押看守。只等抓住黄杜鹃一块带走。

这不啻凭空响一声炸雷!

黄元再不能镇定,疾步趋前拦住那亲随,一面朝昝虚妄大声质问道:“大人何故缉拿学生小姨和外甥?”

昝虚妄似乎早在等候他,一面示意那亲军自去执行军务,一面“刷”抖开另一张官府文书,却是捉拿任三禾的。

黄元看得红了眼睛。愤怒道:“这是…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姨父和杜鹃何曾做过一点害人之事?”

他彻底方寸大乱。忘了说这个完全无用。

昝虚妄不理他,却看向林大爷。道:“老里正有何话说?”

林大爷哪里说得出话来,也不敢轻易开口——

这村里,林家可是有几百族人!

昝虚妄轻声叹了口气,对黄元道:“贤弟,这不是害人没害人的道理。你回来晚,不知其中内情,也不奇怪。你可问问老里正:那任三禾是什么时候来泉水村的?又是怎样接近庇护黄杜鹃的?还让黄杜鹃认林家媳妇做干娘,连他娶你小姨也是为了黄杜鹃!你们哪…唉!”

随着他的叙说,林大爷脑中迅速闪过陈年往事。

黄元看着他脸上恍然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况且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以前没有串连起来想罢了;就是他自己也有亲身经历:任三禾对杜鹃确实比对他们兄妹都更加看重,上次为了昝水烟的事严厉斥责他就是例子。

可是,这又如何?

这并不能让他仇恨小姨父和杜鹃,从而坐视杜鹃和小姨表弟表妹被拿而心安理得。

只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定定地看着昝虚妄,昝虚妄也定定地看着他。

好一会,黄元忽然双膝一软,对昝虚妄跪了下去。

昝虚妄急忙伸手道:“贤弟这是做什么?”

黄元俯首道:“求昝大哥看在…她面上,绕过他们。”

昝虚妄便缩回手,不发一言。

接着,他往椅子深处坐了坐,端起茶杯喝茶。

黄元静静地跪着,等待他发话。

昝虚妄喝了几口茶,轻声道:“山野之地,茶具粗陋不值一看,茶味却是难得的,怪道有人喜欢。”

林大爷愕然,心想你还有心情喝茶呢。

他也想跪下求情,又自忖没那个面子;还有,他听黄元叫这人做“昝指挥”,又听他说“看在她面上”等语,隐隐猜测到来人身份,因此便不出声,怕求不得反而更坏事。

好容易昝虚妄又开口了,却说道:“黄贤弟,你重情重义。愚兄钦佩的很。我昝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捡来的孤女,本也不配被你惦记维护;然你就算不为昝家想,总该为黄家老小算计吧?还有这泉水村的百姓,为了黄杜鹃。你要他们都跟着被连累?”

黄元震动万分,抬头悲恸地看着他,再说不出话。

昝虚妄说完,对林大爷喝道:“还不去!”

林大爷急忙退出去,匆匆召集村民往黄家聚集。

村里顿时如沸水般翻腾起来。

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被召集到黄家和林家院内,听官兵宣告杜鹃犯人身份。并告之众人:凡窝藏或者隐匿不报者,一律重罚;同时,若有人举报或捉拿了黄杜鹃,即重重有赏。赏银高的吓人:举报准确线索者,赏银三百两;捉拿了黄杜鹃的。赏银三千两!

避在东屋的冯氏听见这消息,当即昏了过去。

黄鹂吓得不住哭叫,好容易才弄醒她。

黄元闻讯赶来,百般安慰;接着黄雀儿也来了,强忍住泪跟着劝。冯氏哪里听得进,又怕又伤心,只顾流泪。

正在这时,一阵哭骂声传来。

原来是黄大娘。站在黄家院中拍手跳脚地哭骂,说大儿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帮人养一场闺女。好心没得好报,反惹来祸事;跟着又骂冯氏,说她就是丧门星,才捡来这祸害给家里招祸。

冯氏气得浑身发抖。

黄元脸色铁青,吩咐大姐小妹照应娘,然后疾步走出去。

来到院中一看。那昝虚妄正对黄大娘和颜悦色,命人劝住她。安慰她说朝廷绝不会牵连好人,黄家善心有善报。将来必定有后福的。

黄大娘听了大喜,急忙朝他跪下,死命磕头。

昝虚妄慌忙让开,亲自上前扶起她,送到一旁坐下;又见黄老爹拉着黄老实也在旁磕头,问明身份后,一并扶他们坐下。然后,他十分恳切地让他们放心,说自己与黄元是旧相识,只要黄家人不再护住黄杜鹃,就绝不会受牵连。

黄大娘忙道:“不会,不会!那就是个祸害!任三禾就是土匪,那年把我家都砸了…”

正说得起劲,黄元厉声喝道:“奶奶!”

黄大娘看见孙子,顿时泄了气,再不敢说话。

然黄老爹却站起来,颤巍巍对他道:“元儿,你今天就算怪爷爷,爷爷也顾不得了。从你娘捡了这个祸害回来…”

“从我娘捡了杜鹃回来,我家越过越好,加上小姨父照应,不但大房好,连二房都跟着沾了光,小顺也认字读书了;要不是杜鹃,孙儿也不能认祖归宗。如今官府要抓杜鹃,我们不敢怎样,就让他抓去!但我黄家绝不做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之事!”

黄元斩钉截铁一席话,噎得黄老爹一个字说不出。

这感觉比当年为黄雀儿的婚事大闹那回还要憋屈。

黄老实不知如何是好,然他本能地心疼杜鹃,担心她被抓,又不敢说,于是蹲在地上哭起来。

昝虚妄看着面前的少年书生,眉头轻轻动了下。

黄元拦住爷爷和奶奶,又叫过黄小宝,低声对他嘱咐了一番话,黄小宝转身就往外走。

昝虚妄沉声问:“贤弟让他去干什么?”

黄元垂眸,轻声问道:“大人不想见故人?”

昝虚妄眼睛一眯,看了他一会,才对身边两个亲随吩咐道:“昝涛,你们跟他一块去!”

那二人忙抱拳答应,追随黄小宝出了院子。

这里,昝虚妄刚要说话,院外又传来哭喊,说“报应”。

这是槐花娘和八斤娘,那真是喜极而泣、拍手称快!

八斤娘才开了个头,就被大猛媳妇喝住威胁,加上林大爷也严厉地瞪着儿子林大胜,林大胜害怕,也拉住媳妇,不让她再闹;而槐花娘则完全不理任何人,望天咒骂杜鹃报应,说老天有眼,她晚上要烧香拜佛等等。

林大头大怒,冲出来骂她养了个不要脸的烂货。

一男一女遂对吵起来。

昝虚妄饶有兴趣地听着,十分有味。

第382章 偷听(三更)

可是,那么多人,也就只有槐花娘出头,余者虽然低声议论,窃窃私语,却无人出首应和,更没有人为了赏金举报或者自告奋勇带官兵进山抓人。

昝虚妄不动声色地打量人群,暗自思量。

看了一会,他才用责备的口吻对黄元道:“贤弟,令祖父老实敦厚,不是那奸猾之人。他刚才所言也是为了保全黄家,更是为了你们这些子孙着想,你当体会他苦心。你虽然重情义,但朝廷命令不可违抗,若是知情不报或者不配合,上面降罪下来…”

黄元见爷爷委屈痛心的神情,忙打断昝虚话道:“官兵骤然而降,我等也措手不及,何来知情不报一说?再者,杜鹃进山打猎是常事。在哪打猎,又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一概不知,要如何配合?”

说着这话,他眼光不经意望向上房东屋。

黄鹂隐在窗后,看见哥哥对自己望过来,深深地看着她,心里一动,忙点点头。

她想了想,转头对黄雀儿低声说了几句。

黄雀儿忙点头,低声道:“你去,我看着娘。”

黄鹂又看了眼冯氏,就转身出去了。

冯氏呆呆地靠在床上,仿佛毫无知觉。

黄鹂去厨房拿了个篮子和铲子,往后面菜园子走去。

经过警戒的官兵身边,她甜甜笑道:“我去扯菜。”

那官兵微微点头,也没拦她。

一来他们见昝大人和这家的黄公子似乎是旧相识,并未刁难他家;二来这次他们进山共来了五百禁军,按五十人一家分派食宿,也找了十户人家,黄家就在其中,刚才还催准备晚饭呢,所以这小姑娘说扯菜,他们就没留心了。

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已!

黄鹂去了菜园,在靠东院墙边的地垄上砍莴笋。

她边砍边朝前院来路偷瞄,瞅见没人,将手中镰刀一丢,纵身跳起来攀上墙头,身子一滑就翻了过去。

落地后,她猫着腰左躲右闪,专门从人家的屋角后园子墙根溜着走,花遮柳掩的,一口气跑出东村口,钻进油菜地。她在垄沟里蹲着走,仿佛融入浓密绚烂的油菜花中。就这样穿过一块又一块油菜田,一直跑进东山,钻进树林子,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就皱眉想,二姐姐会去哪里呢?

哥哥说她是跟二妮姐姐一块上山捡菌子挖草药去了,二妮那身手可不利索,她们肯定走不远。

她在脑中把附近常捡菌子的山头都过了一遍,决定挨个去找。最好在回家途中多转转。这个点她们该回来了,没准半途就碰见了。

想毕,她先往南山去找,这是离二姐家最近的方向。

她是偷偷溜出来的,匆忙之下没能好好准备,身上穿着家常衣裤,裤脚散开的,脚上是浅口布鞋,脖子和头上都没戴东西,这么在林子钻可受罪了。

她也顾不得了,提气疾奔。

谁知才翻过两座山头,就碰见三个官兵,拦住她询问。

黄鹂眼珠一转,笑道:“我才听人说杜鹃是犯人,谁抓了她都有几千两的赏钱。我晓得她平常都喜欢往哪去,我就来找了,好赚这笔银子。”

那三个官兵听了将信将疑,上下打量她。

一个官兵问道:“你能抓住她?”

她细条条的小身子还未长开,看着就单薄。

黄鹂忙压低声音道:“靠我哪能抓住她呢!她会武功。是我娘想出来的主意:说我人小,杜鹃见了也不防备,我就把她哄到一个地方,我爹我哥哥挖了陷阱在那等着呢,她一去就逮着了…”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听得官兵背后直冒寒气,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山里人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大人这招真狠!

然他们也有任务在身,根本无心感叹他人。

当下,他们提出跟黄鹂同行,说黄杜鹃已经知道官兵来抓她了,她未必能骗得了她,最好他们跟着她,见了黄杜鹃就下手抓捕。

黄鹂瞪大眼睛问道:“杜鹃知道你们要抓她?”

原来黄元竟不知杜鹃是临时逃走的,还当她没回来呢。

一个官兵道:“她和一个叫二妮的女子从山上回来,还没到门口就发现我们来了,她就跑了。”

他身边的官兵也点头,向黄鹂证实此事。

第三个人自语道:“她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抓她的呢?”

头先的官兵猜道:“怕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后一个官兵道:“胡说!要是这样,她还回来干什么?早打点东西跑了。”

另两个官兵听了觉得有理,都疑惑不解。

黄鹂就害怕地说,她不想挣这银子了,要回家。

有两个官兵对视一眼,忙哄她说,她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装作不知道的模样,黄杜鹃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她的,而且附近还有好些他们的人,只要一声喊,就都来了。

好说歹说,黄鹂才答应继续找。

当下,她在前面走,三个官兵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有时林子密了看不见,黄鹂就停下来听声音等他们,防止他们跟丢了。

就这样,她引着他们又翻了两座山,天色渐暗。

三个官兵见天色已晚,山高林茂,道路难行,忙了半天都徒劳无功,便心生退意,不想再找了。

遂赶上前去叫住黄鹂,说了回去的话。

黄鹂猛点头,说晚上山里好怕人的,有许多野兽呢。

官兵们听了更害怕,忙令她往回走。

当下四人转头,依然由黄鹂在前带路。

原来官兵们早转晕了头,不辨方向了,又不见其他同伴踪迹,心里有些毛毛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这小姑娘走。

他们发现:这小姑娘人虽小,却十分溜刷灵巧,蹦蹦跳跳的,上山下山都十分轻松,不像他们,早累得跟老黄牛一样呼哧喘气。

暮色越浓,他们钻出一片树林,才见到铅灰的天空。

黄鹂停下催道:“快点,没月亮,再黑就看不见了。”

说完连蹦带跳跑地向前面,还喊“跟上,走这边。”

三个官兵见前面似乎还算平坦,忙大步跟上。

才走了几步,脚底一空——

随着高低不同三声惨叫,官兵们凭空消失了。

黄鹂听了叫声,转头跑回来,低头对着那片好像草地的地方看,嘴里嘀咕道:“这可不怪我,谁让你们不小心的。哼,坏人都没好报!”

原来,那地方有一条几尺宽的沟壑,深不见底。两边崖壁上生了许多杂草和灌木,一直长出地面来,将沟壑原貌遮住。黄鹂刚才过的时候,看似平常,却是暗暗提气疾点,飞快地窜了过去。那几个官兵只当她是跑过去的,也大模大样地踩着走,能不掉下去?

为何三人一同掉了下去呢?

因为他们见这片还算平坦,黄鹂又催,便赶着并排走了,于是一同落入沟内,“有难同当”了。

黄鹂看了会,心里终究不安,朝下喊道:“你们怎么样?我找人来救你们。等着啊!”

下面一丝声音也无,也不知那三人是死是活。

黄鹂正不得主意,忽听远处有人声。

她急忙侧耳倾听,便听见有人吆喝着往这里来。

想起那几个官兵先前说的,附近有好些他们的同伴,她忙躲入树林,爬上一棵树,远远地看着这里。

随后,连续有三四拨官兵掉下深沟内。

只因他们听见叫声,以为遇见了对手了,便纷纷赶来。谁知危险竟在脚下!那条深壑实在太迷惑人了,便是点了火把也看不出,除了当地人,碰上了只好枉做冤鬼。

黄鹂看得心惊胆战,一声不敢出。

她使了这个巧法子,不过想摆脱那几个人。在她想来,沟边那么多草和矮树,随便抓住一样,最后总能爬上来,也不至于就摔死了。谁知只见往下掉,不见往上爬,这可不是怪事?

看来这沟下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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