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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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们就看见，陆芊墨挂了电话眼眸无焦地翻了几页书，突然站起身来，拿了一旁的钱包就往外走，微跛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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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或许该叫突然不上线还有个糟心前男友的后果……
emmm名字太长四个字放不下就算了
夜探病房【二更】
陆芊墨气喘吁吁地坐上计程车, 报了罗素街的名字之后才有点后悔。
她这边脑袋一热冲过去，万一是误会，或者扑了空……
只是一想那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可怕词汇，她就打消了返程的念头。
扑空就扑空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
陆芊墨这样安慰着自己。
只不过这边车行出几百米去，她手里攥得紧紧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看清了屏幕上的手机号，陆芊墨忙接起电话来：“喂，宋淮你怎——”
“陆小姐, 是我。”
那边接电话的声音，正是之前来给她送过早餐的娃娃脸男生的声音。
陆芊墨心里蓦地一沉，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有些涩哑：“他……怎么了？”
“叶……宋哥今天情绪不太好, 晚上部门聚餐灌多了, 现在刚送到医院，医生初步判定是之前作息太差三餐不规律以及今晚的饮酒过量导致的胃出血, 我刚刚看宋哥的手机上……是和您通话, 不知道陆小姐能不能——”
“……医院地址。”陆芊墨无意识地攥紧了指尖。
半个多小时后, 陆芊墨跑进了医院的急诊楼里。
在楼下等了有一段时间的暮歌见到陆芊墨，眼睛一亮：“陆小姐, 这边。”
陆芊墨看清了暮歌，终于停下了步子, 气息不稳地问：“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来之前有呕血症状, 不过已经做过紧急内科处理, 停止出血了。”提起这个，暮歌脸色缓和了些，“现在意识清醒了些，已经在急诊病房输液了。”
“带我过去看看。”
陆芊墨往里走。
暮歌答应着追上去。
进了急诊病房，里面只有一张病床，几个白大褂医生正站在床边探查症状和反应。
躺在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全无血色，纤长的眼睫恹恹地垂着。
听见病房门打开的动静，医生们和那位病人都没看过来，显然因为躺着的人的特殊身份，今晚在这个病房里进出的医生已经不在少数了。
倒是大声不敢出的一帮年轻人站在病房角落，跟罚站似的，时不时担忧地瞥一眼床上，此时都把目光落了过来。
几道询问的视线同时落在暮歌身上，站在陆芊墨身后的暮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陆芊墨的一众视线就都有些复杂起来。
只不过一心记挂着病床上那人苍白面色的陆芊墨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脸色有些难看地往病床边走去。
等她走到了床尾，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病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然后僵住。
这么僵持了几秒之后，男人突然就要坐起身来。
“墨墨——”
“叶先生您现在可不能乱动——”
病床上宋淮这一动作，站在床边的医生们先变了脸色。
“……你们出去！”宋淮恼怒地压着微哑的嗓音，“我死不了！今晚别再进病房！”
一旁暮歌慌忙上前给几个医生劝了出去。
这边医生刚走，宋淮就皱着眉头抚住胃部，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但他还是抬起头来，看向陆芊墨，脸上笑意因胃部的疼痛而有些勉强：“墨墨……你怎么来了？”
“……”
虽然宋淮此时面色苍白得像个重病患者，但见对方总算不是自己想象的昏迷状态，陆芊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刻意语气有些冷淡地开口，“你之前喝醉然后给我打了电话，宋先生忘了？”
“抱歉……”宋淮揉了揉眉心，昏迷之前的记忆都是零碎的，经陆芊墨一说，他才有了一点印象，但说了什么却已经记不分明了。
“我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墨墨。”
陆芊墨没做声，目光在男人的脸上转了一圈。
“……躺回去。”
看着男人那苍白得跟身后的墙面有一拼的脸色，陆芊墨眸色微冷地往他身后瞥了一眼。
宋淮没说话，乖乖地躺回去。
“……”
角落里的技术部众人互相帮忙扶着快要砸到地面上的下巴。
——他们黑修罗似的boss还有这么听话到令人发指的一面……他们怎么想都觉得看到了这一幕的同胞们活不过今晚了。
只不过让他们惊愕到麻木的事态还远远没有结束。
“作息不良，三餐不规律，饮酒过度？”陆芊墨冷着声音。
宋淮勾着唇角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陆芊墨被盯得不自在了，不得不承认……长得颜好，哪怕面色苍白都让人觉得格外心疼。
“所以你之前说四十多个小时没休息，是真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陆芊墨眸色也凉了下来，“你是不要命了？孙奶奶如果知道这件事了，会有多担心——你考虑过？！”
宋淮顿了顿，好看的眉眼里的情绪软塌塌了一片，让人会忍不住想起路边轻轻拨了自己一下的流浪猫来：
“墨墨……你担心了么？”
病房角落里技术部集体冷漠脸：“……”不可能，这一定不是他们的部长，他们部长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陆芊墨被宋淮的话音一噎，过了几秒才轻泠地笑了一声，眼底却是半点笑意都没有的：“我如果不担心，这大半夜的我会自己一个人坐半个多小时的车跑来医院？”
“……你自己来的？”宋淮的关注重点却显然不在该在的地方，闻言他身体忍不住前倾欲起，“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儿怎么——”
“你还教训我了！”陆芊墨胸口积郁了一路的担忧和恐慌被宋淮点炸了，女孩儿难得地提高了声音，“你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好！你有什么脸教训我？！”
“……”见陆芊墨动了真火，宋淮怂了，默默地松力躺回去，观察了一会儿陆芊墨的神情之后，才哑着嗓音小心补充了句，“……待会儿让他们送你回去，自己一个人不安全。”
技术部众人：“……”修罗级别的boss妻控起来……嘴脸简直不忍直视。
“知道胃出血要注意什么吗？”
宋淮安静地瞧着她，看起来像是个等老师训话的乖学生。
陆芊墨不为所动：“除了饮食方面要照顾到之外，你不能再上班了——尤其是那种动辄四十多小时不能休息的班！……我不管你是卖唱还是卖命，请假一周。”
宋淮难得目光尴尬的滞了下。
“等到医生说你没问题了，才能出院。”
宋淮安静地点头。
“我这周每天不定时来这边，有一次让我没见到——你就等着孙奶奶亲自来拎你回去吧。”
宋淮眼眸微亮：“墨墨每天来的话，我以后永远住在这儿都可以。”
“你还想再被急救送来？”陆芊墨微微狭起眼来，瞳色微凉。
“……”宋淮识时务地摇了摇头。
“那你休息吧。”陆芊墨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我回学校了。”
“墨墨。”
宋淮叫住已经转身的陆芊墨，“你今晚在病房里休息吧，我让他们再加一张床。”
陆芊墨本能反抗：“我为什么要留在医院休息。”
宋淮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墨墨，晚安，暮歌会送你回去的。”
“……”
陆芊墨转回去继续走，到了病房门口，她的手都碰到了门把手，最后还是停住了，她的视线转回病房，正撞上身后某人就没离开的目光。
陆芊墨沉默了一秒：“今晚谁照顾你？”
她的目光望向病房角落的技术部众人。
宋淮“和蔼”的目光跟着落过去。
“……”
技术部全体集体哆嗦了一下，然后纷纷极为识相地开口：“宋先生，你先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几十秒后，原本还人数不少的病房里，只剩了陆芊墨和病床上的宋淮两人。
“墨墨……”
宋淮有点低哑无力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
深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的陆芊墨叹了口气：“我去下面买几件洗漱用品，待会儿就上来。”
“……嗯。”
病床上的人笑意来得发自内心，本就清隽俊美的五官，此时几乎能勾人魂儿了。
等陆芊墨离开了病房，宋淮有些吃力地摸过了一旁的手机，在某个群里键入了一条消息，然后发了出去。
“出院以后，我请客，地方你们随便挑。”
之后群里如何欢欣鼓舞，另一个没加他的群里又是如何议论纷纷，宋淮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甚至阖着眼想：如果早知道胃出血使得呕血昏迷就可以的话，他大概会泡在酒吧里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晚。
他好像……终于又找到他的墨墨了。
躺在病床上，面色还苍白着的男人慢慢掀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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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奉上~！
最后一次
清晨的熹微阳光落进了医院的窗, 映在病房里的两个人身上。
两张病床挨得很近，中间只有几寸的距离，这距离还是在陆芊墨的脸色微冷之后，宋淮才让那些人推开些的。
输液瓶还挂在一旁, 宋淮身体侧倾，没插针的那只手越过了那几寸的距离，小心地攥着陆芊墨的手，把那温热包在手心。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陆芊墨的眉眼, 视线慢慢地扫过一遍，然后落回起点，重新再摩挲过去。
看了几遍之后，他胸口里某个地方, 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陆芊墨的意识稍一清醒, 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虽然力度很轻，但她还是本能地挣扎开了。
然后她睁眼, 正对上几尺之外, 男人那双有些失落的眸子。
陆芊墨垂下眼, 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宋淮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让他们给你送早饭，我要回学校了。”
陆芊墨坐起身, 整理好衣物，从另一侧下了病床。
“墨墨, 你能和我一起吃早饭吗？”
宋淮轻声道。
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哀求。
“……”
陆芊墨系鞋带的指尖骤然僵滞。
哀求……他是她来路上见过的最恣肆而轻狂的少年, 无论去哪从不缺少无尽的喜爱与恋慕加身……哀求这种卑微的字眼，何曾出现在过宋淮的身上呢？
片刻之后，陆芊墨慢慢舒出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看向宋淮：“别这样了，宋淮。”
“我们……别这样了。”
宋淮的唇翕动了下，却没说出话来，他看着陆芊墨，一双漆黑色的瞳子里，好像藏了一片海。
“我会……原谅你，会忘记之前我们经历过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陆芊墨轻声，“所以以后，我们不需要再僵持、再争吵，我们的关系就回到最初。你如果愿意，我不会再叫你宋先生，我们就回到你刚搬去的时候，我是妹妹，你是哥哥。”
陆芊墨顿了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走错的那一步，我现在收回来了。以后，我会像从前一样。普通朋友那条线，我们谁都不要再越过了。”
她望他：“好么？”
宋淮沉默，他阖上眼去。
陆芊墨看着对方不肯再开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想转身离开。
“……我做不到了，墨墨。”
陆芊墨身后，男人低哑的声音蓦地响起。
“我尝试了很久……可我已经做不到了，墨墨。”
“……”陆芊墨慢慢地攥起指尖，声音有些晦涩，“谁都没有谁想象得那么深情，这样很难看，宋淮，我不想我们最后走到这么难看的境地去。从前是我先越了线，我已经为我做错的，付出了很多很多。但现在，我已经很努力地走出来了，我不想再被你拖回去，我已经不可能喜欢——”
“墨墨！”
身后男人气息不稳地截断了她的话音，声音涩然，“……别说出来。”
陆芊墨默然，她停顿了几秒，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病房门即将在身后关上的时候，她听见里面的男人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音都像是浸满了涩泪的海绵：
“我只有你了……墨墨……”
如果连唯一的光都离我而去，这世上的这个我，何必还活着……
可我还贪心地想活着，能够多看你一眼，都是好的。
病房门关上了。
陆芊墨在门外站了很久，才抬脚离开
回到寝室时，三个女孩儿都在。
“墨墨！”“芊墨！”
一见她推门进来，不知道在哀愁地讨论什么问题的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安蠡最是心直口快——
“你昨晚跑那么急，一晚上没回来都没打个电话，担心死我们了——你没事吧！？”
陆芊墨这才想起昨晚睡前总觉得忘记了的是什么事，歉意地对三个女孩儿勉强笑了下：“我没事。”
“你昨晚……是出去找谁了？”
唐娟斟酌着用词问道。
陆芊墨走进了房间里面，把自己扔到了床铺上，埋在被子里苦笑：“你们不是猜到了吗。”
“……”
三个女孩儿对视几眼。
“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昨天晚上看你那么慌张……”赵媛媛小心地问道。
陆芊墨顿了顿：“作息不良，三餐不规律，饮酒过量……胃出血呕血昏迷。”
房间里那三个听得一愣一愣的。
“都吐血了？”安蠡惊问，“现在没事了？”
“嗯，在病房输液呢。”
唐娟点头：“所以你昨晚是去陪床啊。”
说完之后，她自己先尴尬了一下，这个本来再正常不过的医院用词……被她说出来之后，莫名就带上了点奇怪的味道。
陆芊墨倒是没在意，只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见陆芊墨似乎很是疲惫，三个女孩儿乖乖地没再开口，也放轻了动作不发出声响。
陆芊墨定了闹钟，然后躺下去闷在床上睡了一觉。
等十点半闹钟一响，陆芊墨爬了起来，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芊墨，等下一起去吃午饭吗？”
赵媛媛问。
陆芊墨犹豫了下。
……我只有你了……墨墨……
那个声音好像又从她的梦里跑出来了。
可怎么会呢，宋淮？
你有比从前更胜的魅力和资本，你的选择比从前更多，你完全可以比从前活得更恣肆而无所顾忌……
你怎么会只有我呢。
昨晚那人醉后的言语、哀求的声音、苍白的脸色又从她脑海里闪过。
陆芊墨抬手盖住眼睛。
……你有那么多，宋淮，可你怎么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了？
“墨墨？”
赵媛媛担心的声音把陆芊墨的思绪拉了出来。
“……抱歉。”
陆芊墨下床去洗漱，“我中午还要去医院一趟。”
***
拎着从医院旁一家病患专供的粥品店里买的清淡午餐，陆芊墨循着昨晚的记忆找到了宋淮所在的病房。
病房外面，暮歌正坐在长椅上休息。
他不经意间抬头，恰好看见了陆芊墨的身影。
暮歌愣愣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陆、陆小姐？你怎么来了？宋哥说你明天……”
他有点慌乱地看了病房门一眼。
陆芊墨叩门的手指刚落了下去，看见暮歌这个神情，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怎么，不方便？”
“不、不是……”暮歌挠了挠额角，“这个……”
没等暮歌解释完，病房门开了。
一个着装时髦漂亮的女人站在里面。
“你是哪位？”女人看着她的眸光里带着点敌意，但脸上笑意依旧完美无瑕。
陆芊墨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僵滞，只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初时的模样：“请帮我把这个给宋淮。”
说完她把东西往旁边长椅上一放，转身就走。
转过头的一刹那陆芊墨紧紧地咬住下唇，眼底尽是嘲弄——
陆芊墨。
她对自己说——
你真是犯贱。
“墨墨——！”
她的身后，病房里的男人似乎是听出了她的话音，这一声嘶哑得近乎绝望。
陆芊墨并不想理会，只是紧随其后，那些金属器械翻倒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混做一团。
陆芊墨的步伐一顿。
她刚转身，病房里还穿着病号衣服的男人连拖鞋都没穿地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慌乱，垂在身旁的手背上鲜红的血顺着吊瓶针口撕裂的伤处往下滴。
陆芊墨呆住，然后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抱着她的男人的身体有轻微的颤。
“墨墨你别误会墨墨……”宋淮的声音早失了平常的准线，仓皇的尾音微微地抖，“我之前没跟她在一起过……只有总公司上次酒会遇过——她是自己闯进来的墨墨我刚刚还在赶她走……墨墨……”
耳边的声音近乎语无伦次。
陆芊墨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对，她还是犯贱了。
……可这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十年呢？
她喜欢他的意气风发、他的言笑恣肆、他的戏谑体贴……
可她快把他逼疯了么？
她把宋淮变得都不像宋淮了。
“……我相信你。”
陆芊墨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身，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带着一点微醺的迷晕感。
“最后一次，宋淮，你记得。……这一次你再让我难过了，那你就是从楼顶跳下去，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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