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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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好大一场雨，呼啸的大风似乎在告诉我们，冬天真正来临了，穿了两件衣服仍旧能感受到冷。
我和杜若在食堂打好了饭，就并肩坐下，一起谈论着工作上的事，尤其是佳美的新婚两三事，听说他们要丢下整个公司，去蜜月旅行了，这可是震撼的消息呀。两夫妻是共同支撑整个公司的两根顶梁柱，他们要走了一星期，公司还不得乱套。
杜若笑着摆摆手，“乱套就乱套呗，好歹新婚呀，可不能因为工作而丢了婚姻最甜蜜的时刻。其实我觉得吧，人就应该享受生活，放下一切包袱去畅快的旅行一个月，这样的话你到老了才不会觉得遗憾。你说呢？”
听着杜若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感触，我点头表示同意，“是呀，人不能等到老了的时候，再也走不动的时刻去享受生活，应该珍惜眼前。”
“乔小姐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一个男人的声音插入，我仰头正好对上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我记得，这是我上班第一天，受李佑吩咐将我带来公司报道的男人。
“陈秘书。”杜若倒是甜腻地叫了一声。
陈秘书看了杜若一眼，却没有理睬，像是不太待见杜若。
反倒是端着饭菜就在我对面坐下了，“乔小姐在公司做的还习惯吧？公关部是个挺不错的部门。”
““是呀，接触的人多了。”我呵呵一笑，低头吃饭，也不想和他说太多。
“乔小姐当时面试的时候我还真是替你捏了一把汗，里面几个高层主管全是很挑剔的，而你又是李总介绍进来面试的，我还在想着李总和你那么熟怎么会给你真的这么严格的面试呢。没想到最后你却得到一致好评，李总真是没看错人啊。”陈秘书滔滔不绝地说着，而我低头吃饭的手却猛然顿住，再也动不了分毫。
“乔漫… 是李总介绍进公司的？”杜若的声音有些僵硬地传来。
“是呀，李总那天还再三吩咐让我去接乔小姐，起初我以为又是李总的哪个红颜知己，李总想要将她安排进公司，没想到却来了一个有真才实学的。”陈秘书这样侃侃而谈，似乎根本不介意杜若在这里，更像是在杜若面前刻意说的话。
听到这里，我立刻抬头，想要对杜若解释，却见她调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从来没提过你和李总之前就认识呢？”
“杜若，我不说只是不想你误会。”
““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让我误会的？”她笑着反问，可是她的笑中却藏着那深深地讽刺。
“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怕你误会。”我着急地解释。
“若真是什么都没有，怕什么让我误会呢？”说完，杜若就猛然起身，一副要愤然离去的模样，我立刻起身，拉住她的手腕，“杜若！你听我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杜若挥开我的手，声音很高，让食堂里很多人侧目。
“我们出去说。”这一回，我很强势地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我知道若是继续和她在食堂里纠扯下去，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动。
一路走出食堂，然后我们进入了洗手间，我明显能感觉到杜若身上散发着的浓浓的怒气，我不敢想象，杜若光是知道我和李佑之前就认识就这么大的怒气，要是知道我后来找过李佑要他对杜若好一些的话，我和她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要和我说些什么？”杜若似乎很没耐性地看着我。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对你隐瞒，就是怕你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我很珍惜和你这段友谊的，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若你们之间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怕。是因为你们之间从最初就有什么，对不对？”杜若声声质问。
“我就是能预见你知道后会多么气愤，怕我和你之间有隔阂！我和李佑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怕再你面前，会误以为是另一种关系，会让你感觉到我和李佑在欺骗你，所以我不说。杜若，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我和你说的话吗？”我的怒气也渐渐上升，看着她那冰凉的面孔，突然间我和她好像离了很远很远。
“你要我冷静？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欢的男人合起伙来骗我，我不敢想象你们在背后要怎么笑我的傻，笑我的天真！是我很愤怒，很气愤，我冷静不下来。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就像个小丑。”杜若气红了眼眶，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举动，心中也不禁闪现出几分愧疚，是，我欺骗了她要是我站在她的位置上，我想我也会生气的。
“李佑，你来一下三楼食堂的洗手间…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谈谈你和乔漫之间的关系 … 乔漫也在这里，你下来吧 … ”然后，杜若挂了电话，看着我的时刻，怒气似乎平息了很多，但是对我却是那么的疏远。
我不知道她喊李佑下来做什么，或许，李佑来了更可以解释我们三人之间的问题，毕竟我和李佑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相信李佑的解释，杜若一定会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两人之间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样相互对立着，等待着李佑的到来，中途有人要来上厕所，可看到我们这架势却都没有进来，空气中流动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终于，李佑来了。
他进来的那一刻，杜若劈头就问，“你和乔漫，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而已。”，李佑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回答。
“既然是朋友关系，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你们本来就认识的事？”杜若尖锐的质问。
“杜若，我来这里不是来接受你审问的。”李佑被她的语气激怒 “我说过，我和乔漫只是普通朋友，你继续问其他的事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因为你们两个都骗了我。”
“骗你也是为你好，你却这么不识好歹！”李佑的语气很重，无疑是火上浇油，我立刻出声，“李佑 ！ ”
杜若看着我们两个人，脸上不由地露出嘲讽地笑意，“你们两个说只是普通朋友，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们之间相互流动的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味道。”
“杜若，我和李佑真的 … ”我正想重复那句我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李佑却在我说完之前，开口了。
“是，我和乔漫之间，确实不全然是普通朋友。”李佑的突然改口，让我和杜若纷纷侧目，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佑的表情。
“乔漫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怕伤害到你，但是今天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李佑的表情很严肃 ， 很认真，“在很早很早之前，在我不是彰华集团的少总，只是个整天闹事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乔漫。第一次，是在酒吧，她醉了，在我怀中哭泣，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就在不久前我才明白，那天她说的话都是针对慕西。”
“李佑 … ”我想要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李佑却说，“有些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今天借这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我带你去玩刺激的游戏，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在你失业的时候天天给你送饭，带你去美食街 … 这些都是不知不觉就产生的一种想法，就是想对你好。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以往接触的女孩不一样，那些女孩都很贪慕虚荣，虽然 … 你也为了钱被人包养，但是你却没有给我那种贪慕虚荣的感觉，就这样，我渐渐地开始接近你。”
“接近你越深，就越被你吸引着，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悲伤，我想深入去挖掘。因为，我觉得你的悲伤和我很像。接近你的那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了你心底最黑暗的地方，我却不觉得厌恶，只觉得你很真实，第一次有人在我的面前暴露了心底最黑暗的一面，让我很吃惊。吃惊的同时，我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我们很像很像。”
“第二天我再去找你的时候，才发觉你已经搬走了，我也没有你的手机号码，突然间我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很可笑，认识了几个月，竟然连手机号码都没有。这时，我才放弃了去寻找你，我想，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却不知道，我们的缘分，是在五年后。”
李佑说到这里，轻轻地笑了起来，而我却黯然低下头，不再说话，只觉得他勾起了我多年前的回忆，在脑海里竟然是那么的清晰。
“你走了之后，我进入了彰华集团，二十三岁就身处高位，自然很多虚伪的面孔就出现在我面前，他们都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接近我，让我再也找不到那些曾经在你身上所看的真实。五年其实可以改变很多事，就像现在的我，谁都不信。我想，要不是几个月前我去美国谈生意，无意间在晚会上见到了你，这一生我可能再也碰不到一个在我面前最真实的女人了。其实站在高处，就再也得不到真实，这就是一个有钱人的悲哀，我很庆幸再次遇见了你。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放你走，我要留你在身边。”
“但是，你很明显的一句：我们是朋友，拒绝了我。拒绝了我一切想要说的话，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说下去，很可能与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是当一份炙热的感情掩藏在心中，不能说，不能表露的时候，真的很痛苦。乔漫，你能明白吗？”
李佑的声音很淡，很平缓， 可是说的却那么真诚。
杜若早已经泪流满面，而我的喉咙早已经哽塞，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若，你真的爱我吗？还是爱我的地位，爱我的钱？”李佑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杜若。
“你是在侮辱我吗？’”杜若一字一句地问。
“不是侮辱，是要你想清楚。你是个自信的女人，你从来不允许有人无视你，所以你很想抓住我。可是，今天我想告诉你，若你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爱不爱的男人，放弃了你最真的一段友情，你会后悔一辈子。因为乔漫她真的很珍惜和你的友情。”李佑的话很透彻，可是杜若却激动了。
“乔漫乔漫，你的眼中就只有乔漫，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做的就是贪慕虚荣了！”杜若眼泪直流，可是却笑的那么讽刺，“你们一定在背后偷偷笑我，笑我多么愚蠢了 … ”
“杜若，你非要这么极端的去想一个人吗？”
“极端？呵呵 … ”她看着李佑，然后再看看我，眼中有决绝，“那我不极端，我祝你们幸福！行了吧？”杜若愤怒地说完，就冲出洗手间，我立刻大喊“杜若”想要追上去，可是却被李佑拽住了。
“你应该让她静一静，让她想清楚。”
我背对着李佑，感受着他的手握在我胳膊上的力度，我缓缓闭上了双眼，然后睁开，“李佑，为什么你要在杜若面前残忍的说这些，我以为你下来，可以将误会消除，让杜若知道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你说的话她都会信的。”
“我不想再继续欺骗她。”
““欺骗？可是我和你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我自嘲地笑笑，泪水凝在眼眶中，没想到李佑找了一个最不和适宜的时间，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
他让杜若情何以堪.
116 乔漫，回来我身边
杜若离开之后，洗手间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我一直背对着李佑，看着杜若消逝在门口的身影，而李佑拽着我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李佑，你不该在杜若面前说这些的。”我的声音很低沉，喉咙间有一种涩涩的东西，似乎咔着我，根本无法提升音量。
“我不过是说出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有错么?况且杜若她连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的人。”李佑这话说的冰冷。
我不再说话，深知继续和他说下去一定会吵起来，忍下心-P的怒火，将李佑停留在我胳膊上的手拨开， “我先走了。”
“乔漫!”他叫住了我，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的约定吗?一起吃遍美食街的。”
听到这里，我笑了笑，记忆中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我们终究没有缘分，一次约定即使过了五年，仍旧还是个约定而已。已经有一个人…陪我吃遍了美食街。”记忆闪现五年前，韩旭陪我走遍每一家店，品尝每一个美食，现在回想起来，恍如昨昔。
“是吗，已经有人陪你了。”他突然轻笑出声，掉转头看着我， “其实我知道，我要真的捅破了这一层关系，我们之间就一定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但是乔漫，我们两人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不能拒绝我对你追求，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曾经有杜若横在我们中间，而现在既然一切都说开了，我们之间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李佑，杜若已经离开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好朋友，让我们之间彻底变成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是撂下一句话，也离开了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我立刻给杜若打电话，却是关机，然后我就给佳美打了个电话，详细的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佳美那边沉默了很久，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问，就约我一起到杜若家会面。
我也不顾上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直奔到杜若家门口，发现佳美已经在那里了，一直在敲门，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佳美，杜若不在吗?”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忙问。
“我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回应。看来不在家。”佳美不再敲门，单手支在门上，轻轻喘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不想让杜若误会，所以我才隐瞒了之前和李佑就认识的事。”
“什么时候认识的?”
“五年前，在我怀孕之前，我就在酒吧里认识了他，后来断断续续的有过联系，直到我去了美国就再没有见面了。”
佳美无奈地看着我， “你知道佳美这个人爱面子，自尊心强，又很任性…
…你不该瞒为着她。”
“但是我要是早告诉了杜若，她就会谅解吗?”我反问佳美。
“这倒也是。”佳美了然地点点头， “我现在很担心杜若会做出什么傻事。
“杜若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应该不会…”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我仍旧可以想到当时杜若愤怒的离开时，那份决绝。
“但愿吧，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我让章涛也去找找看，你不要看急。”佳美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给章涛打电话。
而我，则是无力地坐在楼道前的阶梯上，脑海里乱作了一团，心中一直重复着：杜若，你千万不要有事…
晚上我和佳美连饭都没有吃，坐着章涛的车环城寻找，直到深夜仍旧没有见到杜若的踪迹。
“我们这样的找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章涛似乎也累了，提议。
“身体重要，吃完了才有精神找呀，就在那边吃点东西吧。”佳美疲惫地说我也没有异议，深知这样找简直如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找到。
吃饭的时候我很没有胃口，看着满桌的菜，食不知味。
“杜若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寸的，你们别担心。”章涛为佳美盛了一碗汤就递给她。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在爱情面前智商都是零。再坚强的女人遭受到爱情的打击，都会撑不过来的。”佳美似乎很有感慨。
章涛清了清喉咙，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侧头问我， “我觉得你和MTE的韩总似乎很有发展前途。”
我愣愣地抬头看着章涛， “你说什么呀，他是有老婆的人。”
“呵呵，男人一生中总会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的，况且他和他的老婆只是政治联姻。“章涛说完，佳美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章涛，你会让我误会你是来当韩旭的说客的。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没人愿意再提起，况且，乔漫这么优秀的女人，完全可以找到个很好的男人，为什么非要做小三呢。”
“为了爱情做小三，即使苦，那也是幸福的。”章涛不顾佳美的冷眼。
“幸福什么呀，章涛你给我小心点，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外面有小三，我是不会顾忌身份，直接和你离婚的。”佳美的话说的很直，让章涛一笑， “老婆大人，你放心，有你一个就够我受得了，我怎么还敢找小三呢。”
我拿着筷子，看着章涛和佳美那似朋友，却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心中是羡慕的。一对夫妻，能做到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章涛那句：为了爱情做小三，即使苦，那也是幸福的我却深深刻在了心间，有些无奈，有些感·慨，还有些疼痛。
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又寻找了一阵子，还是没有见到杜若的踪迹，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我们三个再也吃不消，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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