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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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你似乎有心事啊?”陈娇试探性的问道。如今的她,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下想要离开王府几乎是不可能,而且她还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要做到这一切,眼前的刘徽臣是关键的一个人物。经过这半月的观察,陈娇已经很确定,在这府中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半,刘非是一个,而眼前的刘徽臣只能算半个,否则她的眼中不会总是出现迷惑。而且,可以确定刘非绝对向这个女儿下达过禁口令,否则她不会在人前称呼她为姑娘,人后称呼她为娘娘。

必须,说动她,说动刘徽臣送我离开,在她完全失去权力之前。陈娇默默的想着。

“不,没什么。”刘徽臣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勉强笑道。

“王爷的病情如何?”陈娇看着刘徽臣逞强的样子,也不拆穿她,只将话题轻轻一转,到了刘非身上。

“大夫说,父王洪福,绝对会没事的。”刘徽臣说道。

当医生把病人的病情推到什么洪福之类的话上的时候,那么这个病人的未来就已经基本可以想见了。陈娇想刘徽臣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不肯去面对,无论她再怎么能干,终究只是一个17的女孩儿。

“是吗?”陈娇并不反驳她,也不点醒她,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句淡淡的“是吗”就足够这个女孩子消受了。

果然,刘徽臣在听到她这一句话后,立刻有些红了眼眶,咬了咬下唇强撑着说了句:“小女还要去伺候父王,告退。”匆匆退下。

陈娇看着刘徽臣的离去,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以亲人的死来刺激一个小女孩,只为了让她在惊慌中失去主张,最后为她所用罢了。原来,这种谋算人心的事情,她不是不会,原来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她也不是没有,只是一直以来都不需要用罢了。

陈娇起身走到屋外,长长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靠在柱子上,一袭长发如同瀑布般披在身后,嫩白的脸和黑发在阳光下相映成辉,让在暗处的庄昕也看得有点心动。没等陈娇从这股自我厌恶的情绪中出来,就听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的争吵。她不得不收拾起精神,走到屋外去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争吵是从梅园门口发出的,陈娇没来得及靠近就听到了刘徽臣的声音。

“大哥,你不要这样。梅园是父王设下的禁地,你是不可以随便进的。”

“你给我滚开。把里面那个女人交出来。”

“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父王说过,不许你追究的。”刘徽臣的声音渐渐清晰,陈娇将身子隐在梅园巧妙设置的园林景致后,悄悄观察着这对兄妹的对峙。梅园的侍卫们守护着刘徽臣,而刘建带来的一班人却已经几乎闯入正门,从梅园侍卫们束手束脚的反应来看,他们是害怕伤到刘建或害怕得罪未来的江都王,才会对刘建手下那些家丁节节退让。

“干什么?”刘建的左手仍然包着巨大的绑带,从他苍白的脸色上看,这半个月里伤势并没有转好。当然,没有将子弹及时取出的伤口,怎么可能愈合呢?

“徽臣,你没看到本太子的伤吗?我要那个妖女为此偿命!”刘建在刘徽臣的苦苦哀求下终于不再步步紧逼,只是定在原地如是说道。

“不行!”刘徽臣立刻出声大喊,虽然陈娇的身份仍然是妾身未明的状态,可是从刘非的称呼中,她也猜得出这人身份尊贵绝对不在他们父亲之下,联想到之前刘非特意提到过的朝廷削藩一事,刘徽臣心中的恐慌更深。在父王醒来做出决定之前,绝对不能让她出事。刘徽臣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在咬牙坚持着,否则早已经将王府大权拱手相让了。

刘建听到她的回答,大皱眉头。

“你退是不是退?”这时一个家丁狞笑着威胁道,他许是为了讨好刘建在说完这句话后,还上前去狠狠推了刘徽臣一把。在每一次的权力斗争中,总是会有类似这样的人,为了讨好新主人,对旧主耍狠,以示忠心。

刘徽臣身边的护卫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大胆的,一时不防,害得刘徽臣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这时,刘建却脸色大变,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刘徽臣身边将她扶起,脸上是明显的关心的神情。

“大哥,”刘徽臣眼中含泪,她对刘建说道,“你就听我一次,别这样。对那位姑娘的处置等父王醒来再说好吗?”

“…”刘建面色一僵,最后看到刘徽臣哀求的目光,狠狠咬了咬牙,说道,“你现在阻止我也没用。总有一天,这府里的一切都是我,我想做的事情再也没人敢反对。”说完,带着自己的一班手下呼啸而去。

陈娇隐身在花木之后,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在刘徽臣摔倒在地的那一刻,陈娇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在刘建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心痛。刘建看刘徽臣的眼神,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

陈娇知道自己终于抓住了,从她被刘徽臣救离刘建身边时便感到的那一丝不对劲。即使在她被送入梅园后,刘建的骚扰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可见刘非的命令对刘建来说并不那么具有权威性,那么为什么当初刘建会因为自己妹妹一句父王有令而放人?不是因为刘非,而是因为刘徽臣,因为不想在刘徽臣面前上演那过于丑恶荒淫的一幕。

想通了一切之后,陈娇并为现身,她知道这不是劝说刘徽臣的最好时机,再过一段日子,她就可以劝说这位翁主离开了,离开这个养育她的王府,也远离一段有可能置她于死地的畸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张萃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希,“你明知道妹妹现在的情况,你居然不去救她?只是准备全家迁徙。”

“我派庄昕去保护她了。”李希微微撇过脸,说道。

“这样就算了吗?她的身份随时可能被拆穿,如果被拆穿了,你要她怎么办?我们又怎么救回她?”张萃知道李希这是在有意躲避自己,上前一步靠近李希,正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夫君,你到底怎么”

“萃萃,娇娇的事情,你别管,好吗?”李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逃掉。

“你觉得我能不管吗?”张萃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妹妹的身份…她身上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全家的。夫君,不要这样冒险。我们全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萃萃!”李希看着妻子近乎恳求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

“夫君,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张萃低下头,握住李希的手,“20年了,这些年来,我亲眼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现在。难道你以为你从辽东回来后心中所想的一切,我会看不出来吗?”

“萃萃,我保证,我一定保护好你们的。我保证。”李希说道,“可是,这一次,放手让我去吧。”

“夫君,”张萃听着李希用略带萧索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不可能阻止一颗被压抑了10多年的想飞翔的心。她抬头看着李希,说道:“夫君,我相信你,你保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保证?”

“你说。”李希忙道,虽然他不打算为任何人停住自己的脚步,但是能够得到结发妻子的谅解,还是令他十分高兴。

“我要你保证,绝对不能伤害到妹妹。”张萃说道。

“萃萃,”李希十分惊讶,没有想到妻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她虽然和陈娇感情不错,但毕竟相处日短。

“夫君,我知道,如果不能一展抱负,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开心的日子了。”张萃说道,“可是,人是会变的,而人世间最容易使人改变的东西就是权力。我要你保证不伤害妹妹,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我不要在十年二十年后,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枕边人。所以,请你谨记,她是你的妹妹,是你曾经不忍心下手伤害的妹妹。”

“…”李希放开手,轻轻搂住张萃,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答应你。”

刘非终究没能逃过死劫。陈娇看着刘徽臣脸色灰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幽灵般地说道:“父王死了。”

“翁主,请节哀。”陈娇对刘非这个血缘上的表哥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看着伤心欲绝的刘徽臣也只能如此安慰。

“节哀?”刘徽臣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苦笑,她摇了摇头,似是要甩开哀伤,“娘娘,你走吧。”

“你要放我走?”刘徽臣的这一招真的是出乎陈娇的预料之外。

“父王死了,这府里,就变成了大哥的天下了。我不可能再组织他对你动手。”刘徽臣说道,“父王归天一事,我让人封锁了消息。王后和大哥一时不会知道,所以你走吧。”

“为什么放我走?”陈娇忽然觉得眼前这位翁主很不简单,能够强压住丧父之痛,做出决定,这种行事果决更在其父之上,至少刘非没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肯立时放她离开。

“徽臣只是小辈,又是女儿之身,很多事情父王并不肯和我说清楚。但徽臣自己有眼睛。”刘徽臣脸上一直保持那让陈娇觉得惨淡的笑容,“皇家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秘密,徽臣无意追究,也无力追究。所以放娘娘您走,只是为王府避祸罢了。父王已逝,大哥行事鲁莽,娘娘您身份非同寻常,江都王府是留不住你的。而徽臣只希望江都王府能够平安无事,如此徽臣百年之后也有脸面见父王于地下。”

“刘徽臣,”陈娇看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女孩,心中忽然有了怜惜,“我叫陈娇,就是皇上的前皇后,本该居住于长门宫的那位。”

“娘娘!”

“你和我一起走吧。”陈娇开口道,“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谢谢娘娘坦诚相告,解了徽臣心中疑惑。可是,徽臣无意离开江都王府。”刘徽臣屈身行了一礼,姿态完美。

“你说,只希望百年之后有脸面见你父王于地下?”陈娇走近她的身边,“可是,如果你继续留下,对你,对江都王府都没有好处。”

“娘娘何必危言耸听?”刘徽臣仍然是笑着,“大哥继位后,徽臣大约是要在府中度此残生了。可是,即使如此,那也与江都王府无碍。”

“是吗?我大汉极重孝道人伦。如果,王府中发生有乱人伦之事,不知道翁主将来有何颜面见王爷于地下。”

“并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刘徽臣终于连那点面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仿佛是被人刺中心中最隐秘的那一处。

“翁主何须自欺欺人。”陈娇看到她这个反应,反倒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随我一起离开吧。如此,便可保住一切你想要保住的。”

“…”

“还是你以为在令兄继位后,你还能够反抗吗?你也知道你父王一死,这江都王府便成了他的天下啊。‘总有一天,这府里的一切都是我,我想做的事情再也没人敢反对。’言犹在耳啊。”

“别说了,娘娘。你让徽臣去和父王告个别好吗?”刘徽臣终于开口说道,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更显楚楚可怜。

“元朔元年冬,江都王刘非死,上赐谥号为易,令其子刘建继其位。董仲舒复相江都。”

——《汉书·董仲舒传》

第三十三章 此去茂陵与谁同

当时间进入元朔二年的二月,整个大汉帝国从南到北都被春意所萦绕。在通往长安城的大道上,有一辆马车正优哉游哉的缓缓前进着。

“徽臣,外边的景色不错噢!”马车上坐着一位蒙面女子,她左手微微撑在脸颊边,乌黑的长发被风吹拂着。

“姑姑,我们都快到长安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马车内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裳的灵秀女子微微蹙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受皇上指派,入住茂陵郡的地方豪强,还能怎么办?”陈娇将心思从窗外拉回来,看着忧心忡忡的刘徽臣,无所谓地说道。

当日她们俩人通过刘徽臣所知道的地道离开了王府,而府中众人都还陷在江都王去世的巨大震撼中,两人经过一番乔装后,毫无阻碍的来到的彭城煤行设在广陵城的分行。彭城煤行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几乎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店,尤其如广陵城这样的诸侯国国都,自然是不能漏过的。陈娇早就盘算过离开后必须马上和李希取得联系,而陈娇对李家的了解仍然如同两年前一样少得可怜,在广陵城她唯一的求助对象自然只有自己一手创立的彭城煤行的人。当时陈娇并没有想到,在彭城煤行还会有另外一场惊喜等着她。

在她和刘徽臣刚刚被确认了身份,才在后院坐定,马上就来了一群奉了皇命而来的差役,要立刻请二人去京城。在当时如果两人反抗的话,显然是不智的行为,因为如此一来身份将会被马上拆穿。陈娇只得将错就错的,随着这群人上京。而刘徽臣,在跟随这个表姑母兼叔母进京的过程中,终于明白这位表姑姑居然是私自从长门宫逃离,而当今皇上,她的叔叔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没有追查她的下落。初想明白这一切时,刘徽臣几乎有晕倒的冲动,完全不知道自己跟着她离开王府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刘徽臣看着无所谓的陈娇真不明白她怎么如此镇定。

“好啦,徽臣。从我们上路到现在,你已经担忧了快两个月了。”陈娇倒没有刘徽臣那么多的担忧,最初是为了不被拆穿身份,顺便躲避刘建的追查。每每看着差役们高举令牌带着她们毫无阻碍的通过刘建“严防死守”的关卡,陈娇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后来,随着日子的增长她开始对长安多一份向往,这个大汉帝国的首都,她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观看过。而且,陈娇想得很清楚,汉武帝出宫的机会不多,出宫微服私访的机会就更加微乎其微了,不是每一个皇帝都像清代皇帝那么喜欢玩这招的。而且,她们去的茂陵郡又不是长安城,那里离长安城可还有一段距离。在两万多人里,谁能发现一个蒙面女子是当今皇上的前皇后?而且还是个外人眼中一直在长门宫的前皇后。

“都说‘大隐隐于市’我们就潇洒些,做一回大隐就是了。”陈娇笑眯眯的说道。

“姑姑!”

“别烦了。驿站快到了,你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下车休息吧。”陈娇看着慢慢进入眼帘的驿站,适时转移了话题。

“姑姑!”刘徽臣无奈的喊道,她对陈娇的无所谓担忧不已,但是却也确确实实佩服着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却能够自行创造自己的命运,组建了那么大的一个煤行。对比起同样聪明的嫂嫂柳行云的悲惨处境,陈娇所作的一切在她眼中就更加令人羡慕,虽然很多时候刘徽臣也知道陈娇的身份使得这些炫目的一切随时可能化为泡影。

记得她们刚刚开始相处的头一个月里,曾经有过一次谈话。当时,刘徽臣问陈娇,为什么要带她离开王府?仅仅为了保持身份的秘密,而多带上一个累赘,不值得。

“我若是你,会在到达彭城煤行后就杀了这个累赘。”刘徽臣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不想杀你呢。”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在说,我不甘心。”陈娇当时用手指着她的眼睛,神情很是专注,“不甘心只能让别人来安排你的命运,不甘心只能在江都王府做一个无声的翁主或王爷幕后的影子,更不甘心只因为是女儿身而得不到府中人全心全意的辅佐。”刘徽臣当时听得傻愣愣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居然全被陈娇看在眼里。

“你是第一个,我在这世上看到的第一个如此不甘于平庸命运的女子。所以我带你走,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很大的。”陈娇说完这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说道,“怎么样?有兴趣帮我的忙吗?和我一起管理彭城煤行吧,以后我们会得到更多。”

刘徽臣觉得自己大概会永远记得当时的感动,因为即使亲如他的父王也从没想过要将江都王府交到她手上,只因为大哥是男孩子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多年来的含辛茹苦没有被任何人看在眼中。王后恨她,怨她,说她抢了大哥原有的东西,却没有看到她眼睁睁看着多年来信任的下属一个个向大哥倒去的无奈和悲伤,即使所有的临阵倒戈者都承认大哥的才能不如她,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因为大哥才是江都王府的正统继承人,而她只是个女孩子。跟着陈娇离开江都王府,固然是因为害怕大哥对她的骚扰,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见识到的很多都是都使她万念俱灰了。陈娇那一刻发出的邀请,是对她能力的肯定,也是陷在深渊之中的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晚,她们在离长安城仅有数十公里的一个驿站留宿。天上星光点点,地上的灯光却是稀稀落落,在公元前2世纪的半夜,地球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但,那只是几乎,此刻的驿站外却满是人头涌动,穿着官兵服装的很多人拿着火把,左右搜索着,发出烦人的嘈杂声。

刘徽臣从自己房中推门而出,一贯浅眠的她被吵醒了,便索性出来透透气。她惊讶的看到对面的陈娇房中也仍然通明。她走到她门口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只得自己推门进去。烛火在桌上燃着,忽明忽暗,房间的主人却不在其中。刘徽臣向左一转头,看到的正是陈娇靠在窗台上合目而眠,她的长发被全部揽在左肩上,在夜风的吹拂中轻轻抖动着。

“姑姑,醒醒。”刘徽臣上前推了推陈娇,终于看到她眼睑微动,清醒了过来。

“徽臣?怎么了?”陈娇奇怪的看着刘徽臣问道。

“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刘徽臣说道。

“什么声音?”陈娇凝神听了一会儿,说道,“大概在抓逃犯吧。驿站外有官兵保护,不碍事。”

“这里已经靠近长安了。此处治安应当更胜他方,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官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刘徽臣皱眉说道。

“靠近长安和这个有关系吗?”

“姑姑,长安是帝都。此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是有可能会直达天听的。无论是平民还是官员,要犯事都会可以避开的。而官员们为了自己的政绩,也很少做大的动作,否则那就是他们无能的表现。”

“现在大半夜了,还派了这么多人出来逮捕的,你怀疑不是普通人?”陈娇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领会到了刘徽臣的话中之意。

“正是。”

“…”若说身份不平常,她们俩人的身份可是够不平常的了。两人一对视,均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姑姑,我们…”刘徽臣的话被一个推门而入的巨响所打断。两人向门口一看,来人是一个年约40上下的男子,他并不太高大,但锐利的眼神却使人感受一种深重的压迫感。

那人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窜到刘徽臣的身边,抵着刘徽臣脖子的匕首明明白白的表现着一个信息,这个入侵者来意不善。

“你想做什么?”陈娇面对着这种处境反倒冷静了下来。

男子嘴角微微一弯,轻声说道:“替我打发掉外面的那群官兵,我就不为难你们。”

门外适时的响起了敲门声,有人问道:“小姐,陈小姐,你没事吧。请开下门吧。”

陈娇看了男子一眼,轻声说道:“你躲到床上去。”说完,拿起桌上的面纱重新罩在脸上,去开门。

“陈小姐。”门口是几天来一直照顾他们的那个官差。

“有什么事情吗?”陈娇故作不耐烦地问道,“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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