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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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昭想了想,吩咐:“传人证。”

  

  

作者有话要说:在编辑的大力帮忙和各位的鼎力胜诉下,橘子申诉成功,战胜场馆,成功解锁了。谢谢编编,谢谢大家~~橘子明天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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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在苏州酒店一晚上,收了十张饥渴类型卡片。友人问:“那么多,咋就没一个男的呢?问问去!”橘子:“别,要是拉皮条的大叔高兴得跑上门了怎么办?”

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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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县令的正妻膝下只有两个长得不好看的赔钱女儿,宠溺的庶子却好男风,不近女色,让他很难不对断子绝孙的诅咒产生担忧,所以对这件荒唐案子兴趣缺缺,本想不碰。奈何章南华熟知父亲贪婪本性,唯恐他判案不够给力,便在后头添油加醋,狠狠夸了通玉公子的雄厚财力,终于勾得他胃口大开,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将剩下的十八车粮食榨得一干二净,便应了下来。

待他培养好升堂断案的情绪,整好官服,抖足威风,步入公堂大殿后,居然发现人犯正笔直地站在“正大光明”牌匾下,抬头眺望,手里拿着条华贵的漆黑铁鞭,许捕头在旁边亲自作陪,而他素来倚重的蒲师爷背对着自己,似乎腿脚有些发麻,站立不稳,都没留意县老爷的到来。

蒲师爷:“自古江东多才子,这牌匾是胡家老爷子写的,写得是极好的。胡家是岫水的名门世家,代代为官,现在出了个胡三爷,才高九斗,前途似锦,位居极品,在京做大丞相,所以岫水的大户人家,都以胡家马首是瞻。”

叶昭不学无术:“字写得有些歪。”

蒲师爷讨好:“‘明’字那撇是有点歪。”

哪有官差和犯人一起在堂下谈笑风生,把县令大老爷晾在旁边的道理?

“你们在干什么?!”章县令作威作福惯了,他被眼前景象气歪鼻子,还没来得及深思就狠狠拍了下惊堂木,吼道:“堂下犯人,还不速速跪下?”

叶昭从难懂的字画鉴赏中慢慢回过神来,向蒲师爷求教:“断案的时候,犯人是要跪着的吧?”

“高见。”蒲师爷看着将军手上不知葬送多少亡魂的御赐玄铁鞭,玩命赔笑,只恨不得将嘴角裂去耳根,就连公堂昏暗的光线都不能阻挡他八颗大黄牙绽放出的光辉,他斩钉截铁道,“犯人就是要跪着的!”

叶昭淡淡吩咐:“那就跪着吧。”

“是!”许捕头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用吼声震得在场每个人都耳朵发麻。他以降龙伏虎的气势,带着弟兄,卷袖子奔上,一左一右,搀住章县令的两只胳膊,使劲往下拖。

章县令手里还拿着惊堂木,有些呆滞,不知发生何事,直到被扯下来后,才愤怒咆哮:“你们这群蠢货,反了吗?”

许捕头正气凌然,任凭其挣扎怒骂,身子都如雄山峻岭,巍峨不动,双手似铁箍,几乎勒进对方骨头里,痛得章县令眼泪都快下来了。其余捕快则冲进内院,用宁滥勿缺的精神,兢兢业业,将章南华连同章县令的妻子、女儿、妾室、通房统统一股脑儿绑来,跪在堂下。

“该天杀的狗奴才!作死吗?!”章夫人养尊处优惯了,本在后院与闺中好友胡夫人赏花喝茶,商讨如何调教妾室,却莫名其妙被当着好友的面被抓走,重重推落公堂的青石板地面,膝盖磕青了大块,羞愤交加,痛骂不已。两个女儿在旁边嚎哭不已,本来就不甚标致的脸蛋,如今披头散发,金簪珠钗散落一地,看起来更加难看。其余美貌的妾室们,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双腿发抖,跪在那里面面相窥。

蒲师爷先将章县令手中的惊堂木夺下,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细细的腰弯成烧熟的大虾弧度,像西番哈巴狗般将惊堂木呈上,百般献媚:“叶将军,请,请上座。”

叶昭接过惊堂木,慢悠悠走上公堂正座,缓缓坐下,军姿端正,脊背笔直,神情肃穆,她冷冷扫过下面一干人等,就好像在看死人。

叶将军?

朝廷上姓叶的将军不多,最著名的只有一个。

十六岁征战沙场,杀人如麻活阎王,千古一绝女英雄,天下兵马大将军。

好像,担任赈灾钦差的南平郡王,就是娶了这位大将军为正妃?

天塌了!

章县令不嚎了,面如死灰。

章南华也察觉事情不妙,可是想起玉公子的模样,怎么也不像高高在上的郡王爷,而花昭看起来也没半分女人模样,于是拼死一搏,硬嘴道:“他说是叶大将军,谁知道是真是假?!”

“放肆!”蒲师爷听他质疑叶昭身份,立即露出愤恨表情,仿佛被侮辱了亲爹,他回身拱手道,“将军,犯人不恭,理应掌嘴。”

叶昭只懂军法,不懂律法,皱眉问:“掌嘴?”

蒲师爷见她神色严厉,立即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笑道:“是小人鲁钝了,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应该先打二十杀威棍再回话!”

许捕头与众衙役使尽吃奶气力,将“威武”喊得惊天动地。

活阎王凶名在外,无人不知。女眷们吓坏了,嚎啕不已,还昏厥了几个。

叶昭初次断案,搞不清章县令的罪行要不要株连家人,也没兴趣对付泼妇和弱女子,听她们哭得凄厉,很不耐烦,也唯恐待会见了血更麻烦。便让人先拖下去,丢给海主事秉公处理,只留下章县令和章南华,慢慢教训。

没有女人的尖叫,章县令也从惊慌中冷静下来,料想蒲师爷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不会无缘无故讨好别人,堂上的叶大将军长得虽没女人味,举手投足却有军人的摄人气势,身份怕是不假。他对儿子引狼入室的愚蠢行为,暗暗叫苦,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咬牙硬顶,做出温顺老实的模样,磕头道:“叶将军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招待,恕罪。”

叶昭严肃地拍拍惊堂木:“你有何罪?”

“这……”章县令琢磨半晌,觉得自己做事应该没留下多少证据,败家子虽对郡王爷有点不轨之心,并未挑明,插赃嫁祸尚未得手,有转圜余地,情况可能还没那么糟糕,便陪笑道,“岫水水灾,为了劝大户人家出粮赈灾,下官忙得脚不沾地,回府听闻库银被盗,心焦如焚,有人出首相告,线索直指微服出巡的钦差府中,心焦之下,轻举妄动。如今想来,应是小人陈阿狗盗窃库银,然后诬告,插赃嫁祸,望将军看在下官一片爱民之心份上,恕下官失察之罪。”

叶昭想了想,吩咐:“传人证。”

77

77、回家吃饭 ...

  海主事早已安排好人证。

  陈阿狗和娇杏被带上堂来,娇杏看见地上跪着的章家父子,就恨不得扑上去抽筋剥皮,噬血吃肉,她声泪俱下,不管不顾就如竹筐倒豆子般,将堤坝之事说得清清楚楚。就连陈阿狗这种惯偷,都听得想踹两脚地上的昏官老爷。

  

  “污蔑啊,”章县令苦着脸,委屈道,“下官在岫水为官多年,清正廉明,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娇杏姑娘的遭遇确实可怜,说话有理有据,不是信口齿黄,可那李衙役却不是好人!他横行霸市,鱼肉乡里,下官欲将其罢免,他为泄愤,四处到处散布谣言,诋毁下官名声,所幸老天有眼,让他前阵子喝醉落入水沟淹死,死后还留下恶语,诱骗娇杏姑娘,望叶大将军详查啊!”

  

  “你胡说!胡说!”娇杏被他无耻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尖叫道,“桃红姐姐也是给你害死的!”

  

  章县令“莫名其妙”问:“谁是桃红?我……我不认识什么叫桃红的姑娘啊。”

  

  娇杏怒道:“你这青楼常客,怎会不认识桃红?她还陪过你酒!全院子人都见过。”

  

  “原来那姑娘叫桃红啊,”章县令“恍然大悟”,羞愧道,“下官是有点好色的坏毛病,总管不住去那些地方的腿,媳妇为此经常倒葡萄架,下官知错,下官认罪,望将军降罪,以后万万不敢了。”

  

  娇杏眼泪都出来了,直接在公堂上开骂:“无耻畜生!你不得好死!”

  

  美人只要不是骂自己,都是好听的。

  叶昭单手玩着惊堂木,觉得比平日用的惊虎胆轻些,颇不习惯。

  蒲师爷悄悄走到她身边,观颜察色,压低嗓子,谨慎问:“将军大人,此女咆哮公堂,是否要掌嘴?”

  

  “掌什么?”叶昭从神游中醒来,看眼娇杏年纪幼小,哭得梨花带雨,心生怜惜,大度道,“小女孩子跪那么久,怕是腿也酸了,找张凳子给她坐旁边说话。”然后看向堂下跪着的章县令父子,章南华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章有德满脸老实巴交,就好像受了委屈的老黄牛,眼角泛出泪光涟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待娇杏被扶去旁边坐下后,她又问蒲师爷:“章狗官真没贪赃枉法的事迹?”

  

  蒲师爷虽畏惧将军,可是和章县令同污合流不少事,拔出萝卜带着泥,若是招供,怕章县令也将自己供出,到时候更讨不了好,只好硬着头皮,低头哈腰道,“在下在章县令手下做事,对他私下的所作所为并不敢打听得那么清楚。”他见叶昭眉毛一挑,赶紧补充,“历届知县都会收些火耗银子什么的,章知县也没有例外……这……这也是罪行。”

  

  避重就轻,法不责众,情节不太严重的贪污受贿顶多被降职罢官,够不上大罪。

  章县令为蒲师爷的上道松了口气。

  

  叶昭问:“你的别院和汝窑杯子是怎么回事?”

  章县令道:“前几年,有个大盐商全家迁居别地,临行前将院子租借给我,每年都收五六十两银子的租金呢。而且知县四年一换,我迟早要走,怎会花大价钱去买院子呢?至于那个杯子……杯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华儿几年前在街边摊子随手买的,才花了五十文。”

  

  章南华会意,跟着道:“将军是品味高雅的京城人,和在下这种乡下泥腿子不能同日而语。在下是看见漂亮朴素,价钱便宜才买的,哪懂什么汝窑宋窑?若是真货,纯属捡了大漏。意外之喜。”

  

  叶昭坦白:“我没品,也不懂汝窑宋窑。”

  公堂审讯实在沉闷,她不耐烦和这两个家伙说话,示意让陈阿狗卷袖子扑咬,自己继续神游太虚去了。

  

  陈阿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抱牢将军的大腿,伶牙俐齿道:“是章南华,章公子半夜将我从大牢里提出,给了三百两库银,让我藏去将军的屋子里,事成后不但免了我罪行,还给十两银子做酬劳,事不成就卖我老娘和妹妹去窑子。小人害怕,就应了,半夜偷偷潜入将军的房间,所幸将军慧眼如电,宽宏大量,及时制止,没让小人犯下滔天大错,以后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趴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

  

  章南华不屑地扫了他眼,辩驳道:“在下不知郡王与将军身份,与他们一见如故,力邀来岫水做客,抵达后也极尽地主之谊,倾尽所能招待,与将军有何仇恨?要做栽赃陷害这等下作之事?陈阿狗却是惯偷,在大牢出入不下四五次,品行低劣,撒谎成性,道德败坏,被父亲打过板子,带过枷锁,心里深恶痛绝。现在水患连天,他又好吃懒做,日子难捱,便胆大包天去盗窃官银,又怕被人发现,便找个外地人住的屋子藏进去,若事情没被察觉,就等避过风头再取出融掉使用,若东窗事发,就插赃嫁祸,掩人耳目。”

  

  陈阿狗扬起脖子,气急败坏顶撞道:“谁不知道你是兔儿爷?肯定看上人家郡王爷如花似玉,想搬掉将军这块绊脚石!”

  

  夏玉瑾最恨人家说他如花似玉。

  叶昭重重地咳了声,制止他不要命的发言。

  

  章南华嗤笑道:“在下虽好男风,却不代表身边朋友都是相好,更不会乱打不是同道中人的主意。在下仰慕郡王品行高洁,一路行来都是规规矩矩,以礼相待,何曾有半点越轨之处?你就算想污蔑也应该打听清楚再说。”

  

  陈阿狗:“你规矩?谁不知道赛家班的小青儿是为什么投河死的?!”

  章南华鄙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父子牙尖嘴利,仗着做事甚少留下马脚,辩得娇杏与陈阿狗有口难言,面如死灰。

  

  叶昭无聊地将惊堂木转到第九百九十九个圈时。

  有对双胞胎姐妹花和门房通报后,闯了进来,大红衣衫英姿飒爽,脸上笑颜如花。秋华跑到将军身边,大大咧咧嚷道:“郡王爷说你办事太认真,稍微意思意思,表示这个案子有审过就差不多了,让你快点解决,回去吃饭。”

  秋水揉了揉姐姐,抱怨:“明明让你私下和将军说的,怎么全嚷嚷出来了?”

  

  叶昭对文绉绉的审案很不在行,她松了口气,揉揉发疼的耳朵,从椅子上站起,三步并两步走下大堂,急着要回去和夫君吃饭。

  

  娇杏惊问:“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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