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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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史簿仁瞬间脸色大变,总算肯正眼瞧着那木匣了。

    他的确将勾结官员的两本账册全搁在一个小木匣里,并将木匣藏在桌角的暗格里,这秘密除了他谁都不晓得,她怎么会──怎么会──

    “尉迟观。”小手扯了扯素袍。“按照我朝律法,贿赂官员、压榨百姓、凌虐下人、奸淫少女,该处以何种刑罚呢?”虽然尉迟观侧过了身,还低下了头,她却还是得仰高小脸,才能直视他。

    “鞭刑、棍打、缢首、阉割。”他依序回答,神情始终温煦如春阳。

    “没有五马分尸?”她好惋惜地问。

    深邃黑眸瞅着她,眼底似乎泛起点点笑意。

    “没有。”他回道。

    “没有锯割?”她不死心。

    “也没有。”

    “那插针、灌铅、刖足、腰斩、凌迟?”

    “若是情节过于重大,手段过于残暴,甚至故意置人于死,按我朝律法则必须血债血还、以命抵命。”在所有人引颈翘望下,尉迟观继续用他那好听的声嗓,温和的解说当今律法。

    听到这儿,史簿仁几乎站不住脚,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吓晕,不料他却出乎意料之外的伸出手,瞬间夺走冬安手中的木匣。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预料到史簿仁会来这一招,甚至就连铁硕也来不及预防。

    夺到木匣后,史簿仁便像颗球似的跑到轿夫们的身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木匣,打算将证据毁尸灭迹,谁知账册才离匣,木匣底部却无预警迸射出数道银光。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哀号声瞬间穿透众人的双耳,直达云霄。

    那痛苦的哀号声,就像是有头肥猪正被人宰割,更像是被人绑在竹架上,用大火烘烤着。

    除了尉迟观和铁硕,没人晓得史簿仁为何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哀号,直到那肥敦敦的身躯轰然倒地,所有人才清楚瞧见,他的两腿间、世上所有男人公认最、最、最、最重要的部位上,竟然插满了银针!

    喝!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太精采了!

    眼看丧尽天良的史簿仁终于得到报应,聚集在路旁的镇民无不欣喜若狂的咧开了嘴,可顾忌着官府的人可能就在附近,没有人敢笑出声,只能直勾勾盯着那块“针包”瞧。

    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所有人全睁大了眼,看着这大快人心的一慕。

    四名轿夫却是吓得目瞪口呆,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趁着这个空隙,冬安连忙咚咚咚的奔到史簿仁身边,蹲在地上,清算起银针的数目。

    “十七根?讨厌,怎么少了三根?可恶,一定是爬墙时把银针给震偏了……”她噘着小嘴嘟嚷着,眼眉之间却蕴着坏坏的笑。

    “冬儿。”尉迟观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边,将她自地上拉了起来,阻止她继续对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指指点点。“这是怎么回事?”他温声问着,明白此事绝对跟她脱离不了关系。

    “我不知道啊。”她摇摇头,露出好无辜的表情。“木匣是他的,我也不晓得他在里头动了什么手脚,幸亏我打开木匣时,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就惨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将所有责任全推到了史簿仁的身上。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半死的人当然也不能。

    “冬儿。”尉迟观表情不变,一双黑眸却瞬也不瞬的锁着她。

    无邪水眸慌乱的眨了几下。

    “我真的不知道……”

    “冬儿。”他的语气,温和地不带压迫。

    “我、我我我我──”她紧张得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好。

    奇怪,明明他既没生气,也没出口责骂,怎么她却觉得自己好不乖、好心虚、好不应该?

    以往只有爹爹生气时,她才会这样的忐忑不安,怎么他却比爹爹还要厉害,他甚至不用摆出严厉的表情,就足以让她头皮发麻……

    “总、总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啦!”她胡乱挥着小手,决定耍赖到底,打死不认账。

    见她蹦蹦跳跳的想要逃,尉迟观轻轻叹息,只能迅速将她拉回到身边,免得她一个不注意,意外踩到不该踩的“地方”,当真闹出人命。

    “让开!让开!”

    石板路上又传来骚动。

    只见一名身穿绿袍绣金练雀的官员,领着大票兵马,自转角冲了出来。

    该名官员显然是接获通报,知道有人在此地闹事,因此才抵达现场,便命令手下亮出兵器,将尉迟观、铁硕和冬安三人团团围住。

    “通通捉起来!”

    “放肆!”铁硕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所有人顿时眼前一花,压根儿没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就见七、八名官差飞到了空中,原本杀气腾腾的人墙登时破了个大洞,再定眼一看,铁硕已将手中长剑驾在该名官员的脖子上,并将一块银制令牌凑到他眼前。

    “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铁硕大声喝令,一身气势竟吓得官差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惨白着一张脸,双眼暴凸的瞪着那块东西。

    “这、这这这这──”官员先是尖锐的抽气,接着是大口大口的喘气,最后咚的一声,竟然当场瘫软跪地。

    “大人!”见官员吓得面无血色、全身颤抖,侥幸没被铁硕打飞的几个官差,飞也似地奔到官员身侧,急着想搀人。

    “搀什么!”该名官员挥开那些人的手,惊恐的朝着尉迟观用力叩首。“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不知大人竟是──竟是──下官知错,下官愿接受责罚,还盼大人高抬贵手,饶下官一命啊!”

    这突如其来的跪地求饶,可吓坏了镇民。

    那令牌究竟藏着什么玄机,竟然能把他们罗佳镇最恶名昭彰的坏官吓成这副德行?!他甚至还对着那素袍男子大喊大人,莫非他是个大官?

    就在镇民又敬又畏的看向尉迟观时,冬安却忽然扯嗓大嚷。

    “各位各位,请听我说,这位尉迟公子乃是朝廷大官,为人清廉公正,那位身手矫健的铁大侠,则是大内第一高手,他们都是好人,各位若是有所委屈,两位大人一定能帮你们主持公道。”她笑嘻嘻的证实了镇民的臆测。

    “什么?”

    “真的吗?”

    “我们罗佳镇终于能够拨云见日了。”

    “我儿子有救了!我儿子有救了!”

    “大人,我们好苦啊,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啊!”

    听见尉迟观的身分之后,所有人全激动的跪倒了地上。

    好多人朝尉迟观叩首,眼泪串串流下,他们诉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诉说着史簿仁的残暴不仁、诉说着官员们的为虎作伥,哭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尉迟观神情平静,始终默默的倾听,直到哭声方歇,才又开口。

    “我皇仁慈,必不忍百姓受苦,此案我定会上奏朝廷,请御史大人裁夺。”

    听说他的保证,所有镇民泪流得更凶了,只是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眼看大势已去,官员和官差们个个面如槁木,虚弱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上奏多麻烦,一刀铡了不就得了?”冬安啧了一声,小声嘀咕,不料尉迟观却忽然低头看她。“怎么了?”她立刻绽开笑容,佯装无辜。

    “你若不急着赶路,今日就一块儿留在这儿吧。”他彬彬有礼的提出邀请,瞅着她的眼神,却透着一抹深思。

    “好啊!”冬安迅速点头,对这个邀请可是求之不得。

    就是今晚,今晚她一定会执行爹爹交代的任务!

    “铁硕。”他接着看向铁硕。“将所有涉案人员押入官衙地牢,暂封史宅,证据搜集齐全后,让人快马加鞭,将此案速报给御史大人。”

    “我也帮忙!”冬安热心嚷道。她捡起脚边的长剑,一马当先的冲到铁硕的身边,学着他拿剑架在官差们的脖子上,将那些人吓得脸色苍白。

    见她故意胡闹,尉迟观却不阻止,只是弯身捡起掉在史簿仁身边的木匣,若有所思的研究着木匣。

    刚劲指节轻敲木匣底部,却发现木匣下底几乎被人凿空,里头似乎藏着某种机关,然而外观上,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凿痕,甚至就连木匣底部的小孔,都细腻难识,

    如此巧妙工法绝非寻常工匠能及,她一路被人追赶,却还能在仓促间设置出这样精密的机关,可见她原就精通机关术,甚至先前她拿来对付山贼们的木球、木鞠,恐怕也是出自她的一双巧手。

    冬安、冬安……

    貌似娃儿,却已是个姑娘;谈吐无邪,却是武功高手。他甚至未曾表明身分,她却早已知晓他的身分来历。

    两次相遇,两次精采,他和她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缘分?

    ※※※

    尉迟观言出必行,在确定史簿仁等人诸多罪行后,立即写了封密文,并盖上私印,让人快马加鞭将密文火速送至京城,交给当今御史大人阎律。

    昔日金碧辉煌的史宅在史簿仁入狱后,立即被贴上了封条,成为一座幽院,而仗势欺人的官衙,也改由铁硕暂时坐镇。

    除此之外,这些年来官府从镇民身上搜刮而来的钱财,在经过清点之后,也全被锁入官衙里的证据箱里,就待阎律派人来审,再还诸于民。

    恶人被逮、恶官收押,罗佳镇上上下下无不欢欣鼓舞,不过最让他们开心的,还是能够与亲人团聚。那些被迫签下卖身契,在史宅受尽凌虐的奴仆,全都在尉迟观的首肯下,得以返家与亲人团聚。

    一日之间,罗佳镇由暗化明,所有人无不将尉迟观视为再造恩人。

    眼看尉迟观和铁硕忙了整整一日,镇民们立刻贴心的在客栈里替两人准备了两间上等厢房,还特地备了一桌佳肴,让尉迟观和铁硕能够好好饱餐一顿。

    沾上两人的光,冬安自然也得到了口福。

    丰盛佳肴一盘盘的上,她拿着竹筷,也就理所当然一口接着一口的尝着,巴掌大的小脸漾满了微笑,比尝到肥鱼的猫儿还要可爱。

    “尉迟观,你也吃啊,别客气嘛。”她顺手挟了块肥蟹搁进尉迟观的碗里,眼角余光却瞥见铁硕皱起眉头,冷冷的瞪着她。

    无邪水眸,粉嫩如花瓣的小嘴扬得更高,她却佯装不知情的低头挟起一只鸡腿,大口咬下。

    “别尽是吃肉,也吃点菜。”他礼尚往来,也替她挟了些菜。

    “喔。”她看着那些菜,小嘴却还是啃着鸡腿。

    这些日子为了寻找尉迟观,她经常错过宿头,只能啃啃干粮或是打打野食,好久都没尝过这样精致的佳肴,她当然要连本带利,一次狠狠吃个够。

    啃掉一只鸡腿后,冬安立刻相中另一盘肥鱼,不料尉迟观却又挟了些青菜,搁进她的碗里。

    “再吃一些。”

    “喔。”她点点头,小手却还是朝肥鱼进攻。

    这条肥鱼是罗佳镇特有的河鱼,不但新鲜肥美,还格外的香嫩,是镇民特地捞来给尉迟观加菜的,她尝着好吃,便顺手也替尉迟观挟了一些。

    不意外的,铁硕果然又皱起了眉头。

    小嘴再扬,她以茶代酒,对着铁硕举起杯子。

    “铁大侠,今日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呼噜一声,她一口将茶水饮尽。

    铁硕依旧瞪着她,好半晌才勉强拿起酒杯回应。

    察觉两人杯底见空,在桌边服侍的少女,立即灵巧的替两人斟酒。

    “恩人,喝些酒吧,这是咱们客栈特有的桂花酿酒,很好喝的。”替两人斟满了酒后,少女红着脸,也替尉迟观斟了一杯。“大人,您也喝一杯吧。”

    “多谢。”盛情难却,尉迟观只能微笑答谢。

    “不、不客气。”看见笑容,少女更羞怯了,眼底的仰慕任谁都瞧得出来。

    冬安眼珠子一溜,连忙亲昵的拉过少女。

    “对了,我来帮忙介绍,这位美丽的姑娘叫蜜儿,是这家掌柜的掌上明珠,也是罗佳镇最美丽的姑娘,当年为了防避那个死不仁,自幼就被送到外地避难,不料这一避,竟也错过了婚期,实在让人好心疼啊。”

    她望着尉迟观,观察着他的反应,不料他却岔开话题。

    “你认识蜜儿姑娘?”

    “认得,当然认得。”她连忙点头。“今日下午,就是蜜儿领着一群妇人,替那些被死不仁虐待的奴仆们疗伤,还自掏腰包送了好多药材给那些人,这样善良美丽的姑娘家可不多了,我要是男人,一定马上将她娶回家。”

    “冬姑娘……”听着冬安的赞美,蜜儿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别害臊,我说得都是真的。”她笑嘻嘻的转头问:“尉迟观,你也认为蜜儿是位好姑娘吧?”

    “蜜儿姑娘的确是──”

    “我、我我我我──”蜜儿慌张的开口,她揪着裙摆低嚷,脸红得就像是颗熟透的小西红柿,哪敢亲耳听尉迟观的回答。“厨房里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一步,请各位慢用。”话才说完,她便一溜烟的转身跑出厢房。

    “耶?等等哪!”冬安连忙站了起来。

    “冬儿,先吃饭。”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拉着她坐回到椅子上。

    “可我话还没说完……”水眸不舍的追着那离去的身影。讨厌!难得她想办正事,怎么人却逃了呢?

    “人各有姻缘,我并非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

    尉迟观别有深意的一番话,总算拉回冬安的注意力。

    虽然爹爹曾说过他天生异能,能够感知未来,可她没想到,他竟连个人姻缘也能看透,实在令人吃惊,只是就她所知,“生米煮成熟饭”这档事,通常只需要几个步骤就能搞定,并非一定要有姻缘不可。

    唉,他的观念实在太古板了,她得开导开导他才行。

    “什么命中注不注定的,难道老天爷要你三更死,你还真的乖乖等死吗?”她仰着小脸,用好认真、好认真的眼神望着他。“管老天爷怎么安排,喜欢就想办法弄到手,人定胜天嘛,何况你也三十了,该是好好的历练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难得蜜儿是个大美人,不如你就──”

    啪!

    一只酒杯忽然撞上了桌面,截断冬安的喋喋不休,她转头看去,果然就见到铁硕正冷冷的瞪着她。

    虽然铁硕是奉了皇命一路保护尉迟观,不过他始终敬尉迟观如主子,主子的事他不会插手,更不准他人插手,而她显然是犯了大忌。

    眼儿一溜,她立即聪明的闭上小嘴,不过心里却还打着歪主意。

    来日方长,她多的是机会摧毁尉迟观的“清白”,欲速则不达,看来她还是暂时安分守己些,别自找麻烦了。

    念头一下,她立即露出笑容,主动改变话题。

    “对了,你说你不是蜜儿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怎能确定?难道你会算命?”她佯装不晓得他的底细,刻意好奇问道。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我只是能感应许多事。”

    “爷!”铁硕出声阻止,不料尉迟观却对他摇了摇头。

    “真的?”冬安故意睁大眼,试着挤出更好奇的表情。“怎么感应?”

    “藉由触碰。”他温声道,竟是坦言不讳。

    他能感应知万事或许举国皆知,然而却只有少数人才晓得,他得藉由触碰才能引发感知。

    只是,每个人都有秘密,若是知晓他的能力,必定有所畏惧,因此为了不造成恐慌,他得藉由触碰引发感知一事,一直被刻意封锁,然而他却不想瞒她。

    无法解释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反应。

    在知晓他的能力后,她还会对他露出笑容、还会亲昵的碰着他、还会将他当作寻常人般看待吗?

    在他的注视之下,冬安果然露出好错愕、好错愕的表情,只是下一瞬间,她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故意装胡涂?!”她恼羞成怒的开骂,甚至探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耍我很好玩吗?”每说一个字,她就加重一分力道,压根儿不怕他,倒像是急着报复。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尉迟观的意料之外。

    他明白她的错愕,却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她的话却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果然识得他,并且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坏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好几夜没睡好了!”她愈说愈生气,想起自己为了他上山下海找了一个多月,就觉得呕。

    既然他是透过接触感知,那早在黄泉山下,他就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但他却故意保持沉默,甚至告诉官差大哥,急着到庆县。

    哼!莫怪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庆县时,到处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被耍了!

    可恶,庆县在东,他却出现在西边的罗佳镇,他一定是故意声东击西。

    冬安注意到尉迟观脸上的诧异,只是气呼呼的想着,该不该赏他一拳。

    像是察觉她的想法,他连忙抓住她的小手。

    “冬儿,你误会了。”

    “还想骗我?门儿都没有!”她用力抽回小手,同时也用力踹出小脚,打算将他这个大骗子给踹出窗外,不料铁硕的动作却更快,眨眼间,剑鞘已击向她的腿侧。

    水眸微眯,她瞬间抽脚旋身,闪避那随之而来的袭击──

    “铁硕,住手!”尉迟观叱喝出声,瞬间止住铁硕的攻击。

    铁硕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身手非但疾如鬼魅,气劲更是永猛无敌,适才若真的被他击中,她的骨头铁定要断上好几截。

    哼!虽然论身手,她不一定会输,但斗得两败俱伤也挺蠢的。

    她或许生气,却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耍都被耍了,她就当作此趟出门是游山玩水,况且换个想法,这一定是老天爷下了指示,要她别写尉迟观的春史了,毕竟谁也没料到,尉迟观是透过接触来感知。

    只能怪命运捉弄人,让她出师未捷身先死,相信爹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不会则怪她的。

    念头一转,冬安的心情总算豁然开朗,甚至沾沾自喜了起来。

    呵呵呵,老天爷明鉴,不是她想不务正业,而是她压根儿就瞒不过尉迟观,明年春天,也只能对百姓们说声抱歉了。

    小嘴弯起,她转身就冲到门边,打算离开罗佳镇时,不料一道力劲却陡地将她往后拉去。

    “啊!”她压根儿来不及反应。

    “你要去哪里?”温和好听的男嗓不疾不徐的自空中落下,不知何时,尉迟观竟来到她的身后,就是他捉着她的手,强迫她转身。

    “我去哪里干你什么事?”她昂起下巴怒瞪着他,虽然意外,却更不悦,她可还没打算要原谅他呢。“好女不跟男斗,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捉着我做什么?”她没好气的甩着手,试着想将手抽回,不料无论她怎么挣扎,她的小手还是稳稳的被扣在他的掌心里。

    怪了,他的力道温和,甚至没弄疼她,怎么她就是动弹不得呢?

    敌不过他,又研究不出所以然,她气得猛跺小脚,见状,尉迟观不由得轻笑出声,眼里尽是莞尔。

    “冬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试着解释。

    “你还想骗我?得了吧!”当她是三岁孩儿啊!

    “我是说真的。”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即使这样捉着你,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

    “嗯哼!”她还是不信。

    见她对自己彻底失去信任,尉迟观只好对铁硕做了个手势。

    瞧见那手势,铁硕先是重重一愣,却还是依令退出厢房,临走之前,他甚至谨慎的将房门仔细关上。

    烛光灿灿,将两人的身影一块儿映在墙上,同时也将尉迟观的目光照映得更加深邃。他虽温文,却也深敛,整个人透着令人信赖的沈稳,让人很难质疑他。

    “我若能感应你,又何必询问你要去哪里呢?”他试着说服她。

    呃……这倒也是。冬安总算有点动摇,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感应不到?”她狐疑的看着他。

    他微笑摇头。

    “那这样呢?”抽不出手,她索性拉着他的大掌,贴上自己的小脸。

    还是摇头。

    “那这样呢?”话还没说完,她已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

    她是那么的娇小,脸儿甚至不及他的巴掌大,可那偎在怀里的娇躯,竟是出乎意外的柔软曼妙,他甚至可以闻到,专属于她的少女芳香是多么的甜美诱人──

    黑眸陡地黯下,他低下头,情不自禁用目光深深描绘起她的五官,总算“体会”到她绝不是什么娃儿,而是货真价实的十八岁姑娘。

    “女孩儿家不该这样靠着一个男人。”他轻轻拉开她,却管不住自己多啰唆了一句。“往后千万别再这样做。”想到她曾经、或是将来还会这样贴着另一个男人,他就控制不了地愤怒。

    “我知道,可你不一样。”她格格轻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原来温和如他,也有脾气啊,只是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前任大神官,她才不担心他会对她怎样呢。“怎样?你有感应到什么吗?”她追问,可没忘了正事。

    她的信任,让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没有。”他只能这么说。

    她眨着眼,小脸先是闪过困惑,接着是不解。

    “那你为何没到庆县?”她又问。

    “我在找一个人,临时感应到那人离开了庆县,所以便没进入庆县。”他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她翻遍了庆县,到处都找不着他。

    咦?等等,如果他真的无法感应,那岂不代表他是无辜的?他真的不晓得她的目的,甚至也没戏耍她,一切都只是阴错阳差,但是她却对他又叫又骂,甚至还试图把他踹出窗外──

    幸好幸好,幸好铁硕身手够快,否则他要真的从这三楼高的厢房飞出去,非去掉他半条命不可,届时别说是春暖花开,恐怕还有可能会害他绝子绝孙呢!

    “呃……”她眨眨眼,好心虚的别开目光。“你为什么无法感应我?难道是我有问题?”她不着痕迹的改变话题。

    她的疑问逗笑了尉迟观,拥有异能的是他,有问题的有怎么会是她?

    只是她压根儿不在乎。

    即便知晓他的秘密,她不曾闪避,她甚至毫不畏惧他;在她的眼里,他看不见丝毫的厌恶和恐惧,在她的眼里,他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不,虽然我也无法理解,但我保证,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烛光下,黑眸深处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光彩,那光彩就像北国冬天的夜里,那散乱于天地永恒之间,令人目眩神驰的光芒。

    “喔……”她吞了口唾液,却还是不敢看他。

    糟糕,适才她应该没将他戳痛吧?她有插着腰吗?他会不会觉得她像个泼妇?还有,他应该没察觉,她其实打算将他踹出窗外吧?

    咬着下唇,冬安不只心虚,还忽然在意起尉迟观的想法。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以为,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凶婆娘,只是木已成舟,如今说再多,似乎也于事无补。

    “那个……忙了一整日,你一定累了,我先回房。”她有气无力的低着头。“你可以放开我了。”唉,他一直捉着她的手,该不是怕她又出手揍他吧?

    冬安低下头,不只沮丧,还难过极了。

    “冬儿。”不料尉迟观却还是没松手,只是用好温柔、好温柔的嗓音唤她。

    以为是自己听错,她不禁迅速抬起头。

    “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

    不知何时,那张俊脸就近在她的眼前,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的眼神有多温柔,就连他的目光,也温柔得几乎可以将人溺毙。

    她睁大眼,本能的想确认他的话,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儿忽然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就连她的小脸,也莫名变得好热……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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