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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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走就走，曹璨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就慌神了，赶紧追上去，手臂一拦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年，你要去哪里？”
说着，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就往外走，她做的事，他也不想追究了，就当欠钱老二，欠疯子，欠她的吧，好歹人也没有怎么着。
看到她的笃定和自信，白慕年不想辩解，随口道：“随你想吧，我走了。”
“年，你没有爱上别的女人，是么？”
他只是在堵气，他气自己一去五年，他气自己当初弃他远走，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念及此，她转而欣喜。
面前的男人，陌生了，深藏不露了，无法掌控了，可他说他爱了，为什么爱了，身边儿却没有女人？
原来，心真的会很痛，很痛，好痛。
从来没有想过，他爱上了别人，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别人…
姗姗来迟了么，年？
“她任性么？”曹璨冷冷一笑，目光一扫，看着这片玫瑰园，觉得无比的讽刺。当她听说他等了自己五年，当她终于决定要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守着他的时候，他说，他爱上了别人。
她有多漂亮？在他心底，她无人可及，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好的女人。但后面这句，他没说，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种感觉，他得永远埋在心里，不会与任何人分享，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柔软。
“嗯。”他微微苦笑，目光晦涩不堪。
沉吟了半晌，曹璨似是冷静了不少，重新坐了下来，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漂亮么？”
老天，你做的什么孽？
其实当年的事，他统统都知道，但他发现，执念没有了，也就不再在意了。而如今他想要的，他想要去宠爱的女人，已如天边远月，永不可追。
借刀杀人，好一出妙计！
他发现，他不了解璨璨，她竟然会想到收拾疯子的女人，以期达到报复表妹的目的，这样的她，还是以前的她么？
太过陌生！
而眼前这个眉冷目寒，视一切如无物的冷硬女人，是谁？
以前，他习惯了宠爱他，习惯了和她在一块儿，习惯了她的依赖，他习惯了去爱她，可当他彻底失去了她，痛苦过后，他已经习惯了失去，以前的一切习惯如今都变成了不习惯。
当年的璨璨，单纯的璨璨，不见了，就这么走出了他的生命。
为什么那么深，那么沉的感情，会没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再见到璨璨，竟然没有了任何与爱有关的情感，时间，真的太可怕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爱着她的，自己对她那份心思，是永远都不会丢掉的。
听到曹璨回来，他兴致冲冲地赶来，原以为再次看见以前深爱的女人，便能从深陷的泥潭里拔出来，便能让自己清醒，从来没有喜欢上自己兄弟的女人，从来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他的心，好累！
那日在帝宫，那个不醉不归的晚上，疯子可以痛快的大哭，钱老二可以酣畅淋漓的啜饮，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说：祝你俩长长久久。
那是他兄弟的女人，注定了只能一辈子无望的隐忍。
如果他对那个女人那种朦胧的感情，真的能够随着这茶杯的碎裂而抹去，该多好？
一如往常，淡笑。
“不认识你就告诉我，告诉我，我就认识了。”手臂一甩，曹璨站起身来，‘啪’一声将茶壶抛得老远，像避瘟神一般的，茶杯碎裂一地，可白慕年面儿上没有什么变化。
“你不认识。”
曹璨冷笑，端过他冲好的茶水直接倾到在地上，紧蹙着眉头，“我不喜欢你喝茶，你心底的女人是谁？”
他抿着唇苦笑：“茶，很好喝。”
原来，竟在脑子里生了根，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期待么？
白慕年眼中隐隐有暗光浮动，脑子里是那午后的似锦园，那个厨房里忙碌的女子，那彻茶的湿润女子，恬淡的笑容，顾盼间流光溢彩的眼波。
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曹璨眼中暗含着暴风骤雨，慢慢下了秋千，坐到他的对面：“年，我记得，你不喜欢喝茶，更不会泡茶。”
“下来，喝茶吧。”
说完，他略略低头，修长的大手端起桌上摆放的茶具，在美丽的霓虹灯下，他麻利儿地彻上一壶茶。
还是一个嗯，白慕年轻声回答，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嗯。”
同样，他依旧不会说谎。
说着，她目光直视着他，她知道，年在她的面前，从来就不会撒谎，哪怕两人分开了整整五年，五年，多少个斗转星移，多少物是人非。
曹璨心中微微一动，“年，你爱上了别人？”
再次点头，他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飘得很久，不爱她了，爱谁去？
白慕年一怔，爱么？不爱么？谁懂爱，谁又懂怎么去爱？
“你不爱我了。”
这样的他，直接证实了曹璨心中的猜想。
还是一个‘嗯’字，淡淡地，语气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她的问题云淡风轻得掀不起他内心的一点点波澜。
叹息，他轻声道：“嗯。”
他的心，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一个她，赶走了另一个她？
心底突然划过被钱老二抱走的那个女人的影子，她的美好和生动，她的一颦一笑，虽然都不是对他，可却是那么的让人愉悦，赏心悦目。
白慕年微愣，合适？世间之事哪来那么多合适，他觉着合适自己，可人家不觉他合适。
瞥了一眼坐得很近，却又离得很远的男人，曹璨冷笑：“没遇着合适的？”
而他的爱，竟然不再。
才发现，一切，真的过去了。
而以为再见到她，会难过，会难堪，会不知所措，可当他真正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在时光里并未荒芜的脸时——
当年的曹璨，讽他，讥他，嘲笑他，最后弃他而去…
时间，真是一贴治疗感情伤口的良药。
看着变得面目全非的曹璨，白慕年无心欣赏她，也无心欣赏玫瑰，世事变迁，原以为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到如今，除了淡淡的忧伤之外，竟然不再疼痛。
“嗯。”白慕年微微眯起眼睛，淡笑。
“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
五年后，这个男人比之以前，更显成熟练达，更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而现在，坐在这秋千上，回忆往昔，反倒成了一种痛苦中提炼出来的享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原本他俩早就该共结连理，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美好总是遭天嫉，就因为那个女人，她的一切都毁了，毁了…
如今，他的眼里，只剩淡泊。
可，这一切，都只是曾经。
曾经，他为了一种难以成活的稀有玫瑰品种，整整一天一夜没闭眼，守着护着…
她喜欢玫瑰，各种各样的玫瑰，面前这个男人曾经说，要找遍世界上所有的玫瑰品种，要为她种上一辈子的玫瑰，这个漂亮的玫瑰花园别墅也是他亲自设计的，那时的他，目光中柔情似水。
“年，这五年来，你都没有来过这里么？玫瑰花，凋谢了好多，它们都没有人打理了呢。”
扬起唇角，对着满园的芬香，她没有为自己辨别，只是话锋一转，那绝美的冷眸幽远得找不到落点。
年，只有你能。
原来在他的心底，她就是任性么？他哪里知道她满腔的恨意，和凝结了五年的耻辱和仇恨，浓浓的伤心，啮心裂肺，谁来拯救她的灵魂？
呵呵，任性？！
白慕年轻叹：“你还是这么任性。”
听到他这样疏离的语气唤她，曹璨冷哼了一声，眸底里掠过一抹不易辨别的阴冷：“我喜欢，我高兴，我见不得别人比我美，见不得别人比我幸福，这个理由成立不？”
“曹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原本是想兴师问罪的，至少得给钱老二一个交待，但此刻，对着看他时目光仍旧痴迷的女人，他静静地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如此的改变一个人？
白慕年微微蹙眉，为什么她连声音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清灵婉转，为什么她会干得出这么让人不耻的事情来？
在感情这场追逐战中，谁先开口，代表谁就会是输家。
“年…”最终，曹璨声音微哑的开口。
而记忆，永远都无法和现实重叠。
如所有青葱岁月的情感一般，悲喜不定，得失之间酸甜苦辣一一尝尽，如今记忆仍旧清晰，仿若昨天，可是人事已非，她不再是记忆中的单纯少女，而他亦不再是轻狂少年。
五年，原来以为五年很长，如今看来，其实很短，不过一晃眼之间，就这么过去了，那年的中秋节，美丽妖娆的少女就坐在玫瑰芬香的秋千架上笑着问他，问他喜不喜欢她，要不要她。
记忆不停的倒带，他俩的故事，发生在五年前。
夜风微凉，两人久久不语。
离秋千架大约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张实木框镶大理石桌子，桌边儿的石凳上坐着风雅从容的白慕年，面容一如往昔的镇定，只不过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紧捏成了伸展不开的拳头。
而此时，秋千架上，就坐着刚才仪态万千，风姿卓绝，此时却满脸凄怆的黑衣美女曹璨。
那霓虹闪烁的灯光下，玫瑰花开得很漂亮，鲜艳的颜色夺人眼球，满院的芳香，庭院的深处，还有一个高高支起的秋千架，在风中轻轻的荡啊荡啊。
夜幕下的别墅，院子里此时灯光透亮，将别墅照得光怪陆离。
元素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处漂亮的花园小别墅，别墅的院子里，种着许许多多的红玫瑰，粉的，红的，黄的，有些品种更是世间罕有。
…
可任凭他怎么哄怎么劝，十八般武艺使遍，元素始终不搭理他，只是自个儿嘤嘤地哭。
妈的，赶紧的装孙子吧！
都怪自个这脑子发抽，得瑟个啥呢？就为了看她吃醋？为了感受她在意自个儿？
操！这下钱老二郁闷了，直想抽自个嘴巴，自打他认识他妞儿以来，还真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这到底是咋的呢？
这一哭，昏天暗地。
越想越委屈，索性将脑袋埋在座椅上放声地哭，哭得浑身直打颤。
那眼泪哗哗的掉，孕妇本来就小气，再被这钱老二给刺激得，想着他那么多女人，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完，现在自己怀孕了，身材变形了，他贼心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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