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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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打电话，可是电话线已经被妈妈唐娟给拔了，唐潇又转头扑回来按住唐娟颈脖的伤口。
鲜血啊…流失的太快了，他眼看着自己的妈妈一点点变得虚弱…他哭喊他嚎叫都没有用。
唐娟是被关志远伤透了心，所以才选择死亡的啊…
唐潇紧紧抱着唐娟，按住她的伤口哭喊着问：“妈…你不要我不要小展不要小晏和小蕊了吗？！妈…”
可是他只能看到唐娟的泪水从逐渐放大的瞳仁中流淌出来。
唐潇的妈妈…是死在唐潇怀里的，所以唐潇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计划报复颜如画了。俏不吭声和关颜绯在一个学校，从以前贵族学校优秀的佼佼者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混混。
他的目光每时每刻都是盯着关颜绯身影。
她上体育课挥汗如雨，在课堂上认真听讲…还有放学路上。
唐潇的身上一直装着一把枪，从关景年那里偷来的枪，好几次…他几乎都要拔出枪，可是每每当关颜绯回头看向唐潇时，他灵魂就像是被击溃了一样。
那个…也是他唐潇的妹妹啊！
即便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也和自己是同一个父亲。
唐潇不忍心下手，却又不愿放弃…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跟着，直到和关颜绯相熟。
他知道关颜绯所有的心酸，知道颜如画的所有作为为关颜绯带来的痛苦。
会有高利贷的人冲进家里对着颜如画和还是孩子的关颜绯一顿暴打。
每次看到关颜绯满身伤痕的出来，唐潇就恨…很颜如画，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所以…他越发的没有办法对关颜绯下手。
再到后来，他们虽然没有怎么说过话，可是唐潇却被颜如画乐观向上的精神所感动。
关颜绯，确实是一个优秀到足以让人心疼的孩子。
当唐潇冲出去为关颜绯当下一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似乎她对关颜绯已经不仅仅只是想哥哥对妹妹那么简单了。
然，他不能承认。
后来，他出国了，开始了新的复仇计划…
至少他从关颜绯那里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说…颜如画爱赌，喜欢向地下钱庄借钱。
但是每一次，唐潇都会吩咐不要伤害关颜绯。
这就是为什么以前关颜绯会被打的遍体鳞伤，而之后…关颜绯有时间去筹钱，不用再挨打。
时至今日，当关颜绯对唐潇的爱一如唐潇对关颜绯的爱一样，深入骨髓的时候。
唐潇居然不知所措了。
一边让关颜绯爱上自己不断的挣扎想要离婚，然后关家那边颜如画就过的不好…关颜绯想离婚却离不了，颜如画觉得自己的女儿部顾自己而难过…这不就是目前唐潇想要要的吗？
为什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却迟疑了。
以前每一次迟疑，他都会告诉自己，关莛朔…想想你死去的妈妈！想想妈妈死前对你说了什么，想想你的妹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可是这一次…他这样告诉自己了，脑子里环绕的却是关颜绯满目的悲伤。
唐潇灭了烟站起身，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给关颜绯一枪，一切都会结束。
复仇，应该是痛快的才对…可是自己却这么痛苦。
“叮咚——”
唐潇手机震了一声，是短信息的声音。
唐潇打开手机，是关颜绯的信息，关颜绯说有事和唐潇说，让唐潇有时间的话给自己回个电话，别忙得太晚记得吃东西早点休息。
唐潇抿唇，心分明是暖的…可是却痛的喘不上气。
这一刻，唐潇脑子一热决定为了关颜绯收手。
算了吧，他这样告诉自己，回加拿大去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唐潇再次点燃一根烟给助理艾弗森打了电话：“艾佛森…定明天早上加拿大的机票，你直接回曼哈顿。”
艾佛森那边一愣：“那…关小姐？”
“机票定好后留在前台，我明天早上自己去取。”说完唐潇就挂了电话。
关颜绯，没有办法伤害你…我只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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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让我帮帮你回忆吗？！【6000＋】
关颜绯，没有办法伤害你…我只能离开了。
姜慎能够为了你和我来谈话，就说明…他至少是真的爱上你，相比较来说…他能给你的幸福比我多地多，更别说…我们之间还有一层没有办法跨越的血缘关系在。
希望，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时间能冲淡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让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都结束在这里吧，关颜绯…你是无辜的。
唐潇关闭了手机，把那张留了这么多年的号码卡从手机中取出来掰断丢进了垃圾桶里樯。
这张手机号码卡，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唐潇和关颜绯唯一的联系。
现在被唐潇亲手折断，也预示着唐潇和关颜绯的感情也就此打住。
从一开始的戏假，到现在的情真…是唐潇编织的感情大网把他和关颜绯都困在了里面，让他们彼此都陷入这种不－伦的感情旋涡里烬。
而关颜绯是不知道唐潇是自己的哥哥关莛朔而爱上了唐潇，唐潇…明明知道关颜绯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却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
所以唐潇心里的负罪感很重很重…
他连着手机一块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去冲了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满脑子都是关颜绯，她的笑容…她的拥抱，还有她几乎能让人心脏停止的声音。
明知道是兄妹，为什么自己…还会沦陷的这么深？！
唐潇抽了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对于米娜…唐潇更多的是感激，然对于关颜绯…唐潇很明白，那种更让人心跳加速心痛难过的…才是爱。
如果可以，唐潇完全可以选择带走关颜绯，两个人从此离开熟人的视线，只要关颜绯不知道他们是兄妹，他们就可以完全相爱下去。
可是…那种事情，自己能承受吗？乱－伦？！
唐潇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小朔…”
熟睡中的唐潇浑身一紧绷。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断向下坠落，速度快的让人害怕…
“小朔…”
那是妈妈的声音！差不多…已经被唐潇遗忘的妈妈的声音。
唐潇想要唤出声来，他想要问妈妈你在哪…可是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什么都喊不出来。
周围一片黑暗，唐潇只觉得自己下落的速度像是要坠落进地狱中一样。
他拼命的想要停止下来，可是身体都动弹不得。
“小朔…你要记住！记住是颜如画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爸爸，害死了妈妈…你要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好好活着…用你那双眼睛替妈妈看着颜如画她到底能有多幸福！”
一片光芒袭来，唐潇停止了下落…然而，却回到了那年妈妈离开的那个黄昏。
唐娟死死拽着自己的双手，唐潇瞳仁一颤：“妈！”
那种曾经经历过的恐惧侵袭了唐潇全身，唐娟颈脖的鲜血不断的涌出来…
那些被唐潇几乎都快要遗忘的吓人画面再次袭来，清晰的就像是刚刚发生一样，他知道结局的…知道结局是妈妈死了，所以唐潇更加害怕。
“妈！你松手…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按住伤口！你按住伤口！”唐潇这么多年从唐娟死后几乎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然而…这一刻，居然像是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放手…”唐娟喉头翻滚着…口中也吐出鲜血来。
唐潇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样，浑身都麻了。
他抬头，瞳仁一颤…站在门口的不再是关莛蕊，而是关颜绯！
那个小时候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一头齐腰的乌黑长发披肩而下，被风撩动的有些凌乱，她的瞳仁里是唐潇从未见过的悲伤，泪水从她好看的眸子里坠落而出。
“颜绯…颜绯！”唐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喊道，“颜绯…求你快去打电话救我妈！颜绯…快啊！”
可是关颜绯就只是站在原地悲伤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关莛朔…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让我爱上了你…就是为了用我的痛苦换取我妈妈的痛苦吗？”
“小朔…杀了她！”唐娟紧拽着唐潇的手那一双鲜红的眸子狰狞，“妈妈离开你时你有多痛…颜如画的女儿离开她她就会有多痛苦！”
唐潇再垂头…那双满是唐娟鲜血的手上居然拿着他从关景年那里偷来的枪。
枪口…直指关颜绯。
关颜绯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他和关颜绯两个人周遭一片黑暗。
关颜绯的泪水，揪疼了唐潇的心。
“小朔…杀了她！杀了她就能替妈妈报仇了！”
唐潇想要放下枪，可是手就像是被人固定住一样…枪口只能对准关颜绯。
“不…”唐潇疯狂挣扎，他想要丢开抢…可是却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扣住了他的食指…扳机在缓缓被扣下，他猛然抬头喊道，“颜绯快逃！”
“呃——”
关颜绯突然闷哼一声，瞳仁骤然放大！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开枪的？！明明没有开枪的！
牵制着唐潇的那股力量也像是消失了一样，他的手无力垂下…
只看缓缓从自己视线中滑落的关颜绯背后，竟然站着关莛晏，他手中的匕首滴答滴答向下滴着血…那是关颜绯的血。
关莛晏唇角带着笑容：“哥…你说你会为妈妈报仇的，既然你做不到…那就我来！”
唐潇瞳仁剧烈颤抖着，他的目光紧盯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关颜绯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
“哥…你想要救她吗？”关莛晏面颊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不见，他的眸子变得悲伤…他似乎变回了那个年纪还小的关莛晏，他穿着黑色的小西装站在妈妈灵堂前哭喊着要妈妈的那个关莛晏。
“颜绯…”唐潇想要过去救关颜绯，可是下一刻…却走进了妈妈的灵堂。
当他目光触及到灵堂中挂在最中央的唐娟照片，整个人都愣住了。
“妈妈…我要妈妈…小晏要妈妈！”关莛晏小手揉着泪水不断下坠的眼睛，哭的那么伤心。
关莛展和关莛晏并排站着放声大哭：“呜呜呜…妈妈…”
“唐娟是自杀的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关志远和关景年商量。
关景年只是双眸通红的看着唐娟的照片，一语不发。
“那年因为如画唐娟自杀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按照你们的要求没有和颜如画见面，也没有派人去打听颜如画的消息，她还自杀我就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就不知道唐娟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总是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把戏！”关志远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怜惜和悲痛，反倒是烦闷一样，“所以这么多年我才忘不了如画，所以这么多年我才讨厌唐娟！这样一对比…如画简直就是温婉善良！”
“啪——”
关景年一个耳光打的关志远耳朵一阵嗡响。
“爸！”关志远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关景年。
“你给我闭嘴！唐娟是多好的一个女人…都是被你和颜如画逼死的你知道吗？！”关景年愤怒的看着关志远，“你以为你爱的那个颜如画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唐娟死前她做了什么吗？她约唐娟出去把你们之前在床上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唐娟看了！你在那些录像里说的是什么？！你要我在三个孩子面前说出来吗？！”
关志远那个时候即便是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爸爸，但是还是没有长大…他从小被关景年呵护在手心里，尤其是从关志远的妈妈去世之后…关景年几乎对关志远极尽溺爱，今天…却打了他。
“我说了什么？！”
关景年一双眸子通红，他一把抓住关志远胸膛的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抱着两个弟弟正看向他们的关莛朔，转身拉着关志远朝外面走去！
关景年一把把关志远按在门外的柱子上：“让我帮你回忆吗？！唐娟在床上和木头一样？！嗯？”
关志远脑子犹如过电一样…愣住。
“那些话下流的不成样子！要不是我在唐娟的房间内发现那卷录像带我都不能相信那些话出自我儿子的嘴！”关景年用力把关志远撞在柱子上怒吼，“唐娟是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能容忍你出轨…但是容忍不了你对她的侮辱！你以为唐娟是自杀…唐娟是被你还有颜如画杀了！”
那时，关莛朔就躲在门口，关于关志远和关景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录像带…
关莛朔拳头一紧，直接冲上了二楼关景年的书房。
关莛晏看到自己的哥哥急急忙忙向上跑，也跟了上去…
录像带上的画面淫乱的让人无法直视。
“唐娟说是什么大家闺秀，我看就是闷***…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玩过多少次，下面都松、的不像样子了…”
关莛朔拳头狠狠收紧，后面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他的双手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那是爸爸和谁？”
关莛朔猛然转头，他看到关莛晏就站在他的背后，那么…刚才的画面和话…关莛晏也看到和听到了？！
“小晏…”关莛朔拳头狠狠一紧，他关了画面把关莛晏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道，“这是爸爸…和害死我们妈妈的人！”
“那我要杀了她！”关莛晏咬牙切齿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狼。
关莛朔看着关莛晏的表情，心中那复仇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不…杀了她不足以让她偿还她犯下的一切罪！我们不杀她…我们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
关莛晏那稚嫩的瞳仁里全都是杀气。
“哥…你会做吗？”关莛晏问。
“哥会做！”关莛朔一字一句像是发誓，“哥一定会做！”
“哥！我和你一起做！”
关莛朔摇了摇头：“这些事情…让哥来承受就好，你要好好照顾小蕊！小蕊现在在医院还没有醒来，等小蕊醒来后要是知道妈妈不在了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你是当哥哥的…一定要瞒住小蕊，让小蕊快快乐乐的长大！这就是哥哥要你帮哥哥的…好吗？！”
关莛晏咬紧了牙用力点头：“但是哥…如果有一天你做不下去了不想做了，我会接手的…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和她所有在意的人都痛不欲生！”
关莛朔将关莛晏抱入怀中：“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不会吗？哥…可是你现在就想要放弃了！”
闻声，唐潇浑身一阵，他推开关莛晏…关莛晏已经从那个小孩子关莛晏，变成了大人关莛晏。
唐潇向后退了两步。
书房内…关莛晏把那段录像再次打开。
那声音…那些侮辱自己母亲的话全都冲入唐潇的耳中。
唐潇紧捂着耳朵：“关上！关上！”
“哥…你说一定不会的，可是你为什么现在要收手？！”
“小朔…你答应要帮妈妈报仇的！”
唐娟也满身鲜血的出现在唐潇的视线中。
“哥哥…因为颜如画，我都不是正常人了…你要放弃吗？！”
关莛蕊也出现在唐潇眼前。
唐潇的头像是炸了一样，他不断向后退：“别逼我…别逼我！”
“哥，你因为爱上关颜绯居然就忘记了母仇，忘记了你曾经的誓言了吗？”
“别说了！”唐潇猛然坐起身。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唐潇一个人…
他抬手…已经分不清楚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枕头和被子都被湿濡了一大片。
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妈妈…这是你在怪我吗？！怪我想要放弃仇恨了？唐潇痛苦的拽着自己头发。
良久，唐潇才缓过劲来，他掀开被子去浴室冲了个澡。
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那个梦，那个梦…是妈妈给自己的警示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始终没有得到安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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