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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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伸进洗衣机下面的洞里出不来的，小孩钻进墙里，上厕所忘带纸，戒指取不下来的……”
李瑞希一僵，眯着眼看他一会，怀疑他在打击报复，秦烈别开脸不看她。
这茶楼有几百年历史了，茶楼左边有个小型城楼，右边有两个庙和一条步行街，因为地理位置好，周围有许多民宿酒吧，这附近也算是本地旅游区，逢年过节人非常多，街边挤满了人，难怪需要消防员过来。
“你陪我逛街没事吗？”
“在这街上就行。”俩人安静地走着，就好像刚才疯狂亲吻的不是他们。人有些多，李瑞希差点被人撞到，却在最后关头被拉进他怀里。
“小心。”他护着她往前走。
步行街虽然人多，但卖的美食都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基本上是针对外地游客的，李瑞希很多年没来逛过了。秦烈在一个冰糖葫芦摊子前给她买了一支冰糖葫芦，李瑞希愣愣地吃了一口，嘴含了颗山楂，酸得她口水都要下来了。
秦烈看得牙酸，“好吃吗？”
“有点酸。”
他又去买了一份糖炒栗子，还要买别的被她拦住。“我今天不舒服，没什么胃口。”
说着，她肚子又痛了起来，找了个卫生间进去，这下是真来大姨妈了，这一来就痛得厉害。李瑞希一向有痛经的毛病，时重时轻，轻的时候卧床躺躺就过去了，重的时候疼得满地打滚，还会一直吐，跟怀孕似的，一疼起来就受不了，得靠布洛芬续命。她打开包翻了翻，止痛药没带。
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帮我去买个药。”
“什么药？”
“布洛芬。”
秦烈看她一眼，她肤色苍白，满头冷汗，嘴唇微微颤抖，偏偏他今天这身衣服不能脱给她。把她带到没风的地方坐好，他才去周围找药店。
过了会穿着制服的江闯和小潘过来了，看到她很激动，小跑过来。
“李小姐！”
李瑞希虚弱地笑，“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值班吗？”
“队长打电话叫我们来陪陪你，正好也要巡街的，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江闯很担心。
李瑞希有感于他的朴实，秦烈手底下这些队员人都很好，尤其是江闯，单纯又可爱。
但她又不能告诉人家她姨妈痛，便笑笑：“我没事，秦烈已经给我买药了。”
小潘凑过来，贼兮兮问：“李小姐，你是不是跟我们队长约会啊？你俩这是公费谈恋爱呢。”
“没有！我在这相亲，偶然遇到了你们队长。”
“相亲？”俩人惊了一下，还对视一眼，都是说不出的失落。
“你不跟我们队长好了？我们队长在搞什么？到现在还没把你追到手？我们整个新桥中队，都在等你给我们做嫂子呢！”
李瑞希被说得脸一红，“我跟秦烈没戏了，你们别想多了。”
江闯失落地坐下，“我们队长虽然看着凶，但人很好的，对小孩温柔，喜欢宠物，救火过程中很多人追他，他都不多看人家一眼，你跟他在一起的话，他绝对会对你好的。”
李瑞希就只是笑，小潘算看出来了，现在不是秦烈不理人，是人家李小姐不理秦队。
过了会，秦烈跑回来，手里捏了杯温水，李瑞希吞了口药，布洛芬要半小时才见效，她要在这坐一会。秦烈拎着裤腿蹲下来，“好点没？”
她低头，“还行吧。”
“这里风大，太冷了，我帮你拦车，送你回去。”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忽然身子悬空，下一秒人就被抱了起来，他抱她轻轻松松，像是在抱一只瘦弱的小猫，李瑞希叹息一声，放弃挣扎。
小潘和江闯在边上笑得暧昧。
路过小吃街，不少人盯着他们看，有女生议论：“逛街逛累了，还可以叫消防员哥哥送？早知道我也打119了。”
“现在想消防员都这么帅了？”
李瑞希没脸看，窝在他怀里，心思微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得头顶疼，秦烈抱着她懒了辆出租车，付了钱交代她：“回去给我个信息。”
她闷闷答应着。
回去后，【在线围观秦烈泡妞】群里又有了几百条消息。
严蜜：瑞希，相亲相得怎么样？
向兴：相亲？主播还需要相亲？我忽然想看看秦烈知道这消息时的表情。
被泡的妞：我今天相亲时遇到秦烈了。
向兴：……
陶景明：……
裴江：……
严蜜：……
梁潇潇：……
孙小雅：……
看着这整齐的省略号，李瑞希直想笑。
被泡的妞：遇到他，聊了几句，逛了一会我觉得不舒服就回来了。
严蜜：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了，秦队怎么就能在发现你相亲后，还能和和气气跟你逛街的呢？
向兴：事出反常必有妖。
陶景明：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细节，秦烈在女人这方面有大男子主义，能受得了你逛街？
李瑞希被问得一囧，难不成要告诉他们秦烈把她给亲了，就是为了验证她对他不是没感情。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手机有点脏，她笑眯眯把舒克叫来了，把手机在舒克身上蹭了蹭，屏幕干净了一些，又蹭蹭摩擦几下，手机终于干净了。
“好了，舒克，你可以走了。”
舒克喵喵喵地挠她拿手机的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许她玩手机，李瑞希便放了手机，笑着陪它们玩。她来大姨妈肚子疼，没事做就会躺在床上跟坐月子似的，这几天她没法遛狗，舒克和贝塔在屋里待得焦躁，这时候李瑞希忽然怀念起秦烈来，这人别的不说，遛猫遛狗比她专业多了，尤其是贝塔这种精力旺盛的狗，就需要男人来遛。
邵问兰给李瑞希打过电话：“江屹对你很满意，想问问你怎么想，你觉得他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邵问兰明显不高兴，“你想要什么感觉？感情又不能当饭吃，在一起生活久了，柴米油盐的，跟谁结婚都一样，只要有钱就行，妈妈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千万别意气用事，找个所谓喜欢的人，经济条件不好，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矛盾，到时候有多少爱都没用。”
李瑞希沉默片刻，“你和爸也是这样？”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邵问兰深呼吸，不客气道：“我跟你爸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江屹的条件你去外面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李瑞希懒懒应了声。
江屹给她发过两次信息，但因为有时差，每次等李瑞希收到再回过去时，那边总是大半天没有消息，她没太放在心上，年关这段时间她工作特别忙，有空就直播，因为学生放假的关系，直播间留言特别多，混进来不少黑粉，黑粉骂的很难听，谷晗每天给她控场，不让评论乌烟瘴气，按时给她点外卖，饶是这样，李瑞希连续播了几个整天，依旧累得够呛。
过年这天下午，付明宇打电话把她叫回家，阿姨放假回家，邵问兰亲自下厨，付明宇他爸也难得下厨做了两个菜，一顿饭吃得还算丰盛，李瑞希刚吃完最爱的虾姑，舔舔手指头。
等付开诚和邵问兰去客厅看电视，桌上没人了，李瑞希才她瞄了眼付明宇，付明宇被她看得直打哆嗦，“你那什么眼神？”
她气得拍桌子，“我还没找你呢！你明知道那是我闺蜜，还对我闺蜜下手！万一你俩最后走不到一起去分手了，你让我帮谁啊？”
付明宇桃花眼轻挑，勾着唇笑：“妹啊，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小蜜她胆子小，人比较单纯，什么都不懂，你别吓着她。”
“……”李瑞希黑人问号脸，胆子小？单纯？什么都不懂？他说的是小黄文收藏大师？那个收藏了一百G硬盘颜色片的严蜜？
再抬头，李瑞希看付明宇的眼神彻底变了。这货该不会真是个智障？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她怎么没发现付明宇是个傻白甜呢。
她边吃橘子边笑，那笑实在太怪异，以至于付明宇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那什么眼神？怎么跟看智障似的？我跟你说李瑞希，你再这样今年可没压岁钱！”
付明宇已经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压岁钱，李瑞希一愣，被他的大方惊到了，有生之年她竟然能等到付明宇的红包？难不成狗男人谈恋爱以后都变种成人了？
“你准备给我压岁钱？哥哥不用跟妹妹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让哥哥破费呢？我……”
满怀期待地点开，却被红包里0.01的数字寒了心。
“我谢谢你！”她面无表情扔了手机，“小气鬼竟然有人要。”
“我对女朋友可不小气。”
“那你给严蜜多少压岁钱？”
“8888！”
李瑞希又惊了，“你哪来的钱？”付明宇在道观住了好几年，卡被家里停了，平常没有收入来源，经常找她接济，竟然有钱给严蜜发红包？
桃花眼微眯，付明宇拨了下头发，笑得跟个男妖精似的。
“哦，哥哥我屈服于爸爸的淫威，决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回家里公司上班，我现在卡随便刷。”
“……”那你还给一分钱红包！
付开诚和邵问兰各给了她一万红包，付明宇也发了八千八百八给她，她拿了钱穿戴好，笑眯眯出门。她刚走到门口，付明宇拿了车钥匙跟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小时候，付开诚和邵问兰经常不在家，李瑞希和付明宇都在一中读书，从初中到高中，俩人都是跟李柏年一起吃的午饭和晚饭，时间久了，付明宇经常往李家跑，跟李柏年非常熟悉，俩人的关系比付明宇和他爸的关系都好。李瑞希买了些吃的，付明宇买了几瓶酒，到那边时李柏年已经做了一桌子菜，见他们进门，笑着招呼：“瑞希我顿了乌鸡汤给你补补，明宇啊，陪叔叔喝两杯，咱俩有一年没喝过酒了！”
付明宇以前修道，虽说道家没多大要求，但他吃饭喝酒还是遵从禁忌，现在准备离开道观，也就彻底放开了，陪李柏年喝了几杯，李瑞希不饿，端了碗鸡汤慢慢吃。
微信响起，是江闯发来的。
“李小姐，新年快乐，我们都想看舒克。”
李瑞希发了几个视频过去。“我现在没在家，祝你新年快乐呀。”
那边新桥中队的人围着江闯看猫，舒克现在真的跟小仙女一样，漂亮娇气，还特别活泼，队员们心都化了。
“给李小姐拜年了么？”
“我说了。”
“你说了不够，你要说我们所有人都跟她拜年。”
于是，等李瑞希再次点开语音，就听到那边极其洪亮的一声群拜年。紧接着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穿着蓝黑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们正坐在椅子上看春晚。
李瑞希：“你们为什么都穿着衣服？”
“过年忙，有时候一天要出警十来次，我们干脆一直穿着，省得来回换。”
真的好辛苦啊，过年都不能放假。
她视线停滞，落在照片墙角的高大身影上，秦烈坐在那，没有看电视屏幕，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周围其他人都在笑在闹，就他神色漠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手机再次响起，是秦烈发来的。
秦烈：“新年快乐，李瑞希。”
李瑞希笑笑，回：“新年快乐，秦烈。”
作者有话要说：删了好多，明明也没写啥。
就怕被锁
☆、第 44 章
过年公司大主播群里天降十万红包，李瑞希抢的手软, 运气很好地抢到了五千多。
塑料姐妹花跑去马代直播去了, 一个个带着美美的裙子, 在马代拍照边度假边工作，李瑞希馋坏了, 浑浑噩噩忙了十来天，临近假期结束, 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天气晴好, 今天温度很高，早起没事打算给自己撸个妆去健身。
屋里化妆经常会浓，LED的镜子照人太可怕, 她干脆拿着口红站在阳台上擦。她对着镜子细细画唇形，再拿出哑光的橘红口红擦，阳光下嘴唇纹理一清二楚，觉得有点浓, 又用棉签沾了沾。
秦烈站到阳台上时,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姑娘穿一件低领的白色毛绒毛衣, 拿口红画唇。
白肌红唇, 肤白貌美, 让秦烈想到电影里, 那些推开窗户化妆的民国女人。
一颦一笑都是味道。
李瑞希画完正要走, 忽而身上多了个移动的白光，她蹙眉抬头，那边秦烈叼着烟, 手里拿了个小镜子，似笑非笑看她。镜子的光斑一会在她身上，一会又落到地面，舒克看到光点，跳下猫架去追。
李瑞希翻白眼，干脆关了窗户不理他。
她拎着包出门时秦烈正好出来，扫了眼她的健身包，“去健身房？”
“嗯呢。”
“我陪你去。”
李瑞希下意识想拒绝，可人家根本不理她，秦烈没换衣服，看着没打算认真练，等她换了一套露腰健身服出来时，他正在器械区等她。
秦烈这人到哪都招人眼，哪怕健身房到处都是身材好的人，可他这样荷尔蒙爆棚，性感至极的，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刚过完春节，健身房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女人凑过来似乎想跟他搭讪，见李瑞希出来，瞄了她一眼，默默走了。
“我教你。”
李瑞希挑眉，“不用了秦队长，我自己练就行。”
“那你说说，打算怎么练？”
她无非是跑跑步，拉伸一下，再找会健身的人指点一下，实在不行找私教呗。
秦烈不许她走神，低声说：“穿这么漂亮，让你找别人？你当我傻？”
李瑞希被他说得浑身都躁，这狗男人是解锁了什么骚话技能？她今天这身算保守了，上次胸口挖空，沟那么深他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倒好，这件只露了一点腰，他竟然夸她漂亮，这直男审美也是没谁了。
她哪里知道，她这身紧身的健身服，衬得身板纤细，偏偏该大的地方大，如那压弯了桃枝的水蜜桃，不是勾引胜似勾引。
李瑞希跑完步坐在器材上，秦烈从背后围过来，胸腔贴她后背，嘴唇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动作发力点错了，不是用手臂发力，而是得后背肌肉群，就是这这一块……”
他手滑过她的蝴蝶骨，酥酥麻麻，在她后背画出一块区域来，李瑞希垂眸，表情还算平静，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每次触碰都格外灼热。她怀疑他在色/诱她，偏偏找不到证据，配上他再严肃不过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认真教学。
“试看看，找到感觉了吗？”秦烈低声说着，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吹得她忍不住发抖。他却没事人一样，又抓住她的手臂捏了一下，“肌肉太少，以后要多做点力量训练。”
“不想做，懒。”
“以后我带你锻炼？不需要练成我这样，强身健体就可以了，你看你天天打游戏，颈椎肯定不好，经常锻炼能缓解这些毛病。”
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嘴贴在她耳边说话，呵气入耳，让人难以忽视。
秦烈教她的动作跟她私教的不太一样，但她觉得似乎比私教教的更直接，实用性更强，她做完也觉得更舒服。过了会他教她握小重量杠铃，手握着她的手，简直把她当成不会走路的小朋友，一步步教，李瑞希好几次想说根本没必要这么细致，看看他认真的神色又默默把话吞了进去。
她动作不到位，秦烈脱了运动服给她做演示，他里面就穿一件贴身的T恤，做动作时肌肉隆起，衣服紧贴在身上，肌肉块块分明，线条流畅的肌肉配着比例绝佳的身材，李瑞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前的秦烈什么时候这样温柔过？别说对她，就是对任何人都没这样过，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天上的月亮，可她好像看到了月亮的背面，那是别人从未见过的。
正想着，她电话响起，竟然是龚承弼打来的。
“喂？”
“在哪，我在你家楼下。”
“我没在家。”
“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你有点事。”李瑞希迟疑片刻，如实说了健身房地址。
俩人贴的很近，秦烈肯定听到了，她瞄了他一眼，他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副神色。
十分钟后，龚承弼到了楼下，李瑞希下楼时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放着一大束玫瑰，真的很大，大到他必须把越野车的后车座放倒了才勉强放得下那花。
烈火玫瑰，灼得人眼睛疼。
李瑞希一愣，“你干嘛啊？”
龚承弼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笑着看她，几天不见，李瑞希好像比年前更漂亮了，前段时间他一直给她发信息，她回复语气很淡，他这人在花丛中流连久了，自然怀疑过她在以退为进，要么就吊一下她？等他不理她了，她或许会觉得，有个富二代男朋友也不错，或许会想起他送的爱马仕，进口玫瑰，各种奢侈品了，或许会主动联系他。
于是，他有意冷淡她一段时间，这一冷淡倒好，发信息她再也不会了，偶尔礼貌性回个“嗯”“啊”“哦”的，让他更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就没在女人身上栽这么大跟头。可回头一看到她跳舞的视频，那女人一颦一笑都招人，尤其是那身材，如很多网友说的，这他妈就是个人形水蜜桃，腿手胸都他妈能玩好多年，这他妈要是错过了，他去哪再找这么一个极品出来？
这几天他看她直播，知道她每天忙直播时间忙，也就没联系她。
今天她终于不播了，他第一时间找来了。
“这不是正好情人节嘛，我追你，可不得趁机表表心意。”
李瑞希显得意味深长，“你这追求还分段式的？”
龚承弼笑得讪讪的，“前几天看你直播，知道你忙，没敢打扰你，我定了法国餐厅，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没等李瑞希回答，秦烈从健身房出来，手里拎着她的包，站在不远处睨她。
“走不走？”
“走……”
龚承弼脸都黑了，和秦烈对视一眼，冷笑着：“秦队长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追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你要走自己走，我有车送她。”
李瑞希略显尴尬，冲脸色阴沉的秦烈说：“要么你先回去？我跟他聊聊。”
秦烈其实没做什么，就是站在那，可他的存在太有压迫感，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翻滚，以及那平静的表象下，并不平静的内心。他在生气，她当然能感觉到，他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眉间压着不耐，眉眼冷硬，眼神犀利的像把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冰冷的。
风吹过，到底是冬天，吹得人心头发凉。
她知道他不会做什么，这段时间她似乎更了解他了，哪怕他再生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上次他误会她脖子上有吻痕，误会她膝盖跪青了，也不过是半夜找上门。
烈得如火的男人，只有内心还在烧着。
秦烈最终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龚承弼不无得意，冲李瑞希笑：“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女人都喜欢他！要我说也没什么优点，不就是个消防员嘛。”
李瑞希盯着他看了一会，面无表情：“消防员不好？”
龚承弼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观感，“区区消防员而已，一个月能赚几个钱？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女人买个包呢，哪个女人愿意嫁消防员啊。”
他笃定了李瑞希不喜欢秦烈，毕竟俩人住对门，要是真有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哪会等到现在？
他和秦烈从小不对付，不管是踢足球还是打牌，永远是对家，高中时他暗恋徐菁，徐菁却非秦烈不可，秦烈又从来不多看徐菁一眼，自己珍爱的东西被人无视，这让俩人彻底对立。
后来秦烈去做消防员，他不屑一顾，觉得这人忒没出息了。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行业？年纪轻轻干别的不比做这行赚钱多？
自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实际上什么也改变不了。
李瑞希挑眉笑笑：“多的是愿意嫁给消防员的人。”
“得了吧！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结婚嫁人，有几个女人愿意吃那个苦？再说他有什么好的？”龚承弼掐了根烟点上。
李瑞希沉吟：“他身材很好。”
“工地搬砖的，健身房当教练的，都这身材。”
李瑞希幽幽看他一眼，“办公室搬砖的还都是你这种身材呢。”
龚承弼被噎了一下，讪笑：“我就随口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我也是随口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下傍晚，李瑞希刚准备下楼遛狗，又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送货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笑：“李小姐是吧？这是江先生送你的玫瑰花，请您签收一下。”
李瑞希一愣，江先生？江屹？他不是还在国外吗？
“我不知道他送了花给我，要么你退回去吧？”
送货员为难道：“钱都付了没法退，今天很忙，我还有别的东西要送呢，您就行行好签收一下行吗？”
话音刚落，秦烈和向兴并肩走来，向兴惊了一下，夸张道：“主播，这谁送你的？太他妈大了，这得多少钱？”
煤老板的儿子在这跟她装什么穷人呢？李瑞希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买的。”
“对对对，这都是男人送的，话说秦烈，你送过花没？这花得上万吧？”
秦烈沉沉看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向兴跟上，见他脸色不好，笑得厉害：“吃醋了？”
秦烈把钥匙一扔，“老子吃什么醋？不是玫瑰花就是蜡烛的，真他妈的俗！”
“俗什么呀？女人就是喜欢俗套的东西，你别管俗不俗气，能讨人欢心就行，倒是你，你要不要也去补一束？我寻思着要是有男人愿意送我那么贵的花，愿意用奢侈品砸我，我还真的很难不动心。”
秦烈轻飘飘看他一眼，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放心吧，你这辈子没这机会了。这年头的gay都很挑食。”
“……我操啊！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秦烈捏了根烟，窝在沙发上，腿敞着，要笑不笑。
向兴更气了，“你他妈想什么呢？还看老子屁股！我去，秦烈，你等着！哥们再也不管你了，你就等着主播被人追走，当你的万年单身狗吧！”
秦烈垂眸，沉沉吸了口烟，挠了挠平整的短发，沉默数秒，才狠狠碾熄了烟。
周六这天，小视频网站一度被郊区的服装厂大火刷屏，烟火熏天，场面骇人，据说扑了大半天才把火给灭了，微博上也都在议论这件事，李瑞希想了一下，郊区的服装厂并不在新桥中队的辖区内，就是烧起来也不关他的事。
谁知，晚上时，【围观秦烈泡妞】群里，向兴一直在刷屏。
向兴：秦烈腿断了。
向兴：我刚接到消息，说是救火时被房梁压到了，救了很久才救出来，医生说要是严重的话，说不定得截肢，我先过去看看，景明裴江你俩跟不跟我一起去？
陶景明：你过来接我。
裴江：不是吧？这么严重？我直接开车过去，在哪个医院？
向兴：我地址发到群里，我是从唐江那听说的，据说是为了救他队员，听说挺严重的，这他妈真要截肢怎么办？
他……要截肢了？这服装厂明明不在新桥中队的辖区，他那么厉害，没带钥匙都能从她这边轻松跳过去，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有他在好像就有了安全感，就好像一座高山，海水烈焰都有他来挡。
可现在，他也挡不住了是吗？
为了救其他队员，竟然连命都不要？
他虽然从不把虚话挂在嘴上，但她知道，当消防员是他的梦想，他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这份职业。
真要截肢他要怎么办？他的腿那么长，人又高，自尊心又强，真要没了一条腿他怎么受得住？
他的理想抱负都无从实现，他再也不能当消防员，不能保家卫国，不能守护这座城。
她眼眶发热，拎起床头柜上的钥匙，头也不回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甜了。
☆、第 45 章
李瑞希跑到医院时脑子依旧是空白的，她害怕到医院时看到的是他不完整的腿, 他应该会很难过吧？她要找什么话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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