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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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帝都后，凌玄素一行三人便上前与律文灏、裴晟打了个招呼，欲归裕王府，却见一匹骏马疾速奔驰而来，待近，只见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翻身跃下马，高声禀报着皇上的口谕：“传裴晟、律文灏、澹青菡即刻进宫面圣。”
澹青菡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从马车内探出个头来，正见裴晟与律文灏也诧异地朝她看了过来。
糟糕，她怎么没想到江子华死了，必然会牵连到她这个状告江子华的带头人身上，当今皇上何等精明的人物，她完全没有做好面圣的准备，这突如其来的召见着实令她有些心绪不宁。
在进宫的路上，澹青菡一路上默不作声，正思索着面圣后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替楚亲王开脱罪责，若她一个失言将楚亲王拖下水，可想而知律文灏将来会如何对付澹家。
此时的她在心中暗暗叫苦，怎么皇上就这样看的起她，再瞅瞅走在她前面的裴晟与律文灏，当真是一个豺狼一个虎豹，若是二人为明哲保身，把所有罪责往她身上推又该如何是好？
走过琼楼殿宇，抬头间正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朝天殿”，两侧守卫森严，侍卫不怒而威，冷峻的压抑气氛扑面而来。
尾随着裴晟、律文灏进入大殿，只见大殿正中央高坐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两鬓微白，神色犀利，如鹰的瞳子似能将人看穿，这便是大晋的天子轩辕弘韬。
想到自己真实身份是姚丹青，不禁又微微低了些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脸凝重的楚亲王也伫立在侧。
“朕听说江子华在归帝都的路上被人暗杀，可查到是谁干的。”皇上的声音浑厚，透着蓄势待发的怒气。
“回皇上，刺客来无影去无踪，并未发觉是何人所为，但臣认为江子华死只对一人有利。”裴晟的声音平缓，却将所有的刀刃全数朝律文灏射去：“江子华一路喊冤，声称他送了十万两白银给楚亲王，故而豫州贪污赈灾米粮之案才无官员敢接。”
皇上还未发怒，楚亲王轩辕煜当即跪地高呼道：“父皇明察，一切皆是江子华栽赃，他虽是我门生，可我确实不知他在豫州干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若我知，如何能纵容他。”
皇上却是沉默着凝视楚亲王，似在犹疑，半晌却收回目光，转而投向跪地不语的澹青菡问道：“你就是在豫州携万民状纸状告江子华的澹青菡？”
“回皇上，民女江州刺史之女澹青菡。”她恭谨地回话。
“你与裕王世子凌玄素又为何会出现在豫州？”
澹青菡早就料到皇上会有此一问，在心中早就细细盘算了一番，便答的自如：“世子爷奉了楚亲王之令，去豫州给律大人带个口信，要他彻查江子华贪污之案，故而民女便随世子爷一同去了豫州，并得到律大人的支持，搜集了万民签名，状告江子华。”
皇上闻言，眉峰一挑，“哦？看来楚亲王早就知道江子华贪污？”
澹青菡答：“是的。”
在场众人，无一人接话，气氛凝重而冷凛。
“那朕倒是很好奇，裕王府与楚亲王并无深交，楚亲王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凌玄素去办？”
“也许皇上还不知，楚亲王与裕王嫡女凌安澜两情相悦，数月前楚亲王与律大人还亲赴裕王府求娶凌安澜。”
皇上脸上顿露惊异，问道：“煜儿，可有此事？”
轩辕煜当即答道：“确有此事，儿臣本欲征得裕王应允再向父皇禀报，儿臣确实倾心于凌安澜，望父皇成全。”
“好，好，好！”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却未见欣喜之色，只是沉郁地望着他，一脸肃然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那朕就为你指了这一门婚事，郑斯，”说着便侧首对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道：“传朕旨意，裕王之女凌安澜恭谨端庄，册封为楚亲王妃，择黄道吉日大婚。”
“谢父皇。”轩辕煜缓缓伏拜在地，语气中满是欣喜，可眼中却不见欣喜之意。
“江子华既然死无对证，那这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再提，煜儿，朕希望你还是朕最看重的儿子。”皇上长长一叹，缓缓起身，正欲离开大殿，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凝望跪地的澹青菡：“这次澹青菡平豫州暴乱有功，一个女子能有状告江子华的气魄，还是澹霖教女有方，这些年朕也听了不少官员赞澹霖在江州的事迹，户部侍郎这个职位空缺已久，就让澹霖补上吧。”
澹青菡一愣，户部侍郎虽然与刺史一样是正三品，虽未升官却是调入帝都入朝为官了，况且户部可是个肥差，她忙谢恩：“民女代父亲谢皇上恩典。”
凌安澜册封为楚亲王妃的旨意很快就到了裕王府，裕王虽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赐婚，却也是满心欢喜，本是飘零沉浮的裕王府瞬间站稳了脚跟，裕王一颗悬着的心也终是放下。
而澹霖填补户部侍郎这一职的消息也很快传到江州，一府上下欢心雀跃，本在裴晟府上的澹霖也赶忙回江州，准备打点一切，即日来帝都任职了。
倒是律文灏与澹青菡，出了宫也未分别，律文灏吩咐马车送她回裕王府。
“你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律文灏突然问道。
澹青菡被这没头没尾的话给问住，“打算什么？”
律文灏冷道：“楚亲王娶凌安澜为王妃之事。”
“皇上精明，唯有用此言才可化解这次事端，如今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澹青菡轻轻一笑，说的很无辜。
“你很聪明。”律文灏不冷不热的夸了句。
“过奖过奖，只不过有点小聪明。”澹青菡也不谦虚。
律文灏收起一脸肃然，缓缓一笑：“女人聪明是幸也是祸。既然与裕王府结盟已成定局，我希望今后我们能好好合作。”
“我也希望。”澹青菡笑了笑，目光却是黯淡，可她的目的却不是帮楚亲王登上皇位，她要查姚家灭门之案，从楚亲王开始查起。
很快，马车到了裕王府外，澹青菡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进入王府，正巧遇见蹦蹦跳跳朝她跑来的澹青芜，她还没站稳脚便紧紧握住澹青菡的双手，有些激动地说道：“青菡，父亲要来帝都任职了。”
“我知道。”澹青菡看着满脸欢喜的澹青芜，不禁回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淳。
“我听说了，皇上是因你在豫州平乱有功，这才将户部侍郎这个位置给了父亲，你真是我们澹家的福星。”澹青芜对她的态度较早先已经有很大的转变。
“姐姐，你似乎高兴过头了吧？”
“父亲来帝都任职，那我就更有机会成为世子妃了呀。”澹青芜毫不避讳的坦露心事。
澹青菡了然，虽不忍心泼她冷水，却还是直言道：“我觉得，你和世子爷并不相配，他这个人并不如你表面所看见的那样，其实他……”说到这里，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凌玄素这个人，只觉得澹青芜心性单纯，若嫁给凌玄素只有吃亏的份。
澹青芜闻言，松开了她的手，冷冷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世子爷？这一次去豫州朝夕相处，肯定发生了什么！”
“姐姐你想多了，我和世子爷只是朋友。”
“其实你喜欢他也没关系，待我当上世子妃，就是收了你做侧妃也没多大干系。最重要的是我们姐妹连心，牢牢抓住世子爷的心。”
澹青菡闻言，脸上遍布黑线，这个澹青芜又开始了，她突然捂住肚子高呼一声：“哎哟，姐姐，我肚子不太舒服，去上个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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