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番外之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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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闯入澹青菡的屋子,此时的她正在沐浴,正好,让他亲手验一验。

在她脸蛋边边角角四下摸了一遍,发觉这张脸并没有易容的痕迹。他一把将口口着的她从水中拖出来,目光扫视着她那光洁的背部。

淝水之战那一次,他们一齐杀出重围,她的背部受了刀伤,因在山洞内没有药疗伤,以至于伤口有些溃烂,必然会留下很深的疤痕。

可如今,她背上虽有几处伤疤,却没有他想要看见的那道伤疤。

他徒然松手,无力地后退几步,原本燃起的希望被瞬间击溃,若说他还相信姚丹青活着,澹青菡便是唯一的希望。可如今这个希望却在瞬间破灭,失望、复杂、冷凛交织在一起,他终是转身大步离去。

在确定了澹青菡并非姚丹青的事实后,他对她用了刑,当初娶澹青菡过门的本意也只是为了打压她一身傲骨,并利用她来对付轩辕璟。

当他残忍的要废去她一身内力时,她咬着牙,冷冷地说:“若我说,我是姚丹青,你信吗?”

若在这之前,她对他说这句话,也许他会生疑,更会细问排查,如此便不会导致之后所有的悲剧发生。

可他永远都是那么自负,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在他心中已然认定了澹青菡在律府的目的,她如今说的一切不过是想迷惑他,让他饶恕她。

很可惜,他律文灏从来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蒙混过的。

直到多年后,当凌玄素主导的一场阴谋在金銮殿上演时,所有的证据都在昭告所有人,澹青菡是姚丹青的事实。那时他才发现自己究竟错得有多么离谱,他心心念念找寻多年的人,原来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而他,却一直冷落她,伤害她,甚至将她送上断头台,差点造成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他将所有的错全部加诸于姚丹凤身上,若非那一日姚丹凤能如实相告,他还是有机会可以弥补错误的,可姚丹凤却选择了隐瞒,让他眼睁睁看着澹青菡嫁给裴晟,成为裴晟的夫人。

第一次,他这样痛恨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姚丹青的亲妹妹,姚丹凤。

可他知道,姚丹凤是姚丹青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他必须留着姚丹凤,如此才能弥补当年对姚丹青所有的伤害。

但他最终还是亲手杀了姚丹凤,不仅仅只因对她的恨,更因他不愿再一次失去姚丹青。

他又岂会不知姚丹青对裴晟的感情,她恨的越深,便代表着她曾爱的有多深。

若她知道姚从兴是自刎而死,也许渐渐的就原谅了他,再次回到裴晟身边。

于是,他自私的想要将这一切隐瞒,想让姚丹青永远恨着裴晟,这样他才有再一次赢回她的机会。

律家起事在即,只要他成功了,便能废黜轩辕璟,登上皇位。

可这些年来,他从来都只是坚守着自己的责任,守护律家,皇位于他来说只是自保的一个手段,既然律家已强大的足以威胁大晋江山,轩辕璟铲除律家的决心他也看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唯有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在同心村找到安然无恙的姚丹青,那时的他突然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她还好好活着。

同心村的那几日,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没有责任,没有争斗,只有他和她。

“如果我说,我愿意放下灭门之仇,与你远走高飞呢?不论前路多少艰难险阻,我愿与你共同面对,殊途同归。”

当她这一番话脱口而出时,他知道,此生他拥有了再一次抉择的机会。

纵然他多么想答应她,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离开,整个律家的命运都担负在他身上,若他临阵逃脱,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对律家列祖列宗?

但看着她期许的眼神,他拒绝的话语始终不忍说出口,他怕见到她眼中的失望。

于是,他只能默默离去。

那一夜,漫天雨水冲刷着他的全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那样义无反顾的朝前走。

这条路,已容不得他退后。

姚丹青自雨中追来,她无比坚毅的说:“我陪你一起回帝都,不论成败,我们共同面对。”

那一刻的她,像极了八年前,她一脸坚毅的杀入重围,冲他道:“我开路,你掩护,找到机会就逃!”那时的他是无比欣赏这个女子,所以他最终选择与她一齐跳入那万丈深渊,多年后再次回想这些往事,他却从未后悔。

而今,姚丹青明知这条路是死路,却要再一次要与他同生共死,而此时的他却不能再如当年那般,携着她的手一齐面对。

是的,他没有资格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而且,若有一口口发现裴晟没有杀她的父亲,发现她的亲妹妹是他所杀,是否还能一如现在这样的坚定?

也许那时她会后悔,后悔与他一同赴死。

于是,他将所有的真相告知于她,断了她要与他共赴生死的念头。

错过,就是过错了。

不论这其中有再多的误会,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不同的只有,她已爱上裴晟,而他却始终还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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