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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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撩一辈子
第二天, 两人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国。
20多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 乔绯第一时间去别墅探望贺枭群。贺枭群当时在家正愉快的喂鸟，见小姑娘和儿子忽然空降在自己面前, 有些恍惚：
“你们不是在美国吗？”
乔绯上下左右打量他：“您不是感冒了吗？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贺枭群被问得一脸茫然，但老爷子多精明呐，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 于是也不着急问，先看了眼身后贺承南的眼神。
果然, 儿子眼里有话要说。
贺枭群马上入戏的咳了声：“没事没事，就是受了点凉。”
乔绯赶紧扶着他去沙发上坐：“感冒了您还管什么鸟啊，先顾好自己再说啊, 怎么样，发烧吗？咳嗽吗？有什么症状？”
姑娘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贺枭群做戏做全套, 当然也随口胡诌了几个症状, 乔绯一听，哟, 这不重感冒了吗？马上又在家里找药，可找了一圈她发现这么大个别墅, 老爷子竟然连个药箱都没有, 更别提什么日常备用药了。
于是乔绯麻溜的提着包就出门了, 说是出去给老爷子买个小药箱，再买点平时感冒头疼之类的必备药。
她走了，贺枭群看着背影久久出神, 贺承南在他面前挥手：“嘿，看什么呢。”
贺枭群从思绪里出来，叹了口气感慨：“你看看，家里有个懂事的姑娘多好。你妈在的时候都是她照顾我，家里也都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她走的这几年，我也就将将就就的过了。”
贺承南调侃他：“那我给您物色个阿姨？”
贺枭群马上瞪他：“说什么屁话呢你！我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娶绯绯过门，以后买药这种事就该你去！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贺承南有点跟不上老爷子的思路：“刚才你不是说一直是我妈照顾你么，怎么到我这就反过来，让我照顾老婆了。”
贺枭群沉默了几秒，口气莫名多出几分沧桑和伤感：
“就是因为我没懂这些道理，一辈子都是你妈在照顾我，等她走了我想照顾她也没机会了，所以啊，你要好好珍惜绯绯，好好照顾她。”
贺承南是第一次听贺枭群说这些话，想起过世的母亲，在父亲最初创业的那些年，的确是辛苦操持着这个家，任劳任怨。
他眼角有酸意涌过，别过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父子俩的心情一时间都有些沉下去。
过了会，贺枭群才想起了什么，问：“你们不是在美国玩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说到这个，贺承南揉了揉眉角，颇郁闷的告诉他：
“我本来是想在那边求婚的。”
贺枭群闻言一愣，大惊：“怎么？绯绯没答应？”
“不是。”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贺承南干脆从头到尾把事情都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听完原委：“这样啊…”
“嗯，所以我现在在想，怎么才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理想中的求婚。”
贺枭群想了想觉得这事简单，“不就是喜欢大屏幕嘛？你把C城所有的热门LED广告屏都包下来不就完了？”
贺承南无语瞥了他一眼：“人家在街上求婚，我也得在街上？”
“那你想在哪？上天啊？”
“……”贺承南摸了根烟点燃：“要不是我朋友用过这招我还真打算上天。”
两年前贺承南一个朋友开飞机求婚，那场面也是骚的一套是一套的。
别人用过的，他肯定不会再用。
父子俩双双陷入怎么求婚的思路里，忽然贺承南手机滴一声响，是微博推送的消息。
自从上次给乔绯正名，他手机上也装上了微博的APP，现在每天都能收到微博推送的各种新闻和热门。
跟平时一样，贺承南拿起手机就准备把消息划过去。
可就在手指碰到屏幕的一瞬间，他瞥到了一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耳熟。
动作顿住。
仔细回忆了两秒，他想起了新闻里这个人的信息。随后点开那条消息，看完里面的内容后，贺承南嘴角蓦地漾开。
一个计划快速在脑中形成。
他手指无意识的在沙发扶手上轻叩着，大致思考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后，给褚焱去了个电话。
贺枭群在一旁听完他交代褚焱的内容，差不多也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犹豫道：“这能行？”
贺承南敛眸淡笑，身体屈前，答了一句让老爷子心花怒放的话：
“您儿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
当天下午，贺承南说公司有事，离开了别墅。
乔绯留在家里陪贺枭群，一老一小弹弹钢琴，逗逗鹦鹉，倒也过得悠闲自在，三点多，乔绯正准备扶老爷子去门口晒晒太阳散步，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她愣了下接起来：“伊伊？”
崔楚伊语气欢快：“绯宝！明天我在C城开演唱会，你没忘吧？你要来哦！”
她这么一说，乔绯猛地想起来，从上个月开始崔楚伊就开始了全国巡回演唱会，之前她还想过等开到C城的时候去捧场，但最近她自己也是天天在热搜报到的人，所以一忙，都差点忘了闺蜜的事。
于是赶紧回她：“我来啊，我当然来！”
崔楚伊：“那好，我给你留个前排的位置！”
乔绯顿了顿，想起什么，支支吾吾：“那个，你别管我了，我不喜欢坐前排，我还是自己订票吧。”
崔楚伊哎呀一声，“早就没票啦，你姐妹我现在很红的好吗？票一放出来就没啦，说吧，你想坐哪里，我给你留一张就是。”
乔绯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便只好不再客气，“那给我留个看台票吧，最偏最偏那种。”
顿了顿，厚着脸皮小声补充：“留两张。”
电话那头崔楚伊笑出了声，“明白明白！我懂！”
乔绯：“……”
现在整个C城谁不知道她和贺承南是一对，也就她自己，还总是遮遮掩掩的，拼命低调。
和崔楚伊闲聊几句后挂断，乔绯翻开自己之前在备忘录里写下的恋爱成就完成计划。
已经完成的有一起看一场电影，一起旅游，一起做一顿饭等等，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其中之一就是——一起看一场演唱会。
所以眼前就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贺承南有没有空…
晚上，乔绯一个人先回了华裕公馆。
贺承南十点五十回的家，回来的时候乔绯已经上床了，她一直在等他，听到门口的动静，赶紧关上卧室的灯，躲进被窝里装睡。
贺承南回来后先过来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睡了后轻轻带上门，而后洗澡，接电话，忙了又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推开了卧室门。
像是怕吵醒了她，他上床的动作很轻，躺下后一只手抱住乔绯的腰，也准备就这样闭眼休息。
刚眯上眼睛，乔绯却忽地转身，搂住他的颈搞突然袭击：
“仙女出现！！”
贺承南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是装睡的后无奈的笑，轻揉她的长发：
“你怎么还不睡。”
“想你呀，想等你回来。”乔绯眨眨眼：“你不会没想我吧？”
想我没有？爱我吗？
这是贺承南每天都要回答十遍以上的问题，但他每次都还是乐此不疲地回答她：
“想，当然想了。”
“这分钟之前都还在想。”
“真~的吗？”乔绯拉长尾音，钻进他怀里：“那为什么这分钟之后就不想了呢。”
贺承南早就被她温软的头发撩出一身燥热，身体侧过去，在她耳边慵懒的吹热气：
“因为这分钟开始，我想干别的事了。”
他靠近了些，说了三个字。
乔绯听了笑着躲开，“你走开，不行，今晚不行，我时差没过来好困，还有——”
她坐起来说正事，“明天你有空吗？”
贺承南玩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怎么了，你先说。”
乔绯开门见山：“我想你陪我去看一场演唱会。”
贺承南看着她，没吱声。
乔绯也知道贺承南的时间特别宝贵，但她这次就是想任性一次，想跟他达成一项新成就。
于是各种拖尾音撒娇：“陪我嘛，求你了。”
贺承南还是第一次看到乔绯这样，觉得有趣，不想那么快结束，于是故意逗他：
“那你叫我一声。”
言下之意，把我叫高兴了我就答应你。
乔绯赶紧乖巧的用嗲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喊了声：“猪猪…”
贺承南摇头。
乔绯想了想：“大爷？”
贺承南：“……”
“大哥？”
“……”
贺承南听不下去了，也等不及了，直接命令道：“叫我老公。”
乔绯心里偷笑，眼睛眨了下，故意较真：“可你还不是我老公啊。”
“那免谈。”
贺承南说着就转身，乔绯赶紧拉住他：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你看你小气鬼！”
她双手搭上男人的脖子，而后迅速拉至自己唇边。
唇对着唇，姑娘眼尾挑笑，眸光潋滟动人：
“看我口型——老～公～”
喊完，还在贺承南唇上轻轻点了下：“高兴了吗？”
贺承南：“……”
这一声老公叫得他全身骨头都酥了，控制不住的将她反压到身下，亲她，吻她，然后，还想要听：
“再叫一声。”
乔绯笑眯眯的：“那我就当你答应陪我去看演唱会咯？”
这大概是贺承南二十多年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两个字，以至于怎么听都不够，让乔绯叫了一声又一声。
连最后睡着的时候，都是伴随着姑娘的声声“老公”满足睡去。
-
第二天，整个C城人流量大的街道都挂满了崔楚伊演唱会的海报，就连公交车也穿梭在大街小巷宣传着她今晚在体育馆开演唱会的消息。
演唱会晚上八点准时开始，贺承南中午说公司有事要先走，晚一点回来接她。但乔绯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便吵着要跟他一起去办公室，顺便看看他上班时候的样子。
贺承南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到了贺氏集团的大楼。
乔绯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个员工都好像知道她，认识她，经过的时候都会跟她颔首，叫一声：
“你好，乔小姐。”
搞得乔绯这一路都在很不好意思的回应，进了电梯后她问贺承南：“怎么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啊？”
贺承南眼里挟着笑意：“谁不认识未来的贺太太。”
“……”乔绯脸红的抿唇，又故作不在意：“谁说要嫁给你了，哼。”
到了三十七层贺承南的总裁办公室，门开，褚焱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他见到乔绯微微一愣，原本拿在手里的文件用一种极轻微的幅度垂下来，非常自然的避开乔绯的视线范围。
他微笑：“贺总，我正准备跟您说一下那件重要的事。”
贺承南心领神会：“进来吧。”
褚焱面色为难的看了眼乔绯，乔绯一看就明白了，“要不我随便转转？”
她说完转身就准备走，贺承南却喊住她：“没事，反正你也听不懂。”
褚焱：“……”
乔绯：“……”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进了办公室。
乔绯是第一次进贺承南的办公室，进来后彻底惊呆了。
整个办公室比他们住的那个小套二还要大，办公区，会客区，简易酒柜，室内休闲高尔夫，迎窗还能看到对面的江景……
论奢侈豪华，乔绯真是没见过比贺承南还豪的人。
她不去打扰两个男人，走到酒柜面前蹲下来，研究那些酒的年份，然后悄悄在心里咂舌。
姑娘蹲在一边玩，贺承南很随意的坐下来：“说吧。”
褚焱也是佩服这位老板的心大，就这么当着女朋友的面谈求婚的事。
果然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坦荡越无畏。
他打开文件汇报：“我昨晚和崔小姐那边的人对接策划过后，最终得出的预算是——三万。”
“？？？”贺承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万？”
“是的，这三万是给体育馆的，崔小姐那边说一分钱都不要，免费帮您这个忙。”
据贺承南后来了解，崔楚伊现在的出场费最少都是百万起步，更何况现在是她人生第一场演唱会，他提出那么多要求，对方竟然不计较损失。
贺承南虽然觉得乔绯这个姐妹够意思，但他的人生信条里有一项就是从不白占别人的便宜。
于是决定：“你看看她之后几场的演唱会，去随便赞助个什么吧。”
褚焱：“好。”
顿了顿，贺承南看手表，“齐晌那边呢。”
“接去了，您放心，一切都顺利着呢。”
“那就好。”
两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严肃，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乔绯偷看了一眼后，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于是一个人无聊的玩起了高尔夫。
从前她跟着乔石宇玩过几次，不太会，每次都打不进。
姑娘在那研究挥杆姿势，贺承南盯着她久久看了会，跟褚焱说：
“其实我总觉得差点什么。”
褚焱以为是气氛不够，帮着出主意：“要不我准备一些色彩好看的气球，到时候全部升到空中，场面一定很壮观。”
“不是。”贺承南摇摇头，但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的不足。
手里捏着打火机，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乔绯走过来，拿他桌上杯子里的水喝。
姑娘微微仰着头，好像很渴，一口接一口，修长的颈部线条完美，连带吞咽水的动作都那么诱人。
就这么一瞬间，贺承南的思路好像莫名就被打通了。
他一直觉得这场求婚，要符合乔绯喜欢的那种“存在感，共享感”还缺了点什么，他之前一直想不透，但就在刚才，他终于明白缺少的那部分是什么了。
乔绯见他盯着自己，怔住：“怎么了？”
“没什么。”贺承南很淡的笑了笑：“你过来。”
乔绯懵然走过去，贺承南伸手来牵她，结果却拖着她的手把人一拉，搂到了怀里坐着。
“……”
乔绯看到还在面前坐着的褚焱，脸马上红了，一边尴尬的想要起来，一边压低声音骂贺承南：“你干嘛呢！”
倒是褚焱，马上识趣的站起来，微微欠身：“我先出去了。”
贺承南嗯了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敲了一行话后发给他，别有深意的说：“去办好。”
“是。”
褚焱从办公室里退出来，打开自己的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贺承南发来的那一行字后，褚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板没疯吧……
褚焱很快从这种震惊中冷静下来，看了眼时间——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所以，他大概要完成一项秘书生涯里最具挑战的工作内容了。
办公室里，乔绯真的受不了贺承南这种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方式，她想下来，义正严辞的警告贺承南：“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咬人了！”
贺承南却懒散一笑：“好啊。”
然后，非但没把她放下来，还得寸进尺的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乔绯察觉到不妙，似乎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
几秒后，乔绯瞪大双眼：
“你给我停！”
“停不下来了。”男人压下来说，“这是补昨晚的。”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乔绯对他毫无办法。
自从跟贺承南在一起后，她似乎每天都游走在“道德沦丧”的边缘，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好不容易，太阳落山，暮色降临。
正在穿衣镜前扣袖扣的矜贵男人，和刚才那个将她抵在酒柜旁的禽兽，好像不是一个人。
乔绯已经等了贺承南半天了，腿有点酸，她敲了两下，催道：“你快点啊，又不是去相亲，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贺承南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回：“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我看完演唱会就能多个老婆呢。”
“啊呀。”乔绯啧啧两声，揶揄他：“行行，那你赶紧找个老婆来代替我，省得我没日没夜的被你折腾。”
贺承南转身看过来：“你不是也折腾的很开心么？”
乔绯：“……”
-
去体育馆的路今天特别堵，乔绯他们出发的时间本来就不早，七点半了还堵在路上，她有些着急：“我还想看伊伊开场跳舞呢，可能赶不上了，怎么那么多人啊……”
贺承南不慌不忙的开车，等手机收到褚焱一条短信后，他看了上面的内容，才装作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记得好像有条小路可以穿过去。”
乔绯眼睛一亮，催促他：“那快点换路啊，你怎么才说！”
最后，两人终于在七点五十九分赶到了演唱会现场。
台上已经开始了音乐的前奏，伴舞们从两旁上台，现场气氛热烈澎湃，到处都是挥着荧光棒，或者高举应援灯牌的粉丝，他们头上都带着各种发光的萌萌装饰物，乔绯在场外也买了两个小恶魔的发箍，自己带上一个，强行给贺承南也带了一个。
贺承南一身笔挺西装，配上这个，像个变态。
他想取下来，乔绯马上喝住：“不准拿！”
“……”
崔楚伊给她留的座位在看台上，现场观众早已坐满，乔绯穿过一排排热情高涨的粉丝，总算挤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还好，虽然是看台，但却是正对着舞台的，观感不错。
这时候音乐到达高潮，舞蹈演员们往两边散开，崔楚伊登场，一番劲歌热舞，拉起了演唱会的序幕。
乔绯看到闺蜜在台上那么棒的表现，加上自己一听到节奏就忍不住嗨的习惯，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两手不停挥着荧光棒，嘴里也跟着唱。
——是那种拉扯着嗓子，真情实感的瞎几把唱。
贺承南：“……”
崔楚伊实力不错，连着唱跳三首气息都很稳，第四首，她唱了首慢歌。
是一首情歌。
乔绯情绪也跟着转，沉浸在闺蜜动人的歌声里，都快被感动出眼泪来。
贺承南全场没听到崔楚伊唱的什么，耳边全是乔绯拉扯着嗓子嚎的歌声。
他深呼吸一口气，拧开带来的水喝了一口。
冷静。
要冷静。
女朋友的歌声是百灵鸟，要学会欣赏。
这时乔绯忽然不唱了，很八卦的捅他胳膊：“你看到站在台下的那个帅哥了吗？”
贺承南悠悠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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