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菡美人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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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你正得宠时，本宫不曾与你深交过，而今……”律妙菱话音至此，眼中微微闪烁，“虽然本宫不知你有何能耐，但律相交待，今后在宫中全力扶持你。”
姚丹青恍然明了，原来律妙菱是奉了律文灏之令，“那便先谢过娘娘。”
律妙菱与姚丹青一路缓步前行，并将后宫中的情况粗略的告知于她：“皇后不过是空有名分，这后宫最受宠的人是淑妃夏缨绯，这一年来占尽皇上所有恩宠。而今她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在这宫中恩宠已到极致。若此番诞下皇子，也许皇上会废后改立淑妃为后。”
这些其实姚丹青早已了如指掌，却很耐心地听着，“改立淑妃为后？难不成，皇上想彻底与大将军决裂吗？”
“此番皇上命薛林挂帅出征，便已是与大将军撕破了脸，废后只是迟早的事。而我们，且在后宫看皇上与大将军争斗便好，不论谁赢谁输，坐收渔翁之利的只会是律家。”律妙菱含笑分析着局势。
“可律家没有兵权。”姚丹青一直都明白，律家虽然在朝中掌权，却从不曾掌控过兵权，否则今日登基为帝的便不会是轩辕璟，而是轩辕煜了。
“你放心，这兵权迟早是律家的囊中之物。”
律妙菱说的信誓旦旦，眼底闪烁睿智光芒，看来这律妙菱也并非简单人物。
眼看着二人要分别，律妙菱犀利的目光在四周流转一圈，眼看着四下无人，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瓷小瓶交给她，“菡美人且收好。”
见她神神秘秘，姚丹青立刻握紧小瓶，问道：“这是？”
“律相让本宫交给你的，这是西域幻情香，可催情用。你可在皇上来时用上一点儿，混合在香炉中焚出，神不知鬼不觉。”律妙菱附耳悄声告知此物的用法。
姚丹青常年征战沙场，对一些稀有药物也是略有耳闻，这西域幻情香却断断不止是律妙菱口中所说的为催情用。
西域幻情香，用后可使人身体燥热难耐，看似有催情用，却并非为催情。
此香焚烧后，可使人产生与人交欢之幻觉。
律文灏连如此稀有珍贵之物都弄来给她，想来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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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璟果然说话算话，当日便召了澹霖进宫，吩咐其将小菡更名为澹青菡，并纳入澹家族谱，正式恢复了她澹家二小姐的身份。
这份荣耀，在后宫自然引起不小的风波，宫中众妃纷纷妒红了眼。
当夜，皇上便留宿在浣纱阁内，而姚丹青自然早已将西域幻情香焚烧熏炉之内，不一会儿轩辕璟便沉沉睡去，翌日醒来时瞧见沉睡在枕畔的人，也未起疑，只静静地凝望她的睡颜，微微出神。
沉睡中的姚丹青也渐渐转醒，正对上轩辕璟一双审视自己的瞳子，心中一惊，难道这幻情香让他起疑了？
“朕觉得，你与当初有些不同。”轩辕璟的目光如矩，紧紧盯着她的神情，自打那一日自长春宫将她接出来后，便越发觉得她像姚丹青。
姚丹青没有回避他的质问，反倒笑问：“有何不同？”
轩辕璟道：“以前你只是长得像她，如今这神韵竟也有些像了。”
“在冷宫待了一遭，换了谁都会变。”姚丹青不由苦涩一笑，“臣妾早就明白，皇上您宠爱我只因我长得像裴夫人，我不介意为替身，只要能陪伴皇上左右。只盼，皇上您不弃我。”
轩辕璟看着她那略微动情的神色，平复了那短暂的恍惚，终究自嘲一笑，他究竟还在执着些什么呢？不愿接受姚丹青已死的事实吗？抑或是，希望面前这个女人是姚丹青？
“只要你本分，朕决不弃你。”轩辕璟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脸颊，流连忘返，“朕想了想，给浣纱阁换一个名字，就叫丹青阁吧。”
“谢皇上赐名。”姚丹青极为高兴地谢恩。
轩辕璟缓缓松开她，翻身而起，当即有宫人进了里间为其伺候更衣，便大步出门上早朝去了。
姚丹青见他远去的身影，即刻起身吩咐道：“揽月，熏炉中的香烧尽了，去倒了。”
揽月是律文灏派在姚丹青身边的心腹，聪明伶俐，办事干净利落。
见姚丹青承宠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将熏炉中的东西倒掉，可见其中有蹊跷，她不敢多想，忙捧着熏炉出去倒掉。
后宫的日子确实烦闷，除了每日清晨给皇后请安，便是在丹青阁内等待轩辕璟的驾临。
而轩辕璟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一连五日都不曾再步入丹青阁，据闻这几口口日宿在了夏缨绯宫中，姚丹青就在宫中虚度了数日。
看来，要抓住轩辕璟的心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单凭那几分相似并不足以让轩辕璟动心，她得想想其他的法子，让他信任她，并且能够在他身边说得上话。
如今正逢与北胡大战，连连吃了败仗，正是一个大好机会，让轩辕璟于裴晟彻底翻脸的机会。
若是此番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短期内再难有这样难得的机会。
“主子，奴婢打听到了。”揽月一脸神秘兮兮地进屋，附靠在姚丹青耳边低声道：“今日边关又传来八百里急奏，薛林将军率领的大军又吃了败仗，皇上心急如焚，已急诏裴大将军入御书房。”
姚丹青闻此消息，端起茶盏吮了口，眼波一转，即刻道：“速去准备一些点心，一会儿我亲自送去御书房。”
“此时皇上必然与大将军商议要事，未必会召见主子。”揽月提醒着。
“你且去准备着。”姚丹青挥了挥手，不愿意多说，心中早已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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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月，晋军已连吃七场败仗，时常遭遇胡军伏击，如今六十万大军已伤亡十余万人。
晋军士气低落，而胡军却士气高涨，连连追击晋军，已被逼退百里。
轩辕璟这才意识到，此刻的大晋能统帅晋军对抗胡军的只有裴晟一人，他与北胡交战近十余载，对北胡的行军布阵极为了解，并有攻克之法。
如今晋军换了主帅，主帅在晋军中不仅威望不足，更是对北胡的战法不够了解，在布阵之上与副将们多有争议，导致接二连三的失策。
轩辕璟此番不得不召裴晟入宫，早已打好主意，向其示弱，不论如何也得先劝服裴晟出征，保全大晋江山为重。
“皇上恕罪，自打臣的妻子亡故后，便在其灵位前起誓，今后永不出征。”
如今在御书房内，裴晟与律文灏二人单独相见，裴晟对于轩辕璟的再次委任，却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番话，令轩辕璟眉宇深锁，半晌不语，随即缓缓一笑：“你是在怨恨朕，怨恨先帝。”
裴晟面笼寒霜，犀眸冷意频频，却未接话。
轩辕璟道：“此刻唯有朕与你二人，那便将话说开吧。那一夜来御书房行刺朕之人是姚丹青，她带走了先帝留给朕的密诏，想必如今的你也看过这封密诏。”
裴晟却平静道：“是，密诏的内容却让臣大为惊讶。”
“当年先帝临终前召朕于殿内，不仅授命朕为这大晋的天子，还将这封密诏留给朕，他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牵制你。你该体谅父皇，毕竟你手中掌控天下兵马大权，只要你有一丝反心，这大晋必将灭亡。”
“是臣做的不够好，让先帝与皇上疑心臣。”
轩辕璟紧盯裴晟脸上的神情，想自他脸上看出一些情绪来，“不，朕从未疑你。”
“若皇上真的未疑我，姚丹青便永远看不到那封密诏。”裴晟一语中的，说的毫不遮掩，话语中充斥着凛冽寒意。
“终究是为了一个姚丹青而已……”轩辕璟有些讽刺地笑了笑，甚至有些颓败，“朕承认，留下诏书确实有私心，可你敢对着先帝起誓，你对大晋的江山没有任何觊觎吗？”
裴晟脸上蓦地闪现一抹怒意：“我若有觊觎，先帝驾崩那一刻便反了这大晋，何必到今日将天下兵权奉还于皇上？”
轩辕璟听裴晟这句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朕知道，裴将军还是心系大晋江山的，你不出征，只是怪先帝相疑。而今大晋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也唯有你挂帅出征，才能平息这场口口。”
话语至此，轩辕璟一咬牙，竟朝裴晟深深一揖，满心诚恳道：“朕为留下密诏之事向大将军赔罪。”
裴晟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轩辕璟向他行如此大礼，脸上却不动声色。
“如今密诏已毁，这天下便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当年姚家灭门之事是大将军干的，而朕也以天子的名义起誓，天下兵马大权归还于大将军，永不疑你。”
裴晟负手而立，记忆中依稀是姚丹青那香消玉殒的容颜，如今却天人永隔，姚丹青的命他又该向谁取？
沉默半晌，裴晟那冰冷的面容终是微微融化，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地笑：“既然有皇上这句承诺，臣便受命出征，即便是赔上这条性命，也会永保大晋江山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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