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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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带着迷茫的面容,咽了咽口水:“我从未想过与佛祖争夺你,我只求你心中有我一个小小的角落。”

  “有的。”他抬起清亮的眼,目光里是一片溺人的柔情,“一直是有的。”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呆呆地望着他。

  “蓝迦,恰那说得没错,你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他微闭上眼,手心抚上胸口,似在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我怎么可能对着这么美好的你,毫无心跳的感觉呢?”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听到的他说过的最为私密的话了。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言,我哽咽着轻唤一声:“娄吉……”

  他晶亮的眸子凝视着我,极慢地一寸寸凑近,手微颤着向我伸来。他靠得如此之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周身的檀香味,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看到他清澈的眼瞳中映出的呆滞的我。他骨节细长的手马上要触及我的脸,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也濡湿,还有空气中微不可辨的难言的情愫。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大声,血液似乎全部涌进了脑子,脸火辣辣地发烫。不敢再看,我索性闭起了眼,微微昂着头。

  我正紧张地期待着,蓦地,身体骤变,眼前一片漆黑。费劲儿地扒拉开衣物,我气急败坏大骂:“该死的,怎么又被打回原形了?”

  他如同被烫到了手,急忙缩回。脸上讪讪地,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眼睛原本不敢直视我,却在听到我的骂声后不禁失笑。

  扭头深呼吸几次,他终于肯正视我,手指点一点我的小鼻尖,腼腆的唇角晕出一抹笑意:“已经有所进益了,你莫要太过心急。”

  我分明看到,一直存在于他脸上的踌躇,起码在笑着的那一刻消失了。

  那晚,我辗转反侧,听着屋外籁籁的雪落声,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一想到他马上就可以碰触到我了,多年的努力终于得见曙光,嘴角便抑制不住笑意。我轻轻扶着自己的脸,想象是他的手在轻触。掌心微温,带着濡湿。

  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心底突然翻腾出另一番柔软的触感。这感觉是如此奇怪,我慢慢地将手从脸庞挪到嘴上,对着暗夜幽幽叹了口气。太久未见那个令人怜惜的孩子了,不知他现在一个人过都如何。

  公元1263年,一整年我都在燕京陪伴着八思巴,只有少数几次去凉州为八思巴传递信息给恰那。那一年里,纳恰深居简出,极为低调,如隐入深山修行之人,心若止水,不起涟漪。

  那年的汉历新年,兄弟俩没有在一起过。

  “这座皇家寺庙历时十年才建成,建成时忽必烈已下诏将八思巴推上了更高的位置——‘皇天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所以,这座寺庙因是八思巴督建造,忽必烈亲自赠名为大护国仁王寺。”

  年轻人说道:“我明白了,这‘大护国’与‘仁王’皆是忽必烈形容八思巴。”

  我点点头,回忆起这座元代皇家寺庙的盛况,不禁感概:“这寺庙是藏式和蒙古式混搭的风格,廊柱上绘满了各色艳丽的花卉。史书上音容‘其艳好若天宫内苑移下人间’,藏文称其为‘梅朵热哇’,意为‘花苑’。这座寺庙后来成了元朝历代帝师的居处。忽必烈孙子、元朝第二代帝皇元成宗铁穆耳在位时,还在大护国仁王寺供着忽必烈和察必的御像。”

  我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发怔。年轻人探头看向我:“怎么啦?”

  我鼻子涩得得难受,眼前迷蒙一片:“八思巴的舍利塔便在那里。”

  第三十三章 白伞盖佛事

  当愚人间不和而争吵时,只有学着才能使他们安宁;当河水浑浊不清的时候,只有澄水宝才能使它澄清。

  ——《萨迦格言》

  公元1264年——阴木鼠年(甲子)——南宋景定五年——元朝至元元年八思巴30岁,恰那26岁。

  “恰那!”

  我偷偷从屏风后面探出头,看见他只身入屋,欣喜地唤他。

  数月不见,恰那的面容有些憔悴,越发清瘦了。他抬眼,见到我在屏风后冲他吐舌头,笑容满上清瘦狭长的脸,许久未见的酒窝顽皮地跳跃:“小蓝,你来了!”

  他急忙关上门,疾步冲我走来:“怎么变成人身了?”

  我以手指缠绕着垂在耳侧的蓝丝带,略有些羞涩地低头:“我现在,好像更喜欢人的身体。”

  过去的一年里,我每夜以人身出现在八思巴面前。有了人的身体,我的言行举止慢慢变得跟人一样,思维方式也越来越像人,渐渐琢磨出做人的滋味来。难怪那么多妖,修行不为长生不老,而是渴望拥有人身融入人群。

  他欣慰地点点头:“你的法术越发进益了,到达后可以不用倒头睡觉了。”

  从前他们兄弟俩分处两地时,我为他们传话,总是会因灵力不继倒头睡上几日。随着法术精进,睡眠的世间安越来越短,今时终于可以不必靠睡眠补充精力,我心下亦是极喜。

  他一直定睛在我身上,笑容如初春的阳光般和暖:“哥哥有什么话带给我?”

  我放开蓝丝带,正色道:“娄吉让你即刻出发回燕京。”

  “我说过,要我回去除非——”他脸色突变,怔怔地看着我,踏步上前握住我的手,“小篮,你们……可是好了?”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很凉。我反转双手,覆盖在他手背上,为他取暖。他低头搜索我逃避的眼睛,将我脸扳正:“你的脸很红。小蓝,告诉我实话,哥哥跟你,是否已……”

  哎哟,变成人还是不好,所有表情都一览无余了。我心一慌,脸上烧得更是厉害,急忙辩解:“没有啦。他……他……”结巴了几句,看到恰那认真的眼神,我越发心慌,低下头用蚊蚋一般的声音说道:“他应该已经可以触碰我了。”

  我们相处越来越融洽了。他每晚回卧房,第一件事便是找我,陪我吃晚饭,然后他一边写字,一边与我闲话家常。每晚都有说不尽的话题,聊不完的趣事,他在面前越来越放松,笑容总在他脸上如莲绽放。

  就在前几天晚上,气氛出奇的好,又出现了前一次那般暧昧情愫。他潮红着脸,呼吸有些素乱,情不自禁地对着身畔的我低下头。看那般架势,他想做的就像当年恰那对我所做的,嗯,是亲吻。这次我不再像上次那般懵懂无知,心中极其期盼。可惜,就在马上要贴上我的唇时,他又生生刹住。

  唉,真不知该说是他的定力太好,还是我的奢望太高。

  恰那的眼眸在我脸上仔细探寻,指尖在我脸上摩挲缱绻:“可他还没有真正触碰你?”

  我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旋即放开,声音干涩:“你们还没有真正燕好,我不会回去的。”

  “恰那,这次你非回去不可。”我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严肃地告诉他,“忽必烈已命娄吉回萨迦,已定于今年五月一日出发。”

  恰那呆住:“回萨迦?”

  我重重地点头:“是的,回你们阔别20年的故乡。”

  他愣愣地似是反应不过来,分量很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故乡……阿里不哥驻扎的伊犁河流域发生大面积旱灾,阿里不哥肆行杀掠,民心军心尽失,他走投无路,被迫向忽必烈投降。公元年初阿里不哥来到燕京,不到一个月便“因病去世”,长达4年的兄弟内讧由此结束。

  从1260年到1263年,整整4年间,忽必烈一边跟阿里不哥鏖战,中间还抽出半年时间扑灭李瑄的叛乱,一边有条不紊地建设自己的新王朝。这就是忽必烈比阿里不哥高明之处。阿里不哥只会破坏,将所辖之地压榨干净后便再无出路。而忽必烈却是在建设,构建起一整套的统治机构。

  解除了外部威胁的忽必烈新王朝朝气蓬勃,欣欣向荣。踌躇满志的忽必烈开始大展拳脚,将燕京改名为中都,定为国都,又将年号从中统改为至元。他还设立了一系列行政机构。第—步是建立枢密院,统领全国军政。任命皇子真金兼判枢密事,统一调度侍卫亲军和各地的蒙古、汉军万户。枢密院的指挥系统,让军权集中控制在了中央政府的手中。第二步便是取消蒙古人先前的分封制,分立各省各路,由中央政府统辖。藏区便是各路行省之一。可乌思藏数百年来割据分裂,哥哥佛教宗派自有其政教合一的势力范围,强力推行中央统辖的政策恐怕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忽必烈要在乌思藏区建立新的行政体系,实现新王朝对藏区的统治,必得由一位可以控制洗澡全局,熟悉各大教派的宗教代表人物出面。这个历史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在了忽必烈最信任的八思巴身上。

  经过深思熟虑,忽必烈下旨让八思巴兄弟俩一起回萨迦。

  解释完了缘由,我看向一直默默不语的恰那。他脸上没有八思巴初听到忽必烈决定时的欣喜与激动,反而是满目迷茫:“在汉地居住了20年,旁人问起时我都会说,我是藏人,是萨迦派传人。可到底萨迦是何摸样,在我心底早就模糊不清了。”

  恰那6岁就离开家乡,对萨迦的记忆不深。比他年长4岁的八思巴却有着更多的童年回忆。班达智大师圆寂后,改道追随了忽必烈。身为萨迦派教主,他却离乡长达20年,这怎样都说不过去。所以这些年来,回萨迦一直是八思巴的心愿。此次忽必烈的命令,正是偿他所愿。

  恰那将目光移到窗外。夕阳西下,柳絮在风中飘扬,满园的桃花如望不到头的红云。清风扬起,扫过枝头,花瓣与柳絮飞扬在天空,在金色的阳光下如绵绵花雨,绚丽夺目。

  “我不像哥哥那般思乡情浓,也没有想过定要回去看看。可既然是大汗的命令,我必须遵守。而且,哥哥此番回去,不光是要整顿萨迦派,更重要的是遵照大汗的命令重设藏区。如此一来,他必定有太多事务要处理,太多人情要往来。他一个人怎吃得消,我得去帮他。”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扭头看向我,眼底闪动着晶亮的波光,“既如此,我便回燕京吧。”

  我点点头,调皮地笑道:“不对,不该再叫燕京,应该叫中都了。”恰那第二日便收拾行囊,带着一众贴身侍从离开了凉州的驸马府。

  在凉州,人人皆知墨卡顿公主刁蛮拽悍,男人们都对拾那寄予了无限同情。墨卡顿死后,想要攀亲之人踏破了驸马府的门槛。可登门提亲的人,在第一次上门后,第二次便再也踏进不了驸马府。恰那为亡妻守丧一年多,这番情深义重着实感动了凉州民众。凉州女子们更是以恰那为标杆。已婚的要求丈夫学习恰那,未婚的只盼着能进驸马府,为恰那端茶送水也心甘情愿。

  所以恰那出发时,除了启必帖木儿,还有凉州许多民众自发为他送行,女孩们抛到车上的鲜花手绢数不胜数。恰那感动地在车上对民众挥手道别。马车辘辘,驶出城门东去。他自八岁来到凉州,中间只有两年居住在燕京,其余时光都在这座西北重镇,已历十六载。凉州对他而言,比故乡还要亲切熟稔。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一别,他此生再也没有回道过凉州。

  我陪恰那回中都的两个月间,正值春雨连绵的季节。原本两个月可以走到的路程,却因道路泥泞走了近三个月。直到四月十五曰那曰淸展,天气方转睛朗,可我们此时距离中都还需走一日。再如何紧赶,最多只能在傍晚时分到达。我坐卧不安魂不守舍,索性向恰那提出我想先行回中都。

  因为四月十五日,是八思巴第一次在忽必费的都城——中都举办白伞盖佛亊.《大日经》上说,佛祖释迦牟尼头顶化作轮王形,是如来众相之顶,以白净大慈悲遍覆世界。蒙古人崇尚白色,八思巴取此寓意,在去年四月十五日于大明殿御座上置白伞盖一顶,用素缎、泥金书写梵文经文于其上,称为镇伏邪魔护安国刹,以庇佑忽必烈。

  这年四月十五日,正是白伞盖覆于大明厫殿御座上一整年之日,八思巴早已奏请此日举办佛亊.这奏议一提出,忽必烈立刻批准并全力支持。在我出发去凉州之时,忽必烈已命宣政院着力承办此次佛法盛典。

  宣政院为了讨好忽必烈,不惜花费重金置办铠甲袍服器仗,并命教坊乐司出管工伎乐300余人,杂耍队伍150人,鼓手120人,中都所有寺院提供佛像、幢幡、宝盖等。还从驻京的近卫部队中抽调了500人做仪仗队,另又调500人做杂用。此次盛典,比元宵灯节的规模还要大。

  这般由八思巴一力倡导并主持的佛教盛会,我怎可失去一睹他风采的机会?与恰那匆匆告辞后,我使法术很快赶到中都。到达时,盛会已经开始了。

  这日一大早,八思巴带领着弟子们在大明殿御座前念诵经文,将悬挂一整年的白伞盖恭请下来,放置在装饰华贵的宝舆中。忽必烈和察必带着后宫的嫔妃和公主们,在玉德殿门外搭了彩楼观赏盛典。彼时,500人的仪仗队整齐地列于大明殿前,护送八思巴与弟子们驾着宝舆出宫,朝崇天门缓缓走去。

  我赶到时,仪仗队正一列列通过崇天门,我已锗过了先前在大明殿里的盛景。

  狐狸身子太小,怎能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看得淸楚。我索性化出人身,罩着大斗蓬遮盖蓝眸蓝发,踮脚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

  军马仅仗队铠甲闪亮,气势威武。仪仗队中间便是放置白伞盖的华丽马车,由四匹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马拉着,缓缓行进。八思巴带着众位弟子走在宝与旁。他身披最隆重的金丝袈裟,头戴五彩大帽,举手投足间优雅出尘。他神情清建,法相庄严,眼波流转时,睿智的双眸仿佛扫过所有人。

  如化外仙人的他,卓然神采令世间所有男子相形见绌。一时间,周围一众女子皆眼冒红心状,赞叹声不绝于耳。

  宝舆和仅仗队走过后,接下来是大鼓方阵、杂耍方阵和歌舞方阵,首位排列了近二十里。这些方阵的艺人穿着鲜艳,装柬奇巧,边走边表演一番。热闹的气氛,精湛的演出,引得人们大声叫好。燕京城内的百姓几乎全部涌上了街头,人人兴高采烈,和着鼓乐声载歌载舞,整座京城几近沸腾。

  可我却没心思看这些表演,只顾挤在涌动的人群中,跟着仪仗队走。队伍走得极慢,中午时分到达了西门外的庆寿寺。所有文武官员今日均有要务在身,分工各有不同。礼部负责所有杂耍伎乐方阵,刑部负责巡城阻止打架斗殴,中书省分守途经的各大城门,而掌管军政大权的枢密院则负责宝舆到达庆寿寺的接待工作。

  早已恭候在此的枢密院最高长官——皇子真金出迎。他身穿考究的蒙古朝服,脸上粗犷刚毅的线条衬着高大矫健的身姿,极具英豪之气。去年刚做了父亲的真金今年将再添一子,他的妻子阔阔真又快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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