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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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敢挑战我的专业？”眼仁儿一翻，吴岑狠瞪了他一眼，转而认真地瞥着他不太自然的脸色：“这丫头的肚子，你怎么处理？”
“小姨，你没误诊吧？”
不对！钱老二眯了眯眼，顿了好久，有些不可置信地瞅着吴岑。
记得看见过她放在抽屉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避孕药，她那么谨慎的一个女人，应该是记得吃的，怎么会怀孕了？
他丫的，太混蛋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像复读机一般在不断播放——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握紧了拳头愣在原地，钱老二已经听不清楚吴岑后面说了什么话，只觉得自个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额头隐隐有冷汗在冒。
她，怀孕了？他女人，怀孕了？
外面响过一声惊雷，仿佛将他的脑子震裂了一般。
劈噼！
心头一震，钱老二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小姨。
“二子，姨该说你什么好？这丫头，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吗？还是知道了不懂得节制？你们现在的年青人啦，就是·￥，！…”
不过一小会儿，她蹙着眉头就出来了，逮着钱傲就是一顿数落：
一看自个这侄子心急如焚的样子，听他说完，吴岑水都没喝一口就进了卧房。
白应晖毕竟是内科医生，还是个男人，所以，关于元素那啥出血这事儿，他没有和他交待，只字未提。
这时候，他等了半晌的小姨吴岑终于冒着大雨赶来了，钱老二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
既然啥都不行，那这辈子，就宠着吧！
一阵夜风透了进来，钱老二心里陡然一凛，摸不着边儿了。
丫的，这不是富贵病么？气不得，惹不得，急不得！真是作孽！
白应晖严肃地叮嘱着，钱老二认真地听着。
“呵呵，当然。抑郁症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不要太担心，她这算是比较轻微的，只要控制好她平日里的情绪，和平常人没有任何的差别，只不过，千万不要再过度的刺激她…”
“能治吗？”
“确实。”白应晖点头。
“确实？”
平淡的一句医嘱，瞬间把钱老二打进了深渊，自责的情绪排山倒海，心里划过阵阵钝痛，撕扯着他的心脏，不甘心的问：
他女人，多么漂亮多么可爱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的女人，怎么会？自杀！
轰！脑子一震。
“目前来看，不算太严重，不过，抑郁症患者，绝对不能屡屡遭受打击，要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譬如，自杀。”
白应晖摇了摇头，看到他倍受打击的表情，隔了好半晌才有些失笑地说：
“白哥，她这情况严重么？”
想到这里，钱老二的声音嘶哑得好像不是他自己一般，低沉中透着隐隐的难过，艰难地问：
对，她说得对，自个确实是畜生。
如果他好好和她说，而不是放纵欲念，再次强了她，也许…
勉强才能站直了身体，钱老二脸上的窘迫已经无所循形，那天她和他说，情绪不稳定，他没有引起重视。
精神科？
“抑郁症的成因种类很多，也许是因为压抑，也许是因为突然的伤害，这个，你得找专门的精神科专家。”
大概看出他的疑惑，白应晖解释道：
怎么可能有抑郁症？
虽说她平时性子不算太活泼，但也不是太过沉闷的人，偶尔还能和自己斗斗嘴，那小嘴儿厉害着呢。
抑郁症？钱老二如遭重击，脑袋瞬间就懵了。
“淋了雨受了风寒，上呼吸道感染，有些发烧，这到不是很严重，不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闷不作声的钱傲，接着说：“我瞅着她这情况，应该有抑郁症，生存欲望不强。”
十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钱傲和白慕年的面前。
给她测试了体温，一看显示的温度，三十九度，高烧！皱了皱眉，拿出听诊器，给她查看病情。
慢慢地，元素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配合治疗。
…
医学院的时候，他选修过心理医学。
在边儿上瞧了半天，白应晖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拿过随身带来的医药箱，将两个男人赶了出去，慢慢地开始引导和舒缓女人紧绷的神经。
那样，一切都幻灭了。
知道自己没出息，不争气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但她真真儿的希望一切的思觉通通失调，聋掉吧，疯掉吧，或者干脆死掉吧。
看医生做什么，死了多好，像她这样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很累，很烦！她活腻歪了行不？
元素摇头拒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那模样儿像极了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素素，你别怕，你生病了，这是来给你瞧病的医生。”
见状，白慕年用眼神制止了钱老二，微笑着走上前，像哥哥一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压着嗓子柔声哄道：
钱老二尴尬地杵在原地。
垂着眼睑，元素紧攥着被子，颤着嗓子，身子直发抖：“畜、生，滚！”
“妞儿，我不会伤害你…”
愣了一下，钱老二伸在半空的手，因她的话语而垂下了，脸上透着苍凉，手死死地捏成拳，骨头关节之间摩擦得咯咯作响，闷声低语：
“滚！”
身体一抖，元素脸色骤变，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来：
钱老二呆了呆，和白慕年对视一线，上前去就要安慰她。
她的情绪，看上去相当不正常，一双原本灵动的美眸里，除了一潭死水，连一丝丝活气儿都没有了。
往床边靠近，弯下身子来，准备先给她测体温，哪知道一感觉到陌生人的接触，元素眼皮儿一抬，睫毛颤了颤，惊恐地睁开眼睛看他，直直往后退缩，攥着被子死都不撒手。
白应晖什么也没问，完全是职业医师的良好水准。
叹了口气，他给白应晖点了点头，往女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让他说什么好？
“钱老二，你丫的真是…”
再转眸，看向那张大床，薄被下的女人蜷缩成一团，身子蜷得像只大虾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着那张凌乱的大床，他大概也都明白了。
颓然，沮丧。
哪怕他刻意掩饰，那急红了眼眶的憔悴仍旧是出卖了他的心情，这哥们儿狼狈得没了一贯的意气风发，整一个神形俱灭的人形怪兽。
白慕年随意地瞥了一眼赶时髦走忧郁路线的钱老二，晃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这会儿的状态差得要命。
唉，这女人，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妖精！
一辈子的兄弟，年子那点小心思，他瞧得明白，不过，也正因为是兄弟，他还是只信任年子。
不过短短三十来分钟，白慕年就带着白应晖赶了过来，尽管钱老二这时候的脑子混乱，可一看到白慕年那行色匆匆，心急火撩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恻然。
…
惶惶然看着她，钱老二觉得，自个儿的心好痛。
哪知道女人只是闪了闪睫毛，并未睁眼，继续昏睡了过去。
钱老二一愣，情绪紧张地问：“妞儿，难受了吗？”
小心翼翼地给女人找了套舒适的居家服穿上，抱着她发着烧的柔软身子，像团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想了想，从冰箱里找出来冰袋给她做物理降温，可能因为冰袋的触感，昏睡的女人蹙着眉头动了动。
真是抽疯了！
然后，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会有了这些娘们儿兮兮的念头。
钱老二，你丫的真混蛋！
心里微微泛酸，不禁恶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低咒——
可，为啥感觉这么短暂呢，和她呆一块儿，那时间过得贼快。
原来，他俩认识已经一年多了。
还记得一年多前，他们第一次在帝宫，他也弄伤了她，也是找了小姨来，小姨那时还千叮万嘱，让他悠着点，可他…
思绪飘远…
不再犹豫，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白慕年，他堂兄白应晖是有名的内科大夫。想了想，稳妥起见，他又打给了他小姨吴岑，毕竟她是妇科权威，想到那丝丝的血，他真怕他妞儿有什么问题。
此时，正是深更半夜，大雨磅礴。他觉得必须找信得过的熟人妥当，知根知底的，好事坏事，也不怕抻掇。
没到世界末日呢，矫情个什么劲儿？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遇到这女人，自个儿这脑袋咋这么不够用了，动不动就犯傻逼，叫医生啊！
对自己又恨又怒的鞭挞几秒之后，麻木了的神经终于活络了起来。
这时候的他，脑子里只是简单的以为这血是他弄伤撕裂造成的，哪知道——
钱老二，你丫的真浑啊！他苍白着一张俊脸，愣在床边儿，喘着粗气糊涂了。
明明自己想宠着她，惯着她，为什么偏偏背道而驰？他答应过妞儿不会再强迫她，不会再勉强她，可他妈的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又弄伤了她！
他强了她，他伤了她…
他惊恐地看着自个的手，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地痉挛疼痛，那股子劲儿鞭笞着他，久久下不去。
伸出手，在她身下一摸，指尖上的血红刺疼了他的眼！
他承认，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如现在这般，强烈地感受到抽搐般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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