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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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过救你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到现在就更加不用。”陶骧站起来。

静漪投向他的目光,在此刻移开了。

她呆了一会儿,扯了床单将自己的身子裹住,从床上三步两步下来。陶骧看着她匆促地将自己裹住——那床单宽大,她光脚下地走着,脚下拖了很长的一段,像晚礼服那长长的裙裾…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拦住她。

静漪甩开他的阻拦,站在卧室中央,面红耳赤的。

陶骧看着从床边到她脚下,散落的发钗、凤冠、袄褂,还有那一溜儿五谷杂粮,在她细白的脚周围,聚了一小圈…他说:“还是我出去吧。”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枪声密集起来,潮水般涌起的枪声简直是近在耳畔。

静漪呆了呆。

眨眼间,头顶的水晶灯便熄了,烛火却留着。她还在发怔,就觉得一股很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带着往更暗的角落里去似的,她听见清晰的拉枪栓的声音…而外面的枪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而远…陶骧坚实的身子将她紧逼在一边。她的后背靠上了墙壁。贴着羊毛毡的墙壁保暖又隔音,靠的久了更渐渐觉得暖,而他的下巴不时蹭到她的发顶,呼吸也清晰可闻。她慌乱间便觉得缠在身上的床单在往下滑,双手急忙向上提,却被他逼的更紧些,根本动弹不得。

“别乱动。”他低声。

她果真不动了。

外面的枪声演变成四面八方。甚至有炮响,大概是距离远,听起来更像是夏日里的隆隆雷声…静漪心怦怦跳。

外面楼梯响起急促而又有规律的脚步声,隔的不远,有人在做口令交接。应该是陶骧的近卫。

她微微抬头,下巴碰在陶骧的胸口。

他放松了她一些,但仍没放她自由行动。

她却也知道此刻并不适宜跟他拧着,也是静立不动。

“七少。”是图虎翼在外面。

“在这别动。”陶骧转了身,开门出去。

静漪松口气的同时,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摸清了?”陶骧的声音低沉浑厚。

“是马家。”图虎翼说,“果然咱们这里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放过兴风作浪的机会。今晚城内城外戒备森严,这是来送死的么?”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捣乱尔宜,就是不乐意给我一个安生的洞房花烛夜。我更有兴趣知道的是,这次行动是谁指挥的。”陶骧低沉浑厚的声音里含着微微的笑意。他拉下了保险栓,枪仍在手中掂着,却有了把玩的意思,“外围既然二爷早有安排,我们就什么都别操心了…其他的照原先的安排来。”

“是。今儿晚上是钓鱼的大日子。恐怕钓上来的大鱼,要比您预计的多。”图虎翼低声道。

陶骧点了下头。

“可是七少,还有…”图虎翼还想提醒他什么。

外面连零星的枪响也已消失。

陶骧说:“还不去?别的可以放放,这会儿人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也得意思一下回个礼。其他的,明儿再说。”

“是,七少。”图虎翼也笑了。

陶骧等图虎翼走了,还在起居室里踱了几步。再回到卧房来,就见静漪披了件羔羊绒睡衣在剪着烛花,已经恢复了镇定似的。

静漪见他进来,倒了杯热茶给他。

他把枪放在小圆桌上,茶杯拿在手里,不喝,只管看着她——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同样捧在手中。

他说:“来。”

说着,便往窗边走。

静漪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过去。

陶骧将窗子推开一扇,外面寒冷干燥,连月光都好像要更加的洁净似的。静漪望着窗外——此时外面的一切宁静的仿佛刚刚的枪声根本就是幻觉——她看看陶骧。他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更令她觉得刚刚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曾存在过…

随着一声尖啸,一个火球从远处腾空,在半空中爆炸,绽放出巨大的彩色花朵来,并且迅速消失在夜空这黑幕上。

是烟花。

静漪目不转睛地望着一簇簇的烟花由盛开至陨落,空余了淡淡的烟影在天际…其实距离很远,应是闻不到那硝烟弥漫的味道,她却觉得硝味浓重。

“这就是你说的回礼么?”她抿了口尚且温乎的茶,问道。

陶骧浓眉一扬,并不作答。

他也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看空中那持续绽放的烟花…他听到她在问:“你到底有多少敌人呢?”

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六)

这话倒也听不出是不是担忧,说话间她呵出的白汽也只有浅浅几寸的距离。

烟花的绽放已至高潮,满天都是绚烂之极的火之花,热烈,而又清冷…

他说:“绝不会比朋友更多。”

静漪裹了裹身上的睡衣。

焰火密集地被送上半空,爆炸声密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七彩的光映亮了大半个城池…她望着陶家大宅内层层叠进的屋顶,海面的浪花似的简直会向人涌过来,…终于当所有的烟花都消失在天际,静寂无声的屋顶上只剩了银色的月光溴。

陶骧关了窗子,将茶杯顺手放在小圆桌上,转身出房门的时候说:“晚安。”

他说罢将房门合拢了。

静漪依旧靠在窗边,看了那房门一会儿忉。

桌案上摆放的手臂粗的红蜡烛燃的正好,烛身上竟没有一点烛泪,干净而端庄。

她走过去,拿了小剪刀,将烛芯又修剪了下,此时另一支红烛爆出了火花…她倒看着灯芯发了会儿呆,才去将电灯关了,屋子里暗下来。

落在地上的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她一一收好。

宽大的婚床上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安稳地躺在床上,只占据了她那一边。待意识到整晚可以拥有这张从第一次躺上来开始就觉得很舒适的大床时,她往中间挪了挪。被子很厚,她拉高齐着下巴颏儿。舒服而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几乎要陷进床里去了。她望着床帐——母亲给她准备的帐子,倒不知该怎么运用到这西式大床上来才合适?一念至此,她又觉得那一旦落下帐子来便昏暗了的中式床,也有它的好…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翻身,头颈落在了两只大枕头中间。下面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了她一下。

她混沌间伸手过去推了推,再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晚她睡的并不很好,直到晨起,不住地做着梦。

梦里一会儿是母亲,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又是陶骧,他们交替出现在梦中,说着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让她焦躁…她睁开眼睛,仍觉酸涩。

听到门响,是秋薇在叫她起床。

她去开门前,摸了一把枕下。

触到便知道是冰凉的铁器,拿出来一看是把崭新的左轮手枪。

她拿在手中掂了一会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了进去。

秋薇进来便说姑爷已经回来了,看着她,也不说其他的。

静漪看秋薇是一脸明了,心想此刻这院里上下恐怕统统都已知道昨晚新郎拂袖而去的事迹了,却也不想开口解释,哪怕秋薇是她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

“张妈说这边天亮晚,都有晚起的习惯。合家不到九点钟是不会起床的。只是小姐是新娘子,不能不早起…”秋薇提醒静漪今天要做的一些事情。

静漪换了衣服下楼去,陶骧已经在餐厅里坐着看报纸了。

不过早上七点钟,天还暗着,餐厅里的灯光明亮,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落在报纸上,说:“等下一起去奶奶和母亲那里。”

“好。”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的。陶家听起来是规矩多,可是也不比程家更多。

“三哥三嫂明日一早飞南京。”陶骧提醒静漪。

静漪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陶骧见她是一副完全抛在了脑后的神气,继续道:“此地多的是想给他设宴送行的人。三哥说此行并不为此而来,那些人他一概不见。倒是想临走前同咱们单独聚聚。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今晚在铜狮子胡同一起用晚饭吧。”

静漪低了头。

张妈已经把早餐摆好,提醒她把参汤先喝了,说是老太太的吩咐,“另外老太太说要少奶奶每日早晚各服一丸自家配制的丸药。已经备好了,老太太每半个月会让人送来一次,要少奶奶记得吃药。”

静漪听着说要她吃药,心里就已经在打鼓。

她只要了一碗白粥吃。

“你看着安排吧。”她说。

“另外明晚在司令部小礼堂有个舞会,是特别为赶来参加婚礼的飞行员举行的,希望你能出席。”陶骧说。

静漪点头。

陶骧报纸放在一边,一份早点吃的不紧不慢,到他喝咖啡的工夫,她那碗白粥也只吃了一半。

“这些天我不常在家。有事找我打电话去司令部。3线找我。”陶骧交待着。

他小口啜着咖啡。

静漪看他一眼,点头。并没有问他去哪里。他也没有解释。

“好。”她回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还非要打电话去扰他的。

她以为这本是很正常的,不想去到陶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听了立时阻止。

“你们是新婚,头一个月不能空房。”陶老夫人笑眯眯地说着,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

此时在她房中聚着很多人,几位老姑奶奶也都在,听了她的话都在附和。陶骧和静漪站在屋中央,像被她们包围了似的。陶骧是不着急反驳,静漪是干脆保持沉默——明知道多说无益的。

陶盛春就说:“可不是吗,老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老规矩。新婚头一个月怎么能空房?没几天就过年,又是新婚,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拖拖,非要在营房过夜么?从前新娘子就算是回娘家,也都要在天黑前赶回来的。”她说着看看静漪。静漪进来之后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被她这么一望,对她微笑。陶盛春便微笑道:“知道不是你的毛病,都是老七出幺蛾子。老七,是不是?”

陶骧被姑母瞪着,笑了笑,说:“姑姑,这老规矩还是不必守了把。再说我们两个其实也不算是…”

“别说那些,就从昨晚上开始算。”正在逗弄陶老夫人的袖猴的四老姑奶奶陶因清头都不抬地说,“老话说了那么多年,必然就有老话的道理。怎么老人们守得礼数,到你们这儿就不管用了么?”她这才回头瞟了陶骧夫妇一眼,似笑非笑的,最后仍是是望着静漪。

静漪被陶因清这样看着,并不出声。

“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儿,非得这阵子办?”陶因润忽然插嘴问道,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陶骧仍是笑了笑,就说:“那既然是这么着,大不了我每天多跑一趟就是。”

似是就等着他这句话,陶老夫人微笑点头,说:“得了,别在这立规矩了,快带你媳妇儿去你母亲那里吧,等着你们呢…静漪,老七不在家的时候,你跟着我吃饭吧。”

“是,奶奶。”静漪答应着。

陶骧看了她一眼,才跟她一起出去。

等他们走了,陶盛春笑着对母亲说:“母亲您可真是疼老七媳妇儿了。”

“盼着能快些再抱个重孙子吧,安什么好心了呢?”陶因泽哼了一声道。

陶老夫人抽着水烟,谁的话也不理。

陶因润哈哈一笑,说:“看见老七媳妇儿那脸了没有?不准他们空房,她脸都快黑了。真亏得我们老七的人才,那么难为她么?”

陶老夫人啧的一声,嗔怪地看着。

“得,又戳大嫂心窝子了?不说这个还不成吗?”陶因润笑着摆手,说起了别的。无非是年节将至,算计着如何过年。一屋子的女人们从陶老夫人到尔宜文佩,旁的不说,提起年下的新衣服、压岁钱、在家打牌和出门瞧戏,都是兴致盎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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